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神论的神学观-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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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青似笑非笑，“可是从一开始，放在这里的就不是圣杯，而是我爱因兹贝伦一族过去第三法现世时便构造的天之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圣杯和天之杯的概念混淆在一起。”诡辩之口在众人所看不见的地方开启，抚摸着婴儿的女人用温柔的声音讲述过去的故事，“亚瑟王您也应该见到过不少因为人们对非常事物的误解混淆而造成啼笑皆非的例子。”

　　　　“于其说，圣杯战争是为了争夺圣杯，不如说是你们在争夺冬木灵脉六十年积攒出的巨大魔力。我带走了天之杯，魔力依旧在那里。毁坏了的不过是两百年前所谓御三家的盟约。”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族已经看透了在此事中对我一族来说无未来可言，决心退出。”雪青脸上摆出冷淡的笑，“白白消耗资源的蠢事怎么可能再继续。”

　　　　“圣杯只是通道。”saber说，她还是习惯将天之杯称为圣杯。

　　　　“没错。”雪青点头。

　　　　“若你带走了圣杯，那么通道应该已经被毁坏了，可是为什么我们还能存在？”saber试图找出雪青话中的漏洞。

　　　　“啊，因为完全解除通道的契约术式也需要费一番功夫，而且你们在此现世的七天契约也没有到期。因为这样那样的疏忽所以才造成了从者的滞留情况。我很抱歉。”雪青装模作样地低头道歉。

　　　　“而且”她苦笑一声，“爱因兹贝伦犯下了巨大的错误。”她叹气，“请恕我失礼，这样的错误实在是有损爱因兹贝伦的名誉，所以我不能说。”

　　　　“究竟是什么样的错误？”saber面容肃穆，她的直觉告诉她，她一定要知道那个错误是什么，不然她会后悔的。

　　　　“这样的错误让我羞于启齿。”

　　　　“我也想要知道。”从雪青进来到现在，卫宫切嗣沉默的像是死去的人偶，现在他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这是一个战略性的错误，发生在六十年前。”第三次圣杯战争的时候，雪青伸出手，黑泥从天花板上倾泻而下，没有给他们反映的时间，瞬间将他们完全淹没在黑泥里。房间里唯一没有被黑泥沾到的地方就只有雪青坐着的椅子一圈了。

　　　　手机定的闹钟响起来，把小婴儿吵醒了。

　　　　“齐木同学，我要进入意识空间一趟，麻烦你帮忙看一下不要有人打扰我。”睡眼朦胧的小婴儿揉着眼睛，困倦地点头。雪青放心往椅背上一靠。

　　　　哎呀哎呀，还要想该怎么说服（yun）他们，才能让他们醒来以后不会一剑把她杀了。因为谁都不会想要此世之恶留在人间的。

第114章（）　
“天哪。”像是什么三流恶俗恐怖片的场景；肮脏混浊的黑泥溢满了冬木市中心医院整个的方方面面。

　　　　韦伯刚才脚底板才碰到了一点黑泥；他的鞋子差点整个烧起来。他立马跳脚到空旷的地方把火焰踩灭。

　　　　说来奇怪；这火真的让他手忙脚乱地跳跳踩灭了。

　　　　“和上次在山洞发现的黑泥是一样的。”征服王从自己宝具里借出一柄枪；枪尖挑起一点黑泥，红色业火簇地燃起。

　　　　征服王将枪尖上一点黑泥甩下；黑泥飞溅至水泥地面便不再燃烧。

　　　　韦伯来到中心医院是想问一下圣杯战争到底还打不打了；因雪青的乱入并没见到魔术师之间真正残酷的厮杀的他还带着象牙塔里学生们特有的天真。

　　　　“那位爱因兹贝伦家主看起来不像导师那样傲慢”应该是可以接近的吧。韦伯嘟囔着；在冬木市的魔术师接连知道爱因兹贝伦的当家人回来了；便开始各自的行动。

　　　　“韦伯你在说什么蠢话。”带着lancer稍晚一步到达医院外的是肯尼斯，韦伯的导师；“哪怕已隐世多年；连我都差点看走眼。”他的声音像是隐忍着异样的情绪；愤怒只会带来错误的决断。

