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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逃生游戏里撩最猛的鬼-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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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

    那时心里虽有些好奇; 却也懒得多嘴去问。

    现在想来; 大概也是擅自离职,就像他父亲说的那样,那些人毫无预兆的就不再去公司工作了。

    先是新招入社的实习生,然后是基层的新老员工; 再到各层经理,连招呼都没打一声的说不来就不来了,这样的离职潮如同传染病一般在人群之中蔓延开来。

    因要考研的缘故,陈溺每天还是会去学校的图书馆,在一个大环境的氛围下反而能看进去书,可最近来图书馆的人似乎也愈来愈少了,外面的路上往来的学生稀疏,院校里也冷清了很多。

    他站在窗前,向下眺望,现在的时间原本应该是学生正多的时刻,午休过后应该会有不少前往各个楼内,但眼下校内的路面却比他眼前这扇窗还要干净。

    陈溺收回投放在外的视线,一双瞳色浅浅的琥珀似的眼睛稍稍阖上了些,有些在意窗面上的污渍。

    图书馆明明每天都有安排人员打扫,印象里这些玻璃窗也是澄明光澈……难不成连个打扫的人员也没有了?

    那些人,究竟去了哪里?总不可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没了再继续看书的心思,他想再去宿舍看一看,说不定他的三位室友此刻就缩在宿舍里。

    从图书馆徒步走到宿舍区域需花费个十分钟,两者之间还隔着几个不同的学院,以及一个生活商业区,先前有校内车代步,倒不觉得远。

    而眼下,他独自一人走在空荡荡的、静的让人心中悚然的道路上,只感觉这条路好似变长了许多。

    一排门面店都是开着门,可那些店里望不见一个人在,食堂也是如此,玻璃门大开着,其中却不见人影。

    这么个状况……与其说是开着门,不如说是那些人最后一次离开前连门都懒得关上了。

    他所满意的世界,眼下只剩下了空壳,明明早就应该注意到,那些怪异的现象并不是在不知不觉中吞噬了这个世界的内在,可直到等来一记猛钟,他才醒悟过来。

    再这么下去,他的未来,他的生活,一直以来所享受到的物质、优待,全部都会被葬送在明日。

    终于到了宿舍,宿舍楼内静的仿佛没有人在一般,阳光难以从两端狭小的窗口中挥洒入狭长逼仄的过道,即便有感应灯照明,也仍让人觉得阴冷又昏暗。

    他脚不停歇的一口气爬上三楼,这时候走得快点,反而不会过于胆寒。

    最终他停在三楼的其中一间宿舍门前,准备掏出钥匙开门时,却发现那扇门是虚掩着的,且有窸窣轻微的响声从门内传出。

    陈溺推门而入,扫视一番,只见他的室友各个都躺在床上,两个在睡觉,剩下的那个则是百般无聊的掰弄着手机,连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进入宿舍的陈溺。

    地面脏乱不堪,铺满了被随手丢弃的垃圾,泡面汤汁撒的到处都是,地板被污渍覆盖,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空气中蔓延着令人作呕的刺鼻气味,陈溺紧皱着眉头站在门边,想要再往前走,却无从下脚。

    这些逃避职责的人,悠哉的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许是因为陈父的那通电话,让陈溺不禁对他们的堕落心生埋怨,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但另一方面也有些庆幸能在宿舍里看到这三人,好在他们只是躲了起来,不是真的凭空消失。

    这份庆幸让陈溺得以压制住躁动的焦虑,一改往日对他人的漠视,难得主动关心起他人的生活。

    他抬手摸向额头,无名指压在了眉间蹙起的位置,尽量使语气保持平稳,道:“一个月前回来你们也是这样躺在床上,实习已经结束了?还有毕业论文这些事要处理吧,有没有想过以后要怎么办?”

