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毒草种植手册-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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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祯顾不上叱责他，转过头却见唐甜好端端站在那里，正把裙里的花交给宫女。
　　他松了口气，才想起她这么些举动都不合礼仪，看着她娇艳如花的笑脸，却不知如何开口指责。
　　唐甜把制作干花的方法细细告诉那宫女，又说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只管来玫瑰园找她。
　　等唐甜行了礼离开，赵祯才回过神来，忙沉着脸对身边这些侍从道：“今日唐六姐的……举动，不许对任何人说起。若是泄露了，朕定要追究！”
　　侍从和宫女都忙跪下应诺。
　　赵祯才放了心，看着唐甜头也不回走了，不禁有些怅然，嘴角却不知不觉溢出笑来。
　　
　　唐甜爬树活动了一番，精神倒格外好了，大摇大摆回了玫瑰园。想到赵祯那般为侍从着想，她看这些宫女就没那么不顺眼了，做事也勤快起来。
　　其实只有第一天大家手艺生疏，做得慢些；到了第二天大家很快就采足了花材，筛粉滤浆也都麻利；等到了第三天，限定的一百盒花饼全都完成。中间唐甜还偷偷跑去替制干花的宫女　
　35、　　辛夷木　。。。　
　
　
　　示范了方法。
　　离花朝节不过两天，何菀带着大家提着装饰好的花盒去见太后。
　　太后这几日都在接见各地觐见的官妇。宫女领着何菀等人在殿外静候。
　　几名盛装女子正从殿中退出来，也是京都人打扮，敷粉涂朱，戴着高高的金丝攒珠髻。走过她们身边时，泛起一阵薰风。
　　唐甜皱皱鼻子，悄声问熟络了的宫人那些人是谁。宫人小声答道是献御贡用品的商妇。
　　唐甜不免有些生疑。唐家虽是武林世家，却自开国以来就负责皇室贵裔安危，几十年前还出过几位将领，因此朝廷另眼相待也不奇怪。这商妇怎么也有资格拜见太后了？
　　小师叔何菀怕她追问引起太后注意，便小声解释，他们富家大户都是花钱捐了官的，有品级，所以那个妇人能戴金珠攒八宝的高髻，衣料也是细锦。只是在通常人眼里，不经科举而捐的官阶空有虚名，只是身份好听罢了，所以多不大瞧得起。
　　唐甜听了点点头，还在揣测，里面宫女来请她们进去。
　　太后见了那装点雅致的饼盒，满意点点头，笑道：“昨儿官家还命人来问宫女们忙着做什么点心。必是去探望太妃时瞧见了嘴馋，不如趁着太傅也在，送两盒过去尝尝。”
　　张选侍应了，出门吩咐宫女去问了情况，进来禀道：“回禀太后，已过巳时，官家已下学了，听说请了唐家师傅们商议明日花朝节的事。饼盒是否还送过去？”
　　太后不易察觉地皱皱眉，淡淡道：“还是送吧。”
　　张选侍还未吩咐一排宫女中谁去，就有两人跃跃欲试般踏出了半步，又慌忙收回。太后脸色一沉，转眸看向静静坐在一边的何菀，再看看站在她身后的三名女弟子，道：“十九娘，官家见了这花饼，想必要问些话，就请你的弟子送过去，她们熟知制法，也好回答。你陪着本宫说说后日里怎么热闹。”
