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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晚照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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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如今说这些已无甚益处。”凤遥夕打断她,“玉箫,你立时把她偷偷带出去扔在殿外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姚妃不愧是靖国的公主。呵,也多亏了她的好药到时必然人人以为颖儿是被我传染了瘟疫死的。届时,你再命王御医说我这回得的疫症非比以往厉害非常,便是以往得过的人理得近了也不保险,看来是必死无疑了,再四处散播谣言说近了凤临宫三丈的人也有性命之忧。”
  玉箫闻言扑哧一笑:“如此一来,姚妃担心自己都来不及。”前些日子唯恐公主不死没少在外头转悠,只怕与颖儿也有过接触,“再听说公主必死,也定安了心,只是……”担忧万分地望向脸色苍白病势不轻的主子,“公主这边岂能无人照看?”
  “我一开始不让人进来固然是不想连累他人性命,却也忧心姚妃趁机派人加害,只留下了颖儿没想到还是……算了,这病不过是看熬不熬地过去罢了。”
  “公主,玉箫愿留下来伺候公主。”玉箫急忙跪下言辞恳切。
  凤遥夕却是摇了摇头:“不必了。”瞧她一脸悲戚,微微一笑,“你放心,我一定撑下去,决不让亲着痛仇者快。”
  “公主……”
  “去吧。”
  “是。”虽则千万个不放心,玉箫仍是领命背了颖儿的尸体便要出去。
  “等等。”凤遥夕忽又唤住她,“别忘了办完事后用药汤沐浴,把今日穿的衣服全烧了。”
  “是。”公主病成这般又有强敌虎视眈眈竟还顾着自己,玉箫有些哽咽,深吸口气,咬牙去了。
  凤遥夕勉强支撑了许久,却已是力尽,少顷,便迷迷糊糊又晕睡了过去。
  睡梦间依稀似见慈母慈爱的笑容,下一刻却化作痛苦万分的表情,母后,母后,她想喊,却呼之不出,蓦地眼前浮现出了姚妃张狂无忌笑容。
  靖姚你害我母后断肠而亡,我定要你比她死得更痛苦千万倍!
  母后,母后……
  您放心,我一定撑下去,我绝不会死的,您放心……
  谁在慈爱的替自己擦拭汗渍……母后?!
  猛然醒转来,却见一老妇满是温和道:“公主醒了?恭喜公主看来是熬过了这一关,定会大好了。”
  “你,你是……青姥姥?”这青姥姥的儿子媳妇皆为国而亡接在宫中善养,凤遥夕倒也时常探视,“你怎会来的?”不信,疑虑,她看来又睡了几日,玉箫不可能不按她说的去做,又为何青氏还会在此?
  青姥姥牵唇想笑笑,却猛地咳起来,好久才停下道:“公主不必疑心,老奴不过是一把老骨头活的太久了,与其混日子倒不如照顾公主。”
  “青姥姥,你……你看着不大好。”凤遥夕皱紧了眉头,她显是被自己传染上了瘟疫。
  “呵呵,老奴的儿子媳妇全死了,若不是为了唯一的孙女早就不想活了。”青姥姥抹了抹泪道:“这些年多得公主照看,说句不恭敬的话,心中便将公主当做了那个不得见的孙女了,常想做些什么却是老废物一个,难得这次有机会,咳咳……”
  “姥姥。”见她如此凤遥夕很是难过,“您休息下吧?”
  “没事,没事的……”
  五日后,凤遥夕大病得愈,恨得某些人不知摔了多少古玩珍宝,她却是不动如山,仍以将养身体的由头在凤临宫内避不见客,实则……
  “公主,快把药放下吧,咳咳……老奴受不起。”
  “没事的。”见她一脸惶恐,凤遥夕安慰道:“你把这药喝了,很快便好了。”
  “没用的。”轻轻推开药碗,青姥姥摇了摇头,“老奴怕是大限将至了。”
  “姥姥,你……”
  “看到公主无恙,老奴就安心了。”颤颤的手轻轻地一点点地握住如玉柔夷,眼逐渐涣散,“你没事我就安心了……”
  “姥姥?”
