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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阴人-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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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见她手指的方向。心里咯噔一声,手一颤,差点把那口碗给掉地上砸了。

    “没什么啊。”我强自镇定下来,看了一眼那头,说,“我们殡仪馆建在荒郊野地的,除了我们这儿,方圆都只有一些石头和野草。”他妈的,这女人刚才指的方向,不是别的什么东西,正好是猪舍的位置。

    我靠,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就这一瞬间,我整个后背就被冷汗给浸透了。

    “你这小鬼是怎么回事,今晚一个劲的出汗?”姜楚红打量着我,嘴角似笑非笑,这一双眼睛,简直要看进我心底去一般。

    他妈的,我发现这长得越好看的女人就越是难缠!我被她盯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只得苦着脸说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跟你走在一道。就觉着特别害怕。姜姑姑,你明明长得又好看,又温柔,我也不知我是什么毛病。”

    那女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笑道:“你这小鬼,哪来这么多毛病。走罢,带我去那里瞧瞧。”

    我见她铁了心要去,只得应了一声,带着她往大门走去,心里头却像有个打鼓在擂,心惊胆战。

    开了铁门,走出去几步,我“哎哟”了一声,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说:“我刚真是昏头了,那里有我们一个猪舍,用来养猪的。又脏又臭,平时都没人去,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姜楚红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好好把碗给端稳了。”直朝猪舍方向走去。我紧跟在她身后。眼睛紧紧盯着碗中的火焰,生怕它有个什么异动。

    这个猪舍,其实就是一个十分简易的平房,据说是肌肉男临时搭建的。里头原本是养了三头猪,后来被二婆婆活剥了一只,不过再加上牛鼻子,还是剩下三只。

    一走近了,就闻到一股猪骚和粪臭味。姜楚红也是皱了眉头,显然很是闻不惯这种古怪的味道。

    “里头太臭,咱们就别进去了吧。”我在后头趁机说。

    姜楚红却摇了摇头,让我把碗端上来,走在前头。借着火光进了猪舍一看,只见三头肥猪卧在猪舍里。其中一头脖子上还拴着麻绳,另一个系在柱子上,一眼就瞧出那就是牛鼻子。

    也不知被肌肉男动了什么手脚,此时这牛鼻子卧在一堆猪粪中,耷拉着眼皮,一动不动。

    姜楚红捂着口鼻,仔细地绕着猪圈查看。我心里头直打鼓,当初二婆婆施展手段,被那陈元德一口叫破,说是妖术“画皮”。这女人论辈分,还在那陈元德之上,就不晓得她究竟知不知道画皮。

    姜楚红转了一圈之后,大约是没发现什么异常。看了我手中纹丝不动的火焰一眼,道:“走罢。”

    转身出了猪舍,朝殡仪馆方向回去。

    我暗松了一口气,不敢怠慢,赶紧追了上去,生怕她又想起什么转回来。回到殡仪馆后,刚进大门,手中水碗里漂着的火焰也熄了,顿时一片黯淡。

    “行了,我也都参观过了,咱们回去吧。”姜楚红淡淡地说了一句,挪步往前厅走去。

    直到这时,我才彻底松了口气,收了碗,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跟了上去。

    回到前厅的时候,几人仍在交谈,姜楚红回去那梁先生身边坐下,笑说:“贵馆景致实在不错,你们家小陆景,也是机灵。”

    麻老大笑说:“夫人过奖。”

    我到狮子头身边坐下,那胖子推了我一下,冲我挤了挤眼,瞧他这意思是问我情况怎么样。我冲他点了点头,那胖子紧绷的身子顿时就软了下来。脸上也有了笑容,见我拿着一口碗,说:“你拿这玩意干嘛?不会还去厨房偷吃了点东西吧?”

    这死胖子就知道吃!我白了他一眼,把碗扔到他手里。他妈的,刚才这一遭真是吓死我了,果然这些茅山的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我挨着胖子坐了,一双眼睛却是不停朝麻老大他们那边瞄,生怕茅山这几个人再生出什么幺蛾子来。再看时,却被一个人的目光给撞上,正是那个随着姜楚红他们来的年轻人。吊儿郎当地坐在那里,翘着个腿,也没个正形,冲我挤了挤眼。

    我没去理他。这二百五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人,看样子,估计是那姜楚红的后辈,怪里怪气的。

    听他们又说了一会儿,那梁先生和姜楚红就起身告辞,麻老大送了几人出来。姓庞的小白脸目瞪口呆,显然有些不可思议,大叫道:“我师父被他们抓了,我们怎么可以走!”

