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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蝶的封印-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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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阿尔辛诺的封锁,法老驾崩的消息直到五日以后才从王宫里传出,之后全国发丧,对外公布阿多尼斯死于大祭司的毒杀阴谋。阿尔辛诺处死了太阳神殿几乎所有的祭司,大祭司的尸体在底比斯的广场被当众鞭笞,悬于城门三日示众,以此警示所有心怀不轨的人谋刺法老、与埃及为敌会有怎样可怕的下场。

在辛提卡纳的协助下,从武将到文官,阿尔辛诺全安插上了自己的人,极短的时间之内,朝野上下俨然就唯阿尔辛诺之命是从。

从之前的种种异象,到现在法老的突然驾崩,埃及上下人心惶惶,笼罩在一片恐慌之中。为了安定民心,也为了防止邻国的趁机来犯,朝野内外的人们都急切渴盼新君的尽早即位。阿多尼斯死时年仅二十六,并无正式的王妃,也没有留下任何的子嗣,因此,新君的不二人选自然如人民所想的那样,只有同为嫡出的大公主阿尔辛诺。

新君(2)

事实上阿尔辛诺的冷静和睿智足以与埃及历代的任一君主相比,虽然对于政事漠不关心是众所周知的,然而她在埃及人民心目中依然有着极高的威望,即使阿多尼斯在位的时候,仍有一部分人将她尊为女王。她有着埃及人引以为傲的伊西斯女神般的绝世姿容,对于埃及人崇尚的华丽的东方辩术更是精通。与阿多尼斯一样,阿尔辛诺的母亲也是埃及的王妃,她身体里流着同样尊贵的皇室之血,更重要的是,她的冷酷决绝和深谋远虑使她完全具备一个出色政治家的潜质,她的军事才能和眼光据说早在孩提时代就已经显露。

当时,法老对自己的四个子女出了这样的一道题目:如何处置被你围困的五万亚述兵,倘若他们已向你投降?

亚述与埃及之间的战争持续了数十年,双方伤亡无数,然而始终没有胜负之分。亚述士兵向来以残忍和噬血闻名,屡屡滋扰埃及边境,见人就杀,见财物就抢,见村落就烧……… ………

阿多尼斯的回答是:向亚述王索要巨额赎金,借此订立两国的和约,选择俘虏中最为显贵的人为人质以作为遵循和约的保证。

狄斯的回答是:夺取他们的武器和金钱,将亚述加诸在我埃及人民身上的痛苦十倍奉还,羞辱他们,打击他们的傲慢和锐气,在埃及将士面前屠杀他们将领。其余的兵士,则根据情况决定是杀还是收归己用。

辛提卡纳的回答简单而干脆:杀光他们,一个不留,以振埃及军心。

阿尔辛诺的回答则出人意料的是两个极端,她说要么全部释放他们,没有任何的惩罚、侮辱,不让他们有任何的损失;要么就把他们全杀光。

法老问她为什么,她尚且稚嫩的声音是这样说的:对于仇恨永远只有一个对付的方法——要么是极端的仁慈,要么就是极端的残酷。倘若放了他们,他们必会心生感激,只有深受恩惠的感激,才会让他们努力想在仁慈的举动上超过我们,埃及有能力使这种仁慈作为持久和平的保证;反过来对于他们加以任何的侮辱,只会催生他们复仇的心,因为军人对于自己的荣誉和尊严往往都是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的,这样即使是签定了和约也绝对不可能长久;如果不想与亚述和平相处而要铲除他,则就一定要给他致命的打击,没有任何一个打击比同时杀戮他们五万青壮来得更严重的了。

法老并没有对他们的看法作出任何的评价,只是在阿尔辛诺不紧不慢说完自己的理由的时候,眼里闪着近乎惊讶的光,事后,他曾向亲信透露说,阿多尼斯已经形成一个王者惯有的思维,然而不免僵化;辛提卡纳残暴,狄斯记恨,却都依然显得生嫩;惟有阿尔辛诺,虽然想法大胆而略显偏激,难能可贵的是小小年纪居然有这般远见卓识,而且侃侃而谈,思维清晰敏捷,俨然有王者之风和大将之气。

时年,阿尔辛诺年仅九岁。

“你在想什么?阿尔辛诺。”

太阳神殿里,阿尔辛诺站在祭坛前仰望着无上的神明,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的脚步由远及近慢慢响起。

她微微转过头,看见了辛提卡纳。

“在想阿多尼斯的事吗?真是世事难料,不久之前他还以神子的身份在这里主持祭祀典礼,可是现在——”他撇了撇嘴,倒是没有想到狄斯会那样狠,真的就那样中途杀出来把阿多尼斯给毒死了,当阿尔辛诺还在紧张而有条不紊的布置一切的时候,谁会想到那时候阿多尼斯就已经倒在了神殿的内室里了呢?

