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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炉小篆香断尽-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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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望着我,眼中闪过了一丝的茫然。
“成信侯,义妹,今日多谢你二人来此陪我饮酒,这杯酒,就算是我这个失意人对二位的谢意。”
他回了自己座位,斟满了酒,又提了壶为我和张良各自倒了一杯,自己一饮而尽。
我和张良各自喝了杯中的酒,这才告辞了离去。
出了定陶,马上一阵颠簸,我的酒意渐渐涌泛了上来,胸口竟是一阵发闷。
“阿离,方才你为何那样说?”
张良骑马在我身侧,轻轻问道。
我眼睛只是看着前方,冷冷道:“子房,你是为了你胸中的那个天下和黎民,所以才一次次地引韩信对刘季俯首称臣,我却是不一样,明知他前面是条死路,却眼睁睁看着他踏入,我做不到。”
张良一怔,转头凝望着我。
我停下了马,看着他道:“你为了黎民,我却是为了兄长。如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读友们的不丢弃。。只要写的顺畅,我会尽量更的。。
这是最后一卷了,因为还没想好何种结局,尤其是利苍的结局,所以还在犹豫中,可能会影响到进度。。希望读友们谅解。。
☆、南下
我与他对望了片刻。
“阿离,你为何如此肯定……齐王日后必定会遭不测?”张良犹豫了下,终是出声问道,“汉王虽气度嫌窄,只是这样的事情,也未必一定忍心做得出……”
“子房,汉王要杀人,无需自己开口,自有人知道他心意代替下手。”
张良望着我,半晌不语。
我笑道:“子房,你还记得十六年前,我追你到下邳,那个祓禊夜的第二日一早,我离去的时候给你的留书吗?你后来问过我,说我是不是能未卜先知。现在我若告诉你,我确实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我不知道齐王若是奋起一搏,以后终究会如何,只是我知道齐王今日若是再度退让,他日就必定死于非命,你相信吗?”
他慢慢笑了起来,对我说道:“阿离,你说的话,我自是相信的。”
我知道,他其实还是不信的。
也是,这世上本就没有没有未卜先知的人。
未到栎阳的半道上,我们遇到了利苍和何肩一行。
他是旧伤未愈,所以放缓了行路速度,还是,他只是想等着我再回去?
张良的一道出现,让他显得有些惊诧,但很快,便朝他微笑了下,然后抓住了我的手,诚挚地向他道谢。
他的手,抓握地有些用力。
我在心底里微微叹了口气,利苍,他其实仍是未脱少年时的那种性子,带了丝倔强。
张良的目光从他紧握着我的手上飘过,也是朝他点了下头。
我让何肩随他一道离去,他并未坚持,只是望着我笑了下,没有说话。
我看着他的眼睛,就像从前我与他第一次相见时的那样湛黑如墨。这才突然想起,我到现在还是没有想明白黄石临终前托那老人转达给他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一路过来,我本有无数的机会可以问他的,只是一直没有没有问。
现在当然更不会问了。
两拨人同时各自踏上了自己的路,我没有回头,我想他也是。只是利苍,却是回头看了几次,然后,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了。
“你回来了,我很高兴。”他这样说。
我朝他笑了下,点了点头。
我们回到栎阳的时候,吕雉已经启程去了洛阳的南宫,在那里,刘邦将会登基称帝。戚夫人仍是日夜随伺在他的身边,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刻,作为妻子的她,就算再沉得住气,也绝无可能安坐在关中的栎阳,等着皇后的凤冠冕服送到自己的面前吧。
唯一让我有些意外的,是仍住在我府里的魏媪喜孜孜地告诉我说,她得了自己女儿从宫中悄悄递出的消息,她已经生了个儿子,只是暂时还没有名字,还在等着汉王的赐名。
这已是差不多一年多前的事情了。
我确实有些意外。
