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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风过耳-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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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生意还没有谈妥当安居，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等会儿的，我也有事儿告诉你，我今早去了一趟六横，去找梁云川了。之前被齐明坤砍掉的项目，我想让他看看有没有投资的打算，他答应我会做调研，然后给我回复的，梁云川是个慎重但是聪明的人，我认为他有很大的可能会投资，所以你不要轻易放弃，事情还有转机。”
“不会有转机了。”他轻声打断她。
“怎么这么说，你可不是悲观消极的人。”
“安居，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但是我不想继续那个项目了，而且红酒厂，我也准备卖掉了。其实这两天，我也是在找人商榷转卖酒厂的事情，这个生意我不想做了。”
“你说什么？”齐安居愣住了：“黎合，是不是齐明坤又做了什么，他又给你压力了是吗，我已经知道了，前两天你们手里有两个重要的客户已经流失了，大概都是跟齐家有关系，可你眼下最重要的，是招揽新的客人，而不是放弃啊。”
“我累了，想歇一歇。”他闭上了眼睛：“安居，我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撑过去，挺过这些压力，但鸡蛋碰石头的下场总是不好的，你们家的势力太大了，我扛不住，所以我认输。”
齐安居咬了咬嘴唇：“黎合，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什么叫你认输，认输的意思，是要跟我分手吗？”
“离开了我，你就又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千金大小姐，我给不了你富足的生活。你也只会给我添麻烦，我上有老下有小，经不起这么折腾的，所以分开，对我们两个人来讲，都是最好的选择。”
“黎合。”她被他的名字重重地念了一遍，像是含了怨气：“我看不起你。”
他一时沉默，但最终只是挂掉了电话，再无任何解释。
齐安居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只觉得胸口被人用尖锐的利器凿着一样疼，她慢慢地蹲了起来，泪流满面。
阿姨从厨房里出来看到这一幕，吓得变了脸色，忙小跑着过来扶起她：“安居，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哽咽着说：“阿姨，他不要我了，黎合他要跟我分手了。”
“怎么会这样？”
齐安居已经再说不出话来，挣扎着起身，扶着楼梯往房间里走。
她坐在床上，看着这间布置温馨的房间，只觉得自己仿佛刚从炼狱之中走过，剥筋抽骨，满目疮痍。
她终究还是没有能力守住爱情。
就这么坐到天黑，阿姨在外面敲了几次门，她应了一声都不肯出来。
房间里一下子昏沉晦暗，只有窗外鸣蝉的声音。
齐安居拨通了齐明坤的电话，他一下子就接了：“找我什么事情？”
“我会分手的。”
“呵。”齐明坤很快就笑了起来，像在听狼来了的寓言故事：“安居，同样的谎言你已经说过一次了，我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分手是黎合提出来的，他撑不下去了。”
“哦？我不过才拿走他的两个客户，他就举手投降了，看来我还真是高看了他，之后的计划，我还没有实施。”
“你放过他，我回北京。”
“我拴不住你。”
“我用我这条命发誓，我不会再回舟山。”
她这么决绝，齐明坤倒是一下子愣住了。
“回来吧。”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说了这一句便挂了。
