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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怀鬼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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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卖部的老板娘早注意到她了,洗碗的窗户正对着车站口,王岚慌慌张张,跑得一掉了一只鞋子不捡,像是落下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阿姨,除了我,您还看到别的乘客吗?”王岚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瘸一拐朝老板娘移去。
“没有啊。”老板娘喜欢看新闻早报,回身打开电视,奇怪道:“你昨天不是没赶上车吗?我让你去附近的旅馆住一夜,你偏要坐在这等朋友,年纪轻轻,倔得很。”
“怎么可能……”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明明跟韩真熙一起上的车,到了老板娘那,怎么就换了一种说法?
“你们这些学生,胆子真是大,还没成年就敢单独出来玩了?父母不担心吗?赶快回家吧。”老板娘撑着胳膊苦口婆心地劝道。
电视里一条接一条地播出新闻。
“今年凌晨两点,通往宣林县的山道上,一辆尾号05745的巴士发生一起意外交通故事,目前死亡八人,司机失踪,目前警方正在调查。”
老板娘侧着身子,一边闲聊眼睛一边盯着电视看,她的眼睛逐渐睁大,指着出事的车说道:“这不是我们站以前的废弃车吗?十几年前的,早处理掉了……怎么又开出来了?”
王岚的大脑嗡嗡作响,盯着屏幕一动不动,仿佛一尊蜡像。
镜头对准出事地点晃了一下,基本打上了马赛克,但王岚还是看见了,碧绿色碎花连衣裙,那是韩真熙最喜欢的衣服。
身旁一个,两个,三个,数不清了,全是盖了脸的尸体。
……他们都死了。
王岚微微发抖,身体摇摇欲坠,整个人像被浸在了冰水里。
为什么,她还活着?
……
王岚报了警,果然在刘洪头院子里找到了李婷尸体的残骸,只剩下一些碎渣,骨头和肉不知所踪,连警方都难以理解,他到底是怎么藏匿尸体的?
警察顺藤摸瓜查清了事情的真相,所有关联的人物,竟都是云林谷那晚出车祸的人,关于李婷的传言,也都是假象。
重男轻女的家长幼时抛下了女儿,得知女儿长大成人,又要回家利用她赚取彩礼,并不是李婷贪慕虚荣,而是学校里嫉妒她的女生故意传播的谣言。
那个女生已经站出来道歉了。
短短几天,王岚的锐气退了个一干二净,一夜之间仿佛苍老十岁,当初巴士上的八人,她挨家挨户找了过去,死状和在车厢上的一摸一样,也能证实她所经历的一切并非做梦。
高中毕业,王岚和家人一起离开了宣林县,在一座遥远的城市里定居念大学。
某天,她坐公交车回家,终点站,巴士一辆挨着一辆停靠,刚踏上台阶,要坐上位子,身体蓦地僵硬。
像是意识到什么,回头去看停在最末尾停的老式大巴,两头挂着红灯笼,阴气森森,一对陌生的年轻夫妇站在车门口抱怨道:“这就是你中奖得来的?太破了吧?”
“免费的嘛……你没看到上面写的吗?五星级总统套房,交通工具破点怎么了?”
“也是,免费旅游就不奢求什么了。”
年轻夫妇上车,红灯笼晃了晃,悠悠启动了,耳畔的歌声,不由自主回放。
孤坟守,陌路走,野鬼提灯,报上名头,恶肠愁,得怨报,凡间一走,人心难料。
37。第三十七章()
初秋季节偶尔还会下场暴雨。
小盐巴把伞歪了歪; 大雨珠子毫不留情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刘洪头的后院,白盼蹲下身,把艳丽的大红花全给挖走了。
再近一些吧,不然白盼得淋湿了。想到这里,又移了移伞。
白盼背对着他; 突然说:“你想变成落汤鸡吗?”
心思被戳破; 小盐巴的脸涨得通红,雨伞差点没拿稳:“你把土全翻了,就不怕警察怀疑?”
白盼一听险些失笑,最近小孩学坏了,碰到回答不出的,都会不动声色转移话题了。
“这些花是顶尖的素材; 不拿走怪可惜的,加上落入心思不纯的人手里; 可能会给无辜者带来噩耗; 不如先下手为强。”
小盐巴好奇道:“那它可以做些什么?”
