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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怀鬼胎-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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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夏平岳僵硬的回头,他知道自己不能停歇,要走,要赶快走。
他心脏砰砰乱跳,抬腿狂奔起来,几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先回家,回家就好了。不知为什么,回家这个词给与了他极大的心理安慰。
“你——跑——什——么——”
耳边苍老的声音响起,夏平岳本不敢去看,但视线不听使唤似的,不由自主瞄了过去。
一时间,他吓得手心淌汗,浑身颤栗。
王阿婆像是没了骨头,眼珠子胡乱转动着,以同样的速度一蹦一跳和他同步奔跑,她动作敏捷,完全不符合年龄,嘴角的笑容不变,仿佛被针线缝纫在脸上似的。
“啊啊啊啊——”
夏平岳精神崩溃,抓起王阿婆的头发就往地上按,一脚接着一脚踹在她的头颅上,嘴里不停念叨着:“你不是爱跟来吗?你来啊?老子怕你啊?”
等到王阿婆整个脑袋血肉模糊,五官看不清晰,他才气喘吁吁停了下来。
“哈哈!”夏平岳仰天大笑:“什么妖魔鬼怪!还不是被我打死了?”
说罢一脚将老婆子的尸体踹到一边,神气地往家里走去。
快到垃圾场的时候,周围逐渐起了淡淡的雾,原本盖过半张星空的月亮不知不觉藏进了云端,眼睛模糊一片。
夏平岳心下一沉,涌起几分不详的预感,好在从远处看,自己屋中灯光还隐隐绰绰亮着,便猜想自己那没用的大儿子又在熬夜打游戏了。
他三步并两步走到门前,想要拉开门把,猛然顿住,觉得不对。
太热闹了。不仅有聊天声,竟然有互相敬酒的声音,夏杰闷在家里,半步不肯踏出房间,最讨厌的就是人际关系,也没什么朋友,怎么会在家里请客人喝酒?
夏平岳眉心冒汗后退一步,打算逃跑,门却“咯吱”一声自动打开了。
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呈现在眼前,大家互相碰杯,谈笑风生,里面有阿杰,有胖子,有王阿婆,王阿爷,还有他的大儿子夏杰。
夏杰扮演着他的角色,缩在人群后面,正翻着床头柜。
时光仿佛回到了几天前……
垃圾场附近一共有四户人家,他们虽然穷,关系不错。
年纪最小的叫阿杰,二十出头,大学刚毕业,找了份体面的工作,就要搬出垃圾场了。
胖子呢,从小就没富过,出生起就住在这,一直上到初中,九年义务教育读完去外面打工,可惜脾气不好,受不了罪,后来跟客户发生争执,打架断了一条腿,便也放弃上班,靠捡垃圾为生,至今还没结婚。
那天,阿光快结婚了,便拉他们几个来喝酒,地方就订在王阿婆,王阿爷家,说是他们年纪最大,腿脚不方便,走来走去太累,还不如他们上门。
其实,是夏平岳几个商量好的。
王阿爷和王阿婆年轻时候都爱酗酒,后来得了高血压,两人互相督促,便逐渐控制住了,但偶尔瘾念上来,还是会小酌几杯。
阿光负责给两位老人倒酒,胖子块头大,负责遮挡视线,而夏平岳呢?负责换药。
他把抗高血压药偷偷调包换成了抗生素,像没事人一样,回到桌前继续天南地北地乱侃。
“我敬你一杯。”夏平岳道。
王阿爷一直控制着量,此时神智还保持清晰:“老夏,你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太对啊?”
夏平岳笑了笑:“我只是在伤感。”
王阿爷纳闷:“人家结婚,你伤感个什么劲?”
阿光面色一沉,暗中踢了夏平岳一脚,示意他别乱说话。
夏平岳感叹道:“阿光订婚我是高兴啊,我伤感的是,以后这种聚会,怕不是再也没有了。”
王阿爷指着他笑道:“说什么傻话!阿光结婚又不是不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几个聚在一起,照样喝到大天亮,来来来!”
