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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旧梦-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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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靖安说:“其华,我们回家吧。”
陆其华松开门把,垂下手臂,笑了一下说道:“家。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也不是我们的。”
“其华”,齐思任上前一步,“那晚对不起,你要打我骂我都好,我们先回家,回去再说好不好?”
陆其华自嘲的一笑,说道:“打你骂你,呵呵,你又不是不知道,在你面前,我什么时候那么任性过,这次也是。”
陆其华退了一步,回到了房间里面,说:“你先回去吧,我也不会在这儿住太久的。”
齐思任被一旁顾靖安的手下看着,也不能进去房间,只是在门框外说道:“其华,我对你怎么样,你肯定是知道。那晚,也是因为太在乎你,我担心你会离开我,结果差点伤害了你,我也知道错了。”
陆其华只是静静的站着,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齐思任又说:“其华,你还记得吗?你八岁的时候,我教你读诗经,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了我是将来要做你丈夫的人,你记得吗?我去法国的那一年,你也答应要等我回来娶你的。其华,回去好不好?我们回重庆,什么都不管了,就只守着彼此过一世。好不好?”
齐思任急切的看着陆其华,在等她点头。
其实他说的话陆其华都听进去了,他们陪伴了彼此十几年,最美好的年纪都是对方见证的。
齐思任舍不得,那她又何曾舍得。
看了眼心急如焚的齐思任,陆其华将心底一丝不舍藏了起来,说道:“你先回去吧,我再跟顾月待几天,就回去。”
齐思任还想说什么,陆其华已经把门关上了。
她的病还没有好彻底,加上齐思任这一番折腾,脑袋又开始昏昏沉沉的。
齐思任走了之后,陆其华又病了几天,一直未下床,夜里还总说梦话。
整整吃了几天的西药,才真正的好了起来。
陆其华在床上前后躺了十多天,感觉整个就像过了许多年一样。
加上今年北平的雨格外的多,日子就显得更加漫长难熬了。
快到中秋的时候,雨终于停了,陆其华在院里的秋千上坐着,顾靖安在窗口远远的望着她。
好像感觉到了顾靖安的目光,陆其华抬头望他窗口的位置遥遥望去,浅浅的笑了笑。
她是故意坐在这里等顾靖安的,这世间最难偿还的是情债,她总归是要回去,那便趁早断了他的念想。
顾靖安下来之后,陆其华往一旁挪了挪让他坐下,他手里还端着一杯牛奶,递给陆其华的时候温度刚好。
从楼上下来,又穿过院子,牛奶都还热着,想着从房间出来时杯子还是烫的吧,陆其华接过杯子,鼻子有些酸。
手上拥兵几十万的一方司令,为她温粥热牛奶,明明看起来儒雅风流,却有着满是厚茧的一双大手。
她跑出来的那晚,他用那双手抱过自己,是跟齐思任完全不一样的一双手,齐思任生在富贵之家,双手只握过笔杆。可他的不一样,长年练枪,满是磨茧,粗糙却有力。
他值得更好的,至少是顾月那样大方爽朗,见过世面的女子,或者像表妹那样心灵手巧的姑娘。
她不聪明,更重要的是她还有齐思任。
她说:“顾先生,我可能要回去了,这些天谢谢你们照顾我。”
顾靖安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其华问:“回去?你就这么放不下他?”
陆其华笑了下,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放不下,可是顾先生你不知道,我从八岁的时候就知道了,我是要嫁给他做媳妇的,他的爹娘会成为我的爹娘,他住的地方会成为我的家。我跟他,会像爹娘那样生活。”
停了一下,她又继续说:“都快十年了,我早已经把自己当成他们家的人,我不知道如果哪天,我嫁的人不是他,我要怎么生活,我从没想过。因为我,注定是要嫁给他的。”
陆其华说完了,顾靖安一直看着她微笑的脸,她还在笑,说着对他这么残忍的话,却还在笑。
“你想清楚了?”
