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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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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释一路出了养居殿,回弘庆殿想了一个下午。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事情太儿戏。

    傍晚的时候,他又去了一趟养居殿,预备把事情跟李砚讲清楚。

    那时候高公公仍守在殿前,见他来,先拉住了他,轻声劝道:“皇爷怕是一定要去江南的,原先咱们谁也不知道,皇爷把侯爷看得那样重。世子爷要是辞了这事儿,只怕皇爷又要挥剑斫案了。”

    李释同他说了几句软和话,仍是往里边走。

    推开内室的门,却看见李砚趴在案上小憩,案上那只猫也睡着,同他一起睡着。

    李释顿了顿,放轻动作便又退出来了。

    “劳公公告诉皇爷一声,我会尽快学着处理政事。”

    *

    船只颠簸,走了一个多月的水路,陈恨也都习惯了。

    只是这会子在贺行的船上,他也睡不安稳,眯了一会儿就醒了。瞪大眼睛盯着帐子某一处看,又发了许久的呆。

    也是到了傍晚,有人推门进来。

    不想多做纠缠,陈恨闭上眼睛,只装作睡着的模样。

    听着声响,那人该是把放在门前的吃食给端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那外边又进来了一个人,那人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两步,扑在榻边,怯生生地喊他:“林先生……”

    是林念。

    陈恨睁眼,从榻上坐起来:“他们把你怎么了?”

    林念用手背抹眼泪:“他们不给饭吃。”

    “什么?”

    “他们说你不吃饭,我也没饭吃,让我来劝你吃饭。”

    陈恨没忍住,骂了一句粗口:“不吃饭又碍着他们什么了?”

    林念可怜兮兮地摇摇他的衣袖:“你要是实在不想吃的话,那就别吃了,我还能再撑一会儿。”

    “不用,我和你一起吃。”陈恨起身下榻,“我去找他们说。”

    林念扯着他的衣袖不放:“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什么?”

    “你果然是骗子!”

    “小公子,别闹了。行吧行吧,我哄哄你。”陈恨背对着门口,把住他的手,在他的手心写了几个字。

    林念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另一只手学他的模样在衣摆上画了几个字。

    “对不起,你暂时回不了家了。”陈恨又低声道,“你水性好吧?”

    林念点头,陈恨又朝他使了个眼色:“说话。”

    “噢。”林念会意,大喊道,“你这个骗子啊!”

    趁着他说话声音掩着,陈恨握住了他的手,压着嗓子又道:“记住了,等下了船,就往这里去。报我的名号,我叫陈离亭。把事情告诉那里边的人,他们懂得怎么办。”

    “可是我怎么……”

    陈恨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我会想法子。”

    林念看着他,怔怔地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我命令皇爷现在学会瞬移!现在!瞬移!!!

    感谢爱次烤鱼的20瓶营养液!

第109章 一程(6)() 
与林念一同吃了点东西; 外边的人进来收拾东西; 预备把林念也给带走。

    “那个……”林念鼓起勇气,对身边人说,“侯爷头上的伤; 弄成这样不大好; 要不我给他重新包扎一下吧?”

    一个人离开又回来; 显然是去请示贺行。

    回来时带了清水、药粉与细布; 往桌上一放:“弄吧。”

    待人都退下去了; 林念抬手; 轻轻地揭开陈恨包在额上的细布。血迹凝了,粘在了伤口上,他小心翼翼的; 不敢碰疼陈恨。

    陈恨却自个儿一抬手,直接把细布给揭下来了。其实疼得他眼角都沁出泪来; 但很快就忍住了; 竟还是一副全不知疼的模样:“长痛不如短痛,好了。”

    “你这个人真是……”林念气得要打他; 顾念着他身上带伤,拍了他一下。林念扶着他的脸看伤口,“你看,才结好的,你一动,又流血了。”

    “又没什么大事儿,你急什么?”正说着话; 鲜血凝了一条线,从陈恨的眼睛上流下来了。

    林念拧干了巾子给他擦脸,一面嘀咕道:“你真的是忠义侯啊?”

