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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阴人-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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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咚咚连跳数下,暗自戒备。过得一阵。就听到喀拉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碰到了骸骨,发出了撞击之声。我屏气敛息,双目紧盯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里是一大片的骸骨,在我的左前方,也就是八卦图中的坎位,距离石棺大约十数步远。就听那个声音又传了出来。极其轻微模糊,似乎是呻吟了一声。
我瞧得片刻,出声道:“谁?”
却是没有任何回应,一下子又寂静了下来。
我心中转念,盯着那骸骨堆瞧了一阵,将脚边骸骨捧起,慢慢朝着那个方向清了过去。过得一阵,就听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语音仍然模糊不清,犹如梦中呓语一般,但相比之前却听得清晰了一些。那人似乎问了一句:“有人吗?”
我心思急转,一边手下不停,朝着对方一路将骸骨清了过去。
就听那声音又含含糊糊地响起:“有…;…;有人吗?”
我略一琢磨,就说道:“有人。”
那声音断断续续地道:“真…;…;真有人啊。”声音空洞无力,犹如在耳边哈气一般。
我紧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心中暗自戒备,一路清着骸骨,一边答道:“真有人。”
过了好半晌,才听那声音“唔”了一声:“人…;…;人在哪里?”那声音实在是空得很,也听不出是男是女。
我再朝前清得一阵,就见骸骨之中露出一截黝黑的东西,是根铁链。这根铁链崩得笔直,贴在地面,瞧这纵横的方向,却并不是连向八卦中心那口石棺的。心中一动,抓住那铁链扯了一下,纹丝不动,另一端应该是固定在某处。
这时候,就听那声音又响起:“来…;…;快来…;…;”随即又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听着像是在笑。但含糊不清,又像是哭,听来令人毛骨悚然。
不过这声音已经离我极近,应该就在不远处。当下吁了一口气,顺着铁链寻摸过去。将眼前骸骨拨开,赫然就见下头露出一截大腿来。
这并不是一条腿骨,而是一条鲜活的人腿,虽然看上去极为消瘦干瘪,但毕竟有血有肉。在这一堆骸骨之下,突然见到这样的一条腿,让我着实吃了一惊。
心念急转,立即回过味来,刚才说话的,恐怕就是这人。瞧这人的腿型。应该是个女人。
定了定心神,暗自戒备,说道:“我来了。”
不一会儿,就听那人说道:“在…;…;在哪里?”
我再捧掉几根骸骨,就见几道铁链延伸过来。似乎是捆在那人身上。当即再不迟疑,加快速度,将前方骸骨清掉,就见下头露出一个人来。
是个女人,浑身,仰面躺在地上,手足分开,成一个大字,手腕和脚踝上分别被钉着一颗铜钉,直贯入身下的铁八卦。黝黑的铁链缠绕在她腰际,将她紧紧地缚在地上。
她的皮肤干瘪,身子极瘦,头发极长,夹杂着缕缕银丝,纠缠在一起。朝着四面八方散开。面部被头发所遮,看不清容貌。
“谁…;…;谁啊?”微弱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
我瞧得心中骇然,行上前去,蹲下身,伸手撩开她面上灰白的长发,就见露出一张干瘪枯瘦的脸来。面色焦黄,隐隐透着一丝黑气,爬满了细细的皱纹,看着尤显老态。
其实从她的五官来看,年轻时应该是个颇为漂亮的女人。
她面上的头发被撩开。眼皮连着抖了几下,浑浊发黄的眼珠子缓缓转动,空洞无神,好半晌才见瞳孔缩了缩,目光凝实了一些,落到我身上。
我见她盯着我瞧了好半天,干瘪的胸口猛地起伏了几下,嘴唇哆嗦,嗫喏着,叫道:“宗…;…;宗门复兴了?”消瘦的脸颊抖了一抖。似乎是要挤出一丝笑意。但也许是多年未动,肌肉僵硬,这一笑就显得怪异。
