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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怀鬼胎-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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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女孩畏惧了。

    她不再为所欲为,母亲再也不惧怕她。

    母亲将恢复曾经的冷漠,甚至恨不得要她去死,她也会回到曾经,那个任人宰割的自己。

    这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口袋里……”丽丽放弃了,闭着眼睛应道。

    口袋里,是一张黑色的符纸,上面的字样镀了层金,萦绕着一股奇异的黑烟。

    “烧了它,就能联系上张天师。”丽丽咬着牙说道。

    “嗯。”白盼应了声,收起紫铜铃,冷冷道:“你可以滚了。”

    丽丽双目含泪,狠狠地瞪着他。

    白盼扬起手,装作要再晃的样子,女孩白着一张脸,不敢同他硬拗下去,从地上爬起,落荒而逃,临走前,还不忘一同带走了张女士。

    小盐巴疑惑道:“你这么轻易就放她离开了呀?”

    不像白盼的处事风格哩。

    白盼放松下来,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两声铃响早就把她身上的煞气驱光了,现在报警,估计过不了几天,那小女孩究竟做了什么,便会水落石出。”

    “你怎么骗她呀。”

    “不骗她,怎么拿得到这个?”

    白盼修长的手指夹着黑色符纸摇了摇,那符纸随着左右摇摆,轻轻晃了一晃。

    只要烧了它,便能找到张广兴了。

96。第九十六章() 
寒流一来,天气逐渐变冷了。

    不久之后; 警察在老阿婆的卧室里; 找到了四份被分割了的尸块; 尸块腐烂生蛆; 奇臭无比; 几个刚进去的,没一会跑了出来; 扶着楼梯狂吐不止。

    丽丽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才十二岁。

    后来,一个接着一个; 老阿婆死的时候; 她未满十四,甚至够不到坐牢的年纪。

    回到家; 丽丽发现自己被骗了。

    她看不到恶鬼,也杀不死人了,她跟任何一个普通的十四岁不到的未成年孩子没有任何区别。

    可恶的大人!充满谎言的世界!丽丽恶狠狠地想。

    她被带进警察局; 又因不到判刑的年纪被放了出来。

    “我要坐牢!”丽丽挣扎着。

    警察恶声恶气地说:“你以为我不想关你进去!你只是仗着年纪小,没到需要负责任的年纪罢了!别得意了!”

    张女士在外面候着; 曾经嫌弃而疏离模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 是勉强牵起的嘴角,皮笑肉不笑; 温柔的神情中难以掩盖充满恶意的视线。

    宛若一只巨大的黑色怪物; 裂着嘴怪笑。

    丽丽却踌躇起来; 身体由于剧烈的恐惧发着抖,就如同曾经的张女士一般。

    “回家吧。”张女士在警察面前,温柔地牵起了女儿的手。

    “我不会放过你的。”丽丽捂着胸口,勉强克服心中的恐惧,冷冷说道:“还剩两个月我才到十四,有本事你别睡觉。”

    “那就看我们两个,谁耗的过谁。”

    夕阳西下,拉出两条悠长的影子,紧紧缠在一起。

    后来,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

    警察抓走丽丽之后,出租屋里的嬉笑声不见了。

    黑色符纸摆在显眼的桌面上,过了两天安稳日子,白盼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怎么不烧呀?”小盐巴不禁觉得奇怪:“你不怕张广兴再逃跑吗?”

    白盼微微一笑:“他故意送上门,我自然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送上门?小盐巴不太理解。

    “张广兴有可能在布置陷阱,引诱我们过去。”

    小盐巴斩钉截铁:“既然是陷阱,那就不去了。”

    “万一不是呢?”

    小盐巴被他一唬,便皱着眉头纠结起来。

    白盼把他勾过来坐着,手指捏着小孩肉嘟嘟的脸蛋:“他藏了那么久,想要一直隐匿下去,就不会犯这种拙劣的错误,张女士的女儿再怎么成熟也只是还未十四岁的未成年,情绪不稳定不说,心思单纯,稍稍一骗,便什么都说了,这些东西,难道他不知道?”