“嗯。”
“那我呢,你连顺手打发拒绝一下都不么?还是,你要继续假装不知道我顾靖安喜欢你?”顾靖有些凄楚的问。
陆其华怎么不知道,她只是不敢说出口,她只能说这些来伤他的心,也替自己下决心。
“顾先生,后天陪我过中秋吧。”
“过完之后呢?”顾靖安不甘心的问。
“之后,我回重庆结婚。从此难越关山,勿复相见。”陆其华将脸转到另一边,缓缓地说道。
“难越关山,勿复相见”,顾靖安从秋千上站起来,久久的凝望着她。
好久才下决心般开口:“好,好。都依你,你也明知道我会依你。”
陆其华喝光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牛奶,已经有些凉了,喝到嘴里有些淡淡的腥味。
她低着头轻笑了一下,这样的牛奶以后就再也喝不到了。
她会有举案齐眉的丈夫,她会给他添茶煮粥,可这样的牛奶,不会再有人热给她了。
望着一步步远去的背影,陆其华触摸着手上的同心结,她还记得顾靖安给她带这个时候的样子,还哄她说是和尚送的,呵,真笨。
顾靖安,谢谢你!
今年人月两圆的中秋节,我会陪你好好过。这也是我最后能做的了。
陆其华将目光收了回来,眼睛突然涩的厉害,她想,自己还真是个禁不起感动的人。
两天后是中秋,陆其华这天早早的就起床收拾利落,穿了套学生装束,蹑手蹑脚的打开了房门,生怕吵醒顾月。
关上门准备去喊顾靖安,谁知一转身顾靖安就在身后,他们约好今天偷偷出去,不告诉任何人。
第21章 暗香浮动(五)()
顾靖安穿了件天青色的长衫,陆其华调笑他说跟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一样。
顾靖安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没有说话,他的样貌自己心里还没数了不成。
陆其华说要去人最多最挤的地方,因为人多的地方她才会感觉到一丝人间烟火味,一股自在肆意的气息。
他们去了天桥下的小食摊,吃了几个铜板就能买一大捆的油条,喝了带着锅巴味的老豆浆、叫卖的糖葫芦,吃了卤煮火烧、扒糕,还去了茶汤馆儿
在天桥上看杂耍时,一个孩子跟斗没有翻好,众人起哄,杂耍班的班主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陆其华顺手在顾靖安手里抓走两块大洋,过去给了那孩子,夸他翻的很好。
还有一个举着插满糖人的草把的贩子,路过时向他们叫卖,陆其华停下步子,顾靖安笑了笑,拿下两个,他们一人一个。这次倒不嫌大男人拿这个丢人了。
陆其华又想起被她扔下山的那半个糖人。
不知道往后,顾靖安又会教会谁做糖人,给谁冠上他的顾姓。
傍晚的时候,陆其华说她想去护城河边去放灯。
顾靖安说好。
陆其华放走了两盏河灯,看着它们顺着河水飘去了她不知道的远方。
顾靖安问她为什么放了两盏,她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只是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问道:“什么馅的月饼好吃些?”
“都不好,团圆才吃的东西,这样吃不出来味道。”顾靖安说。
陆其华往前走了几步,回过头说:“你说的对,那陪我去吃汤圆吧。”
汤圆?顾靖安都不知道她的小脑袋里面在转些什么,中秋吃汤圆。
可最后他还是笑着说:“好。”
陆其华坐在在夜市简陋的桌椅子旁,拨着碗里白白糯糯的汤圆,告诉顾靖安这是她最喜欢吃的东西。
以往中秋只吃月饼,各种各样的月饼,今年的中秋她想连着上元佳节一起过了,也算是多赔了顾靖安一些债吧。
顾靖安,我既希望你在往后的每一年今天都记起我,记得我陪你在中秋过了上元佳节;也希望你早早地忘了我,忘了我在你生命里来过。
总之要快乐,这是陆其华心底对他最大的要求。
她此刻是真的以为,这次过后她会过上简单的生活,陪着齐思任老去。
可世间的事,往往总不期而遇。
街道两旁华灯初上的时候,陆其华在热闹的街头停下步子,她转过身面对着顾靖安,仰起头给了他一个很灿烂的笑。
她是真心的、真心的笑给顾靖安看。
她说:“对不起,不能陪你赏月了。”
顾靖安抬起手,想要抱抱她,最终还是没有,只是说:“就现在?”