我想起了我和吕雉上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不过只那一夜,薄姬便真的怀孕了,然后剩下了刘恒。
这个孩子,名字会叫做刘恒。
“相师许负说得没错,你的女儿和她的这个孩子,贵不可言。”
我看着魏媪,微笑着说。她欢喜地朝我点头,眼里闪着快活的光。
让薄姬成为刘邦后宫中的一个,生下一个身上流了他血统的儿子,这应当便是她现在满足的所谓贵不可言吧。
利苍这次与我一道回来后,竟是一步也不愿我离开他身边了。夜间自不用说,便是白日里,有时当着府中侍女下人的面,也是拉着我不愿放手,惹得他们都暗笑不停,被我说了几次,他却是充耳不闻,下次依旧如此,我有些无奈,只得随他去了。
“你重伤刚愈,还是节制些好……”
我被他揽在怀里,感觉到了他勃动的欲望,看着他说道。
这些天来,他几乎夜夜里都要和我纠缠到深夜才肯睡去,就仿佛我和他还只是刚成婚的少年夫妻。
他笑了起来,一个翻身将我压在了他的身下,低头亲吻着,顶开了我的腿,重重地一下子进入。
我闷哼了一声,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想要个孩子,我们的孩子……,有了孩子,我才不用担心你有一日会突然离开我……,给我生个孩子吧,男孩女孩都好……”当他终于安静下来的时候,我听见他在我耳边这样说道。
我侧过身子,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脸。
他抓住我的手,与我手指交握,低头望了我片刻,叹了口气道:“你不是说我应该叫做吴延,从小在瑶里长大的吗?辛追,等汉王回了关中,辞拜过后,我便和你一起回瑶里,再去拜望我的……大哥嫂嫂,还有我母亲的坟茔……”
我笑着点了下头。
就在我与利苍相守在栎阳的时候,这一年二月的一天,洛阳汜水之阳,高坛耸立,坛上赤旗随风飘卷,猎猎作响。
这是刘邦的登基大典。
据说,刘邦自己是万分不愿冠上这帝王的称号的,只是上月,楚王韩信、韩王信、淮南王英布、梁王彭越、故衡山王吴芮、赵王张敖、燕王臧荼共同上书,他实在推不过天下诸侯和群臣的拥戴才勉强为之的。
韩信终于还是压下了自己的心魔,由齐王变成了楚王——性格决定命运,这一点在他的身上,再一次得到了印证。就像少年时面对侮辱自己的恶少时一样,现在的他,虽然叱咤天下,却仍少了那种不顾一切,横刀喋血的杀伐血性。
我的义父吴芮,他也终于公开自己吴王后代的身份,拥立刘邦为帝了。刘邦也感谢他的帮助,诏曰:“故衡山王吴芮,从百粤之兵,佐诸侯,诛暴秦,有大功;诸侯立以为王,项羽侵夺之地,谓之番君。其以芮为长沙王。”
长沙王,唯一一个没有遭到横死的西汉初年异姓王。
所以对这消息,我并无太大震动。
我只是盼望着刘邦能早日回来,然后我便可以与利苍一道离开此地了。
萧何一直驻守在栎阳,利苍回来后,有时他也会到我家中坐上片刻。只是这些日子,他瞧起来却是有些愁眉不展的样子,我终是忍不住问了他一声。
他叹了口气,这才说道:“皇上虽是登基,只是国都却仍未定,我听消息,朝中群臣竟都是劝皇上定都洛阳,说洛阳不仅居天下之中,还是周代古都。”
我笑道:“群臣说得有理啊,萧大人为何不高兴?”
萧何摇了摇头道:“洛阳经了这楚汉逐鹿,早已是疮痍满目,民不聊生,那样一片无险可守,荒芜贫瘠的土地,如何能够再建一座坚不可摧的都城?”
我看了下萧何,终是劝道:“萧大人尽管放心,子房不是也在洛阳吗?他想来应是知道该如何的。”
萧何叹了口气道:“我听说子房虽在洛阳,每日里却是只身住在城外洛水之滨一处人烟稀少的松林岗中,只怕他是心生退隐之意,不愿管这许多事情了。”
我沉默了。
半个月后,当我再次见到萧何的时候,他却是满面笑容地说道:“陇西戍卒娄敬上言定都关中,子房以为甚好,皇上已经纳了他二人的建议,不日便要西迁了,我查看了下地形,欲要在骊山之西,渭水之南,潏水与浐水之间营造新的宫殿。”
那里,以后应当便是汉帝国的国度,长安。
长治久安,这么好的一个名字。
刘邦终于率领着他的群臣和百万的士兵,浩浩荡荡地回到了栎阳。
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先是封了自己的父亲为太上皇,然后是刘姓同宗子弟为王,再是几十个战功显赫的侯。
最后的时候,刘邦却是对着自己的群臣说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张良有盖世之功,因此,朕要让他自己在齐选择三万户!”
