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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阴人-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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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琳道:“这事说来话长,我师姐的小弟和成风道长…;…;”说着焦急地望了我一眼。
那黄袍道士道:“既然是自己人,还不让他赶紧放开成风!”
陈琳眼巴巴地望着我,欲言又止。郑老头更是脸色煞白,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那马脸被我箍着,此时见来了援军,嘴巴不停,登时怒喝道:“小杂种还不快放了本道爷!老子叫你好看!”
我当即在他腿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将镇煞钉往他脖子上紧了紧,逼得他闭嘴。我拉着他又往后退了几步,离那个黄袍道士远远的。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善茬,可比这马脸难对付多了,一不小心可能就着了他的道。
“还不快放人。你这小孩究竟想干什么?”那黄袍道人登时怒了。
我垂着眼皮,只是紧了紧手中的镇煞钉,一切都要等到青子回神再说。
黄鹤观众人中跑出一个年轻道士,上去就冲着黄袍道士跪下,哭喊:“柳道长您可来了,可一定要救救我师父啊!”
那马脸一听,顿时怒吼道:“你小子他妈鬼叫什么?给我滚一边去!”
我箍着马脸,将身子隐在他身后,见院中跟黄袍同来的还有六七人,大约都是四五十岁的模样,虽然相貌各异,但是气势沉稳,虽然不是天师道的,但能跟黄袍同行,显然没有一个是简单的。里头年纪最大的,是个老汉,头发花白,眯眯着眼睛,乍一看,倒是跟陈家那三叔公差不离。在那几人后头。还有八九个年轻人,身穿黑衣,并不是道人装扮,不过衣襟上有个白色的八卦标志,大约是天师道的俗家弟子。
只听那那黄袍朝那黄鹤观的弟子道:“究竟怎么回事?”
那弟子立即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给讲了,说是我暗中使诈,偷袭了他师父,不仅将青龙镇煞钉抢去,还要取他师父性命。
我冷眼旁观,见这黄袍和他身后三人一听到“青龙镇煞钉”这几个字,同时脸色一变,几人同时叫道:“青龙镇煞钉?”四人的目光同时集中的我手中那枚青黑色长钉上。
黄袍目光炯炯,道:“当真是青龙镇煞钉?”
那马脸道:“柳道长,这的确是咱们道家的镇煞圣物!这小子见宝起意,嘿嘿,就偷袭了本道!”
黄袍盯着镇煞钉瞧了几眼,朝我道:“小孩,你既然是清微的,咱们天师和清微两家,算是同属道门。你见宝心喜。但千不该万不该做如此狠毒之事!”
我见青子依旧在入定,就笑了一声,道:“咱们清微派和天师道当然是亲近的很了,可是这青龙镇煞钉本就是我的。这人杀人夺宝,是不是该死?”
那马脸立即咆哮道:“你个小杂种,胡说八道!看道爷不活活掐死你!”
那黄袍迟疑了一下,道:“这青龙镇煞钉是你们清微派的?”他这是真把我当成清微弟子了。
我也没去纠正他,道:“你们可以问问这人。他的青龙镇煞钉是从哪来的。”
那黄鹤观弟子顿时大叫道:“这人胡说八道,我师父的镇煞钉是诛杀邪魅得来的,来得光明正大!”
那马脸怒喝一声:“给我闭嘴,谁让你在这里说话的,给我滚!”训斥完弟子,朝那黄袍等人道,“这青龙镇煞钉是我从一条半人半蛇的妖物身上得来,可不是这小杂种说的那样!”
我把钉子往前一送,立即从他皮肉之中刺进去一截。那马脸顿时哇哇直叫。
黄袍立即叫了声:“慢!”神情颇有些惊疑地道,“半人半蛇的妖物?”
那马脸忍着疼,道:“是,蛇的身子。长着一个女娃娃的面孔,一看就是邪门的妖怪!本道就出手把她给除了!”
黄袍脸色变了几变,道:“你把她给杀了?”
马脸迟疑了一下,才道:“我原本是想把她给斩杀了,只是这妖物溜得实在太快,被她脱了身。不过下次要再遇到,一定将她斩成四截!”
我听得心中砰砰直跳,在他腿上又踹了一脚:“说的是不是真的!”
