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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毒草种植手册-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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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飞不是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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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反生香 。。。
灵室静寂中,面目平和的李宸妃,金玉华饰浮光绰影,宛若屏障笼罩着她,异香越来越浓。不知何处来风,灵幡忽然齐刷刷飞舞,李宸妃那婉转的眉睫竟也动了动!
“啊!”赵祯惊得退了一步,欲要栽倒,触着一只温暖细腻的小手,下意识抓紧,随即听见低柔的声音在耳边说:“陛下别怕!那是烛影!”
赵祯稳稳心神,再仔细看,李宸妃果是静静躺着,一侧墙上的长明灯光影摇动,在她眉眼间掠过一道淡淡的阴影。
赵祯惊魂甫定,手中都是冷汗,唐甜轻轻挣开他的手。
赵祯心念一转,倏地转过脸审视唐甜,见她也是面色苍白,额上沁出的一层细密冷汗还未干,便缓了脸色,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
唐甜摇了摇头。若不是唐溟简略说过,加上她已辨出了那香气的来历,也被吓得不轻。
她又细细嗅了嗅那香气,方迟疑道:“陛下,若是妾身猜得没错,娘娘是以特制防腐之药保护,方能如此……”
赵祯惊道:“防腐之药?”
唐甜点点头。
那浓烈的香气正来自宸妃身上。
寻常防腐用的水银,相传秦朝始皇便是以水银灌注整个墓穴,然而水银奇毒,开棺之后尸身也受毁坏。
以药物防腐却不会如此,却也极难办到。
唐甜辨别出不下百种草药的气味,通常的驱邪防腐之物,柿叶、麻竹叶、高良姜、大黄、核桃叶、荷叶、蒜精、炉甘石等等且不必说,更有西域所产的鸡舌香油,兼以黄精、麝香、薄荷、月桂叶,最罕有的是反生香,唐甜这一次是翻遍了唐溟珍藏药品,才有幸见识,还有一些气味不曾遇到,她无从辨别。
而这些药,或内服,或外浸,最后药渗入肌肤血肉骨髓,封闭十窍,尸身可保持千百年不坏。
只是期间逐渐减少其他饮食,只以药汁为食,如此坚持三十日以上,才可起效,稍有不慎便前功尽弃这种做法,人也不免受苦楚。
李氏为了赵祯不为她而与刘氏生隙,竟能这么做,唐甜不由动容。如今,只要请太医和妈妈来,便可查知娘娘生前上是否受过折磨,是否被害。
赵祯再次走近棺木。这个妇人,他只以为是太后身边的侍儿,从不曾留意过,实在陌生。
此时近观,看着她略有些消瘦的面庞,眉淡如远山,嘴角隐隐牵出笑意,慈眉善目,温婉娴静。
这个在自己身边默默存在了十多年的妇人,他几乎日日可见,却从来视若无睹。
而她是自己的生母!
赵祯心头酸楚,扶着棺壁的手发力攥紧,攥得骨节发白。
半晌冷笑一声,忽的直起
72、 反生香 。。。
身来:“这样的事只有唐溟才办得到吧?他预料此时会败露,故而用药掩盖了罪证欺哄朕!”
唐甜一怔。
赵祯又问道:“你之前真不知道这件事?”
唐甜顿了顿,黯然一笑:“妾身只是依据其中一些草药做的猜测罢了,不然险要把魂也吓掉了……”
此刻的黯然却不是伪装,她见赵祯眼带悲痛凝视着生母遗容,以为他已确信生母之死与太后和唐溟无关,而唐溟与刘氏冤屈自然得以伸张,谁知赵祯偏往坏处想!