“嗯。”
“你都没有好好的叫过一声我的名字,就要这样再也见不到了。”顾靖安遗憾的苦笑。
陆其华看着他说:“姓顾名靖安,字文卿。我记得。”
顾靖安突然别过脸,错开陆其华的眼睛,说道:“快走吧,免得一会儿我后悔,把你绑回去关在我身边。”
“你不会的。”她不笨,顾靖安不会做任何她不愿意的事。
她慢慢的伸出手,缓缓勾住顾靖安垂在一侧的大手,顾靖安诧异的回过头看着她,手指动了动,有些不敢相信。
他听见陆其华说:“顾文卿,谢谢你的海棠花,我很喜欢。你做的糖人也很好看,可惜被我扔掉了。”
她停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有,谢谢你让我拥有了十七年来最自由的一天。”
他听见她最后一句说的是:“顾文卿,愿来世与君同生。”
她走了。
顾靖安觉得手指上的余温还在,可陆其华是真的走了。
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说,转身就走了。
他忽然记起,陆其华那日在秋千架上说过的话,从此难越关山,勿复相见。
既然如此,她不说再见也是对的。
顾靖安将手指蜷在掌心里,转身渐渐没入了人群中。
他慢悠悠的回到饭店,还未走进大厅,姚晟便急匆匆的迎面走来,附在他耳边说:“少爷,陆小姐家里出事了。那边是齐家来送信的,一直在等陆小姐。”
顾靖安看了大厅眼大厅坐着的人,皱着眉头问:“他说是什么事了吗?”
“好像是陆小姐的父亲,说是捐给政府的军需药材出了问题,人已经关警察署厅看了。”姚晟一边汇报一边看着顾靖安的脸色。
顾靖安摆了摆手,过去走到送信的人跟前,问:“陆小姐家里出什么事了?”
起初那送信的人不认识顾靖安,支支吾吾的不肯说,顾靖安朝身后的姚晟使了个眼色,姚晟手刚扶上腰间的枪,那人便说了。
原来,是年前黔川两军打仗,战事歇下之后,一些负伤的战士需要大量的伤药,齐家和陆家在重庆有头有脸,便带头捐了大批药材,谁想伤员用上之后,伤口发炎恶化,最后查出是陆家的药材出了问题。
“齐家也捐了,那陆家的其他人呢?”顾靖安有些急躁的问。
“陆老爷被关,夫人和府里的下人都被圈在府里,叫士兵日夜看守,药铺也被封了。”
陆家的处境如今这么艰难,陆夫人怎么可能这时候叫自己的女儿回去沾染是非,平添担心。
顾靖安想了想,问道:“是陆夫人传信让你找陆小姐回去的?”
“不是不是,是我们家老爷,他说此事事关重大,他不方便直接出面帮忙,这才想让大少爷和陆小姐回去,给他们两个定亲,等两家结了亲,齐家亲家的身份在那儿,那些人或许会忌惮着两家的关系,不会下手太狠。”那人一口气说了好多,顾靖安却越听越不对劲。
齐家跟陆家是重庆的富商巨贾,就算陆家出了事,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政府也是有所顾忌的,何况还有个齐家。
怎么也轮不到靠儿女的亲事来大做文章,何况谁不知道他们两家关系密切。
顾靖安怎么想都觉得不对。
吩咐姚晟将人打发了,自己率先上了楼,回房间打了通电话。
第22章 物是人非(一)()
姚晟进去的时候,顾靖安已经换好了衣服,吩咐他说:“你让重庆那边的人去查,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陆家世代行医,军需的药材又怎么会突然出了问题,还有齐家,也给我仔细查。”
“是。”姚晟看顾靖安要出门的样子,问道:“少爷,这会儿天都黑了,你还要出去?”
