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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妃不为妾-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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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笑着,安慰慌张的塔娜,嘴上自说万幸,心里却阵阵后怕涌上心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早知这“奇皇后党”在朝廷里的势力,我如何敢那么“放肆”!

记忆跳接延春阁院里,孟恩纯净瞳孔里的严肃:“宫里还有一人,你一定要注意。”

不待见他眼里没有温柔,我嬉笑故意打趣:“竟是何人能引孟恩少爷如此紧张?”

“可还记得,金水河边传话的高丽太监朴公公?”

我摇头苦笑,不是不记得有过那么一个人,我只是觉得自己无知太可笑!

我怎么想得到,就连那公鸭嗓音的朴不花,都是大有来头。奇皇后当年与孟恩的母亲等一道,是高丽与元朝廷拉拢关系而进贡的女子,最令当朝惠宗皇帝心仪的是她一手高超的茶艺,再加上她一套钩心斗角的名堂,最后居然独步垄断大都后宫。虎年得皇长子爱猷识理达腊,更是得皇帝喜爱,立为太子,而母以子贵的她也被立为“第二皇后”。无巧不成书,说来说去,这朴不花就牛到,他居然是奇皇后幼年在高丽时期的邻居,如此异地相见又相知,奇皇后自是把朴不花当自家亲哥哥对待。自己已飞上枝头,站稳脚跟,也不忘她的“娘家人儿”,在皇帝旁鼎力推荐,使得朴不花这一牛人居然以刀踞之身一跃成为荣禄大夫,专门管理奇皇后的私人财产。当日奇皇后有心派如此心腹于我和孟恩左右,后以传话为名现身,那提醒我注意的目的,也初见一斑了。

“智者不必仁,而仁者则必智”,暂时在我看来,智者奇皇后,仁者伯颜忽都皇后,正是对这句话的巧妙佐证。

我心里反复回忆着那些难以细细消化的故事,却不想在事隔一个多月后的今天,皇后忽然传我一同去奇皇后所在的兴圣宫,拜谢中暑之日及时“搭救”我的李春英的主子。

“阿盖郡主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对事对礼也有了分寸。今日本宫备了些厚礼,与你一同去,代你好好犒赏那机灵的婢女。”皇后仍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温柔样子,不紧不慢地说着。

“是,阿盖谢皇后娘娘。”

对平日不理会这后宫纷繁之事的她来说,今日为了我亲临奇皇后的兴圣宫,实是不易,我自当领会铭记。

我就这么收小了步子,跟随皇后撑着明黄帏盖的队伍,从延春阁浩浩荡荡地来到奇皇后居住的兴圣宫,虽说有皇后如此一个似明似暗的的“靠山”,能稍稍给我一点慰藉,但一路还是颇有畏惧——毕竟我曾不明事理地称她过“妃”而非“后”,对于一个费尽心机爬到这个位置的古代女人来说,是很忌讳的。

然而最怕的是,当面她是笑脸相迎,谁能料想得到,背后她有着怎样的想法,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哎,心里五味杂陈,很想喊一句:“救命啊!”

事实上,在见到兴圣宫内殿软榻上的美得有些妖气的女子时,我喊出来的一句是:“阿盖拜见奇皇后,皇后千岁千千岁!”

酝酿了好久的这句马屁台词,我真是鼓起勇气喊出来的,虽不知道元代请安有些什么通用语,但这句各个电视剧通用的简单开场白,应该不失妥了吧!

奇皇后听了只是浅泛一笑,点头之后慢慢起身,对伯颜忽都皇后言道:“皇后驾到,奇氏有失远迎,还请恕罪。皇后请这边上坐。”话虽这么说,但一看就是客套得虚伪,以为我们进门半天,她都未真正离开那艳红色的软榻,从头到脚还是一副傲横和慵懒——脸上泛着惬意的表情,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媚人笑容。

伯颜忽都皇后看来已是见惯,温和的脸上并未露出任何恼怒的神色:“奇皇后多礼了。今日一来,本宫自是对那日于阿盖郡主有功的婢女有赏。”所言也极为简洁,完整表达意思,却又不卑不亢。

那般对视,不见目光带恨,或是仇敌,却也不是轻蔑,只是但如清水般,让旁人猜不透,也放不下。

如以花卉为此二位皇后做喻,就是妖娆的美人蕉,之于独有傲骨的腊梅,虽然风马牛不相及,但却各存特色。

“皇后太过客气,李春英做的仅是她分内之事;郡主无甚大碍,乃是上天厚庇,李春英此举,也算这贱婢有幸而已。”奇皇后嘴上仍是圆滑客气得让人挑不出有何差矣,眉飞色舞的几句之后却又假惺惺地接上:“来人哪,传李春英入殿领赏!”