齐安居起身开了灯，屋子里一下子明亮了起来，她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动手收拾行李，才发现自己几乎什么都没有带过来，自然也什么都不必带走。
黎合是凌晨才回来的，初初睡下了，阿姨给他打了电话，说齐安居哭的很伤心，他心里揪着疼，到底还是连夜回了趟家。
他在她的房门前徘徊了几次，怕她睡着了，不愿意敲门吵醒她，可又想推开门看看她的样子。
正犹豫着，面前的门一下子被拉开，齐安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明天早上就走。”
“去宁波机场吗？我送你。”
“不必了。”
黎合点点头：“随你吧。”
他转身要走，被她一下子拉住手臂，她一定是用足了力气，所以黎合觉得手腕发痛，转过身看着她：“有话要说？”
“你有没有爱过我？”
“有。”他脱口而出，但眼神闪躲开。
“我知道了。”她慢慢地松开了手：“我要睡觉了，你走吧。”
他不自觉的，在重新关上的门外站了很久很久。
爱而不得，原来是这么煎熬的感觉，他终是体会到了。
齐安居醒的很早，与其这么说，倒不如说她这一夜几乎没有睡着。一早起来，她的气色看不来不太好，下楼的时候，黎合在厨房里做早饭，并没有瞧见阿姨。
她看着他的背影发呆，黎合听到了动静，一言不发地把煎蛋和玉米放在桌子上，还给她添了双筷子。
齐安居坐下来，慢慢地吃完了这顿饭，吃到后来，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眼泪不停地往盘子里掉，也顺着脸庞流到了嘴巴里，入嘴便是咸涩的味道。
他在她对面坐下来，抽了张纸巾递过去，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硬着心肠开口的：“我还是送你去机场吧。”
“我打车过去。不要你送。”她抽了抽鼻子冷静下来：“你给初初打个电话，我要同她说几句话。”
黎合心里一紧：“你不是一向不喜欢道别的吗，怎么非得跟她说。”
“黎合，这次同上次不一样，我拿性命跟齐明坤发过誓，这次离开，再也不回舟山。”
他皱起了眉头，放在桌下的手已经握紧，许多蓄势待发的情绪都被他极力地收敛着。他终于起了身，走到一边去打电话，初初没有手机，他是打给了护工：“初初醒了吗，让她听电话。”
“爸爸。”
“安居阿姨要回北京了，想跟你道个别。初初，爸之前跟你说过的，你住在外面是因为跟姑姑出去旅行了，记得了吗。”
“记得了。”
他折身，把手机递给齐安居，她接过来，调整着语气：“初初，成都好玩吗，你又不喜欢吃辣，会不会不习惯。”
话筒那头的孩子揪着自己的病服衣角：“阿姨，成都很好玩，我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102。是我让顾唯去的（）
“那就好。阿姨这一次是真的要走了，以后呢可能也不会再回来了。初初，你要听爸爸的话，因为他很辛苦，虽然你已经很乖了，你是我见过的，最可爱，最聪明，最讨人喜欢的小朋友。”
“安居阿姨，你真的要走了吗？”孩子低着头哭了起来。
“对。答应我，每天都要快乐，你要健康平安地长大，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好嘛？”
“我答应你。”
齐安居挂掉了电话，黎合的眼睛里已经蒙上了一层泪花，此时他不敢看她，机械地把手机拿了回来。齐安居最后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客厅的大门在风里晃动了一下，那么突然的，等他再抬起头，院子里已空无一人。
梁云川正在办公室里看材料，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齐安居给他发的信息：
“梁总，投资的事情不必麻烦你了，黎合不会再继续做那个项目了，我也已经跟他分手了。”
从昨天齐安居来找自己，到今天看到这句话，前后不过一天的时间，梁云川不知道齐安居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是很重感情的人，寻常时候，性子又很倔，认定的事情绝不会轻易地放弃。可这些终究是她的私事，梁云川没有立场过问，便只回了一句知道了，不再多说。