　　“是，娘娘。”何菀起身答着，看看她们三人，都是巴不得离开这里的眼神，暗暗叹气。唐甜若留在这里，她还担心她又有什么异常举动，若是去送东西，好歹还有师兄制着；可又不能让占缃和她一起，不然一个顽皮，一个胆大，甫出门说不定就惹了祸。
　　“六姐儿，八姐儿，你们两人去吧。”
　　唐甜喜出望外，脆声应了“是！”按捺着欢喜，规规矩矩出了门，等看不到太后殿了，几乎拉着辛良飞跑。




36

36、　　百花祭　。。。　
　
　
　　“六姐儿，慢点！”
　　何菀信任辛良确实没错的，辛良看一眼跟着她们出来的宫女，暗暗要唐甜收敛些。
　　唐甜虽不以为然，还是慢下脚步。两人跟着宫女到了御书房。
　　宫人进去通禀没一会就出来请两位唐家弟子，脸上堆起几分殷勤的笑意，送二人过了花房就退下去了。两人提着花盒穿过御书房前面的长廊，老远就看见紫藤花架下坐着一群人。
　　“严七哥也来了！”辛良只看背影就认出来，眼睛一亮。唐甜也是一眼看到唐溟坐在小皇帝下首，正对着自己的方向，背对着她们的就是唐忧、唐许和宗严了。
　　唐溟笑吟吟对着小皇帝说话，目光温和地扫过门口，又不动声色转回去，只是嘴角的笑意更深。唐甜知道他看见自己了，忍不住也想笑，拉着辛良道：“快走啊。”
　　还不等她们过去，眼前人影一闪，唐甜和辛良连叫出声都来不及，就被两个人制住了。一个是唐羽，轻巧巧点住了辛良哑穴，锢住她手脚；一个是唐谙，他一手捂着唐甜的嘴，一手扣着她的心脉，皱皱眉问：“四姐儿没来？”
　　唐羽看他手太过用力，唐甜脸都憋红了，冷声道：“还是我赢了，你放开她！”
　　唐谙哪里服气，手上松了点劲，却坚持还是自己比唐羽出手快。
　　唐甜挣脱他的手，扶着吓了一跳的辛良，恼道：“你们一天到晚比个没完，这儿可是皇宫，说你们挟武不端你们就有的瞧！”
　　“六姐儿没几日不见，还会说些新鲜词儿啦？”唐诚蹦出来，笑嘻嘻道。
　　“挟武不端”是唐甜听太后和命妇们闲话时用的词，意思不过就是总不放心习武之人罢了，小师叔因此越发谨慎，提及唐家只谈医药，绝口不说毒与暗器武艺的事。
　　“五哥儿，你说，刚才是谁出手快？”唐羽唐谙要他评判。
　　“我说两位师兄，就算有人要对皇帝不利，也不会是像六姐七姐这样的人；还有啊，若是真有刺客，你们两个争先后的时候，再有人偷袭皇帝呢？师父说，一致对敌必众志成城；人心涣散就溃不成军！”唐诚年纪小，侃侃几句话说得两人讪讪罢了手。
　　“有人要暗杀皇帝吗？”唐甜反应快，唐诚道：“花朝节陛下要出城观察民情，师父让大师兄和三师兄随行护卫。他俩跃跃欲试，就想找个人练练手呢，正好通禀说你们来了。”
　　“四姐儿呢？”唐谙还问。
　　“她和小师叔陪着太后娘娘，让我们送花饼过来给大家尝尝。”辛良哑穴揭开，试着说上几句话，惊魂甫定。
　　那边人也听到了说话声，一起看过来。
　　唐甜和辛良提着盒子过去，给皇帝行礼，再给师父　
　36、　　百花祭　。。。　
　
　
　　师叔行礼。
　　赵祯看见是唐甜来，格外高兴，竟比刚才单独与唐溟等人说话自如了些，话也多起来，对花饼也是赞赏有加。
　　唐甜却是有话和唐溟说，觑着赵祯唤侍从陪他亲自去取赏赐的空儿，拉唐溟到一边说了几句话，那赵祯是有意回避，好让他们见了面自在说说话。可回头看见唐甜亲亲热热和师父说话，身边又围着师兄师妹，煞是热闹，见他过来了又安静下来，心里便隐隐有些失落。