还有方才受惊吓时赵祯眼中一闪而逝的惊疑,若她过于镇静,赵祯自然以为她是与唐溟一起骗他。
原来唐溟不告诉她内中细情,只含糊叫她想法让赵祯开棺验尸,正是不愿她被卷入。
灵室阴冷,唐甜身上的汗侵入肌肤,人一阵阵发冷。
她想起唐溟最后的叮嘱,深深感到,赵祯已不是昔日那个简单善良的少年天子,无论他心地如何仁厚,他终究是一代帝王,高处不胜寒,他的心总要长上厚厚的痂,也再不可能出现毫不犹豫接过她水碗就喝那样的事了。
唐甜跪下,轻道:“无论陛下是否相信妾身,请陛下节哀。灵室寒气重,不可久留。”
赵祯看她眼神落寞,一脸委屈,犹疑之间还是点了点头。
出得门来,已经天黑,风定了,四下里死寂一般,枯木林立,寒气依然刺骨。
唐甜瞥了一眼等在门外的李用和与敛声屏气缩着肩站在后面的两个医婆。
李用和与她目光相触,脸登时一红,忙移开了目光,欠了欠身,露出一抹讪然和善的笑。看来他和他的姐姐一样,是温厚的人。幼年因家贫送养于人,刘太后将他从民间找来,奏补三班奉职,也算对李宸妃的慰藉。而在得知真相的赵祯眼里,也成了要挟之意。
那么,就算李用和为人淳厚,那两个医婆替李宸妃验身查不出什么,然而若是赵祯坚持对刘氏的敌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唐甜默默仰首,厚厚的云在空中无声翻涌,白茫茫的雪地中丛丛漆黑的树影,覆盖着雪的枝头隐没在暗灰的云幕中,混沌一片。
“唐夫人。”王公公低声催促。
唐甜回神,看见赵祯在几个中官的簇围之间静静立着,宫灯的灯火明亮照着他身上的玄龙暗纹素色锦袍,那面容反而模糊了。
唐甜紧了紧身上的裘衣,跟了上去。
还是那间暖阁,比起灵室与屋外,总算是暖和了许多。
赵祯虽让她跟来,却也没再问她什么,径自坐到案前阅览堆积的奏折,等着李用和的消息。
唐甜在一旁静静侍立。
王德端进来一碗素鱼羹,劝皇
72、 反生香 。。。
帝多少吃一点。
赵祯不接,看了看站在屋角的唐甜,淡淡对王德道:“再去盛一碗来。”
唐甜上前谢了,这才接过王公公端来的羹。
赵祯见她眼虽有些红肿,却一丝怨恨不满也无,不禁叹了叹,放下手中奏章,道:“六姐儿,你可怨朕?”
唐甜得了他恩准,坐在榻边杌子上,听他问话,隔了热羹蒙蒙雾气,摇了摇头。
赵祯苦笑道:“你就算心里怨恨,只怕也不敢说出来吧。”
“不,妾身是真心不怪。”唐甜抬起脸,眼中是莹莹泪光,轻声道,“妾身虽愚驽,陛下此时的心情,却是有几分体会的。”
赵祯一怔。
唐甜苦笑着道:“陛下,妾身本不是唐家山上的人,只不过侥幸上了山。记得小时候时常听娘抱怨,说爹是如何没有出息,既没有本事上得唐家山,也没有本事混个好事做做,只埋头做他的木匠,一年里倒有大半时间出门在外找木头雕木头卖木头,偏又赚不了几个钱……”
“可是,在妾身来看,有这样的爹却是最大的幸福。每次出门回来,爹都会给我带许多好玩意儿,吃的穿的用的。爹自己什么都不舍得,给我和娘却买的却都是最好的。留在家里的时候,也是一切依着我们,什么事都做,每日笑呵呵的。妾身顽劣,娘也管不住,闯了大祸小祸,爹也从不生气,娘要管教,他还拦着……”
赵祯不知还有人竟有这样的日子,他的小时候,截然不同。
唐甜微笑着,慢慢眼神却暗淡下来,手捧着碗还有温暖,身上还冷着,停了好一会,慢慢道:“可是那样的日子后来再也没有了……”
“为什么?”赵祯忍不住问。
“六岁的时候,爹出门,说这一次时间会有些长,妾身哭着闹着不许他走,他还是走了……我生起气来,还说不要他回来……”唐甜掩饰着伤怀,声音却颤抖,泪水缓缓滑落,“后来,爹真的就回不来了……”
“什么?”赵祯一惊,他不料这之后是这样的事,“出了什么事?”
“爹遇到一个江湖中人,那人中了剧毒,危急中只有以命换命才救得了,他便害死了我爹,救了他自己。”
赵祯一怒:“这是什么人,竟如此卑劣?”
唐甜苦笑:“他们都说,我爹死得其所,说那人何等重要,是为了江湖大事要活下去,我爹能为他而死是大义!那时候我小,可就是不服,对我而言,最要紧的是我爹没了,那人的命是命,我爹的命就不是命么?”
赵祯郑重点点头。他明白了唐甜所指的意思,她真的懂得自己的痛苦。
“……妾身也想过报仇,所以答应了上唐家山,可是那人武
72、 反生香 。。。
艺高强,这个仇根本报不了。”
赵祯握紧拳,一句话几乎要脱口而出,顿了顿,却想到什么:“那唐溟呢?他应该可以替你报仇吧?”