“不了。”夏平岳挡开酒杯,道:“知道不能灌醉你们,晚上别忘了吃血压药。”
这句话是明显的试探,两位老人却没发觉。
“还是老夏想着我们啊。”
……
夏平岳一脸菜色看着自己儿子跟那日自己的动作如出一辙,换了药物跟没事人似的回来敬酒,眼神中满是怜悯。
阿光警告地踢了他一记。
一样,都是和那天一样……
紧接着,眼前的场景像凋零的花瓣般,四散着脱落。
王阿爷露出一块块尸斑,满身的腐臭味让人难以忍受,王阿婆伤痕累累,脸高高肿起,五官移了位。
时间仿佛停止了,阿光敬酒的姿势停滞着,一动不动。
王阿婆怨恨地掐着阿光的脖子,质问道:“为什么要杀死我们!”
阿光呆呆愣愣,眼睛失了神色,任由指甲插进他的大动脉里。
泊泊鲜血流淌下来,阿光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砰”地一声栽倒在地。
王阿爷缓慢地挪动步子,他握着一把菜刀走了出来,高高举起,捅进了胖子的胸膛里,两行清泪从干黑的脸颊边滚落下来,他仿佛嫌不够般,菜刀捅进胖子肥硕的身体里,被□□,再狠狠地刺了进去。
一下,两下,三下……
夏平岳终于受不住,蹲下身开始呕吐。
没过一会,脊背积起一层鸡皮疙瘩,他猛地抬头——
王阿爷的刀,正对着夏杰的脖子,狠狠砍去——
夏平岳目眦尽裂,他已经失去了小儿子,绝不能再失去大儿子了。
他冲上前去,挡在了夏杰身前。
此时,夏杰却裂开嘴,勾勒出一抹诡谲的笑容,他朝自己的父亲伸出一只手,推了一把。
夏平岳没有防备,身体向王阿爷跌去。
剧烈的疼痛侵蚀了神经,鲜血喷射而出,他垂下头,看见捅穿肚子上的刀刃,忽然有一刹那觉得轻松,对着眼前还在怪笑的儿子无声地喊道:“快……跑……”
82。第八十二章()
夏平岳以为自己死了。更新最快
身体不断向下落,一片混沌。
过了很久; 他才清醒过来。
四周黯淡无光; 眼前是一条走廊; 看不见尽头,他数了数,走廊边一共三道门,门上挂着红灯笼,正散发着幽森的暗光。
“进来——进来——”
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催促着他。
夏平岳打开了第一扇门。
门里是一家五口,此时饭点; 来了客人。
客人是大女儿夏梨苹的朋友小萌; 扎着马尾辫,穿着一条杏色短裙。
大儿子夏杰还未长开,十六岁的模样; 已经隐隐有了中年时期的惰性,临近傍晚; 倚在靠枕上; 窝进被褥里; 玩了一整天游戏; 二儿子夏长辉正上小学; 心思却不在读书上头,目光时不时瞄着小萌苗条的背影。
小萌被看得不自在; 拿胳膊肘撞了撞夏梨苹。
夏梨苹皱眉; 挡在夏长辉的面前; 不悦道:“做功课去!”
他们虽贫穷,夏长辉却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夏梨苹处处不让着他,自然不服气,便跳下椅子,跑到小萌面前,一把掀开了她裙子。
“啊——”小萌尖叫一声,涨红了脸。
夏梨苹气得柳眉倒竖,伸手想要给弟弟点教训。
“爸爸!姐姐欺负我!”
“啪!”
夏平岳不愿细想,快步上前,上去扇了一巴掌:“欺负弟弟!就知道欺负弟弟!”
“爸!”夏梨苹捂着脸,红了眼圈。
“给我做饭去!”夏平岳气急败坏道。
夏梨萍不服气:“哥哥都十六了,为什么只有我做家务?”
“你是外人!是赔钱货!知道吗?”
责备声和反驳声渐渐远了,夏平岳看着眼前健康的妻子,还未长大的儿子女儿,恍如隔世。
他缓缓后退,门自动关上了。
随着混沌的黑暗再次袭来,耳边的吵闹销声匿迹。
红色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摆着。
夏平岳顺着悠长的走廊继续往前走,打开了第二扇门。
第二扇门里的长子夏杰已经年近三十,次子夏长辉已经成年,夏梨苹出国打工后,就再也没来过电话。
妻子病重,急需用钱,他好不容易借了钱,给女儿打了长途电话。
夏梨苹冷冰冰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你不是说养我还不如养条狗吗?只有宝贝儿子才能帮你延续香火吗?,既然这样,还问我借钱干什么?”