  “若宁,你安然回来,咳咳,祖母……我我就放心……”
  “若宁,若宁……”
  凤遥夕不曾答她,她知道青若宁是青姥姥唯一的孙女,他们一家都是凤王室所训练的暗探细作。凤王室把善养着这些人的家眷,是恩待,也是控制他们的法子。
  青姥姥曾等了又等却只等回了儿子的死讯,媳妇的噩耗,当暗探一旦被发觉连个尸首也不能得……如今她的孙女仍在祁国,青若宁是精心培育的‘死间’,虽然如今尚在,却几乎是不可能活着回来的。
  “若宁……若……”
  瞧着青姥姥缓缓阖上眼再不睁开,凤遥夕出声唤道:“玉箫。”
  “公主?”玉箫躬身却只在殿外停下候命。
  “去殿外空地上架起木柴。”凤遥夕顿了顿,瞧着永远不会再醒来,也无法在等待亲人的老人,“瘟疫死的断不能留。”
  “是。”低应一声,玉箫奉命而去。
  凤遥夕缓缓抚上老人嶙峋的手,轻轻道:“你放心,我定把你孙女带回来见你。”
  青若宁。
  祁国……

  誓约

  鸟鸣虫嘀,荒郊野林,方经过一场死斗,横躺着十几个汉子,只需懂行的看一眼,便知俱是高手,可此刻已无半点气息。
  不过几里开外,一女子气喘吁吁,却小心抱着手上用布包着的什么东西,那姿势待天下最珍贵的珍宝也不过如此。
  那女子一身绛紫的粗布衣衫已然裂了好几个口子,下头状如喇叭的宽口长裤隐隐带着血迹,头上那唯一可称作配饰的布条已然有些裂痕,几缕不受束缚的乌黑秀发散落下来,显得几分狼狈。
  一手紧握着生了锈的匕首,另一手却不敢多用一丝力的抱紧怀中的……稚儿,望向婴儿粉嫩的小脸,黑碌碌的眸一闪一闪,如琉璃般透彻,却又闪耀着灵光,似乎能感知大人的哀伤。
  女子面带几分悲色,咧开嘴却是笑了:“真不愧是她的孩子,这么折腾一点都不哭,也知是……”顿了顿,将‘存亡之际’四字咽了下去。
  环顾四野,这天地之大,却该往何处,又有何人可信?!
  “妄称‘妙手玲珑’真是半点用也无,你说是不是……遥夕?”叫着已不在人世再也不可能出现在自己面前,再也无法与自己论剑说诗,再也无法……应答自己哪怕一句的好友,何依不由悲从中来。
  玉箫临死含泪泣血,只道出‘小心……背叛……’等字,以何依聪慧自然猜到定是遥夕安排好的人出了问题,那遥夕以前那些下属一时间竟是无人……敢信了。
  可恶!
  何依暗恨自己只懂江湖风云,只知世间波澜,却不懂这朝廷斗争,不懂‘国’与‘国’之间风云变化……
  四野茫茫,天下之大,却竟在那人掌握。
  只是……
  他害死遥夕,这孩子若交给他,又岂知是怎一个下场?!
  遥夕千辛万苦布局将这孩子送出,让这孩子离开那波诡云秘的皇宫,或许是遥夕最后的愿望,自己岂能负她所望?
  握着匕首的手以手背轻抚了下小脸,何依低下头吸了吸孩子身上散着的淡淡奶香,“你放心好了,你娘不在,我便是你娘了。”抱着襁褓的手紧了紧,“只要我活着,绝叫你有半点差池!”
  说来也怪那小小婴儿竟似听懂了般,裂开小嘴,却是笑了。
  何依见那小人儿笑的温暖,不由一时丢开了万千烦恼,沉思一番,终决心先往前边小镇,寻一客栈暂住稍作整顿。
  这当口那小人儿却不老实起来,用一种委屈的声音,依依呀呀地说着没人明白的婴儿话语,方才还阳光灿烂的小脸,这会儿却皱成一团,那黑碌碌的眸湿润了起来,眼瞅着便要往下滴泪水来。何依抱着哄了又哄,那双小手却伸向了某个松软高耸的地方,令素来爽利不拘一格的妙手玲珑霎时脸颊绯红。
  咳咳,她虽说要当他娘,可……可她没有‘食物’能喂他呀!!
  “乖,乖宝宝听话哈,忍一会会到前面……”何依说到此,顿了顿一把握住两只小手,却是笑如春风,声也柔和下来,“娘……替你寻吃食,可好?”
  这么说着,自己也不由笑起来,转念想到已然不在人世的好友,又禁不住从那笑中流出一种刻骨的哀伤……
  晚霞如血般染红了天空,夕阳下,一个怀抱婴儿的女子的背影一点点拉长,只留下一句极轻却郑而重之的话,散在空中无人应答。
  “遥夕,你放心……”
  ********************
  单身女子怀抱婴儿难免引来侧目,阖上客房木门,何依不觉懊恼地瞧瞧怀中的小东西,前面羊奶喝足了,此刻正心满意足地甜甜睡着。
  “你倒睡的安稳。”
  何依瞪他,旋即又蹙起月牙般的眉,看来她得换身行头,只是……该往何处为好呢?