 女人心海底针,这奇皇后更是莫测。作为初来的观众,请安过后,我一直只是大气不敢出,在一旁默默地观看这几位女子的“倾情表演”。

是呵,仅是观众,就永远无法猜测,戏将要如何上演,又将何时结束;而最高明的演员,总能发挥得淋漓尽致,在不知不觉中吸引你所有的注意力,最后把你紧紧套牢!

 “奴婢李春英给皇后娘娘请安,给阿盖郡主请安。”

  皇后没有把刚才所言再重复,只是招手让人把所赏物件端了上来,正对屈膝下跪后不再言语的李春英。一个不言之姿,一个不解之态,奇皇后也只是冷眼看着,场面一度尴尬。

我左思右想,换一张只属于孩子的无邪笑颜,小雀似轻跳到李春英身前,俯下身,道:“谢谢你那天及时把中暑了的我,送到皇后娘娘那里,现在我已经无大碍,又是那朵健康的押不芦花了。”说罢装作偷偷指了指随从端着的物件,又言:“这里是皇后娘娘给你的赏赐,快谢恩吧!”说完又无事般跳回皇后身旁,微笑后一背冷汗,刚才也来不及多想,不知道所为是否欠妥。

 有了我的这个台阶,李春英也很给面子,并无多拘谨,再拜,尖细之声如约而起:“奴婢谢皇后娘娘,谢阿盖郡主赏赐!”

 皇后做了一个起来的手势,言:“嗯,退下吧。”又对软榻边的奇皇后礼节上言道:“本宫还有几件小事,先行告辞。”

 奇皇后却是一扫刚才懒散的状样,一句:“臣妾恭送皇后”后,媚眼一抬,几个丫头太监便也随着她,一同把我们直送到兴圣宫门前。皇后倒也没有礼拒,锦步先行,大方不失应有的风度,跨过宫门坎站定,面带温柔如水的微笑,方对送随的奇皇后道:“奇皇后不必多送。”

 “诺,”奇皇后听闻也止了步,弯腰行了礼。

我见今天虽然几次让我心情忐忑,但总算有惊无险,实是可喜可贺,学着姿势也向奇皇后行礼,方欲行,太子那颀长的身影再度闪现在前方不远处。

 宫门外窄窄的丁字型巷子,红色砖墙琉璃瓦。

 皇后和我,爱猷识理达腊,奇皇后,似一个三角形的距离,泻下长长的影子。

 腰前浓墨似的黑玉流露神秘,它主人那神似孟恩的面容,一样刀削般的轮廓,却不含半点温柔,稍尔,开口仍是半分不让的高傲:

“母后,儿臣有事,要与阿盖郡主详谈。”

第十六章

支开下人之后,几折几回,像跟屁虫般步步紧跟那骄横的步子,却并非本意。我只是过于好奇,那位傲慢太子的金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前方绛紫色长袍下的神秘人物,迈着方步自顾前走,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仿佛笃定我一定会碎步紧逼,连转弯时的侧目都不曾有,更别说回头一瞥。

我自从穿越到阿盖身体之上,虽无万人膜拜,但也还算有头有脸,现在落得顶着日头跟在他人身后快走,几次想弯腰揉揉发累的膝盖都不得,如此冷落对待,我自是在心中骂了这厮N次——这般不“怜香惜玉”的行为,那高傲的脸哪里写的是自信?分明是恶心的自大!

实在是走不动了,第一次嫌这大都宫城简直大得不像话,再也不想拖着步子没完没了地跟着了,是我疯了还是他疯了,简直莫名其妙:“爱猷识理达腊,你这个自大狂!你要带我去哪?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

然而他只是停下,并未转过身来,半晌未动,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刚才那一喊仅算我又热又累后的发泄,现在这么一静,心里说真的还挺发毛的,我就一良民,没作什么孽,怎么就老惹到这些恶势力呢。正想着,前面不冷不热的冒出一句:“你究竟还是受不了的。”

不听见还好,这句不阴不阳的话传到我这,竟是如此刺耳。敢情刚才我被折腾这大半天,只是自大狂做的一个名为“阿盖是否会爆发”的无聊试验?!好,陪你玩就是,也让你见识一下,我这二十一世纪的鱼肉,是怎么和你一元朝的刀俎斗智斗勇的!

强压心头的怒火中烧,提升嘴角灿灿一笑,温柔悦耳之声甜美得不像是我能说的,却生生从我的樱桃小口缓缓吐出:“阿盖愚钝,不知太子殿下所为何事?

