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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禁忌-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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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打捞,可是黄河水多大啊,尸体早就不知道给冲哪去了,打捞了三天,不但一具尸体没有捞着,还死了好多人。”
我好奇地问怎么会死人呢,又发洪水了?
老吴摇摇头,深深抽了口烟,“怪就怪在这了,听打捞队的人说,一到晚上那边的河域就起浪,浪大的跟要翻了天似的,九八年的时候都没有见过这么大浪,声音比鬼哭还难听。
上面救援任务紧,打捞队夜里也得作业,赶在浪小的时候打捞,结果你猜怎么着,浪一下去就看到有好多人影从水里走上岸,全都进了村子,打捞船好么端地被掀翻了好几艘,船上的人全死啦,上百号的打捞队就活着出来十几个,上面又派人晚上去调查,一个都没有出来,最后还请了老神仙,结果连村子都没进就跑了。”
我疑惑地说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没有听说过,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也没见着啊。
“哎呦,这事儿被瞒的可紧啦,很多人都知道但不敢瞎传,我侄子就是打捞队的,全是他亲口对我说的,经历这事儿他都辞职不干了。”
我被说的愣住了,短短的十几天三岔湾居然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儿,爹这次回来会不会跟这有关,英子被季宗布斩断一臂落荒而逃,短时间内肯定掀不起这么大风浪,难道是河底那个东西在作祟么。
在老吴说话的时候我一直保持沉默,看着他还想继续劝我的样子我谢绝道:“没事,我白天去晚上回,村里被洪水卷走的人力有我爷爷,我想去再看一眼,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老吴叹了口气再次把车发动,三岔湾的位置比较偏僻,只有一条乡路连着国道,每次回去得提前半个小时跟司机打招呼,中间还得提醒好几次他才能记得住。
等到了地方老吴从后视镜上取下一个黄纸符交给我说:“小兄弟,这护身符是三年前我在灵山求的,这么些年开车平安无事全指着它,我看你人不错,年纪轻轻的一看就有学问,把命折这可惜了,你把这东西带着,我在这等你到天黑,天黑之前你出来我免费载你回去,可是如果你没回来,可别怪大哥狠心啊。”
我感激地将护身符带在脖子上,将兜里那一包中华烟都给了老吴,千恩万谢之后下了车往村子里赶。
从国道到村子口差不多得走上一个钟头,虽然心里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可是当一只脚踏入村子的时候,还是愣住了。
当时正是中午,以往这个时候村子里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会飘着袅袅白烟,小孩子趁着午饭前的时光在村子里的角角落落嬉戏打闹,可是现如今远远望去,满眼断壁残垣。
村子里到处都是被洪水和河沙侵蚀的痕迹,连一间完整的房屋都看不见,那颗被我挂着鬼太婆尸体的老槐树也被腰断,孤零零地躺在村子中间,入眼一片荒芜,毫无生机。
收回目光我颤抖着身体朝村子里走进,空旷的村庄中只有脚底板踩动河沙的“沙沙”声,我在村子里的各个角落寻找爹的痕迹,直到来到了爷爷的那座老院门前,才在门口看到了一连串的脚印。
看来爹是真回来过了。
黄河两岸没有义庄,捞尸人在把尸体打捞出来之后通常会放在河滩上,等死者家属认领,但是一些长期没人认领的尸体,为了避免腐烂,就会被搬到比较高的悬崖壁上挂着,以免让晦气进入到了村子。
晾尸的悬崖一定得是背阴处,而且下面有水,这样可以保持尸体的湿度,长期不腐,所以也叫向阴崖。
门口的脚印很深,看来爹在这里驻足了很久,随后脚印就冲着河边的方向去了。
从这里到向阴崖得在河边走上两里路,如果爹临走之前说的那个名字真是向阴崖的话,那么曾经站在门口的那个人,就一定是爹。
只是爹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里然后音讯全无呢,我还刻意看了下手机,是有信号的,还是说事出突然,而他做的事情压根就不想让人知道?