顾唯把文件拿进来找他签字的时候，就看到梁云川的表情有些怅然，忍不住问他：“怎么了，看起来不太开心？”
“也不是，就是突然之间挺感慨的，人与人发生的感情有时候就像是流水一样，把握不住，想到秦陆，再想到齐安居和她后来的男朋友，我反而觉得现在拥有的一切，要更加珍惜。”
“安居后来的男朋友？”
“恩，她昨天来找我，是希望我帮忙看看那个人的项目，可惜今天告诉我，他们分手了。齐家对她的要求太高，齐明坤的个性又是一向不肯退让的，到底是逼着安居走到了这一步。”他摇摇头：“可见人活着，想毫无顾忌地去爱一个人，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顾唯这些天本就有心事，听他这么一讲，也跟着沉默了起来。梁云川从她手里把文件接过来看了看，低头签字，再递给她的时候，顾唯还没有回过神，他好笑地看着她：“你突然间又怎么了？”
“有件事情，我得同你商量一下。”
“你说。”
“央广设计院联合楚河电建投资公司收购了泊莱菲，这事儿想必你一定知道了。”
“当然，业内大新闻，我想不知道都不行。”
“前几天院长找我，说是泊莱菲在英国竞标成功一个项目，规模初定已经超过了‘伦敦阵列’，有望成为全球范围内最离岸场区。而泊莱菲那边，邀请我们央广设计院派遣有经验的设计师过去，共同参与设计。”
听到这里，梁云川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想要说什么。
“你决定要去英国？”
“还没有决定。”
“去多久。”
“从开始，到结束。”
“看来最快也要一年多。”
顾唯抿了抿嘴唇：“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我只是没有想好，申请表就在我的电脑里，我还没有填内容。但时间不等人，出境前也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
梁云川放下手里的笔：“不是的，顾唯，你不是没有想好，你是已经想好了，只是一直犹豫着怎么同我开口。”
“我知道一年的时间很长，又是在英国那么远的地方，隔着七小时的时差，我们想要见面肯定不会容易。”
“你当然什么都知道，可还是决定要去。”
他轻叹了一口气：“当然这件事情我不能怪你，你早就跟我讲清楚自己的主张，我们的感情再深，你都会以事业为重心，我既然接受，就没有拦着你的道理。”
她在他的身边坐下来：“这么说，你同意了？”
“不同意也改变不了，我何必做个坏人，既然你很乐意去做那个项目，我又怎么舍得让你为难。”
听他这么讲，顾唯更是内疚：“梁云川，可是我们明天还要回去见你的父母，这可怎么办？”
“难道因为这件事情，你就不愿意见他们。”
“当然不是，可如果他们知道，我很快就要离开”
“到时再说吧。”
梁云川面上冷静，可又不能告诉他，自己已经悔不当初。那天带她去玩滑翔伞的时候，他偏偏说过，未必所有的事情都要做出选择，本来是想要以此来劝慰顾唯，放心跟他在一起。
这才没过多久，他就把难题抛给了自己。所以他连反对的立场都没有，只能放她走。
直到坐在回家的飞机上，梁云川还有些心不在焉。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梁云川的父母很早就做了准备，顾唯也不敢含糊，买了不少礼物带到他们家里。
梁建舟很久之前就见过顾唯，此刻自然熟悉，等他们一到家里就热络地招呼她。顾唯礼貌地喊了一句：“粱董好。”
梁建舟故作不满：“顾唯，你这就不对了，这又不是在公司里，叫我粱董做什么，你是阿灿的女朋友，应该叫我叔叔啊。”
顾唯笑了笑，随即改口：“叔叔好。”
“快进来，你阿姨早就等不及想看看你了。”
正说着，已经有人从里面迎了过来，见到了梁云川的妈妈，顾唯总算知道那句话的意思了，“岁月从不败美人”，她明明五十几岁，可是容貌和气质俱佳。她只穿了一条简单的裙子，未施粉黛，眉心有一颗小痣，轻巧地站在那里，就让人移不开视线，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眉目里像含着温泉水，婉约亲切，毫不压迫，顾唯在心里暗自赞叹，看来梁云川的长相大部分遗传了他的妈妈，也只有这样的美人，才能把梁云川生的那么出众。