    “闭嘴!”梁先生喝了一声,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不过这姓庞的大约是激动过度,昏了头,居然不管不顾地大喊起来:“你们这些人是不是傻。我师父就在这里,你们居然要走!你们在搞什么鬼!”

    胖子听得朝我耸了耸肩,悄声说:“这小子八成是平时给他师父给惯坏了。”

    我摊了摊手,这人也真够让人无语的,居然敢对着自己的师父的长辈这样大喊大叫,这人八成是要废了。果然,那梁先生当时就铁青了脸,冷笑道:“好得很!”径自就出了门。

    姜楚红笑着跟麻老大等人道了个别,又冲我招招手,道:“小陆景过来。”我实在是不想搭理她。不过未免节外生枝,还是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那女人伸手在我脑袋上揉了揉,笑道:“你这小鬼,心计也未免太多,以后还是给我老实点为好。”又揉了几下,松开手,冷着脸看了一眼杵在一旁的小白脸,道,“还不给我走。”随即头也不回地追了那梁先生去。

    那姓庞的小白脸满脸怨毒地盯着我们瞧了一阵,最后还是跟了上去。他妈的,这货要是敢不走,留下来绝对被我们给打残。

    眼见着姜楚红的身影没入黑暗,我捂着个脑袋,心里不由大骂,我心计再多,还多得过你这狐狸精吗?还没回过神,就觉得脑袋又被人揉了一下,一睁眼,只见到一个人影从我旁边走过,原来是那个跟着姜楚红他们来的二百五!

    “我靠,你有病啊?”我这会儿正心情不爽,立即毫不客气地骂了过去。

    那人却是毫不动气,回头冲我诡异地笑了笑,说:“下次给我老实点,别瞎动歪主意。”没头没脑地留下一句话,就跟着离开了殡仪馆。

第九十四章 双眸() 
我当时也没怎么在意,可是后来仔细想想,总觉得这二百五有些怪异,他最后留下的那句话更是让我觉得心里焦躁不安。难不成被这家伙察觉出了什么?这也说不通啊,二婆婆的手段高超,就连那姜楚红都没看出破绽,没道理被这吊儿郎当的家伙给觉察了。

    再说了,要是这人真发现了我们的秘密,那为什么不说破?

    想来想去,我也觉得是我想多了。有些疑神疑鬼。这一番折腾下来,也已经是半夜三更了。狮子头虽说不是我们殡仪馆的人,但在破火炽局的时候也是出了大力的,于殡仪馆众人也算是有了生死交情。

    眼看天色太晚,就被麻老大留在殡仪馆中歇息。我却有些焦躁不安,抬头看了看天,还是背了包,取出手电筒拿在手上,准备摸黑赶回家去,只希望青子那女人看在我这么晚还赶回去的份上。下手可以轻点。

    狮子头本来都说好了在殡仪馆留宿,见我要走,他也跟着跑出来,于是正好两人一起上路。他虽然是住在三化区,不过是在边界地带。离我住的永昌区倒还挺近。

    他就问我住哪,要不干脆把我送到他再回来。我说不用,我走惯了夜路,没什么大碍。胖子却是热情,催促着我赶紧把地址说来。说我一个小孩子回去他不放心。

    见他那么情真意切,我就把住址说了一遍。

    “我…;…;我没听错吧?”那胖子一脸惊恐,“你说的是永昌区那栋凶宅?”

    我点点头,说是啊,就是你说的那栋凶宅,如假包换。再一看那胖子,吓了一跳,只见那胖子脸色煞白,额头冷汗滚滚。

    我关切地问:“你没事吧?怎么出这么多汗?”

