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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水中来-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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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厨房的窗户看了看乱坟岗的山脚下,借着他们的火把微弱的光线,看到好几个影子越来越近,他们的身体,全都腐烂了,有的只剩下骷髅,不知道谁将火把扔过去,这些尸体的双脚居然没有落地,像是贴着草地飞行,难怪走起路来都没有起伏,肩膀都不动一下。而且山脚下越来越多,涌向我的房子。
“快跑!”李秃子喊道,接着便听到他们逃跑的脚步声。
我早已冷汗直冒,想赶紧去关上大门,刚转身,就差点撞上一个女人,她身体完好,是一具新鲜的尸体,脸上全是石灰粉,一点表情都没有,盘着头发,穿着破旧的红棉袄。电视也突然没信号了,蓝色光线照在女人侧脸,发蓝发绿。这女人让我感觉很奇怪,总感觉眼熟,但此刻吓得全身汗毛直竖,哪有心情想这些。
我一斧头扫过去,斧头从她身体穿过,她毫发无伤,就像投影一样,依然睁着死鱼眼看着我,睫毛上都是白色石灰粉。
我双腿发软,全身发凉,冲向屋外,此刻特别希望熊老六他们别跑,等等我再打一架。但此时门口已经挡着一堆尸体,那里面居然有刘叔和王小峰,但他们似乎都不认识我,就跟着一群尸体堵在那晃晃悠悠。
第21章 超度()
门口一堆尸体,后面还有个女鬼,我喘着粗气,感觉手上的斧头有千斤重,明明想握紧壮胆,却从手中脱落,我不知道何去何从,走投无路。就在这时,木鱼声变得慢了下来,紧接着听到一声大喝:“撤!”
声音落地,尸体突然像以前的黑白电视机信号受到干扰,闪了几下便无影无踪,全是幻象吗?我回头看了看屋子,那红袄女鬼也不见了。一切恍如噩梦,我狠狠拍了一下脸,依然没醒来。
“别打了,不是梦。”一个家伙从后门钻进来。
我连忙捡起地上的斧头,慢慢摸到开关边上打开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手里拿着木鱼,他穿着黑色T恤配黑色短裤,脚下却是白色经典款的匡威球鞋,前面挂着灰色布袋,还背着一把破铁剑,加上他又瘦又矮,这造型十分古怪。
“你是人?”我问。
“废话!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张大师。”说完他便将木鱼和木槌扔到桌子上,“念经念得我口干舌燥。”他随手拿起冰箱上的半瓶啤酒喝了一大口,吞下去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对着水槽呸呸了好一会儿,我觉得这家伙有点智障。
“这是啥时候的?”他皱着眉头问。
“好几天的了,冰箱里有没开的。”我说。
他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啤酒,然后一口咬开瓶盖,吐出窗外,坐在沙发上,一口气喝个精光,我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刚才吓得够呛,所以此时依然神经紧绷,戒备之心犹在。
他喝完看了看我,指着旁边的凳子说:“你…;…;你坐啊!”
“你倒是把这当自己家了。”我说。摸出口袋的烟,抽出一根递给他,他挥挥手说:“不抽,伤身!”
“我救了你,喝你一瓶酒,你也舍不得啊?”他问,接着站起来便打开冰箱翻着,端出一碗剩饭,还有点五花肉焖包菜,“我饿了,赶了一天的路,啥都没吃。”
“我给你热热吧!”我打开火,将剩菜剩饭一股脑儿地倒进锅里,随时监控他的一举一动,他好像很放松,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酒开了。
“你是谁?来这里干嘛?”我问。
“我叫张蓬,一个江湖浪荡子,来你这呢,是因为老板说有人可能要弄你,让我来保护下。”
“你们老板是谁?”