“他可真够狠的。”辛提卡纳低声说,“你在为这事儿而伤脑筋吗?这其实并没有影响你的计划。”

“……… ………我只是不明白。”阿尔辛诺慢慢地说,“阿多尼斯为什么会喝他送过去的酒。”

狄斯与阿多尼斯不和,这早在小时侯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狄斯不止一次地在他面前流露出了杀机,他再怎么大意,再怎么不屑,也断不会将他送来的酒直接地送进嘴里去。

“你的意思是酒不是狄斯拿给阿多尼斯喝的?那会是谁?”辛提卡纳警觉地眯起了眼睛。

没错,身为埃及的法老,从小在阴谋与叛乱的宫廷里长大,目睹了无数的暗杀、谋刺,阿多尼斯的警惕性应该是相当高的,若是狄斯拿过来的酒,他是不可能喝的。那么会是谁?谁会让阿多尼斯全然没有一丝戒备之心呢?

阿西亚!!

辛提卡纳恍(书)然(网)大悟,同时心里一紧,没错,一定是她!

“除了她,还有谁能做到这一点呢?”阿尔辛诺淡淡地说道——就连我,也做不到。

我诅咒你,阿尔辛诺!用我的血,用整个水族的血诅咒你!诅咒忘恩负义的埃及!太阳神殿上将洒满你们的鲜血!黄沙淹没了白骨!光明之神也无法救赎你们永不超生的灵魂!……… ………

太阳神殿,洒下的是埃及之王阿多尼斯之血!

阿尔辛诺倒吸了一口冷气,当日在水牢里所感到的恐惧和凉意再度袭来。

“她现在什么状况?”

“在阿多尼斯宫里,”辛提卡纳答道,“我带了第十军来,现在王宫里都是我们的人,她等于是被软禁了。”

“那么狄斯呢?”阿尔辛诺若有所思。

“……… ………你问我吗?”辛提卡纳忽然轻笑了起来。

魔鬼之子

夜,依旧阴霾。恐惧与慌乱充斥着底比斯任一角落,王宫,笼罩在阴冷的气氛和一触即发的危机之中。

红色的条纹玛瑙握在手里,细腻而冰凉。惨白的月亮从尼罗河的西岸冉冉上升,清冷的光华从安葬历代法老金棺的国王谷方向洒落下来,一地的如霜似雪,“阿多尼斯”、“ 阿尔辛诺”几个歪外斜斜的字清晰可见,触手可及的是早已被岁月磨掉了锋芒的光滑。

阿多尼斯,身着神子之服的年轻法老,死了,死了,鲜血洒在了太阳神殿之上,做了光明之神最美丽奢侈的祭品,阿多尼斯,亲爱的阿多尼斯,傻瓜一样的阿多尼斯啊,再也回不来了。

如丝的淡淡悲凉和谜语一般凄凉的轻笑浮上了嘴角。

“你在做什么?默哀吗?”含讥带讽的声音悠悠地传了来,阿尔辛诺望着她迎着月光一动 不动的背影,冷冷地说道,“既然那么悲伤,不如我安排你为他殉葬如何?”

“你做得到的。”阿西亚轻笑。

“别以为做做样子就会有人相信你,”阿尔辛诺扬手让使女退下,自己从容而闲适地坐到了她身后的软塌上,“少在这里假惺惺了,如果你真的在乎他,你就不会、不会把那杯酒端给他,”她略微压低了声音,“要不是因为这样,他不可能会喝下那杯酒,现在也不可能躺在冰冷的金棺里!”

“呵呵,”片刻,阿西亚笑了起来,“你的确聪明啊,阿尔辛诺,”她慢慢转过身来, “可你别忘了,是谁在酒里下的毒?”她望着她,一字一顿地清晰地说,“是狄斯。”

清冷的月光洒落下来,显得阿西亚清秀的脸异常的惨白,而她手里的条纹玛瑙则血一般的鲜红。

阿尔辛诺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到了那块玛瑙上,片刻的凝视之后,眼泪险些掉了下来。

阿多尼斯哥哥,可怜的阿多尼斯哥哥啊!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十六年了,这块玛瑙他还一直留着,她以为他早就因为愤怒和失望而将它扔掉了呢,就像她以为他和她都扔掉了曾经那样亲密的兄妹之情一般。

