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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晚照残-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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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恒逍却笑道:“那西戎公主盗了我大祁布兵图,难不成还妄想做本王的王妃不成?”
  见她疑惑望向自己,祁恒逍道:“方才你那好友传言‘布兵图’已回赫连齐雅之手,这女人为人做炮灰还真是称职至极。”
  林素月冷笑一声:“赫漠果然好心机,怕是他暗中已将图送出围场了。”
  “只怕他手下人脚程不够快,早些到北狄才好。”祁恒逍一笑。
  “可是……”纵然道出布兵图一事,赫连齐雅做不了王妃之位,可替嫁欺君之罪乃是事实,林素月依旧难以安心。虽说他言之有理,以祁恒煦的性子知晓了凤遥夕还在人世,即便是不急着除去,也该将她囚禁牢牢握在手中才是,还有泰儿……那人如今无嗣,若知是他亲子岂有不立时夺回身边之理?
  若他知晓了真相,那么恒逍身为王弟明,知她是凤遥夕却有意隐瞒,还藏匿身份泰儿那么些年,他大可理直气壮,帝王之命,何人敢逆旨而为?如今想来,他那般狠厉地威胁自己,岂不落了下乘,倒似少了底气,心有胆怯一般?只有当一人自觉无能达成一事时,才施手段威胁他人。
  所以,该是如自己先前所思那般,他对‘林素月’起了莫名的兴趣,恒逍却早在众人面前明言要娶自己为妻,兄夺弟妻有悖常理,因此,他才会用欺君之罪威胁于她,要她自己离开恒逍?
  见她百般思量,祁恒逍不觉上前,低下头,噙住那一直抿成直线的唇,含在口中,辗转反侧,良久才松开。
  “恒逍?”
  “素月,你应我一事?”
  “嗯?”
  见他郑重模样,林素月不觉警醒,却听他道:“你需应我,不论何时皆要信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你……”林素月心下一急,却徒然被他握住了双手,十指交握,那琥珀色眸似要望到她眸底最深处。
  “素月,我一定会回来,因为……有你在等我。”祁恒逍手紧了紧,“所以,不论何时,你只需按你本心行事即可,无须为我忧心。”
  “你究竟想做什么?”林素月蹙紧双眉,“抑或瞒了我什么?”
  祁恒逍摇了摇头道:“我要一生一世护你安全,绝不会自陷险地,你可愿信我?”
  见那琥珀色的眸满是真挚,那一瞬,林素月竟说不出个‘不’字,终是喟叹一身道:“祁恒逍,你最好不会食言?”
  “否则,娘子要将我挫骨扬灰么?”见她应了,祁恒逍心头一松,竟调笑起来。
  “挫骨扬灰?”林素月却是恶狠狠冷笑道:“我没那闲工夫,若你食言我便带着泰儿远走高飞,逍遥自在过日子去,将你这人从头到脚忘得一干二净连根头发丝也不剩!”
  “呵,原来娘子平时连本王的头发丝也牢记在心?”痞痞的笑。
  “……”论其他自己觉不会输,论厚颜无耻自己定不会赢,明白这一点林素月缄口不言。
  只是,交握的手,却是不觉越握越紧。
  ********
  是夜,逍亲王连夜觐见天耀帝,无人知二人说些什么,第二日,西戎使节所住的殿阁被军士团团围住,曾风光万分的西戎公主赫连齐雅顷刻间成了阶下囚。
  围场另一端,从日出等到晌午,林素月也不曾等回那个言之灼灼,发誓一定平安归来之人,却等来了探听消息的内侍,急的满头大汗,跪在地上道:“禀侧妃,大事不好了,不知怎地,传闻亲王爷疏忽职守,有负圣命,被陛下拘了,说待回京再作严处,这……这可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某弦勤奋的连自己都感动了……!!

  用心

  疏忽职守,那布兵图分明是假的,且是那九五至尊亲自授意作假的,既如此,这疏忽职守是欲加之罪,还是别有用意?!
  “傅宁,你家王爷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闻言统领傅宁望了眼面前女子,从奉命迎亲见到这女子的第一面起,她便是淡淡的,似乎那嫁衣花轿皆与她无关,入府后,更是漠然的仿佛超脱周遭一切,唯有王妃死后曾见其哀容。
  只是围场总总更见其镇定淡然,且他眼见亲王一片真心用情至深,她却似乎始终安之若素,不由为自家王爷不值,此刻见她眼中明晃晃的焦急,傅宁终是吁了口气,却道:“属下不知,王爷只吩咐属下一切全听侧妃之命。”
  “如此说来,他果真早就料到会是如此结局!”