    “嗯。”陈恨应道。

    “那……”林念丢开巾子,拔开瓷瓶的塞子,要给他撒药粉,“其实你……不用顾忌我。”

    陈恨笑了一声:“他们是拿你的性命要挟我,我不顾忌你,你就死了。”

    林念梗着脖子道:“死就死了。”

    “他们不会直接杀了你,他们要看我忍不忍心。”陈恨吓唬他道,“据本侯所知呢,他们一般会先一根一根砍断你的手指,然后会打断你身上每一根骨头,要把你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最后才杀你。”

    “我……”林念缩了缩脖子,将细布扯成长条,绕在他的头上。

    “好了,别想些不着调的事情了。”陈恨拍了拍他的脑袋,“我们都好好的活着不成?”

    “可是你……”

    “没什么好可是的。”

    “我是说……”林念指了指他的手,“侯爷的蹄子是不是也要重新包一下。”

    “嗯。”陈恨自个儿解开了手上缠着的布条,“伤得有些厉害,等等看了,你别叫啊。”

    这话是说给外边的人听的。陈恨解开细布的时候,林念确实被他吓了一跳,却不是因为他伤得有多严重。

    林念结结巴巴地问他:“你……你怎么能把这种东西……”

    “不妨事。”陈恨朝他笑,“你要是不能包,那就算了,我自己来。”

    “我来。”林念压低声音凶他,“你这样,伤口怎么能好?”

    “能好能好,就是好得慢些。”

    陈恨还是朝他笑,林念见着,简直想拍拍他的脸,叫他别笑了。不知死活的模样太讨人嫌了。

    “要不……”林念问道,“我求一求他们,我过来照顾你,好不好?”

    “不用。”陈恨捏了捏他的脸,“你吃好喝好,跟这船上的人不用客气,把力气养足,就算是照顾我了。”

    见他说的认真,林念也认真的点了点头:“嗯。”

    “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啦。”

    “不是的。”林念低头给他包扎伤口,倒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侯爷不是蚂蚱,侯爷是神仙。”

    神仙啊,从前也有个人这么说他。

    “是么?”陈恨略笑笑,“我只扮过一阵子的林半仙。”

    “就是。”林念又问他,“那皇爷呢?”

    “什么?”

    “你总见过皇爷吧?皇爷呢?”

    皇爷是天底下最固执的人。陈恨笑了一声,颇无奈道:“呆子傻子,小兔崽子。”

    林念撇着嘴嘟囔:“你这样说皇爷,会被砍头的吧?”

    “……只要不告诉他就好了。”

    林念将细布绑紧,把东西都拾掇拾掇,端起木托盘起身:“你养伤吧,我回去了。”

    陈恨朝他摆摆手,待他走到门前,好像告诉他什么秘密似的,神秘兮兮地对他说:“我同皇爷交情好,他不会生气的。”

    林念转头,是是是,全天下都知道你同皇爷交情好。

    *

    林念走后,陈恨斜斜地倚在榻上,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事情,随后抬眼,往舷窗外边看了一眼。

    江面宽阔,目之所及俱是水天。下午有一阵子的日头,这时候太阳落到了水面那边,将半边天与半边江水都染成橘红。

    陈恨起身,站在舱门前缓了有一会儿,才拉开了舱门。

    外边守着的两个人一听见门被拉动的声音,都将手搭在了佩刀的刀柄上,其中一人问道:“先生想要什么?”

    “舱里闷,我想出去走走。”陈恨低着头,似是妥协,又似是无奈,“劳你们去问问贺行。我就在船尾走走,待一刻钟就回来。”

    两个人相互交换一个眼色,道:“先生把门关上吧,等我们得了回复,就来告诉先生。”

    陈恨也不再多说话,手肘抵着舱门一推,就把门给关上了。

    他又回到榻上等了好一会儿,还以为那两个人是诓他,要再出去时,门又被推开了。

    “先生可以出来。”这是贺行的声音。

    陈恨懒懒地抬了抬眼睛,果然是他。

    “谢谢。”陈恨冷冰冰的客套了一句,起身便要出去。

    穿过了夹道,便是船板。

    一开始说的是船尾,陈恨也就只在船尾站着。

    下午放晴,稍散了雾,江上风迎面吹来,吹动他的发尾与衣袖。

    陈恨踢着衣摆,先绕着船尾走了两圈,舒坦些了,像是兴致也上来了,便趴在船舷上吹风赏景。

    原本守在船舱前的那两个人跟着他,一左一右,神仙座下两小童似的。这两人盯了他许久,也不见他有什么异样动作,便不是很把他放在心上了。

    而方才来喊他的贺行,就抱着手站在不远处。

    陈恨只趴在船舷上发呆,心里估算着时辰,一刻钟一到,用不着谁提醒,自己就转身回去了。

    经过贺行身边时,贺行问他:“先生不再多待一会儿?”