万户侯已是难得了,还封了三万户,且又是在富庶的齐地自己选择,刘邦这话一出,立时便在群臣中响起了一阵嗡嗡之声。
张良却是对刘邦说道:“臣遥想当年亡命下邳,在留县与沛公相会,这算得上是一种天意,让我得遇陛下。所喜陛下虚怀若谷,能采纳臣的计谋,才取得了天下。臣并不以为自己有何大功,陛下实在要封赏臣,就把臣投奔陛下的留县封给我,臣万万当不起三万户。”
留侯,他便是这样,成了留侯。
我与利苍一起踏上南下的归途之时,利苍对我慢慢地讲述了之前发生在朝堂的这一切。
“子房,他不但是才智过人,便是德行,也是非(www。fsktxt。com:看书吧)常人所及。”
利苍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在他眼里看到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意。
我心里一阵感动,不仅是为张良,还是为我的丈夫,笑了起来道:“夫君你的德行也是不差。皇帝要封你做大官留在都城,你却是上书自请退隐。”
利苍怕我路上无聊,自己有时也弃马,上了车厢陪我,此刻见我取笑他,扑了过来便呵痒我,我躲避不过,笑得几乎要透不出气,连连求饶,他又趁机狠狠亲了我一下,这才放过了我。
“只是最后,终还是挂了个长沙国丞相的名……”
他安静下来的时候,终于这样说了一句,然后低低地叹了口气。
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里一丝淡淡的阴影。
他必定还有什么事情,却是不愿让我知道。
☆、回归
我和利苍终于到了临湘,长沙国的藩王之都。
我的义父吴芮自被封为长沙王后,便迁到了此城。
我们到的那一天,义父和萍夫人,我的弟弟吴臣、吴英、吴兴都到了城门之外来迎接。
还有冬子,那个一出生张开眼便见到了我的孩子。
他如今已经三岁了,戴了顶虎皮帽子,模样可爱极了。
我一把抱起了他,小家伙起先还只是盯着我看,只是很快,便朝我露出了笑容。
“姨母……”
我听见他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叫唤着我。
一刹那,我眼眶里竟已是热了起来,紧紧抱着他便不愿放手,直到萍夫人也是眼眶红红地过来拉着我的手。
我突然想起了利苍,转头看去,却是见到了一副有些怪异的景象。
他和义父,两个人相对站着,眼睛彼此对望,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义父的眉头微微皱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他的手,紧紧捏在了一起,微微地抖动着。
利苍却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面上一片交织着迷惘、犹豫,甚至是痛苦的神情。
我和萍夫人对望一眼,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我到了利苍身边,对他柔声笑道:“延,他是你的兄长,也是我的义父。”
萍夫人也是轻轻握了下义父的手,这才看着利苍笑道:“延,我便是你的嫂嫂。你记不记得过去都没关系,现在一家人终又聚在了一起,这才是最重要的。”
利苍定定地看了眼萍夫人那温柔的笑脸,终于转头朝着我的义父跪了下来,口中叫着大哥,磕头到地。
义父上前扶起了利苍,看得出来,他是勉强才抑制住了自己的激动之色,眼里也已是有了隐约的泪光闪烁。
“明日里我便带你回瑶里,去给母亲的坟茔上一柱香。”
他只是说了这样一句。
结束了家宴,义父带着利苍不知去了哪里,我和萍夫人去了她的宫室之中。我们说话的当,冬子便已是在我们身边的榻上睡着了。
我低声说道:“明日里我也去瑶里看望下悠。”
萍夫人的眼闪过了一丝哀痛之色,只是很快便含笑点了下头。
我看了眼冬子,犹豫了下,终是问道:“英布有来探望过冬子吗?”