我没敢在这里多做停留,触景伤情让我想起了很多过往的回忆,带着满肚子的疑问,顺着脚印就要朝河边走,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平地刮起了狂风,风势之大,卷起地上的沙尘整天蔽日,连天色都在此刻暗淡了下来。
我赶紧用手护住了眼睛,耳边尽是狂风呼啸之声,沙子刮在脸上跟刀割一般,风卷砂石发出的“沙沙”响声,宛如有无数看不见的人在身边走动。
好在这股子歪风来的快去的也快,等我再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地上的脚印却全部消失不见了。
我呆立原地,隐隐感觉这股风不太对劲,可是想半天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即使没有脚印我也能找到去向阴崖的路,拍了拍身上的沙尘就准备继续往前走,可是刚往前跨出一步,就在脚尖的地面上,看到了一个用河沙和碎石组成的大字:走!
“呲…;…;”
我倒吸了口冷气硬是没有吐出,木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走”字只感觉心脏陡然停跳了一秒,这个字在之前是绝对没有的,难道是刚才的风…;…;
茫然地环顾四周,没有任何人的踪影,一片萧条,只有眼前的“走”字异常刺眼。
我实在是不敢在这里待了,什么也不敢想,闷着头就开始跑,一口气跑到河堤上才停了下来,可是当我睁开眼看着河里翻滚的河水时,那波动的水纹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汇聚在了一起,成了又一个“走”字。
只不过这次在水纹的变幻中,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从中散发出的迫切和焦虑,到底是谁,是谁在让我走,到底让我去哪里?!
我对着滚滚流淌的黄河发出声嘶力竭地嘶吼,可是那河水却一如既往地静静流淌,水面上的水字也在一股浪花的拍打下散成一道道波纹。
在发泄完最后一丝压抑后,我咬着牙开始朝着向阴崖的方向一路狂奔,河边开始起了风,吹在耳边像是夹杂着无数人的嬉笑怒骂,到最后变成了那天晚上敲门的人声,全都喊着我的名字,让我不要过去。
我拼命地捂着耳朵不让自己被这些东西干扰,不管是谁在拦我,就算是死,我也要找到我爹!
阴崖处在下游不到五公里的一处山崖上,过了这座山就是刘家村,山不大,却因为临水绕河的缘故,山上常年水汽浓郁,树木生长的非常旺盛。
可是当我到达山脚下时,抬头看着眼前的山丘,目光所及之处,竟然满是萧条。
炎炎夏日,正是草木生长旺盛的季节,但山上却如同进入到了严冬,树叶凋零,花草枯萎,放眼望去,让人感觉不到一点生气。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按下心头的疑惑开始往山上爬,乌鸦的叫声时断时续的在山中一遍一遍回响,枯黄的蒿草被风刮得哗哗响,引入眼帘的除了衰草还是衰草,而且随着登高,温度开始降低,再抬头看了眼天上的烈阳,这种强烈的反差让人感到极为不舒服。
刚刚爬到崖边,就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这味道有些熟悉,上次和爷爷来也闻到了这个气味,爷爷说这是尸臭。
可是这十里八村除了爷爷也没有听说还有捞尸人,爷爷早就洗手不干了,还有人在这里晾尸么?
我捂着鼻子朝四处打探,没有发现爹的踪迹,也没看见任何脚印,临河的崖边水声很大,我被水声吸引朝着崖边看了看,进入到视线的,是一条绑在崖边一颗歪脖子上的粗绳。
绳子的一端被绑在崖边的树干上,另一端垂在崖下,崖下面仿佛吊着什么东西,绳子被拉的笔直。
在看到这一幕后我不自觉地僵在原地,一颗心开始“砰砰”直跳,脚底下往前迈了两步,伸着脖子想看清下面吊的是什么东西,可是绳子垂的太深,被一块凸起的岩石挡住了视线。
就在我心神未宁之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蓦地响起,我掏出一看,是玉姐打来的。
“小乙,你现在在哪?”
玉姐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焦急,不像她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性格。
“我在老家,玉姐有事吗?”我如实道。
“不管你现在在什么位置,手里在做什么,马上停下来离开那个地方,我现在安排人去接你。”
“可是…;…;”
“没什么可是,离开那个地方,马上!”
