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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怀鬼胎-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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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 大盛已经倒在血泊中了。
我心里明白; 他是被我; 可以说我还有晓慧误杀了。
我知道大盛是无辜的; 他什么也没做,甚至希望阻止晓慧冲动的行为; 是我们的失控害死了他; 但是我还有儿子,如果老老实实被警察抓走; 我的儿子怎么办?他只有高二啊; 他会被说; 这是杀人犯的儿子; 他身上留着杀人犯的血,他人生刚刚起步,我不能毁了他啊!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反倒是晓慧还算镇定,她安慰我事情已经发生,必须得想出解决的办法,让我连夜拖走大盛的尸体,乘着夜幕先将他埋进山里,制成失踪的假象。
做完这些,我还是害怕,大盛失踪,万一警察来搜山怎么办?要是挖到了尸体,会不会找到我的头上?
我把这事跟晓慧说了,她冷笑:“那就别报警呗,咱们村懂常识上过学的有几个?法律意识淡泊得很,你骗骗他们,就说……一旦报警,说不定过几天大盛又回来了,那算是报假警,全村都要受牵连的,看他们愿不愿意!”
我将信将疑,却也想不出其他办法,只好试试。
结果意外地奏效,大伙儿熄了报警的念头,开始互相督促起来,生怕有哪个生了报警的蠢想法连累他们。
这事虽被暂时瞒下,但我内心总过不了这道坎,整宿整宿地睡不着,痛苦和害怕,矛盾和忏悔像藤蔓一样包裹着我,越勒越紧,掐得我喘不过气。
现在,报应终于来了。
……
“这样也好,报应一来,我反而轻松了。”
村长展眉,露出释然的微笑。
白盼道:“说完了?”
“说完了。”村长垂下头,脸部的褶子一抽一抽,道:“我很害怕,也很后悔,我对不起大盛,但为了儿子,我不得不这么做。”
“真不检点啊。”屋外有人窃窃私语。
“我看村长也没什么错,出主意不都是晓慧吗……要不是她不知廉耻,大盛不会死,村长不会无辜连累,受报应的应该是她才对。”
人群中突然有声音问道:“晓慧呢?”
另一个回答:“事情暴露,心虚失踪了吧。”语气中隐隐带着不屑。
“不关晓慧的事。”村长抹了抹额头的冷汗,祈求道:“大师,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了,大盛的死我会去自首的,请你……救救我。”
白盼微微一笑:“你都说错了,我还怎么救你?”
村长一愣:“我说错什么了?”
“全都错了,你在撒谎。”
村长的瞳孔微缩。
白盼勾起嘴角,笑意未达眼底,冷冷的:“没关系,你不愿意说,我可以慢慢问,一共三个问题,我们一个一个来。第一个问题,大盛的尸体插满十二根楔子,后脑勺一根三寸铁钉,这是禁术封魂,专用于应对怨气滔天的枉死恶鬼,既然你是不慎失手犯下杀罪,那么,大盛为什么会成为恶鬼?”
村长的身体剧烈地颤抖,气息浑浊而混乱:“因为……他憎恨失手把他杀死的我,所以变成了厉鬼。”
“失手杀死?”要这种程度便能成为恶鬼,那滞留在人间的恶鬼将成千上万,到时候活人还要不要生存了?白盼哼笑,并未拆穿,继续道:“第二个问题,王致盛到底怎么死的?”
“当……当然是病死的。”村长迅速转动着眼珠,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在自我催眠:“难道不是吗?这种病本来就无药可救。”
“第三个问题,你——真的爱晓慧吗?”
村长抿着嘴唇,脸部渐渐模糊,从远处看,像扭曲的怪物:“当然爱啊,大师,你有什么可怀疑的?十八年了,晓慧一直是我最爱的女人。”
该问的已经全部问完,白盼笑了笑,讽刺道:“我懂了,原来你才是最深情的无辜者。”
话音落,一道白昼的光线忽然将屋内照亮,紧接着震耳欲聋的巨雷落下,将在场的众人吓了个机灵。
磅礴大雨中蓦然传出凄厉的惨叫。
大伙儿还沉浸在白盼的三连问中,愣怔了一会才慌张散开,只有零星几人惊恐喊道:“怎么回事?老孙的腿也——”
人们围成一个圈,孙志伟跌倒在地,疼痛侵蚀着他的腿骨,伞打着转,豆大的雨珠滴落在他的身上,像一根根尖锐的刺,扎进肉里。
“哦?原来还有一人。”白盼倒不惊讶,只是吩咐道:“把他抬进来。”
孙志伟没有村长那么好的待遇,浑身湿透躺在地上,喝过符纸水后,逐渐露出恐惧的神色:“救救我,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白盼叹道:“你又做了什么?”