我听到她这样说,微微怔了一下,一时没会过意来。见她那一双浑浊的眼睛。一直盯着我身上瞧,随即就明白过来,她是见到我穿的这身道袍,把我当做了某个宗门里的弟子。
正转念间,就听那女人的声音呢喃传来:“好…;…;好…;…;”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我身上的道袍。
我心中转念,一时间满腹疑惑,把身上的道袍脱下,给她盖在身上。就听那她微弱的声音传来:“现在…;…;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我听得一怔,随即把如今的年月说了。那女人“哦”了一声,过了好半晌。才说了一句:“三十年了。”声音沙哑沧桑。
我心中暗自琢磨,看这女人的样子,似乎跟土殿那个老道还有上头那些个道人是同个宗门里的人。正转念间,突然听她发出一阵呵呵的笑声,声音陡然一高。叫道:“天佑我宗门…;…;天佑我神霄香火不绝…;…;呵呵呵…;…;”
我听得心头大震,差点失声叫了出来。这女人说的是神霄,在道家门派中能号称神霄的,只有一个神霄派。
说起这神霄派,原本是属于道门符箓三大宗的支派之一,起源于北宋末年。该宗门的创始人名为王文卿,法号冲和子,是北宋末年的一名道人。神霄派这个名字出自《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意指九霄之上还有神霄。
神霄派虽然出自符箓三宗,但他们门中最擅长的法术就是五雷符和五雷正法。在雷法一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远胜天师道等符箓三宗。
宋徽宗那个皇帝老头更是自号长生大帝,将自己的玉清和阳宫改名为玉清神霄宫,天宁观改名神霄玉清万寿宫,并祀奉他自己的神像。是以在北宋末年,神霄派达到了鼎盛,风头之盛,尤自盖过了茅山派、天师道等符箓三宗。
我听得心惊肉跳,如果这些人真是神霄派的,那就难怪他们的雷法造诣会如此厉害。远超茅山派等各门的雷术。
这些有关神霄派的事,我也是之前听鲁莽精偶然提起过。不过到了近年,道门各宗派绝大多数都已经没落甚至消失不见,像以前鼎盛的全真道、太一道等等,都早已销声匿迹。这神霄派也是消失了近数十年,门人弟子绝迹,没想会在这鬼地方见到。
注:神霄派为史上确有的道家门派,主要修习雷法,为符箓三宗分支门派。不过本故事为匪夷杜撰。。
第四十章 互哺()
。我见她头发胡乱纠缠在一起,银丝缕缕,脸颊瘦削,嘴唇哆嗦着,嘴角扯动,显然极为欢喜,一时间瞧得心中颇为难受。
心中转念,就问道:“这位长辈。您是?”
就见那女人怔了一下,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目光凝在我脸上,道:“你…;…;你不知道我?”
我正琢磨着该怎样作答,就听她微微摇了摇头,道:“也是…;…;你们…;…;你们怎么会知道我。”顿了一顿,目光重新落在我脸上,“也怪不得你,我…;…;我叫杜海澜,可以…;…;可以算得是你的师…;…;师伯…;…;”
这女人的声音极为沙哑微弱,但她说的每个字,却都让我心中大跳。原来眼前这个叫杜海岚的女人,竟是神霄派当代的掌教大弟子。
心中不禁疑念丛生,定了定神,问道:“师伯,咱们宗门究竟出了什么变故?”当年神霄派突然销声匿迹。就连茅山派的人也不清楚其中的缘故,一直是个谜。
就见那杜海岚转了转昏黄的眼珠子,盯着我半晌,道:“你…;…;你不知道?”声音中充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
过了片刻。瞳孔微缩,声音陡然转厉:“你究竟什么人!”
我见她目中带着狠戾,犹如要噬人一般,迟疑了一阵,还是把蜂巢中的事情说了,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神情变化。
这一番话说完,就见那女人瞳孔扩大,目光涣散。过了一阵,就听她喉间发出“咯咯”的声音,犹如野兽喘息一般。
“天啊…;…;天啊…;…;”那女人嘴皮子哆嗦着,语不成调。
过了不知多久,就听那女人声音木然地传来:“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如实说了。那女人又道:“你是什么门派的?”
我略一迟疑,说了葬门。就见那女人神情一变,音调陡然转高:“你真是葬门的?”
见我点头,那女人立即道:“那你会不会度厄指?”
我没想到她居然知道度厄指,“嗯”了一声。就听她叫道:“你…;…;你给我打开法链!”