唐溟为了她,和太后勾结,怎会不替她报杀父之仇?
唐甜倏然抬头,定定看着赵祯,徐徐道:“陛下,那个人,那个以我爹的命救活的人,就是他,就是唐溟!”
赵祯这回惊得站了起来,指着她半晌道:“可是你……你却嫁给了他……”
唐甜平静问道:“陛下,妾身斗胆想问一问,陛下可相信他会为了自己活命而害死我爹?”
赵祯一顿。唐溟背叛自己,实在可恨,然后若说他如此卑鄙,不知为何竟有一丝犹豫。
唐甜心里微微一松。
“即使妾身说了出来,陛下也不信他会这么做么?”唐甜淡淡一笑,“我爹的确是为他而死。唐家人说我爹一直暗中为唐家做事,我爹本来可以一人逃脱,却为了救唐溟,甘愿以自己性命交换。而唐家为了补偿我爹,才许我上山;唐溟娶我,也是因了我爹临终的托付。”
一个结果,两种说法。
唐甜问道:“若是陛下,会相信自己的猜测,还是唐家的说法?”
赵祯一时竟反应不得。
唐甜轻叹了叹气,道:“我恨唐溟时,便觉得他处处虚假,事事狡诈。假意答应做了唐家弟子,就是想要报仇。然而后来……后来解了心结,便觉得他为了妾身,受尽委屈,吃尽苦头。”
她微微笑着,目光也柔和了。
赵祯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目光一沉:“你是想以此隐喻太后之事?”
唐甜恭敬躬身道:“妾身所言句句是实,请陛下明察。而所谓隐喻却不敢。陛下是圣明之君,政事大计不是妾身能明了。妾身斗胆,却以为最重要的,不是李大人查不查得出什么,而是在陛下心中,太后娘娘到底是怎样的人?”
赵祯又是一怔。
大娘娘是什么样的人?
他竭力也想不起生母的事,而二十年与刘太后母子往事历历在目,如走马灯在眼前回转。
他心中突然一片杂乱,心下烦躁,倏然起身走到窗前。
雪夜依旧寂静,茫茫夜空风卷云舒。
他回过头,眼前的唐甜,目光澄明,竟如月光一般幽静,照入他心中,有些什么豁然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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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麻木紫 。。。
洪福院朝南的烟雨阁,安静雅致。日光煦暖,雪地上泛起薄薄的金光,窗前横斜的梅枝新蕊点点。
唐甜坐在临窗的炕上,屋里生了地龙,整个屋子暖融融的。屏风旁摆了一盆半人高的腊梅树,紫心金瓣,满树繁花,幽香盈盈满屋。
唐甜独惦记着还关在天牢里的唐溟。
又下了一场雪,那儿又阴又冷,就算他身体好,也难免会折腾出病来。
“夫人,该喝药了。”宫女乐儿小心翼翼端一碗汤药进来。
唐甜嗅到那药气就撇了撇嘴,瞧乐儿一脸惶恐,还是接过来。
欲拉她坐下,乐儿赶紧摇头。看她小心翼翼,唐甜也不好再勉强。
赵祯知道乐儿与她当初在宫中颇为相得,便让她来服侍自己。
赵祯想通了道理,李用和又查的明明白白,李宸妃是病逝,与太后并无干系,赵祯幡然悔悟,去了怡和殿在刘太后遗像前磕头认错;第二日就下令撤去封围刘宅的禁军,随即放了关押在狱中的刘相父子回家。
唐甜那一晚在寒室苦等赵祯的决定,加上苦虑焦思,一听赵祯传旨解除刘府围禁就昏了过去。
醒来躺在这显然重新/炫/书/网/整理过的阁子里。太医说她是染了风寒,加上以前旧疾,需要养息一段日子。
唐甜知道自己不过是小恙,但此时自己乖乖接受软禁,却对消除赵祯顾虑,顺利救出唐溟有好处。
刘氏保住了,唐溟也该出来了吧?
然而,她打听不到任何消息。
此时乐儿支支吾吾,依然说不出与唐溟有关的事,只搪塞道:“夫人,陛下派了王公公亲自来说,明日得空来夫人这里探望……”
唐甜微微一顿,将那药一口饮尽,口里觉着十分酸苦。
赵祯隐瞒着唐溟的事还罢了,这乐儿躲躲闪闪的目光和那番话让她很不'炫'舒'书'服'网'。
唐甜放下碗,略带着失望问道:“陛下忙着什么事,怎么要隔了一日才能来?”