“哦?”他显是小小吃了一惊,轻挑剑眉转身看我,眼却出奇不带疑惑,像是有些预料似的颇有深意,紧紧端详我的神情。许是我真未变了脸色,他看后又转向一边:“你越来越不像当年无礼蛮横到,死皮赖脸地问恭愍王讨那宝塔失里王妃的羊脂玉镯子,那个女孩……”

 原来那镯子真来头不小,听得我偷偷倒吸一口凉气,正色道:“太子殿下此言差矣,天地之大,时日虚长,变亦不变,不足奇也。”

 他那脸分明的棱角似乎微微有些纠结,却强制不露显,伸手托起我下巴,又甩手放下,浅踱两步,忽而一笑:“哈哈哈,好一个‘变以不变’,那小王倒是要问问你,现在你变得如此释然,为何先前一路却走得忐忑慌张?”

 “回太子,皆因‘好奇’两字所害。”我轻轻福身,接道:“阿盖心中有几个疑惑为了,冥冥之中预感所指,太子会为阿盖一一解答,所以虽然心有不愿,却还是尾随而至。”两句话全扫十四岁女孩应有的天真稚气,我特意让语气多了几分隐藏的威胁,话已至此,看你小样儿的还要玩什么把戏。

 “既然如此,小王这里有一个交换秘密的游戏,你如果猜得出我心里所想,郡主想知道的,小王自会全盘托出。一个换一个,你我都不会亏,不知郡主可有兴趣同小王一玩?”晕,这种“游戏”都想得出来,还真小看这自大狂了。我尽量用不鄙夷的眼光,横扫那张不讨厌的俊俏脸上露出的得意,边诅咒边纳闷造物者怎么要让有着似孟恩阳光简单的面容,却充满神秘。

 “太子请问。”

 爱猷识理达腊轻俯身,使得能与我直视:“郡主猜猜,小王最想要的东西,会是什么?”言毕,那冷峻的脸上浮起一丝坏笑。难道想误导我这样豆蔻年华的小姑娘,而傻乎乎的把答案理解为自己?才不可能,我也还之一笑:“就这么简单?爱猷识理达腊太子?”

 他听后更得意,随手把玩起我发髻上金步摇的羽翼:“就这么简单,押不芦花郡主。”

 轻轻躲开他的把玩,我站稳抬头与之对视,自感目光坚定无惧无恃,一字一顿言道:“太子觊觎的,只是两字而已。”

“何两字者?”

“天下。”

爱猷识理达腊显然是吃了一惊,星目流转千万诧异凝于我之上,久久不散。我亦不避,继续肆无忌惮与他对视,古来上至君、王、子、臣,下至黎民百姓,皆有觊觎天下之野心之人,皇帝左右之人更甚。如今朝廷岌岌可危,四面楚歌,当今皇帝却不善政事,你爱猷识理达腊平日如此心高气傲,自然也逃不出这个准则。你目中无人,难道还会无天下?现在看你这神情,我料想,自己大胆所猜,着实正确。

“哈哈哈哈哈,押不芦花果然不是寻常女子。”爱猷识理达腊敛了满脸的诧异,换来几分满意的笑,又言:“请郡主出问,小王心服口服,自会详解。”

我听后豁然淡定,既然有这句话安心,就不可能让步,心里的不解步步紧逼:“你与孟恩以我当砝码交易,阿盖只是好奇,对你而言,我算什么?”说完这句话,清清楚楚,嘴上的不含糊却剜得心头好疼,想起那千依百顺的孟恩,又想起那日太子那句“孟恩于你,换取小王一举荐”,眼前就好似蒙上雾气般模糊……

“在小王看来,过去你只是一个颇有才气的藩王丫头。现在,大明殿赐名一事之后……我只觉得,你逐渐成为了,让我惊艳的女人。”

爱猷识理达腊一顿,着有深意的观察我表情,轻握我手,却不着力,又示意我到前面几步的石椅上坐定,继续说道:“孟恩自你进宫后的疏远,几次短短见面,皆畏首畏尾,为何?如你所说,小王觊觎的是天下,那孟恩只是觊觎心底一梦。他明知你远去云南之后,以他的地位,和梁王现在对局势的不信任,提亲娶你回大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事,顺水推舟给我,换得那领兵作战之梦,倒也有道理。”

我早料到阿盖的父亲如此一举,是对大乱的天下着实担忧,掌上明珠难得召回,怎么可能再送走?但是孟恩,既然知道结果,为何还如此温柔待我?他是第一个在这个新到的世界待我如此之好的男人,谦逊温柔,心有灵犀,却最后只选择成就他自己!