    忽然间和不怎么熟络的室友说这些是有些突兀,可陈溺也没有过劝说他人的经历,能想到的只有语气尽量温和的质问。

    然而宿舍中无人回应他,尴尬到让人想现场表演一个原地爆炸。

    陈溺忍无可忍的拔高了嗓音:“究竟要在宿舍躺到什么时候?公司交给你们的工作做完了吗?”他欲向里走去,可抬起的脚无从落地,终是又落回了原处。

    大概是嫌他打扰了清净,终于有一个人坐起身来。

    那人是睡在陈溺对铺的杨贤,他这人平时也挺讲究个人卫生,可现在脸上却油腻腻的,额前的碎发没过了眼睛,凝成了一缕一缕。

    他打着哈欠,抬手挠了挠杂乱的头发,反问道:“为什么我们一定就非要工作不可?有明确的法律规定过生而为人就必须要努力吗?说到底,我们不工作,损失最大的也就是你们这些靠我们创造的财富享受生活的人吧。”

    继而有第二个人也开了金口,用无精打采的腔调,说起了让陈溺听着都觉得刺耳的丧言丧语:“你这种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无法理解我们这些生来就在深渊中挣扎的底层人。就算努力一辈子,也只是在为金字塔顶端的人添砖盖瓦,付出十分却只能得到一分回报。本韭菜累了,不想被你们继续割了,不行吗?”

    陈溺厌恶的扫视满地狼藉,不论是宿舍里的气味,还是他们说的话,都令他感到一阵窒息。

    他们的关系不佳,以往的交流也没有几次是愉快的,现在听到杨贤与张翔这么说,也就不觉奇怪。

    陈溺是这么认为的,人与人之间的高度不同,眼界也不同,看待事物的出发点自然也不同,会敌视彼此是很正常的事。

    正常情况下,他不屑与杨贤这样假清高的人有过多交集,对他来说没有价值的人,多看一眼都是浪费时间,也懒得去多费口舌。

    但谁能想到,这些在他看来没什么用的人,所带来的异常影响,竟然真的有一天会波及到他。

    陈溺心里憋着一口气,他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金丝镜框,随后手又向下落了些,掩住口鼻,道:“你们现在这样拿什么和别人比?不服气就去争取,向其他人证明自身的能力,一言不合的就随便离开算什么?有多少公司因为你们这样不负责的行为面临倒闭,不论他们是否给了你委屈受,最起码他们提供了给你们出人头地的机会。”

    杨贤嗤笑一声,道:“给我机会?利用试用期1…3个月的漏洞压榨我,无偿加班,克扣假期与薪水,拖到三个月不转正,让我赶在试用期之内完成所有任务后,像对待垃圾一样把我踢出门外叫给我机会?嘴上说的好听,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们这些人,就是爬在我们身上吸血才换来的优沃生活,那些激励人心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也就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虽说合同上写的是1…3个月,但行业内默认的说法是只要感觉合适,1个月就会给予转正,真心想用人的公司会遵循这个潜规则。

    试用期的薪酬有所打折,转正后要付的薪水当然也高过试用期,且当员工转正后开除员工需支付赔偿金。

    陈溺的出身与生存环境让他下意识的代入到杨贤口中的公司高层,虽看得出杨贤是在气愤,却自觉找到了足以搪塞对方的理由:“企业……也是要考虑解约成本的,在外工作遇到这些事也是难免的事情,如果你真的足够优秀,比其他人做的更好,他们也会把你留下来的。”

    杨贤将手伸向床尾,一阵摸索后,从衣服堆里扒拉出来一袋方便面,一边撕开包装袋一边说:“巧了,我现在不想在外工作,只想留在宿舍里睡觉,那些公司倒不倒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张翔更为消极,趴在床上,枕着自己的胳膊,两只眼睛也闭着,用带着睡意的声音道:“比什么?只要大家都躺下来不动,就没必要比,也不会活的那么累。”

    太不正常了,对现状的解释,除了不正常外,再难以找出其他词汇来描述。

    陈溺对这个世界原本的样貌很满意,他过着幸福而满足的生活,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会在短短一个月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足以让整个社会架构都崩溃的变化。

    颠覆一个世界没有多难,不需要和谁斗智斗勇,也不需要什么高科技。

    简单到只需要人人都躺下,什么也不做,只要所有人都束手就擒……人类的文明时代就会化作泡影,自取灭亡。

    到了晚上十点,张翔忽然起身下地,走到窗边,羡慕的望着灯火明黄的对面楼,那里是留学生宿舍。

    双人间的公寓,没有断电断网与门禁的限制,在严寒酷暑可以享受空调,有干净独立的厕所和浴室,还配了打扫房间的阿姨,留学生看似昂贵的学费也被以各种形式返还到他们手中,甚至要比他们所交的钱还要多。