“欧阳雄听说过吗?”他问,走到我旁边,看了看锅里的剩菜剩饭,咽了咽口水。
“听说过,你是他的手下?”欧阳雄今晚到当归村,这个家伙应该跟他一起来的。
“那肯定不是,我堂堂大师,怎么会当人家手下,只是他出钱请我来的。”
“刚才那些鬼魂是怎么回事?”我将饭菜盛到盘子里,端到桌子上。
他随便抽了一双筷子,大口吃着,我等着他回答我的问题呢,但看他好像刚从饿牢里出来,嘴里全是饭菜,没工夫搭理我,只好耐心等着他吃完。
“这是一种叫招魂术的小把戏,这些鬼魂全都是乱坟岗里的。不过没啥攻击力,纯属吓唬人用的,因为他们的尸体还老老实实地躺在坟里。”他说,还打了个饱嗝,拉了张纸擦擦嘴,一大盘子炒饭被他不到五分钟就吃完了。
“这些人当中有你认识的吗?”他抬头问。
“有两个?”我回。
“哦,那个小孩跟女人?”他问。
“什么女人?我养父和一个小孩葬在那里。”我有点不解,他说的女人不会是那个红棉袄吧。
他迷惑地看着我,然后点点头,也没多问。喝完瓶子里的酒,他拿起木鱼就准备走,我想这大半夜的,还能留人家在这里睡觉不成,便没说什么。
张蓬打开门,走到门口站在那看了一眼右边,然后回头问:“你养小鬼吗?”
“啥意思?什么养小鬼?”我没好气地问,听着就怕了,这家伙脑子有问题吧,刚才差点被吓尿,我哪懂什么养小鬼,哪有这个胆子。
他勾了勾手指,让我出去,我打开外面的路灯,他走到樟树前,对我说:“这是啥?”
“樟树啊!”我说。
“樟个屁,障树还差不多,除了你,还有人看见这樟树吗?”他问。
这可把我问懵逼了,还真没人看见,至少没人提过。“一棵樟树而已,别人可能没注意到,我这本来也没多少人串门。”
“你这棵树长在人家祠堂正中间,形状怪异,估计你们这大山沟里也没见过吧。位置这么明显,不可能没人看见。就你一个人看见,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张蓬问。
我觉得他说的挺对,心里也没底了,江楚眉好奇心那么强也从没跟我提起过,还有那个查尔斯,来过好几次了,还坐在门口等过我,他对我的身世有着浓厚的兴趣,也一字未问,这有点不正常。我支支吾吾地问:“啥…;…;啥原因?”
“因为这小鬼只想让你看见,一叶障目,不见真相。”他说,语气很坚定,我不得不信。
“那你还不是看见了吗?”
“实话告诉你,我看见的只是一根干枯的樟树枝,下面有一条小蛇,其他的都是我多年修炼,通过表像看内在的功力,推测出来的。”
他的话让我背后发凉,别人看到的只是一根干枯的树枝吗?我他妈可是每天坐在门口欣赏绿油油的怪形樟树,还在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呢。
“这树救过我一命。”我说,接着便将那晚的事说了一遍,当然了捞小孩尸体的事儿也说了。
“捞尸的事儿,我听说过。看来这小鬼还真是知恩图报,但这小孩天天呆在这里赖着你玩,是没法转世投胎的。”
“那怎么办?”我有些慌了,王小峰死了也快两年,这么说因为我的缘故,耽误了他重新做人?
“你去抓住那条小蛇捧在手上,我来为他做法超度。”张蓬指着树说。
我挺怕蛇的,但是为了王小峰,我又不能这么自私,便回屋拿了手电筒,照着樟树底下,根本什么都没看到啊!“没…;…;没看到蛇啊!”
张蓬走到樟树跟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点上火,双指夹着,口中念念有词:“太上敕令…;…;破…;…;”
说也奇怪,符灰落在树上,树叶慢慢枯黄,不一会儿,一棵绿油油的粗壮樟树萎缩成一根枯树枝,树枝底下一条小黄蛇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这样直接做法超度不行吗?”我问。
“他是为你而来,当然需要你的抚慰,你能给他安全感,他太小了,魂魄安宁才能获得超度。”张蓬说。
“那他会不会…;…;咬…;…;咬我?”我真的怕蛇啊,身上都起鸡皮疙瘩了。
“试试不就知道了。”张蓬没好气地说。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慢慢蹲下,双手慢慢伸过去,小黄蛇突然伸起头,吓得我连忙缩回手,回头看了看张蓬,他叹了口气摇摇头。我观察了下,小蛇只是看着我,并没有攻击的意思,便鼓起勇气又将双手伸过去,小黄蛇居然乖乖地爬到我掌心里,手心痒痒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早已全身发麻。
小黄蛇在我掌心里卷成一团,伸着头看着我,还伸出蛇信轻轻舔着我掌心,这触感真是绝了,若不是知道他就是小峰,我肯定扔了撒腿就跑。
“可以了吗?”我问。
“急什么,等我念完往生咒。”张蓬说完便拿出木鱼,咕噜咕噜地对着我念咒,“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他终于念完了,后面越来越快,叽里咕噜,好像不是汉语,听不懂。
“好了,放下他吧!”