    陈恨没有说话,兜着衣袖往前走。

    如此连续了三日。

    每回都是傍晚时候,陈恨推门出来,说要出去走走。

    前三日,看守的人还规规矩矩地去请示贺行,到了第四天,贺行就过来了。

    “你想出去,没人拦着你。”

    陈恨还是冷冷清清的一句谢谢,用包得像粽子的手整了整衣襟,起身要出门。

    贺行觉着他无趣,全不像才被抓住的时候,挣得跟网里的动物似的。

    如前三日一般,陈恨现在船板上逛了两圈,然后双手搭在栏杆上吹风。

    一刻钟之后,他就回去。经过贺行身边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

    次日他再要出来,看守的人不再请示贺行,直接放他出来了。

    又三日。

    陈恨正吹风的时候,皱了皱眉,转头对身边跟随的两个人道:“你们挡着我的风了。”

    二人俱是一愣,不知道陈恨怎么忽然这样对他们说话,不敢还嘴,下意识就去看贺行——他总是跟着陈恨一起来船板上吹风。

    贺行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教那两个人退到一边去了。他径直走到陈恨身边,碰了碰他搭在栏杆上的手:“好几日了,先生这手还怎么不见好?”

    碰了蛇似的,陈恨一下子就弹开了,扭头便走。这一回他连一刻钟的时辰也没待满。

    次日他再来,那两个人不再紧紧的跟着他了,远远地站着看他。

    他临走前,贺行说:“不必掐着时辰,你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

    再三日。

    贺行在船板上设了一张小案,小案上摆了酒食。

    陈恨被那两个人压着,坐在贺行对面。

    而贺行敛袖抬手,将他面前的酒杯斟满:“其实这样就挺好的,你不闹别的什么,就在我这儿住着,我们两人谁都舒坦。单看李砚要拿什么来赎你罢了。”

    陈恨不答,用裹着细布的双手捧起酒杯,仰头吃净杯中酒水。

    “你们文人总闹脾气,有什么意思呢?名声能当什么用?”贺行撑着头看他,自己却不碰一下酒杯,“有的时候,认命二字,才是最要紧的。”

    “真好笑。”陈恨抬头看他,“你这种人说认命。”

    贺行怪里怪气地笑了笑,指尖摩挲着瓷酒壶的肚:“前十几年,我确是认了命的。”

    他从衣袖里拿出个小竹哨子:“今儿经过一个码头,有个买小玩意儿的小孩子,顺手给你买的。”

    将小竹哨子放在几案上,贺行一松手,那小竹哨子便骨碌碌地滚向陈恨那边,最后被陈恨的酒杯挡住了。

    陈恨也不拿,道:“那时候你随李渝因春猎入长安,送的也是这种东西。”

    “不是。”贺行笑了笑,“当年你趴在墙头看我弹琵琶,他们送金银钱财,你送的是这么个小玩意儿。”

    “我忘了。”

    “你这人要是安分些,还挺可爱的。”

    “是吗?”

    “你安分些,我都能找出你的一点好来,赏你一条活路;你要是惹得人烦了,挡着人的路了,我就真的把你烧了,抛进黄河里。”

    陈恨心烦,他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伸手就要拿他手边的酒壶:“你不喝我喝了。”

    他抱着酒壶猛灌了一口,酒水浸湿半幅衣裳,酒气直冲喉咙。

    陈恨捂着脸咳嗽了好一阵,咳得厉害,死去活来的,恨不能满地打滚。贺行冷眼瞧了一会儿,才要抬手给他拍拍背的时候,陈恨一抬手,哐当一声,把酒壶给摔了。

    远处跟随的人一惊,才要上前,被贺行摆手制止了。

    陈恨说:“老子当年——”