    而他们这些本土学生,却只能缩在这个连腿都伸不开的四人宿舍中,这已经算是好的了,其他大学的土著挤在八人宿舍的也都比比皆是。

    张翔趴在窗台上,眼中没有以往的艳羡,语气平平的叙述道:“看,同人不同命,就算你家有钱,在学校也活的比这些外国佬低等,努力读书工作,换不来一身好血统,现在多好啊,大家都是一样的,躺就对了。”

    以往这个时候,整栋宿舍都会在短短几秒内陷入黑暗之中,不过最近宿管阿姨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也就没有了按时熄灯的一说。

    从陈溺进入宿舍以来,睡在上铺的一个室友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始终以同样的姿势缩在被子里,连翻身也不曾有过,数次看过去,也只能瞧见露在被子外面的半个脑袋。

    心底燃起一股不妙的预感,陈溺挪动脚步走过去,开口问道:“陆朝明……多久没有起来过了?”

    张翔不咸不淡的说:“他不是一直身体不好吗?几天前又发烧了,去了趟医院,说是没有人,回来就睡下了,一直到现在。”

    闻言,陈溺朝上铺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心底咯噔一声,明亮的镜片下,那双眼睛里带着的冷漠与疏离感也都被惊慌取缔。

    他甚至害怕自己收手不够快,直到那只手已经揣回了外衣口袋,心跳频率依旧难以恢复正常。

    这两个人是疯了。

    一时间恐惧占据了他的大脑,神经也跟着紧绷,血液里像是掺进了冰渣,冻得他心脏也发麻。

    他慌张且小心翼翼的向后倒退,生怕会引起杨贤与张翔二人的注意,在靠近宿舍门的那一刹那间,急不可耐的夺门而出,如同身后有厉鬼追赶一般,头也不回的逃出了宿舍大楼。

    陈溺刚想要移开自己的目光,对方就已把衣袖重新放下,遮掩住了小手臂上的牙印。

    男人终于正面向陈溺,两人四目相对。

    陈溺最先注意到的是那一对黑如墨色、尾端微微上扬的羽玉眉,视线自然的下落,避开了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睛,从高挺的鼻梁一掠而过,最终因对方说话时的面部动作停驻在了下唇的唇沟上。

    紧接着便听一句话从他的口中流淌入耳:“我们是不可以死的。”语气并不和气,却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这句话作为答案来说不尽人意,意味不明,甚至是让陈溺觉得他有些装神弄鬼。

    对话就此结束,意外的简短,身处于一段并不美妙的奇妙经历中,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交流的人,往日他大都会回避掉不必要的交谈,今天难得生出了想要和其他人说说话的想法,然而就这么简单的被瓦解掉了。

    他向后靠去,双手揣到了口袋里,在摸到外衣口袋里的巧克力时,眉头频频蹙起。

    从混乱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很久,活动量比平日里要大不说,这期间他一直没有过进食,他的身体有些小毛病,正常情况下应该早已经因饥饿而出现低血糖的症状了。

    就在握着巧克力的手从兜里拿出来时,坐在他旁边的青年忽的握住了他的手腕,与此同时,教室的房门打开,走进来一个打扮怪异的人。

    还以为邻座的人是为了提醒他才将自己的手腕捉住,在他的注意力被进入教室的怪人吸引去时,一个没留神,掌心被青年修长冰凉的手指探入,接着灵巧的撬走了他手里的那颗巧克力。

    陈溺像是被烫到似的猛的将手移开,而全身被黑色长袍包裹着的怪人已经几步走上了讲台。

    他手持一根手杖,头顶还戴着黑色高礼帽,面覆颇有朋克风的皮革面具,那面具状如鸟嘴,尖细的顶端是锋利的金属。

    这副装扮与中世纪黑死病横行时期出现的疫医有些相似,因装扮会让人联想到乌鸦这种鸟类,那时的人也将之称作为鸟嘴医生。

    本应该出现在嘉年华会场的人却站到了讲台上,这和陈溺今日碰到的其他怪事相比,已然是不足为奇,他差不多已经麻木了,和教室里的其他人一样,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良反应。