　　　　肯尼斯暗中咬牙；魔术协会总部没头没尾地发来对新任爱因兹贝伦家家主的封印指令；要求他从旁协助。虽然对魔术协会设定的封印标准，内里究竟藏着什么污糟的东西知道得一清二楚的肯尼斯拥有相当灵活的政治手腕；向来对这些事情能避就避。

　　　　而且，协会对这种事情不是向来能少几个人知道就少几个的么？

　　　　现在迎面给他来了这么一下。哪怕爱因兹贝伦就传承了九代，不是；十代，但是他们事从公元前便存在了的家族。里面的人要么是活得久的老怪物；或者是朝着老怪物修行的小怪物。

　　　　“爱因兹贝伦公然撕毁曾经同其他御三家制定的盟约；想必是有了能全身而退的策略。”古老家族之间的盟约可不是简单的口上说说而已；牢不可破的誓约被镌刻在家族名之上；一旦撕毁便是对家族名的玷污。

　　　　肯尼斯皱眉，更多的，关于古老家族的秘辛却是不能对这个蠢弟子宣之于口了。“现在，我勉为其难的，宽宏大量的在此时放下对你的惩罚。”肯尼斯的眼神显然是在说等回时钟塔之后在找你算账！

　　　　“现在好好的听我的命令行事！”

　　　　韦伯怀着学生对老师天然的恐惧，吓得就是一哆嗦，站直了大声说：“是。”

　　　　“小御主啊，你这么胆小可不行。”征服王拍拍韦伯瘦小的肩膀，把好不容易站直了的小男孩又拍歪了下去，“你可是召唤出了我，亚历山大大帝，享誉世界的征服王的魔术师，要拿出相应的男子汉气概。”

　　　　“哦——，韦伯，应该不用我提醒你，你是盗取了我准备的圣遗物才召唤出来从者的吧。”肯尼斯不紧不慢地理着袖扣，眼中不带情绪地扫过作为代替品，自己召唤出来的枪兵。圣杯战争被迫中止，原来这个枪兵在他眼中的缺陷可以忽略不计了。

　　　　作为使魔，倒算的上是武力强大。

　　　　“这样吗？盗窃确实是不可取的行为，不过看在本王的威名上，小御主你这么想要召唤我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征服王摸着下巴说。

　　　　“才不是啊。”在名为老师和征服王两座大山的淫威之下，韦伯发出的声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此时，站在医院天台上，被黑泥意外污染的“神明”正在低头冷漠地注视着他们。