    那胖子立即捂住了肚子,哎哟了几声,说:“还真有点肚子疼,兄弟啊,这回哥哥看来是不能送你回去了,下次一定送你回家!”话音未落,这人已经溜得没影了。

    我暗骂了一句“死胖子”,起身继续往家中走去。这会儿早已经没了车子,只能靠步行赶路。大约到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总算是回到了家。小心翼翼地开了门,尽量不弄出任何声音,脱了鞋。拎在手里,蹑手蹑脚地走上楼梯。

    回了自己房中,眼见对面的房门紧闭,没有任何声音,不由暗自侥幸,也不洗澡了,和衣就爬到了绳子上。虽说晚饭没赶上回来做,但我总算是回家睡觉了,明天起来也好有个辩解的由头。

    我刚攀上绳子,还没躺稳,就听对面传来了冷冷清清的声音:“原来你还知道回来。”

    我吃了一吓,顿时从绳子上栽了下来,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靠,这死女人也不知道是被我惊醒了,还是始终没睡。

    “再弄出声响来,立即打断你的狗腿!”

    我摸着摔疼的屁股,一声也不敢吭,苦着脸从地上爬起来。今晚原本就是我有错在先,要是再把这女人给惹火了,那我接下来是真不用过日子了。垂着脑袋。乖乖地听她吩咐,她说跳井我就跳井,她说站着睡觉我就站着睡觉,总归要让这女人先把气给消了。

    过了一会儿,只听她道:“赶紧睡觉,再弄出点响动,自己看着办!”

    我简直大出意料之外,没想到这女人今天居然大发善心,居然这么轻易就放过了我,顿时大喜过望,保证道:“再弄出声响,我自己打断自己的腿!”

    赶紧地爬上绳子,双手双脚紧紧地绞着,生怕一不小心又给摔了下去。摔跤事小,弄出声响事大。

    又隔了一会儿,只听青子又说了一句:“明天去药店买些东西回来。”

    我一个激灵,连声答应。接着只听她报出了一串药材的名称,林林总总大约有几十种,有几样我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像什么“百脉根”,“知母”,“光明盐”,“蛇黄”,都不知是些什么玩意儿。

    “记下了没?”

    这么些个东西,我只能勉强记下一大半。哪能记得周全。青子于是又再复述了一遍,道:“要是还没记下,自己去跳井罢。”

    我都没空答应她,在心里飞快地把她说的东西整理了一遍,确认记忆无误,这才答应一声,说:“都记住了。”

    青子“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我在心里把这几十样东西反复背诵了几遍,确认不会忘记,这才作罢。第二天起来先是去了殡仪馆,麻老大他们照旧是都在屋中睡觉。我去尸妆间看了二婆婆,她倒也还是老样子,除了身子虚弱依旧,倒没出什么问题。

    整个上午也没见到狮子头来,大约是昨晚睡得太晚,正在家中补觉。我拎了铁笼子在桑树下躺了会儿,给那小怪胎喂了点食,在这殡仪馆里,没生意上门的时候真是闲得发慌。

    中午照例地出门去买菜,顺便去把青子交代的药材给买了,不过有十来味药很是难买,连着跑了好几家药店这才把东西给凑齐了。

    一天无事。傍晚回到家中,原本是要进厨房先着手做菜,青子从楼上下来,只说了一句:“把买的药煎了。”

    我只得又忙碌了一番。先把药材拿出来放砂锅里先熬着。等吃过晚饭,这药也熬成了,滤掉药渣,晾凉了一看,黑中透着一丝靛青,极为粘稠,用调羹一搅拌,跟糖浆似的。只是这气味却不好闻,又酸又涩,很是刺鼻。

    青子下来看了一眼。道:“伸手进去。”

    我起初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这好好的药不用来内服,难道用来泡手?但既然她都发话了,我也不敢质疑,把两只手伸进了药罐中。

    这东西已经晾得凉了,虽然气味不好闻,但是浸在里头倒是又柔又滑,凉丝丝的,还挺舒服。

    正觉着有些享受,就听青子道:“涂到双眼。”

    我愣了一下,不过也没迟疑太久,双手都醮满了那药汁,闭了眼睛,直接举起来在双眼上抹了一把。

    这气味可真是有些难闻,不过触在皮肤上却是凉凉柔柔的。很是受用。眼睛上被抹了药汁,一时也无法睁眼,什么也看不见,正想问这东西是什么,猛地感觉双目一辣,紧接着就是剧痛,就像是被辣椒水溅进了眼睛,痛得忍不住大叫了起来,当时就要去擦眼上的药汁。

    “要是你敢抹掉半点,你的狗腿就不用留了!”耳边立即就传来了青子冰冷的声音。

    这一双眼睛。先是感觉辣,紧接着就像是被千万根针刺一般,剧痛无比。我强忍住用手去擦的冲动,但终究是忍不住这疼痛,滚到在地,大声哀嚎了出来。

    “又没打断你狗腿,鬼叫个什么?”