玉姐说完之后挂断了电话,我拿着手机愣了半天,没有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焦虑,既然爹不在这里,那我也没有多待的必要,想了想转身就要走,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脚底下的那根粗绳,忽然动了一下。
第二十二章 罗刹城()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等我再盯着它看时,它居然又动了。
像是下面有人在故意晃动,勒着地面左右摇摆。
向阴崖朝着黄河的一面一直以来都是用作晾尸体的地方,那里除了死尸不可能有活人,可是死人怎么可能会晃动绳子?
想到这里我心里开始发虚,联想到这一路的怪象,一秒钟也不敢多待,迈腿就要走,陡然间,一阵婴儿的啼哭被风声卷着就从山崖下面吹进了耳朵里。
声音像是深夜中熟睡的婴儿被惊醒,哇哇不停,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一个劲儿地往耳朵里钻。
我站在原地心里揪成了一团,犹豫了片刻又转过身回到崖边,壮着胆子朝崖边下面望,同时拿手拽了拽粗绳,在绳子被拽动的瞬间,那啼哭声突然停了。
这下面不会吊着个孩子吧?
我心头一跳,可是手中试过绳子的重量绝对是个成年人,就在这个时候,那婴儿的哭声又一次出现了。
比之前更加凄惨,已经到了断气的状态,宛如一个初生的婴儿即将夭折,听在心中一阵难掩的悲悯油然而生,手上开始不受控制地拽着绳子一点点往上拉。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跌落砸碎在了地面上,我拼命地想甩开绳子拔腿就跑,可是四肢完全不受控制,双手机械地拽动着粗绳,感觉到那绳子下面吊着的东西离地面越来越近,我丝毫没勇气往下看,干着急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眼看着盘在地上的绳圈越来越多,一道火红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当中。
是一具女尸。
女尸平躺在地上,身上穿着红艳艳的长袖大袍,面色红润,双目紧闭,宛如睡着了一般。
尤其是在女尸肚子上的那一块凸起,没有布料的遮掩,白花花的肚皮仿佛涂满了油,在阳光的照射下映出阵阵光泽。
我腿肚子都软了,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在心头升起,在感觉到四肢恢复知觉后,扭头就要跑,可是脚踝忽然一凉,像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一股森冷的阴气直钻进体内,我蓦地打了个哆嗦,身子就朝着地上倒。
身子重重地摔倒在地,大脑也开始变的模糊起来,我强挣扎地转动脑袋朝着脚边看了一眼,就见那女尸的一只手正抓在我的脚脖子上,脑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歪向了我这边,睁开了眼睛,冷冷地看着我。
…;…;
黑暗当中,整个世界都在有起伏地来回摇晃,伴随着耳边“呼啦啦”的水流声,我感觉冷极了,三伏天里却如至冰窟,身体不停地打着哆嗦。
我从冰冷当中清醒过来,眼皮沉重地像是打上了霜,当女尸的眼神再次在脑中浮现时,我猛然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支乌篷船的船篷里,老式的煤油灯挂在中间,随着船篷的起伏摇摇晃晃,散发着昏黄的灯光。
我艰难地坐起身,目光在船内打探,就瞧见在船尾处坐着一个人,佝偻着身形,发白的头发,怀中抱着一杆烟枪,熟悉的烟草味道顺着河风飘进鼻孔,让我看着眼前人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恍惚。
“恁醒了。”
在听到动静后,老者转过身,借着灯光,我才瞧清楚了他的模样,竟是那天来我家找爷爷的另一位捞尸人。
“是你救了我么?”
话刚一出口,那沙哑的嗓音差点让我误以为是从别人的口中发出,嗓子沙哑的厉害。
老者没有说话,拿着烟杆在船梆子上敲了敲,弓着腰挤进了船篷,一双浑浊的眼睛在我身上上下打量,然后点了点头,“没事就好。”
“那,那女尸呢?”
想起女尸最后睁眼时的样子,我忍不住撩开裤腿,老者伸手想拦却迟了一步,我看见自己的脚踝上,竟然有一个乌黑发紫的手指印。
“这,这是咋回事啊?”