“你快去安排陆家这件事,今天中秋,我和小月去拜访拜访柳总长。”顾靖安打好了领带,准备出门。
姚晟突然伸手拦住他,“少爷要去柳家,你想好了么,万一陆家没事,到头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顾靖安‘噗嗤’的笑了一声,拍着姚晟的肩膀,“阿晟啊,瞧你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连柳家院里的蚂蚁都会吃人呢。”
“可是少爷,要是惹了麻烦,日后陆小姐那边”姚晟还是不放心。
说起陆其华,顾靖安苦笑了一下,说道:“她?她才不会在意。更何况阿晟,难不成你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姚晟眉头皱了半天,垂下了眼睛没有说话。
顾靖安走到门口,又说:“我也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么草草的嫁给那齐思任。”
姚晟看着顾靖安离开,自己在原地站了很久
顾靖安去喊顾月,顾月直勾勾的看了他好半天,问了句:“哥哥,你可想好了?”
“你放心,哥哥心里有数。”顾靖安拍了拍顾月的头。
“好吧,我相信哥哥。”顾月挽住了顾靖安的胳膊,往饭店外走去。
姚晟早就吩咐人准备了礼品在车上放着,上车后,顾月朝开车的士兵吩咐了句:“走吧。”
车子在夜色里缓缓地往柳家走去,顾靖疲倦的闭上眼睛,顾月在一边看得心疼,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知道,哥哥此刻肯定是担心死了其华那小姑娘。
她也很担心
因为和送信的人错开,陆其华还不知道家里出了事。
回家的一路上,她还想着该怎么给齐思任说要回重庆的事,还想着顾月,她怕顾月生气,都没有亲自给她道别,顾月日后肯定会怨她。
结果刚到大门口,就看见门开着,还有人不停的往出来收拾东西。
见到她回来,连忙问了好,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都这么晚了,你们收拾这些做什么?”陆其华问。
一个丫鬟停下,吃惊的看着她:“回小姐,福叔不是去接您了,他没告诉你么,老爷吩咐让撤了北平的生意,这宅子都要盘出去的。他叫大少爷和您赶快回去呢。”
陆其华吃惊的问:“怎么突然要撤了生意,出什么事了这么急?”
丫鬟犹犹豫豫的半天,才说:“这个您还是亲自去问大少爷吧,您快进屋。”
看门口下人们的样子,陆其华越发肯定出事了,进了院子后走的极快,齐思任不在前院,她又急步走到自己住的院里,找到了齐思任。
齐思任正在收拾陆其华的行李,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回过头一看是陆其华,一下子高兴地丢了手里的衣服就跑了过去抱住了她。
还不停地说:“其华,你终于肯回来了,你都快急死我了。”
陆其华被她勒的太紧,稍微抬手推了一下,问道:“我进门时见他们在收拾东西,怎么回事?”
齐思任心里突然有些难受,陆其华回来也没有跟他一样高兴,他抱着她,她却冷静的问他出了什么事。
他心里好像有东西突然被人生生的剜去一般,空的难受,却不知道从何补起。
缓缓地松开抱着陆其华的胳膊,齐思任有些颓然的说道:“是家里出了事,其华你千万不要着急,我爸他已经在想办法解决了。你现在收拾收拾东西,我们明天一早就回去。”
“伯父在解决?是我家里出了事?到底怎么了,我爹娘出事了是不是?”陆其华焦急的晃着齐思任的胳膊。
齐思任把她搂到怀里,陆其华不安分的一直动,她想知道家里到底怎么了。
齐思任搂紧她安慰道:“其华,你先别着急,听我说。爸打电话来说,伯父捐给政府的军需药材出了些问题,他说已经在想办法处理了,叫你别太担心。”
“药材出问题?怎么可能,我们家祖上算起卖了上百年的药材,怎么单单这次出问题,而且还是军需药材。我爹跟我我娘呢?他们怎么样了?”陆其华急的攥着齐思任的衣袖不停地问。
齐思任握住她的手,慢吞吞的回答:“伯母在家,只是伯父他,他被暂时留在警察厅审查。”
陆其华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沙发上,齐思任过去蹲在她身边,握住她的双手安慰:“没事的,爸说事情还没那么坏,会有办法解决的。”
陆其华抬起手抹掉了眼角边没有溢出的泪水,转过头问:“伯父想到什么法子了么?”
