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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禁忌-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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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守卫反应过来之前,手刀便已经落在了他的后颈,一声闷哼倒地后,便继续朝着下一个目标奔去。
虽然河面上的骚乱吸引了大量守卫的前往,可留在上面的依旧不在少数,足足有半晌的功夫,才隐约见到三岔湾最外面的那些房子,而且像是已经有高手赶往了河面,水鬼蔓延的局势很快得到遏制,我心道一声这样下去断然不行,再度挥了挥手中的招魂幡,将剩下的水鬼冤魂悉数收尽,准备另想它辄时,有一阵更大的骚乱,瞬间在三岔湾的下游炸响。
其势要远比水鬼群来的大得多,就好像是有千军万马想要往村子里闯,所有的守备在此刻全都被调了过去,全都击中在了下游某处,成片成片的火把聚集在了一起,喊打和厮杀声此起彼伏,声势浩大宛如两军交战,着实让我忍不住愣住了,自己什么时候还多出了帮手?
可不管怎么样,看着门庭洞开的三岔湾,缓过神来将缠在渡厄上的裹布松解,提剑就快速朝着村子内冲了进去。
爷爷的老宅就离河岸不远,到了渡口不要五分钟便能赶到,形式紧迫,不知道那边的混乱到底能持久多久,沿途遇见的守卫我也没有再手下留情,悉数斩于剑下,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才终于一只脚踏入到了村子。
人潮涌动,明火执仗。
村子里聚集的敌人远比我在外面预想的要多得多,并且当中掺杂着大批身着九泉府制式盔甲的阴兵,角角落落遍布整个视线,不留一丝一毫的死角,并且看架势,其守护的中心,应该就是不远处爷爷的老宅。
我趴在刘婶儿家院子的院墙上,微探着脑袋一边观瞧眼前的形势,一边在心中疯狂琢磨对策,想来想去,却发现除了硬闯进去竟别无他法,可如此一来便会彻底将自己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之下,由偷袭变成了明抢,并且截至目前所遇到的还都是一些处在势力边缘的虾兵蟹将,连一个能称得上是高手的都还没遇到,甚至涂佛也没有出现,怕是这会儿全都守在爷爷老宅的院子里,即便是能解决掉外面这些家伙,可再面对大量高手的围攻,估计撑不了多久,就得把小命交代在这。
耳听得从下游方向传来的动静越来越小,像是即将要分出胜负,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思索了半天,心说干了,无论引不引起外面的这些阴兵注意,到最后还是得面对院中的那些高手,并且天一亮便是爹行刑问斩之期,估计九泉府的那位大人这会儿早已赶回九狱九泉,而金门四大佛头也已经死了两个,还剩两个即便都在,只要是想取出老宅的东西,终究须有一战,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事到如今也没了退路,倒不如来个痛快。
心中想定,低头看了眼手中沾满鲜血的长剑,道了声行不行就看你了,然后抖了抖腕子,将身形提到了极致,持剑便跃过墙头,朝着面前的阴兵冲了过去。
在施展出随风的一瞬间,我感觉胸口蓦的一颤,就像是有一股子气想要在体内喷薄而出,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在这种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下,却感觉格外明显。
现如今一分一秒都格外宝贵,只有在最大节省力气的状况下解决掉外面这些阴兵帮众,才能有足有的体力去跟院子里的那些高手一决。
而最快的解决方法,便是随风。
第二百九十七章 爷爷留下的东西()
随风使出,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这些阴兵的实力无法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剑在手中开始变得游刃有余,而那一阵气冲血脉的感觉也只是出现了那一瞬便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让我心中开始推测,同样的招式,只要不将自己逼到有出无回的险境,导致气血上涌,应该就在身体的可承受范围之内。
心里想着,出手力道开始逐渐有意识地控制,并且发现自开始领悟剑意之后,手中长剑使出的招式也变得没有那么固定和死板,心中有决,剑挥洒的就更加随意,不必刻意去想一招之后该是哪一招,甚至将其顺序颠倒,也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是第一次体会到将实力掌握在自身手上是什么感觉,只是从片刻的沉浸中缓过神来,便发现面前的敌人少了许多,整个人如同在尸体上跳舞,扎、拖、钩、劈、提、搅、钻……一招招一式式随着敌人的倒下变得愈发熟练,赶等杀至爷爷院门,剩下的那些阴兵开始将我围作一团,只探不攻,可是这却并没有让我感到一丝欢喜,因为到现在为止,院子里,依旧没有丝毫的动静。
一种不祥的预感陡然在心头升起,将渡厄在手中挽出一道剑花,快速解决掉堵在门口的阴兵后,抬腿一脚踹开了院门,就发现里面漆黑一片,连个鬼影都见不着。
东西已经被拿走了?