  林素月咬牙切齿之余,心下不由微安。祁恒逍过去虽是颇多鲁莽,但如今已然沉稳许多,何况安危大事他自不会等闲视之,想来是有了打算,只是……竟不透露半点与自己知晓,实在,实在可恶至极!
  “属下浅薄,不知王爷所思。”傅宁躬身道:“但王爷万事必然皆是为了侧妃与世子无疑。”
  她又如何不知?
  林素月轻声一叹,问道:“傅宁,王爷被拘于何处,可容探视?”
  傅宁正待答言,恰在此时一童言响起,“父王他……真的被关起来了么?”
  林素月浑身一僵,转过头,却见泰儿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见她不答,贝齿咬了咬小小的红唇,声略响了一分,“是不是真的?”
  “泰儿。”林素月不答,却是向那个小小的倔强的孩子伸出手,“到这边来。”
  泰儿却是不动,执意瞪着眼,似乎要她立时便给个答案出来。林素月见状,微微一叹,起身却是上前一步蹲下将他抱了起来。
  “放开……我。”泰儿使劲挣了挣,无奈他一个五岁小童能有多大力气,终究是挣扎不开,却听她在耳边道:“你父王他只是暂时离开……”
  “骗人!”不等林素月说完,泰儿狠狠打断,那双圆溜溜的黑眸已然蒙了层雾气,小嘴却憋着强忍着泪水的样子很是可怜。
  “我不曾骗你。”他尚在襁褓亲生爹娘便已决裂,又遭奸人追杀死里逃生,幸得恒逍何依视为己出,可何依又离世而去,如今恒逍可谓他心中真正的唯一亲人,莫怪泰儿这般焦急挂心。林素月这么想着,不由心痛得无以复加,抱着泰儿的手也紧了紧,却只坚定道:“你父王他很快便会回来,很快。”
  “真的?”小小声,泰儿双眸瞬时恢复了以往的灵动神采,似乎徒然间便瞧见了极大希望,只是却极是小心翼翼的唯恐那希望不过是泡影幻像。
  那惶恐的,胆怯的样子何时出现在泰儿身上,林素月见状,狠狠点头道:“你父王亲口说的,他去去就回。”
  听闻是父王说的,泰儿终于安心了大半,却仍是伸出一个小指道:“勾勾,不许赖。”
  林素月含笑伸手勾住了白嫩的小指,温暖的触感从手指相连处传来,泰儿终于扬起了笑颜。
  见状林素月在心中默下决心,待祁恒逍回来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瞧他以后还敢不敢叫他母子担忧惊吓若此!
  只是,在那之前,她先要将他寻回。
  ********
  “遥夕!”靖池毓见到前头倩影止不住的微笑,“你唤我前来可是有事?”
  那日重逢靖池毓虽给了遥夕传讯之法,可林素月谨慎,这些日子相见次数却是有限的紧。
  “池毓。”林素月本是伫立树下独自沉思,闻声,转回首见到好友快步而来,微微舒展了蹙紧的眉,待他走到跟前,立时急切问道:“那布兵图一事后来怎样,你可知晓?”
  靖池毓闻言脸色便不由沉了沉,她急急地叫了自己来,却是为了祁恒逍,虽是得她传讯时也猜到了一二,但此刻真听她问了出来,心中仍免不了一阵不'炫'舒'书'服'网'。
  “布兵图的事,我自是知晓了,前头还曾传信于你呢,怎的,你不曾收到?”靖池毓扯唇道。
  “我听恒逍说了多得你传信,才知布兵图已回赫连齐雅之手,只是……”林素月何其聪颖自然听出他这反问来得刻意,当此之时却无暇探究,启唇问道:“池毓,赫漠究竟是怎样一人?”