    小盐巴像认真听课的学生,挺着脊椎骨,双手搭在腿上,乖乖的,半边脸被揉红了,心里哼哼唧唧地想哩,什么稍稍一骗呀,明明是白盼心眼太多,比墨水还黑。

    白盼问他还记不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张广兴的场景。

    小盐巴回忆了一下,说道:“记是记得,但当时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

    以为他只是赤土村的一个普通村民罢了。

    “是啊。”白盼淡淡道:“他跟寻常人没有一点区别,只是阴气有些重罢了。”

    他是人,才最难对付。

    “要不然……你在家里等我?”白盼眯着眼,刚提出这个假设,便自己在心里否决掉了,留在家里,万一是苏薄的调虎离山计怎么办,还不如安在身边来的放心。

    “不行的。”还好小盐巴想都没想地否决了,小孩被白盼这样一描述,显得得有些紧张,一双黑漆漆的眼眸看向白盼:“会不会有危险呀……要……要不我们还是别烧了。”

    白盼挑眉:“不想救梅子了?”

    小盐巴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梅子姐帮了他很多,以前穷得没饭吃的时候,还偷偷接济过,送他小鸡崽呢。

    不能忘恩负义呀。

    小盐巴眨了眨眼睛,失落道:“我真没用呀。”

    白盼捏着脸蛋的动作顿了顿,手指向下滑,改成摩挲小孩的下巴:“不会有危险的。”

    “明明是我欠的人情……”

    小盐巴心里充满了自卑,离开白盼,他根本没办法对付张广兴。

    “嗯。”白盼应了声。

    见身边的男人承认了,小盐巴显得更加自卑,甚至企图把自己缩成鸵鸟。

    紧接着,他又听见白盼悠悠道:“救她出来,你不会再欠她人情。”

    “从今以后,你只欠我的人情。”

    小盐巴惊愕地抬头,撞上他含笑的眸子,心里像烧着了一团火,愣住了。

    “看什么?”白盼捏着他的下巴。

    “没,没看——”小盐巴下意识地逃避,脑海里仿佛炸开了一朵朵烟花,红霞蔓延到了耳后根,他“咻”地一下站起身,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要去买菜了……”

    他窘迫地跑至玄关处,套上鞋子,见没有声音了,便偷偷往后瞄——

    白盼正背着手,气定神闲地站在他身后,笑眯眯道:“一起啊。”

    怎么连逃,都不让他逃呀。

    小盐巴一路煎熬,又酸又甜,从没觉得菜市场离家那么遥远。

    他深受菜市场大婶的爱戴,小孩会做饭,精瘦精瘦的,长得又老实,瞧着就招人喜欢。

    “一个土豆,两个西红柿,一根黄瓜。”

    “好咧!”大婶称了分量,好奇地瞅了几眼他身旁的长发美人。

    白盼心情好,含笑说道:“我们住一起。”

    大婶有些诧异,把装着蔬菜的袋子递给小盐巴,顺嘴问了句:“你女朋友呢?怎么没见她陪你来?”

    “女朋友?”白盼的眉毛高高挑起。

    小盐巴先是茫然了一霎,然后“啊”地一声反应过来。

    刚到这个小区的时候,大婶问过哩,是不是给女朋友烧的饭,他私心顿起,含糊地答应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穿帮了。

    怎么办呀。

    他抱着塑料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直接呆住了。

    大婶见他不言不语,便问道:“你不是说,你跟女朋友住一起吗?”

    “哦?”白盼顺着她的话,戏谑地拉长声线。

    小盐巴后悔得肠子都青了,羞愧得无以伦比,他不该说谎话呀,被发现了怎么解释呢……

    “谁是你女朋友?”白盼捏着小孩的耳垂,俯下身低声问道。

    “买,买好了,走,走吧。”热气拂过,酥麻的感觉涌上全身,脊背被视线灼得滚烫。

    小盐巴傻愣愣地走出菜市场,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只买了一些蔬菜。

    “占了便宜就想跑?”