这是我当时心中唯一的想法。
按下心头强烈的不安,回头看了眼在下游处已经熄灭的火光,到现在也没有搞明白到底是谁在这个时候选择出手帮我,随后正神迈步走进院内,看着和昔日无常的摆设,还有虚掩着的房门,甩了甩手中长剑上的鲜血,提剑来到门口,伸手将房门推开,就发现,屋子里坐着一个人。
金鹏。
我万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能再遇见他,并且在他的左右,还分列着两位穿着一黑一灰的长袍老者,目光攫攫,面色刚毅,特别是脖子上的两道狰狞的沉沙鱼刺青,在此时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留在外面给你练手的那些下人可还满意,白少主?”
金鹏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轻轻打响了响指,耳边厢突然就响起了一阵阵火把升腾的火焰声,眼前的视线也蓦的变亮,一个个身穿黑衣,气势凛冽的黑衣人举着火把赫然出现在了屋内以及院子四周,只是一个探眼,便发现能逃离的角度全被封死,不由得心中一沉,心说干了,还是他娘的被阴了。
金鹏慵懒地坐在爷爷常坐那条长凳上,一只手搭在桌案,轻笑地看着我,也不说话,仿佛是在享受猫抓老鼠的乐趣,轻轻抖了抖手,给自己满上一杯茶,放在嘴边悠闲地品着。
“嗔怒佛就是死在你这个小子手中?”
半晌的功夫,站在他身侧穿着灰袍的老者尖锐着嗓音,发话了。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随后将目光落在金鹏身上,沉声道:“就这么说,连你也投靠了九泉府了?”
金鹏轻轻笑了笑,将茶杯放在桌案上,悠闲地看着我说:“谈不上投靠,我跟他们只是合作,只要有共同的利益,我跟谁都可以是朋友,包括你。”
“我?”
我冷笑道:“你跟我有何利益可谈?”
“当然有。”金鹏想都没想,拿手指了指爷爷的房间说:“这,就是咱们两个共同的利益。”
顺着金鹏手指的方向望去,就发现爷爷房间的房门上被猩红的朱砂画满了一道道诡异的图案,狰狞刺眼,并顺着门缝不断地朝外渗着凉气,凉气打在身上汗毛根根直立,宛如冷到了骨子里。
看样子他们尝试过取出爷爷留下的那样东西,却并没有得手。
究竟是什么东西竟让九泉府的镇府大人亲自出马都没能轻易得逞,而且照这阵势应该是当中出现了什么差错,才不得已放弃了此物,还将其封印,可那个时候的爷爷实力远没有强悍如斯,他是如何做到的,又是如何瞒住了所有人,实在是令人有些匪夷所思。
见我低眉不语,金鹏淡淡开口道:“你可以开条件,要钱,要人,要名,我都可以给你,甚至去救你爹,我也能答应,只要你将屋里的东西取出来,没有什么是不能商量的。”
缓过神来再看向金鹏,我呵呵笑道:“论实力,论背景,在坐的各位哪个不是在我之上,连你们都束手无策的事情,凭什么觉得我会有能力解决,未免也太高看我白小乙一眼了吧?”
金鹏听了却摇了摇头说:“到了这个时候就莫要再做口舌之争……”
可未等他将口中言语说尽,耳边厢却猛地炸开一阵闷响,紧接着便是一声声房门被剧烈撞击的阵响,惊愕地转过头,正看见爷爷房间的房门激烈抖动,一下下撞击着门框,像是屋里关着一个恶魔正要破门而出,并且愈演愈烈,眼看着就要控制不住的时候,却见画在门板上的道道朱砂蓦的闪过一阵微不可察的暗光,光芒落罢,整个屋子里便再度恢复到了平静之中。
这一幕来的极其突然,随之消失的也很快,我盯着安静的房门木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爷爷在屋子里藏着一个人!