现实的句子残酷得让人心滴血:那些最终会让你陷进去的,一开始总是美好。

如此一想,我先前的神游自是落得一地心碎。爱猷识理达腊眉头微蹙,拉回我思绪,继续言道:“如今战事频急,与察罕帖木兒西下军会合不易。母后为恭愍王处死奇辙小舅一事,十一月欲出动一万大军攻打高丽,使得恭愍王废帝。此征之将,小王已向父王举荐孟恩。”

“鱼与熊掌,二者不可得兼。孟恩舍阿盖而取带兵打仗者也,他的取舍,亦是有他的道理。”话的平静加冷静,不像是二七少女该有的理智。

我曾经想过,会不会一切只是爱猷识理达腊的挑拨之词,可想起那日孟恩与我说起怀才不遇的苦闷,一切都豁然开朗了——生命中处处是岔路,终究是选择,只是,你选的不是我。

“这场交易似乎不公平,一是你从小素与孟恩交好,并不待见小王,其因在你;二是梁王虽掌有十万蒙古骑兵,山高路远,大都应急作战,很难调取。与梁王联姻,按如今的形势,于我无益。四处贼起,城池失守,我只有听从母后之命,与高丽福安府院君权谦如之女联姻,集结势力既能与恭愍王抗衡,又能压制中原的乱臣贼子。此之弃你而选她,其因在我……”许是心里有愧,爱猷识理达腊越说越失了原有的傲气,更多了几分无奈:“但是近来,你愈是令我欲罢不能,徘徊辗转,今日解惑于你,实则解愧于己。”

我听得郁闷,脑子也早被着两个男子闹得昏乱,情急这下,不顾他太子的身份,草草打断:“够了!太子殿下的意思,阿盖已经明白,非左非右,阿盖终是空空如也。今日太子所邀之详谈,看来已是完成。阿盖身体不适,如无他事,欲向太子请别,先行告退!”

自大狂根本无视我起身欲行的架势,不阻拦,也不言“留步”,只是自顾自装没事般说道:“非也,小王今日详谈的目的,只是深知一切都将有变,取决在你。与他交易,而对你有愧,若是你选孟恩,小王自当而后于出兵前加以阻拦,给你给他机会;若你厌了那负心之人,所选是我,男子娶妻纳妾也属正常,小王定与母后商量孰正孰侧。述完我与孟恩的选择之后,想问郡主一句:你将如何选择?”

彼年豆蔻,谁能许谁地老天荒?

我心里自嘲着,转身之势,亦是我行我素,思忖中徐行数步,回头莞尔:

“回太子,阿盖所觊觎的,非你,非他。”

望读者大大多多给偶留言喔~冬天快乐!

第十七章 皇后心疾

秋天的大都尤其美丽,我虽深居延春阁偏殿,却也能从红墙琉璃之边的高树,与深远的蓝天窥得深秋之美。

季初,哈斯也已为我打点好原住院落的一切,遣走家奴之后,又用马车带过几箱阿盖常用物、家财等,浩浩荡荡搬至延春阁。那种架势,连宫里的老宫女都不曾见过,私底下悄悄议论,是不是忽都皇后已经把我当自家女儿看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给皇后一点点贴心的感觉,我只知道,那天我无意看到皇后独自悲泣时,自己的心感同身受般疼痛。

梧桐在秋日飘落着枯黄的萧条,夕阳泣出的血色把整个院子染红。

我揉疼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她是整个宫中最为端庄尊贵,她是如此淡泊宁静宠辱不惊,她的“面无表情”,是她最常有的表情……

可是现在,一抹清淡,浑然天成,忽都皇后颓丧地坐在泥地之上,手里紧紧攥着一件幼儿淡黄色的小袄,眼神一直在秋风里散着散着,不曾聚焦。

我心里猛然回忆起那日月香吞吐未完的话,直觉告诉我,正与眼前之状有关。蹑手蹑脚,每试图走近一步,内心的凄惶就忍不住增加一分,开口请安,语调却意外地有些沙哑颤抖:“阿盖……拜……见……”

未等我话音落定,忽的耳边一阵锐声尖叫。我脑中也突然轰然巨响,寻声望去,皇后娘娘素净的脸惨白如纸,大楞楞地惶睁着两只失神的瞳子,骇到极点。继而表情抽搐扭曲,颤抖着变成痉挛,仿佛连最后的神思,也彻底崩溃……

