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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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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好,姐姐妹妹的眼泪也为别人而流。谁该对谁好,都是天定的。所以说,在这之后,宝黛之间,才算真正有情。”

    最后陈恨作结:“各人有各人的缘,谁对谁好,都是天定。”

    黑暗中李砚应了一声,他枕着手,看着陈恨的方向勾唇笑了笑,仿佛若有所思。

    夜深,四处静谧,院子里的积雪压垮了树枝,咔嚓一声轻响。

    陈恨听见这声轻响,于梦中晃然道:“皇爷,我们这像不像是苏氏兄弟的‘对床定悠悠,夜雨空萧瑟’?这时候是没有夜雨了,不过夜雪还是……”

    陈恨是面对着墙睡的,他说这话时,李砚忽然自身后靠近,掀开了他的被子,在他身边侧躺下,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

    陈恨挣扎着往前挪了挪,结巴道:“……皇、皇爷,是你吗?”

    “嗯。”李砚一本正经道,“这屋子里太冷了。”

    “但是这榻太小了。”陈恨再往前靠了靠,隔着被子贴到了墙上。

    “那我们去床上睡?”

    “不……”

    李砚伸手圈住他的腰,把他往怀里带了带,脑袋抵在他的背上,低声问道:“离亭,你对我好,是天定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恨恨:皇爷,我们这像不像是兄弟对床呀?

    皇爷:谁跟你兄弟对床?共枕同床

    那个……我本来是打算假期有一天日六的,但是……大家都知道我是个完美主义者(捂脸)我忍不住又双叒叕推翻重写了,所以……(给大家鞠躬道歉)

    不过原先没有夜雨对床呀!(试图转移话题)

    感谢Mecho的一个手榴弹!感谢北方有痴汉的一个地雷!

    感谢玛丽苏嘿嘿嘿、仙喵喵的二十瓶营养液!感谢饮鹊止渴、Mecho、三June、慢性子的十瓶营养液!感谢青槿、酒柏的一瓶营养液!

第46章 玉奴(3)() 
李砚很喜欢把脑袋搁在陈恨的肩上; 无论是站着还是躺着。

    那好像是一个开关,只要李砚一把脑袋靠过去,不论有什么事情,陈恨都不会计较。

    长榻实在太窄; 两个人太挤,陈恨原本拼了命地往墙上靠。李砚一把脑袋靠过去; 他就不再动了。

    黑暗中; 陈恨向后一伸手,准准地就按在他的脑袋上,再动了动,揉乱他的头发; 小声抱怨道:“都这么大人了; 还跟小狗……”

    话没说完; 陈恨反应过来; 心道糟糕,一时得意,忘了形,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陈恨朝他讨好地笑笑,试图让李砚忘记方才他说的那句话:“皇爷你冷吗?用不用再加一床被子?”

    “是有点冷。”李砚一面应着,一面将他抱得更紧。

    “是吗?奴让他们再拿一床……”

    李砚道:“你方才说朕是什么?”

    陈恨当然不敢再说,只是干笑了两声。

    “那时候在岭南,冬日里你与朕这么睡着,你也是这么想的?”

    “不……是。”

    那时候陈恨确实是这么想的,而且他一直都这么想; 迄今为止,他把李砚想成过小狗、小猫,还有小兔崽子。

    陈恨捂脸,陈离亭今天亵渎天恩了吗?亵渎了。

    “你……”李砚不满地啧了一声,又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他的颈子,“以后不许这么想了。”

    “知道了。”陈恨双手捂着脸,闷闷地应了一句,“皇爷现在不是小狗,是小狼了。”

    而李砚似乎很满意他的新外号。

    他原将脑袋搁在陈恨的肩上,尚隔着一层中衣布料。此时一偏头,再没有衣料隔着,双唇便蹭过他的脖子。

    陈恨一激灵,他这模样,活脱脱就是头狼,仿佛下一秒就会张口咬断他的喉咙。

    他被吓得声音都变了:“皇爷……”

    “嗯?”进化成小狼的李砚道,“朕说话你又不听。”

    陈恨觉得自己特别冤枉:“奴怎么又不听了?”

    “那你慌什么?”