这,这就是爷爷留给我的东西么……
而在这个时候,突然就想到当初跟淮北还有红鲤第一次回到这里,淮北就说过,整个三岔湾的尸气很重,并且村子里的尸气都是从这里散发出去,还曾说过,有人在这个院子里养尸……
一股股恶寒在心中布满,爷爷养尸没错,可他养的最大的一具尸体,竟然一直都藏在眼皮子底下,就在他的房间里!
我不敢相信地抬起头,见金鹏等人也才从震惊中缓过神,眼中的恐惧尚未消散,很明显这些日子以来给他们带来困扰的,就是屋子里的那个东西。
“你们要找的东西,就在屋里?”我深吸了口气,沉声问道。
金鹏凛了凛神,看向我点点头:“它就是你爷爷留在这里的那样东西。”
“是什么?”我咬着牙问道。
金鹏脸色变了变,眼中的恐惧更加弥漫,像是回想起了极其可怕的事情,半晌才恢复如常,却在愣了片刻后突然笑了起来,饶有兴致地盯着我说:“你当真想知道?”
见他这幅样子,我心中的不安愈发的强烈,强忍着震荡的情绪,低声道:“说。”
金鹏忽然哈哈大笑,看向我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个小丑,一边笑一边说:“我只以为天底下只有当初的我是个傻子,可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更傻,不对,不是傻,是可悲!”
金鹏站起身目光我在我身上扫量,突然出手如电,瞬间掐住了我的脖子,直接将我举在了半空中,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寒声道:“我是有耐心,可也是有限的,要么进去说服那个东西,要么死,你有两息的时间可以考虑。”
金鹏说翻脸就翻脸,可我却丝毫不惧,甩去脑中的杂念,同样也看着他道:“我也给你个机会,说出屋里那东西的来历,否则我就是死,我也答应帮你做任何事。”
“你不信我会杀你?”金鹏冷声道。
“不信。”
金鹏盯着我看了半天,手上微微用力,只感觉嗓子一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的时候,爷爷房间的那扇门,再度躁动了起来。
第二百九十八章 疯女人()
动静较之前更大,来势更为凶猛,整个房屋都微微颤动,积在房梁山的尘土和泥沙簌簌往下掉,瞬间将眼前的视线弥漫。
众人脸色齐变,我跟金鹏同时转头,就见爷爷屋里的房门上,映着一个人影!
影子很模糊,只能大致看得出是个人形轮廓,趴在门上,将房门顶出条缝,脸紧紧贴在缝隙间,只露出一张长着黑色断牙的嘴,大口地喘着气,散发股股刺鼻恶臭。
爷爷到底在这里养了个什么怪物!?
我盯着那张露在视线当中的嘴半天没有缓过神,可是从脖子上的禁锢让我忍不住猛然仰起脖子,刚把嘴张开,余光里却见那趴在门上的人影突然跟疯了一样,两只手剧烈地拍打着门板,从口中发出一声声宛如野兽般的怒吼,连带着整个屋子的摇晃更加剧烈,本就是破旧,再经过洪水洗礼的老宅眼看着砖瓦破碎,层层跌落,即将支撑不住的时候,画在门板上的朱砂,却再一度亮了起来。
暗光闪烁,如同蝌蚪一般在房门上蜿蜒起伏,像是古老的符文一朝被激活,摇摆的不定的房屋瞬间变得安静,晃动的房门也稳如一块钢筋铁板,连那怪物的影子和声音也都被覆盖,一切的骚动,在此刻又安静了下来。
金鹏攥紧着我脖子的手也与此同时随之一松,可是脸上的惊喜也不加掩饰,看向房门盯了半天,突然哈哈大笑:“它在担心你,它在担心你!”
看着金鹏宛若癫狂般的狞笑,我心头一凛,却没有太搞清楚爷爷屋里的状况,目光趁机扫过众人,就发现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房门方向,虽然无暇顾忌到我,但是爷爷这个屋子太小,一旦动手,无处可避,只有身背后的大门可以逃,但是以他们的身手,反应不过是瞬间,而且屋内三人的实力个个都在我之上,单挑都未必打得过,围攻之下更是毫无出路。
两难之际,就听卫君瑶的声音在脑海中淡淡回响。
“答应他的条件。”
我闻言一愣,乍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她接着道:“先答应他,将门打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何物后再做打算。”
我微微点头,而这个时候金鹏也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淡淡道:“你在和谁说话?”