那马脸张嘴就要大骂:“他妈…;…;”没等他骂完。我立即又是一脚踹了过去,正要再跟他逼问旺财的下落。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只听到一连串的砰砰声,就见原本在旁边围观的那些个相邻,一个接一个地倒地。我吃了一惊,就见眼前那个刚才在黄袍面前哭诉的黄鹤观弟子,脑袋一歪,也扑倒在了地上,一时间砰砰声不绝于耳,紧跟着那些持灯组成天灯阵的黄鹤观弟子也纷纷倒地。
我见陈琳脸色煞白,身子摇摇晃晃,在她旁边的郑老头则是像喝醉了酒似的,人都已经站不住。仔细瞧去,就见地面上似乎渗出了一丝丝灰黑色的烟气,不断地向上蒸腾。
这似乎是一种混合了尸气的阴煞地气,但这种东西往往都藏在古墓之中或者极深的地底,我从没听说过有阴煞地气可以直接从地面溢出的。
黄袍厉喝道:“守备!”他身后的一干天师弟子立即结成了阵势,每人胸口已经多了一道黄符,大约是天师道的护身符箓。他身边那几个老成持重的,也各自神色凝重。
那郑老头大约是受了提醒,忙从他那符囊中去取符箓,但他的符太杂,又不知道应该选用哪一种,一时间只弄了个手忙脚乱。倒是陈琳取出两道符,一道贴在她自己胸口,一道拍在了郑老头后背。
我用调息法调息了几拍,发现似乎并没有受这阴煞地气的影响,挟着马脸,首先往青子那边看去。见她在原地静立不动,手指仍在不停掐算。我心中惊疑不定,以她这样可怕的速度居然还计算了这么久,究竟是在演算什么东西?
第二百二十四章 真仙台()
无意中转到她面朝的方向,心中猛地一突。她此时正对的地方,不正好是那地眼的方向!脑海中突然就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念头,能让青子都计算如此久的,只可能是九仙台!
算沙,全名叫做入海算沙,最关键的是要入海,也就是一定要在阵中才能计算。青子如果用的是算沙。那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计算?
这个念头犹如一道闪电惊鸿,呼啦啦从我脑海中奔腾而过。我悚然而惊,在心中狠狠地靠了一声。我这个猪脑子,居然没想到,这康平镇也可以是九仙台的一部分!
我仔细地回忆着三叔曾经跟我说过的九仙台。九仙台,又叫九真台,共分为九个葬台。到现在为止,我也就隐隐记得其中有个叫真仙台。有个叫星陨台,其余的就没什么印象了。
而康平镇这一带,是以整个镇子的活人作为阳气生发点,这说起来正好符合了真仙台的描述。我只记得。真仙台的构造就是万阳丛中一点阴。这康平镇上生活着如此多的活人,自然可以称得上万阳,而这一点阴,他妈的不就是陈家宅院内这地眼所生的怨煞么!
以这王氏作为真仙台的阴穴阵眼。这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难怪地煞局被破掉之后,这王氏居然没有立即破棺,原来她早已被当做了真仙台的阵眼,即使没有这地煞局,只要有真仙台在,她也不可能出窍!
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悄无声息地把一座康平镇改造成一个葬台,又是谁,能如此轻轻巧巧地把三叔他们合力布下的地煞局给转成了真仙台的阵眼?
我只觉得寒毛直竖,心中生出一股巨大的恐惧。就听那眯眯眼的白发老汉叫道:“是不是地眼那边出了问题!”我心里咯噔一声,第一个念头就是,原来这些人也知道地眼。第二个念头还不及生出,就听黄袍身边同时有几人应和道:“只怕就是那地眼在搞鬼,连阴煞地气都给逼出来了!”其中又有一人道:“咱们不就是冲着地眼来的,这次一并解决了!”
