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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珠楼-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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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秀心里好嫉妒,恨不得取而代之,享受荣华富贵,消受美人恩。
绿珠的娇、绿珠的美,深植他的心,每次见到她,看到石崇得意地抱着她,他就有一股强烈的妒意,想要把绿珠抢过来。
奈何石崇是他的主子,在主子面前,他只能唯唯诺诺,毕恭毕敬,这口窝囊气,他憋得好辛苦。
总有一天,他一定要得到绿珠。
绿珠楼的工程大部份竣工,独缺匾额与桌椅家俱。
高楼巍峨,青松拂檐,门窗上都是精心雕琢的新花样,园景曲折华美,奇花怒放。
石崇带着绿珠夫人、于总管和孙秀跟在后,一同拾阶步上楼,瑶阶上铺着厚厚的绣毛毯,玉槛朱循,攀龙附凤,巧夺天工。
待走进屋子里面,锦遮绣映,百转千回,幽房邃室,婉转相通,金玉珠翠嵌阁镶墙,象床羽枕,锦姻绣褥。
富丽精工,令人赞不绝口。
“神仙也不过如此。”孙秀脱口而出。
“哈、哈哈,门外就缺一块匾额,有劳孙先生买一块上好木材,替本侯的爱妾题字吧!”石崇心情大好。
“是。”孙秀拱手遵命,心中百味杂陈。
绿珠小鸟依人地偎着君侯,到处走马看花,眼里根本没有他,更令孙秀感到不滋味。
石崇向来好大喜功,新居落成,他哪有不大宴宾客的道理?立即吩付于总管发出喜帖,通知各界好友莅临金谷园。
今日,金谷园车马盈门,贺客络绎不绝,彩礼高叠。
小厮点燃爆竹,震天价响,一片喜气洋洋。
丫环们来来往往,手中托着盘儿,把一盅盅热气薰腾的山珍海味,送到各位佳宾几上。
绿珠楼美轮美奂,所费不赀,令众清客叹为观止。
普天下之,也只有石君侯能如此大手笔,为了一名姬妾,不惜斥资,金屋藏娇。
待绿珠轻娉袅娜地现身时,大家又是一阵惊呼,果然是名不虚传。
见过绿珠的人,百看不厌,没见过的人,更是瞪大眼珠子。
人间绝色啊!
众人欣羡的眼光投向石崇,石崇面有得意,对着宾客举杯致意。
绿珠也小酌几杯,黄汤入肚,她的霞颊绯红,更添三分妩媚。
“听闻绿珠夫人娴熟音律,来一段曲子吧!”有人起哄。
绿珠在众人的要求下,命人取来玉笛,吹奏一首自己新编的曲子,音律轻快,曼妙动听,又有美景造势,恍若置身于世外桃源,无忧无虑。
第1|
几个丫环听了,不觉雀跃地踏舞,爱风花雪月的客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拉了个美婢共舞,有人带头,大家相继仿之,一同沉浸在美妙的舞曲。
只有孙秀一人闷闷不乐地饮酒,凝眸远观美人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
于总管注意到他落寞的神色,拎着酒壶,坐到他身边,为他斟酒。
“孙兄弟,有心事吗?”
孙秀闲默不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灌入喉间,试图一醉解千愁。
“别喝这么猛,当心伤身。”于总管好心提醒他。
“你不要管我,让我醉死。”孙秀竟抢过酒壶,仰头一栽,以壶就口。
于总管感到莫名其妙,这个孙秀最近阴阳怪气地,不太对劲。
相处久了,他才发现孙秀不是个简单的人,城府极深,是朋友便好,若是敌人,那就很可怕了。
金乌西沉,宾客散去,绿珠楼又回复清静,阁楼上彩结灯明,绿珠卧躺在君侯膝上,神情疲累。
“累了吗?”石崇从不为女人揉捏,今日却破例了,他为她揉着额际两旁的太阳穴。
“嗯。”绿珠合着眼,翻身搂抱他的腰,将脸儿埋在他的小腹间。
石崇爱极了她撒娇的模样,愈把她捧在手掌心。
“我在想我是不是该把你藏起来,不教人看见你的美。”在宴会,不少色眯眯的眼珠子,他真想把它挖出来。
“你的占有欲也太强了吧!放心好了,绿珠这辈子只认定君侯一个人,别人若想染指我,我宁死不屈。”她半睁开眼眸。
他的薄唇上扬。“我相信你是个冰清玉洁,会为我守身如玉的女子。”
“那你还在担心什么?”绿珠暗笑他患得患失。
“如果你和我有了共同的孩子,我更不怕你跑掉了。”他嘿嘿地干笑,意图不轨地伸出禄山之爪。
“呵……”她转过身,溜到床榻的另一角,咯咯直笑。“我才不要帮你生孩子!”