萍夫人淡淡笑了下道:“他过去三年音讯全无,只是刚上个月才来了封书信,说要择日带来带走冬子,他的长子。如今他倒是想起了还有这样一个长子。”
我冷哼了一声道:“母亲,冬子万万不能被他带走。”
萍夫人慈爱地抚摸了下冬子的睡颜,叹了口气道:“他是冬子的父亲,就算我再不愿,于情于理,都是无法阻拦的。”
我沉默了。
冬子是万万不能被英布带走的。
就像当年,我知道悠不能嫁给英布一样。
当年,我没能改变悠的命运。
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冬子随那人去的。
利苍回来接我的时候,我已经靠在冬子身边的榻上有些晕晕欲睡了,被他整个人抱了起来,这才惊觉了过来。
萍夫人虽是不在屋子里,只是边上还站了两个侍女,瞧见她们眼睛盯着地面强忍着笑的模样,我有些羞赧,挣扎着想自己下地,他却是不管不顾地抱着我出去了。
他一直抱着我,将我放到了马车中,马车朝着临湘城里的丞相府邸一路去了。
我不时看向骑马在外的他,有时两人目光相遇,他便对我笑一下。他应该是在尽力掩饰了,只是,我还是感觉到了他笑容之下的那丝沉重。
到了临湘城中的丞相府里,我并无太多的陌生感。细心的萍夫人将我的卧室布置得与我从前在瑶里的几乎没有两样,只是其中的那些陈设更为华丽精美些罢了。
利苍将我放在了塌上,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就压了上来。比起往日,现在的他就连呼吸里都带了一丝浓重的急促和不安。他不停地亲吻着我,低声叫着我的名字,粗糙的手紧紧握着我的肢体,动作有些粗鲁。我强忍着不适感,直到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他才似是蓦地惊觉了过来,仍是那样紧紧地抱着我,只是把头埋在我的颈间,一动也不动了。
良久,久到我以为他已经睡了过去,我的颈窝之处才突地感觉到了一阵潮湿之意,有些凉凉的。
他竟然在默默流泪。
我侧过身,抱住了他。
“辛追,我心里很难过……”
他闭着眼睛,慢慢地说道。
我用手轻轻抚梳着他因为刚才的纠缠而有些散乱下来的长发,将他抱得更紧了。
他埋首在我的胸口,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大哥今晚和我说了很多的事情。我小时候打破了父亲最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的一方青砚,怕父亲责罚偷偷丢掉,后来还是被发现了,父亲大发雷霆痛打了我一顿,母亲半个月没和父亲说话;我少年时独自上山狩猎,五夜没有回家,害得母亲急得病了一场;他还说我曾自告奋勇地要陪你去长沙,那时候你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女娃,他怕我调皮欺负了你,本是不愿让我去的,只是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求,才答应了下来……,他跟了说了很多。我想记起这一切,可是我却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心里只觉得空落落的,就好像我其实不过是个多余的人……”
我用手抱住了他的头,轻地吻了下他的额头。
“延,我以后还是叫你延吧,我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你这个名字。延,你不是多余的,你本来就是这里的一份子,你的兄长,嫂嫂都是你的亲人,他们非(www。fsktxt。com:看书吧)常爱你,还有你的母亲,虽然她现在已经不在了,可是你就是她的一块心头肉,你明天去看她,她一定会非(www。fsktxt。com:看书吧)常高兴的。”
“你呢,辛追,那么你呢?”他看着我,轻声问道,“你也爱我吗?”
不待我回答,他又低声说道:“我问我大哥,当年我到底为了什么要离家,他却是闪烁其词,始终不愿告诉我。虽然我不知道,可是我隐隐总有种感觉……”
他没有再说下去了。
我一怔,看着他,终是慢慢笑了起来。
“延,我是你的妻,这一生一世,只会是你的妻。这样还不够吗?”
他猛地将我紧紧抱住了,不断亲吻着我的长发,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再也不会问你这些了。”
“延,你还有心事,对吗?”