听他们说了几句,我一时间心中念头纷乱。只觉得哪里有些问题。但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到咔嚓一声巨响。
我头皮一麻,转眼去看葬坑,就见那口主棺应声破裂,一道红影从葬坑中破棺而出。我心中狂跳,把马脸往旁边一踹,冲上去拉了还在发怔的陈琳和郑老头就走,刚逃出几步,就感觉后脑勺一道极阴森的气息呼啸而过。
我顺势往前一扑,连同着把陈琳和郑老头一起带倒,三人在地上打了个滚,举目望去,只见黄鹤观的天灯阵在瞬间大乱,所有白皮灯笼都被一团火焰包裹。而那些持灯弟子则是倒了一地,一个个脸色焦黑,七窍流血。
在葬坑边上。立着一道朱红色的身影,凤冠霞帔,面白如敷,嘴唇似血,双目中一对血红色的瞳孔,没有半分生气。
那天师道的黄袍登时如临大敌,大喝一声:“天师威临,降妖除魔!”他身后一干天师道弟子立即齐齐应和一声,人影交错,瞬间已经将一身红衣的王氏团团围住。
我拉了陈琳和郑老头从地上爬起,就见一众天师道弟子每个人都将双手交叠在胸前,手势各自不同。
只听其中一个天师道弟子嘴唇微动,爆出一个奇怪的音节。这音节跟寻常的语音极为不同。紧接着第二个天师道弟子纳声吐气,爆出第二个音节。我听得一阵,就明白这两人分别吐的一个是“临”字,另一个是“兵”字。
这是道家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只不过他们用的是祝咒语,并不是寻常的发音,因此听来很是怪异。与此同时,黄袍与他身后那一行人也齐齐出手。个个神情凝重,毕竟一个从地眼中孕育出来的尸煞,那可真不是一般的东西,闹不好这里所有人都得折在她手里。
陈琳焦急地去找她母亲,这院中倒了一地的人,一时间也不知陈母被压在了哪里。我见阵中双方一触即发,迅速地观察了一下四周,拉了两人往南侧退去,想着从后头绕过去跟青子回合。谁知刚踏出一步,就听到一阵极尖锐怪异的爆破声猛地自空中掠过。
这声音一入耳,只觉得心脏狠狠地跳了一记,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转眼一看陈琳和郑老头,也是脸色铁青,痛苦地捂住耳朵。就在这时,一道更尖锐的爆破声呼啸而至,在上空纵横盘旋。
我听得仔细,这分明是殁声!所谓的殁声,是指死物发出的尖叫声,就比如那些阴魂、怨孽等等。但一般而言,殁声是极其轻微的。普通没有经过训练的人,也听不到这种来自阴灵的声音。但此时,这殁声居然铺天盖地,呼啸而来!
我手脚发麻,一颗心咚咚直跳,只见那结阵围住王氏的九名天师道弟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殁声冲击得东倒西歪,不成阵势。但不得不说名门子弟就是名门子弟,要比黄鹤观那些弟子强上许多。一行人临危不乱,很快就调整了阵型。
黄袍等人几人修为精深,虽然脸色越发凝重,惊疑不定,但并没受到这殁声的太大影响。黄袍大喝一声:“诛邪!”一行人就要出手。就在这时,那阵中凝立不动的王氏,突然身形一矮,朝着她面对的方向屈膝跪下,向着前方顶礼膜拜,五体投地。
我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陈琳和郑老头也是惊呼了一声,匪夷所思地合不拢嘴。而结阵以待的天师道众人,则更是被眼前的变化给惊着了。一众年轻弟子更是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那白发老汉猛地惊呼一声:“这是什么?”他看向的地方,正是青子之前所站的方向。
我心里头一抖,忙跟着望去,就见青子白衣胜雪,闭着双目,依旧站立如故。在她的身周,似乎缭绕着一股旋风。地面的浮土被卷起,在地上结出一个个符文,浮现而后又消失,在她身周形成一个直径长达数米的符文圆阵。
“这…;…;这是什么?”黄袍一行人纷纷变了脸色,一时间都凝在了原地。我一颗心快要提到嗓眼,紧张地看着青子。地面渗出的阴煞地气似乎更加的浓郁了,空中肆虐的殁声猛地再度拔高,此刻我们就像身处地狱,到处都是怨灵的咆哮声。
“八九、三五、六七、并一、双九,六息。”
在肆虐的殁声中,我突然听到青子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我心中怦怦地跳了两下,脑中念头急转,站起身立在当地,在心中飞快地计算了几个方位,立即朝东南侧冲上十数步,站立不动,在心中默数片刻,双手握住青龙镇煞钉,用尽全力,朝着地面贯了下去。