我将小黄蛇放到地上,它便乖乖向乱坟岗游去,快要钻进草丛的时候,它停下来,回头看着我。
“小峰,去吧,兄弟一场,来生有缘,咱们再见。”我说。
等小黄蛇钻入草丛消失不见后,我看着那根枯树枝,竟然有些不舍。我看着小峰离去的方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
“咋了,舍不得了?”张蓬问。
“是啊,他在这个鬼地方,陪我度过快两年时光了。”我说。
“人鬼有情是好事,但是嘛,也不能妨碍人家小孩投胎,这辈子命不好,希望他将来能投个好人家,平安长大吧。你虽命运坎坷,但比起他,要好多了,好歹你成人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我点点头,张蓬将木鱼装进布包里,抬头看了看天空,“不早了,早点睡吧。”
“我养父不知道有没有投胎。”我问。
“那你得给钱,我明儿可以去看看。”
“多少钱?”
“看你人不错,还给酒我喝,就收你五百块吧。”
“好,明天见。”我说完便准备进屋,张蓬却拽着我问:“据说你背上有奇怪的东西,可以让我看看吗?”
“怕吓着你。”
“开玩笑,我张大师走遍天涯海角,一生就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会吓到我?”
我看他好像有点本事,也想让他看看有无破解之法,进到屋子里,脱了衣服。他眯着眼睛走到我背后,打着电筒看了很久,还布袋里掏出一个放大镜研究半天,伸手摸了摸,像见了鬼似的缩回去,连忙用纸巾擦了擦手。
“我靠啊,你这是啥玩意儿,我平生都没见过,有点恶心。”
第22章 鲁冰花()
他的反应我并不惊讶,就算是我自己看着都觉得恶心。我穿好衣服,有些失落,还以为他有办法呢。“你都不知道?”
“没见过,你这也不是什么常见的玩意儿。”
“你觉得是皮肤病还是某种邪物?”
“我不懂皮肤病,但感觉你身体里有两股气息在游斗,也许你背后的鳞甲就是类似副作用之类的,反正我也搞不清楚了,总之村民们说你是个邪门货,也没错,但你这人,心不坏啊。”
“你不认识我,怎么知道我心不坏?”我很好奇。
“小鬼的童心对人心是最有洞察力的。”
“那我该怎么办?”我问,不知他是敌是友,但他救过我,又帮王小峰超度,除了他还能有谁愿意,或者有能力,帮我弄掉背后的鳞甲呢。
“听天由命吧,人生就是如此,本事再大,命不好也没用。你这极阴极阳之气,估计就连我师父都未必能搞得清,往好了说,你牛逼,因为你够奇葩,往不好了说,你随时可能会死。”
“你师父来了没?”