  “赫漠?”靖池毓挑眉道:“他虽为北狄王后养子,但王后自有亲子,自然多的是打压利用为那嫡子做垫脚石之用,身母身份低微又不得宠,他本人非嫡非长也颇为尴尬。若是甘于平庸将来混个闲散王爷倒也无妨,可惜却偏偏有着极大的野心。呵,说来我当日也是挑中了这一点才相助于他。”
  “野心……”野心听上去极富攻击力,与有野心的人结伴无异于与虎谋皮,但其实野心并不可怕,恰恰相反,有野心的人就有弱点,有弱点便能利用,可是……林素月蹙眉,道:“池毓,依你之见赫漠算不算得聪明人。”
  “自然算得。”靖池毓皱了皱眉,“那又如何”
  “一个有野心又聪明的人,怎会如此行事。”林素月摇了摇头。
  “你此言何意?”靖池毓难得不解。
  “权利欲望虽然使人疯狂,但如赫漠这般自幼便需处处小心、事事谨慎的人,是不该如他表面显得那般鲁莽意气用事的。”顿了顿,林素月续道:“如今大祁正需拉拢北狄,眼看着求娶祁若兰与大祁联姻的好事就在眼前。虽说北狄王后不可为外族之女,但大祁的大公主毕竟身份不凡,以赫漠之智若是想法使上头两个王兄‘不幸逝世’,再有大祁帮衬着,登王位便是掌握中事,这才是一个有野心的聪明人该做的。”
  闻言靖池毓一怔,却听林素月似叹息一般道:“北狄王年年纳贡对大祁可谓恭谨,显然并无异心。可赫漠却当此之时,甘冒大不韪,不惧滔天之祸与你同谋联合西戎兴风作浪却是何故?”
  见靖池毓欲开口,林素月伸出一指,示意他听自己言完,“若说起初与你共谋算得是相互利用,为了巩固他自个儿在北狄的地位,倒也说得过去,只是如今他在北狄也算小有根基,此番又得了那人青眼驸马之位已是囊中物,何必再去盗那布兵图?”见靖池毓深思,林素月续道,“何况他能布局利用赫连齐雅即制造事端拖延时日。”说到此不由有些咬牙切齿,“又能算计她做了替死鬼,且瞒着你,足可见心机深沉。只是,既有此谋略何必非舍驸马之位近在眼前的荣华富贵,却偏取那布兵图,执意兵戈喋血之途?”
  靖池毓良久不答,似是沉思,半晌却是道:“素月,这些又与你何干呢?”
  林素月一怔,却听他道:“我不曾想过,因不需去想,这中原天下如今是他祁家天下又与你我何干?”顿了顿,低了声道:“祁恒煦他……他如此待你,你当真心中再无半点恨意?你昔日为他费尽神思一片深情,他却恩将仇报,虽说鸟尽弓藏乃是常理,但你们是结发夫妻,又曾生死盟誓,他却这么对你,你……当真就不心寒忿怨么?!”
  微风柔柔地拂过额前秀发显出那洁白的额头,透着月华好似白玉一般,林素月极浅地一笑,道:“池毓,若我说那些我都忘了,那一定是骗人的。”
  靖池毓一愣,顿悔自己一时愤恨竟然失言,正待说什么却听她道:“只是,那些终究过去了。”
  “遥夕?”
  “人生极短,古往今来七十已稀满百者又能几人?日升日落便是一日,说到底任你帝王将相也不比布衣百姓多几日光阴可糟蹋。”
  林素月轻声一叹:“我当日云台一跃自以为斩断恩怨,实在是错了。”重生后,她不止一次懊悔自己处事不周连累了玉箫凤族众人,牵连了何依,害苦了泰儿,可在人前认错这却是第一回,“凤遥夕从来自是极高以为算无遗策,自以为以命来断孽缘乃是最好之法,其实也不过是意气用事。再好谋划,也难免有失算之时,以前的谋划能次次无失,皆因应变得以,可凤遥夕一死,谁还能为他们应变去?说到底,只有活着的人才能护得了自己想要周全之人,死去的人,是什么也做不成的。”
  “遥夕……”
  “何况我只想着自己为知己亲朋谋全,却不曾想人非草木,那些亲朋难道便能依我所思那般快快乐乐地活下去了?实在自负太过!池毓……”林素月望着,黑眸满是诚挚歉疚,“是我害了何依,也……害苦了你。”
  “没有。”靖池毓的声极是沙哑,手指颤了颤似乎想伸出手去,却终是不曾动,“那些都是我甘愿的,遥夕你……”
  “曾经的错误,我不会再犯。”林素月却扬唇一笑,“往事已去,追索无益,不若惜取眼前人。”
  惜取眼前人……
  靖池毓只觉心蓦然一痛,却是道:“偏偏要是他么,他是……那人的弟弟。”
  “是。”林素月道:“可他更是我的夫君,泰儿的爹爹。”
  “遥夕,我其实……”靖池毓握紧双拳,用尽了所有的勇气欲说出那想说却不曾说,忍了整整十数年的话。
  却被林素月徒然打断,“池毓,你叫错了。”
  “……什么?”