青子刚刚说的,代表的是算沙中的方位,只有最后一个是代表时间。那片土出奇的坚硬,幸好青龙镇煞钉本身就锋锐,在我全力之下,一下子贯穿入内,直没钉帽。那道殁声发出奇异的一阵尖啸,我转头望去,只见青子身周狂风大作,但她的一身裙衫却是纹丝不动,而地上浮土凝结变幻的符文阵列却又扩大了一圈。
青龙镇煞钉入土,不断渗出地面的阴煞地气却是淡了一淡。刚才青子点出的这一方位,应该是真仙台的某个煞位。真仙台瞬息万变,并不是说此时是煞位,就一直是煞位,只有在特定的某个时刻才是,所以必须要捕捉到这瞬息变化的一刻。
也就是仗着青龙镇煞钉是件道家的镇煞圣物,否则换了其他东西,先不说根本刺不进这煞位,就算刺进去,也得瞬间被煞气搅成碎片。
第二百二十五章 魔怔()
我双目一瞬不瞬地望着青子,心中紧张得发抖。这时候只听到一声大叫,原来是那马脸,被我踹到在地上,冲我大叫,让我放开他,他也要诛邪出力。
我听他说旺财溜走了,心里的火气倒是消了一大半。眼见此时九仙台发作,凶险莫测,多一份力量也是好的,就上前解了他的锁骨钉。刚一收钉,那马脸目中怒气一现,就一脚朝我踹了过来。
幸亏我早有了这准备,矮身避了开去。这马脸大概是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立即追将上来。
“你不是要诛邪。还不去!”我冲他喊了一声,拔腿就朝青子那头奔去。他妈的,现在什么也管不了了,青子不出事才是最重要的。
我这条路线。刚好就要擦着黄袍他们过去,刚到附近,就听黄袍一声令下:“动手!”九名天师道弟子齐齐应声,手结法印。其余在外侧的各人也是同时出手,要趁机将王氏诛灭。
就在这时,我猛地心中警钟大鸣,身上起了一层的寒栗,不及细想,猛地合身往地上一滚,只觉得有什么冰寒的东西从我耳畔擦过,尤能听到“咻”的一声。
接连滚出数转,举目望去,就见原本结成阵列的九个天师道弟子七窍流血,整个人诡异地一缩一展,甚至能听到他们全身的骨骼在发出格格的哀鸣声。他们的那副样子,我却是极其熟悉,是“巨灵缩骨”!这是同时中了巨灵神符和缩骨符才会出现的症状,那种痛苦我亲自经历过,根本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
九名天师道弟子哀嚎了一阵。就在地上昏厥了过去。黄袍等几人安然无恙,但也是颇有些狼狈,神情凝重。
我心里头生出一个奇怪的疑问,这巨灵神符和缩骨符用的只能是贴法,要将两道符同时贴到一个人身上才会起作用,可是刚才明明无人近身,这九人到底是怎么着了道?
这时候又是咻咻几声,我霍地抬头望去,那破空声来自西南角,也不过瞬息间,就那咻咻声已经到了近前。我极目望去,似乎见到有什么东西在空中闪了一闪,像是折射了一丝反光,就见黄袍等人呼啦散开,躲了个狼狈不堪。
同时有数人惊叫起来:“是空符!”叫声中充满了惊惧和疑惑。
听到“空符”两个字,我心里头猛地就是一突。空符。并不是一种符箓的名字,而是一种施展符箓的手法。在符法中,施展符箓的手法通常有服法、化法、贴法、空书、刻法等等数种,基本上历代以来学习符咒的人都是沿用的这几种手法。
但是到了近年,有个人就创出了一种全新的手法,以秘术将符箓凝成冰片,凌空射出,这叫做空符。创出这门施符秘术的,就是郑老头的偶像,被人称为符法通神的那位清微派的赵太师叔赵淳封。
天底下能够用这种手法的,只有赵淳封一人。
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那天师道的九人居然会悄无声息地同时中了巨灵神符和缩骨符,想来刚才破空而至的就是凝成冰片的空符!
我一时间心念纷杂,只觉得脑海中乱哄哄的,各种念头纷至沓来。赵淳封不是死了么?虽说尸体一直没有找到,但清微派的寄命星图可是号称清微的生死簿,是绝不可能出错的。那这又是哪来的空符?而且赵淳封是清微派德高望重的高人,清微与天师道同属符箓三大宗,怎么可能会对天师道的后辈下如此狠手?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间就想起了地眼中那个隐隐约约的道人。当时无法看清那人的面貌,但那人身上穿的。很像是清微派的道服。
我一时间想不明白,也顾不得其他,见陈琳和郑老头同样伏在地上,冲他们喊了一句:“躲着别动!”
