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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凤鸾-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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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梅又闭上了眼,过了一会儿再睁开时,已是有点精神了。她费力的张嘴回应道:“小小姐”
初辰忙说:“好了好了,醒了就好,别说话了,我去端点水你喝!”说完忙去桌边端来一杯清水,试过水温后,方小心的用勺子一点点的喂到香梅嘴边。
喝了点水,香梅似是精神多了,她示意初辰她现在并不想吃东西,待得初辰坐定后,才疑惑的询问这到底是怎么了。
初辰细细的将今日之事告于她,香梅听完,只满脸疑惑,
“太医说我是中毒,还是草乌之毒?”
香梅费力的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
“小姐你让我每日同你一道用膳,所以都是你吃的什么,我便吃的什么,我怎么会中毒呢?”
初辰冷笑一声,
“不错,只要稍加打听,人人都可得知,你我虽名为主仆,却似姐妹,所以日日一同用餐,因此餐饭之中并不会下毒,可却有一样,是近来我会吃,而你不会吃的”
香梅好奇的看向初辰。
初辰细心的替她掖了掖被角,口中淡淡道:“这次原是你替我受了罪,又差点丢了这条命的,你忘了我日日喝的羹汤吗?”
香梅一惊,低低呼了一声。
“白天时你曾告诉我,送羹汤来的不是平时的玉妈妈,是一个脸生的妈妈,而且时间也提前了半个时辰,在你中毒被我发现后,刚好就是平日里送羹汤的时间,玉妈妈来了,而且送的还是昨日你交待给满全的鸡米山药羹却哪想到阴差阳错的,我今日不想吃甜,幸好,而你又素来不喜甜食,所以只吃了一口还好,你只吃了一口”
初辰心中一阵后怕,只差一点,就那么一点,万一香梅把一碗都喝了,现在岂不早就没命了?
香梅也想到了此处,方觉手心一阵冷汁。
过了一会儿,香梅见初辰冰冷的表情,问道:“那这么说,这个人要害的岂不就是小姐了?那会是谁呢?会是皇后吗?她是不是还不死心?”
初辰眼里闪着光,冷冷笑道:“有可能会是皇后,也有可能是别人,总之,这深宫中,肮脏之人,肮脏之事,不知有多少,经此一事,也算是让我得了个教训,以后,切不可慈悲,对旁人掉以轻心!否则,你我便不知何时,倒在了何处!”
未央宫。
连妈妈伺候着皇后卸妆梳洗完毕后,让一众宫人退了下去,拿着一把象牙玉檀梳细细的为她梳理长发,一边梳一边轻声道:“娘娘,今日老奴听说了件事儿”
皇后因白日里主持宴会前后的琐碎事,正觉浑身疲累不已,听了连妈妈这话,知道她有事要禀,就打起了精神问道:“是何事?”
连妈妈正欲说,却见门外有宫人来禀,说是太子求见。
皇后心中奇怪,怎的这么晚了太子还来,便示意连妈妈停下,起身行至外间中去见太子。
太子脸色铁青,目中似有怒意,生硬的行个礼,也不说话,只是盯着皇后。
皇后本是一脸笑容,却见太子这般模样对她,心中顿时微觉不快,淡淡道:“这又是怎么了?大半夜的,受了什么气,到母后这儿撒火来了?”
太子却怒道:“母后,儿子一向敬您,爱您!知道您时时事事都是以儿子为先,您从小教导儿子,对人不可失诺,您如今这样,是打算自毁诚信吗?”
一番话说得皇后却是不着头脑,只压了压心里的火气,耐心问道:“母后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太子上前一步,紧紧的盯着皇后的眼睛,
“母后当真不明白吗?若是您打心底不愿意儿子娶杨初辰,就直接告诉儿子好了,又何必前面答应儿子可以立她为侧妃,后面又下毒取她性命呢?”
“下毒?”皇后大吃一惊,她与连妈妈对视一眼,断然否决,
“不是母后做的!”
“不是您?不是您还会有谁?这宫里,除了您,还有谁那么心狠手辣欲置她于死地?还有谁看见儿子娶她心里会一百个不痛快?”太子大吼道。
“住口!”