“干什么?难受了吗?”阿西亚笑着,慢慢地向她走来,一面悠闲地把玩着手里的玛瑙,“这块玛瑙他一直舍不得扔掉,‘阿多尼斯’,‘ 阿尔辛诺’,呵呵,真是很深的感情啊。‘如果觉得药苦,我就陪你一起喝’,这句话应该是对你说的吧?唉,好可怜的阿多尼斯啊。”她走到了她面前,慢慢地说着,不放过欣赏她苍白的脸上任何一丝痛苦的神色。

“住口!”阿尔辛诺低声地狠狠说着,手指的关节因为用力的关系而变得泛白,几乎看得见细白的骨头,长长的指甲陷进了柔软的掌心。

“阿多尼斯会死在狄斯手里,早在你准备杀我父亲和族人灭口,逼得我们不得不背负着罪名连夜逃离底比斯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吧?可你却假装不知道,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上了一条注定血腥悲惨的死路,甚至还想过要亲手杀了他,他可是你亲哥哥啊,曾经那么爱你的哥哥啊!我怎么能怪你对我和我父亲太过冷血?阿尔辛诺,你的心真是比磐石还硬比蛇蝎还毒,何必还要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兄妹情深的模样呢?”她微笑着,慢慢将手心翻转。

“不要!”察觉到她的用意,阿尔辛诺不由自主地失声叫了起来。

可是已经晚了。

方形的条纹玛瑙从阿西亚手心里滑落,直直地掉到地上,“啪”地一声,重重地摔成了碎块,四处散落着,仿佛几汪刚刚流淌出的鲜血。

碎了,那块玛瑙,记录着他和她那段过去的唯一证物,如同他此刻躺在冰冷金棺里的身体一般,再也不可能回到她身边了。

“你——”阿尔辛诺抿着嘴,“当日我根本就该一剑杀了你,不该带你去水牢,让你有机会——”

“是吗?”阿西亚满不在乎地笑笑,冰冷的目光接触到阿尔辛诺面前的两个盛满酒液的镶金玛瑙酒杯,“这么③üww。сōm快就等不及了吗?”她微笑着,凝视着她满是怒容的脸,“埃及人原来都这么喜欢用毒,其实你们的心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毒药。”她微笑着,慢慢地伸出手来,秀气地拈起一只酒杯,仰头喝了下去。

阿尔辛诺望着她,几乎是惊讶的。

“这酒可没有上次阿多尼斯喝的那杯好,”她轻轻地说着,一面伸手端起了另外的一杯,“所以结果大概会让你很失望。”她微笑着,将还剩一小半酒液的杯子慢慢放下。

风,轻轻卷起阿西亚白色长裙的下摆,很重的寒气从尼罗河的方向缓缓袭来。

怎么可能?明明两杯都是毒酒,明明她两杯都喝了!难道——难道她竟会是不死之身吗? 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事?!

阿尔辛诺褐色的眼睛死死得盯着她带笑的脸。

“那件事……… ………你难道已经忘了吗?”她脸上的笑容如同鬼魅,眼里闪烁着扑朔迷离的诡异光芒,“也是时候提醒你一下了。”她弯下腰望着她,低语着,“你忘了吗?当日下埃及的水牢。”她慢慢地说着。

“你——”阿尔辛诺猛地站了起来,在她黑色眼睛的注视下仿佛是被毒蛇盯上了的小动物,脸色刹那间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惨白。

“你为什么要怀疑呢?难道之前你听说过有人从水牢里逃出来的先例吗?”她阴冷地笑了起来,“当日的阿西亚的确是死在了水牢里,你用冰冷的水夺走了她孱弱的呼吸。”她缓缓地说着,气息喷在她惨白的脸上。

阿尔辛诺的后背生起了巨大的寒意,荒谬!难道水族的人有起死回生的灵力吗?不!不会的!不然德勒作为族长不可能至今还长眠在慕沙山孤独而荒凉的坟墓里。

“没有错,阿尔辛诺,站在你面前的并不是幻象,我的确已经从死亡的腐朽中重生了,在遥远的冥河边上,冲破了封印的束缚……… ………你听说过关于蝴蝶的传说吗?”她轻笑着,无视阿尔辛诺的惊恐,慢慢抬起手来,轻轻一挥,额前金色的发带随之滑落。

神啊!

阿尔辛诺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得半天合不上嘴,一个踉跄,跌落到身后的软塌里——她早该发现的!早该猜到的!她自从回来了之后就一直戴着那条发带,那额上的东西根本就不是绘上去的!根本不是!