    和其他人坐姿端正的人稍微有些不同的是陈溺随兴的靠坐,双手端抱着,同桌的人更是慵懒的歪倒在窗壁上,歪着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

    阳光笼罩着他的半张脸,细密纤长的睫毛也被镀上一层银辉,陈溺的视线紧贴在他安然的睡容上,不禁有些佩服能在这种情况下睡着的人,也因此心里的不安感反倒被冲淡了不少。

    “初次见面,让我们撇开那些没有必要的开场,开始上课。”鸟嘴医生的双手撑在了讲台两旁,他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字正腔圆,抑扬顿挫的听起来很是正式,“接下来我说到的都是重点。好好听课,注意做笔记。”

    话音刚落,只见教室中其他的人动作一致的掏出了本子,平摊到桌面上。

    陈溺尴尬的转头朝同桌看去,见他依然没有要转醒的预兆,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用的力气并不大,没料到那青年会倒下去,额头磕在桌面上,‘嘭’的一声响,将鸟嘴医生的视线也吸引到了他们这边。

    邻座的人磕了那么一下才悠悠转醒,他好像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也不在意被讲台上高大的异类注视,回以给陈溺一个疑惑的眼神。

    陈溺的食指向前方点了点,压低嗓音道:“做笔记。”

    可能是由于还没醒神的缘故,同桌的反应略显迟钝,隔了一会儿才出声:“你要那个?”

    与他的反应速度不同的是,他的行动速度却是快到让陈溺来不及阻止。

    刚说罢,他就直接站起身来,倾身向前,伸出手绕过坐在前排的人,毫不客气的摸走了前排桌面上的记事本与水笔,借花献佛的将两样东西摆到了陈溺的桌面上。

    鸟嘴医生的目光早已移开,自顾自的接着讲下去:“1。游戏范围覆盖全球,今后D球将被分为五万九千六百八十九个区域,不同区域的游戏内容也不同,但游戏时长一致。”

    “2。游戏途中各区域会不定期投放一次性道具、永久性道具与捆绑道具,除捆绑道具外,该区域捡到的道具仅限于在本区域使用。”

    “3。游戏进行中禁止串场,如若在游戏开始后离开当前所在区域,则会引发两区域游戏难点融合,从而加大生存难度。”

    “4。即便本区域的游戏成功破解,在仍有其他区域在游戏进行中的情况下,依然要遵循各区域之间的回避法则。”

    “5。请务必关注每日的新闻联播与天气预报,回去以后记得关注我们的V博与公众号,积极参与留言点赞转发等一系列活动。”

    他每念一条,都会有短暂的停歇,时间卡的刚刚好,在陈溺写下最后一个字的最后一笔时,就会听到他再次开口念出下一条。

    虽然不知记下这些东西有什么用途,可能是由于那个鸟人的声音太过严肃,才会一一把他说过的话记到纸上。

    在第五条注意事项后画上了句号,紧接着,便听到一声响指,大概是象征着结束。

    陈溺抬起头看了过去,他才又接着说下去:“请务必牢记以上五点,今后的日子里,各位可能会遭遇危及性命的危险事件,包括但不限于:疫病、天灾、灵异现象以及人为因素导致。”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鸟嘴医生摘下了头上的礼帽,扣在胸前,稍稍侧过脸,目光如箭直指向陈溺,朝着他的方向道:“天黑了,请睁眼。”

    还没等陈溺去细想这句话是否有什么深层次的含义,透亮的大窗便从前往后依次被黑暗覆盖,每一次眨眼便有一扇窗暗下,短短几秒的时间,光亮被彻底吞没,整个教室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

    双目开始发涩,眼帘也变得越来越重,陈溺下意识的朝邻座伸出手去想要寻求帮助,最终是摸空了,意识也彻底归入混沌之中。

    视野中再次出现画面时,首当其冲映入眼帘的是掉了墙灰的屋顶,在他坐起身的同时,宿舍里的其他三人也同时坐了起来。

    不同于三名室友是坐在各自的床上,陈溺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好在地板是干净的。

    作者有话要说:  陈溺:昨晚上的鬼真的是我睡着后走的?你是不是在驴我?