　　他让侍从将早已准备的两瓶上等葡萄酿和玫瑰露给了唐甜，却不好说是那日解渴之谢。
　　而唐甜早把此事忘在脑后，一心一意和大家说着花朝节的事。
　　唐溟催促了几次，答应太后植树后便来接她们，两人才依依不舍回太后那里去。
　　
　　入夜，朱门大户静寂肃然，都早已安歇了。巡夜人打着更，慢慢悠悠走过一道道幽长的巷子。
　　没有人注意到几个身影越过东南几道高墙，轻盈划过夜空，消失于黑暗中。离他们不远处，就是京都最繁华的街市，灯火如昼，笑语如歌，觥筹交错，红绿浮艳似天上人间。
　　唐绣闪身进了阁楼，身穿夜行衣的唐溟唐忧已等在那里。
　　“已经处理了？“唐绣问道。
　　唐溟点点头。
　　“六姐儿今日提醒了几句，说那些送贺礼的官妇里兴许有人接触过杜莱，这才缩小了范围，不然岂不是大海捞针！”唐忧摘下头巾，啧啧赞道，“我还是小瞧了咱们六姐，她那鼻子儿真灵，什么时候也不见她疏忽过。这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将来怎么得了！”
　　“她今年五月就满十四了。”唐溟淡淡纠正道，眼里也掩饰不住笑意，却又叹道，“我倒不愿她这般张事，若能像七姐或诗诗那样无忧无虑就好了，说到底还是我连累她……”
　　他如今说话这口气和以前有些不同，唐忧与师姐对视一眼，暗自一笑。
　　唐忧道：“你若真心疼她，就把大事定下来，她也大了，难道等天下人都知道她是你弟子吗？”
　　平常人家这时候许多都下聘定了人家，只等及笄之后出嫁。像何菀占缃，却是自己不肯离开唐家，推了许多求亲，才拖到现在，好在江湖儿女略晚些的也不少见。
　　唐溟也不愿再拖，默然片刻道：“师父之意你们也知道。等眼前这事情过去吧。”
　　他们送何菀等人入宫陪伴太后，是有心要留意宫中人等，查出内奸。
　　去年太后大病，前些时日杨太妃突然生病，明里是风寒微恙，实则那症状却是中毒，并且和当初京城怪盗的毒相近。好在唐恺发现迅速，又未雨绸缪制了许多解剂，及时用上，才化险为夷；而七师姐莫慈至　
　36、　　百花祭　。。。　
　
　
　　今都寸步不离地守护，连唐诚来了都无暇相见。
　　为此他们必须找出元凶来。
　　这一次花朝节，太后要率领嫔妃拜花神，唐绣从武举开始前就清除异端，布置人手防卫保护。
　　暗中的腥风血雨不提也罢。辛苦了这么久，这一刻万不能前功尽弃了。
　　唐忧也严肃起来：“掌门和师父都来信了，此事责任重大。我再去叮嘱一番，让十九娘等人近身保护好太后。”
　　“她们毕竟是女儿家，让小师妹也多小心。”唐绣叹了叹，抚一抚鬓前不为人觉察的几丝霜发。若有可能，她希望她们早有归宿，而不会像自己这样飘泊不定。
　　唐溟与唐忧知她心事，一起郑重点点头。
　　
　　花朝节又称花神节，是二月唯一的节日，在惊蛰与春分之间“踏青”，以祈求花神降福，保佑花木茂盛，因而唐宋人也是极看重的。
　　有诗赞之，“百花生日是良辰，未到花朝一半春。万紫千红披锦绣，尚劳点缀贺花神”。
　　清晨吉时，太后便领着众嫔妃，浩浩荡荡到城郊花神庙拜祭花神，献上素馔之礼。
　　虽说要俭约，那声势也足够浩大，辛良咋舌连连，很有些羡慕之色。
　　拜过花神，便回宫种花栽树，随后太后令李选侍将花饼与切花赏给众位命妇。