他抓住她,从背后缚住她的手脚,因她的话挑起眉。“为什么不要?”
她微微挣扎,他霸道地紧紧控制住她,教她动弹不得。她只好说:
“如果我生了孩子,一定会影响到谨儿,我怕自己没法子全心全意照顾他。”
“绿珠……”石崇真是感动,他娶到一个多么善良的女子。“谨儿有你这个后母,是他的福气。”
“谨儿是个很好的孩子,我待他如亲生儿子,他也视我为亲娘,有时候他都会喊我娘呢!”她得意地说。
“谨儿肯自动自发的念书,全是你教导有方。”他不胜感激。
“你平日忙着生意,我教导他是我份内的事。”
“你真是我的贤内助。”他无限宠溺地搂着她,深情凝睇,进一步将她压倒,男性的阳刚汲取她的阴柔……
经过雨露的滋润,她的肌肤愈发细致光滑,如凝脂般诱人,他有如膜拜女神般,遍吻她全身每一寸肌肤……
妆楼内,雅房掩门,一面仕女屏风排开,遮掩了美人入浴的春光。
一只朱漆的三脚浴桶,绿珠正在沐浴净身,水气氤氲,蒸蒸而上,浮在水面上的玫瑰花瓣,衬托出她赛雪的肌肤。
两名丫环站在一旁服侍她,为她擦洗后背和一头及膝的长发。
绿珠爱干净,非得每日清洁身子,所以她身上总股洁净的清新香气。
“你们先退下吧!”她不爱沐浴时,有人瞧见她一丝不挂的胴体,纵使丫环也是女人,她也不喜丫环们久待。
她喜欢独自享受沐浴的幽静,一双白皙的玉腿撩出水面,纤纤皓腕婀娜地轻拂,举手投足尽是妩媚。
门槛悄悄地进一双靴子,无声无息地接近屏风——
孙秀偷偷地窥视,美人出浴,风情万种,他看得血脉贲张,不能自制。
多少夜晚,佳人魂牵梦萦,令他辗转难眠。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惦着她,甚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荒唐地梦见与她交欢,驰骋巫山。但是醒来之后,发现只是南柯一梦,心又是那么的荒凉、孤寂。
他喜欢她,却又不能向她表达,心里好苦啊!
终于,他压抑不了排山倒海的欲望,冲动地走近她……
“是谁?”绿珠瞥见一名男人的身影,惊慌失措地手下垂放在屏风上的雾破,往胸前遮掩。
“是我,绿珠你别怕……”他靠近她,一双充满欲念的眼睛,盯着她姣美的身段。
“孙秀,你要做什么?快出去!”绿珠又羞又怒。
她现在身无寸缕,只好沉在水中,上不去。
“嘘!你不要大声嚷嚷,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孙秀的手伸向她。
她惊恐万分,放声尖叫:“救命啊!救命啊!”
“绿珠!”他紧张地上前掩住她的口鼻,她瞪大美眸,死命挣扎。
两名丫环闻言奔进,看见孙秀竟敢大胆调戏夫人,连忙喝止:“孙先生,你快放开夫人!”
其中一名丫环机警地去唤于总管及其他家仆,前来制止孙秀的暴行。
孙秀心里也怕君侯怪罪,赶紧逃出绿珠楼,他慌张地跌跌扑扑,奔下楼阶。
石崇正好和于总管迎面赶来,石崇听到丫环的禀报,怒气腾腾地领着家仆,疾步到来,一看见孙秀作贼心虚的模样,便喝令:“把他抓起来!”
孙秀被金谷园的家团团包围,无处可逃,吓得腿软,跪地讨饶。
“君侯饶命,小人只是一时情不自禁,不是有意冒犯夫人的。”
“住口!”石崇怒不可遏。“你真是色胆包天,明知道绿珠是本侯的夫人,竟然还敢觊觎她,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不是故意的,君侯请你饶了我这一次,下次我不敢了。”孙秀面如死灰,磕头如捣蒜。
此时,绿珠夫人衣衫完整地站出妆楼,居高临下地睇着孙秀,难忍浴澡被窥的羞辱,神情气愤。
“君侯,不能饶他,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调戏我了!”她指责道。
“什么?可恶!来人那!把他拖出去杖毙!”石崇更是无法原谅孙秀的劣行。
任何人都不能侵犯他心爱的绿珠,违者只有死路一条!
