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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炉小篆香断尽-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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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杀心的人,终于还是来了。
我一把拉起心,不敢上马飞奔,怕马蹄声引来对方注意,只是牵了马,悄悄往山下的一条小道逃去。
心却又在此时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一片寂静的山间,这痛苦的咳嗽声听起来,分外响亮。
“在那边,快追!”
我听见了对方那惊喜的声音,很快,后面就响起了一片马蹄之声。
我再不犹豫,将心推上马背,自己也翻身上了,便打马狂奔向前。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了,我甚至听到了有人在大声狂呼:“兄弟们,快赶了上去,九江王说了,杀了义帝,我们便可得百金美女!”
我咬牙,死命地催马向前,慌不择路中,最后才发现这竟然是一条断头路。
我身下的马悲鸣一声,收住了蹄,任凭我怎样抽打,都不肯向前了。
我的面前,横亘了一条宽阔的溪流,此时正是山洪时期,水面泛着黄泥之色,滚滚东去。
心摔下了马背,而我身后的那群人,也已经赶了上来,停在了距离我和心不过二十来米的地方。
我下了马,将心拖到了溪流之旁的一块巨石边上,让他靠在石头上,他看起来恹恹的样子,双目微微阖上,嘴唇泛白。
我站直了身子,转头望向了这群追兵。
他们应该都是英布的手下,为首的一人,此刻已经下了马,手上持了弓弩,只是看着我的眼睛里,有些犹豫之色。
“你是何人?”
他盯着我,开口问道。
“楚王的王姊,番君衡山王的女儿。”我望着他,冷冷说道,“你今日若是伤了义帝,就算可以得到百金美女,只怕你也无命消受。”
他似是吃了一惊,定定看了我半晌,脸色阴晴不定,手上的弓也是慢慢地垂了下来。
我稍稍地定了些心神,只是一口气吁出的热气还没有来得及散尽,却见那人突然又冷笑了一下。
“衡山王的女儿会像你这样衣冠不整?你莫不是听说了我们九江王与衡山王是姻亲,故而在此吓唬于我?实话告诉你吧,别说你是个假的,就算是真的,现在又能奈得了我何?来之前,九江王就说了,无论是谁阻拦,都要格杀勿论。看你长得还是不错,倒不如从了我,今后还可得个富贵……”
说着,他望着我的眼中已是升起了淫邪之意,手上的弓又搭了起来,拉满了,毫不犹豫地松手,黑色的弩箭便已离了机座,朝着心的方向如闪电般射了过来。
我大惊,下意识地飞身扑向了心,想将他扯离原来的位置,只是我的速度又怎及得上那离弦之弩,后肩一阵剧痛,那弩箭便已经深深插入了我的右边肩胛,应该是深入透骨了。
心猛地睁大了眼睛,目呲欲裂。
我俯伏在了地上,艰难地回过了头。
那头目见中箭的是我,微微一怔,又从背后抽出了一只弩箭,复要架弓。
“住手……”
正在这时,远远地,一骑朝着这里飞驰而来,那些兵丁回头见了,立刻面现惧意,分站在了两边,让出了一条道路。
那头目之人回头,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便已惨叫一声,伏在了地上,脸颈之上一道深深的血痕,那是被马鞭抽打而致的。
来的人,居然是英布。
他已经飞身从马上跃了下来,单膝跪到了我的面前,见到那深深插在我肩胛之上的弩箭,面上立刻一片狰狞之色,回头望了一眼那仍倒在地上惊恐不已的射箭之人,目光中掠过了一丝阴森之意。
他伸出了手,似乎是想碰触我的伤处,被我避开了。
我看着他,微微一笑:“英布,你竟然自己赶到了这里,今日必定是要杀熊心于此地吗?”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望着我不语。
我拔出了匕首,对着自己的咽喉,冷冷说道:“你可以杀死心,但是我也必定会死在这里。”