　　何菀唐甜等人也与宫女一样身着宫装，护在太后左右，不敢有丝毫懈怠，直到回了宫才稍稍歇口气。
　　众人坐定，不多久又有小皇帝送来给臣属的赏赐，乃是各色绢花。当下众人各簪一朵戴上，以谢皇恩。放眼望去，整个园中花团锦簇，美不胜收。
　　少时圣上亲自驾到，向太后与杨太妃献上节礼。只见四名中官抬着两只雕花玉瓷花盆进来，里面各种着一棵紫玉兰。
　　花姿紫丽怡人，所过处幽香淡雅，小小一棵树，树形婀娜，枝条虬曲，花却繁茂；如烟笼紫雾。
　　有好事者数了数，大树有三十六朵，小树也有二十八朵。最奇的是朵朵盛开，无一朵青涩又无一朵颓态，寓意极佳。
　　赵祯见太后与太妃满面笑容，也极是欢喜。
　　听太后问道何处能觅来如此完美的花树，他忙把唐甜教他的一套说辞搬出来，道：“母后，孩儿一向知道母后喜爱辛夷高洁，此紫玉兰与一般不同，又名做长生花，历久不凋，花开不败，正是为母后与太妃祈福，花神定会保佑母后与太妃身体安康，福寿无边。”
　　刘太后一听，更是喜上眉梢，便也不再多问，让人抬进寝宫去，又拉赵祯过来与她同座，赞他有心又不靡费，道：“如此来看，官家已明帝王之道，我心甚慰。”
　　赵祯还不曾见母后对自己如此亲热和夸赞，不　
　36、　　百花祭　。。。　
　
　
　　由转头看一看站在何菀身旁的唐甜。唐甜扫了这边一眼，低着头抿嘴一笑，他忙也回一笑，却不想唐甜没看到，反被太后看在了眼里。
　　其实唐甜笑的是这刘太后只因小皇帝送她一份称心的礼物就夸他明什么“帝王之道”，原来就连这么精明严厉的人，也还是要靠哄的。
　　她心里打着小算盘，便耐心陪着众人站到了未时。等各处觐见已毕，太后也累了要歇息，唐甜等人才算得了自在。
　　
　　她们向太后辞过行，兴冲冲坐上马车出了宫，赶着去拜花神，拜过花神之后还要去与自己生辰月份相应的花神处求心愿呢。
　　十二花神乃是一月梅、二月杏，三月桃、四月牡丹、五月石榴、六月荷花、七月蜀葵、八月桂花、九月菊花、十月木芙蓉、十一月山茶和十二月水仙。
　　唐甜生在五月，拜石榴花神；占缃生在三月，拜的是桃花神；辛良生在十一月里，拜山茶花神。何菀拜了蜀葵花神之后，又匆匆赶去莫慈师姐那里帮忙，允许她们晚上住到锦绣去。
　　三人有唐许唐诚陪着，自然无所拘束。
　　“你许的什么愿？”占缃问唐甜，唐甜才要说，辛良急道：“不能说不能说，说了就不成了！”
　　占缃不以为然道：“什么大不了，我不许愿，也能在明年打败大师兄，你什么心愿这么要紧？”
　　唐甜逗她道：“她的心愿我知道，自然是希望那个小皇帝喜欢上她，好做出门仪仗浩荡的妃子……”
　　“胡说！我是说说罢了！”辛良一撅嘴，低下声音道，“我才不稀罕那个文文弱弱的皇帝呢。”
　　“就是，一点不会武功，那身子风一吹就能飘起来！”占缃也有同感。
　　辛良点头。
　　唐甜也道：“而且只会对太后唯唯诺诺，没有主见。”
　　“对呀！”辛良频频点头。
　　“而且脸也不够黑，话也不够少。”唐甜继续道。
　　“就是呀……呀！”辛良还在点头，猛省到唐甜说的是什么，脸刷的红了，举起手就来打唐甜。
　　两人围着占缃追闹，路两边来拜花神的人只见两个小娘子追逐嬉戏，都挽着双环髻，一个翠衣，额上贴金色花钿；一个黄衫，额上贴红色花钿，烂漫无邪，都好意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日更。