    “奴怕死。”

    李砚似是埋怨他:“你从来只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

    “对不起,皇爷。”陈恨抓了两下头发,“奴没这么快就缓过来,奴总觉得对不起你,奴一看见你我就心慌,奴不懂……说不好……”

    “那你缓缓,不急。”

    又半晌,陈恨以为李砚睡着了,仍被他抱着,很艰难、很艰难地翻了个身,面对着他,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就像那时候伸手去戳梅花枝子。

    怕花儿落了,更怕花儿感知不到。

    他轻声问:“皇爷,你会后悔吗?”

    李砚睁开眼睛,撑着头看他。一双眸子清明澄澈,目光正落在陈恨身上:“后悔什么?”

    “……皇爷没睡啊。”

    “你总动来动去的,怎么睡?”

    陈恨闻言,举起双手,摸摸索索地又转回去了:“对不起,皇爷,奴不动了。”

    “你方才说后悔什么?”

    “奴是说……”

    他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堆话,李砚什么也没听清。

    “你怕什么?”李砚把他从被子里捞出来,说着又拍了一下他的腰。陈恨不语,往前挪了挪,还把被子扯得更上。

    李砚再拍了他一下:“离亭?”

    陈恨再扯着被角往前靠了靠:“睡吧睡吧,奴没说什么。”

    “离亭,你别往前了,都贴墙上了。”李砚目光向下,心思一动,手顺着他的衣摆就滑进去了。

    在陈恨反应过来之前,他轻轻拧了一把他的腰。

    但好像这才是陈恨的开关。

    陈恨的反应大,他猛地从榻上坐起来,一把按住李砚的手。猫儿亮出爪子,在他面前挥了挥:“李寄书,我今天把你的爪子给剁了。”

    李砚也正想着,怎么一时失神就上手了,这真怪不得他。

    他目光一闪,只正色道:“你的腰暖和。”

    “废话,你摸摸你自己也是暖和的。”陈恨一抬手,气哼哼地把他身上盖着的被子扯过了头顶,将他整个人都盖起来,陈恨不想看见他,“你是皇爷,我就该给你当手炉。”

    “好了好了。”李砚掀开盖过了脑袋的被子,笑着扯他的袖子哄他,“你快躺下来吧,热气都散了。”

    陈恨拉着被子,往榻上一摔,不巧同李砚正躺了个面对面儿。

    二人就这么躺着,谁也不先翻身。

    “皇爷,你睡了吗?”

    “没有。”李砚哀哀戚戚地叹了口气,“朕好冷啊。”

    “皇爷呼出来的气儿是热的。”信你的邪。

    “气儿当然是热的,不热的是死人。”李砚不动声色地转了话头,“方才你要说什么?”

    “既然皇爷不急着睡,那我们君臣促膝谈谈?”

    说这话时,陈恨屈起膝盖想要碰碰他的膝盖,结果——

    李砚用喉咙嗯了一声,随后低声问道:“离亭,你往哪儿顶呢?”

    “对不起,皇爷,我没想……”

    李砚打断了他的话:“你想谈什么?”

    “我想谈……韩信好不好?”

    “谈他做什么?你想要什么?三不杀,还是丹书铁券?”

    陈恨一愣,只听李砚又重了语气,道:“那些都是虚的,哪里舍得要你的命?你别总把那事儿放在心上,过去了就过去了。朕不会后悔,永远也不后悔。”

    李砚继续道:“朕与你之间,没有谁对不起谁的地方。”

    “你还清了,朕废了你的侯爵,那就算是还清了。倘要杀你,早也该动手了,何苦等到今天?朕要杀你,图什么呢?”

    李砚试探着碰了碰他的手指,轻声道:“唯一可图的也就只有你这个人……”

    这话说得过了,李砚咳了两声,也就不再说下去了。

    “谢谢皇爷。”陈恨翻了个身,死鱼似的趴在榻上,惭愧地只把连埋在枕头里,“我再也不胡思乱想了。”

    “那是最好。”李砚伸手捋了一把他的头发,将他的发尾握在手心,“还有一件正事要跟你说。”

    陈恨转过头,半边脸靠在枕上看着他:“皇爷请说。”

    “年前有人要查你。”

    “嗯?”陈恨心思一沉。

    李砚却道:“十六那日废你的侯爵,朕与他们说——你造反了。”

    “嗯!”陈恨一惊,差点从榻上跳起来。

    “你慌什么?”李砚把他按回榻上,“匪石办事妥当,但他一个人,难免有疏漏的地方。与其把这件事儿给掩着,早晚让他们查出来,不如直接推到人前去。”