    我痛得死去活来。他妈的,这鬼玩意儿往眼睛上一抹,真是比打断腿还要命!腿断了还能忍,这眼睛上的剧痛,简直无法忍受。我在地上连连打滚,紧咬着呀让自己不叫出声来,但熬了一阵,这双眼上的痛又是一变,竟然像一锅水给烧沸了似的,于是我忍不住又哀嚎了出来。

    “连这点苦都受不了,平时还说自己是什么男子汉,我看连小娘们都不如。”青子冷冰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痛得直打滚,甚至连在肚里暗骂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要是可能,我也想争口气给这死女人看看啊,但这鬼东西实在是太他妈疼了,疼得根本连腰都直不起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就这样子哀嚎打滚了多久,总之等双眼的剧痛终于消退的时候,我已经瘫在地上像一团烂肉,身上淌出的冷汗,把地板浸湿了一大片。

第九十五章 炼眼()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甚至都不知自己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直到耳边听道楼梯那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有人下楼了。

    “还不起来,要在地上装死多久?”是青子那死女人的声音。

    我动了动眼皮,慢慢地睁开双眼,首先是一片模糊,逐渐地眼前清晰起来。看到了青子那张白皙绝美的脸庞。这女人长得是好看,就是这心地也实在是太毒了。

    我哆哆嗦嗦地从地上坐起来,流汗太多,整个人都有些脱水。看了四周一圈,我的眼睛居然没瞎,实在是太好了。这女人果然是惹不得,我不就是违背了一次她定下的规矩,结果就被整得这么惨!

    早知道这样。就算那天麻老大跪下来求我,我也不敢在殡仪馆滞留啊!幸好这噩梦总算是过去了,以后得千万小心,绝不能再惹得这女人发作。

    “今天就到这了。”那女人说了一句。粉白色的裙摆在我身边一晃,转身朝楼上走去。我正松了一口气,就听那女人的声音在楼梯口幽幽传来,“从今天起。每晚抹一遍药。”

    “要是被我发现你胆敢耍滑头,有你好受的!”

    我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顿时眼前一黑,咕咚一声栽回了地上。第二天去殡仪馆的时候,燕子就奇怪地问我,说:“你嗓子怎么哑了?不会偷偷喝烧酒了吧?”

    我又能说什么呢,这说多了都是汗啊。

    自打这晚起,我每天最害怕的事就是看到太阳西斜,因为这就意味着我又要回到家中,受那噩梦般的煎熬。在身体其他部位的疼痛,就比如手臂或者大腿上,疼习惯了或许还能忍受,但这眼睛上的剧痛,却是再疼几次都无法承受。

    每次都要在地上滚来滚去,疼得死去活来。有次我实在是忍受不住了。做了一大桌子好菜,趁着青子心情还不错,就垂着脑袋讨饶,央求她大人有大量,就别再跟我置气了,我发誓以后绝对不敢再不听她的话。

    “谁有空跟你置气?”青子夹了块土豆片放到碗里,根本没看我一眼。

    我哭丧着脸说:“你不跟我置气,那你就别再惩罚我了。”我说着,声音都有些哽咽了。这真不是我太软蛋,实在是这酷刑实在是太他妈可怕了!

    青子道:“我惩罚你做什么?”

    我差点就哭了出来:“我不听你的话,我没有按时回家,我该死!”

    青子看了我一眼,道:“以后还敢不敢不听我话?”

    我一听这女人的口气似乎有所松动,心里大喜,忙不迭地摇头,说:“不敢。不敢,绝对不敢了!以后青子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青子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青子“嗯”了一声,伸了筷子夹菜。我见她喜欢吃今天的土豆片,赶紧站起来把盆子端到她面前。

    “每晚的药汁不能停。”

    我一哆嗦,当时差点把筷子都给扔地上了。

    “怎么,不听我的话?”