皇后只气得脸色发青,不停的喘着气,话都说不上来。
连妈妈见状,忙扶住皇后,一边为她顺着气,一边大着胆子道:“太子殿下,俗话说,关心则乱,可这事儿真不是皇后娘娘做下的,娘娘虽不喜欢那女子,但是她又怕您像上次那般,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来,所以此番,是真心答应您立那杨初辰为太子侧妃的太子殿下,皇后娘娘一心为您,您切不可胡乱猜忌自己的母后啊”
太子听了连妈妈的话,再看皇后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狐疑道:“此事真不是母后做的?”
“混帐!区区一个杨初辰,本宫若想要她的命,多的是办法!何必用这么拙劣的手段!说不定,是她自己给自己下的毒,行的苦肉计,以此来挑拨本宫与你之间的母子亲情!”
“不可能!”
太子想都不想,一口否决。
他亲眼得见初辰那伤心欲绝的样子,也亲耳得听太医的诊断,在来未央宫的路途中,也细细问过满全,所以他才认定了,是有人要害初辰,要夺她的性命!
起初他认为一定是皇后,所以才一路气冲冲的来到未央宫求证,可现如今,见皇后这副模样,又好似是果真不知情,那到底是谁做的?还会有谁想要初辰的性命呢?
这边太子正胡思乱想着,那边皇后却是平静了下来,她坐于软榻上,淡淡道:“本宫也许会骗人,会撒谎,但在这件事情上,本宫却是行的正,坐的端!你回护那杨初辰,本宫早已看的清清楚楚,又何必要取她性命,让你与本宫由此反目?话已至此,你若信便信,不信便不信,本宫累了,你退下吧!”
太子还欲再说什么,当看到皇后那冷漠的表情,和眼角强压下的怒火时,自觉住了嘴,行个礼后,怏怏退下了。
太子前脚刚走,皇后就再也绷不住了,只气得面上青筋突起,一把将小几上的果盘茶盏尽数扫于地下。
连妈妈忙劝道:“娘娘,气不得气不得!仔细伤了身子!”
皇后恨恨的盯着地上破碎的茶盏,咬牙道:“你看看!你看看!太子刚才那兴师问罪的样子!你仔细看看!你看到没,为了一个杨初辰,他连我这个母后都不要了!他忘了,谁才是真心为他好的人吗?”
“娘娘,别生气了,太子殿下也只是一时新鲜,只是那杨初辰过于美貌,才将殿下吸引的时间长一些”
连妈妈取过一柄八宝云纱扇,边轻轻的扇着,边宽解着她,
“再美的人儿,看的时间长了,也总有腻歪的一天,那个时候,又会有更年轻,更漂亮的,到时候,太子殿下就会明白,美人儿是赏不尽的,可是母后啊,只有皇后娘娘一个”
皇后听了,默不作声,面上怅然若失,好半天,才叹口气道:“民间有句俗话,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儿,忘了娘连妈妈,你说,烨儿,烨儿他日后会不会也是这样?”
“不会的,定不会的!太子殿下秉性纯善,又孝顺至极,这次只不过是被那狐媚女子迷惑了心志,过一段时间,新鲜劲儿过了,就好了”
听得连妈妈提及那杨初辰,皇后目露恨意,
“她娘与本宫抢夫君,她与本宫抢儿子!都是狐媚子!这杨初辰,本宫绝对留她不得了!”
皇后的脸上阴晴不定,她直直的盯着地上散乱的果盘,静默片刻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是下定了决心,
“本宫不会让她害了烨儿的!烨儿是本宫的命!哪怕将本宫自己给豁出去,哪怕让烨儿记恨,也绝不能让她毁了烨儿!”
连妈妈眼皮一跳,停下了手中的扇子,看向皇后。
皇后慢慢转过头,冷笑着看向连妈妈,
“本宫的生辰快到了吧?”
“既杀不得,又留不得,那就只好送她去别的地方了,去一个烨儿再也无法将她带回身边的地方!”