听到“杖毙”二字,孙秀瘫软在地,口不能语。
于总管跟随君侯多年,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竟然要责孙秀于死地。虽然石崇财富惊人,但是要私人杖毙一个人,官府还是会派差爷来查探。
“且慢。”于总管出言阻止。
孙秀如蒙一线生机,狼狈地匐匍至他的脚下。“于兄救我……”
于总管实在不忍心见孙秀命丧黄泉,毕竟同僚一段时间,于是向石崇求情。
“君侯,孙秀只是色迷心窍,所谓‘食色性也’,他不是蓄意目犯绿珠夫人,而且他有悔改之心,君侯就饶他一命吧!”
“可是……”石崇指眼望着楼阁上的绿珠,征询她的意见。
绿珠虽然恼怒,可也不愿闹出人命。“看在于总管求情的份上,免去孙秀的死罪,予以薄惩,赶出金谷园,永不录用。”
石崇颔首,表示同意,吩咐下人:“杖棍四十,撵出府门。”
“是。”绑着黑头巾,孔武有力的家仆把孙秀拖走。
孙秀垂着手,眼里的一抹恨意,教于总管心生不安,万一孙秀日后报复,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要击垮富可敌国的石君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愿是他多虑了。
石崇上楼安抚受到惊吓的绿珠,他拥着她羸弱的肩头。
“不用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谁也休想侵犯你。”
“君侯……”绿珠将脸颊贴在他宽阔的胸膛,寻求安全感。
这一天,她真的是吓坏了,差一点失贞。
“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睡一觉,我坐在你身边陪你。”他温柔地让她的身子靠在软枕上,动作轻柔地覆住锦被。她稍稍放松,身子滑进被窝,小手却紧紧拉住他。
“你不能走喔!”曾几何时,她已如此依赖地,连自己也很惊讶。
但是此时她清楚的明白,她是为他而生的,仿佛前世注定好的情缘。
石崇拂去她颊上的青丝,将她的容颜看得更分明。她的确是很美,任何男人见了她,都会情不自禁地动了歪念,难怪孙秀会干冒大不韪,偷偷潜上楼调戏她。
以后他可得防着点,不让绿珠在公众场合露脸,以免发生类似的情形。
第八章
新年的脚步近了,金谷园的下人们忙着除旧布新,小厮垫着板凳,换上新的门联,丫环扫打里里餐外,抹灰尘、供鲜花。
府里人口多,于总管备齐了年货,差遣仆人搬进放妥。
绿珠没事做,陪着谨儿放烟火,手拿五彩缤纷的火焰棒,在半空中挥舞,玩得不亦乐乎。
这么欢乐和谐的气氛,落入门缝中某双眼睛中。
一个头系蓝巾,身着朴裙的妇人,躲在后门悄悄看着那名玩耍的孩童。
“他就是谨儿吗?已经长那么大了。”妇人忍不住垂泪,她是个不尽责的母亲,有什么资格去认自己的亲生儿子?今天会落得如此凄惨,有家归不得的下场,都是她的报应。
石崇再纳妾,她也怨不得他。
只是……她好想抱抱谨儿,毕竟母子连心,她相信谨儿一定也很想念她。
陆彩霞把门推开了些,想看得更清楚一点,她从前门进不了,只好走后门,一名下人忘了关上,她便趁机溜进来。
“娘,这个给你……”谨儿亲昵地唤着石崇的侍妾。
陆彩霞面色惨澹,她的儿子居然喊别人“娘”,
怎么可以呢?
她才是他的亲娘啊!
是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他的,那个女人凭什么拥有这一切?这些全都是她的呀!她是石君侯的正妻、谨儿少爷的亲娘。
陆彩霞无法承受,因为她的一念之差,居然把金谷园的女主人地位,拱手让人。
不!不公平,她要抢回她失去的,这些本来就是她的。
“你是什么人?”绿珠瞥见她隐藏在门后,愕然问道。
第1|
谨儿也好奇地打量这位素未谋面的陌生大婶。
“我……”陆彩霞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身份,她很想告诉谨儿,她是他的亲娘,但是她明白石崇不会原谅她的,更不允许她接近谨儿。
绿珠牵着谨儿走向她,细声地问:“你是不是想找差事?”
有一些附近居民经常会来打听,府里有没有缺人手?