说罢,便挂断电话。
“忘恩负义的东西!”夏平岳暴跳如雷,下一秒几乎要将手机砸碎,可是舍不得,一两百块对他来说,都是救命钱。
他企图开导常年沉迷游戏的夏杰,却被怒喝着推出门外。
“都怪你!这把我差点就赢了!”夏杰怒吼道。
他抹了把脸上的唾沫星子,茫然了一刹那,去敲小儿子的房门。
夏长辉置之不理,沉浸在创作的海洋中。
夏平岳抽动着面部肌肉,坐在椅子上自唉自叹,然后把一切怒火转加到不愿出手相助的夏梨苹身上:“赔钱货……真是赔钱货啊……”
看到这里,又激起了夏平岳长久以来对女儿积攒的怒气。
他捂住胸口,狠狠咒骂着,深喘两下,才退了出来。
“啪——”第二扇门顺势关上。
夏平岳朝着第三扇走去,他几次想要放弃,似乎打心底排斥继续往前,但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
第三扇门跟前两道不同,漆着一层深红色血一般的颜料,让人心惊肉跳。
他摸了一下门把,染上满手的淤血。
第三扇门打开,夏长辉成为小有名气的网络作家,他西装笔挺,对不务正业的哥哥和落魄无依的父亲嗤之以鼻。
算下来,已经搬出去居住半个月了。
这天,正好是他搬出去后,头一次回家。
“爸!只要杀了王阿婆王阿爷,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夏平岳收拾着饭桌,闻言不禁皱眉:“说什么胡话呢?又在想恐怖剧情?”
“爸,我说的是真的。”
夏平岳缓缓抬起头来,和小儿子对视,见他眼里的神色,阴郁掺杂着一股子狠劲,不像在开玩笑,便放下了手中的抹布:“儿啊……你小的时候,胳膊王阿婆还抱过你呢,他们跟我们无冤无仇,你杀人家干嘛啊?”
夏长辉不屑的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晃了晃:“一个人头,两百万,你干不干?”
闻言,夏平岳变了脸色:“不会有人想要雇凶杀人吧?”
“五十万啊!”夏长辉道:“你天天捡垃圾,能有多少钱?我妈当初怎么死的?穷死的!难道你也想过上那种连医药费都付不起的日子?”
夏平岳眼皮子一抽,还真有点被说动了,支支吾吾道:“这可是违法乱纪的,被抓到了怎么办?而且你那个付钱的靠不靠谱啊……万一事情败露,把我们供出来了怎么办?”
夏长辉冷笑:“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你做不做?”
夏平岳真是穷怕了,一咬牙一跺脚,便同意了:“好吧,你说该怎么办?”
“我们不能硬来,隔壁那两个老家伙以前不是爱喝酒吗?叫上阿光和胖子,寻个由头一起喝两杯,你呢,偷偷把高血压的药掉包,换成头孢,喝完酒再吃抗生素会导致休克,到时候,谁知道是我们动的手?”
“不过这事啊……还需要阿光和胖子帮忙。”
夏平岳不敢相信:“这……你让他俩帮我们一起杀人?怎么可能嘛……”
“我们可以把酬劳挪出一部分,分给他们。”
“那怎么可以?”夏平岳明显不太乐意。
他也有自己的思量,这钱还是一个人赚的好,阿光和胖子到底不是自己人,难保关键时刻不会倒戈。
夏长辉却表现得胸有成足:“爸,你太小看金钱的吸引力了。”
紧接着,场景又回到了那天喝酒小聚的晚上。
夏平岳看得满头大汗,几乎夺门而逃。
第三扇也在他迈腿跨出的那一霎那重重关上。
走廊出现了崩塌,大理石如碎纸般一节一节地往下落,隐隐绰绰的红烛光照了进去,里面是一道黑色的暗河,咕噜噜冒着气泡。
突然,一只腐烂的手从寒河里伸了出来,挣扎着攀爬而上。
夏平岳大惊失色,扶着墙向后撤,身后的场景变了,不再是一望无际的长廊,而是一条蜿蜒曲折的阶梯,一圈连着一圈,最顶端,还是一道门。
门是开着的,闪烁着亮光,旁边站着两个老人,一个五官已经看不清,满脸青紫,另一个还算正常,正挂起一丝诡异的笑,静静看着前方。
他们双双注意到了夏平岳,朝着他挥手,嘴巴张开又合上。
“来呀……来呀……”
夏平岳全身发着抖,不敢前进,更不敢后退。
暗河里的手已经爬上了大理石,它动作飞快地朝夏平岳的方向扭动。
夏平岳慌不择路跑上楼梯,老人们微笑着把他带进门里。
里面是天堂,还是地狱?