    白盼调侃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小盐巴看了看手上的塑料袋,又看了看白盼,笨拙地否认:“我没有……”

    这句话一出口,他自己都不相信,便缩成乌龟。

    “现在害羞有什么用。”白盼捏起他的脸。

    他们的动作太引人注目了,大街上来来往往,路过时,纷纷朝他们投去目光。

    小盐巴被迫和他对视,嘴唇因为两边的脸颊受力而微微张开,露出了粉色的舌头。

    “有人在看我们……”小盐巴窘迫道。

    “让他们看着好了。”白盼眉眼弯弯,印下一个吻。

    小盐巴感觉自己被抱在怀里,浑身暖洋洋的。

    不到半刻,灵活的舌头探入口腔,一寸一处地扫过,加深了这个吻。

    小盐巴在马路边被亲得面红耳赤,整个人乖得要命,直到回了家,还晕乎乎的哩。

    大家都看到了。小盐巴想,甘阳市的人,统统看到了。

    之后几天,白盼准备了红绳和铃铛,窜在一起,编成手链,一人一条。

    小盐巴手腕一动,变成听见清脆的铃声。

    白盼听到便满意了,笑道:“这样不论走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然后他蹲下身,手持毛笔,画着什么。

    似乎在布阵,在客厅里画了五芒星,并一点一点细化。

    待到第三天,阵法布完了。

    “开始吧。”白盼将黑色符纸放在中央。

    “嗯。”小盐巴紧张地绷紧身子,手里牢牢揣着紫铜铃,点了点头。

    一把火点燃符纸,迷烟四起,包裹住客厅,很快,周围的景象产生了一丝丝变化。

    破败的屋子,一张桌子,上面点燃着一根蜡烛,整个屋子晕染着一层泛着暗沉的黄色光芒,油腻腻的墙壁,墙壁上挂着一副又一副的画像,画像里是诡异的漩涡,一圈接着一圈,不能长时间盯着看,不然很快,大脑便呈现出一股晕眩的状态。

    这里没有窗,也没有门,这是一间全封闭式的屋子,却尤为阴冷。

    小盐巴像一只刺猬,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心脏怦怦乱跳,刚想问怎么出去,白盼不见了。

    “白盼?白盼?”他叫了两声,没有回音。

    是幻境吗?小盐巴抚摸着手中的紫铜铃,尽量让情绪稳定下来。

    他站在原地,观察四周的动向。

    烛光隐隐绰绰,有些刺眼,小盐巴看得时间长了,眼前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影子,高挑,修长,一袭黑色长袍,盘着一根金色腰带,勾勒出劲瘦纤细的腰肢,黑色长发松松挽起,带着几分慵懒的味道。

    影子渐渐成为实像,他转过身的一霎那,小盐巴猛地后退一步。

    竟是一张和自己极为相似的脸,只是五官更立体,身形更高挑纤细。

    不敢相信,小盐巴揉揉眼睛,消逝的白盼又出现在自己眼前。

    吊起的心落了下来,小盐巴扯着他的袖子问道:“刚刚你去哪了呀,突然就不见了。”

    白盼宛若看不到他一般,往前走去。

    袖子从手中抽离,小盐巴的心空了一块。

    “薛琰,薛琰。”他听到白盼对着那抹幻影化成的实像,轻轻唤道。

    原来他叫薛琰啊,难怪和自己长得那么像。

    小盐巴抬起手,摸了摸脸颊,是湿的。

    他哭了。

97。第九十七章() 
进入屋子的一霎间,小盐巴身体倾斜; 晕了过去。

    白盼蹙眉; 将他抱进怀里; 揽着小孩的肩膀往前走。

    眼前是一条昏暗的廊道; 墙壁上挂着一盏盏灯台; 一扇接着一扇的房门,看不见尽头; 也没有边境,让人心生绝望。

    白盼倒不觉得害怕,小孩失去意识; 他动起来没有约束; 手一挥,四周大亮; 灯火通明。

    “出来。”他淡淡道。

    没有声音,更没有回音。

    白盼攥紧拳头,清冽的眸子沿着灯台; 墙壁,木门; 一一扫了过去。

    仿佛知道了什么,他温柔地取下小孩手中的紫铜铃; 手指微动,轻轻晃了一晃。

    “当——”

    动作微小; 铜铃却能在白盼手中发出雄厚震耳的声音。

    周围的景象如同易碎的玻璃; 四散瓦解; 大片大片的掉落,无尽的房门和昏暗的廊道不见了,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普通的地下室,依旧透不到光,靠着仅存的一盏照明灯,认清室内的人和物。

    一个男人,光头,背宽如虎,臂膀上的二头肌鼓得成了小山包,他椅着木制的椅子,猥琐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正是张广兴本人。

