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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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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炸开似的疼。

    强烈的疼痛之中,他听见系统的提示音,一声一声。

    他勉强定了定心神,才察觉那疼痛是果然随着系统的提示音愈发剧烈。

    他与系统唯一的联系是任务面板,一只手在空中胡乱划了两三遭——任务面板暂时打不开。

    他只能蜷着身子,坐在地下,抓紧了毯子,靠着椅子脚。

    什么东西都看得不清楚,他抬手摸了把脸,才知道自己哭了,竟是疼得不自觉就流了泪。

    这时候外边传来吴端说话的声音,眼见着就要进来了。

    陈恨用额头靠在椅子的边角处,轻轻靠了两下,第三下就狠狠地碰了上去。

    这样能教他清醒些。

    疼得几乎晕厥,说话声音却与寻常一般:“循之,你先别、别进来,我有点事儿。”

    陈恨用衣袖将椅子角上沾染的血迹抹去,再试着爬到椅子后边去,他想把自己给藏好。

    其实他也知道躲在椅子后边根本没什么用。

    他就是想躲起来,不要叫别人看见他。

    又过了一会儿,吴端大抵也察觉出不对,在外边催他了。

    陈恨再抬手,往额头的血窟窿上使劲拍了两下:“你别进来,我没事儿……你要进来我生气了。”

    额头上鲜血淋漓,混着冷汗滑落,覆在眼前。

    原本就疼得要命,也看不清什么,他便索性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时,梦中一片的黑。

    他从前梦见过一回这样的场景,一年之前,他带着伤倒在怡和殿前,后来昏睡了好几日,他满以为自己要死了,梦见的就是这个。

    恍恍惚惚的,有人轻轻拭去他眼前的污浊。

    陈恨下意识就伸手抓住那人的手,那人也不理会他,另一只手拂开他的手,放轻了动作,将他的脸擦干净了。

    “爷。”看清楚人之后,陈恨往后靠了靠,用气声喊了那人一句,“世子爷。”

    李释冷声问道:“你怎么回事?”

    还是在椅子后边,他方才那副模样太吓人,李释没敢动他,只是提了药箱来,要给他额头上的伤口包扎。

    “我……旧疾犯了……”他没力气,连撒谎的力气也没有。

    ——系统剧情整理完毕,临时替代系统任务中止,正在重新进入剧情,请您按时完成任务。

    ——当前剧本:明君贤臣,共治天下。

    作者有话要说:  看我今天长吧!!!

    感谢我是橙子?、Mecho、池砚的1个地雷!

    感谢绿姆菌的8瓶营养液!感谢我是橙子?的5瓶营养液!

第63章 贤臣(2)() 
呵; 好一个明君贤臣。

    一只手撑着地; 陈恨稍稍坐起,另一只手拂开李释给他擦脸的手:“世子爷先出去好么?我这儿还有点事情。”

    他得看看任务面板,看还是不是要他造反。

    李释怒道:“你有个屁的事情。”

    他从药箱里再拿了块干净帕子; 将陈恨额头上的鲜血擦净。

    “我……”李释抿了抿唇; 刻意添了几分温和,解释道,“昨日你说给我讲文章,今日我才过来的。我来时; 他们说你不让人进去,我觉得不大对,就自己闯进来了。他们都守在外边,吴将军也在外边。他们不知道你这样。”

    陈恨缓了缓神,随后仍是推开他的手; 一手扶着椅子,就要爬起来:“好……你不出去我出去。”

    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看任务面板,也是一样的。

    “你简直是个……”方才有意养出的几分温柔也被他推没了,李释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而这时; 陈恨已扶着椅子站起来了。

    到底是十二岁拉得动五斗重弓的少年人,陈恨磕了脑子; 晕晕乎乎的就被他按到了椅子上坐着。

    “世子爷; 你……”陈恨皱了皱眉,牵动着额上的伤口,又有鲜血流出。他一抬手; 就捂住了李释的眼睛,“闭上眼睛,不许偷看,等我说可以睁眼,世子爷再睁眼。”

    李释的动作一顿,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一手挡在李释眼前,一手打开了任务面板。

    一眼扫去,没有造反的任务了,陈恨略放下心来。

    其实仔细想想也知道,上回“囚禁李砚,自立为皇”的任务,期限是永嘉二年的元月初已。现下早已过了时间,系统剧情调整过,大概也不会给他再派这个任务了。

    只是还有些发晕,陈恨盯着面板上的两行字看了有一会儿。

    等得太久了,李释问:“可以了吗?”