见唐甜不再纠结唐十四爷的事,乐儿松了口气,忙不迭道:“奴婢也不知道,只听王公公说是要议事……不过,奴婢出院替夫人采买东西时听说,杜郎……就是杜大人回了!”
“哦!”唐甜一挑眉。
虽因大雪延迟了两日,杜莱还是回来了。如今刘氏得赦,他还会耍什么花招?
乐儿未留意唐甜的神色,面上微红道:“想必夫人还没见过这位杜大人,极是心善和蔼的人,宫中宫外都唤大人是‘度佛员外’呢,又很得陛下看重。”
恐怕不是因为什么心善和蔼才让人这么注意吧?
唐甜心里一哼,知人知面不知心,“衣冠禽兽”说的就是杜莱这种人!
“是么?若是有机会
73、 麻木紫 。。。
,我也真想见见这位杜大人。”唐甜笑吟吟道。
乐儿顿了一顿,红着脸道:“夫人若向陛下提出来,兴许……”
素来憨讷的乐儿拐弯抹角就是为了借机能多看看“杜郎”,唐甜这回倒真的想笑了:“好呀,只是这杜大人是不是真有你说的这般好?不如你细细说说。”
乐儿有些忸怩,却耐不住唐甜怂恿,便将自己有幸的惊鸿数瞥与同伴们所见所闻一一说了。
唐甜听得颇有兴致。
听说许多宫女见杜莱最爱佩香囊,腰侧绣坠玲珑,幽香飘溢,纷纷效仿,不惜花钱请采办公公到宫外买最好的香料与绣囊,唐甜笑道:“你一说我想起来,昨日吕相派人将我的东西送了来,里面倒有几个香囊,你若是喜欢这样的东西,便送你如何?”
乐儿欢喜不已:“夫人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奴婢先谢过夫人了!”
唐甜让乐儿拿来包袱,将放在衣物上的一对香囊递给乐儿。
乐儿爱不释手,嗅了嗅惊喜道:“夫人,这香气与杜大人所喜欢的香有些相近呢!”
“是么?你竟辨得这么清楚?”
乐儿点头:“杜大人所用的香,比这个浓烈些。上一次姚选侍还说,杜大人所过之处,那香气竟像秦娥的歌声一般,可绕梁三日不散!可惜我们到处也觅不到同样的香。”
唐甜见她慢慢放开了,有心笼络她,便道:“许多香是自己调配而成的,杜大人家想必有自己的调香师。我们唐家配香可是有名的,不如我试试替你配一点。”
乐儿听了喜不自禁,连连道谢。
唐甜抿嘴笑着,若有所思。
睿思殿。
“陛下,陛下?”
坐在书案后的赵祯听到杜莱声音回过神来,见那杜莱微带探询的目光,有些窘意,歉然掩饰道:“……爱卿此事办得极好,这几日辛苦你了,这两日便在家中休息吧。”
“为陛下分忧是为臣之幸,何来辛苦。”杜莱谢了皇帝,却徐徐跪下,“为臣今日实是来请罪的。”
赵祯惊异道:“爱卿这是何意?”
杜莱脸上带着沉痛自责之色:“臣粗浅愚驽,蒙陛下信任,然而太后受冤却不能分辨传言真假,幸而陛下英明,洞察真情,全了与李娘娘母子之情,又不负太后教养之恩!臣深感惭愧,请陛下重罚臣罪!”
赵祯怔了一怔,转眼望着几上一堆新奏章,长长一叹,颇有些感触。
朝中大臣,多有骑墙之辈:他要处置刘氏,就有臣子纷纷上奏控诉刘氏如何滥权跋扈,目无天子;等他弄清真相放了刘氏父子,那些人又群起赞他英明宽仁,或替刘氏申白明冤。明哲保身,静观风向,没有一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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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莱勇于自责,。
赵祯又想到自己只因偶然听到些风声,又得小娘娘承认他生母确是李氏,便对那些谣言全信以为真,又怎么能怪只是诚实传话的杜莱呢?
“你起来吧。若要怪,只能怪朕自己不经查实就妄断胡为,偏听偏信。”赵祯重重叹着,起身看着雪晴后的宫苑。
杜莱看他幽思满怀,小心问道:“如今刘氏之事得以大白,陛下为何仍是心事重重?”
赵祯苦笑了笑,点了点头,又道:“朕只是有些后怕,倘若……”
倘若他冲动之下处理了刘家,今后明白了真相,再是补救也晚矣,他将一世顶着负恩暴君的罪名,将来又有何面目去见父皇和大娘娘?