  “如今站在你眼前的不是凤遥夕,凤遥夕五年前便已不在人世了。”林素月展颜一笑,一字一顿道:“林素月,休要再叫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更了,人家更了 打滚要花花

  破局

  “司宇韩你除了心腹大患便以为可高枕无忧,是也不是?”
  青若宁一改往日雍容,满面怒色,秋狩已到曲终之时,今夜便要以晚宴相酬各国使节,她闻说北狄赫漠一行已然开始收拾行囊。当日那布兵图虽是对付了祁恒逍,却也牵连了赫连齐雅,大祁扣下了西戎公主,即便不交战也定生嫌隙,既如此拉拢北狄便更为重要,那么届时她的兰儿……
  想到此青若宁不由怒不可遏,她一时气怒妒忌竟被司宇韩利用,除了他的心腹大患,倒将自己与女儿至于险地,更不可恕的是她焦急欲寻司宇韩商议对策,谁料竟被他三番五次敷衍避而不见,若不是今日名宫女传信威胁,怕是再也见不到这天子的股肱之臣!
  司宇韩扫了圈,见四下寂静无人,却听青若宁道:“此处原是乐府编舞之所在,今夜晚宴都去练演去了,保管无人。”
  闻言掩了不耐,司宇韩道:“娘娘慎言。”见青若宁面色铁青,心下也不免顾及几分唯恐她当此之时闹出些什么来,遂安抚道:“如今大局已定娘娘聪明人岂会瞧不明白?但也无需过虑,大公主年岁尚小,待他回了北狄才慢慢谋划叫他定不能来迎娶公主便是了。”
  “你当本宫是傻子不成?”青若宁却是冷笑,道:“司宇韩明日北狄使节便会告辞而去,本宫限你今日之内叫那赫漠永不能再对我兰儿痴心妄想,否则本宫便去禀告陛下,那布兵图本是你盗来交与本宫的!”
  “如此娘娘又岂能脱罪?”司宇韩冷声。
  “呵呵,司宇韩你真是太小看本宫了,如今赫连齐雅被囚,陛下何等手段迟早供出是本宫这儿盗的。纵然本宫不认,失宠也是难免,届时兰儿远嫁,本宫无依无凭,后宫之中素来跟红顶白,再由相爷怕也急着灭口,本宫还有生路么?”
  司宇韩一惊,不曾想青若宁已然猜到自己的谋算,这些年她对自己几乎言听计从,倒叫他一时忘了面前这个也曾是凤国一手栽培的死士,总有些谋算。
  却不想青若宁忽而勾了勾朱唇,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道:“本宫也不为难相爷,其实如今正有个一箭双雕的好法子,只需相爷安排钞北狄王子派人杀西戎公主灭口’的好戏,便可一箭双雕。”
  “如此岂非一时交恶与北狄西戎?”司宇韩蹙眉,道:“不可!东夷南蛮这些年本就有所异动,此时岂能再与西戎北狄同时交恶?大祁国力虽强,若一举与思藩国为敌,却也是大险,届时战乱频起,民不聊生,万万不可!”
  “相爷如今倒像是个忠臣良相了!”青若宁冷哼:“即是如此,当年何必暗害了元后?!”
  “本相所为全是为了大祁社稷!”司宇韩往日懒得与青若宁多言,所以从未辩解,今日却是怒道:“当日凤国虽是自愿归属我大祁,但也因此不曾伤半点元气,那凤遥夕纵然厉害非常本相却并不惧她,想当日五国中厉害之人又岂是她一个,只是……”说到此,顿了顿,不知他此刻是想起了征战天下的过往,抑或那个风华绝世的元后,半晌才道:“只是那时陛下用情实在太深。”
  青若宁闻言一怔,却听他道:“我辅佐陛下与微时,早在陛下还是祁国无权无势还被叔王猜疑的王子时便跟随他左右。陛下从来英明果决,最难得断国事不带半点私情,更善于度人心,门阀氏族各方势力都稳操于手,可谓运筹帷幄。直到她出现……”司宇韩狠声道:“虽然大祁一统天下她功不可没,但这皇朝天下所需的元后。却绝不是她这般性子刚烈决绝至此的女子!”
  “她不许陛下纳妃,这叫各诸侯大臣如何能服,她身居后宫却屡次干政其实皇后之德?!最危险的是……”司宇韩闭了闭眸,“陛下他爱她至深,明知如此,却是一次次依从于她,长此下去,哪里还是那个理智从容的陛下?天子无私事,岂容感情用事?皇图霸业也素来是陛下宏远。我辅佐陛下,愿建千秋之功,岂能眼看着毁于一女子之手?”