第36章 六月初八()
如此又过了两日,香梅的身体已大好,她觉得自己已无事,可是初辰却依旧坚持什么都不让她做,只让她好生的休息着,日日药汤补汤定时的提醒她喝。
自下毒之事发生后,太子分外的紧张,他再次提出要在初辰院中加派宫人与守卫,这次初辰没有再拒绝了。
她心里明白,在这深宫之中,已经有人盯上自己了,现如今,只有先好好的活下去,保住自己与香梅的平安,才能再谈其他。
所有的宫人都是满全依着太子的吩咐精挑细选过来的,又一遍遍仔细叮嘱过的,还在院外加派了两队守卫,日夜巡逻,只严密的连只苍蝇恐怕都飞不进去。
凉风习习,香梅与初辰坐于紫藤花架下,她看了一会儿初辰煮茶,又看了眼院中明显比以前要多的宫人,低声道:“小姐,太子殿下一下子弄了这么多人来,以后恐怕不自在呢!”
初辰边转动着手腕,清洗着手中的茶盏,边浅浅笑道:“这有什么不自在的?咱俩只还像以前一样就是了,左右这个地方也是住不长久了。”
“啊?住不久了?那我们要搬到哪里去?”香梅目露好奇。
初辰抬眼看向她,扑哧笑一声,“怎么?还舍不得了?”
“不是”香梅臊了一下,“这里才住没多久嘛,而且在这宫中,数来数去的,除了太子殿下,估计也没人待见咱们,要是再搬,咱们要搬去哪里住?”
初辰递给她一盏茶,示意她尝尝,口中接话道:“是啊,除了太子,可没人欢迎你我呢,但,那又如何?我便偏要让她们看看,我是如何在这宫中一步一步站稳的!”
正品着茶,却听宫人报得太子来了,扭头一看,只见太子满脸笑容的大步向这边走来,身后只跟着满全。
初辰放下手中的茶杯,又重新沏好一杯,正好太子行至跟前,不待他说话,便先递过茶去,含笑道:“天热,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太子赞赏的看了她一眼,低头喝了一口,喝完赞不绝口,
“初辰,你这烹茶的手艺,果真是技出无人,恐怕,连父皇身边专司烹茶的宫人都要比不上呢,是谁教你的?”
初辰脸上神色黯了下去,
“是我娘亲亲自所教”
太子哑然,顿时尴尬不已,没想到随口一问,居然问到了初辰的伤心事,正讷讷不知该如何让初辰转移注意力的时候,香梅伶俐,故意脆声问道:“太子殿下,今日这样大的日头,却只是巴巴的跑来看我们家小姐的吗?”
太子感激的看了一眼香梅,却装作突然记起来,一拍脑袋,
“哎呀,确是有正事!不过也不是,是主要来看你家小姐,顺便来说一件正事!”
“是何正事?”
初辰托腮问道。
太子放下手中的茶杯,在初辰对面坐下,一双眼只深情的看着初辰那空灵绝美的脸庞,柔声问道:“下月初八可好?”
“啊?”
初辰猝不及防,愣了一下。
“我已经去找钦天监看过了,六月初八,宜嫁娶,大吉。初辰,下月初八,你嫁我,可好?”
初辰心中叹了一口气,面上却泛起无限羞涩,只轻轻点了点头。
太子大喜,又继续道:“我已让满全去找宫里最好的绣娘,为你缝制最美的嫁服,我还打听了民间娶正妻的规矩礼仪,到时候,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给我!绝不委屈你!”
岂知初辰却摇了摇头,
“太子殿下不必如此铺张浪费,你知道的,初辰一向不喜热闹”
“不!不行!”这次太子却是断然拒绝,
“这次不一样!你是要嫁给我为妻的!之前因为我的疏漏出了那样的事情,我已经心难安了,居然有人想害你!我绝对不允许!所以,这一次,我要牵着你的手,将你带到众人前,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杨初辰,将是我楚华烨的妻!不管你是不是太子妃,我认定的妻,只有你一人!所以,日后,若有人胆敢再打你主意,做出伤害你的事,我必不轻饶!”
这番话说的真心诚意,初辰鼻中微微一酸,眼前一阵恍惚,似是看到另外一个人,也这般深情的告白于她。她不愿再去看太子那双饱含爱意的双眼,微微别过了头。
太子见状,只道是初辰不相信,有些急了,抓住初辰的双手,
“怎么?初辰,你不信我吗?”