　　　　连头发眼睛都染成黑色的齐木楠雄对这群没有危机感的魔术师简直无力，魔术师都是这么不会看气氛行事的话，会灭绝也是迟早的事情吧。

　　　　被黑泥淹没，齐木楠雄灵魂出窍企图逃过此世之恶污染，却不想被受肉了。重新有了躯壳的齐神还记得雪青的嘱咐，不让任何人进来。

　　　　诶，她最开始的要求是这个吗？

　　　　黑发黑眼的齐神歪头，他现在也稍稍有些生气呢。虽然因为自身是小婴儿的身体的原因，很容易犯困，但是真的把一个坏家伙翻进来导致黑泥暴走，完完全全是他的过错。

　　　　婴儿的身体不适借口，若不是他提早用心灵暗示让医院里的人都离开，被黑泥吞噬在永不见底的欲望深渊里哀嚎的怨灵又要多上几个了。

　　　　魔术师早在伊甸园的时候就是一群贪婪的野兽。

　　　　不喜。让他变成这幅模样，是魔术师的错。焦虑，黑泥暴走带来的恶劣影响。以及，对黑泥中心不知道在计划着什么幼年救世主的烦躁。

　　　　雪青再怎么抽长自己的身体，她的真实年龄只有十四岁，尽管很符合未成年拯救世界的动漫定律，但她的本质是还需要保护的小孩子。

　　　　齐木楠雄他真实度过的年岁表示他已经成年，因为黑泥的灌入和雪青自带的扭曲特制再加上他本身超能力者的特殊，齐木楠雄被迫观看了雪青所在的主世界，紫罗兰女王在一百年前定下的救世主培育计划。

　　　　真是讽刺，按照模板培养的救世主被黑泥染黑，似乎无限接近魔王状态。

　　　　在她的意识沉入黑泥空间的时候，雪青毫不意外的得到了以卫宫切嗣为首的热烈“欢迎”。

　　　　杀死卫宫切嗣23次，杀死爱丽7次，杀死saber20次之后，他们终于找到了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的机会。

　　　　雪青摸着胃，最近她不想吃东西了。

　　　　在杀死爱丽的7次中，有1次是误杀，其余6次是雪青对她的正面攻击的反击。因为爱丽丝菲尔在学院时发现她不会魔术，所以选择反抗她。

　　　　“你在家族和这个男人之间选择了他。”她一开始就背叛了家族。

　　　　雪青偏过头叹气，她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一上来就拼死拼活地喊打喊杀，黑泥，或许称作安哥拉纽曼的魔神，早在她来之前把他们的精神了一遍，还把锅都推给了她。

　　　　女子纤细雪白的手臂缠绕上雪青的肩膀，披着羽斯缇萨外衣的家伙恶劣地对她笑着，“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银色的长发随着她的歪头倾泻在雪青的背后，冬之圣女从背后环抱住又长高了一点的小家伙。

　　　　“我只是说了几句话，他们看上去就快要崩溃了。”

　　　　真是恶劣。雪青心里划过这么一句话，被祂捕捉到，祂便轻笑起来。

　　　　那可不是简单的几句话，安哥拉让卫宫切嗣在剧目中拯救沉船的乘客，却让他亲自做下将所有人全部杀死的决断；让爱丽丝菲尔以幽灵的身份眼睁睁看着伊莉雅步上当作小圣杯的末路。

　　　　对待saber，祂更是恶劣，在幻象中重复着让她获得胜利取得圣杯，一次次地返回古大不列颠重演大不列颠分裂的悲剧。似乎不管她怎么做都无法给英格兰人们带来幸福。

　　　　“不准用这张脸出现在我面前。”她用手粗暴地移开祂的脸。

　　　　“呀，确实是呢，雪青你喜欢黑发。”只一瞬羽斯缇萨的头发便从发根到发尾变成黑色，祂想了想将脸变换做更温柔的亚洲女性的面孔，“偏好会对你温柔微笑的人。”

　　　　不认识的脸，雪青看了一眼，没有再要求她换一张脸。

　　　　纯黑色的枪分别将他们钉在地面上，因为知道这里是意识空间，只要没有将他们的意志完全消磨掉，他们在现实中便不会死去。所以，雪青以无动于衷的姿态端坐在安哥拉意识构造出来的冰雪城堡中的王座上。看上去十分冷酷无情残暴不仁。

　　　　“再给我取一个名字吧。”作为她诞生的名号，此世之恶站在座椅的背后，手肘支在椅背上，下巴搭在手背上斜视魔王坐姿的雪青。

　　　　但是雪青现在没空搭理她，她正在让地上三个躺着的人看此世之恶诞生纪录片。从无辜青年背负恶之名到第三次圣杯战争名为安哥拉纽曼的英灵进入圣杯的那一刻便实现了要破坏世间万物的愿望——即是黑泥的具现。