迎着他锐利的眼神,我心里猛颤,可还是强扯出笑容说:“放我下来。”
金鹏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有丝毫的犹豫还是松开了手,冷哼一声道:“想通了?”
我没有理会他,拿手指向爷爷的房门道:“是不是只要我打开房门,你就肯放我走?”
金鹏摇摇头:“门,我来开,你只需要进去待上半个时辰,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放你走。”
待半个时辰?
这个情况是我没有想到的,看着安静的房门,还有刚才视线里那张污秽残破的嘴,我深吸了口气,说:“行,开门吧。”
金鹏迈步来到门前,可依旧像是有些不相信地回头看了我一眼,寒声道:“不要想着耍花招,我这种虽然只看重利益,不喜欢胡乱杀人,可如果触碰到我的底线,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对于金鹏的威胁,我只是莞尔一笑,伸伸手说:“开吧。”
金鹏转过头,目光盯向房门上的朱砂图形,藏在袖子中的手轻轻一抖,抬手成掌,缓缓贴向门板,以手腕为中心,掌心贴在门板顺时针缓缓转动,手掌抚过朱砂,抹乱了图形走势,接着胳膊微微用力,似想要推开房门时,就突然感觉身后传来一道劲风,接着一股大力袭上后背,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箭,瞬间被一掌击飞,朝着房门撞了上去。
目光中,垂手站在门前的金鹏嘴角划过一抹诡异的微笑,在我身体堪堪撞上房门的一瞬间,出手如电,迅速将房门推开,在身体跃过门沿的瞬间耳听得“嘭”的一声门响,房门关了。
身体重重着地,什么也来不及看,跃起身快速闪到房屋一角,后背紧紧贴在墙壁,冷眼打探屋内的环境,却发现爷爷的房间里早已面目全非,床和一切应用家具全都成了碎屑,正中心的地面不知被何时被挖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泥土堆在四周尚未清走,而在深坑里,则是一口破烂腐败,块块棺木斜散在坑中的腐朽木棺。
那人呢?
我一愣,正要抬眼寻找,可是目光刚一动,余光里就隐约瞧见一团黑影正蹲在自己的脚下,并不是伴着粗重的呼吸,恶臭弥漫在鼻尖,顿时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精神一慌,就什么也身法招式都顾不上,只想着离它越远越好,却没留神脚下,被堆在坑沿处的泥土绊了个趔趄,重心不稳,翻滚下底。
脑袋和木板尖角的重重接触让我倒了口凉气,赶等缓过神来,发现自己刚好躺在木管中间,而将目光将网上移,一个浑身沾满了黑泥,披头散发的女人,赫然出现在了视线当中。
那女人的四肢仿佛极不协调,弯着腰,两腿大张地站在坑沿,环抱着胳膊,整张脸被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一只眼睛,浑浊迷离,没有一丝色彩。
在看见她的一瞬间我本能地想从棺材里爬起来再度脱逃,可是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就感觉她的整个神情和状态,仿佛是在刻意不跟我靠近,见我一直盯着她看,甚至有些胆怯地往后退了一步,胳膊僵硬地冲我挥了挥,从头发遮盖住的嘴里发出几声嘶吼,接着便退出了视线,从坑上传来一阵泥土的沙沙声。
疯女人?
我躺在木棺里半晌都没缓过神来,见她对我似乎没有什么威胁,心中微微松口气的同时,问向卫君瑶道:“你认识这是什么东西吗?”
脑海了沉寂了片刻,才传来卫君瑶淡淡地声音:“没有。”
“连你都没有见过?”