    白疫医:没骗你,我让他什么时候走,他就什么时候走。

    …

    世界树幼儿园小剧场:

    事件起因: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白疫医,对小班的陈小溺跟班托小厄使出疯狂乱抓,托小厄光荣负伤,陈小溺变成光杆司令。

    陈小溺:我陈小溺今天就算从这里跳下去摔死,也绝对不会主动和黑滋尔说上一句话!

    白疫医:仙女式哭泣。

    半个小时后,陈小溺端起自己的小餐盘坐到了黑滋尔身边。

    陈小溺:看你可怜。

第67章 狂欢() 
你可能看了个假文; 补丁随机章节掉落真章。  期间,除了陈溺为掩饰紧张的轻咳与鸡崽整理羽毛发出的窸窣声; 全场安静到让人挪不动脚。

    就很尴尬,非常尴尬。

    在这种时候陈溺突然开始想念起乌鸦粗粝的鸣声,希望它们能在现场多嚎几嗓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溺基本已经可以确定疫医并不打算动手了结他的性命。

    他捏着从鸡崽嘴里取下来的石叶子; 抬手,干咳了一声,道:“这个; 不小心掉你脸上了。”面对这么一个目标,说什么都觉得奇怪,陈溺有些卡壳; 顿顿停停地接着说:“谢谢,你帮我捡回来。”

    并不是错觉,气氛因他的主动搭话而有所缓和,陈溺一句话说完,骤然感觉到那股碾得人抬不起头的压力消失了。

    疫医冲他颔首; 没什么感情波动地回道:“不客气。”

    好不容易起了个头的对话; 又被简短的三个字给终结了。

    陈溺双手抱臂; 来来回回又换了几个站姿; 总感觉,这种让人找不到话接下文的聊天方式,之前似乎也有经历过,可就是很难想起来。

    站得久了; 睡意也渐渐涌上头,陈溺转过头,看了一眼挂在客厅墙壁上的表盘。

    回过头时,他吸了口气,拐弯抹角地说了句:“时间不早了,很晚……已经非常晚了。”

    这句话没得到任何回应,疫医还是一动不动的同几只乌鸦一起站在门前。

    陈溺一再暗示:“往常这个时间点儿,我基本都还在床上躺着睡觉。”

    “不用。”疫医的脑袋稍稍垂下,面具的鸟嘴尖泛着锐利的寒芒,正对陈溺,低沉嘶哑的嗓音在面具的覆盖下稍显沉闷:“我就站在这里。”

    很明显,上一句话被疫医读取成了在邀请他上床睡觉。

    陈溺哑然,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和疫医的对话变得有些艰难。

    他再次轻咳,道:“这附近都是些高楼大厦,排查起来需要花费不少功夫,我就不耽误你的搜查工作了。”

    疫医:“搜查不是我的工作,你看起来有些缺水,需要我帮你倒一杯吗?”说罢,他动了。

    “你不需要工作,我也不需要你帮我倒水。”陈溺向左移动一步,挡住了疫医的去路,他想破了头也无法得出一个关于疫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结论,“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疫医迅速给出回答:“站在这里。”说罢,他又将裹身的外袍拉开一条缝,从里面掏出了两只手机,递给了陈溺。

    陈溺心存犹疑,隔了一会儿才抬手接了过来。

    两只手机的牌子、型号以及颜色皆是一样的,其中一只已经破破烂烂到了不能看的地步,另一个机身崭新,值得一提的是,陈溺之前被那些人抢走的手机,就是这个型号。

    其中那只破手机已经没法再继续使用了,他就大胆猜测一下这部就是他之前那部。

    这就对应上了在门外时,他说的‘修不好’和‘抢的’。

    而新的手机陈溺也没办法用,他把屏幕亮起的手机正面朝上拿着,伸到了疫医身前:“这是别人的,需要密码解锁,我用不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手机锁屏画面,看了老半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陈溺的错觉,他似乎听到从面具下传来了‘啧’的一声。

    脚旁的乌鸦于这时仰面发出粗粝的叫声,疫医也抬起头看向墙上的挂表。

    “时间够了。”他说着话,随手把抢来的手机拿了回来,握在手中微微使了点儿力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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