    陈恨慌得用脑袋撞枕头:“死了死了,推到人前去我就死了。”

    “你听朕把话说完。”李砚抓住他的后颈,捏了捏,好让他安分下来,“你在朝中人缘儿好,朝中大多人不信你造反,私下都只道是朕随便找了个由头要办你。”

    “阁中部里都没有经手过你的案子,朕只说你那案子是朕亲手办的。这案子或大或小,都随朕说了算。他日若有变故,旁人因为这件事要参你,朕帮你圆过去。”

    陈恨的眼睛亮亮的,看着他笑了笑,别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仍道:“谢谢皇爷。”

    “你在私底下都筹备了些什么?”

    “十来个人,都是信得过的心腹手下,除夕前一日就全都遣散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还有匪石和张爷两个人……还有侯府后院的一个二层小楼。”

    想起那幢二层小楼,李砚的脸色变了变,只道:“找个时候烧了。”

    “诶。”

    “朕派人帮你烧。”

    “好。”

    李砚又道:“匪石去了江南。”

    “是……嗯?我都不知道的事情,皇爷又是怎么知道的?”

    “朕有心查他,怎么会查不到?”要查匪石,李砚倒不是怕他继续造反,这是因为——“怕你身边没用得顺手的人,况且你的事情他知道的太多了。”

    陈恨歪着脑袋想事儿,嘀咕道:“这个匪石,他没事跑去江南做什么?”

    李砚轻笑:“还不是去江南给你搬救兵?”

    救兵,李砚这是意有所指,陈恨想起被自己留在江南庄子里的那两个人,讪笑着绕圈子:“匪石也真是的哈,怎么还大老远地跑去江南?我改日就把他叫回来。”

    李砚却道:“江南的封地也给你留着了。”

    江南庄子里有些人、有些事情见不得光,李砚废了他的爵,却还给他留着封地,也是替他考虑。

    只是陈恨还没来得及道谢,只听李砚继续道:“你喜欢养着谁便养着谁吧,反正你也去不了江南。”

    连长安城都不会放他出去。

    陈恨点头附和:“是是是,多谢皇爷隆恩。”

    “前几日有人来试探朕,朝朕要你那忠义侯府,朕也回了。那宅子朕派了人看着,也给你留着。”

    “还是谢谢皇爷。”陈恨觉着自己今天除了谢谢皇爷,就没法子说其他的话了。

    李砚笑道:“不过你日后住在养居殿,也不用回去了,那宅子只是给你留着罢了。”

    “对对对。”

    “先委屈你在宫里待着,掖幽庭奴籍上边也没你。待朝中事了,再封你也不迟。朝中事务有苏相他们,朕自己亦有计较,你别插手,好好地留在宫中便是。”

    陈恨最后应了一声,揽着枕头悄悄看他。

    其实李砚没那么多的帝王心思,就算有,好像也没用在他的身上。陈恨想不出什么词来夸他,只能在心底咬着手帕赞一句,李砚真好。

    “皇爷,我们君臣……”陈恨歪着脑袋看他,“能如初吗?”

    李砚只将问题抛还给他:“你觉着能吗?”

    “我觉着……”

    忽然之间,陈恨想起一件事儿。

    他把那封写给李砚的遗书塞在了枕头底下,而自己这时正抱着枕头。那封遗书,恐怕早已经被他扫到别的地方去了。

    陈恨心道不妙,双手在榻上摸了几个来回。那封遗书果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那封遗书他还署了名落了款,情信一样的遗书,谁会相信那是一封遗书?

    要是落到别人手里……

    陈恨一惊,又在四处摸了几回。为了找书信,他几乎把手伸到李砚的枕头底下。

    李砚问道:“你做什么?”

    “奴找东西。”

    “朕帮你点个灯,这么黑看得清楚什么?”