  青若宁听罢,却是冷笑道:“你们男人说的这些大道理我是不懂,不过当初训练死士的师父曾说过‘君臣名分,主仆之别,所谓忠便是听命行事,主子行事自有主子用意。不论何种原因背主而为,便是不忠!’”顿了顿,讥讽的笑着觑了司宇韩一眼道:“当日那人曾告诉我‘帝王将相宁有种乎’要我无需自轻自贱,呵,她说的极是,既如此我又何必一生一世效忠她凤王室?”柔声如蛊,“相爷,您说的再多与本宫所为又有何不同,一样是背主行事,欺主而为。一次如此,两次,三次,又有何不同?”
  司宇韩一怔,而后怒道:“我万不会陷大祁与险地!”
  “大祁的险地,和您自己的险境,呵……”青若宁轻笑一声:“您还是择其一吧。”
  言罢见司宇韩不做声,青若宁越发有几分得意,自以为得计,自以为必然无失,什么贤相,什么为了大祁,当自身安危祸福就在眼前时,谁还能顾得了那么多呢?
  轻笑了几声,转身而去,司宇韩见她去了犹自狠狠难平,但也终离去。
  待他二人不见了身影,一旁石墙却忽而一动,后头缓缓步出个人来,褐眸深邃,一身金丝绣龙袍,却是天下至尊!
  方才听了半晌,此刻天耀帝面上却不见半点怒色,反倒平静的可怕,良久,良久,只是漠然而去。
  *********
  “禀侧妃,属下已按你吩咐命人故意透露与贵妃知晓,北狄使节即将返国,并叫人有意散布陛下欲联姻北狄之事。”傅宁禀道,迟疑片刻终是有些不解,“只是,属下不明仅是如此真能叫贵妃与相国反目么?”王爷不是早说了这二人勾结已久?
  “傅宁,你可知这世间最难懂的是人心,最易掌控的依旧是人心。”林素月淡淡笑道。
  “侧妃娘娘?”
  轻轻伸出一只手,白净的似隐隐可见里头流动的血脉,林素月似叹息般道:“十指连心尚有长短之别,何况他二人本非同路人又岂能同心同德?”
  “只是……”傅宁犹豫道:“他们毕竟一同做了那么些事,如今为了自保也难免在……”同流合污。
  “呵,或许青若宁是如此吧。”凤眸微微垂下,瞧不清神色,林素月开口的声却带着一种疲倦般地冷淡,“只是司宇韩却未必。”她勾起了抹奇异的弧度,似笑非笑,“青若宁这样的人是不会明白的,因为她实在太简单了,所以永远不会明白,复杂如司宇韩这般的人若是认定了一事,那执念究竟会有多深。即使,那所谓的执念不过在自欺欺人也是一般。”
  听面前女子清悦的声轻悠悠道出这一句时,傅宁的心不知怎的也随之跳了跳,暗下奇怪侧妃娘娘不过是闺阁女子,怎的有如此气魄心机?这且不论,只听她提及贵妃相国皆直呼其名,无一丝半点的尊重之意,倒与王爷像极。
  “他当日为了他的执念可步步为营做了那么些事,今日为了他的执念一样可以……”林素月说到一半却是顿住,岔开话题道:“王爷不过是疏忽职守,这罪名并不大,丢失布兵图说来严重,可如今既已寻回便也没甚了得。”何况,那图本是假的。
  “不错。”傅宁颔首,随即又是蹙眉,“如今端看圣意如何。”
  “圣意……”林素月轻叹一声,想起那人前次威逼不由凤眸幽深,开口却是道:“恒逍被拘,对付司宇韩正是大好时机。”呵,天子制衡之道,岂容一人独大?
  “只是如此一来,番邦局势不就整个乱了,如此?”傅宁虽是忠于祁恒逍,毕竟是祁国氏族出身,忧国忧民之心也是真挚。
  “乱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如今形势波诡云橘原本已然有些脱离掌控破。”想起那脱离了掌控的根本缘由,林素月抿了抿唇道:“不如破而后立。”
  **********
  “公子?”赫漠挑眉看向忽而出现的人露出一分意外,却在转眼间收敛了起来,笑道:“公子来此莫非有别的指点?”
  来者面貌平凡,唯有一双眸却泛着微蓝的光泽,正是易了容的靖池毓,闻言,冷冷道:“你将赫连齐雅推出去做了替死鬼,平白坏了我多年部署,难得我还不该来问上一句?”
  “赫连齐雅?”赫漠轻笑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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