“我只是帮忙!没有杀人啊!”孙志伟的脸跟着模糊了,整个变了形,痛苦不堪:“我只是运气不好,撞见老田抛尸,为了活命才帮忙的,我是无辜的啊!”
这时,村长的左脚又复发了,起先还能发出痛苦不堪的呻|吟,后面只能无助地原地打滚,他的两片脸颊迅速凹陷下去,突出的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掉出。
白盼像是没听到,对孙志伟悠悠道:“这么看来,你也是无辜者?”
无辜这两个字就像一个噩耗,刺痛了他的耳膜,孙志伟面色煞白,心中呐喊,谁来救救他,他还年轻,不想和老田一起死——
孙志伟模糊扭曲的脸终于伴随着害怕清晰起来:“我,我全部说,但你必须救我——”
赤土村,南方偏远的一个小村落。
还没有装路灯的缘故,每到晚上出行都会较为困难,村民们只能摸黑,或者靠手电筒。
这个村向来没什么金钱运,盖上三层楼小洋房的,只有一家姓田的农户。
远远的瞧着,住进那精致用红漆染过的瓦房里,像是遥不可及的梦。
……
是夜,空气里蔓延着淡淡的腐臭和腥味,充斥着村民们脆弱的鼻腔,宁静漆黑的夜晚渐渐骚动。
“怎么又死人了……”
“是王嫂家啊,怪可怜见的,快一个月了吧?”
“她那宝贝儿子大盛呢?”
“都失踪两个礼拜了,到现在都没找着。”
“唉……作孽啊……”
九点就要熄灯,外面漆黑一片,小盐巴听到声音响动,立即跳下床点燃了一根蜡烛,屋内蓦然明亮起来,刹间照到自己脏兮兮的布鞋破了个洞,脚趾头露出两个,丑极了。
他干脆眼不见心为净,瞥开了视线,早就习惯了。
哪里有这么多钱换新鞋子?只要不影响走路就好。
举着蜡烛打开窗户,探出脑袋确认了情况,才面色大变,慌里慌张地打开门冲了出去。
看热闹的大伙儿已经围成个圈,指着隔壁屋议论纷纷,村长也赶来了,吩咐几个大汉进去把尸体抬出来。
大汉们面露难色:“这是瘟疫啊,万一我们也感染了怎么办?”
村长模样和蔼可亲,套着破旧的汗衫,上面印着滑稽的唐老鸭图案,听说是儿子初中穿剩下的,不舍得扔掉,破了便在上头打几个补丁继续穿。
他咳嗽了两声,犹豫道:“你之前受过王嫂不少恩惠,现在人家死了,至少不能让她暴尸在家,无处安魂吧?”
“可我还有阿沫……”
是了,他们有妻有子,要是真染上了什么瘟疫,自己死了也就罢了,但连累到妻儿可怎么办?