老者没有作声,取出旱烟杆,塞了些烟丝,点燃,呼噜噜吸了口旱烟,慢悠悠地吐着烟雾说道:“是尸记。”
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问他尸记是什么,老者没有回答,目光落在我的胸前,问道:“恁脖子上挂的这东西是谁给的?”
我愣了一下,低头才发现他说的是老吴给我的那块护身符。
“要不是这个黄符替恁挡了一劫,恁个娃子这会儿怕是已经吊在晾尸崖的下头喽。”
老者淡淡的话语把我惊出一身冷汗,手上下意识想往上摸,可是那护身符在手指触碰到了一瞬间竟然化成了黑灰,被河风吹散在空中,洋洋洒洒地朝着蓬外飞去。
“三岔湾子的水很深,早点放下吧。”
老者没有来地说了一句,我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就忙问他有没有看见我爹。
“恁爹有他要做的事情,现在不方便现身,回去告诉恁娘,好好过日子,他没事的。”
我怀疑地看向老者,摇摇头说:“不行,不找到我爹我是不会罢休的,老爷爷您行行好,我爹到底去哪了,我想去找他。”
老者抬了抬眼皮眼神与我四目相对,沉吟了半响,说了三个字:罗刹城。
我浑身一凛,罗刹城是我们这里的一个传说,这罗刹城,其实就是座建在黄河底下的鬼城,所有死在黄河里的鬼魂都会聚集在那里,城内有阴兵把守,谁也不知道它在哪,我爹怎么可能去了那里,难道说他已经…;…;
“恁爹没死,只是有些东西要还回去,过些日子就会回来了。”
老者像是察觉到了我的心思,从怀里掏出一枚金色的鱼形吊坠放在我手中说:“把这个交给恁娘,以后不要再回来了,这里没有恁想的那么简单,白老鬼苦心经营了几十年,为的就是让恁们白家子孙能够顺利延续下去,不要白费了他一片苦心。”
我将吊坠握在手中,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老者脖子上的刺青鱼上,二者异曲同工,只是牛角的长短不一。
“巡河人到了恁这里只剩下一根独苗,伢子,要好好活下去啊。”
透过船篷看向船外翻滚的河水,爷爷沉在沉底之前的那一幕浮在眼前,我想问老者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老者却叼着烟杆缄口不提,只是说,时机未到,等到了时候,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小船逐渐靠了岸,老者将船缰拴在岸边,我走出了船篷,赫然发现已经来到了三岔湾的古渡口。
“走吧,走了以后不要再回来了,这里不是恁该待的地方。”
老者站在船头拉着我的手把我拽上了岸,当我抬起头时,在不远处看见了一团团的黑影,我揉了揉眼睛,竟然是三岔湾的冤魂。
“莫怕,他们不会害恁,放心地走吧,逢清明鬼节给他们烧点纸钱,要不是他们,恁早就死在娘胎里了。”
老者说着朝着冤魂看了一眼,那些冤魂好像很怕他,木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恐惧,然后齐齐转过身,朝着河水里走了进去。
眼看着冤魂即将全部消失在水中,我咬了咬牙往前走了几步,叫住了走在最后的大壮。
“大壮,你那天晚上找我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回来?”
大壮的半个身子已经泡在水里,在听到我的呼唤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着我,眼睛里露出难以言喻的神采,动了动嘴唇,却在看了一眼老者之后,苦涩地摇了摇头,身子在水中化作泡影,再也看不见了。
我呆在原地,感觉大壮似乎有话想对我说,却在害怕着什么,他是在怕那个老者!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老者已经解开了缰绳将小船划离了岸边,佝偻地身影站在船头,冲我说道:“以后要小心一个脖子上有刺青鱼的女人,你身上留下了她的尸记,她会找到你的。”
尸记?女人?难道是那个女尸?