“这种小事,他怎么可能回来,我来就够了。”
我想跟他说话带口音有关系,我听茬了,把会来听成回来。
“我给你讲讲村民传说的故事,也许你能从中找到原因。”我说,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如此主动要跟人讲我的故事。
“哎呀,你的事大概了解一些,明天再说吧,现在困死了。”说完他便离开了,这家伙走路的速度很快,真是腿短节奏快,一溜烟就不见人影了。
今晚怪事太多,所以我不敢待在屋外,连忙将门关上。待在床上,明明很累很乏,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但就是睡不着。我明明闭着眼睛想睡觉,但总是忍不住睁开看那红袄女鬼站的地方,总感觉她依然站在那里看着我,最讨厌的那里是窗户,自己吓自己可真难受。
张蓬说我认识一女的,难道就是她吗?但我真的不认识啊,就觉得她跟水底那水鬼有点像,但两人的造型也不是那么像。也许我每次都被吓得掉魂了,搞混了她们的长相,毕竟每次也不是看的那么清楚,水鬼面色苍白,她也面色苍白,不同的是,水鬼怪异的造型眼泛绿色凶光,而这女人则面无表情。
现在回想起来,其他乱坟岗鬼魂都腐烂了,刘叔和王小峰应该算是最新的坟了,也已经腐烂了,就这女鬼除了肚子上好像隐隐约约有个洞,其他都是好的。
越想越来劲儿,就越怕,眼睛干涩,根本不敢闭眼了,只好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灯和电视机,里面在放球赛,我对这个没什么兴趣,抱着斧头靠在沙发上睡。
迷迷糊糊浅睡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乱坟岗上有人在哼歌,麻痹的,还是个女人声音,有点熟悉的旋律,但她肯定哼走调了。而且就那么几个简单的旋律,来回的哼唱,每次走调的地方都一样,但我一时想不起来歌名。
我从床上爬起来,拿着斧头,走到窗户跟前,那声音越发清晰。我壮着胆打开窗户,一阵山风吹过来,我浑身一哆嗦,有种寒气入体的感觉。幸好手里紧紧拽着斧头壮胆,我跟着旋律慢慢哼着,试图找出她到底在唱什么,声音的确是从乱坟岗传来的。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天上的眼睛眨呀眨,妈妈的心啊鲁冰花,…;…;家乡的茶园开满花,妈妈的心肝在天涯,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我靠,我跟着哼了半天终于想起这首老歌了,甄妮的《鲁冰花》。奶奶小时候哄我睡觉,好像给我哼过,但这声音肯定不是奶奶,那他妈到底是谁啊?这真是毁童年啊,美好回忆,突然就变成心理阴影了。
我仔细检查了所有门窗,发现全部拴好后,我又回到洗脸盆里狠狠洗了把脸,坐在沙发上,手里拽着斧头,今晚是没法睡觉了。
远处传来村里的鸡叫声,那哼唱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好像磁带突然卡住一样,说没就没了。我在沙发上坐着睡到天亮。
虽然很疲惫,但我还是起身去村里,准备找张蓬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会不会被冤魂缠上了。
此时才六点多,虽然村民们起得早,但村支部附近人不多,只有小卖部早早就开门了,我买了一件啤酒,还有小卖部最好吃的东西都买了。
“赶紧走,别让村民们看到你进来了。”店主说,他们家比较会做生意,只要有钱赚,谁都不得罪。
我提着东西走到移动板房跟前,看了看,两层小楼大概有二十来个房间,大部分都是查尔斯带来的探险队还有那个孙总带来的工作人员,也不知道张蓬住哪个房间,这些城里人此刻都没起床呢。
门都是关着的,我很着急,但没用,吵着他们睡觉,到时候就没法让人家帮忙了。一直待到七点半,孙总才伸着懒腰走到走廊上来抽烟。他看到我蹲在楼下很是奇怪,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我。
“那个张蓬大师在吗?”我问。
“什么张蓬大师,你说的瘦猴吧?在楼下第三个房间。”孙总说。
瘦猴?原来这家伙装大尾巴狼,不到三十岁的年纪,长得又瘦小,估计自称大师也没人信吧。我敲了敲门,没有反应,轻轻一推,门倒是开了。
房间很小,只有十几个平方,小桌子上放着灰色布包,应该就是他了。他埋在被单里面,呼噜震天响,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掀开被单,这家伙居然将大拇指塞到嘴里,还偶尔吸几下,真够变态的。什么狗屁大师,若不是跟他不熟,我就录音了。
“大师…;…;”我说,但见他大拇指吸得滋滋响,实在有愧于大师两个字,“张蓬…;…;”
“滚蛋,别影响本大师睡觉。”他手一挥,差点打到我的脸。
“瘦猴…;…;”我大声叫道。
他突然从床上蹦起来,迷迷糊糊地吼道:“谁他妈叫我瘦猴,给本大师出来!”
“是我,江水生。”我说。
“你他妈敢叫我瘦猴,皮痒痒了?”他揉着眼睛冲我吼道,大拇指上全是口水。
“有事找你帮忙。”
“帮个屁,滚蛋!”他说完又要睡觉。
“张大师,张爷,我给你带吃的了,昨晚忙活一晚不饿吗?”我问,说完拆开一直卤猪蹄,在他鼻子前晃了晃,早上醒来通常肚子都会很饿的。
他果然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晃悠悠的肥猪脚,吞了吞口水。一股香辣味钻进鼻孔里,别说他了,我都想吃。
张蓬从床上坐起来,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猪脚,但猪脚太滑了,掉在被单上,他捡起来就开始狂啃。“说吧,啥事儿?”