因为在金谷园做事,钱多事又少,很多人都想挤来,混口饭吃。
陆彩霞念头一转,认为机不可失,赶紧点头说:“是啊!是啊!夫人可不可以引进民妇?”
“这个……我帮你问一下。”绿珠是不管事的,她回头唤住一名经过的厨娘。
“崔嬷嬷,你来一下。”
崔嬷嬷闻言,恭敬地过去,弯腰问:“夫人,有什么吩咐?”
自从紫荆夫人被赶出金谷园,下人们便简洁地直喊她“夫人”。
“我们府里有缺人手吗?”绿珠问。
“缺一个洗衣服的下人。”崔嬷嬷答道。
“洗衣服……”绿珠转身问那名妇人:“你愿意做吗?”
做那种会把手弄粗的活儿,陆彩霞是千万个不愿意,开什么玩笑,叫她洗衣服?她可是君侯的大夫人!
可是为了能混进府里,经常看见谨儿,她只好牵强地点头。
“我愿意。”
“崔嬷嬷,你就带她去见于总管,说是我介绍的。”绿珠指示她。
“是。”崔嬷嬷看了陆彩霞一眼:“你随我来吧?”
“谢谢。”
金谷园是陆彩霞离家之后,过了三年才建造的,所以没有一个下人认得她。
只要她避着石崇,一定可以在这里生存下去。
她要一步一步夺回她失去的一切。
白天,陆彩霞都待在后院洗衣服,石崇根本不会到后院来,因此她不用提心吊胆地躲避他。
可是那一大桶又一桶的衣物,仿佛怎么洗也洗不完,累得她手酸腿麻,蹲坐太久,她实在受不了,起身休息一下。
同她一起做事的一名嬷嬷,真是不喜欢她,哪有这么爱偷懒的下人,真不知道绿珠夫人为什么要收留她。
“喂,你不赶快做,每次都是我洗比较多。”罗嬷嬷忍不住叨念她几句。
“洗就洗嘛!你这个人怎么那么爱计较?”陆彩霞瞪了她一眼,语气桀惊不驯。
罗嬷嬷可气坏了,扬起手上捣衣木桩,重重地打在木板上的衣服,水花溅湿了陆彩霞的衣裳。
“干什么?”陆彩霞叫出声,连忙离椅,拭干衣裙。
罗嬷嬷才不理会她,视若无睹。
“你……你敢欺负我,你知道我是谁吗?”陆彩霞张牙舞爪地咆哮。
“你以为自己是谁?比我晚进来,还敢跟我大小声!”罗嬷嬷自恃是府里的老嬷嬷,不客气地道。
“我……”陆彩霞为了顾全大局,不得已吞下这口怨气,她暂时还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咬牙切齿地道:“你给我记住,有一天我会把你革职,让你欲哭无泪!”
罗嬷嬷讥笑出声:“唷,我好怕喔!你是不是昏了头了。”
陆彩霞气得浑身发抖,她一向高高在上,哪能容得了一名下人对她如此无礼?
索性丢下一大堆衣服,留给罗嬷嬷去洗,自己跑出了后院。
前面亭台楼阁,精致典雅,进了金谷园,陆彩霞才发现自己以前那么愚不可及,竟然放弃石崇这条肥鱼,与人私奔。
离家出走的她改嫁御史大人左明鸿,原以为左明鸿可以带给她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显赫的贵夫人身份,没想到才过了六年的好光景,左明鸿就因受贿事件,被革去官职,如今人还在狱中,她则被左大夫人视为扫把星,带衰了左家,被赶出左府,沦落街头。
她无处可去,只有来金谷园。
看到石崇过得比以前还要风光百倍,她实在后悔莫及。
金谷园满山满谷都像盛满了金矿,住的、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比起左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很想求石崇原谅她,重新接纳她,但是她没有这个脸面对他,因为她曾经深深伤害了他,自傲的石崇无比愤怒地对她说过一句话:“就算你三步一拜、五步一跪,求我原谅你,我也绝不再接受你,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
因为她太了解石崇,知道他刚烈的个性言出必行,所以她不敢和他直接面对面,要是他发现她潜藏在金谷园,一定会立刻差人把她撵走。
陆彩霞小心翼翼地在园中穿梭,留意前来的人。
她入府十多日,一直苦无机会接近谨儿。
谨儿现在是她手上惟一的王牌,她是谨儿的亲娘,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只要谨儿每天吵着要亲娘,石崇到时只好再接纳她。
而且她不相信会那么快就遗忘她,他对她这个结发妻子,一定还有感情。
陆彩霞蹑手蹑脚到谨儿居住的“咏絮轩”,石崇怕谨儿养尊处优,被养成公子哥儿的个性,因此用心良苦地安排儿子,住在遍植桑树和叶圃的咏絮轩,俨然一副农家景象,和其它华美的宅院比起来有如天壤之别。
陆彩霞却误以为石崇偏心,让儿子住在这里。谨儿此时正待在书斋读圣贤书,彩霞站在窗户外,看着儿子用功的模样,不禁热泪盈眶。
不愧是她的儿子,将来一定是朝廷栋梁。
她当初没带走谨儿,让他留在石崇身边是对的。
“谁在窗外?”谨儿放下卷宗,诧异地奔出,狐疑地盯着她。“你在这里做什么?”