白盼回答得很迅速:“制成膏药; 有催|情迷神的效果。”
“啊……?”小盐巴愣了好一会; 不是说彼岸花短期服用可制幻; 长期服用变得情绪化; 易怒,还会被牵制魂魄吗?
“不能内服。”白盼冲他一笑,桃花眼微眯; 显得尤为狡黠:“但可以外敷啊。”
说着; 把它们塞进玉瓶里。
“原来可以内外两用。”小盐巴只顾感叹彼岸花的厉害; 没往深处想,更不懂那层狡黠的含义,他用胳肢窝夹着伞,打开布包,道:“要不放我这吧。”
两人忙活一会,才走出院子,这时候刚到黎明,天空泛起白肚皮。
公交车坐了几站路,出来后,白盼把手套摘了,扔进垃圾桶。
小盐巴有点心疼:“可以洗一洗再用的。”
扣扣搜搜的样子,像居家小媳妇似的。
白盼忍不住想逗逗他:“手套粘了刘洪头院子里的泥土,带在身上容易被警察当作犯人,抓进去坐牢。”
“啊?”小盐巴傻眼了:“……会被查出来吗?”
“当然。现在科技很发达的。”
“那赶快丢掉吧。”小盐巴虽然还是不太舍得,但不想白盼被抓进去呀。
雨渐渐停了,山路依旧泥泞不堪。
原本想远离赤土村,一路往市里走,没想到余婉玥的一番话又让他们回来了。
“李婷为什么要放走王岚呢?”小盐巴一直想问,犹豫着没开口,最后还是忍不住诧异,明明把她拉上了灵车,本来是想让她死的吧。
“王岚是唯一一个真正忏悔的人,况且她的作孽不深,还能挽救。”白盼道。
小盐巴问:“如果是你,你会放她走吗?”
“不会。”白盼笑得温和,说出口的话却透着冷意:“我会连同曾经嘲笑过,跟着传谣过的,一起处罚。”
原来是睚眦必报的性格呀。
有时候又很温柔,是个矛盾体……
但李婷不是,她选择了另一种方式。
小盐巴回想起他们刚下车,大巴送完最后一位有罪之人,失踪已久的司机出现,调转方向回到原点。
听惯了悲戚绝望的嘶鸣声,车门打开,外面是豆大的雨滴和闷热的空气,反而没有适应。
李婷周身的黑雾淡了很多,等小盐巴和白盼下车,再回头,大巴已经不见了。
“她去投胎了吗?”
“还不行。”白盼抬眸否认:“惩戒灵车内除了王岚其他全灭,虽然痛快,李婷也要坠入地狱,承受万针扎心的苦楚。”
“为什么?”小盐巴不能理解:“她明明是受害者啊……”
白盼说道:“能坐上惩戒灵车,都是剩下不少阳寿的人,李婷折了他们的寿命,提前把他们扔进十八层地狱,已经违反自然规律,所以要受到惩罚。”
小盐巴沮丧道:“要是这样,还不如直接害人。”
“小笨蛋,直接害人会魂飞魄散的。”白盼弹了一记他的脑门:“像李婷这种程度的恶鬼,刘洪头花点小钱随便请个驱鬼的,就能打得她投不了胎,惩戒灵车为地府所开,即使灭了别人的阳寿,去地狱走上一遭,投胎以后,也不用承担做鬼时杀人的因果。”
小盐巴揉了揉脑袋,心里想,人死后的规矩怎么也条条框框,多得吓人?
“所以,上了惩戒灵车的人基本不可能活着回来,恶鬼的心中只剩下恨,加上自己也会受到惩罚,巴不得把曾经辱骂过一句的人都报复上。”
小盐巴还是不开心,瘪瘪地说:“那王岚真算死里逃生了。”
“你苦恼什么?”白盼眉眼弯弯,觉得眼前的小孩比刚开始遇见时表情丰富太多了:“李婷做的善事,王岚做的错事,红十月做的恶事,自有地府帮忙记着,到了投胎的时候,便会相应的去处。”
小盐巴好奇:“那李婷会投什么样的胎呢?”
白盼想了想,回道:“富贵人家的独生女,或者出生小康家庭的优秀女青年。”
“红十月他们呢?”