　　　　但是因为圣杯自带盛放物品属性的缘故，黑泥没有跑出去破坏世间万物。

　　　　“可是就这么将充满黑泥的天之杯放在外面太危险了，所以我决定回收天之杯。”雪青用平铺直叙的语调解释。

　　　　“毁掉圣杯。”卫宫切嗣的精神被此世之恶狠狠地玩弄了一番，却还是保持拯救世界的愿望。真的都要让她佩服起来了。

　　　　雪青一板一眼地说：“不可取，那会让黑泥泄露，烧毁世界基盘。以目前的技术，我只能将其封印。”

　　　　“用圣剑来净化。”saber平复下自己重复看见大不列颠分裂悲剧上演的心情，镇静地拔下钉在她腹部的黑枪。

　　　　“如果是你英灵座上的本体或许可以做到。”其实是雪青怕被剑砍成两半。

　　　　爱丽双手交叠放置胸口，黑枪穿胸而入。她的精神最为脆弱，勉强接收纪录片之后便保持昏睡状态。雪青给她看事情的始末是希望她多为伊莉雅想一想，圣杯不是好东西，不要让伊莉雅重蹈覆辙。

　　　　看一眼这个面容刻满愁苦的男人。不依不饶的男人实在难缠，如果让他知道封印的容器是自己，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摧毁黑泥，连同她一起。

第115章（）　
“嗯？小喀娜是想要用爱来感化我吗？”安哥拉纽曼（下简称安曼）；伸手戳雪青脸上的软肉；“提前说好，我要很多很多很多的爱。”

　　　　雪青捉住她挂下来捉弄人的手。

　　　　此世之恶的身体是假的；心也是假的，一开始用羽斯缇萨的形象不过是为了和他人交流所以才故意套用一个人来他们进行沟通。

　　　　但是手碰到的触感却像是真实人类温软的手指。

　　　　“没爱；别问，不想说。”雪青冷漠三连。

　　　　她在想现在要不要见好就收，把人放出来，等一下查房的护士来了看见病房里的活埋现场不知道要引来多少人。

　　　　不怪雪青不知道外面的人全被齐木楠雄疏散了；沉入深意识之后，黑泥阻隔了她和外界的联络，要出去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有小楠在；应该不会有问题吧？改良版护身符的用法她都教给他了。

　　　　集瞬间移动，心灵感应，透视，念动力等超能力于一身的齐木楠雄，在使用这些超能力的时候依旧会有限制。瞬移间隔cd长，心灵感应不能自我控制，看一个人超过三秒钟就会透视到对方的骨头；摘下眼镜瞬间变成美杜莎之眼。

　　　　这样麻烦有缺陷的超能力还不如没有呢，超能力完全剥夺了齐木楠雄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幸福。

　　　　极力追求魔法，挥霍生命获得力量的魔术师在齐木楠雄看来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齐木楠雄抬手；黑泥随着他掌心的起伏慢慢盖在了一只飞虫上。顷刻；魔虫便化作一缕白烟。

　　　　间桐家来了一个御主还不够？还要再往里面填人头吗？想罢，齐木楠雄从楼顶一跃而下，在这个世界大出风头没有关系，反正到最后他的事还会有雪青来摆平。这么一想，有这么一位“长辈”护持感觉还不错，才怪。

　　　　一拳砸出巨大深坑，瞬间把底下两名魔术师都坑了进去，水泥碎石，土块在空中飞舞。

　　　　石块都还未落下，齐木楠雄徒手接住迪卢木多刁钻地穿过碎石块突刺过来的破魔的红蔷薇，看似柔弱无力的手一握，红色的瞬间化作齑粉。纷纷扬扬的空间里，齐木楠雄抬腿踢向枪兵，绿色紧身衣的枪兵以不可思议地角度凌空后仰，避开了他的一击。

