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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怀鬼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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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好像同路诶?放学一起回家吧?”

    孙莉莉有意无意地接近,一步步摸清了李婷的生活习惯,她的家境,她的缺点,种种。

    ……原来只是个没人要的孤儿啊,穷得连手机都买不起,这种人配得上萧言哲的喜欢吗?

    原本两人讨论试卷变成了三人,放学回家的两人变成了三人,她和萧言哲接触的时间渐渐多了起来,李婷再也没跟他独处过。

    某一天,李婷被亲生父母找到了。

    两个一贫如洗的穷酸货罢了,孙莉莉远远瞧过几回,没看清楚长相,但衣服上的油渍和老远就能听到的大嗓门让她印象深刻。

    听说,这家的男人是某个村里有名的老赖,叫李大蛮,赌博成瘾,前几年把家里的积蓄全赔了个精光,夫妻二人卷了父母仅有的养老钱逃镇上来了。

    这种人,自己养不活,却去孤儿院认回了李婷。

    同班消息灵通的姑娘悄悄对她说:“那家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我们劝劝李婷吧?好让她提前做准备……跟你说啊,这种事多得很,把以前遗弃的女儿找回来根本不打算养的,直接让她上班,初中毕业再送去嫁人,其实就是想要家里多一个劳动力。”

    “不会吧?”孙莉莉表现得很平静。

    “怎么不会?”爆料的女孩悄声道:“我姑姑以前领养过,结果没几年自己生了孩子,相比较,对领养的冷淡不少,后来亲生父母找上门来,那女孩跟他们回去了,结果没多久就自杀了。”

    “啊……为什么?”

    “不仅不让她上学,还把她跟一个疯子关同一个屋里,找回她啊……其实就是要她帮家里还债,还不如让我姑姑养着呢。”

    孙莉莉奇怪道:“把她和疯子关一起干什么?”

    “疯子父母出了五十万当彩礼,你说干什么?生米炒成熟饭呗。”

    “这么丧尽天良?”

    “我当时听了也不敢相信,有什么办法?事情都发生了。”

    孙莉莉眼睛一亮,立即笑了:“婷婷那么好的姑娘,可不能白白毁了,她那儿,我去做思想工作,不过你得保密,她自尊心那么强,你要到处乱说,小心她怨上你。”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脸蒙上了一层阴影,对面李婷,面对萧言哲,仿佛换了一张又一张虚假的面具。

    “莉莉,我终于有父母了!”

    “太好了,恭喜你啊,手续办了吗?”

    “已经办好了,但是我妈妈好像特别想要我的身份证,总觉得有点奇怪……”

    李婷上学晚,又是九月后出生,所以初三已经能办身份证了。

    孙莉莉在心里冷笑。管用的伎俩,没了身份证,再把户口从孤儿院转出,李婷插翅难逃。

    她不动声色,反而做出一副惊谔的表情:“这很正常吧?你自己拿着,不怕掉吗?”

    “也对……”李婷犹豫了一下,笑道:“那就交给妈妈吧。”

    ……

    她的慌话一一显现。

    孙莉莉张牙舞抓地把眼前的景象挥散开,慌乱道:“你自己没脑子吗?不便是非不分善恶,我顶多给了你一个错误的建议,你就要判我死刑?”

    “呵……”李婷冰冷地嗤了一声,好像在嘲笑她无意义的挣扎。

    ……

    初中毕业,萧言哲和孙莉莉考上了同一所高中,李婷却销声匿迹。

    上了高中,以前不用手机的同学陆陆续续通过家长同意买好了,班长建了群,把大家通通拉进来,除了李婷,其余人都齐了。

    萧言哲忍不住,发了秘聊给孙莉莉。

    “最近和她还联系吗?”

    “当然啦,我和婷婷一直是好朋友嘛。”

    “说来奇怪,本来约好暑假出去吃饭的,结果变成我们两个了。”

    “没办法,婷婷生病了/委屈/委屈”

    “什么病?严不严重?去医院看了吗?”

    “挺严重的,好像是尖锐湿疣。”

    萧言哲沉默了。

    过了一会,孙莉莉再次发来消息:“这事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千万要保密,不然传出去婷婷会骂死我的!”