朝青子那头望了一眼,就要一鼓作气冲到她身边,刚迈出几步,猛地感觉地面一震,瞬时间身形不稳,差点栽倒,就见我封入真仙台煞眼中的青龙镇煞钉倒飞而出,嗖地直射上空中。
我大吃了一惊,身子往前跳起,抓住落下的镇煞钉,就要朝着青子奔去,蓦地见到黄袍等人纷纷举目望着一个方向,神情惊疑不定。
我奔出几步,匆匆往那个方向望了一眼。但就这一眼,却让我猛地顿住了身形,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一股脑地冲上头顶,耳朵嗡嗡嗡地响个不停。手脚发木,周遭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眼中只有立在西南角一栋旧宅屋顶的两个身影。
站在左侧的是一个道人,头上舒着道髻,须发黑白参半,道袍在风中微微拂动。微微低垂着头,看不清面貌神情。但瞧他的身形和道袍的颜色,我立即就想到了之前在地眼中看到的那个身影。
这人或许就是赵淳封。或许不是,但这一切我都不在意了。此时我的眼中,只有立在他身侧的那个东西。
对,就是那个东西!一身宽大的灰白色衣袍在风中猎猎飘舞,在衣袍领口之上,却是一个青铜所铸的狐狸头。我远远地站在这里,依旧能感受到青铜后头,他那一对幽黑的眼珠子里头闪发出的惑人精光。
青面狐狸!
自从十二岁以后就时常出现在我噩梦中的妖物,就在这时,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我面前。我甚至根本来不及有任何的心理准备。这么多年来,我时常会想,当我再次遇到这头可怕妖物的时候。我会怎样。我想了无数遍,我幻想过无数个可能的场景。
但当他真正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发觉自己的第一念头,就是什么念头都没有!这么多年的积累下来的恐惧和怨恨,瞬间将我淹没。
此时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在离我而去,我看不到任何东西。眼中只有那一张青色的狐狸脸,在我面前放至无限大。
我抓着青龙镇煞钉。拔腿就朝西南角奔去。遇到墙壁和楼舍,就攀援而上,遇地下地,遇房穿房,疾奔而去。
当我追出一半的时候,只听到陈家宅方向传来一阵极其刺耳的爆破声,紧接着那殁声就如潮水般退了下去。我如梦初醒,顿时停了下来,额头上冷汗直冒。连忙在旁边的屋舍隐蔽了身形,一连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让自己清醒过来。
那青面狐狸一直就是我这些年心中的魔怔,今天突然再见到这张脸,居然让我瞬间失去了所有理智。当年连三叔和死人脸合力,都没能降住这鬼东西,就凭我这能耐,这样冒冒失失上去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
隐蔽在墙下喘了几口气,微微调息了几拍,让自己冷静下来,只听到陈家宅方向传来轰的一声响。我起身望去,从这里只能看到陈家宅里的一栋小楼轰然坍塌了一半。
我心中咚咚直跳,朝西南角那片屋檐上敲了一眼,却已经没了那两道身影。闭目冷静了片刻,正要先赶回陈家宅与青子回合再做打算,就瞥到不远处有道红影一闪而过。
我头皮一麻,立即一矮身,往旁边的巷子滚了进去。伏在墙角,还没来得及藏好,后背猛地一寒,汗毛倒竖,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什么也来不及想,反手就是一记镇煞钉刺了出去,也不管刺没刺中,从地上跃起,撒腿就逃。奔出数步,心中警钟大响,猛地把头一矮,顺势在地上又是一滚,眼角只瞥到一缕红影在我头顶擦身掠过。
第二百二十六章 红妇()
我返身就逃,正要咬破手指,弹出五帝火,脖颈处猛地一寒,已经被一只极其冰冷的手抓住。我顿时一阵窒息,那种刺骨的寒意顺着脖颈顿时蔓延向周身。要不是我常年在寒骨井中浸泡,早已习惯了那种极寒阴气,就这一下恐怕就得被阴气袭体。当场晕厥过去。
随即就看到了王氏那一张雪白的死人脸,嘴唇鲜红如血,双目中瞳孔泛着诡异的赤红色。死人脸我见得多了,但这种活生生的尸煞我还真见得不多。最早一次见到的应该是刘楠,不过那鬼丫头可比这王氏好看多了。
我反持青龙镇煞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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