阿西亚亚麻色的长发在风中飘扬,随着金色发带的滑落,额头上那只斑斓的蝴蝶显露了出来,似乎比当初宴会上那只还要清晰耀眼得多,简直就像是有灵魂一般,不、不是“像”!它根本就是有灵魂的!阿尔辛诺惊恐地发现它的触角似乎在动。它的翅膀似乎在颤抖,仿佛马上就要飞出来一般!如此艳丽而招摇,如此魅惑而斑斓……… ………多么熟悉的景象!

“父王,祭司们在刻什么?”

“光明之神的伟大功勋,亲爱的阿尔辛诺。”

“他有什么样的功勋呢?”

“无上的光明之神经过无数的劫难,终于战胜了地狱里的魔鬼之子,他把他钉死在了神柱上,从而拯救了苍生。”

“魔鬼之子在哪儿呢?我怎么没有看到?”

“就在你左手手指的地方。”

“这不是只美丽的蝴蝶吗?”

“不,阿尔辛诺,你看清楚了,那可不是蝴蝶,那是魔鬼之子的灵魂,是冥界的阿奴比斯神最爱的妖蝶。”

……… …… …

不是蝴蝶!那根本不是蝴蝶!那是——

阿尔辛诺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那个瞬间凝固了,她并不真正地畏(书)惧(网)神明,然而她盯着阿西亚——不,不是阿西亚!她不是阿西亚!

“我是阿西亚。”她轻轻地笑着,多么悲伤而冰冷的笑啊!——倘若我不是阿西亚,我怎会这样痛苦——晚风吹起她亚麻色的长发,清冷的月光衬着同样素白的容颜,没有丝毫的生气,黑色的眼眸深邃而冰凉,“可我也是魔鬼之子。”

“不、不可能!你如果真的是……… ………那么当初我根本不可能——”

“不可能杀了我是吗?是你把我唤醒了,阿尔辛诺。”阿西亚凄凉地一笑,“你用滚烫的血和冰冷的水把我从长眠中唤醒了,你忘了吗?”

“你——”

阿西亚额头上原是没有那只蝴蝶的,她记起来了,当初同样的一个地方,那里,那里是一块淡淡的印记。

“恐惧吧,阿尔辛诺。”她依旧微笑着,笑容里却没有丝毫的温度,一面重新从容地系上了金色的发带,“诅咒,已经开始了。从你将我唤醒的那刻起,你就为你自己掘好了坟墓。”

阿尔辛诺望着她,恍惚间,似乎看见了恶魔本人。

“阿尔辛诺!”狄斯焦急而近乎颤抖的声音传了进来。

“你别伤害她!”他迅速地冲了进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他当然知道阿西亚已经被软禁,他并没有去看过她,这段时间他都在回忆他惨死的母亲,然而当他得知阿尔辛诺独自一人进了阿多尼斯的寝宫,他第一时间匆匆地赶了来,惟恐她会对她下毒手。

“你说过的,阿尔辛诺,你会给我时间的!你忘了吗?”他盯着她,虽然发现她的苍白跟战栗,然而对阿西亚的担忧让他忽略了这些,“你不可以伤害阿西亚!”

“我——”阿尔辛诺愣愣地望着他,凌乱的眼神在他脸上依然找不到任意的焦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狄斯不经意间看见了那只镶金玛瑙酒杯里阿尔辛诺带来的酒——那酒有毒!一定错不了!他握紧了她的手腕,“为什么?”

阿西亚在他身后冷冷地轻笑。

“你——”阿尔辛诺慌乱地望着他,似乎并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忽然,她奋力地从他手里挣脱了出来,近乎失态地一路踉跄着跑了出去。

“阿尔辛诺!”狄斯大声地呼唤着,眼看着她的慌乱的身影迅速地从视线里消失。

远逝的一切

“你没事吧?”他转过头来,看着阿西亚,他向她凌乱的头发伸出手去,她敏捷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在害怕我吗?”他悲伤地淡淡笑了一下,伸出的手凝在了半空之中,“真对不起,我竟然让你感到害怕了。”

“……… ………没有什么好怕的。”她望着他,缓缓地开口,黑色的眼睛如同平静的冥河之水,“谁都知道埃及人是易子而食的,就连欧西里斯,也是死于他的亲弟弟之手。埃及人的体内总是流着凶残的血,神话时期就是这样了。”

“……… ………你是这么看我的吗?”他抿着嘴,望着她,眼里的悲伤已是掩盖不住了,“是吗?”