    “嗯,知道了。”萧言哲的头像闪了闪,很快就黑了。

    手机屏幕面前,倒映出孙莉莉讥讽的面容。

    ——等着吧,这才刚刚开始。

    她以李婷作为借口约萧言哲出来,哭哭啼啼地诉苦,比如病情又加重了,劝了也不听,直到萧言哲对李婷的话题再也提不起兴致,孙莉莉也不再说了。

    他们开始约会,在偏僻的小巷里偷偷摸摸接吻,只是那条小巷时常有男人打骂和女人啼哭的声音,惹得萧言哲烦不胜烦。

    “为什么我们每次都要来这里?”

    “偏僻嘛……看不见什么人的,还是说,你想被班主任撞见呀?”

    “……当然不想了。”萧言哲抱紧她,高中里管得严,要是被发现了,轻则叫家长,重则通报处分,虽然是谈恋爱,他们这群人,还是以考进大学为首要目标的。

    “哼,那就不要嫌这嫌那了。”

    “都听你的。”萧言哲无奈。

    孙莉莉露出得逞的微笑。

    她的眼睛,透过萧言哲的脖颈,看向他背后,那扇窗户里和平时一样,传出一声又一声的殴打与怒骂。

    “你在看什么?”

    “我在想,这里面的女人是在被家暴吧,每一天,每一天的,连片刻的安宁都得不到,也太可怜了。”

    “可怜什么?。”萧言哲不屑:“一个巴掌拍不响,女人不做错事,男人又怎么会无缘无故打她?”

    ……

    孙莉莉满头大汗,浑身颤栗着。

    有些事情,她自己都不太记得了,现在却被强行回忆起来,硬生生剖析给众人观看。

    小盐巴道:“你每天约会去的小巷,就是李婷和刘洪头的家吧。”

    “——我怎么知道?”孙莉莉的五官往脸部中心挤去,形成了诡异的圆盘:“有些事,就是那么巧合啊。”

    她嘴上不肯承认,地狱的文书却不会骗人,所有的罪状,一言一行清清楚楚写在上面。

    “你编了各种谣言诋毁她,明知道她住那里,就在窗户口遭受刘洪头的暴打,却故意把萧言哲带到小巷里,为了让她睁大眼睛看着你们,为了羞辱她,让她也感受你当时的煎熬,是不是?”

    “——不是!我没有!”孙莉莉发出尖锐的怪叫,像指甲在黑板上刮划的声音,难听极了。

    这时,李婷打开了卷轴。

    “求求你,我不要下地狱!”孙莉莉慌了,她知道这东西的厉害,只要读完就会被扔下去,她泪眼朦胧,跪着往前爬,先是去抓李婷的大腿,见没有用,又用祈求的目光看向小盐巴:“你一定知道回去的路,你带我走,要我做什么都行——”

    “孙莉莉,巧言令色,撒谎成性,诽谤他人,判,坠入拔舌地狱。”

    “不!”随着一声惊叫,阴冷的寒风吹了进来,黑手气势汹汹包裹住她的身体,很快便脱离了巴士。

    这次车门关得慢了些,四溅的血肉险些弹进来。

    “还有这种地狱……”小盐巴朝后缩了缩。

    白盼温柔地解释:“拔舌地狱,就是惩罚表面热情,实际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暗中害你的恶人,他们进入地狱,会被铁钳夹住舌头,慢慢拉长,最后残忍拔下,如此反复,意在反思生前乱嚼舌根的过错。”

    小盐巴好奇道:“人死后都会这样吗?”

    “你是说下地狱?”

    “嗯……”

    白盼托着下巴,悠悠回道:“不全是,以前也有升去极乐世界的,现在基本消失匿迹,凡间的诱惑越来越大,为一己私欲无所不用的贪婪之徒增加了,舍己为人的良善之人每年都在减少,更有普通人为了生存自甘堕落变成恶徒的,死后免不了下地狱赎罪。”

    原来如此,小盐巴点了点头,趴在窗口,心里寻思,大概他死后也会跟孙莉莉一样,进入某层受刑吧。

    白盼逗他道:“你害怕?”