顾唯被她吸引，一时竟忘了喊人，他妈妈拉住她的手：“你就是小唯啊，真是漂亮，年纪轻轻就那么有本事，我们家阿灿好福气。”
她连忙问好：“阿姨，您才是真的好看呢，我都挪不开眼睛了。”
“这孩子，快进来。”
桌上已经备好了菜，他妈邀功似的对梁云川说：“今天没让厨师做，都是我亲自弄得，你爸刚才尝了几筷子，连着夸好吃。”
这顿饭倒只有四个人吃，梁建舟说：“顾唯啊，阿灿他哥这两年负责开拓公司的欧洲市场，正常情况下都不在家里，不然的话，就能介绍他的大哥大嫂给你认识了。”
“以后有机会再跟大哥大嫂打招呼。”顾唯笑着说。
“也许你和我哥有机会在英国能碰见，他昨天晚上跟我打电话，你之后去的项目他那边也感兴趣，想掺一脚。”
“是吗，那还真的说不定有机会认识。”
梁建舟听着他们的对话：“怎么？顾唯之后要去英国？”
“对，央广成功收购了泊莱菲，泊莱菲拿下了约克郡外海的离岸工程，邀请央广合作设计，顾唯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故意把这话说得轻松，梁建舟和妻子对视了一眼，倒不知道该怎么说。顾唯小心地注意着他们的神情，心里不是不紧张的，这样的事情，如果他们不赞成的话很正常。
因为天底下大多数父母的想法都是类似的，何况当初梁云川和郁秋分手，他们一定以为主要原因是梁云川回国，两人异国恋不方便，所以他们心里总有些不放心。
顾唯本想说些什么，梁云川却突然开口：“是我让顾唯去的，她本来还挺犹豫，深怕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但是我觉得没什么好犹豫的。这是她的本职工作，她既然入了这行，就不能只想着我们之间的私人感情，要对行业本身负责任。出去一年，跟进那么大容量的项目，以后回国做事经验肯定是更丰富。”
听见他这么说，顾唯一阵惊讶，可是梁云川神情自若，完全看不出异样。她怎会不明白他的用意，这番说词，完全是为了让他的父母不对她本人产生芥蒂，又把这举动上升到行业道德的高度，根本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他妈妈看着顾唯：“小唯，你也想去吗，我们经常接触设计公司所以很清楚，女孩子在外面做工程并不是容易的事情，要吃很多辛苦的。”
“阿姨，轻舟集团本就是做风电起家，现在清洁能源事业在国内的势头很好，国家也有政策支持，我们不缺人和理念，缺的是更好的经验。英国的这个项目，举世瞩目，全世界的离岸投资商都把关注的视线放在上面，难得央广能有受邀名额，对我自己来说，也是来之不易的。”
梁建舟点点头：“阿灿说的也对，顾唯这行业啊，我们要多体谅。也许在外人看来，整日不着家的不方便，可我们自己做一行的，就能将心比心了。”
“罢了，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凡事也能考虑周全，我们就不掺和了，总之你们商量好最重要。”
103。大结局（）
吃完饭，梁云川带着顾唯到楼上参观，等进了他的房间，她拉住他的衣袖：“你刚才为什么故意那么说，怕你爸妈为难我，所以提前想好了说辞替我解围？”
“他们不会为难你，但毕竟是老人家，思想难免会保守些，万一有意见，你总会不自在。”
“你怎么那么好。”她故意逗他：“你就不怕我英国的项目做完了，还有法国的，德国的，澳洲的，到时候满世界跑，你还会像现在这样不在乎吗？”
“求求你快闭嘴吧，真当我一点儿都不在意这件事情吗。”他睨了她一眼：“谁跟你说我不在乎的，我现在纯属是打肿脸充胖子，心里再舍不得都要装作若无其事。”
“咦，刚才是谁在饭桌上义正言辞，高风亮节，一转眼就变脸了。”
“国家难道不应该给我发个奖吗，为了所谓的行业发展，我连女朋友都捐出去了。”
顾唯被梁云川的模样逗笑了，凑过去亲他的嘴角，梁云川反手把她给抵在了门上，一点一点地深入唇齿，久久不想放开。
他们下楼的时候，顾唯的脸还是红红的，梁云川抽了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跟在她后面，擦拭着嘴唇上沾染的她的口红。
他妈正在楼下跟梁建舟说顾唯要去英国的事儿，见他们下楼了，就对着顾唯招招手：“小唯，我刚才跟你叔叔商量了一下，趁着你还没有出国，你父母又都在北京，你看是不是找个时间，跟他们约一下，我们两家人一起吃顿饭。”