    “皇爷,别……”陈恨拽住了他的手,恳切道,“我自个儿找找就行,皇爷先睡吧。”

    “还有一件事儿。”

    陈恨忙着找东西,只是随口应道:“嗯,皇爷你说。”

    “匪石为了保你,在外边散布朕……逼良为娼的谣言,他觉着朕顾惜着名声,也该放过你,起码不会要你的命。”

    陈恨找东西的动作一顿,转过头,怔怔地看着他。

    “前一阵,还出了话本子。从江南起来的,这是江南庄子里的人为了保你,冒险出的主意。”

    陈恨接话:“这主意还真是烂透了。”

    李砚用手指戳戳他:“离亭。”

    “别喊我,我死了。”羞死的。

    “他们想用民意挟持朕,保你的名。但是他们算漏了一点,朕若是顺水推舟,真幸了你——”李砚顿了顿,正色道,“那也算是顺应民意。”

    “皇爷你正经一点!”陈恨也不找遗书了,将衣襟扯扯紧,捂好了屁股,死尸一样躺在榻上,佯镇静道,“皇爷,我睡了哦,你也快睡。别说胡话了,唉,傻孩子。”

    傻孩子拧了一把他的腰。

    “皇爷……真的剁爪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皇爷:朕好冷

    恨恨:骗人,你的气是热的

    emmm他的气不仅是热的,还是烫的,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感谢依呀呀呀的一个手榴弹!感谢melpomene的一个地雷!

    感谢melpomene、依呀呀呀的二十瓶营养液!感谢Mecho的十瓶营养液!感谢阳台君的两瓶营养液!感谢能言善辩周泽楷、咕咕、枭想的一瓶营养液!

第47章 玉奴(4)() 
心里装着逼良为娼的谣言、江南来的话本子以及近似情信的遗书; 陈恨很不安稳地睡着了。

    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小榻上,陈恨生平第一回在冬日里闷出了一身汗。

    还是夜深时候,雪光映着月光,透过陈旧的窗户纸; 照在长榻上。

    陈恨想要蹬一蹬被子,却不小心踢了李砚一脚。陈恨转头看他; 他似是睡熟了; 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在梦中都是皱着眉的。

    陈恨没这个闲心思抚平他皱起的眉头,他只不过是,想要伸手试试他的额头。

    不热。

    原来只有他一个人半夜被热醒了。

    陈恨想要将双手伸到被子外边; 才稍微动了动; 李砚就一把将他捉进怀里。

    陈恨拍了拍他的手:“皇爷?”

    李砚亦是唤他:“离亭。”

    “诶。”

    “朕知道朕在做梦。”

    “什么?”陈恨觉得颇好笑; 问他; “哪有知道自己在做梦的?”

    李砚压过去,对他咬耳朵道:“抱一会儿。”

    “诶。”陈恨揉了揉他的脑袋,“我就说你是小狗。”

    李砚叹了口气,活像是朝他的耳朵吹气:“我很想你。”

    “别了别了。”陈恨赶忙用手隔开他的脸,“好好说话,别吹气。”

    沉默半晌,陈恨被他抱着,实在是热得不行了,便问他:“皇爷,一会儿到了吗?”

    李砚方才还是睡着的; 直至陈恨方才问他最后一句话时,才醒过来,微挑了挑眉,却不答话。陈恨自己悄悄地从被子里伸出双脚,甫一动作,李砚就压住了他的脚。

    陈恨无奈推他:“热了。”

    压着他的脚没松开,抱着他的手却放开了。

    还没等他道谢,仿佛专要试试他是不是真的热了,李砚的手掀开陈恨的衣摆,直接探了进去,手掌贴在他的背上。

    李砚常年练字习剑,手上一层薄茧。只贴上去,顺着脊柱一条线,慢慢梭巡着向上,停在蝴蝶骨的位置,末了还不轻不重地叹了一声。

    陈恨被他摸得不敢动:“皇爷,你过分了,剁爪子了啊……”