  眼下风声正紧,何依虽不曾涉足朝堂宫廷间的勾心斗角,却也知此刻寻凤遥夕的旧部绝非良策,忽而灵光闪过,靖池毓乃靖国王子这里头的道理自然该比自己明白,不如,去找他……眸光才一亮,又黯淡了下去。
  不可,他虽是遥夕的知交,可本在这漩涡之中,遥夕虽然不提,但那混蛋对她起疑多少也有靖池毓的缘由,何况玉箫她言未尽而亡,那‘背叛’二字也不知……所指何人。
  低头瞧了瞧睡了得一脸酣甜的婴儿,他是遥夕最后血脉,岂可有丝毫闪失?如今之计,只好避开耳目,先寻个荒僻处躲上一躲。
  将襁褓放到软榻上,何依解着外衣袋,欲就此入寝,却忽而动作一顿,侧耳倾听上头……似有异动?
  眸中异芒掠过,何依衣袂一转,灭了烛火,旋身将稚儿抱在怀中牢牢护住,小心翼翼地挪动窗前,果然,屋顶上有人低语。
  “似乎睡了……”
  “再等等,小心……”
  “大哥,这次立了大功,回去……嘿嘿该得大赏了吧?”
  “可不是,青……姑娘肚里有着龙种,如今皇后又不在了……封娘娘贵人……”
  青姑娘?
  何依一念转过,霎时恨意滔天,是青若宁!
  好个青若宁背主忘恩,竟连幼儿也不放过!
  好个祁恒煦蓝田种玉,负尽白首之约,生死之情!
  我何依,我何依,只要有命在绝不放过你们这对狗男女!
  一个翻手匕首已在手中,何依微微左足挪了挪,便要一跃而上,取了这两人性命,为遥夕讨点利息,却又顿住,低头,怀中的孩子不知世情险恶仍安静睡着,粉嘟嘟的小脸,说不出的可爱。
  心蓦然柔软,何依紧握匕首的手松了松,往日她可快意恩仇,可此刻如何还能冒险轻率?!
  她可置生死于度外,却不能叫这孩子受半点伤害。
  想着,何依下定决断,只在抵在窗边一动不动,约莫一刻,上头的人似放了心般,只听一人道:“我下去谈谈,你且留神。”
  月华透过木窗洒入银辉,手下的匕首泛着妖冶光芒,怀中孩子仍然熟睡着,何依聆听上头动静注意着一丝一毫的变化,但觉时机成熟,猛然扔下个圆球状物,白色小球甫落地立时冒起屡屡青烟,何依不作稍顿一个纵身,从窗口一跃而上,不待屋顶上头的人反应一个横手将那人命毙于匕首之下,血溅当场,于此同时屋内传来一声惨叫。
  何依冷冽一笑,低头却见那婴儿不知何时竟已睁开了眼,粉嫩的小脸上已然占了几滴血渍,那双黑眸如琉璃一般净澈,纯真地望着自己。
  心下一痛,抱紧孩子,轻哄着,便在此时突然左肩一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几个字掠过脑海……
  何依暗道不好,右脚点地,便甩出暗器,边退开了去,回头果见一黑衣人额头上插着自己的飞镖已然亡命当场,可是……
  在他身后同样装束的,却另有三四人,而她自己……何依点穴止了左肩不断涌出的滚热的血,始终安静的婴儿此时忽而‘哇哇’大哭起来……
  何依悲伤一笑,瞧了瞧怀中婴儿,他是知道她入了险境命恐难存,在为她担心么?真是好孩子,可惜,自己怕是保他不住了。
  眼神漠然凌厉,何依握紧匕首,为了这个孩子,便是鱼死网破也要拼上一拼,运气于手,便与那几个黑衣人交上了手。
  殊死搏斗,何依不知中了几刀,眼见只剩下一人,却是再也支不住,跌在了地上。
  那黑衣人早杀红了眼,同伴纷纷倒下自是恨得不行,见何依倒地,狞笑着,举刀向前,便在何依以为无望,将怀中婴儿按紧时,那黑衣人却猛然一抖,软了下去。
  他背后,一个身影闪出,望向她忽而凝住了眼神,直直注视着她和她怀中的孩子,借着月光,何依看清了那个人的脸……有几分熟悉?