“大概沦为畜生,一生短暂痛苦。”
“嗯。”小盐巴高兴了,眼睛亮晶晶的。
走了一个上午,终于回到赤土村。
离开不过短短几天,整个村弥漫着一股颓然的氛围,死气沉沉。
一问才知道,原来田老头的儿子田福庆夫妇死在自己的红洋房里,等发现尸体时,已经腐烂发臭了。
这是意料之内的事,田家作恶多端,死后无人收尸才是他们最好的报应。
小盐巴拐了好几个弯,走到梅子家,站在杂货店门口,看着上锁的卷帘门,竟然覆上了一层薄灰,茫然问道:“……红腊姨呢?”
门窗紧闭,毫无半点人气,梅子一家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全不在了。
隔壁的李老伯看到他,停下脚步没好气地喝道:“你还回来做什么,继续跟着你那顶香人到处骗钱啊!”
“我们没骗钱。”小盐巴回想起来,村民们还欠了白盼一大笔报酬呢,现在却跟没事人一样,全当这件事不存在。
“那为什么他一走,田福庆就死了?梅子也跟着失踪了,她家里一夜之间人去楼空又怎么解释?”李老伯的质问气势汹汹。
“梅子失踪了?”小盐巴急急问道:“那张广兴呢?他在吗?”
“张广兴……?”李老伯皱了皱眉:“是谁啊?”
小盐巴一愣,手足无措地解释道:“就是住在梅子家对面的光头,手臂上有纹身,大概这么高。”
说完,把手举到头顶。
李老伯瞪圆了眼珠子:“盐巴,胡说八道没意思了啊,你住在这村,难道我不住?别瞎整个名字转移话题!”
小盐巴大脑空白了一霎那。
他不记得张广兴了?故意的还是认真的?天天碰面的人,真的可能在几天之内忘得一干二净吗?
小盐巴又问了几个村民,他们态度不好,口径倒一致,对张广兴这个名字没有印象,至于梅子,小盐巴和白盼离开赤土村的那天就不知去向,梅子父母刚开始还到处寻找,结果隔天杂货店关门打烊,一起失踪了。
“怎么会这样……”
小盐巴站在茂盛的庄稼旁,天空盘旋着一层层的薄云,环绕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像一块挥之不去的阴影,笼罩了整个村庄。
他才走了几天呐……
最后小盐巴还是闯进了梅子家,没使正当手段,白盼用符纸融了锁,屋子还是那个屋子,值钱的东西全被拿空,他在桌子上发现一张纸质的行程单,基本被烧得看不清了。
第一行隐约还能看个出几个字,墨水镇。
墨水镇离赤土村不远也不远,两天的行程,和他们这种穷地方不一样,墨水镇开拓了旅游业,居民都很富有,小盐巴想了想,决定去那里看一看,毕竟张广兴这人全身透着古怪,要是不找到他,总觉得心神不宁。
除此之外,白盼还道:“梅子一家和张广兴必定存在某种联系,如果是同伙,那还好说,要是被劫持走的,恐怕凶多吉少。”
“嗯……”小盐巴只希望梅子姐能重回赤土村平平安安过日子,毕竟从小就认识,怎么说都有点感情在的,现在大盛死了,整个村能说上几句话的只有梅子了,可不能再出事了。胡思乱想一番,又开始担心起白盼:“张广兴太危险了,要是看见他,还是先按兵不动,观察一段时间吧。”
白盼扬眉:“等我们观察完,梅子都入土了。”
小盐巴执着地说:“那也要先观察。”要是因为救梅子,白盼出事了怎么办?梅子恶语相向,敌意那么深,白盼也没有救她的义务,一直以来,都是他想救呀……
小孩板着脸,仿佛在做什么重大的决策。
白盼戏谑道:“这么严肃啊?”
“要是不小心,你会死的。”小盐巴去扯白盼的袖子,觉得只要碰到了,白盼就不会离开他,毕竟以前也是一无所有,不知不觉,身边就有白盼了,还是一见面就喜欢上的人。
白盼微讶:“你怕我死?”