“我爸他说,让我们两个回去,他马上给我们办订婚宴,到时候我们两家结了亲,警察厅也会顾忌着我们家的势力,不敢对伯父怎么样,我爸也好名正言顺的出手帮忙。”齐思任还蹲在陆其华身边,温和的解释。
“订婚。”陆其华看了齐思任的脸半晌,问道:“当真再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齐思任握紧陆其华的手,说道:“其华,只有这样了。这样他们才会因为两家的关系忌惮我爸,救伯父的机会才更大些。”
陆其华没有再说话,慢慢地抽回手,望着窗外九分圆的残月,明明是人月两团圆的日子。
却是人圆不了,连月亮也是。
望着望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背对着齐思任,两行泪顺着脸颊无声息的滑落,掉进了松软的沙发里,连印渍都没有留下。
好半天才出声:“好。你也去收拾,明天一早就回重庆。”
齐思任从地上站起来,眼神复杂的看了眼陆其华,说了声好。转身出了房间。
关上门,刚一转身,齐思任的脸上瞬间满是凄楚的神情,他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下,用双手抓着有些蓬乱的短发。
昏暗的月光洒到他身上,照的他手上凸起的脉络异常清晰。
第23章 物是人非(二)()
他想不到,自己也会落到这种地步。
他居然有一丝的窃喜,窃喜陆其华的走投无路,窃喜她会因此别无选择的嫁给他。
这样的夜里静的可怕,八月中旬的天,连蚊子都没了,屋檐角处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将台阶上齐思任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陆其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从八岁到十七岁,这九年的时光她都用来努力长大,长大好嫁给齐思任,如今这件事终于要实现了,却是在这样的情境下。
她的父亲还在警察厅,母亲被困在家里,哥哥不在,自己突然就成了一个人了。
她想救父亲,想帮父亲照顾好家,可她什么都不会做,除了齐家可以依靠,除了拿自己跟齐家交换。
她想过明媒正娶、风风光光的嫁给齐思任的场景,白象街铺上十里红妆,齐思任笑意吟吟的等在陆家大门口伸手接过大红喜袍的她。
在桃花灼灼的三月,春暖花开的时节。
可现在这样,她的婚姻就像在赌桌上等着交换的筹码一样,她不是怨齐思任的爸爸,只是他既然能想出办法救陆家,就说明事情根本没有很糟糕。
可他偏偏要她嫁进他们家,她虽不懂生意场,可也知道这已经是下下策了。
陆其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衣柜前接着收拾刚才齐思任没有收拾完的衣服。
因为着急着回家,也顾不上拿这些,陆其华只是挑了几件秋衣带上,顺手合上了行李箱。
关衣柜的时候,不经意瞥见了最边上挂着的一件茶白色长袖洋裙,衣服的腰侧还染着醒目的红色。
陆其华把它拿了出来,坐在床上用手抚过那洗不干净的颜色,这是那天顾靖安蹭上去的,当时他满手的海棠花汁。
她记得,他当时搂着她。
在清晨微红色的朝霞里,他月白色的长衫在触目的海棠花海中显得异常的清晰,清晰的她到现在都记得,那时的顾靖安眉目浅笑、丰神俊逸。
那晚回来,这件衣服都来不及换下就跟齐思任吵了起来,领口的扣子也掉了一颗,后来到顾月跟前换了衣服,这件裙子本来打算扔掉的,不知道为什么又给带回来了。
陆其华突然想到,顾靖安应该还不知道她明天就要走了吧。
也好,本来也打算了永不再见的。
陆其华最终还是将那件不能穿了的裙子叠整齐,打开行李箱放到了最底下。
齐思任坐在院里的台阶上,一直到陆其华房里的灯关了之后才起身离开。
这本是个热闹的日子
却比他这些年在国外过得每一个中秋都要孤单。
可别人家总有热闹的,几家欢喜几家愁的戏码在不同的角落里每天都上演着。
顾靖安和顾月到柳家的时候,柳家正吃团圆饭,见到他来,柳总长很高兴,还调笑说:“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我们这儿正说你呢,你就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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