    我心里头一阵憋屈,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青子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道:“这药汁是开夜眼的第一步,只需熬过七七四十九天就成了。”

    我一听,顿时一个激灵,脑子猛地清醒过来。

    “开夜眼?那是什么?”从南疆古墓到现在,我已经是三番五次听到了“夜眼”这个词,但一直都不明白夜眼究竟是什么。

    青子却没有搭理我,只顾自己吃饭。我在心里琢磨了一阵子,想起当时在南疆古墓,墓室内一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什么都看不见。但对于青子却是行动无碍。

    后来去了殡仪馆,那尸妆间没有一扇窗户,常年昏暗一片,屋里头连盏灯都不点,但二婆婆却是常年在这样的环境下给死人缝补化妆。这就只有一种可能性!

    “开了夜眼,是不是就能在夜间看清东西?”我压抑着内心的紧张问。

    青子没有再搭理我,吃完饭就回了楼上。我一边扒着碗里的饭,一边继续琢磨。虽说青子最后没有睬我,但没有否定那就是肯定。这夜眼八成就是我所理解的这个意思!

    我从小认识的就是,人眼只有在有光线的情形下才能看见东西,这时候乍一听说开了夜眼之后居然能在夜间看到东西,不由得又是新奇又是兴奋。

    虽然这药汁抹在眼上,依旧的疼痛难当,痛得死去活来,但是内心却是好受了很多。后来我也有些疑惑,就问青子:“这开夜眼的第一步也实在是太难熬了,那能有多少人可以扛过去啊?”

    青子冷淡地道:“开夜眼又不只有这一种方法,起码有九种以上。”

    我心里一急,就说:“那为什么我们不用其他方法啊?”这种用药汁炼眼的法门实在是太要命了!

    青子淡淡地道:“用这种方法我最省力。”

    我彻底是无言了。用这种方法她倒的确是省力了,我自己买药自己煎。还他妈的自己抹到自己眼上去,自己把自己给折腾得鬼哭狼嚎。

    在这样悲惨的日子中,时间匆匆过去了十数天。这些天来,那梁先生和姜楚红又上门来过一次,不过并没有带上姓庞的那小白脸,也没见着那个莫名其妙的二百五。麻老大出面支应了一番,倒也没出什么大的纰漏。

    这天我正在尸妆间忙活,是昨天狮子头刚给接过来一桩生意。是个被开膛破肚的女人。听胖子说,这是个孕妇,三天前被人活生生地开了膛,取走了肚子里的婴孩。

    对于这种尸体,处理起来倒是简单,只要做好缝合工作也就差不离了。只是这女人死得未免有些诡异,什么人这么大仇怨,居然生生地掏了她肚里的孩子。

    我特地问过狮子头,那胖子神神秘秘的说:“也未必是有什么大仇,是有人想要她肚中的胎儿,这些胎儿有大用。”

    见我有些疑惑,胖子就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说:“用来炼小鬼。不过啊,这也是炼小鬼的其中一种法门,当然还有其他的炼法。”

    我就问他,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胖子说:“还不是我家老头子告诉我的。”

    我就笑说:“那你师父还真是懂得挺多的,八成是个高人,那你怎么就没学到你师父的几分本领呢?”

    胖子笑道:“我的本领在其他方面。”

    正说笑间,肌肉男匆匆地进来找我,说老大让我去一趟。我这手头上的活也刚好告一段落。就摘了手套,去洗了洗手。

    “把你那小怪胎拎上。”肌肉男指了指我挂在桑树下的铁笼子。

    我有些疑惑地去摘了笼子下来,跟着肌肉男出去,狮子头闲着没事,也跟了上来。走到半路,原本吃饱喝足在睡觉的小怪胎被我晃荡的醒了过来,昂起脑袋冲着笼子外头看了几眼。

    自从经过火炽局那次后,这小怪胎眼窝处的皮肉就破了开来,露出两只小小的眼睛。说是眼睛,其实更像是两颗碧绿色的小珠子,骨碌碌的转。

    不过又经过一段时间,这对珠子倒变得越来越像两只人眼,原本碧绿碧绿的颜色也变得越来越淡,到现在成了淡绿色。而它脸上的五官也逐步清晰了起来,越发地像一张幼小的人脸。

    此时再仔细一想,就猛然醒悟,原来是麻老大定下的一月期限到了。果然,到了前厅,除了二婆婆之外,其他人都已经到齐。麻老大开口就是说:“一个月的期限已到,这条不人不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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