  何依眯眼想了起来,这人她曾远远见过一次……祁恒逍。
  “原来是你!”何依冷声满是恨意。
  祁恒逍却是抖了抖唇,似乎不知说什么才好,回过头,却对蹲下身来从那些黑衣人身上搜了搜,找不见任何信物,恨道:“好个狐狸果然小心!”
  何依冷冷道:“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月华下,祁恒逍不曾转过身来,那背影却给何依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孤寂,却又似无限悲凉。
  他说:“你听着,本王不曾玩什么花样,我知道你是她的好友,你手中的孩子非同小可,这些人背后主子厉害非常,并非你能应付的!”
  何依闻言冷笑一声道:“背后主子?不是你也定然是你的好哥哥了!”
  似乎喘匀了气,祁恒逍此时方回过身来,走至何依跟前俯下身,望向她怀中的孩子,何依满是敌意警惕地盯着他,可……那双琥珀的眸光却叫何依一怔,那色彩太温柔似乎凝聚了无限深情于其中,又似乎用尽了一生一世的悲凉伤痛……
  祁恒逍轻轻抚了抚孩子的脸,为他神情所惑,何依竟是到此时才回过神来打开他的手:“你们姓祁的,害的她还不够!?”
  祁恒逍一顿,低声道:“我会……我会用生命保护这个孩子,她不愿意他在宫廷长大,我便许他一世无忧。”
  何依似乎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般,“哈哈”笑了出声,“真不明白,你们皇室中人是不是做戏做惯了,此时何必再假仁假义?”
  祁恒逍闻言道:“本王平日也懒得作假,何况……”打量几眼,“你如今这样,本王又何须骗你?”
  何依一口气险些上不来,猛然用匕首抵住他的胸膛:“我便是现刻就死了,也决不许你动这孩子一分。”
  “她有你这么个朋友,九泉下……终可堪慰。”被人用冷冰冰带着血的匕首抵住,祁恒逍却是笑了,“你要如何才能相信本王?”
  “不如……”何依一笑,手下却骤然发力,锋利的匕刃刺进胸膛,“挖你的心出来看看,便知是黑是红!”
  祁恒逍却是笑了:“那你便看个仔细!”边说,边握住了她的手将匕首更往里推了推。
  “你……你……”何依目瞪口呆。
  祁恒逍却仍是满不在乎的样子,还问她:“如何?呵,能看的见心了么?”
  “你……疯了?”何依只觉他的血不断流淌下来,烫到了她的手。
  “疯了?”祁恒逍目光一窒,喃喃道:“或许我真是疯了,竟会因为那些不能出口的感情,竟不将知道的那些告诉她,竟明知真情不早去皇兄面前替她辩白,害她……”
  感情?
  何依一时困惑,瞧他样子似乎如天塌地陷一般,那感情莫不是他对遥夕……何况此情此景他何须挨这一下,有何图谋直接杀了自己抱走孩子便好,莫非,果真不是作假?
  只是……
  不待何依细想,忽而一黑衣人竟爬了起来,原来前头并未命绝,二话不说便猛然朝何依怀中的孩子挥刀而下!
  祁恒逍想不想,空手便挡下刀刃,鲜血立时染红了冰冷的兵器,他一个反手便重重打了出去。黑衣人后仰着摔了出去,倒在地上,头一斜这会儿真是没气了。
  何依见此情景,终于去了疑心,只叹了口气,道:“你果真……”
  祁恒逍半点不顾自己的伤势,却是将何依抱起,何依一呆,而后挣动道:“你这是做什么?!”
  “带你去安全的地方疗伤。”
  “用不着!”何依怒道。
  “听着!”祁恒逍高声,却令何依停下了挣扎,“这不是你往日经(书)历(网)的江湖恩怨,要护着这孩子也绝非凭你一己之力便能办到的!”
  “我……”
  “不要说你可以!”祁恒逍瞧何依一脸不服,声却是软了:“你不惜性命,也不想想她九泉之下能否瞑目?也不想想你若是护不了,怀中的孩子便要陪你地府幽冥么?”
  何依无语以对,任他抱着缓缓而行,良久,终于开口:“你真会护这孩子……一世么?!”
  祁恒逍淡淡一笑,却叫何依失神,那抹笑实在太忧伤太绝望,仿佛一个人被抽走了所有的灵魂,空荡的没有半点生气,“我会用我的性命来护他的,你若仍有疑虑我可以立誓。”
  何依不答,他只当是默应,停下步子,一手仍托着何依,一手举起明誓。
  何依怔怔听他道:“我祁恒逍在此立誓,从今往后,必以命护这孩子无恙,叫他一生无忧,一世无愁,所行万事皆以此为先,若为此誓……”顿了顿,扬起唇角道:“天地虽大无我容身之处,粉身碎骨爆心而亡,死后魂无所归,永堕地狱不得超生!!”