……
月光下,林瑾磊扛着昏迷的夏平岳已经走了一段路了。
走到天桥边时,夏平岳疯魔了般对着他拳打脚踢,林瑾磊挨了两下,最后忍无可忍,一拳将他揍倒在地,想不到这老头看上去身强体壮,实际还挺娇弱,摔在地上就爬不起来了。
林瑾雷没有办法,只得扛着他往垃圾场走。
他听老头说起过自己住哪,却没得到详细地址,拍了拍他的脸,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只好一家一家地往窗户里看。
垃圾场一共四户人家,除了前几天死去的两位老人,其他三户皆是门窗打开,灯还亮着,能清晰地看到里面的场景。
林瑾磊只是稍微瞄了眼,便浑身战栗。
是死人,如果普通的死人倒还好,他这两天出外勤稀奇古怪的死法见多了,但眼前的胖子背后全是洞眼,一个,两个,三个,完全数不清,他能从这些血洞出感受到凶手的恨之入骨。
紧接着,林瑾磊看到了第二具,一个瘦得如同猴子一般的男人,喉咙泊泊淌血,眼球向上翻,已经没了气。
林瑾磊拿起配枪,一步一步地往室内挪。
这个时候,尸体动了一下。
起先,还以为自己看走了眼,下一秒,尸体歪歪扭扭地立了起来,张牙舞爪冲着他抓去。
林瑾磊好歹警校毕业的,反应还算快,用□□抵住对方的双手,一只脚顶在胖子的肚子上。
可惜那胖子力气大得惊人,瞪着翻白的眼珠几乎要把配枪捏碎,另一个骨瘦如柴的不顾脖子喷涌而出的血,欢快地挥舞着刀向他毫无保留的后背砍去——
“叮。”
清脆的铃声飘荡在空中,穿透进耳膜。
周围的景色极速变幻,扭曲着回归原状。
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一胖一瘦两具尸体直挺挺倒在房间里,没有诈尸的现象。
一时间,陷入短暂的宁静之中。
铃声呢?哪来的铃声?林瑾磊环顾四周,发现是从隔壁传来的,刚跑过去便看到两张熟悉的面孔。
“又是你们?!”
小盐巴从白盼身后探出个小脑袋,朝他挥了挥手:“晚上好呀。”
很快,他发现屋内还有第三人,夏杰失魂落魄地倚在墙角边,不知道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林瑾磊警惕道:“人都是你们杀的?”
“怎么可能?”白盼嗤笑。
小盐巴手里还拿着铃铛哩,得意地晃了黄。
这会儿,他总算能学着白盼有模有样地说话了:“你中邪了。”
“他——”小盐巴指着昏迷的夏平岳:“已经跌入无尽的幻境,再也醒不过来了。”
“对吧?”说完,还不确定地转过脑袋征求意见。
83。第八十三章()
白盼勾起一抹浅笑; 温柔地应道:“恩。”
“中邪?”林瑾磊未免觉得好笑,他从高度惊吓中缓过神; 额头还冒着汗珠; 急躁地在狭窄的房间内来回踱步:“你知道吗?就是你们这种神棍; 导致一些年迈的老人不相信医疗仪器,宁愿喝什么神仙水,活活病死在床上,还有那些好不容易拿到的退休工资的; 原本可以安度晚年,结果全给骗走了,受不了打击心脏病去世的不在少数; 你们现在是不是还想我掏钱……”
江湖骗子不少; 不懂装懂的人很多; 导致真正懂行的被怀疑。
小盐巴摇了摇头; 拿出一面镜子,递到他面前:“不信的话; 你可以自己看。”
林瑾磊一楞。
镜子里; 的确是他的脸,五官端正。
但原本正气凛然; 义薄云天的气质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只看到了阴郁,暴躁; 面色灰青; 散发着幽幽绿光一般的年轻人; 正透过镜子狠狠瞪着他。
明明长相如出一辙,却像他的另一个黑暗面。
小盐巴给他看了会就收回去了,小心翼翼放进布包里,说道:“你要是还不信,出去走三步,阴气入体,必定又要中邪,到时候我们用铃铛再救你一次好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林瑾磊却被自己吓得魂不守舍,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指着晕厥的夏平岳问道:“你们要是真厉害,先把他救起来再说。”
白盼淡淡道:“夏平岳恶人有恶报,活不了了。”
“你不救怎么知道?”