他的眼睛里掠过了一丝复杂之色。
我已经没有办法了,用我的生命去威胁他,这是我现在唯一能想得到的办法了。
是的,我知道他的心中,应该一直对我是怀有某种情感的,这种情感,过去里让我想到就感觉无比厌恶,而现在,它却成了我唯一能为心获得一丝生机的筹码了。
“辛姬……”
我听到了身后的心,从喉咙里发出了一丝颤抖的悲鸣,他在叫着我的名字。
我没有动,只是紧紧地盯着我对面的英布,用匕尖抵着自己的喉咙。
他仍是不语,只是皱紧了眉头看着我。
我微微用力,皮肤觉到了一丝刺痛,似乎已经有一道温热的液体在顺着我的脖颈慢慢而下了。
他叹了口气,终于站了起来,后退了一步。
身后又响起了心的一阵咳嗽,我微微分神,只是就在那一瞬间,我的手腕一痛,匕首已是落入了英布的掌心。
他将匕首随手一丢,又蹲在我的面前,凝视着我,摇了摇头。
“我接到项王的急函,说你连夜出营朝了此地而来,命我将你送回,我便知道你必是为了这个放羊小儿。辛姬,我不会让你死的,但他,却必须要死。”
说着,他已是抽出了腰间的刀,站了起来,朝着我身后的心走去。
我心中恨极,却又无可奈何,牵动了肩胛的伤处,几乎是要晕厥了。
“咻——”,又是一阵尖锐的箭鸣之声响起。
一只羽箭,堪堪擦过英布的耳边,钉到了心所靠的巨石之上,掉落到了地上。
英布一惊,猛地回头望去。
我亦是循声抬头,却是惊得几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我看到了张良!
他仍是一身青衫,远远骑在马上,臂上悬了一只挽弓,刚才那阻挡了英布的羽箭,想来便是他引弓所发的。
英布鼻孔里发出了一声冷哼,不再理会心,朝前走了几步站在了我的身侧,而张良也已经飞驰到了英布的手下人拦起来的人墙之后,两人就这样对峙着。
他的眼睛微微有些凹陷,应该是连日赶路所致,但看起来却显得更是湛然有神了。他迅速地看向了我,目光中满是深深的关切之意。
我几乎要喜极而泣了,他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已经随了刘邦南下汉中吗?
英布低头看了我一眼,目光有些阴鸷,他抬头沉声问道:“张良,你意欲何为?你的汉王刘季在项王面前都是唯唯诺诺,你敢违抗项王的命令?”
张良收回了与我对视的目光,看向了英布,淡淡一笑:“项王固然英雄,只是义帝仍为天下共主,项王受人唆使欲要除之,你今日若真是弑杀了他,非但不是敬他,反而是欲陷项王于不义之地。”
英布冷哼了一声:“我英布素来直来直去,没有你辩才滔滔,我只知道,这义帝今日必须要死,你若拦我,休要怪我连你也一起杀了。”
张良笑了起来,拍了下手,他身后的林子之中,突然现出了许多卫士装扮的人,个个俱是满引了弓,蓄势待发。
英布一怔,随即又满不在乎地仰天哈哈大笑了起来。
“张良,你以为我没有你人多,便会怕了你吗?我英布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点阵仗,你还吓不倒我。”
张良看着他,摇了摇头,口气却是不容置疑:“九江王威震天下,良亦是十分佩服,只是今日,无论如何我必定是要带走辛姬和熊心的。”
英布不语,只是死死盯着张良,张良亦是如此,两人都是面色凝重,场上气氛,几乎是一触即发了。
我坐在地上,呆呆凝视着宛如天神般降临的张良,早已忘记了自己肩胛的痛楚。
他的面色突然一变,我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便看见一直在我身后的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捡起了我那把刚才被英布丢在地上的匕首,像我刚才那样,横在了自己的咽喉之处。
他慢慢地站了起来,终于站得笔直。
所有的人都被他的举动惊呆了,就连英布,也回转了身,紧紧地望着心。
我爬了几步,想要上前拦住他,心却后退了几步,一直退到了那块巨石之前。
“心,不要……”我望着他,面上满是惊恐和乞怜,“子房会带我们走的……”
心低头,凝望着他面前的我,苍白的面容上,美丽的眼睛里是一片澄净,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澄净,像是高原之上雨后如洗的天空。