“谨儿!你想不想你娘?”陆彩霞蹲下身来,头与他齐高,伸手揪住他的衣袖。
谨儿错愕地,旋即冷冷地表示。“我没有娘!”
彩霞宛若被打了一记,怔怔地问:“你怎么会没有娘呢?是不是你爹骗你,你娘死了呢?”
“不是。”谨儿摇头。“我知道我娘还活着,可是她……”不愿再说下去,自从爹告诉他,娘是跟人跑了,他小小的心灵就到无比的打击。
“你难道不想见自己的亲娘吗?”陆彩霞显得有些激动。“不管你娘做了什么,她还是你娘啊!”
“不,她不配做我的娘,绿珠姨娘才是我娘!”谨儿突然怒吼。
陆彩霞的心凉了半截,她的孩子居然如此不谅解她,心里当绿珠是亲娘,那她回来有什么用?孩子的心都不向着她。
这一切都是那个狐媚的女人造成的!她把怨气算在绿珠头上。
只有铲除绿珠,丈夫和孩子才会回到她身边。
石崇从外地带回箱笼盒柜,里面全是女人的最爱,香粉胭脂、玉钗、翡翠镯子、丝绢绸缎、蜜渍梅李等等,这些赏赐说明了石君侯对绿珠夫人的宠爱。
君侯和夫人鹣鲽情深,传遍了府里,更提升了绿珠的地位。
“太昂贵了,以后不用买了。”绿珠不是奢华的人。
“就算你要天上的月亮、星子,我也会摘下来给你。”石崇无比宠溺,搂住她的素腰,唇瓣往她粉颊偷香。
她露出幸福的微笑,指头抵住他的口。
“你这张嘴愈来愈油腔滑调了!”
“我说的是真的!”他两手圈住她幽香的身子。
“我只冀望能和你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就心满意足了。”她轻声道。
“我就是喜欢你不贪心的个性。”
他攫取她柔软的粉唇,她却一手挡住他胸膛,剧烈得猛咳几声。
“你染上风寒了,有没有唤大夫进府看病?”他担心她的病情,咳声听起来十分浓浊,像是咳了许多天。
“不碍事,就快好了。”她不想麻烦别人。
“这怎么可以?一不小心会转为重疾!”他薄斥,语气充满关爱。“可能最近季节交替,天气忽冷忽热,你才会染上风寒。”
“我真的只需要休息两天就好了。”绿珠怕他忧心。
“不可以,生了病就一定要看大夫。”他板起脸,像个年长的父执辈。
绿珠只好依他,由他命下人去请大夫过府看病。
大夫把脉之后,开了一张药单,石崇吩咐一名家仆跟大夫回医馆抓药,再转而对服侍绿珠的丫环说:
“春菊,你去把太子御赐的千年人参,沏成参茶,端来给夫人喝。”
“是。”春菊领命而去。
绿珠躺在床榻上,微微撑起手肘。“只是小病,不要为了我,浪费了一株上等人参。”
“一株人参算什么?你寒邪入侵,得补补元气啊!”石崇丝毫不以为杵,大掌覆在她冰凉的手腕上。
“你……对我太好了,绿珠无以回报。”她牢牢地注视着他,眼前这个男人将是她的惟一。
“我不用你报答什么,只要你花一生一世爱我。”他感性地低语,目光尽是温柔。
“绿珠永远是君侯的女人。”她枕在他的臂弯,两人像是藤缠树,怎么也分不开。
灶房里,一只陶壶放置在炭火炉上,冒着蒸气,煎药的丫环没耐性,放下了手上的蒲扇,走到外面和其他丫头聊天。
陆彩霞趁着没人注意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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