    李砚还是没说话,陈恨转头,盯着他瞧了好半晌,以为他是真的睡着了。方才他说的话,全是梦话,而自己还和相声里的捧哏似的,跟李砚一来一往地说话。

    真是傻透了。

    陈恨把他的手从衣裳里推出去,转身对着墙睡了。

    将睡未睡之时,他发觉自己竟然把后背留给李砚,好像挺危险的。

    来不及多想,他终究抵不过困意,沉沉地睡去了。

    而李砚的手里,捏着他的遗书。那时陈恨随手把枕头抱进怀里,一拂袖,就将书信准准地送到了他手前,李砚顺手就握在手里了。

    顺手,真的顺手。

    借着雪光与月光,要辨认上边的字不难,要辨认信的落款也不难。

    李砚的指尖划过每一个墨字,陈恨写这信时大约是正晃神,字写得不好看,歪歪斜斜的。滥情的词,实在也不像是他的手笔。

    李砚莞尔,将信纸重新叠好,塞回他的枕头底下。

    李砚轻叹了一声,从身后揽住他的腰。

    *

    一夜大雪,直至清晨仍未停歇。

    陈恨醒来时天光大亮,雪光竟还有些扎眼。

    他揽着被子坐起来,挠了挠头,仿佛是坐不住,闭上眼睛,摇摇晃晃地又倒了回去,在榻上翻了几圈。

    如此两三回,才清醒过来。

    李砚早已起了,就在院子里练剑。陈恨听见长剑破空的声音。

    长榻靠着的墙上有两扇格窗,陈恨悄悄推开窗子去看。只看见白茫茫一片天地之间,男人身形高大、挺拔俊秀。目光凌厉,倒比剑光闪烁还要厉害些。

    可也是那样比剑光还逼人的目光,在与陈恨将醒未醒的眼睛对上时,却硬生生换了路数,如春水舐堤一般的柔和。

    目光一变,手上的剑招也要变。

    李砚扭着手拗了个剑花儿做收式,随后收剑入鞘。

    太傻了。李砚忍不住要笑,笑他自己,也笑陈恨。他垂眸,一手握成拳头,抵在唇边,做出咳嗽的模样来,偷偷地笑。

    他进了门,将长剑置在一边,转身去拿架在炭盆上烤着的衣裳。

    陈恨的衣裳。

    只要陈恨一从被子里钻出来,他就把烤暖和了的衣裳给他套上。

    不能叫陈恨吹一点的风,受一丝的凉。

    “这倒像是那时在岭南。”陈恨低头,将卷进衣裳的头发给提出来。

    李砚理了理他的衣襟,回道:“不像。”

    “哪里不像?”陈恨插不上手,只要撑着手坐着,由他摆弄。他们在岭南时,也是这样的起床流程,李砚先起,把衣裳熏暖和了,他再起。

    他想着,恐怕是李砚觉着在岭南的时候太落魄了,不愿意提起,所以才说不像。

    可李砚却道:“倘若在岭南,朕可就是小狗了。”

    陈恨低头,埋怨他怎么总记得小狗的事情。

    人说帝王心怀天下,怎么就李砚偏爱记仇?

    穿好衣裳,洗漱过后,陈恨又想起自己的遗书,他准备趁着叠被子的时候,再四处翻一翻,看能不能找到自己的遗书。

    结果他才拿起枕头,就看见那遗书安安分分地被压在他的枕头底下。

    他几乎要以为昨晚是自己做梦,梦见遗书丢了。

    “奇怪。”

    他再转头去看李砚,李砚一脸坦荡荡的模样,也不像是知道什么的样子。

    陈恨再看了看烧得正旺的炭盆,其实把那张纸烧了才是最正确的做法,他早该这么做。

    可是他却抬手,将书信收进怀里。

    舍不得烧,还是好好藏着罢。

    李砚抬眼瞥见他的小动作,垂眸笑了,道:“离亭,你总有事情瞒着朕。一件接着一件。”

    “没有。”陈恨忙道,“绝对没有。”

    正说着话时,另一边的窗子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那边的窗子靠着后山山林,不常打开。窗外那人一看见陈恨,就猛地将窗子推开了。

    是李释,瑞王府的世子爷,陈恨帮他上过烫伤药的李释。

    他从后边的林子穿过来,头发衣裳都被勾乱了,浑身上下狼狈得很,站在窗外盯着陈恨,带了几分怒气与怨气喊他:“陈离亭。”

    陈恨一惊:“世子爷怎么弄成这样?”

    李释冷声道:“我来找你。”

    “快进来,快进来。”

    李释双手攀上窗台,压着手上的烫伤也不呼疼,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一咬牙就翻进来了。

    陈恨问:“世子爷怎么不走门?”

    李释只阴沉沉地瞪了一眼李砚,李砚倒是没事儿人似的,只捧着书看,眼睛也不抬一下。

    他收敛了眸中阴郁之色,转对陈恨道:“府里传来消息,我爹的病不大好了,我现在下山,过来跟你辞行。”

    李释说话尽说短句,凶得很。

    陈恨只道这小孩子也太可怜了些:“眼下还下着雪,你下山是不是不大方便?”

    “雪势转小,下午大概就停了,无碍。”

    “那有人同你一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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