    “不可以。”陈恨不放心,还转头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是闭着眼睛的,“世子爷要是偷看,我可就出去了。”

    李释摇头道:“没有。”

    两个任务,一是给从前的太子爷平反,二是清算徐家。

    期限还早,四月底。

    陈恨抬手收起面板,同时也收回了挡在李释眼前的手:“可以了,世子爷睁开眼睛吧。”

    李释睁眼,问道:“可以包伤口了吗?”

    待陈恨点点头,他才敢拿着那帕子,重新擦掉陈恨面上血迹。

    系统已经安定下来,不再闹得人头疼了。这时候他才觉出额上的伤口疼的要命,低头瞥见那椅子角,就像有人拿着刀子往伤口里送。

    天知道他那时候是怎么敢把头往那上边碰的。

    “你别皱眉,又流血了。”

    李释拿着全染成红颜色的帕子给他擦了擦,把那帕子拧拧干,或许还可以重得两滴血。

    方才他说要走,现下怕他跑了。李释便挡在他身前,抬脚将地上的药箱勾过来,然后给他上药。

    实在也是没有力气,陈恨的身子往后一倒,靠在了椅背上,道了声:“谢谢世子爷。”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李释打开装着药粉的白瓷瓶子,又拍了拍他的肩。

    陈恨靠在椅背上,滑了下去,仰着头闭上了眼睛,好教他撒药粉,胡诌道:“没什么。就是旧疾、头疼,不常犯……两三年一回,嘶——”

    听他吸了一口气,李释的动作缓了缓,却冷笑道:“头疼疼到撞破了头?”

    “是啊。”陈恨睁眼,往上瞥了瞥,想看看自己的伤口。

    李释忙道:“你别动,撒进眼睛里了。”

    “诶。”陈恨应了一声,闭上眼睛。

    麻布在额上绕过一圈,陈恨伸手碰了碰他,李释动作一顿,随即咬牙怒道:“你别动了。”

    陈恨全不听,再动了动他:“世子爷,这事儿别告诉别人,只说我不小心磕桌子上了就好。”

    “什么事儿?什么别人?”

    “我头疼这事儿,别告诉旁人——除了你我之外的所有人。”

    李释有意问他:“皇爷也不告诉?”

    “不告诉。”

    这时候吴端在外边问了两句,陈恨一一应了,只说没事儿。吴端越听越不对劲,终于按捺不住,掀开帐子就进来了。

    伤口已经包上了,只有隐隐的红颜色透出来。

    原本气势冲冲的,一见他病怏怏的模样,吴端也慌了,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看了看:“你怎么回事?”

    没等陈恨说话,李释先道:“磕桌子上了。”

    “磕桌子上了不让人进来?”

    李释一本正经地道:“他把脑子磕糊涂了。”

    糊涂了?生怕他从此不认得人了,吴端便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唤道:“离亭?”

    “没事儿了。”陈恨跟他击了个掌,“只糊涂了一阵。”

    吴端举着手:“你真是……”

    “你别告诉皇爷。”陈恨眨了眨眼,“我在你这儿养好了伤再走。”

    吴端正犹豫着,陈恨又拍了一下他的手:“小将军,求你了。我饿了,你去催催饭好不好?”

    吴端叹了口气,拉长了声音应道:“好。”

    “我想吃江南的莲子羹。”

    “行。”吴端再应了一声,“你要瞒着皇爷,伤好之前就别出帐子了。皇爷在这儿有人,你只要一露面,皇爷就全都知道了。”

    “方才闹的还挺大,劳小将军帮我在外人面前圆过去。”

    “知道了。”吴端捏着他的脸,再看了两眼他那伤口,“你到底是怎么磕的?这样大一块,日后留疤就惨了。”

    “男人嘛,留块疤又没什么。”陈恨说着就要伸手去摸。

    “别摸。还嫌疤不够多?”吴端将他的手拍掉,“你等着莲子羹吧,我去叫他们给你做。”

    等着莲子羹的时候,陈恨对李释道:“世子爷不是说讲文章么?现在讲吧。”