看到大家的留言了！欢喜欢喜！爱死了~！可惜今日加班后赶文，没有时间回复，一定会回复的，只要晋江不要老是抽抽啊~~~~~
么么么~~~
小皇帝嘛，呵呵，下章再说他~~~~师父嘛，淡定淡定~

差点忘了，关于花朝节的诗是清代的，俺挪用一下下，就当诗歌也穿越……




37

37、　　春月夜　。。。　
　
　
　　六个人一路玩闹，一会摘几朵连翘，一会扑几下彩蝶，哪里热闹哪里去，把在宫里憋的闷气释放个干净，好不快活。
　　不是唐许三番四次催促，又以花神游会诱惑，他们天黑也到不了锦绣。
　　那条喧哗街市人山人海，火红的灯笼，七彩条幅与一簇簇鲜花挂满了两边的酒楼店铺，花香弥漫，灯火如昼。楼下的行人，楼上的酒客，都兴致盎然，谈笑风生。
　　先帝驾崩三年，国孝时期任何玩乐消遣都须禁减，虽明里暗里还是有违禁的，街市也依然热闹，然而毕竟比不上解禁后的畅快自由。因此这花朝节在上元节之后办得格外隆重盛大。
　　唐甜拉着辛良的手，借着个子小，哧溜钻进人堆里去，几下挤到了前面，在锣鼓筝笛的乐声里，正好看到长长的迎花神队伍从街市对面出现，打扮成花神的女子们站在装饰了各种鲜花的车上缓缓而来，罗衣纱裙，轻带飘曳。有的翩然起舞；有的缓袖撒花；有的抚琴悠唱；有的巧笑顾盼，不经意手中变出美酒花篮……引来楼上街边的观看阵阵拍掌叫好。还有许多人向着自己心仪的花神投钱送花，在那些花神身边都围着许多扮成小侍的孩童，束着总角，唧唧喳喳拾起那些花，向着众人作揖。
　　
　　唐甜眼花缭乱，以往见过的花朝节全不能和这些相比，她踮着脚往远处看，只听欢呼如潮，就见一辆装饰尤其华丽的车子过来了，花冠高高堆起，当中是一个花台，却空不见人，台下几个花童呀呀唱着歌。看那装饰和顺序，应该是牡丹花神。
　　大家忽然安静下来，就听有人喊道：“在那里！”只见正对锦绣的楼上纷纷扬扬洒下花瓣，接着一个花衣仙子飘然飞下来，正落在那花台上，高髻绾云，凤眸艳唇，体态娇腴，比及前面的花神女子多了一份成熟风韵。
　　唐甜细细一看，那女子竟然是师伯唐绣！
　　就有楼上人嚷道：“绣娘，你真成仙子了？竟还会轻功啊！”
　　唐绣自得一笑，却有孩子受人撺掇从她身后解下一条绳子来，大家轰然大笑。
　　唐绣敲那孩子一下，又挥一挥手，高声道：“今日花神节，蒙众位乡邻奉我做牡丹花神，锦绣今晚的桃花酿与醉牡丹，老主顾不用说，任何人进我锦绣的门，都只管畅快儿喝！”
　　这下的欢呼声比方才都大，正好后面的石榴花神也到了，她提着花篮，撒的却不是鲜花，竟是一粒粒裹了米纸的糖果。人们纷纷涌上去捡拾争抢，尤其是女人踊跃。
　　唐甜眼疾手快，也抢了不少，正好占缃等人找了过来，唐甜把糖丸分给他们，占缃却吭吭道：“这糖还是不吃的好。”
　　她一说，辛良也想起来，脸　
　37、　　春月夜　。。。　
　
　
　　一红，原来自古都说是花王掌管人间繁衍，而石榴本就有“多子”之意，每年选出的石榴花神都是多子多孙的妇人，许多未有生育的娘子争食她分发的糖果，以沾她福气的意思。
　　唐甜却无所谓，看她们在意，便收进囊中。
　　
　　此时游会结束，大家意犹未尽，各自涌向中意的酒家继续欢乐。
　　那些扮花神的女子也都是附近商家的妇人或女儿，便纷纷驱车返回自己店铺，自然不少人跟随而去。