    贺行细听,才知道他说了什么,料想他是耍酒疯。

    而陈恨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手扶着栏杆,满袖兜风,扯着嗓子唱歌:“老子当年,饱经惯、花期酒约。行乐处,轻裘缓带,绣鞍金络。明月楼台箫鼓夜,梨花院落秋千索。共何人、对饮五三钟,颜如玉。”

    这是上半阙,下半阙他抚着掌,似笑非笑地瞥了贺行一眼,全不像是吃醉了的模样,只低低地吟了一句。

    “嗟往事,空萧索。怀新恨,又飘泊。”

    作者有话要说:  放大招之前念诗(bushi)

    “老子当年”这个,是辛弃疾的《满江红》,头一句出来我就知道它和其他词不一样

    感谢哪吒的5瓶营养液!

第110章 一程(7)() 
后三日。

    八月十一的傍晚; 陈恨坐在船尾栏杆上; 面对江面吹风。

    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远处江天一线的地方隐约显露出码头熙攘的模样。陈恨偏头凝眸,瞧了一会儿; 而后贺行走近; 一只手按着他搭在栏杆上的右手。

    傍晚出来放风是惯例; 他得有在船板上活动的机会。

    贺行以为他是个文人; 力气不大; 功夫不好; 身上又没有武器,不会有太大的变数。

    最要紧的是,他手里还抓着林念; 陈恨顾忌着林念,不会同他动手。

    所以贺行不怎么防备他。

    贺行捉着他的右手手腕; 将他的手半举起来:“先生手上这伤; 怎么十几日了也不见好?”

    陈恨略垂了眸去看,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细布只是裹住了手心,不过裹得很厚。

    “许是那时候碎瓷片扎得深了。”

    贺行又问他:“侯爷的封地,是已然过了罢?”

    “早就过了,三天前就过了。”他不紧不慢地收回手,半真半假地朝贺行笑了笑,“那时候我要是没喝醉,多少得想想法子; 给封地上的人递个消息。次日才想起来,亏死我了。”

    贺行亦是笑了,问道:“那天晚上,你唱的那曲子,还有半阙,是什么?”

    陈恨抖了抖衣袖,接满了迎面吹来的江风,随后将双脚从栏杆外边收回来,一手撑着栏杆,跳回船板上。

    站稳之后,他在贺行身边绕了半圈,慢慢地踱到他身后去。

    “嗟往事,空萧索。怀新恨,又飘泊。”陈恨抚着掌打拍子,一面走,一面唱道,“但年来何待,许多幽独。海水连天凝望远,山风吹雨征衫薄。向此际、羸马独骎骎,情怀恶。”

    江水拍船的声音,将他的声音吞去不少。

    “贺新声。”陈恨忽然喊他名字。

    “怎么?”

    陈恨站在他身后,还是拢着双手,暗地里借衣袖掩着,左手却去解右手上缠着的细布,他说:“这词儿,唱的是我们所有人。”

    贺行背对着他,没有说话。

    “特别是前边这句,‘饱经惯、花期酒约。行乐处,轻裘缓带,绣鞍金络。’”陈恨靠在栏杆上,沉沉地叹了口气,终是将包伤口的细布给解开了。

    贺行身量小,陈恨猛地把他往后一扯,右手攥着碎瓷片,压在他的颈上。

    瞬间变了语气,陈恨附在他耳边,低声道:“让你的人都过来。”

    贺行尚不明白,他是怎么从手里变出一块碎瓷片来的。垂了眸,才看见他拿着碎瓷片的右手,手上裹伤口的细布是散开的——

    他把碎瓷片藏在这里。

    在第一个船舱里,他就把一块瓷片藏在腰带里,包扎伤口的时候把它与伤口一起,藏在手心。

    那是摔碎茶杯得出的碎瓷片,不好藏起来,难怪他一开始把手裹成那样,难怪这位先生手上的伤总是不好。

    碎瓷片同伤口裹在一起,便免不了新的磕碰与划伤。

    奇怪,实在是奇怪,他不疼么?怎么就忍了这么久?