  这誓言太过毒辣,何依霎时恍惚间竟觉得他竟是希望此刻便应誓的,她朦胧的觉得这个人正承受着不下于自己的悲伤,这悲伤令他如此之痛,却又无从发泄,所以当自己的匕首刺进他的胸膛时,他竟会含笑,因为只有肉体上的痛,才会使他有那么半点痛快……
  “记住你的誓言。”何依轻声道:“此生休忘。”
  夜幕下,他抱着她走了很长一段路,后来何依常常会想,也许就是在那一刻,那种痛到极致叫人无法不信的深情打动了她,以及那种绝望孤寂震撼了她……
  其实,或许在那一刻,他们才是最贴近的,他与她,如此相似的痛与悲,如果时间在那时停下……可惜,没有如果,从来没有。

【下部】

  风起

  “如今天下已定,公主何必还整日如此操劳。”青色纱衣素裹,少女白皙的颈项细条优美,清晰可见的小巧锁骨上,坠着一条闪烁生辉的水晶链子。
  “天下甫定,百废待新,何况外邦蛮族也不可小觑。”
  说话的女子一身银丝绣袍,随意挽了个流云簪,青丝斜斜地披洒在肩上,簪上未插一钗,合该清新出尘却偏偏威势自成。她抬头看了眼一旁端茶的少女,凤眸掠过不知名的华芒,似笑非笑道:“若宁,本宫乃祁之后,这‘公主’不可再用。”
  青若宁闻言手上动作一顿,低头却恭谨道:“是。”
  “若宁,你并非侍女以后不必做这些。”顿了顿,凤遥夕觑了她一眼,笑道:“前些日子汪怀少将向本宫问及你,似对你有意。”
  汪怀乃是凤国世代武将出身,年纪虽轻却屡立战功,更兼之仪表英朗,已是不少闺秀心中人。
  青若宁听了却是‘砰’一声跪倒在地,抬起粉面双眸含泪,泫然欲泣的模样若是男子,只怕瞧一眼便软了心肠,“公主,不……皇后娘娘,若宁自知愚笨常有错处,只是恳求娘娘不要赶若宁走。”
  眉微蹙,凤遥夕淡淡道:“本宫不过受人之托问你一声罢了,何谈‘赶’字?”
  青若宁却仍不愿起身,泪一滴滴坠落,便是哭泣依旧动人非凡,“若宁知晓,娘娘昔日救若宁回国,又多次解我困危,若宁也曾立誓……必永世效忠,不离不弃,永不背叛。”
  闻言凤遥夕不由心下一软,自个儿救她护她不过为了偿还青姥姥之情,可战乱间她却多次以命效忠。昔日领两千军独守空城的日子里,她不分昼夜的陪伴,誓死如归以命诱敌的情景历历眼前,她曾对天盟下的誓言也在耳畔回响。
  必永世效忠,不离不弃,永不背叛,否则天地不容必遭诛杀!
  也罢……
  “若宁,你不喜欢汪怀也罢,满朝文武青年才俊你尽可慢慢选来,若不愿涉官场寻个‘江湖之远’也无不可,只要你自个儿满意便好,本宫总替你备着嫁妆。”轻声如叹,“若宁,你素来蕙质兰心极是聪颖的,只是心思过重,划地自限,作茧自缚,未免可惜。”
  “多谢娘娘提点。”青若宁深深一伏,额头几乎碰到那坚硬的地上,以最卑微的姿态掩去所有的不甘,“娘娘大恩,永世不忘。”
  ……
  ……
  ……
  梦中那深深的怨意令锦榻上的人反转难安,两道柳叶眉深深蹙起……说什么庙堂之高,道什么江湖之远,不一样是为人奴为人驱使,生死祸福皆不在自己手中!
  她青氏一族做了凤国几代奴仆还不够,如今风云已变,天下一统,凤国已逝,凭何自个儿的子子孙孙仍要为人奴才?!
  简直可笑!
  她偏不信自己生来便该低贱,偏不服那人如斯受上天眷顾……不公平,老天实在太过不公,太不公了……
  “娘娘,娘娘……”
  娘娘?
  是啊,皇后娘娘高高在上,她已甘心屈于人下以她为尊,为何还不容她,所以怨不得自己,怨不得……
  “娘娘?娘娘?”
  提高的声令青若宁猛然惊醒过来,满头冷汗令披散的青丝紧紧黏着,大口喘着气,湖蓝绣着金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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