“不,”初辰对他温柔笑了一下,
“不是不相信,只是不敢相信,你居然对初辰可以这么好,好的有些不真实了呵呵,初辰自觉,何其有幸”
太子咧嘴大笑,
“不,你错了初辰,不是你有幸,是我有幸!老天厚爱于我,我何其有幸,可以遇见你,可以娶你”
初辰浅笑着低下头,紫藤花架下流动着脉脉柔情。
满全冲香梅使个眼色,两人悄悄的退了下去,只留下一片芬芳与宁静给花架下的那一对佳人。
这一日,初辰破例留下太子在她院中用了晚膳,吃罢膳食,两人又下了两盘棋闲语了一会儿。
待得月上柳梢头了,初辰悄悄的掩面打了个哈欠,被太子看见了,他心知自己该走了,不舍的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向初辰告辞。
初辰并未挽留,起身含笑送他至门外,廊上,点着几盏六角镂空仕女琉璃花灯,还有那高悬的明月,只将院中照的恍如白昼。
太子不让初辰多送,一再的叮嘱她要早睡之后,正欲转身离去,突然又笑道:“想想真是高兴,觉得好不真实,犹如做梦一般下个月初八,我们居然就要成亲了,呵呵,我心中,真的是太过欢喜了”
“你放心初辰,到时候,我必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我会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站在我的身边,满朝文武都会看到对了,正巧那个时候,楚华离也会率领大军班师回朝,双喜临门,到时一定热闹至极”
楚华离
这个名字在初辰耳边炸开来,只炸得她头脑一片空白,停止了思考,甚至都听不到自己在说些什么。
“你说谁?谁回来?楚楚华离?”
太子站在明亮的灯下,并未看清身处阴影中的初辰脸上是何表情,只兴奋的接口道:“是啊,就是大皇子楚华离!他不是在边疆打了胜仗吗?下个月就要回来了!应该能赶得上我们的婚礼。没想到啊,他之前一直不甚起眼,这次居然能捡到这么一个大便宜,将边疆的蛮人给赶跑了,回朝后,父皇对他可是有重赏呢”
初辰呆若木鸡,回忆,如同潮水一般,一浪接着一浪,铺天盖地的涌来。
那柳树下的初遇,玉兰花下的相识,为她求药而受伤一幕幕,全都像是曝露在明晃晃的烛光下,清晰的自心底浮现出来。
香梅看出了初辰的失态,见太子已停下了话语,忙闪身上前一步道:“殿下,我们家小姐累了,您大概也累了,我们就不多送您了!”
听得香梅如此说,太子不好再说什么,含笑冲她点点头,转身离去。
初辰随着香梅失魂落魄的进了屋内,香梅扶她坐下,又打来水,为她梳洗,更衣,初辰只一言不发,眼神空洞,随她摆弄。
待一切收拾妥当,香梅也麻利的梳洗完,关好门窗,吹熄蜡烛,随后钻上了床。
床的斜对面正对着一扇红木雕花棱窗,亮白的月光透过那名贵的鲛丝纱照进屋内,香梅只见初辰睁大眼睛,呆呆的看着头顶的帐顶,并未入睡。
香梅知她此时心中正在难过,却又不知该从何劝解,只能在心底暗暗叹口气,轻声道:“小姐小姐?你别胡思乱想了,快睡吧!”
初辰半天未吭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道:“香梅,他要回来了,你听到了吗?他就要回来了他终于要平安的回来了”
“唔,我听到了,快睡吧,小姐,别想了。”
一行泪自初辰白嫩的脸庞滑落,再开口,已是微带哭腔,
“他,他就要回来了,可我我再也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初辰了”
“小姐”香梅侧过身,为她拭去眼角的泪,自己心中亦觉得一片难过,眼看着小姐与大皇子这么些年的两情相悦,患难与共,现在却是被老天戏弄,佳偶两离。
“小姐,别想那些了,睡吧,睡着了就好了,睡着了,就不会难过了,就不会想到那些不高兴的事儿了,快别想了,赶快睡吧!”
“香梅,你说,他回来后,看到我现在一心攀附权势的样子,他会不会伤心?会不会难过?会不会会不会怪我?”
初辰突然侧过头看着香梅问道。
香梅看着那双黑白分明,如水晶般透澈的眼睛,一口否定道:“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小姐有着那样大的仇恨,有着那样深的苦衷,大皇子他会理解的!一定会理解的!他不会怪小姐的!”
“是吗?”