我之前就仔细查看过缠在她身上的那道铁链,上头的禁制虽然精妙,但也并非不能破解。只是这女人来的蹊跷,又被封在这纯阳镇煞之地,谁知道她所说是真是假,当即就道:“这禁制太过复杂,我得好好瞧瞧。”
说着,假模假样地看那铁链上的禁纹,一边心中寻思。正琢磨着,就听那女人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我心头一凛,却没没有说话。我的确对这女人不太放心。就听她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被封在这地方,肯定是个什么妖邪?”
我就应了一句:“的确有些奇怪。”听这女人的口气。似乎她在这里已经被封了有三十来年,这地方除了骸骨,没有任何东西,她又不是青子和茹教主这样的幽玄身。如果不是邪祟,怎么能活到今时今日?
但我刚才暗中检查过,这女人虽然气息微弱已极,但有血有肉,体内阳气流转,分明是个大活人。这就让我更加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是有违常理。
正琢磨间,就听那女人呵呵笑了一声。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干瘪的嘴唇扯了一扯,道:“你退到一边,不要说话。”
我不知她要干什么。还是照她说的做了,退出数步,在地上坐了,一动不动,就当是调息养神。
那女人静静地卧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头顶。我目光紧锁在她身上,大约过了有一刻多钟,突然看到从她鼻端探出一点黑影。心中一跳,就见一条黑色长虫从她鼻中钻了出来。紧接着,更多的虫子从她口鼻耳窍中爬出,密密麻麻地爬下地来,成群结队。消失在烟气之中。
我看得心头震骇,半天没回过神来,就听那女人呵的笑了一声:“看清了没有?”
我从地上站起,木然地走回到她身边。那女人咧着嘴又问道:“看清了没有?呵呵呵。”笑容极其诡异。
我不由得头皮发麻,毛骨悚然。原来这瘦得皮包骨头的女人,竟是这样活下来的。这些怪异的虫子寄生在这女人体内,从她七窍爬出,去吃外头那些扔下的尸体。吃饱之后又钻回这女人体内,将部分养分回馈给宿主,两者相依相存。
就这样,这女人一直存活到了如今。
心中发颤,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么些年来,对于这女人来说,恐怕每一日都比死还可怕上千倍万倍。我实在难以想象,这人是如何坚持到今天。而没有神智崩溃的。
一时间心中千头万绪,各种念头纷至沓来,突地想起之前土殿中见到的那个老道,从包中取出那枚符牌。递到她眼前,道:“你认不认识这个?”
那女人盯着符牌瞧了片刻,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只是这声音沙哑虚弱,却传不出多远。她的一对眼珠子急速地转动,干瘪的嘴皮子不停地颤抖。
“师父…;…;我师父!”那女人好久才从口中挤出一句话来。
我听得心头大跳。刚才她说过,她是神霄派当代的掌教大弟子,她既然叫那老道师父。那也就意味着,那老道竟然就是这神霄派当代的掌教!
怪不得这人的雷法厉害到如此地步,只是坐着就逼得我满地乱窜。
就听她急声道:“我…;…;我师父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声音颤抖得厉害。
我心头一黯,迟疑了片刻。还是将事情如实说了。我见她这副样子,原本以为她会对我厉声怒骂,谁知她一听,呆了一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叫道:“死的好!死的好!”
我瞧得奇怪,心想难道她对她师父有什么深仇大恨,巴不得他死了才开心。但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刚才这女人看到符牌的时候,神情激动,脸有哀色,明明是对他师父有极深感情。
正疑惑间,就听那女人叫道:“你有没遇见其他人?”
我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她说的其他人,应该是指那些个道士。就将之前见到的那几人形容了一遍,又说我就是被这人联手打落下来的。
就见那女人神情扭曲了一下,咬着牙关,厉声骂道:“就是这帮畜生…;…;数典忘宗,天理不容!”
我看她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对上头那几个道人恨之入骨,心中越发疑惑。也不知这神霄派当年究竟出了什么变故,竟然落得如此地步。
心中正转念,突地听到一阵怪异的悉索声传来。我心头一动,立即知道是那些个吃尸肉的鬼虫子回来了。就听那女人尖声叫道:“快,快灭了那些鬼东西!”