    小盐巴老老实实道:“有……有一点。”

    小孩坦率极了。白盼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语气中带了几分戏谑:“你若愿意委身某位地府鬼帝,说不定他会通融,给你行个方便。”

    小盐巴茫然地眨眨眼睛,脸一点一点涨红了。这次是气的。

    这人怎么这么坏?总拿他寻开心,他只亲近自己喜欢的人哩。

    “才不要。”小盐巴生硬地回答,被他一说,总觉得牛鬼蛇神都是不正经的老家伙,专爱啃青涩的小鲜肉,他胡思乱想一翻,脑子转了不知道几个弯,警觉道:“你们顶香人经常和大仙打交道吧?”

    白盼一愣,颔首:“……没错。”

    小盐巴绞着手指。

    大仙并非什么正神,大多是亦正亦邪的半吊子妖怪,它们善于伪装,无道德廉耻的概念,白盼生的唇红齿白的,太危险了。

    ……他的名字,会不会也是这群人起的?

    这样想,便觉得烦闷,若是白盼先开始对他不理不睬的还好,可偏偏温柔极了,还有意无意护着自己。

    白盼是他的呀……绝对不可以被其他人抢走,大仙也不行。

    这种不健康的心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滋生出来的,现在好像愈演愈烈了。

    “大仙不好的……”小盐巴斟酌了半天,后半句话犹犹豫豫说不出口,到底生长环境影响了他,越在意的人,越不敢把真实想法讲出来,生怕对方不高兴。

    “嗯?”白盼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大仙总附身,搞不好会被吞噬意志……”说到后面,小盐巴晕晕乎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了。

    “嗯,那就不当了。”白盼舒展眉头,没怎么想便同意了,顶香人的身份维持得挺累,摘了也好,关键是,眼前的小男孩,忽然对这个身份极为介意。

    “啊?”他真同意小盐巴又傻眼了。

    “你不是怕我被那些阴险狡诈的大仙吃腹入肚吗?”白盼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调笑道:“现在安心了?”

    ……白盼仿佛能读懂他的内心似的,每次交流,总觉得,在他面前就像是个没穿衣服的透明人,小盐巴要是胆子大,就直接问了,你是不是知道我喜欢你呀?但他害羞又内敛,肯定不敢问的。

    不过,他还是那么厉害……说不做顶香人就不做了,一点不惧怕大仙。

    他完全忘记事情的起因其实是白盼坏心眼调侃的一句,到后来自己一个人悄悄地开心。

    还沉浸在情绪里,就听见耳边传来“叮——”的一声,这铃声仿佛一滴冷冽的冰泉,点在皮肤上,瞬间清醒。

    “到了。”白盼道。

    巴士刹车,停在漆黑的空中。

    余婉玥因恐惧而失真的脸孔渐渐显现出来,内心更是五味杂陈,她不过想找个不干活就能快速得到钱的方法,刘洪头出手大方,条件不错,年纪也在接受范围之内,正好合适,她费尽心机除掉李婷,眼看已经转正了,这阴魂不散的女人竟然又杀了回来!

    “你不为自己辩白吗?”

    “辩白?”余婉玥扯了扯嘴角,讥笑道:“前面那几个没为自己辩白吗?最后还不是死了,你要动手就快点,我早死早超生。”

    “你不后悔?”

    当然后悔。全世界那么多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为什么独独找上刘洪头?不就看在李婷懦弱,老实,好欺负吗?

    早知如此,她宁愿找个泼妇的老公当提款机,就算被打得头破血流,也比下地狱强。

    余婉玥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这是她一直以来,面对李婷,做的最多的一个表情。

    “我错就错在,不该怂恿老刘砍死你。”

33。第三十三章() 
话音落,余婉玥开始讲起她的故事。

    ……

    我出生的地方比较落后; 家境环境不好; 加上天赋比较平庸; 小学毕业就没读了; 家里人供不起。

    十五岁独自跑去外地□□|工; 出来时脑海里都是些宏图大志; 呵呵……现在想想; 那时候的我真是傻得可爱。

    我算运气差的,年纪轻; 什么都不懂,火车上碰到骗子,被带到卖|淫窝点。

    这种地方能做什么?接客呗,不接客就会被打; 我反抗过; 也有过逃跑的念头,每到这种时候,他们就会把我的头按进抽水马桶里冲; 逼我喝里面的水。

    那种感觉你们能明白吗?我每天都恨不得杀了他们!