“辛姬,我这一生,已经走到了头,我知道的,就算我再活下去,也已经跟死没有区别了,今日这样离去,我在楚国先祖的面前,也算是有个交代了。你为我,做得已经太多了,太多了,我很高兴,真的高兴……”
他反手一横,猩红的血,立刻飞溅了出来,溅成了大片大片的花朵,喷洒在他面前的地上,喷洒在了我的脸颊之上;一片热意。
匕首掉落在地,无声地插入了他脚下的土地里,而他,仍是靠在巨石上,眼睛望着他面前的那片天空,那是鸟儿可以自由飞翔的天空。
我的眼里,已经没有泪了,只是那样空洞地睁着,望着心洁白如雪的容颜。
☆、穷泉之畔
不知道多久过去了,心仍是那样靠着,斜阳映在了他的一侧脸颊之上,嘴角带了一丝微笑,他看起来孤高而绝美,只是眼睛,却已经彻底失去了光华,变成黯淡一片。
我伏在了心脚下的地上,久久不愿抬头。
一双臂膀,将我整个人抱了起来。
是我熟悉的那种气息。
英布再没有阻拦我的离去了,他只是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我被张良抱上了马背。
我将脸埋入了他的怀中,闭上了眼睛。
夕阳很快地下沉了,天地被笼罩在了一片暮霭之中。
张良的随行卫士们,大约一百来人,在郴县城外山间的一条溪流边搭了宿营地,他仍是从马上抱我下来,将我放在铺好了毯帐的地上。
熊熊的篝火燃烧了起来,火光跳跃,一片温暖中,我犹是在梦中的感觉。
我后背的肩胛伤处仍是深深插着箭簇的铁头,鲜血早已凝固成一片暗紫色。
他轻轻将我衣物解开,露出了我的后背之时,我听到他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抽气之声。
他应该是看到了我小时被盗贼所伤留下的那一道长长疤痕,从肩胛的位置一直延伸到了后腰。此时没有缝合技术,我知道,这道劫后余生留下的疤痕必定是十分丑陋。
“很丑,是吧?”
我忍着肩胛处的抽痛,转回头,微笑着问他。
他摇了摇头,看着我的眼里是一片怜惜之色。
“不,一点也不丑……,”
他低叹了一声,我感觉到他温热的手已经抚上了我后背的伤痕之处,从上到下,一路慢慢延伸下去……
被他抚触过的后背肌肤,如同遭了火烙,我浑身一阵颤栗,正自晕眩间,却听见“噗”地一声,那深深插在我肩胛之处的箭簇已经被他拔了出来。
“好了,已经拔…出…来了,很痛吧?再忍忍,等下就好了……”
我再回头,见他面上终于带了一丝喜色,一边像哄孩子似地那样低声对我说话,一边用布巾为我清洁涌出伤口的污血,敷上金创药膏。
我垂下了眼睛,心头掠过一阵微微的失落。
我以为……,却原来……。
他终于为我包扎好了伤处,又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我的身上。
一个卫兵送来了几块干粮和一锅刚刚煮沸的稀粥。
我用可以活动的左手自取了一块干粮,喝了一口他送到我嘴边的粥,终于看着他问道:“子房,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你不是……”
他笑了一下,又喂了我一口,才说道:“我随沛公南下到了褒中之时,便收到了韩王命人送来的急件,他被项羽勒令随行到了彭城,命我也即刻赶去。沛公给了我这百名护卫,昼夜不歇快追上项羽大队的时候,项伯密使人告诉了我你的消息,我便立刻掉转方向朝你这里赶来……”
我一下子明白了。
韩王成,我想起了随项羽东迁的路上见过几次的这个男人,浮肿的眼泡,委顿的神情,懦弱的目光,满脸讨好的笑容。
“不行,你不能去。鸿门宴上刘季能够走脱,全赖你的机智,项羽范增现在对你正是恨之入骨,你若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我看着他,焦急地说道。
他摇了摇头,仍是含笑望着我:“阿离,项王恼恨我,却又拿我没办法,故而将怒气迁到了韩王的身上,不但不给他封地,反而要将他软禁于彭城之中……”
我打断了他的话:“但是韩王成,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是个无用的人,你这样舍了性命护他,又有什么意义?”