等他终于放开了我,我问道。
他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眼睛却是躲避着我的目光。
我伸手将他的脸轻轻扶了过来,朝向自己,笑道:“延,你哪日里想跟我说了,我再听你说。”
吴延注视着我,微微笑了下。
他的脸因了长年的风霜磨砺,皮肤摸起来有些粗糙。只是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好看,就连那唇边几道深深的纹路,也是那样的好看。我仿佛再次看到了那个许多年前,让瑶里所有的少女们都脸红心跳的勇武少年。
第二日一早,我和吴延便随了义父和萍夫人的王驾,臣也跟了来,出了临湘城,往瑶里去。
义父的长沙国,据刘邦的调书所说,包括了长沙、豫章、象郡、桂林、南海,其实此时,豫章郡早已为淮南王英布所占,他既已是占了,又哪里会因了一纸调书而立刻奉还。而象、桂林、南海3郡还被南越王赵佗所割据,并没有归顺汉朝。长沙国的封疆实际也就是秦朝长沙郡的范围,北濒汗水,南至九嶷。而瑶里恰恰就是在豫章郡,虽因了是义父的本营,英布也并未派兵常驻,但实际已是在他的掌控之下了。
义父的王驾进入豫章郡的第一天,英布便已在驰道上列队等候着了。
悠已死三年,他三年里没有踏入过吴家。只是此刻,与义父早已齐驱并驾,甚至风头早已盖过了他的淮南王,他这个名义上的义父的女婿,却表现得恭谨而多礼。
隔了重重的旌旗和列兵,我与萍夫人坐在队伍中间的马车上,看不清前面的人和物,只是看见了一片盔甲反射出太阳的刺目之光。
我闭上了马车的门帘。
义父终于还是应了英布的邀约,随他到了六安,淮南国的国都。
六安,虽只是个藩国的国都,只是如今城垣高耸,而在当年被项羽一把火烧掉的九江王王府的旧地上,也早已经另起了一座巍峨的宫室,完全找不到当年的半分痕迹了。
英布设了豪华的宴席来招待长沙王一行。这个宴席,奉上的是最精美的珍馐美馔,乐工奏出了最动听悦耳的音乐,而穿行在其中的舞女娇娃,也是城中最最温柔多情的。
英布与义父二人并列坐在了主座之上,其次是吴延,臣,再是淮南国的一些臣属,我与萍夫人也陪坐在席末。
上一次看到英布的时候,还是那年他派人追杀心到穷泉之侧之时,转眼已是数年过去了,正当壮年的他看起来和从前并无大的变化,只不过姿态更豪强了些。
他对着义父和吴延频频敬酒,自己也喝了许多,只是,我仍是感觉到了他似是不经意间不时向我扫来的目光,这让我有些不快,希望能早点起身离开。
吴延平日里酒量很好,只是今晚,他却似乎醉得很快,酒席刚过一半,竟已面红耳赤,软倒在了他面前的酒案之上。
“淮南国酒烈,利苍丞相只怕是当不起了。”
我叫了个侍从,一起扶着吴延退席的时候,听见了身后英布这样说道。
我回头看了他一下,见他面上似笑非笑,正望着我。这表情落入我眼中,是如此的刺目。
我收回目光,和那侍从扶了吴延,回到了被安排好的宫室之中。
吴延躺在了床上,便沉睡了起来。
我脱掉了他的鞋子,又用温水帮他净了下面和手。
屋子里很快便充满了浓烈的酒味。
我望着他红得异常的脸,心中突觉得有些怪异。
☆、夜请
“夫人,吴夫人请您过去叙下旧。”
我正弯腰帮吴延盖被子时,身后走来个侍女,对我如此说道。
吴夫人?
见我一时未反应过来,那侍女又道:“吴夫人此刻正在夫人宫室门口侯着,说是从前受过您的恩,所以特意过来相邀叙旧,还望夫人勿要推却。”
吴姬。
我终于想了起来。
我看了眼昏睡的吴延,犹豫了下,终是朝着宫室门外去了。
吴姬如今既称作夫人,想来在英布的姬妾之中,地位也应是高的,论起品阶,还在我之上,她亲自到了外面,我又岂能不去迎接。
我见到吴姬的时候,她正坐在几个侍从抬着的步辇之上,见我出来,下了步辇迎了过来。
“姐姐,自从前一别,忽忽竟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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