小盐巴点了点头,眼底有隐隐的害怕。
“放心。”白盼把手掌盖在了他的脑袋上:“我不会死。”
他的手掌不厚,但有热度,放在头顶上,仿佛能把小盐巴整个身体包裹起来似的。
一下就安心了。
38。第三十八章()
此为防盗章
张广兴和他擦身而过。
这时候村里热闹极了; 村民们三三两两从屋里跑出来,把村长家围了个水泄不通,说是前两天找来调查瘟疫的顶香人已经到了。
近两年假扮神棍挨家挨户骗钱的太多了,本事没多少,一个个花言巧语; 牛逼哄哄地把自己吹上天; 实际害人不浅。
当然,还是有特例的。比如今早儿遇见的那位。帮他驱了邪,又阻止了王嫂诈尸,身上还有股温润如玉,平静安和的气质,令人觉得很舒服。
还有那么一点儿; 让人想要靠近。
小盐巴双手捂脸,羞赧地不行; 不能因为人家生得好看就总是想他呀; 明明从前不那么以貌取人的; 为什么一想到他心脏就不受控制了呢?
怪丢人的。
他胡思乱想; 又怅然若失。
再也见不着了吧……
这种偏远的山村; 怎么还会有外乡人愿意进来?能走的都走了; 留下一些出不去的,将就地过着还算安稳的日子。
小盐巴垂下肩膀,正要回去; 站在他旁边的一小孩被父母抱在头顶上使劲朝村长的房里瞄:“爸爸!那个人的头发和我们不一样; 是银色的; 好漂亮啊!”
“银发?”中年男人揣揣不安。
反常即妖,村里最忌讳的就是突兀,生怕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沾了才引得和他人与众不同。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种常跟鬼仙沟通的,是不应该过于平凡,也就释然了:“娃啊,正因为有特色才绝非普通人,才能为咱们村降妖伏魔,驱赶疾病哩!”
中年男人纠结复杂的神色被瞧得一清二楚。
小盐巴瞪了他一眼。
挤开中年男人,小盐巴拼了命往里面冲,一蹦一蹦的,总算看到了顶香人的脸——果然是今天早上遇见的那个美人。
原来没有敷衍他呀。
村长在床上病怏怏躺了两天,勉强能够下地,前阵子受了惊吓,脸色灰败,精神不太好,见顶香人来了,也看不出什么喜色。
媳妇晓慧穿着长袖布衬衫,坐在床前一勺一勺细心地把粥送至他唇边。
村长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吃不下,看向深灰色的天,叹道:“都黑了……”
又琢磨着说:“您看,不如先在我们这住上一晚,瘟疫的事明儿一早再说。”
“按你的意思办就好。”白盼应着,粗粗扫了眼四周,到处堆放着破旧的二手货,墙壁本来是白漆的,现在已经变成灰黑,瞧着有些脏:“村长平时很节省吧。”
“大家都挺穷的。”村长尴尬地笑笑:“……酬劳也还在筹备中。”
“这样啊。”白盼意味深长地说:“酬劳的事我倒是不急。”
不咸不淡地客套两句,白盼靠着椅背,不经意把视线瞥向晓慧,道:“这么热的天,还穿长袖啊。”
晓慧擦桌子的手一顿,眼中闪过酸楚和慌乱:“没事……习惯了。”
“是啊。”村长咳嗽一声,打圆场道:“晓慧身子虚,不怎么怕热,反而怕冷。”
白盼没再问了,笑而不语。
一种被看透的感觉打心底渗透出来,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个人每说一句话,都有这句话的含义,要是回答多了,或者画蛇添足,他一眼就能把你识破,这种压抑的感觉让人喘不过气。
村长闭上嘴巴,脊背被冷汗浸湿,恍恍惚惚,竟忘了怎么应对。
一时间,气氛僵持。
“大师,不管多少钱,我们都会付的,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他们亲眼看见白盼治好了魔障的村民,纷纷抱有殷切的期待。
白盼寻声望去,瞥了眼那些大声嚷嚷的,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定格在敞开的窗台上。
清瘦的少年正垫着脚使劲往他的方向瞅,目光相撞后脸迅速红了,身影一晃,被推搡着消失在人群中。
他沉吟片刻,起身道:“今晚我住哪里?”
“这……”村长又为难了,赤瓦村哪来多余的房子住?照例他是村长,应该住他家的,可这位新来的顶香人他横看竖看都觉得心里不舒坦,住一起不是遭罪吗?