我冲着老者喊了两嗓子,可是闪着灯光的小船已经划至河中,在滔滔流动的河面上化作星点,汇聚在漫天的星光当中。
罗刹城,女尸,三岔湾…;…;
当我带着满肚子的疑惑离开三岔湾子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国道上连个鬼影都没有,就在我犹豫要不要打电话给玉姐问她安排的人在哪时,一道刺眼的光亮在马路对面亮起,我拿手挡住了眼睛,就见到老吴那辆破别克轰响着发动机朝我驶了过来。
“我靠,我在那边看了半天,还以为是鬼出来了呢,没想到居然是你。”
老吴嘴里叼着中华,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踩着油门一路狂奔,我既感激又不好意思地说:“那啥,你那护身符被我搞丢了,你在哪求的,我到时再赔你一个。”
老吴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大大咧咧地说:“没事,这玩意儿求来就是用的,啥也别想,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这人呐,活着才是真的。”
我依着车窗没有说话,看着窗外的黑夜,就如同是三岔湾一样,抹不开,散不尽。
等到了家天已经快大亮,推开门娘正坐在门口焦急地等待,当看到只有我一个人回来时,身子摇摇晃晃就要往一边倒,我连忙将她扶住,将老者给我的鱼形吊坠交给了娘,娘在看到它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过了许久才认命似的叹了口气。
我问娘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娘摇了摇头,“你爹跟我说过,如果哪一天他突然不见了,如果能见到这个东西,就证明他还活着,让我不要担心。”
“就没别的了么?”
娘皱着眉说不知道,你爹很早之前就说过,本来以为是句玩笑话,却没有想到是真的。
很早之前?
难道爹早就知道会有今天?
娘看起来累极了,我将她搀扶到床上休息,又给玉姐打了个电话,玉姐让我没什么事的话赶紧回去,说是盗门掌舵大会出了变故,提前了。
我没敢惊醒娘,给她留了张纸条后又匆匆忙忙赶回成都,玉姐一直在长生当等着我,见面之后我问她出了什么事,玉姐脸色有些难堪道:“八爷出事了。”
第二十三章 掌舵大会()
八爷出事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怎么可能,八爷的手段我是见过的,什么黄河水童,黄河娘娘在他手里跟玩一样,这种人出事,那得遇到真龙才行吧。
可是玉姐的表情完全不像是说谎,却又解释不清楚,只是告诉我说,八爷现在处在失联状态,有巨人叵测之人想在此期间出来搅水。
我问她是谁,玉姐说,是北派相灵。
憋宝一脉在盗门当中是“藏”字派,指的是无主的宝贝,干这行的人们只盗山中或是地下的宝藏,还有天生地润的天灵地宝,南派称为憋宝,北派称为相灵。
自古以来,南派憋宝就有七支,北派相灵有六脉,因为干的都是寻宝找宝的营生,所以合起来统称为“南七北六十三门”。
有道是“同行相轻”,憋宝和相灵这二支历来积怨颇深,别看表面上一直和和气气,都是自家人,可是心里面却互不服气,都觉得自己的能耐大,相灵的不服憋宝的,憋宝的也看不起相灵的,两派为了同一件宝贝大打出手的事情已经屡见不鲜。
可是自从季宗卜出世以后,以强悍的实力和铁血的手段迅速镇压两派冒头势力,以黄河为线划分南北,南派走水,北派进山,两派从此再无干戈。
但是前些年北派出了一个自称是“老索头儿”的能人,一直想找机会顶了季宗卜的名头,改黄河变长江为线,来扩大北派的势力范围,只是有惧于季宗卜的手段一直不敢出头,这次也不知道从哪得到的风声,说是季宗卜憋宝失了手,目前生死不明,便带着北派六脉的把头来到西南,要在此次盗门掌舵大会上重新划线。
“万盗之长,诡盗之尊”,憋宝一脉虽然人数极少,但是在盗门中的分量不言而喻,那“老索头儿”在北方苦心经营多年,此次前来气势汹汹,没有季宗卜镇场,南北两派几十年的相安状态,怕是要有所改变了。
我听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问玉姐,既然他有六脉把头,那咱们南派不是还有七门么,把咱们的把头也叫上,我就不信他一个人再厉害能有多厉害,起码还能打个平手不是?
玉姐无奈地摇摇头,“其实南派看似地盘庞大,但是因为八爷的训令,干的都是水底的活儿,相比于山里的宝贝,人在水下憋宝危险性更高,稍有不慎就会毙命当场,南派的其他六门对八爷怨念已久,有不少人都已经被老索头儿收买,这次不求他们能出手相帮,能不临场反水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怎么办,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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