    李释拖了把凳子在他面前坐下,从怀里拿出两本旁门集子,翻了一页递给他:“我不是很明白。”

    陈恨只看了一眼便将书册合起:“心术算计太阴暗,世子爷不该学这个。”

    李释抿唇不语。

    “我不是说世子爷心思阴暗。只是与世子爷一般年纪的少年人,都学些温润平和的东西。读书先养心性,心性养得正了,日后在官场朝堂为人处世,才不会走了歪路。”

    “我不是世家子弟,我没那闲工夫养心气儿。”

    陈恨一噎,想想他在瑞王府的处境,要真是温润平和,只怕老早就被欺负死了,哪里还能熬到现在?

    阴沉是阴沉些,总算还保住了命。

    忽然有些感慨,陈恨伸手想要揉揉他的脑袋。

    却自觉话说得重了,李释低了头道:“我也有在学,学得温和一点。”

    “学不来就算了。”陈恨重新将书册翻开,“不是说不懂得么?我帮世子爷看看。”

    还没等到莲子羹上来,陈恨就揽着毯子,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原先李释与他说话,他还能应上一两句,后来就变成一声嗯,最后他就睡着了。

    恐他这样睡着会冷,又不敢叫醒他,李释只好将炭盆子往他那边拖了拖。

    才将炭盆子拖了两步,身后就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吴端将莲子粥放在炭盆边暖着,招了招手,叫李释与他一同出去。

    “世子爷不用费心。”出了帐篷,吴端往外再走了十来步,“他就是这个毛病,冬日里手冷脚冷的。又有许多事情瞒着别人,这么多年我也不明白他。”

    “他倒不傻。”

    “他哪里傻?”吴端笑了笑,“他也就是看上去傻,其实最通透的就是他。”

    “嗯。”

    “营中还有事儿,我不能总陪着他,劳世子爷陪他了。”

    “嗯。”

    “其实他还挺喜欢小孩子的……”

    一听这话,李释就恼了,转身回了营帐,陈恨只眯了一会儿,早也醒了,正提着笔跪坐在案前。

    “你要的莲子羹。”李释将煨着的粥端给他,“你要写什么?”

    陈恨转头舀了一勺莲子羹,也斟酌着下了笔:“皇爷一早回了长安,恐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又不让我知道,我写信试试他。”

    *

    送信的鸽子从军营中被放出去,陈恨不常用那鸽子,它一整年都在外边散养着,长了膘,下午时候才到宫中养居殿。

    那时自江南而来的几个徐府门生已被下了狱,李砚揉着眉心在案前看苏衡传回来的书信。

    守在殿前的匪鉴为鸽子开了一条缝儿,肥鸽子扑腾着翅膀飞进去,重重地落在苏衡的书信上,还在上边磨了磨右爪。

    霸道蛮横得很。

    李砚小心翼翼地解下鸽子脚上绑着的小筒,一张纸条,上边画了一封空白的折子。他告诉陈恨回宫是有两封折子要处置,陈恨便问他那折子上是什么事儿。

    李砚只回了两个字——无碍。

    肥鸽子回去的时候飞得更慢了,那时陈恨正给李释讲文章,案面上摊着书册,那鸽子亦是落在书上,在上边划了划左脚。

    李砚说无碍,陈恨便给他画了个捶桌子生气的图。

    不过这回肥鸽子不干了,它累了,陈恨摸它它也不理,吹口哨它也不应。

    信只能明日再送,结果次日清晨,李砚就自己过来了。

    以为陈恨恼了,赶了几个时辰的路来哄他。陈恨想,他这个皇帝倒是清闲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  皇爷很有做昏君的潜质,处理政事一分钟,哄哄恨恨一整天

    感谢【我是橙子?】的1个地雷!

    感谢【玖欢往作者菊花里】的10瓶营养液!感谢【云深】的9瓶营养液!感谢【我是橙子?】的5瓶营养液!感谢【随便那谁、秦纾】的1瓶营养液!