“你们说呢——?”他巧妙地把问题扔给屋外看热闹的村民。
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不决。
“要,要不……住我家吧……”细若蚊蚋的声音响起,小盐巴从人群中挤出来,忐忑不安地看向村长。
“好啊。”不等村长反应,白盼率先同意了。
……
小盐巴有些后悔,家里多破呀,而且就一张床,这么热的天,连风扇都没有,按平时他的习惯,把上半身剥个精光,肚子上盖条毯子,凑合凑合就睡了,现在多了个人,哪里还好意思这样做?
白盼一眼看出端倪:“你不欢迎我?”
怎么可能?小盐巴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那就带路吧。”白盼的声音还是那么冷冷清清,小盐巴心如小鹿乱撞,走路的时候,脚下还有点飘。
王嫂的房子已经成为一间鬼屋,门口贴上了封条,禁止他人入内,住得近的个个叫苦不送,生怕里面的病菌传染到他们身上。
“这里是王连红的家吧。”白盼朝漆黑阴冷的土坯房瞥了一眼。
他说得笃定,小盐巴奇怪地问:“你知道呀?”
“大概能猜到。”白盼没有避开的意思,三步并两步,上前把封条撕了个干干净净,推门而入,打开的那一刻,霉味和腐味迎面扑来,让小盐巴吸了个正着。
白盼问:“很难受吗?”
小盐巴摇了摇头,道:“还好。”
白盼神情柔和了些,抬起手在空中轻轻一挥,没一会,熏人的气味像雾一般飘之散尽。
他径直走到香台供桌前,正中央贴着一副张牙舞爪的鬼画符,四条腿,长发蒙面,头上长着两只角,要说是什么奇形异兽,具体什么种类还真答不上来。
“王连红什么时候开始供奉这个的?”白盼的手指点在画像里的异兽上问道。
“一个月前。”小盐巴垂下眼睑,他还耿耿于怀呢,语气中带了点告状的意味:“有个自称顶香人的骗子,硬说家里设有香台就能强身健体,其实根本没用,王嫂的身体也渐渐不行了。”
炉里的香灰散发着奇异的香味,白盼沾了一点放在鼻下闻了闻,睫毛微不可察地跟着微微轻颤:“这香是哪来的?”
小盐巴猜测道:“王嫂买的……也有可能是顶香人给的?”
“我知道了,走吧。”
“香……是不是有问题?”小盐巴跟在他身后,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角。
白盼很享受这种小动物一般的举动,眯了眯眼,回答道:“那个香,是用人的骨灰做的。”
小盐巴瞠目结舌:“为,为什么要用骨灰?”
白盼抿着唇,语气渐冷:“王连红供奉的画像,上面的东西是地狱兽,叫做瑚貜,嗯……一个鬼差养的宠物,普通人把它当神一样供着本身没什么问题,但如果有心人用自己祖辈的骨灰做成香薰,再附上生辰八字,那样会迷惑它的眼睛。”
小盐巴小心翼翼地问:“如果它被迷惑了眼睛,会发生什么事?”
“有很多,具体说不清。”白盼烦恼地按了按眉心:“你还记得我在坟地里说的话吗?人的邪念太多会引来病疫。”
小盐巴点点头:“记得。”
“邪念产生的病疫属于一种因果惩罚,也可以称为做恶事的报应,而瑚貜恰巧负责平衡万事因果,如果不能看清事物,很有可能把一个人的果转嫁到另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小盐巴眨了眨眼睛,理解得迷糊。
白盼叹了口气,解释道:“举个例子,比如你昨天当街殴打了一名乞丐,今天又虐杀了一只动物,这是因,做恶事引来的邪祟和虐杀招来的怨鬼同时缠着你,越积越累,三年后,你的身体负担不起导致疾病缠身精神崩溃,这又是果。”
小盐巴道:“做了恶事,理应受到报应。”
“那要是疾病缠身的不是你,而是你身边的某一个朋友呢?”
小盐巴抿着唇,心头一紧:“明明是我做的恶事,倒霉的却是我朋友,难道是我——?”
“因为你的朋友帮你承担了厄运。”白盼淡淡地说道:“简单来说,用自己祖先的骨灰制成香,再让另一个人日日祭拜,瑚貜就会把做恶的人看作是他,而应得的报应也会转移到祭拜的人身上。”
拿祖先的骨灰当作陷害他人的工具,这种事太不地道,寻常人不敢碰,也不会做。
“所以……王嫂是被人陷害的吗?”有人把自己的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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