　　　　而在齐木楠雄砸地的下一秒，征服王召唤出神威车轮风驰电掣地冲过去，把反应不过来的韦伯拉上战车，雷牛暴力踩踏攻击对象，他几个骚操作硬是把坑底面积扩大了一倍。

　　　　被月灵髓液包裹环绕的肯尼斯毫发无损，几个呼吸之后他便操纵着最得意的魔术礼装对齐木楠雄发动攻击。

　　　　紫色的电流流窜过背脊，酥麻麻的感觉像是按摩，理应被神牛踩踏成肉泥的男人嗤笑一声掀翻偶蹄类畜生，抬手凝聚几个念动力球砸向水银宝宝。投掷球体的瞬间，他又冲了出去以非人的速度用拳头给他们每人迎面打了一个招呼。

　　　　“哦呀，那个孩子终于放开了啊。”安曼面目柔和的面孔浮现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外面的能让她和蔼的叫一句孩子的就只有她抱着的齐木楠雄！雪青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外面出了什么事情。”抓住她故意悬下来的手臂，雪白的肌肤映在鎏金椅背上晃得刺眼。唔，这不是她偷偷地在她家暴脾气阿哈德眼皮子底下换的带着软垫软靠的王座。

　　　　意料之中坐得不是很舒服的雪青顺势站在椅凳上，俯视身形散漫地将大半个身子倚在椅背上的安曼。雪青看显露地一脸无害的此世之恶，伸手搭在她的发顶，像是抚摸猫咪一样以指为梳，分梳她的头发。

　　　　“告诉我，外面发生了什么？”

　　　　这大概是人类之间表达友好的互动，安曼歪头，不论是最初的反英雄还是自我献祭的羽斯缇萨，她脱离人类很久了。被雪青顺毛顺得通体舒畅的安曼就差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间桐家的御主到医院来想要偷袭你，那个孩子因为虫群被吓傻了，所以我不得不出手帮他一把。”安曼的意识在观察到齐木楠雄被虫子吓得缩在雪青怀里就是一乐，而她的威严不容挑衅，于是她同样把连人带英灵用黑泥给埋了。

　　　　就是那些小虫子讨厌死了，到处乱飞，让她扑了好久。

　　　　间桐家？过了一会儿，雪青才在记忆里挖出间桐家的原身，玛奇里佐尔根后来发展出来的魔术家族。曾经和爱因兹贝伦家合作建立圣杯系统，但众所周知由于维奥莱特的插手，此时作罢。

　　　　听说他仰慕冬之圣女很久了，甚至因此追求其他魔术师眼中更加偏执的邪魔外道就为了延续生命来追上羽斯缇萨的脚步。后来他主动出走至日本建立了间桐家族。

　　　　安曼挥手那个蠢到来医院偷袭的魔术师就出现了。因为他本身就足够凄惨了，安曼都没有兴致再去摧残他的意志，反正用不了多久他就要在绝望和苦痛中死去。

　　　　间桐雁夜被刻印虫侵蚀而格外骇人的脸猝不及防就出现在了雪青的面前，细看之下还有细小的东西在他的皮肤下蠕动。

　　　　“所谓的虫魔术么？”雪青捂嘴分析此类魔术，脑中略一思考，继而走下去蹲身查看雁夜的状况，“比想象中的要难解，寄生类的魔物最恶心了。”

　　　　“但是，活到现在你真的很有勇气。”雪青一眼就看出来间桐雁夜苦苦忍受刻印虫啃食血肉绝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魔道。

　　　　“因为绝大多数的现代魔术师骨头都没有你硬，学习魔术是为了追求更高一层的权力名望和财富。你是想要保护什么吧？”白发的少女姣好的面容因蜷缩在地上衰老虚弱的白发男人显露出怜悯的神色。

　　　　她口中发出嘘嘘的安抚声，像是安慰摔倒在地上的孩子。

　　　　首先放下对雪青敌意的saber轻易拔下黑枪，走到雪青身边，行动间盔甲碰撞发出铿锵的声音。看见堕入魔道的魔术师，saber首先不齿，但是听了雪青的话之后，她再看间桐雁夜挣扎的眼神好像明白了什么。