　　唐甜暗赞他们会做生意，每家争着出花神，不仅是有脸面的事，还有实惠。
　　“二师兄，六姐儿！”
　　他们正要过去找师伯，就听见熟悉的声音传来，不过一会唐羽和唐谙满头大汗从人群里冒出来，他们送小皇帝安然回宫，就赶来找他们，无奈人多，等游会散了才看见他们。
　　大家更加欢喜，嚷着要去好好庆祝。
　　那唐羽走过来时，还有女子四面八方向他掷花，唐羽躲避不及，本要着恼，却见唐甜捡起一朵花，笑嘻嘻要给他戴上，道：“三师兄，就凭你这好相貌，赶明儿也扮个什么花神花郎，唐家生意也要更好呢！”
　　他先听唐甜夸他“好相貌”还不怎么，听到后面一句就要翻脸。
　　唐诚先过来拉他，闹着去喝酒。他欲言又止，只好将那些花塞到她怀里，粗声道：“你喜欢花就给你罢！”说完就被拉扯走了。
　　
　　唐绣命人带着她们几个女孩儿上了阁楼，另准备了酒菜，饭毕又准备好了热水，让她们好好沐浴更衣。
　　唐甜换上新衣，从屏风后出来，见唐绣在屋里等她。
　　“三师伯，我……我师父可回来了？“她向来对唐溟直呼其名，在师伯面前却不敢造次，喊出“师父”也有几分生疏。
　　唐绣见她一心牵挂唐溟，却高兴十四师弟苦心没有白费，原本想说的一番话便收了回去，笑道：“他已经回了，我就是来叫你。前面客人多，我让他在后院等你。”
　　唐甜一喜。正要下去，又不由折回身看看镜子，抿抿头发。却见那镜子里，师伯唐绣冲着自己笑呢，脸上一热，转身道：“五哥和四师姐七姐儿他们呢？我去叫他们？”
　　唐绣笑着摇摇头。
　　唐甜觉得唐绣神色有些疲惫，试问道：“师伯，你累了？要不要我去叫师叔上来？”
　　唐绣笑笑，道：“不必，你快去吧，他都等了半个时辰了。”
　　唐甜一听，再不顾其他，提着裙子忙跑下楼去。
　　隔着几个回廊，酒香花香浮荡，热闹的大厅里，有娇昂的女声正唱着：“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应惜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唐甜穿过　
　37、　　春月夜　。。。　
　
　
　　长廊凉凉的风，一直奔到后院，楼上喧哗的灯火在这里化成微弱的光影，只有月光如水静静泻下来，照得满园静寂。
　　那熟悉的身影，在树下不慌不忙踱着步。听见响动回过头来，温柔的眸光一亮。
　　唐甜也不知自己怎么这么急切，不由跑起来，到了快步迎上来的唐溟面前，闻到他身上添了淡淡的酒气。
　　唐溟瞧她嗅了嗅，笑道：“诚儿闹着罚酒，便喝了些。这回大家都有功，还算顺利，今日你们陪着太后，也很累吧？”
　　唐甜累倒不累，只是觉得那宫里实在无趣，她是再不想去那闷气的地方了。
　　唐溟听她如此说，摸摸她头发：“等这里的事结束了，我们就回去。”
　　“好！”唐甜不像以前提起唐家就撇嘴，反有几分想念唐家山。有那个高深莫测的太后作对比，就连总是对她冷脸的掌门和严肃的丘长老，似乎都可爱起来。
　　
　　唐绣听下人禀报，知道唐溟带着唐甜出去了，微微一笑。
　　唐忧见师姐额上渗出汗来，问道：“师姐，真不要紧？不如让十三师兄来看看？”
　　没了别人，唐绣也不掩饰了，斜倚着软榻，道：“不妨事，这样的小毒。十三现在最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