    碎瓷片一次一次的将血肉划伤,每日的新肉新血又将它滋养。

    日日夜夜,每日每夜。

    这是他的血肉养成的,这合该是他使得最顺手的暗器。

    碎瓷片压在贺行的颈上,毫不留情,已划出一道血痕。

    陈恨再说了一遍:“贺行,让你的人过来。”

    这时贺行的手下人正各自做各自的事情,陡生变故,竟是将众人都唬住了。滞了一瞬,机灵的跑进船舱去,要找林念。

    陈恨嘲讽地笑了笑,由他去了。

    待人空手回来时,才不慌不忙的,用碎瓷片在贺行的颈上划了一道小口子。

    陈恨不对他们说话,只对贺行道:“让你的人听话。”

    脖颈上疼了一阵,鲜血晕在衣襟上,贺行咬了咬下唇,轻声吩咐道:“听他的。”

    “解下刀剑,扔进江里。”

    “开船转向,前边码头靠岸。”

    “两刻钟。”

    忠义侯的封地是在三日前就过了不错,但是那前边,是陈恨母家所在。

    江南江北,李砚把两块地儿都封给他了。

    他母家就是个不起眼的临水小城,所以旁的人都不怎么知道。

    从前在长安城,说封地上的庄子,说的其实是这边。陈温和李檀都被他安置在这边。

    那码头也就是看着远,这时候顺风顺水的,杨帆鼓风,很快就能到。

    两刻钟的时间不算久。

    最重要的是,夏末初秋,这几十日,江上一入夜就要起雾,不快一些,陈恨怕有变数。

    这时候一双手攀上船尾,哗啦一声,一个浑身湿透的人翻过栏杆上了船。

    林念。

    “侯爷,你这是什么法子?船舱里的舷窗这么小又这么高,我差点就卡在里边出不来了。”林念捞起衣袖一拧,拧出一滩的水,抱怨道,“得亏我水性好。在水里泡了这么久,要不是我水性好,我就沉下去了。”

    陈恨不语,只是笑了笑。

    他们江南的少年人,哪里有不会水的?

    林念见他不语,也不再说话,只是坐在栏杆上。借着江风与夕阳余晖,想把衣裳晾晾干。

    夏日里衣裳薄,两盏茶的时间,也干得差不多了。

    客船将靠岸时,陈恨看了一眼林念:“你走罢。”

    “好啊。”林念从栏杆上跳下来,很快就察觉出不对,“那你?”

    陈恨朝他笑:“我有后招儿。”

    岸上码头的百姓更多,他不能把这群人往岸上引。

    林念和他总得有一个人留下,没有人把着贺行,这一船人很快就会追上来,到时候两个人都走不了。

    林念坚定道:“不行。”

    而陈恨斜眼瞥了他一眼:“你在这儿碍手碍脚的,影响我用后招。”

    再纠缠一阵,船只靠了岸。

    林念拗不过他,不情不愿的、一步三回头下了船。

    他一下船,就听见陈恨对贺行说:“叫你的手下人,开船,南下。”

    林念上了岸,想起那时候他给陈恨包扎伤口,陈恨同他说了三句话,一是问他水性如何,二是让他有机会上岸,就快去找人,第三句话不是说的,是写在手上的。

    他在手上给他写了个庄子的名字。

    他十几日前就计划好了。

    林念恍然大悟,提起衣摆,转身飞奔。

    这是陈恨的后招。

    他就是陈恨的后招。

    *

    陈恨回头看了一眼,码头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来往货船并不多,客船与采莲船混在一处,船上的姑娘家哼着曲儿,是江南乡音。

    客船继续南下。

    天色渐晚,江上起了雾,举目望去白茫茫一片,再看不见有别的船只。

    贺行弹了弹手指,叹了口气:“你这么架着,就不累吗?”

    陈恨将碎瓷片往前送了送,低声叱道:“别动。”

    林念不理会他,往后仰了仰头,又道:“那个林念都放下你走了,再往南一时半会儿也没有码头了,你自个儿要怎么办?”

    “住口。”

    其实贺行说的没错,林念一走,他也就没什么顾忌了。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这一船人都带得远远的,好叫林念更安全些。

    贺行稍垂了目光,看见陈恨拿着碎瓷片的右手手心四个血窟窿,大约是他把碎瓷片包在里边的时候压出来的。难怪旁的人一碰他的手,他就避开。

    “你这手上还都是伤,拿不住了罢?”

    陈恨这回连“住口”也不说了。

    “手抖成这样,以后怎么提笔写字?”

    陈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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