村长怔了怔,想起自己温柔可人的妻子,每日热好饭菜,翘首以盼等他回家,心头涌了丝感同身受,便也一同息了声。
“不如让盐巴去吧。”
不知谁突然说了一句,犹如水滴落进了湖心,泛起层层涟漪。
“王嫂生前也很照顾盐巴呢。”
“他一个人,没有亲眷的,多亏了王嫂才不会被饿死。”
“嗯,就让他去吧,小伙子力气大,搬得动。”
村长左右为难,盐巴是孤儿,还未成年,过两天才满十八,母亲做|妓的,很早的时候就生梅|毒死了,风评不好,故邻里街坊闲言碎语多得很,也就王嫂不嫌弃,偷偷喂他口饭吃,这才拉扯长大。
村里得病的不下四户,他亲眼见过,死状骇人,尸体生蛆流脓,恶心得要命,头几个搬运尸体的,回来足足晕睡了半月,醒来后神智不清,胡言乱语,魔障了。
可是再怎么害怕,让一个孩子去收尸,太不人道。
他正打算想个两全其美的好方法,便听小盐巴扛着草席走了过来,声音坚定:“我去。”
说罢,拨开层层围观群众,头也不回地踏进土坯房。
“还是盐巴好啊,重情重义……”
“就是。”有人跟着附和道。
“唉。”村长阻止未果,望着消失在黑影里瘦弱的身子,似是惋惜,似是叹息,更像是心中悬挂着的大石终于落地而呼出的一口气。
……
“我进来了。”小盐巴小声嘟囔道。
他保持着往常的习惯,好像只要说了这句,王嫂就会温柔和蔼地为他乘一碗热饭,微笑着摸他的脑袋。
50。第五十章()
此为防盗章 三天后; 晓慧的尸体在村口的小溪边被发现。
有人说是失足掉下去的; 这条小河曾经淹死过很多不懂事的未成年孩子; 他们的怨气停滞在河岸久久消散不去; 故争先恐后地拉路过的村民当替死鬼。
水鬼的故事传得有鼻子有眼; 连隔壁海螺村也略有耳闻,晓慧又是罪人田鸿光的媳妇; 即使有敏锐察觉出猫腻的; 也闭口不言。
晓慧的死; 理所应当按落水处理了。
小盐巴回屋时; 看见白盼在收拾行李。
“你,你要走了吗?”他脱了鞋,急忙跑了进来; 结结巴巴地问道。
“尘埃落定,我待在这里没什么意义。”白盼示意木桌上的信封; 道:“而且报酬也收到了。”
小盐巴看那信封,薄薄一沓; 还没治疗梅子的多,心下一沉:“他们没有给全吗?”
白盼颔首,倒没在意:“说是村长媳妇贪走了钱,现在人没了,追究不了; 只好重新筹; 这点已经是能拿出来的全部了。”
“那条河虽然淹死过人; 以前从来没听说过水鬼作祟; 今天去买菜,一旦提起晓慧,孙大娘的脸就惨白得跟张纸似的……”
“你觉得她的死有蹊跷?”
小盐巴点了点头,轻轻“嗯”了声。
村长媳妇向来小心谨慎,从不往河边走,怎么偏偏这次改道了?还恰巧遭了殃?偏生是揣着村里人筹的钱死的,前后连贯起来,怎么想都过于巧合了。
“人与人的事,本就难以琢磨。”白盼慢悠悠道:“村长死了,他们把无处宣泄的怒气转移到晓慧身上,必然不会让她好过,怒极之下失手把她推进河流,也不是没有可能。”
小盐巴杵在原地,垂下脑袋轻声道:“我觉得不是失手……”
不仅没有失手,还找到了筹集来的报酬,占为己有后,把所有的锅栽赃给了晓慧。
“不管如何,我至今感觉不到任何怨气,起码在她死前心中是没有恨的。”
白盼托着下巴,微微侧着脸,一根发丝顺着肩头滑落至胸前,慵懒到极致,纤长的手指在信封上点了点:“况且我来看病,也没有拿到全部酬劳的打算,这里面,有一半是你的。”
小盐巴脑子一懵,涨红着脸摆手:“不是的,我什么都不懂,也没帮上什么忙……”
“那我分你一半,你跟我学如何?”白盼冲他笑道:“这样你就是我徒弟,理应付你一笔报酬。”
小盐巴被他绕晕了。
当徒弟的,不仅不用为师父打杂,还可以得到不菲的酬劳?
白盼顺势道:“你要想好,做我的徒弟,是要跟着我离开赤土村的。”
小盐巴看着他伸过来的手,骨节分明,十指修长,要是握在一起,一定舒服极了。
这次,他没有犹豫。
“嗯!”小盐巴把脊背挺得笔直,听见自己答应的声音清脆而明亮。
需要收拾的东西没几样,离开的话,基本两手空空就能走,小盐巴节约惯了,这个舍不得,那个舍不得,还卖了剩下的几只老母鸡,硬生生理出一个包袱。
跟白盼走出屋,回头再看自己住了十八年狭小,贫穷的土坯房,感慨万千。
一路上,村民看见小盐巴背着包袱,跟在白盼身后,惊讶道:“你要出村了?”
小盐巴点了点头。
村民息了声,眼里闪烁显而易见的羡慕,这个叫白盼的大师,瞧着年轻,实际厉害得很,手里的钱想必也不会少。盐巴跟着他,总比整日呆在贫困村里虚度光阴要好。
“还回不回来了啊?”