“当然,你的身体里也还流着努比亚的血,”她轻声地说着,淡淡的目光扫过他的脸,“不过我看不出这有什么分别。”

“你在怪我杀了他是不是?因为我杀了阿多尼斯?杀了你爱的人吗?”狄斯尖刻地说着,然而心里却是后悔的,一直以来他都害怕这个问题,不管答案会是什么;可是此刻,他等于是把自己逼上了一条死路,如果她回答一个“是”字,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 ………我爱的人已经死了。”她冷冷地说道,嘴角微微地上扬,素净的脸上没有任何特殊的表情。她望着他,然而那眼光却是茫然的,似乎在他的脸上她能看见很遥远的东西,而她此刻的心,也跟着去了远方。末了,一丝淡淡的悲伤隐约从几乎空洞的黑色眼里浮现。

“阿西亚!”狄斯的心里仿佛突然被锐利的匕首狠狠地扎了一下,他不由自主地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你知道吗?”淡淡的笑容浮上她的嘴角,她轻笑着,慢慢地向他走近,伸出手来覆上了他的脸,“他已经死了。是什么杀死了他呢?你知道是什么吗?告诉我。”

眼泪从褐色的眼眶里慢慢地沁了出来,狄斯闭上了眼睛。

“誓言,一个誓言杀死了他。”她的唇凑到了他的耳边,轻微的声音响在耳畔,她的气息飘到了他的脸上。

“阿西亚,”他痛苦地把头微微地转到一边,“你听我说——”

“好啊。”她在他耳边低语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说什么呢?说你永远只会爱我一个人,他日有违誓言,就让你堕入流沙之中,受百蚁噬咬,永世不得超生吗?”笑意在脸上加深,她似乎并没有留意到一滴泪水已从自己黑色的眼里慢慢地滴落了下来。

“阿西亚!”狄斯颤抖了一下,推开了她,她在他耳边所说的每个字,都像一把利刃直插进他的心脏,“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

“怎么了?你害怕了吗?真对不起,”她微微地笑着,伸出手来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水,“可怜的人,你居然哭了。”

“你在恨我是吗?”忽然他有些恍(书)然(网)大悟。

她的手停了下来,黑色的眼望着他,“是的,我恨你,狄斯。”她冷冷地说。

“阿西亚!”眼泪夺眶而出,流过她覆在他脸上的冰冷的手,他抱住了她,紧紧地抱着她,就像她随时都有可能忽然消失一般,“可我是爱你的,阿西亚!我爱你甚过爱我自己,这份爱从来都没有变过,你知道吗?我是那样地深爱着你,从我在太阳神殿前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你,为了你我甚至想过放过阿多尼斯!你不在的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你知道吗?可他们告诉我你死了!我该怎么办呢?我能怎么办呢?我去找你,却只看见烧焦的尸体!他们告诉我你死了!他们告诉我你死了!……… ………”

泪水滴落在披散的亚麻色头发上。

“没有错,”她的声音悠悠地从他怀里传来,“我的确已经死了,早在很久以前,阿西亚就已经死了。”

是的,早就已经死了。

“为什么要救我呢?为什么还要为我挡那一剑呢?三年前我离开底比斯的时候你没有来,在慕沙山上你没有来,我这一生中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出现,所以那天你也不该来的,你为什么要来呢?来找阿西亚吗?找不到了!再也找不到了!阿西亚已经死了!她死了!”她从他怀里抬起了头来,黑色的眼里波澜不兴,没有悲哀,没有痛苦,但却有两行泪水不住地、无声地流着,在光滑的脸上肆意地流淌。她冰冷的嘴轻轻地覆上了他的唇。

“原谅我。”泪水从闭着的褐色眼睛里涌出来。

“哈托尔女神的翅膀早已在你身后招摇,你的双手沾上了血腥,即使是用整个尼罗河的水也洗不干净,你该怎么做呢?怎么才能逃出命运之神的驱逐?”

“原谅我,阿西亚,是我对不起你,可我是爱你的。我可以承受更大的罪恶,更恐怖的血腥,但却无力承受你的仇恨,哪怕是一丁点儿,也无法承受,你的恨会杀了我的,即使在我死后,那对于我也是一种无尽的折磨。”

“是吗?如果我的恨对死去的你来说是一种折磨,那么你所谓的爱对现在的我来说又何尝不是?”她望着他,眼泪无声地滑落,“我爱的人已经死了,阿西亚也死了,一切都晚了,回不去了。你和我,就这么相互折磨着吧,直到阿奴比斯把我们都召唤回死亡的深渊!”她说着,带着眼泪轻笑,推开了他,向寝宫深处走去,“……… ………我不会原谅你。”

阿多尼斯的尸体按照埃及的惯例被制成了木乃伊。四十九天的时间里,全埃及的僧侣日夜为他祈祷,头戴着胡狼面具的祭司扮演着死神阿奴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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