杜莱是不知情,若是他有错,那唐溟知而不报又该如何?幸而还有唐甜冒死见他!
赵祯想起那日清晨昏迷中的唐甜苍白的小脸,心里隐隐有些刺疼。
她是相信自己才敢独闯吕府申诉,而自己对她却诸多防备,最后害她染了风寒。
想到这里,他惦着她好些了没有,便有些坐不住。
杜莱察言观色,先提出告退。
赵祯待他离去,吩咐王德备了牛车从偏僻的供辰门出了宫。
一辆小车停在宫门对面的远处,车帘掀起,露出杜莱妖娆而目光寒冷的眼睛。
“夫人,这些是您要的香料。”乐儿按照唐甜列的单子托公公买了整整一匣子的香草,红着脸嚅嚅道,“公公多问了几句,又请太医局的人核了,确认无碍……所以耽搁了。”
唐甜并不介意,查看后满意地点点头。
等乐儿出去,她拴好门,点了熏香,将自己的包袱打开,翻出两条菱花细绢的腰带和一条樱草散花百褶裙,衣物摸上去依然柔软。
唐甜沿着密密绞好的边剪开那裙子,只见朝里的纱面油腻光滑,隐隐泛着一层蜡光,一层细腻的浅紫色粉末浮在蜡面上,异香腾然而起。
唐甜将盛着香料的瓷瓶倒空几个,小心地将所藏的那些粉末分别装了进去,再以蜡封住瓶口。
接着将朝北的窗户全都打开,散了气味。
当赵祯来到烟雨阁,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笑语,制止了侍从通传,加快了脚步。
唐甜坐在榻上,正看着乐儿手中的香囊,不知因什么而笑,眉眼婉转清妩,她抬眼见着他,粲然又是一笑,忙喊惊喜:“陛下!”
那一笑恍如春风,令赵祯心神一漾。
乐儿则慌得从榻边滚了下来,爬起来便叩头谢罪。
“起来吧。”赵祯不欲怪她,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唐甜下榻见了礼,赵祯让她还是上榻坐着,道:“你身子刚好,这上面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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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甜想了想,依言挨着榻边坐下。
赵祯心里有些欢喜,默默不知说些什么好。唐甜拿起绣筐中几个绣样,问赵祯哪个好看。
赵祯看她巧笑倩然,并没有追问唐溟的事,便也自如起来,由衷道:“多谢你这次提醒,不然我险铸成大错。”
唐甜微微一怔,低头笑了笑,道:“妾身要多谢陛下才是,当时情形之下,陛下不怪妾身无礼,还允许妾身探监。何况,陛下本是心地仁厚,在生恩养义间两难迟疑,不然,何以能等到妾身说话的机会。”
不然,唐溟何以会想出这样的办法等待;不然,何以李氏临死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她这两句未说出来,只飞快看了一眼赵祯一眼。
赵祯也想到了,说起来唐溟必是料到了今日事,所以做了谋划,在狱中也不焦不躁。可是,若不是唐甜去见他,传出信息来,后面会是怎样的结果?
他心中发堵,一点喜悦转为沉闷,默然良久。
唐甜那日已替唐溟解释过,然而赵祯还不能释怀,她心里沉了沉。
唐溟不愿揭破当年事,他这样做的苦心就不能说得清楚。孰重孰轻,她还要盘算一下,便转了话题,轻声安慰道:“太后娘娘泉下有知,不会怪陛下的。”
赵祯轻轻点点头。大娘娘素来不喜笑言辞色,对他管教极严,幼时考察小时候他心中不是没有怨意,怕大娘娘,喜欢的是和气的太妃。
这两日细细回想,大娘娘虽面上冷淡,对他却无微不至,对他期望甚高,因而责之也切。
若是大娘娘真要夺权,刘氏为何受限于虚职之内,又怎会如此轻易就被制住?
就像唐甜所言,自己疑邻盗斧,何曾静下心来思考。
阁中静谧,唐甜见赵祯沉思,指望着他好好绕过弯儿来,放了唐溟,便挪到一边,将绣筐中选出的彩线一组组捋好。
她神情专注,细眉长睫,菱唇浅笑,手中丝线丝丝缕缕,似与那梅香和着暖意一同淡淡萦绕着赵祯。
赵祯微微放松,倚在榻边,心境是几个月来不曾有的宁静。
他不觉伸出手去,抓住那轻抬柔腕。
两手相触,二人都是一愣。
赵祯欲缩手,目光触着唐甜惊愕的眼神,忽而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唐甜眉头一跳,正要有所动作,门外传来王德略带惊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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