    现在回想起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发抖; 一半是害怕; 一半是仇恨。

    这个窝点在我十八岁的时候终于被警察剿获了,重建光明的那一瞬间; 我甚至不记得白天的感觉是什么样了; 眼睛被阳光刺了一下; 觉得好辣,好疼,眼泪水直流。

    我出来了,身体却落下病根,不能怀孕,有轻微的精神分裂症,中度抑郁症,又跟社会脱节,本来学历就低,根本找不到工作。

    白天我面试了一家又一家,晚上我躺在十平米都不到的杂间里想,为什么要遭这份罪,凭什么啊?想来想去,就是穷。

    如果有钱,不会只上到小学,如果有钱,就不会出来打工,不出来打工,不会遇上骗子,后面所有的事都不存在了。

    原来,钱才是关键。

    那么,怎样才能获得钱?

    长相平庸,学历差,情商不高,这样的我,几乎一无所有。

    倒是之前接客,每天都能获得不菲的收入,可惜那些收入不属于我,明明靠牺牲我赚的钱,最后全被那个畜|生老板拿走了。

    我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用每天睡不同的男人也能获得钱——找人包养。

    同龄男人看不上我,失败了几次,我干脆找中年男人下手,实际效果不怎么好,老油条很多,给点小钱愿意,要多了便直接断了,更别说离婚把我娶回家门了。

    一群人里只有零星几个还算真心,我挑挑选选,最终决定跟老刘。

    理由无非二个,一,这男人比较情绪化,好煽动,容易控制,二,他老婆被半强迫娶进家,夫妻感情寡淡,李婷本人单纯天真没怎么接触社会,一旦被发现不至于太惨。

    果然,老刘把我带回家,李婷没半点情绪,呆呆的,木木的,像块生锈的铁柱子。

    “你看,她根本不爱你。”我眯着眼睛,在一旁煽风点火。

    “贱人!”老刘毫不留情地咒骂,面露凶光,朝着伤痕累累的女人喷了口唾沫。

    李婷颤抖着身子,垂下眼睑,敢怒不敢言,只要反抗,雨点般的拳头就会向她打来。

    我的内心奇异般涌上一股兴奋感,愉悦地“咯咯咯”,笑得前俯后仰。

    “你笑什么?”老刘问我,我能看到他厌恶地皱眉,估计认为我这个女人,有时候莫名其妙,神经兮兮的吧。

    “我是觉得你宽宏大量。”我扭着腰,贴着老刘的手臂蹭了蹭,意有所指:“在我们村呀,女人要敢偷汉子,还对丈夫不冷不热,早被打死了。”

    说罢,娇笑一声。

    这话不轻不重,恰当好处地助长了刘洪头的威风。

    我看到他眼底闪过一抹暴虐,对李婷拳打脚踢,打得兴起了,就抓着她的头发往桌角上撞去。

    这种兴奋感又涌上来了。

    我以为我很冷静,只是单纯的站在一旁观战,实际脸上已经露出胜利者的笑容了。

    老实说,我挺嫉妒李婷的,天生丽质,聪明伶俐,连我拼命想得到的东西,抓的一根救命稻草,她轻而易举就有了,还弃若蔽屣。

    同样是穷困潦倒的命,凭什么过得比我好。

    我心里嫉妒,也不想让她好过。

    “老刘,瞧瞧那眼神,是不是看不起你啊?”

    “贱人!还敢蔑视老子?”

    打骂声传进耳朵里,思绪渐渐模糊了。

    有些回忆,我使劲想要忘,却变得越来越清晰,从前也是这样,老板,嫖客,打手,对待我们,仿佛一只只带了标签,明码标价的牲口,没有感情,每天的生活,就是无休止的接客,接客,接客……

    我一步步,挑起老刘的怒意,这种怒意化成打在李婷身上的拳头,我就会想,你看,漂亮聪明有什么用?还不是跟我一个下场?