我迟疑了一下,却并没有动。我虽然不知道这些诡异的虫子究竟是什么,但阴阳相生,很多事情的道理都是相通的。这女人与这些虫子共生了那么多年,已经是不可分割,如果我现在把这些东西灭掉,恐怕她也活不了多久。
就听那女人叫道:“还愣着干什么?杀!杀!杀!杀!杀!”一连数个“杀”,目光中充满狠戾之色,状若疯狂。
我心头震颤,眼眶发热,知道像她这样活着,当真比死了还要痛苦千百倍,恐怕早就存了死念,只是自己无法办到而已。当即不再迟疑,见一团黑影从烟气中钻了出来,直朝着这边爬来,双足一顿,拔地而起,手指交叠,结番天印,凌空拍下。
气浪翻滚,那一团密密麻麻的虫子当即被碾平在地,漆黑的汁水四溅。弹出一道符火,登时将其烧成灰烬。
。
第四十一章 蛊妇()
。转过头来,就见那女人脸上挂着一种诡异的笑容。过了半晌,就听她连说了几个“好”字,紧接着又哈哈哈笑了几声。笑声凄厉,听来只觉心里跟被猫爪子在挠似的。
“过来坐下。”那女人惨笑了一阵,静了下来,朝我说道。
我回到她身边,却并没有立即坐下。而是蹲下身子,微微吸了一口气,运转胎息经,将手掌按在她腕间,法诀流转,登时将镇在她腕上的钉子起出。
那女人愣了一下,道:“你干什么?”
我没接话,手掌掠出,将她其余封在手腕和脚踝上的钉子尽数吸出。
那女人突然呵呵笑了起来:“你不怕我是骗你的?”
我瞧了她一眼,收起四枚铜钉,见钉身镂刻道家符咒,色成紫黑,足足有三寸来长。钉子是从她体内抽出,却并没有染上一丝血迹。
那女人的手腕脚踝上多了一个血洞,也并没有鲜血喷涌,只是微微渗出些许血丝。她手脚一得自由。抽动了一下,也许实在是被封得太久了,一时间之间却是无法挪动。
“这是我们神霄派的聚雷钉,不是什么邪物。你收起来罢。”就听那女人说道。
我也不多说什么,将钉子收起,去看缠在她身上的铁链,道:“这个有些麻烦,需要些时间。”仔细观看链上的禁纹,将其一一记忆在心,加以推演。
过得片刻,就听那女人道:“都等了这些年了,也不必急于一时。”
我微微一怔,就见那女人抽了抽手臂,似乎想挪动一下,只是她实在是被镇得太久了,手臂刚刚抬起些许,就又摔了回去。
“小伙子,劳驾,扶我一把。”
我依言上前,扶她坐起,但她腰间被铁链紧紧缠绕,身子稍稍一起,铁链就径直勒紧了她腰腹之中,似乎能听到骨骼嘎吱作响。她却是毫无所觉,木然地扭了扭头,道:“小伙子,你看见那口石棺没有?”
我应了一声,见她被铁链勒得辛苦,道:“您老还是先躺回去,我这就想办法破禁。”扶着她躺回地上。
就听她道:“你不是问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就是它!”
我知道她说的这个“它”。指的是那口石棺,回头看了一眼,问道:“是里头封镇的邪祟逃了出来?”
那女人瞧了我一眼,道:“你倒是聪明。”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你既然是葬门的,能想到这一点,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说话间,就见她费力地抬起一只手,然后在地上拍了一拍:“这里…;…;就是咱们神霄派历代以来的镇煞之地,金火天丁伏煞阵。”
这跟我之前所猜测的倒是相差无几,琢磨了一阵。疑惑道:“那上头的蜂巢是什么?”
就听那女人道:“什么蜂巢?”眉头竖了竖,颇带了些怒气,“那是咱们神霄派在云雾山的地宫!”