“昨晚你走后,我听到有女人在山上哼歌,哼了一晚上,吓得我都没睡觉。”
“女人?哼歌?什么歌?”他问,然后指了指啤酒,我连忙给他开了一罐。
“鲁冰花。”我说。
“鲁冰花?你唱给我听听。”
我便傻逼兮兮地站在他跟前,哼唱着那几句鲁冰花。门外查尔斯路过的时候,看了我们一眼,便端着脸盆过去了。
“你跟我说说,昨晚那个红棉袄女人,你到底认识不?”他问,一只猪脚吃完了,啤酒还没喝完呢,我便连忙又给他拆了一只麻辣鸡腿儿。
“真不认识,总觉得有点眼熟。”我说,接着便将那次掉入积水潭,看到的女鬼说了说,不过我将积水潭改成断头峡。
“断头峡里真有水鬼?”他问。
“我咋知道,那时候小啊!”
“一千块,咱们去你妈妈的坟前看看。”他说。
“看我妈妈的坟干嘛?”我不解地问。
“不知道,看看才知道,昨晚我并没有让鬼魂进屋,但是那女人自个儿进去了,意志还蛮顽强。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认识她,加上你的故事,我只能推测她是你母亲了。”
“可我妈妈不在乱坟岗啊,她埋在我家后山。”我说。
“所以我才叫你带我去看看啊!”
他吃饱喝足,撕了纸巾擦擦手,伸出手找我要钱。
“咱们先去看,钱不在身上,待会儿你跟我回家拿。”我说。
“好,可别对我耍赖。”
我便带着他从山路去了我家后山,免得在村里引起大家注意。张蓬的分析是合理的,但我妈妈根本不在乱坟岗,这点我确定,小时候我爸爸和奶奶经常带我去上坟。
第23章 开棺()
我对张蓬有着浓厚的兴趣,大概是他不像查尔斯那样端着,也不讲什么客套话,平和随性,所以一下子觉得他像个多年未见的朋友。想起来,我还从没有过朋友呢。
“你怎么做到念经念出立体环绕的效果?”我问。
“这个要多练的,敲木鱼速度的快慢,力度的大小,再配合念经文时节奏的控制,胸腔共鸣,反正很复杂,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哥的音乐修养可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张蓬说,顺手摘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
“念个经还搞这么复杂?”我不解,黄玄念经真他妈难听,偶尔还因为抽烟过度而中断,咳个不停,甚至一口浓痰喷出来,若张蓬在当归村住下来,黄玄肯定没生意。
“废话,念经也要讲究逼格,不然哪来的大师风范。”他反驳道。
“为啥那孙总叫你瘦猴?”
“因为那狗腿子被我骂过,老子学海无涯苦作舟,他就一马屁精,居然敢对我吆五喝六的。”
“你学的都什么?”
“杂术,没有门派,没有规矩,什么好玩玩什么。”
“你师父不吊你吗?”我比较好奇,虽然不懂什么道教,但是知道他们有各种教派,比如张天师好像也是一个教派的创始人。
“天下无二道,圣人无两心。我不讲究这些,我就是喜欢钻研这些玩意儿。只是目前技术还不到家而已。”
“那你当不了大师。”
“其实无所谓了,自称大师是为了提升价钱,TVB咋说的?做人嘛,开心最重要。”
我们似乎还挺有话题可聊,很快便走到了我家后山,爷爷奶奶妈妈爸爸的坟都在一起,只是爷爷和爸爸都是衣冠冢,棺材都没有,挖个坑,扔几件衣服进去,就算是一座坟了。
“没有高明的道师牵引魂魄归位,衣冠冢就是图个心安。”张蓬看着我爸爸的坟说。
“他的尸体在积水潭,这么多年,估计早就没了。”我说,实在不想提这伤心事,我指着妈妈的坟告诉张蓬。
他点点头,然后看了看山下的老房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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