“失心疯”、“失魂落魄”……我心中恐惧,脑中旋转的全是过去在书里看过的名词……“是‘神经紊乱性心智缺失症’!”惊愕之余这句话已从我嘴里脱口而出。顷刻间,皇后连绵不断声嘶力竭的哭喊,悲鸣,绝望而凄厉。一手把小袄抓成一团,一手狠狠抠进泥土之中,手臂一扬,指甲断裂血流不止……我飞也似地奔过去,如铜墙铁壁般紧紧压住她的双手,泪水却已糊满了眼眶,用尽力气喊着:“来人啊……快来人啊……”

我的声音充满惊骇、悲伤,甚至愤怒,喊到声音沙哑,却迟迟没人靠近。难道这就是后宫的禁忌么?这就是众人不敢理会和提及的秘密么?最起码的人性在哪儿!

我愤愤地想着,心如寒冬一般凄凉。手臂下的皇后痉挛越发强烈,摆动之余,身体随之崩溃。我眼中的悲伤无声地变为恐惧,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这延春阁再没人敢管敢理会,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

看着双目颓然颌上又突然睁大的皇后,我的心被快刀凌迟着流血。

“皇后娘娘……为了您不要伤害到自己……阿盖得罪了。”一把胡乱抹了自己脸上的泪,我从腰间抽出长长的腰带,把她的双手从后面捆好,匆匆一福身,几滴豆大的泪珠被泥土吸入。

我疯狂地向外跑着,秋风凛冽地刮得愈大,脸就像被刀片细细地划着一般疼痛。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整个延春阁的奴婢太监跪了一地,抖动着头也不抬,我所经之时,众人无不怯怯发抖。

“没用的奴才!”我面色铁青,嘴里第一次如此怒斥,眼泪却再次不争气地流出。无助,无奈,无处可去……我现在能找到谁呢?谁又能帮我呢?孟恩……他无召是不能入宫的……那么现在也必定不在……

爱猷识理达腊,脑中闪现他的疏狂……太子,这两个字……确定着他在大都宫城之中的权力!

……

当我再次赶回延春阁,身后之人无不被眼前的景状吓得目瞪口呆,就连平日张狂无忌的太子,眼眸里也流露着不可置信的惊异。

皇后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瘫软,抽搐不止,口鼻之间的气息越发微弱。我强忍泪水跪上前解开先前捆着的腰绳,手指却颤抖不已。爱猷识理达腊振臂一呼,几位太医才敛了面色,合力把毫无形象可言的忽都皇后扶到寝宫。

我不想记得“奇氏党”的太子在延春阁前厅怒不可耐地握碎月光杯,我也不想记得寝宫之外出出进进的太医皆皱眉叹气……我更不想记得,炫UМDtxt。còm书网皇后贴身的侍女跪地哭喊恕罪:“奴婢不敢……奴婢不……奇皇后会要了奴婢们的命……”

我只记得,刚进宫时帮我诊治过的老太医格鲁台心事重重道:“将军令之脉,乃异常混乱之经脉,常人难以辨听。动脉和静脉同时不停的跳动,实乃大凶之兆……”

月香跪在默泣的我脚下,自掌嘴巴:“郡主,奴婢早该告诉您,奴婢……知错了……”

“皇后娘娘她……过去经常会发作么?发作之后……又会复原?”她不停点头的脸,满是哭花的妆容,我倒吸一口气,接着问道:“这件事……皇上知道吗?”

“皇上自从看过娘娘……以后,就再也没有踏进过延春阁半步了……”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为何我只感觉无尽的寒冷,万劫不复的冰冻。抬头看着星空,无边无际。那些灰色的浮云一直一直没有说话,我想,它们也许是忘记了,也许是和我一样,一样喜欢沉默地心疼着。 

我无力过问他们母子,我也不在乎爱猷识理达腊是否真的毫不知情。能肯定的是,我真正感谢爱猷识理达腊口中“举手之劳”的帮助,为此感动深深。

抬眼看延春阁之内,除了哈斯塔娜我能相信,其他的太监奴婢是否各怀鬼胎,我真的不敢多想。不顾丫头们的意见,我在自己房间里起了个小炉子,亲自负责煎熬中药,每天辗转于皇后寝宫和自己卧室之间。“安神汤”、“清心露”,泛黄的单子上罗列的,无非也是这些。皇后的失心疯,是因为心里的承受能力小于外界的压力,从而心理、行为、意志产生扭曲,此类病,没有特效药,即使开也无非是镇定的药物,只有心理治疗。心理学上有一种所谓嫁接法,就是当你犯病的时候把痛苦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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