    他身边围着三只猴子,抓耳挠腮,急切地叫唤着。

    怀里的小孩还在晕厥,搂了那么久,身体时不时地往下滑,白盼面不改色托着他的臀往上提,并不瘦,紧实而有弹性,摸上去非常舒服。

    把小孩的身子提了提,白盼的手便放在那不动了。

    “我们在赤土村见过。”张广兴翘着二郎腿,猛地吸了口烟。

    白盼没有回答,只是看向地面上的三只猴子,它们铜铃般的眼睛闪烁着各不相同的光芒,有麻木和绝望的,有希冀和兴奋的,还有冷静和警惕。

    “它们很眼熟。”

    “当然。”张广兴露出恶劣的笑容:“不想知道它们是谁吗?你们也见过。”

    白盼指着麻木而绝望的猴子说道:“它是梅子。”

    紧接着,又指着希冀和兴奋的,继续猜测:“它是梅子的母亲,红腊。”

    张广兴被他一番冷静的分析说得挺直了脊背,懒懒散散的模样消失散去。

    “最后一个是梅子的父亲,李二耳。”

    “我把他们变成了猴子。”张广兴伸长脖子,企图用高昂亢奋的声音惹怒他:“其实,也不会每天都是畜生,需要的时候,我也可以把它变回人,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很好玩?”

    白盼无动于衷,他分了一些注意力在小盐巴身上。

    半个小时过去了,怀里的小孩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

    “你在入口处放了什么?”

    “蛊。”张广兴道:“也就是引子。”

    引子?白盼皱眉。

    “别装了。”张广兴裂开嘴,用充满恶意的眼神打量他:“你明明可以一个人进来,让盐巴呆在出租屋里,他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但你却没那么做,为什么?因为你自私自利,怕有人闯进出租屋,抢走你的小宝贝,你宁愿冒着受伤的风险,也要带他一起,为了就是不让他和有心之人接触,我说的对不对?”

    “闭嘴。”白盼面色阴沉,紫铜铃被攥紧。

    张广兴心里惧怕着紫铜铃,灵魂震碎的疼痛时至今日都刻骨铭心。

    他一直逃,一直逃,就是为了不跟白盼正面接触。

    可不管自己如何逃跑,耳边都会有声音,蛊惑着他,命令着他,张广兴没办法抵抗这种命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执行,就像现在,他害怕死亡,畏惧白盼,却在感应到黑色符纸燃烧的时候舒了口气。

    ——任务完成了。

    而把盐巴带入幻境,就是引子。

    ……

    封闭的屋子。

    小盐巴木然地看着白盼挣脱了自己,眼睛里尽是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不能哭呀。

    小盐巴抬起手,把眼泪统统抹掉。

    早就知道薛琰跟他长得一样,早就知道白盼喜欢的是薛琰,胸口怎么还是一阵阵地闷疼。

    白盼所有的好,所有的亲密,都是假的吗?

    小盐巴难受极了,灵魂仿佛被撕成了两半,心脏像挖掉一块,空荡荡的。

    他离自己那么近,触手可及。

    白盼不会走的,就算薛琰来了,白盼也不会离开他。

    小盐巴胡思乱想,想着想着,便下定了决心。

    即使薛琰回来了,也不能让他们在一起。

    刚一想完,小盐巴便三步并两步地冲上去,抱住了白盼的腰肢。

    封闭暗沉的屋子震动起来,薛琰化成灰烬消散而尽,手一空,白盼也跟着不见了。

    四周的景象崩塌,小盐巴供了供身子,全身都很温暖。

    睁开眼一看,自己竟偎在白盼怀里。

98。第九十八章() 
小盐巴茫然了一霎。更新最快

    原来,刚才那一切是虚假的; 他在幻境里。

    真好啊; 原本环着白盼肩膀的手紧了紧; 欣喜的同时; 又带了几分后怕; 这是他的呀,不能被抢走。

    想了会; 感觉到臀上的热度,小盐巴猛地涨红了脸。

    白盼的手,放在哪里呀……

    怪怪的。

    “醒了?”白盼顺着小孩的头发轻轻抚摸; 见脸蛋红扑扑的; 便蹙着眉按在他的额头上,幸好; 没有发烧,他不动声色打量着小孩的神色,低声道:“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总不能说; 看到了情敌吧。

    小盐巴才不会这样讲,心虚得要命; 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他不愿透露,白盼疑窦丛生; 但也不想勉强,便把小孩放下; 叹道:“不说就不说吧。”