小盐巴也不知道,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村民叹道:“还是不回来的好,这个村那么穷,哪里还有什么指望?”
白盼虽制止了瘟疫,却没有把田老头的所作所为告知他们,一部分原因是村民们大多没读过书,不懂法,从晓慧坠河死亡便能看出,真要知道了,恐怕会引起□□。
另有一部分是聚宝盆的缘故,那东西久存于世间多年,属于有灵气的邪物,不仅在赤土村扎了根,还难以摧毁,无法,只好任由它去,但若真的不管,被贪婪之人拿了用,容易伤害到无辜,与其这样,不如让村民们稀里糊涂活着,说不定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村啊,只要有人使用聚宝盆,就永远富裕不起来。
该走了。
小盐巴的目光紧紧追随着白盼,脚步不自觉加快。
可能走得太快了,他没有看见梅子躲在人群中怨恨的目光,从前娇蛮的怀春少女如今像换了一副面孔,颧骨突出,顶着两个硕大的眼袋,头发一簇簇黏在一起,仿佛很久没洗似的,精神状态差极了。
“盐巴……”梅子唤道,嗓子尖细像根针在大理石上拼命刮划,片刻后,伸手想要去抓他的影子,但影子越走越远,很快连抓都抓不着了。
她的身体像没有骨头般垂了下去,不断渗出的怨恨越发浓重。
“梅子——”张广兴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阴森地喊着,太阳直射下来,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影子手里揣着一根铁链,紧紧拴在梅子的脖子上,梅子的魂魄痛苦地、扭曲着挛缩成一团,发出无声的嘶鸣。
小盐巴快要走出赤土村了,稍稍侧脸,斜对面就是血红色的三层楼洋房。
这个时候,田福庆打开院门,匆匆忙忙和小盐巴擦肩而过,他穿着背心,裸露出来的肩膀上,可以看到一块微小的脓疮,皮下像是养了活物,缓慢蠕动着。
田福庆想要去挠,那脓疮仿佛有意识似的,一下窜进了背心里。
他动作一僵,惊恐地睁大眼睛,迅速寻找着什么人,看到张广兴时,才稍稍安心。
张广兴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头,裂开嘴,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田福庆上前两步,再探头张望时,人已经不在了。
和他一起失踪的,还有痛苦挣扎的梅子。
“你看到张广兴了吗?”
“没有啊。”
“怎么会?他刚刚就站在你旁边……”
“你看错了吧?我旁边压根没人。”
有人在追她。
李婷不停地跑,不停地跑……鞋子掉了一只,脚底板沾满了泥泞的脏水。
凸出的地砖让她摔了一跤,飞快站起来,雷鸣声在耳边徘徊,“嘀嗒,嘀嗒”,又听到那声音了,李婷连滚带爬,不敢歇息半刻。
“哒——哒——哒——”
身后的脚步声还在继续跟着,李婷不知不觉跑到车站,熄了灯,漆黑一片,旁边有一家小卖部,卷帘门已经关上。
“有人吗?有人吗?”她无助地呼救。
没有人回应。
她慌了神,跌跌撞撞地往深处奔,看到前面一间公共厕所,黑暗中像长满锯齿的怪物,李婷咬了咬牙,想也没想地钻了进去。
把门反锁,坐在马桶盖上,她环住自己,害怕地发抖,然而外面追赶的人已经进来了,一间一间踹开门板,到她那间的时候猛然停住了——
“李婷……开门啊……”怪异掺杂着雀跃的声音在厕所间回荡着。
51。第五十一章()
这条弄堂前几天确实有人借住过; 但具体是谁; 大家都想不起来了。
白盼想进屋里看看,房东见他不是租客,嗫嚅着有些不愿意; 后来收了钱,便眉开眼笑; 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屋里杂乱不堪; 脏衣服碗筷堆得到处都是; 苍蝇蚊子乱飞,掺杂着一股淡淡的霉味,电视机也没关; 女主持用刻板的声音机械地播放着一条又一条新闻。
“瞧瞧; 弄得乱七八糟的,你们别介意; 随便看,随便看啊; 我就不打扰了。”
房东受不了这股味; 捂着鼻子; 扔下一句火急火燎仓皇而逃; 一转眼就没影了。
小盐巴巴不得他赶紧离开; 这房东见钱眼开,说不准又绞尽脑汁想打钱的主意哩; 他捏着自己的布包; 心疼得整张脸皱了下来; 果然出门在外,做什么都需要钱呀……
白盼哭笑不得,小孩以前穷怕了,真是一点不舍得浪费,就像刚才拿出去贿赂的一百,两只黑亮的眼睛瞪得圆圆的,都快看直了。
小盐巴扣扣搜搜,但不愿意被白盼发现,不然又得嘲笑他了……便使劲憋着,实际上心里想的那些事,早摆脸上了,看见白盼目光望这里扫来,赶忙揉了揉脸,假装自己在认真环视四周。
白盼也不拆穿,只是道:“发现什么了吗?”