　　　　“真是不可思议，明明你整个人都被我染上了此世之恶的诅咒，为什么你对这个世界还是抱有怜悯。”安曼疑惑地看着在安慰濒死之人的雪青，伸出手想要抓住她。起初那样恨不得世界灭亡的恨意并不是弄虚作假。

　　　　——雪青恨着这个害死羽斯缇萨的世界。

　　　　“因为那个羽斯缇萨不是你的”

　　　　“你在引诱她？！”正直的骑士王见安曼用低沉的声音暗暗叙说着，婉转的声音里掺杂着甜腻的味道，带着一丝勾魂夺魄、因为一次意外事故对爱情魔术格外敏感的骑士王一剑砸在她面前。在她看来，引诱未成年的孩子简直不可饶恕。

　　　　“不是那回事儿，一开始知道的时候，我确实是很生气。”因为最开始被制造，原谅她用制造这个词，作为人造人的羽斯缇萨一开始被制造出来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的自我意识，只为了家族而活。被当做达到根源的祭品也不会伤心，因为在她眼中这只是她为了家族服务而必须要做的任务。

　　　　没有被背叛的心痛，没有被抛弃的失落。羽斯缇萨安然自若地接受了自己走向死亡的命运。

　　　　像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不反抗的话反而不会受更多的折磨，死亡的那一刻，她是解脱了的。

　　　　在黑泥刻意的倾灌之下，感受到此世界羽斯缇萨想法的雪青几乎要崩溃，不可遏制地产生巨大恨意，也不阻止黑泥把自己染黑。

　　　　“不过后来，我就恢复冷静了，想着至少要先把你封印不会再随便污染其他人。”雪青说着扬起左手腕，黑色的魔咒还在它的位置上。

　　　　“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这样的想法是大忌。”

　　　　安曼看雪青嫣然一笑，万分自然地说出，“世界没有对错，它是由不同民族国别文化思想凝聚的复合体，有人在其间生，自然有人死。”

　　　　“那么，你连挣扎都不愿意了吗？”安曼捻起一缕雪青的头发，她怎么会没有发现呢，那些在雪青身上碍眼的污秽都消失了。

　　　　雪青摇头。

　　　　“小耀给我开始启蒙的是老庄哲学，想要化解我前世的戾气。”当然也是想养出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最好万事不管。雪青平静地说。

　　　　嗯，藏在血肉里的刻印虫太分散了不好找这么一想大空焰真方便，烧虫子烧黑泥都能用，一下子烧一片，就是可惜她用不了，残念。

　　　　构念解析，一只只小虫子分解破碎。

　　　　“莱希用世间所有的知识教导我，让我自己选择如何运用。”怜悯世界万物？雪青觉得她没有，在学习了许多知识后，她想优化世界，想让她世界的人都能自己选择。她想她要感谢黑泥让她再次深刻地确认了自己想法。

　　　　难怪小耀说纵然是大奸大恶之徒在大恨大爱下很难没有顿悟。

　　　　雪青认真地看着安曼模拟出来的黑润的眼睛：“你要到我的世界吗？我给你一个选择——”

　　　　在雪青开口前，安曼把所有的外人都推出了出去，窗外呼啸的风雪像是她不甚平静的心境。安曼听见雪青的话，一下子把她抱了个满怀。

　　　　“这是喜悦的感觉吗？”虚假的心意外的涨涨的，像是有什么要溢出来了，不是黑泥，是原属于人的珍贵情绪。

　　　　“你不是一直想要把我净化掉的吗，怎么又愿意带上我了？”

　　　　安曼头靠在雪青的肩膀上，深吸一口气，人类真正的气息，人类真实的温度，在它虚化成“恶神”的残念的时候，它就憧憬向往着山下人类村庄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