他叹了口气,对着我身边那堆跳跃的篝火出神了一会,终于苦笑了下,那样温柔地看着我:“他虽然软弱无用,只是当初是我在项梁面前将他一手扶植起来的,而今他有难,我不能不救,就算明知是不可为,我也必须要为之。”
一口气堵在了胸口,我几乎要晕眩了过去,他急忙放下手中的粥,将我揽入了他的怀中。
“阿离,自我在十数年前与盖聂在博浪沙合谋始皇帝开始,我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我的这条命,不过是捡来……”他抱紧了我,脸贴着我耳边的发,低声说道,“只是你……我有时当真是放心不下……明明觉得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有时你却又那样不顾自己的性命……”
他说他放心不下我。
那种带了甜蜜的酸意又泛上了我的心头,我也将脸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
此时万籁俱寂,我的耳边,只有篝火中的枝木在燃烧时发出的必卜之声和身后那东流溪水的淙淙韵律。
“子房,不要去彭城了……”
终于,我仰起头,看着他的脸,低声央求着他。
他微微低下头,没有回答,看着我的目光中却满是歉意。
“那么我要和你一起去!”我说道。
“不行,等你伤好了些,我先送你回瑶里!我很快会去那里接你的。”
他立刻拒绝,口气很是坚决。
我稍稍坐直了身子,推开了他。
“你还想骗我吗?我知道你不会去接我的。现在,要么你不去彭城,要么我跟你一起去!”我紧紧盯着他,口气也很坚决。
他看着我,目光中有了一丝无奈:“阿离,我此去前途未卜,你何苦要与我一起?”
我笑了一下:“子房,正因为前途未卜,所以我才要一定随了你去。你想让我独自守在瑶里,从此坐立不安,夜不成寐地担忧你的安危吗?你知道,我恨那样的感觉,我会死去的。”
他还想再说,我伸手轻轻捂住了他的嘴。
“就这样了,你从此休想再抛下我一个人了,我想和你在一起,再不分开……”
他终于不再说话了,伸手紧紧握住了我的手,目光一片闪动。
第二日,心被葬在了郴县城邑西南边的后山之上,那里繁木阴森,对去一片江河。
我将一束野花放在了心没有墓碑的半圆坟丘之上,风吹过,花朵点点绽动。
我拔出匕首,削了一块木片,慢慢刻了两行字,然后将木片插在了坟丘之上。
“楼头有伴应归鹤,原上无人更牧羊……”张良低声念了一遍木片上的字,沉吟半晌,牵过了我的手,“阿离,不要难过了,这里很是安静,他会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的……”
我回头,对他微微笑了一下,泪却夺眶而出:“心曾经对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就让我把他葬在他死的那个地方,穷泉,原来这条溪流的名字就是穷泉……子房,你相信吗,他会被载入史册,后人会因为他对承诺的坚守而景仰他,就算几千年后,也会有无数的人到这里来祭拜他的亡魂……”
他不语,只是牵了我的手,望向了面前山脚之下的洋洋郴水,正往东默默而逝。
肩胛的伤处经过昨夜的休息,已是好了一些。我知他心中其实是十分牵挂那个韩王成的,只是担心我的伤势,所以迟迟未提动身。
既然已经决意要去彭城了,又过了一夜,在我的坚持之下,他终于带着他的百余卫骑,离了郴县,朝着彭城而去。
我独自坐在他从城中得来的一辆马车之上,望着他在前面马上的背影,微微笑了起来。
明知道他应该是恨不得立刻赶到彭城,我却是希望这旅途漫漫,最好漫长到永世没有尽头,便是永远和他这样一起行在路上,我也愿意了。
只是愿望而已,再慢的行程,也终有终点。
彭城还是到了。
昔日的楚王都城,今日已经成了项王的天下,就连城外的大道两边,也驻扎了项羽的无数士兵,到处是旌旗飘扬。
那一百卫骑被张良远远地留在了城外。
站在城门口,他转头,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仍是想让我随了那些卫骑留在城外。
我对他笑了一下,笑容坚定。
这个时候了,他以为我还会舍他一人去面对项羽的千军万马吗?
他握了下我的手,对我点了下头。
我知道,他终是应了让我随了他共赴生死了。
相爱的两人,本就该是如此,不是吗?