“还没有……”
小盐巴大致看了一下,毛巾和牙刷还能混用,但换洗衣物和吃饭的碗筷还是能体现出人数的多少,大约住着四人,两男两女,如此一来,更能肯定张广兴曾经带着梅子一家住过弄堂了。
小盐巴往里面走去,是一间卧室,放着一张单人床,一个柜子,看上去十分简陋,床单凌乱,正常,和外面的场景相呼应,视线一寸一寸地轻扫而过,停留在柜子上。
柜子上了锁,和其他大刺刺敞开,遭贼了似的景象格格不入,小盐巴觉得奇怪,便伸手去拿挂着的锁,已经生锈了,握在手心里,萦绕着一股隐隐的不安。
犹豫半晌,最终屏足了气,朝下一扯,锁断了,柜子的门缓缓打开。
一张完整人|皮出现在眼帘。
倒挂着,布满血丝的脸刚好对上小盐巴的眼睛。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蔓延至全身。
这是谁的皮?又为什么挂在这?这里曾经死过人吗?
小盐巴紧张地后退数步,撞到一块坚硬的木桩,顿时寒毛直竖,猛地回头——
原来是白盼。
“人|皮……”小盐巴小声道。
白盼将三张符纸各贴在上、中、下三个方向,人|皮迅速老化,像纸屑一般落至地面,他带上手套,食指和大拇指捏搓着残物:“这是……换皮之术。”
换皮术的相关资料极少,大约是因为极其血腥阴毒,又禁忌,不被常人熟知,一般是把自己和换皮的人一起清洗干净,浑身的污垢全部清除,放置在阵法中心三天三夜,这样一来,双方饿极了,肚子上的皮紧紧贴着,更容易将它生生剥下来。
当然,毕竟不是自己的皮,用起来排他反应严重,需要每隔一段时间来换一张,白盼倒是有些明白了,这就是张广兴脱胎换骨,变成齐业辉的原因。
白盼想起倪晓洁的话。
“齐业辉不仅死了,还是一起他杀案,尸体被法医解剖过,颅内出血,手脚肩膀多处骨折,是被人用铁器殴打致死的。”
既然已经被法医解刨,那么张广兴又是怎么脱胎换骨,变成齐业辉的呢?
白盼蹙眉,难道倪晓洁得到了错误的情报?
“怎么了?”小盐巴见他愁眉不展,便在心里猜测事情可能严重了。
白盼想说什么,卧室外的电视,播放起一条新闻。
“近日,甘阳市棉堂路上的新野小区正在拆迁,昨天中午,施工队拆其中一栋楼房时,在墙壁里发现两具干尸,疑似一对中年夫妻,身上皮肤全被剔除,目前警方正在调查之中。”
白盼大跨步地走出卧室,眯起眼看向电视机,穿着职业装的女记者站在施工队前神情严峻地报道。
而她身后,正巧走过一个男人。
小盐巴的瞳孔一缩:“他是——”
张广兴像有感应一般,脚步停顿,看了一眼镜头,裂开嘴,得意地笑了。
“他在引诱我们过去。”小盐巴握紧拳头,生气道:“总是抓不到他,真讨人厌。”
白盼道:“张广兴用人|皮更换身份,说明他本身已经死了,皮在人身上,排他反应会越来越严重,相应的,他杀人的时间会越缩越短。”
小盐巴问:“那他是鬼吗?”
“不能说是鬼,紫铜铃对他毫无反应,应该跟秋娘差不多,顶多算是个,不人不鬼的东西。”
正值午后,电视里,阳光明媚,女记者的话源源不断从嘴里流出,张广兴吹着口哨慢悠悠走着,脚下的影子延伸出一点,形成一团漆黑的斑点。
……
甘阳大学。
临近考试,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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