顾唯连忙应了下来，心里却琢磨着，他们家还真是讲究效率，这才第一次跟她见面，就想着两家人会面了。
梁云川接过这话：“到时候我来安排吧，时间以顾唯的爸妈为准，一旦确定下来，您二位有天大的事儿也请放下来，别再放人家鸽子。”
“那是自然了，时间定下来，我跟你爸都让秘书把行程推了。”
顾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梁云川的妈妈越看她越喜欢：“我刚结婚的时候就想着以后要生个女儿，谁知道生下来全都是男孩儿，老大也就算了，当时查出来阿灿也是个男的，我特别不高兴，跟他爸抱怨了一个月才算完。”
梁云川挑了挑眉毛：“还有这事儿？”
他妈不搭理他接着说：“后来我就每天都盼着两个儿子长大成人，早点娶媳妇儿，这样我等于多了两个女儿。老大结婚倒是早，谁知道看上的姑娘不像是个姑娘，倒像是个假小子，就是梁云川他大嫂，从小到大都是短头发，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最爱泰拳射击这类的运动，对逛街和打扮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我有时候看着她总觉得自己是多了个儿子。”
她又心满意足地看着顾唯，拉住顾唯的手：“这下可算好了，盼来了你这么个文文静静的姑娘，长得又温柔秀气，穿衣服也端正，以后咱们娘两儿啊可以约着一起买买衣服，做做美容，出去也有个伴儿。”
娘两儿顾唯心里颤了颤，不敢有异议，连连点头。
很快顾唯就把申请表报给了院里，泊莱菲那边看过了顾唯的履历，没有犹豫地通过了申请，并告诉她元旦左右就要开始动作，让她提前做好准备，交接好手里的工作和办理工作签证。
巡风9号的海底线缆铺设已经接近尾声，接下来就是配套工程的施工阶段，最后还需发电并网，和国家电网公司进行业务对接。顾唯从项目的设计组撤离先行回京，梁云川在半个月后也离开了六横。
很快两家人就约定见了面。
顾唯一直忙，临到见面当天，梁云川特意趁早去接他们到酒店，他爸路上随口问了一句：“还不知道小梁家里是干嘛的？”
梁云川看了副驾驶上的顾唯一眼，顾唯对他眨了眨眼睛：“我忘记说了。”
“叔叔，我爸跟我一样，都是在轻舟集团工作，我妈在大学里面教书。”
“哎呀，父母都是高知啊。”
因为记着他这话，顾唯他爸称呼的时候，秉着客气有礼的原则，都给梁云川的父母加上了职业标签。
比如一见面称呼他爸，就说了句：“梁主任你好。我是顾唯的父亲。”
梁建舟被他喊得发懵，印象里就没有人这么叫过自己，顾唯听她爸这么一开口也愣住了，梁云川在边上憋着笑，凑在她耳边说：“岳父大人真的太逗了。”
“你还笑，谁让你骗我爸的。”
“我哪句话骗他了。”
“你非说你爸在轻舟集团上班，干嘛不告诉他，你爸就是董事长。”
“我怕你父母觉得约束，会感到不自在。”
就因为梁云川这层考虑，顾家二老还真是没有一点儿不自在，到后来就老梁、老顾的称呼了起来，叫梁云川的妈妈更是一口一个“何老师”，顾唯连纠正的心思都没了，就这么着吧，她想，反正院长也是老师，没毛病。
都是生意人，几杯酒下肚便称兄道弟了起来，两个父亲颇有相见恨晚的感慨，最后何老师开车把梁建舟给带走了，临走前又嘱咐梁云川一定要照顾好顾唯的爸爸，务必把他们安全送到家。
夜晚的北京，梁云川开着车穿梭在冗长隧道里，光影从他的脸上一道道地掠过去，耳边有低沉轰鸣。
老顾已经睡着了，还发出不轻不重的鼾声，天已经转凉，梁云川怕他冷，把车里的温度往上调了调，见顾唯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他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顾唯想，老天还真是眷顾自己，让她能和这样的人筹谋未来，共度余生。
而此时，她的父母，爱人都在身边，看似稀松寻常的光景，却让她蓦然感动，不由自主地就湿了眼睛。
她转过身，看到母亲也靠在窗边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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