    小盐巴起先还晕晕乎乎; 彻底清醒过来后; 发现自己在一间昏暗老旧的地下室里,墙壁布满油渍和黑垢,像是很多年没有清洗过了,空气中也蔓延着酸臭的气味,不算难以忍受,但也不好受就是了。

    “这是哪里——”话说到一半,便看到了张广兴,立即神经紧绷,警惕起来。

    张广兴摸着自己扎手的胡须,他长得不难看,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天生有龌龊的气质,让人打心底喜欢不起来,男人抖着腿,吊儿郎当道:“盐巴,我们也算老相识了,可别用这眼神看我,说起来该害怕的不是你,而是我啊。”

    小盐巴道:“几个月前我回到村里,梅子一家不见踪迹,再问起,大家像失忆了一般,对你毫无印象,这一切,是不是跟你有关?”

    “是啊。”张广兴没绕弯子,直接承认了。

    他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蹲下身,对着周围的三只猴子,伸开臂膀,吹了几声口哨。

    三只猴子奔跑过来的时候,其中两只随着身影逐渐涨大,化成伛偻的老人,踉跄了几下。

    仔细一瞧,并不是老人,四十多岁,脸有些沧桑,部分头发花白,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上很多,两人小盐巴都要认识,是梅子的父母,红腊和李二耳,他们看见白盼,脸上闪过一抹喜色,却迟迟不敢上前,应该是畏惧着张广兴。

    张广兴一脸得意洋洋,看向小盐巴的眼神略带挑衅。

    “还有一个……是梅子吗?”

    张广兴也不回答,只是哈哈大笑,像是默认了。

    他到底在做什么?把人当作畜生养,还沾沾自喜。

    小盐巴被气着了,从白盼手里拿回紫铜铃,打算给他点教训。

    张广兴脸孔一板,递了个眼神。

    小盐巴还未动手,却被红腊冲上前推了一把,跌跌撞撞地往后退。

    还没等小盐巴发话,红腊倒是先委屈上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颤抖着,声音倒是中气十足,气势汹汹:“盐巴,你要救我们是吧?那就别捣乱了,你这样做,只会害了我们,对我们一点好处没有!”

    小盐巴愣了愣,明明自己是来救人的,怎么还责怪起他来了?

    “放我们走吧。”紧接着,他又见红腊膝盖一软,竟对着张广兴跪了下来,毫无尊严地哀求道:“我们把女儿都赔给你了,还想怎么怎么样?别折磨我们了……”

    什么叫把女儿赔给他了?小盐巴听得心中一凉。

    “梅子姐怎么了?”

    红腊见他问起,只是和李二耳对视一眼,息了声。

    “说话啊……”小盐巴有些着急了。

    张广兴显得尤为雀跃,像是得到什么大便宜似的,用油腻的嗓音说道:“问他们做什么,你应该问我啊,我是她男人,梅子怎么回事,我当然最清楚的了。”

99。第九十九章() 
张广兴身边的猴子哀哀叫唤着。

    ……

    梅子四岁前,记忆还很模糊; 隐约记得母亲不断怀孕打胎; 弟弟出生时; 喜极而泣的神情; 也间接夺走了父母所有的爱。

    念完小学; 红腊就不愿她继续读下去了。

    “女孩子念书有什么用?到了十七八岁就该嫁人了,这不是浪费家里钱么?”

    梅子继续念书的念想落空了。

    嫁人?年纪还小的梅子没这种概念; 只知道村里同龄的男孩总围着她转,只要勾勾手指,就有溜须拍马; 灰头土脸的瓜娃子帮她把事情摆平了。

    父母不喜欢她又怎么样?

    梅子骄傲地想; 她漂亮,高挑; 就足够吸引更多的人喜欢她了。

    这一点骄傲,支撑到她十七岁,弟弟刚上初中的时候。

    红腊和李二耳起早贪黑; 供他去了县城里的一家最好的学校。

    梅子已经到了爱打扮的年龄,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花; 红腊开始给她物色县里有钱的男人,结果差强人意; 不是年纪太大,就是歪瓜裂枣。

    母亲费尽心思地劝导; 她勉强同意接触; 可那些男人根本不是什么良人; 一聊上,便急切地想要结婚,自说自话把她当作自己老婆,各种干涉,这种无理由地干涉如同紧箍咒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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