第64章 贤臣(3)() 
一晚上都没收到陈恨的回信; 李砚全不知道是那鸽子犯懒; 只道是陈恨恼了,不理他了。

    将堆积的奏折批复完毕时,才五更天。在榻上睡不安稳; 掀被下床; 就预备去营中找他。

    正要出去的时候,匪鉴来问:“皇爷,牢里来人,问昨日抓起来那几个江南官吏要怎么处置。”

    李砚挽起衣袖; 用带子捆好了,道:“玩忽职守,结党营私。叫牢里上刑,别弄死了。上刑之后押回江南,等苏元均处置。告诉他; 当斩则斩,以儆效尤。”

    “上刑可要问什么?是不是把徐右相也牵连进去,皇爷好治他的罪?”

    李砚嗤笑一声:“这么点儿名头,怎么治他?不问事情; 朕高兴用刑就用刑。”

    “是。”匪鉴又问,“皇爷是要去?”

    “去城外军营走一遭。”李砚垂眸; 却有几分笑意; “一晚上没消息,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别的什么; 朕去看看。”

    “臣去备马。”

    “去告诉高公公。”李砚自顾自地往外走去,“徐歇的人忽然被下了狱,他不会任由朕打他的脸。这几日指定有人来求情,要高公公有一个算一个,全记下来。”

    “高公公他……”

    “他说他不懂得朝堂的事情,你还真以为他不懂得?”李砚道,“告诉他,漏了一个,就用他手底下那些小太监来抵。”

    匪鉴低头:“是。”

    “十五大朝会朕再回来,要紧的奏折送到营里去。”

    “是。”

    “朕在城外军营的事情,不用藏着掖着。要徐歇知道,朕就是年轻气盛,喜欢玩儿,还怕极了他,刻意躲着他不见。”李砚顿了顿,思忖道,“反正怎么昏庸怎么说吧。”

    “是。”

    其实要昏庸无道,特别容易。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古往今来的皇帝,把功臣杀了最昏庸,折辱功臣最最昏庸。

    这里的功臣当然特指从前的忠义侯,别的臣子都不行。

    李砚出城时,天色还早,灰蒙蒙的笼了一层纱似的。

    他骑在马上,将寄给陈恨的“无碍”二字再翻来覆去地想了好几遍,也不明白这两个字究竟哪儿不对了,怎么就惹他生气了。

    *

    接连两日接驾,若单是接驾,吴端觉着也没有什么。

    只是这回,营中还藏着一个受了伤的陈恨。陈恨不要见皇爷,皇爷非要见陈恨,吴端在中间拦着,觉着自己特别像陈恨讲过故事里的王母。

    天光微亮,李砚下了马,随手将缰绳甩给他,绑着衣袖的带子有意不拆——留给陈恨,往前走去:“离亭呢?”

    吴端将缰绳塞给身边副将,一时慌了神,直接伸手拦他:“离亭……还睡着。”

    李砚转头看他:“怎么?他吩咐过你不见朕?”

    “……是!”吴端顺着他的话道,“他谁也不见。”

    李砚皱眉:“谁也不见?”

    “是……”

    好巧不巧,李释端着一盆热水,就从前边的营帐里走出来,“哗”的一泼,将热水全都泼在面前的地上,好像泼在李砚面上。

    离得还远,李释只装作没看见他的模样,吹着口哨,自顾自地又回去了。

    回去之后,他推了推还睡着的陈恨:“诶,陈离亭,皇爷来了,你不是不想让他知道你受伤了吗?”

    一听皇爷二字,陈恨顿时从梦中惊醒,迅速翻身坐了起来,咽了口唾沫,道:“他昨儿才回宫,怎么会这么快又过来?”

    “我看见他了。”李释低声道,“眼神跟要杀人似的。”

    陈恨不自觉摸了摸脖子,惊道:“要杀人?”

    而外边的李砚确实险些要动手了,他磨了磨后槽牙,深深地看了吴端一眼:“谁也不见。那又是谁?”

    “那是世子爷。”吴端干笑了两声。惨了,皇爷气得连人也不认得了。

    “朕知道那是李释。”

    吴端解释道:“离亭给世子爷讲文章来着,讲着讲着天晚了,打发个人去三清观打声招呼,世子爷昨晚就在这儿歇了。”

    李砚一甩袖子——袖子还被绑着,甩不开。他径直往前走去。

    帐中的陈恨因为李释一句“要杀人”慌得不行,揽着毯子冲到营帐前,透过一条小缝儿,眼见着李砚就到跟前,只能重新缩了回去。

    李释见他这副模样,问道:“你做什么这么怕他?”