白盼突然抬首,冲林瑾磊笑了一下,又看了眼昏迷的夏平岳,略带讽意。
他的表情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
林瑾磊突然意识到,眼前的男人不是不能救,而是不想救,他打算平淡地看着夏平岳一步步踏进死亡的墓穴,半点不愿伸出援手。
再怎么说,也是条人命啊,竟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一股无能为力的怒气积攒在心中,无处宣泄,林瑾磊冲他吼道:“就算夏平岳做错了事,也应该由人处置,放任鬼怪来害死他,你也是杀人犯!”
白盼不答反问:“你觉得,鬼和你两者之间有何不同?”
“它是鬼,我是人,它是虚无缥缈甚至不存在的东西,而我真真切切踏在这片土壤上,每天做的事,干了什么,都有记录,都有记忆。”
白盼嗤笑。
“难道不是吗?”林瑾磊理直气壮。
小盐巴生气道:“你好像很看不起鬼,或者说你根本不在意鬼,但鬼就是死去的人,变成恶鬼的,都是曾经受过迫害的普通人,今天要不是白盼提前赶到,你和夏杰早就命丧黄泉,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到了晚上,你也是恶鬼中的一员!”
“那我也不会去杀害一个曾经伤害我的人,这是以暴制暴,是恶行!”
林瑾磊顿了顿,义正言辞道:“更不会放任这种以暴制暴的行为,不加以阻止。”
白盼已经有些烦了,倚在木椅背上,揉着太阳穴:“既然是恶行,希望等你自己遇上的时候,能保持冷静,按照曾经说的话执行,至于夏平岳——”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不如让夏杰亲口告诉你。”
林瑾磊依然坚持自己的理念,强调道:“不管做了什么,都不是大开杀戒的理由。”
夏杰垂着头,企图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
隔壁的王阿婆和王阿爷,你们都知道吧?
王阿婆和王阿爷以前有个小孙子,当成宝贝疙瘩来养,自从前几年动物园的时候和父母走散了,就再也没找回来过,后来儿子女婿出车祸,他们孤苦无依没有收入,只能靠捡垃圾勉强为生。
我以为他们跟我一样,每天浑浑噩噩度日,实际上两老人一直偷偷搜集孙子着失踪的线索,从来没放弃过,他们统计近几年失踪孩子的人数,还在地图上把失踪的地点勾出,终于找到了蛛丝马迹。
这些蛛丝马迹恰好变成害死他们的诱因。
他们毕竟是老人,打听走访容易引起注目,事情刚有点眉目,就被对方发现了,对方是家企业,还开了门店掩人耳目,本来没当回事,王阿婆却自己找上门来。
对方叫了保安赶人出去,结果王阿婆在大厅大吵大闹,说这家公司暗地里做着拐卖人口的勾当,这才让让负责人变了脸色。
就是这个时候,杀心顿起。
……
说到这里,夏杰瘪了瘪嘴:“其实啊,我怀疑长辉是他们故意接近的,先给点甜头,引其上钩,再利用他煽动另外几户,真正目的,是为了杀人灭口。”
林瑾磊脸色大变,怒叱道:“区区几百万,就让你们联起手,杀了两个无辜的老人?”
“什么叫区区几百万?”夏杰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刺耳,便不满道:“小警官,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从没过穷人的生活吧?这点钱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别说杀个人了,让我们杀十个人,我都可以考虑考虑。”
林瑾磊的拳头“咯吱咯吱”作响,面部肌肉抽动着,似乎在压制着什么。
几十年的邻居啊……就算没有感情,至少也该留点良知,他们却面不改色,像是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一般。
“拐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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