他站在城门之外,对着城头之上的军校朗声说道:“韩国司徒张良已到,烦请通禀项王。”
城门之上立刻探出了密密一排的人头,盯着我身边的他窃窃私语起来,眼中现出的,是惊奇和敬佩之意。
我微微转头,望着他平静的侧脸,心中油然而生了一种骄傲的激动。
这就是他啊,我所爱的人,即使是他的敌人,也不得不为他所折服。
我不知道那前去通报项羽的人是不是骑了马一路狂奔过去,又一路狂奔而回的,从城门到行宫,这段路的距离并不算近,但是没等多久,城门便打开了。
我随了张良,进入了彭城。
此时的彭城,早已不是我当日离去时的那般模样了,城中也到处驻扎着项羽的士兵,平日繁华的街道之上,此刻竟是一片萧条,难得见到几个普通百姓的身影。
项羽想要在家乡展露自己的雄风,只是他不知道,早在他下令坑杀了那二十万秦国降卒的时候,他的名字就已经与残暴这两个字等同了起来,就算是他的父老,也只会俯伏在他的脚下瑟瑟发抖。
青色的瓦楞,宏大的殿宇,阴森的带了霉味的空气,仿佛随时会从后面蹿出恶灵的随风飘荡的红色帐幔,这个城市里,唯一没有改变的,或许就是这里了。
项羽坐在了昔日心曾端坐过的位置,看起来是那样的凛然不可侵犯,他的两边,分列了长的几乎看不到尽头的文武大臣。
这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只是今天,座中的主角换了一个人而已。
当项羽看到我的出现时,像是吃了一惊。
我朝他笑了一下,就仿佛他不曾让人杀过心,那个不过十五岁的少年。
他的面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看向了我身边的张良。
☆、再入彭城
项羽盯着张良,面色阴沉,张良亦是坦然与他对望,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一边的范增咳嗽了数声,不停地向着项羽使眼色。
我的心一下子突突直跳,手紧紧地捏成了拳。
项伯突然从文臣的队列里站了出来,笑容满面地对着项羽说道:“项王东归之后不是一直没有汉王的消息吗?想来心中必是有些牵挂,张司徒刚从汉王那里归来,应是知道一些的,何不向张司徒问个清楚?”
项羽仍是没有作声,只是看着张良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抑制不住的好奇之意。
张良看了项伯一眼,对着项羽说道:“我在褒中与汉王辞别已是很久了,想必他现在已经入了蜀地。”
项羽冷哼了一声:“入了蜀地又如何,他该不会暗地里又在谋划什么吧?”
“项王难道还没有听说吗?”张良微微一笑,“汉王入汉中后,就已经把身后行经的栈道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他的话一出,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就连范增那张瘦削的老脸上也是微微露出了惊奇的神色。
项伯立刻对着项羽呵呵笑了起来:“恭喜项王啊,汉中地险,这栈道乃是出入山间的必经之路,现在汉王烧了栈道,就是在向项王表明他从此绝无复出之心啊。”
项羽将信将疑地瞥了范增一眼,却见他已经收了讶色,捻着自己下巴上的花白胡须,冷笑着摇了摇头:“烧了栈道,还可重建,这算得了什么?”
张良看向范增,淡淡说道:“栈道建于半山之腰,千里之长,绝非短期之内就可重建,且一旦重建,项王自然便可知晓,那时又有何惧?”说完,他转向了项羽,“其实我与沛公西进,不过只做了两件事,一是让沛公还军灞上,等待项王入秦;二是在鸿门宴上力求诸侯之间不伤和气,不要发生自相争斗之事,不然项王怎么能够召集诸侯,被天下尊为盟主?”
范增满面不屑之色,项羽却是一时词穷起来,不再发话。
张良笑了一下,话锋突然一转:“其实,项王今日最大的敌人,在我看来,并非汉王,而是另有其人。”
“谁?”
项羽立刻睁大了眼睛。
“北方的齐将田荣。项王是否还记得入关之时,田荣便已经不听您的号令了,我听说他现在暗中联络彭越,只怕不久便会有所动作。”
项羽的重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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