    “世子爷不懂,皇爷最喜欢吓唬人,我从前被他吓唬过好多回了。”陈恨在帐中转了两圈,找躲藏的地方,“他生起气来很麻烦的,发疯似的,喜欢拿长剑指着人。”

    还有用剑尖挑断别人的衣带,动不动把人按在墙上。当然这话不适合十二岁的李释听,所以陈恨就没说。

    李释怒道:“他敢吓唬你?”

    “……呃,其实也没有什么。”陈恨重新爬回爬上,“皇爷事情多,我额上碰了这么大一块伤,还是不见他的好。一见他,不知道又要怎么麻烦了。”

    才说着话,陈恨只听见外边脚步声一顿,背对着躺好了,抖落毯子往身上一盖,将整个人都埋起来了。

    还是老法子——

    陈恨探出脑袋来,轻声对李释道:“世子爷,说我病了。”

    说完这话,他就把脑袋缩了回去,蹬了蹬双脚,把毯子盖好了。

    李砚进了帐篷,径直走到榻边,一掀袍子在榻前落座,伸手就去掀他身上的被子。

    陈恨用了力气把被子给扯扯紧,只听李砚道:“别装睡了。”

    想起陈恨的嘱托,李释忙道:“他病了。”

    李砚不理睬他,只问陈恨:“生气了?”

    他不生气,他害怕。陈恨没敢应声,不断催眠自己:我病了,我病了。

    “你这么全盖着不闷?”李砚又要掀他的被子。

    不闷。陈恨在心里恨恨地应说。

    好像是有点闷了。只是李砚不走,他又不能露面。于是隔着被子,陈恨伸脚,踢了踢他,叫他快走。

    李砚却只稳坐着不动。

    确实有些闷了。陈恨躲在被子里咳了两声,他喘不过气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实在是憋不住了,他顶着毯子,将额上伤口遮得严严实实,才坐了起来。

    ——您的小可爱突然出现。

    原本陈恨想着,他捂着伤口给李砚看一看,看一眼就让他快走,这事儿也就瞒过去了。谁知道李砚眼睛太尖。

    “就因为这个?”李砚只一眼便看见了,不由分说地掀开被角,捏着他的下巴,认认真真地看了一会儿,“疼不疼?”

    “不疼不疼。”陈恨连连摆手。

    转头去问吴端:“他这是怎么弄的?”

    吴端不敢说话,李释答道:“磕桌子上了。他把脑袋撞傻了,皇爷别难为他了。”

    原意是叫李砚别闹他了,只是这步棋走的实在是太臭了,李砚一怔,陈恨自个儿也愣住了。

    “那个……”陈恨恐他又要生气发疯,扯了扯他的衣袖,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转移话题。

    趁着李砚转头看他的时候,他朝吴端使了使眼色,吴端果真会意,忙不迭带着人退出去了。

    只是吴端他们退出去了,他自个儿还在风暴中心待着呢。

    “就是……”陈恨灵机一动,顺着方才李释的意思,问道,“你是谁?”

    陈恨暗戳戳地想,只装作摔坏了脑子,李砚大抵不会对一个什么事情也不记得的人发脾气罢,先把这一波熬过去。

    李砚再看了他一阵,问道:“真的不认得了?”

    陈恨摇头:“不认得了,不认得了。”

    “夫君。”

    “嗯?”陈恨心中咯噔一声响,哦嚯,原来皇爷喜欢当下边的那个。

    只听李砚继续道:“朕是你夫君。”

    好嘛,原来是这个意思。

    “皇爷,你能不能……”

    “真聪明。”李砚吹了吹他额上的伤口,哄小孩子似的哄他,“还记得朕是皇爷。”

    “不是……”陈恨赶忙解释,“皇爷我没……”

    李砚不依不饶:“喊一声夫君来听。”

    陈恨捶床:“皇爷,我没忘记事情,夫君个鬼,你正常一点。”

    李砚凝眸看他:“你到底记不记得?”

    陈恨挠头干笑,不敢看他:“我……”

    “怎么弄的?”

    “就是磕在桌角了,没什么妨碍。”陈恨试图转移话题,“昨日朝中出了什么事情?皇爷处置好了么?”

    李砚迅速将话语权夺回:“你还敢问朝政?朝中事情不用你管,好好的怎么磕到桌子上了?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瞒着……”

    在话语权的争夺战中,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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