听她这一说,才知道原来上头的所谓“蜂巢”。其实是神霄派先祖所建,这个地方已经是过了武陵山,到了云雾山的腹地。这座地宫建于这块纯阳地之上,历代以来都有神霄弟子常驻此地,为的就是镇守这底下的邪物。
但之前的神霄地宫并不是如今所见的像个蜂巢一样,规模也要小了许多,只是一处颇为普通的山穴。
只听那女人道:“你坐下,好好把我说的话记下。”
我心中一凛,点头应了,听她断断续续地说起当年发生的事。
那正好已经是三十年前了,当时的神霄派就跟绝大多数道家门派一般,人丁凋零。趋于没落。整个门派里里外外也就只有二十余人,窝在武陵山一处颇为破败的道观之中。
那时的神霄派,并不像茅山和天师道弟子那般经常在外游走,做些诛魔驱邪的法事,因此在当代没什么名头,再加上他们一直隐居于武陵山这样的荒僻之地,根本就找不到什么传人,门中年轻弟子越来越少。
这杜海岚从小无父无母。是被他师父收养长大的,不仅天资聪颖,于神霄派雷法一道,更是有极高悟性,是门中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被门中各位长辈看重。
不过她也是直到二十四岁那年,才从他师父口中知道,原来本门在云雾山腹地还有一个地宫。地宫之下更有一处镇邪之地,里头封镇着一个极厉害的妖邪。
“里头究竟关着什么?”我又回头看了看那口石棺,忍不住问道。
就听那女人呵呵笑起来,厉声道:“那是个老妖婆!是‘蛊妇’!”
我听得怔了一下。根本没听说过蛊妇是个什么东西。过了好一会儿,那女人的情绪才稍稍平静下来,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东西是不是叫‘蛊妇’,只是宗门典籍上的记载中有一句‘蛊妇作恶,聚雷囚之’,所以咱们门内就叫她做蛊妇。”
我心中翻来覆去,却根本想不出“蛊妇”是个什么东西,要是青子那死女人在这儿。凭她博览群书的势头,说不定还能知道些根底。
思量了一番,琢磨到这个“蛊”字,突然又想到那些个姑娘在坑中相互厮杀。是个养蛊的法子,心头猛跳数下,心想难道这是个蛊女。养蛊之术自古有之,尤其是苗疆和湘西一带,直到现在,蛊术还时有流传。
但往深了一琢磨,就觉不对。蛊术虽说奇诡,但毕竟有其极限。就说是号称蛊中之王的金蚕蛊好了,这东西在平民中可能无法无天,但若是遇上神霄派的雷法,那就是个死字。再说了,若真只是个蛊女,又哪能在石棺中封镇多年还不死的。
就听那女人道:“宗门对这老妖妇的记载只是寥寥,语焉不详。记下这段文字的,是五百多年前本门的一位先祖。”
我听得心中凛然。能被封镇数百年不死的。除了巡阴人,那就只可能是尸煞邪祟或者精怪妖孽,常人是做不到的。
琢磨了一阵,疑惑地道:“当年宗门的先祖,为什么要把那东西封镇起来,是除不了么?”
像一些普通的阴尸或者山野精怪,一把道家的纯阳火就可以将他们烧得灰飞烟灭。但像尸煞这种级别的,就不是普通纯阳火可以烧化的。要将它彻底消灭,就需要更高的道行。
有时候驱邪的法师实力不够,做不到这一步,就只能换个法子。就比如用道家伏煞阵法将邪祟封镇起来,又或者如葬门,以葬阵墓局加以封印,来消解怨孽邪祟的怨气。
就听那女人道:“从那位先祖的记载来看,当年只要由四人合使本门的九霄落雷咒,是可以把那老妖婆烧成灰烬的。只是咱们道家行事,向来很少做赶尽杀绝的事,就饶过了那老妖妇一命,将她镇在此地。”说到这里,发出一阵惨笑。
我听得也是一阵感慨。其实在众道门之中,茅山派和天师道是杀伐之气最重的,每每碰上邪祟作恶,往往都是二话不说,上前直接将其杀灭。说起来,这原本是有违道家冲虚恬淡的,但到了如今,反倒是这两派是混得最好的。
正转念间,只听那女人道:“当日先祖封镇妖孽之时,正是神霄派如日中天之时,又哪里会想到宗门会落到如今这个田地,我们这些后人连一个妖妇都封镇不住。”
“这东西是怎么跑出来的?”我之前看过那口石棺,缠在棺身上的铁链统统崩裂,应该是被那玩意儿强行破棺而出的。
就听她叹了口气,道:“我听师父说,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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