我忍不住一愣,听着依旧在上面传来的“簌簌”声响,微微向上弹起脑袋,先是注意了下从门外,发现自打进屋之后屋子外面便一片鸦雀无声,不知是金鹏等人和我一样在静声观察屋里的动静,还是房门将屋内外隔成两个世界,总之似乎将我放任自流,只等时间一到,好做渔翁收网的准备。
缓过神来将脑袋继续往上探,就发现那个疯女人正蹲在离着坑沿不远的地上,脸贴在地面,也不伸手去抓,舌头卷起地上的泥土便开始大嚼起来。
我直接看傻了,半坐在棺材里左右不是,而那疯女人也在发现我在看她,舔土的动作随之一滞,浑浊的眼睛同样也看着我,四目相对,竟伸出手在面前的地上扒了扒,捧起一手土冲我举了举,口中嘶哑了半天,说出了一个“吃”。
看着疯女人手中的脏土,我深吸了口气,隐隐觉得不太对,连九泉府的镇府大人都束手无策,需要将其封印在屋子里的女人怎么会是这个模样,整个一女疯子,是鬼是尸虽然还没闹清,但最起码不是人,爷爷这么久以来竟然在屋子里藏着一个这样的东西,究竟是想做什么?
而且她又如何能给黄河胆或者分水剑扯上关系,九泉府此般大动干戈,就是为了她?
见我一直盯着她不说话,疯女人又怯怯地朝身后退了两步,可泥土依旧捧在手中,似乎执意想让我吃下去。
第二百九十九章 恐怖歌谣()
见她对我没有敌意,我凛了凛神站起身,看着她犹豫了片刻,轻声道:“你是谁?”
疯女人愣住了。
一双浑浊的眼睛透过乱发盯着我看了半天,手上的土一抖,一屁股坐在地,开始嚎啕大哭。
我直接傻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却在这个时候,耳听得卫君瑶轻声道:“小乙,她好像认识你。”
认识我?
看着女人坐在地上越哭越凶,已有了撒泼打滚的趋势,而且随着哭声愈演愈烈,整个屋子也开始跟着距离摇晃,见脚底不稳险些再度摔进棺材里,我急忙大喊:“你是不是认识我!”
一声落罢,疯女人的哭声戛然而止,抬起头看向我,滴滴泪水顺着脸颊流淌落地,半张着嘴,冲着我不断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个干涩难懂的字眼。
疯女人极力的想说话,但仿佛像是长久没有开口,丧失了语言能力,说了半天,似乎是想告诉我什么,可是奈何一个字也听不懂,而且金鹏给我的时间不多,想了想,弯下腰看着她,压低了声音道:“你想出去吗?”
我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我的话,只是在我弯腰开口的一瞬间,她像是惊弓之鸟般往后缩了一缩,却在听完之后止住了嘴,冲我点了点头。
这个疯女人虽然行为古怪,可对我非但没有敌意,而且处处示好,这不由得让我开始琢磨爷爷将她留在这里,而只有我才能取走的原因。
可是看着疯女人浑浊的眼睛开始散发着期盼,我转动着脑袋再度观察爷爷的屋子,就发现之前镶在墙壁里的窗子不知何时被水泥填上,并且在满屋的墙壁上到处都画满了和房门相似的朱砂图案,再想了想,冲疯女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前,将耳朵紧紧贴在门框上,门外一片寂静。
我皱了皱眉头,将搭载门板上的手轻轻一推,房门响动,就听见外面顿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心中了然,穿过身小心翼翼地朝疯女人靠近了两步,低声说:“你能不能听懂我的话?”
女人眼神一滞,看不出答案,这让我一时有些为难,沉思之际,就见那女人坐在地上微微欠起了身,四肢着地,亦步亦趋地朝着深坑里爬,直到爬进了木棺之中,两只手就跟铁钳一样开始在里面刨。
我站在那里没有动,听着直接划过木板的声音直起一阵阵鸡皮疙瘩,却也只是片刻,木板破裂声响,就接着往外挖土。
我心头一凛,似乎明白她想要干什么,紧张地看了眼门外,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耳听得阵阵“沙沙”声入耳,半晌的功夫,疯女人忽然从嘴里发出一阵诡异的“咯咯”笑,接着从木棺里坐了起来,怀中,则多了一个被红布缠着眼睛的泥胎。
在看到泥胎的那一刻我感觉心脏都跳慢了一拍,急忙捂住嘴差点叫出了声,两步来到坑沿,眼睛死死地盯着抱在女中怀中的泥胎,虽然上面还沾着不少泥,可不论从形状大小还是神态动作,特别是缠在眼睛上那条红布,分明和爹当时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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