    想着想着,我朗声大笑。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平衡了。

    ……

    “我要是一直让老刘耗着多好。”空旷的车厢里,余婉玥避开李婷的视线,那股阴气冻得她难受,便垂首看自己的指甲,是刚做好的殷红色,晕染开,倒有点像新鲜的血迹:“就跟当初,十五岁的我一样,逃又逃不掉,死也死不了,小小一个瓮中之鳖,被别人掌控,不像当了厉鬼,还能报复回来。”

    说罢,脸上竟流露出少许的羡慕。

    “怪我太着急了。”

    余婉玥叹息,到快死的时刻,她格外冷静,半截身子处在阴暗中,完全不怕了。

    ……

    当时我春风得意,没想到李婷在这场暴打中掉了孩子。

    老刘毕竟老来得子,竟颓废悔悟了一阵,我跟在身旁,心里也七上八下。

    这是我插足他们家第一次慌了神,又忐忑又害怕,我明白一件事,如果李婷再生一个孩子,我和老刘的关系永远不会有进展,甚至可能出局。

    我脑子一热,想出一个蠢办法,就是偷偷往她饭里加农|药。

    你们知道吗?县里的医院都是有摄像头的,但是我没有这个意识,随便挑了个偏僻的拐角就把药倒进去了。

    李婷到底是高才生,比我聪明多了,也不知道怎么发现的,估计看我脸色不对,还扬言收集了证据,威胁我要去报警。

    我才二十多,不想今后人生在牢里度过啊!

    ——必须除掉她。

    如果之前只是一时冲动,那现在我要小心谋划了。

    我不能自己再出手了,还是交给老刘吧。

    这件事没困扰我多久,李婷流产的消息不知怎么传到红十月耳朵里,来医院大闹了一场,拿了笔不小的赔偿费心满意足地走了。

    估计没有比红十月更贪婪的女人了,我当时差点没笑出声,正愁找不到机会,她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刘洪头原本一丝丝的愧疚,瞬间被磨了个干净。

    我看在眼里,顺势道:“怀孕怎么了?老刘啊,先说好,我可不是故意编排,李婷的性格你心里不清楚?她对你恨之入骨,这肚子里啊,谁知道怀得是不是你的种啊?”

    “……别乱说。”

    老刘虽否认,脸色渐渐阴沉。

    我跟在他身后,见缝插针道:“你不觉得奇怪?李婷流产,根本没人告诉她,却这么快赶来了,简直就是掐着点来的,你说会不会是她们娘俩商量好,借别人的种敲诈你一笔?”

    “是吗?”老刘应该是听进去了,不然脸也不会那么臭,像铺上一层浓重的阴霾。

    “不如把她杀了。”我观察他的表情,提议道。

    老刘一惊,怒喝:“蠢货!没读过书,连这点都不懂?杀人要偿命,我杀了她,自己能好过吗?”

    我不像李婷,早被各式各样的男人骂习惯了,也没生气,不在意地耸耸肩:“红十月快把你老底掏空了吧。”

    这句话一出口,老刘立即沉默了,看来戳到了他的心坎里。

    红十月要的钱,大多是还李二蛮的赌债,李二蛮没脸没皮,见有冤大头,更肆无忌惮,有些催款电话找不到他,直接打给老刘,这种情况多了,换谁心里都不舒坦。

    回到家,李婷自然而然成了他的出气筒。

    要是李婷死了,红十月和李二蛮还有理由厚脸皮上门吗?

    老刘表面沉默不语,实际已经动心了,他对李婷的厌弃达到了顶峰,不然不会什么都不说,眼神还那么兴奋。

    我很清楚,长期家暴会激起人身体里隐藏着一部分暴虐因子。

    以前窝点的老板,就喜欢拿我们这种没有反抗能力的人出气,后来次数越来越多,不说也罢。

    一个想法在我脑海里产生。

    “老刘,我知道,你就是怕人死了,警察找上门。”我停下脚步,在他身后以一种缓慢的声音,掺杂着刺骨的寒意,说道:“我倒有个办法,保证尸体完整地从世界上消失,只要你敢动手。”

    ……

    说到这里,白盼蹙眉,问:“你用什么办法让警察找不到李婷尸体的?”

    “说出来可能有点玄幻,我有一颗种子,以尸体作为肥料生长,一个礼拜就能花开,到时候,尸体也就被吃干净了。”余婉玥搓着手指,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个听起来比较残忍了,可能也是她会报复我们的其中一个原因吧。”

    “我能问一句吗。”白盼眯眼,审视地打量她:“这种子,你哪来的?”

    余婉玥很坦诚,直接就说了。

    ……

    当时我的嫖客之一,是个茅山道士。

    都二十一世纪了,谁还相信鬼神之说?我只觉得有趣,他喜欢讲,就随便听听。

    那茅山道士偷偷告诉我,这个卖|淫窝点以前是家火葬场,火葬场早在十年前就关门了,里面出了什么事,现在基本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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