初辰自嘲道,随即转过头,闭上双眼,不再言语。
第37章 深情错付()
香梅为她拢好被角,看着初辰的侧颜,虽是紧闭双眼,但是那如蝉翼的睫毛却微微颤动着,细细的秀眉间,没有了白日里的妩媚,没有了对着太子时的多情,只飘着无助与悲伤。
想着前前后后发生的这些事情,香梅打心底疼惜初辰,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慢慢的坠入算计,坠入虚假,而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独自承担着,没有人可以帮到她,也没有人能够理解她。
越想越难受,香梅揉了揉双眼,将泪水揉了回去,心里却是伤感一片。
自那夜后,初辰便时时一个人发呆,少言寡语,笑容也不像之前那般多了。
太子也觉察到了初辰的不对劲,曾经询问过她,却被初辰找理由胡乱搪塞过去了。
因着香梅也曾故意私下告诉太子,说女儿家羞怯,小姐又临近婚期,所以就会愈发的紧张,因此,太子对初辰编造的理由也是深信不疑。
天气一日日的热了起来,太子忙着准备立侧妃那日大典的事,皇后曾严厉告诫他,只是娶一个侧妃,不能声势太过浩大坏了规矩。奈何太子根本不听她的,只一心想着,要用盛大的仪式来弥补不能立初辰为太子妃的遗憾。而皇上正忙着前朝事,根本无心理会太子这档子事,皇后也只能由着他了,心里却对杨初辰越发的不满。
画眉是皇后的心腹,眼看着皇后居然由着太子,却没有采取一点儿手段时,心中大感奇怪。
她私下里去问连妈妈,连妈妈只是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道:“你跟了皇后娘娘也这么些年了,可知道皇后娘娘心里最看重的人是谁?”
“那还用说?自然是太子殿下了!”画眉想也不想的答出来。
“你觉得皇上和太子殿下,在皇后娘娘心里谁更重要呢?”连妈妈继续问道。
这次画眉略微低头想了一会儿,有点犹疑,
“我觉得,还是太子殿下吧。”
连妈妈仔细的掸平木架之上大红色礼服的些微褶皱,笑了几声,
“难怪娘娘疼你呢,果真是个伶俐丫头!”
“所以画眉,你可明白了?只要是有危险,娘娘只会选择太子殿下,哪怕是委屈着她自己!太子殿下,就是娘娘此生活下去的命!”
骄阳似火,树叶在烈日下纹丝不动,往日那翠生生的颜色,似是被晒的脱了相,一丝风也无。满全指挥着人抬了东西一路抬进院内,香梅眼尖,从屋内走出喝住了他们。
满全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几滴汗珠,陪着笑道:“香梅姐姐,你家小姐在吗?”
香梅一向不喜欢满全那副奉承的嘴脸,却又记着初辰的话,不能表露出来,便只啐了他一口,
“这不废话吗?这么大的太阳,我家小姐不在这屋里,还能在哪儿?”
满全指了指身后的东西,笑道:“香梅姐姐,您看,这是我家殿下吩咐绣娘日赶夜赶缝制的喜服,还有定制的头冠首饰,这不刚做好,特意先送来给你家小姐过过目,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也还来得及改。”
香梅伸头瞄了一眼,见几个宫人抬着两口红木描金漆箱,她拧着手里的绣帕,心知若是让初辰看见了这些,只怕伤感立时又要多加几分了,正要找个由头拒绝,却不想满全一眼瞄到了自内间出来准备去取书的初辰,他不待香梅通报,便高声唤道:“杨小姐!杨小姐!”
初辰听得唤声,便回过头来,见是满全,就点头示意他进来。
满全缩回头,指挥着宫人小心将箱子抬入屋内,随着一同进去,香梅见状,在他背后气鼓鼓的瞪了他几眼,跺了跺脚,方才赶紧跟着进去了。
满全行至软榻前,看了一眼榻上一手持书,一手托腮,斜靠在金丝镶绣万福枕上的初辰,赶紧收回了眼,心中只觉每看一次都要被惊艳一次,也难怪太子殿下被迷的神魂颠倒了
“有什么事吗?”
软软的声音将满全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忙躬身笑着说明来意。
香梅偷偷的拿眼瞄向初辰,果然,当初辰看到那两口大箱子时,眸光一下子黯淡许多。
她一心不欲初辰再添伤心,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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