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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妾-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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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羞煞人了。”
姜淑云笑笑,可眼里并没有一丝笑意。李玉娘也知自己又逾越了,可是捏紧了手里的戒指,却是顾不得去想之后的事情了。
屏风那边传来说笑声,虽听不甚,却是知道夹杂了几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姜淑云脸色微变,王香萃却是面色如常,甚至还笑着吩咐:“官人那边也开了席,咱们这头也就开席吧!”又拉着姜淑云道:“可是姐姐救了我,要不然光只我一个,听着他们男人们在那头风流快活,只一人孤守,还不闷死了。”又笑:“花叶,去和大郎说也叫两个歌伎过来给我们姐妹唱几支新曲解解闷儿,别只光顾着他们自己痛快就把我们姐俩丢在一边了……”
一时,厅里便笑成一片。出去吩咐开席的,转去那边花厅叫歌伎的,又有张罗着摆椅子的,倒是所有的人都被她一个人支使得满地转。
花厅里花蝴蝶般穿梭的人,让李玉娘暗自庆幸是被卖到了小户人家,要不然碰上王香萃这样的主母可是更不好过了。待姜、王二人坐定了,她只在另一张桌上与那几个王家的小妾坐了坐便悄然起身。拿了自制的那盏河灯往船尾走去。
远远的,便看见几艘画舫悠悠泊于湖面,又有小船飘过,远远的,可以看见对面那艘画舫上隐约也有几个女子正俯身放下河灯来,因是将近湖心,河灯便少了许多。偶有几朵晃悠悠地飘过,顺着水流飘远。
坐在船尾,仍能隐约听到船舱里的笑声,还有清越的歌声。可同在船舱里那份热闹相比,却另有一种恬静的氛围。抬起头,看着那轮明月,李玉娘的眼睛渐渐湿润起来。
默默坐了许久,她才拭去眼角上的泪,取出火石,点亮了蜡烛,俯下身将河灯放入水中。看着河灯顺水而去,她十指交叉于胸,默默地祈祷着姥姥在天之灵能得到安息。虽然何嫂说河灯行于半途沉下的话就是代表亡者已经超脱,可她更希望河灯能顺利飘到对岸,那样她就可以当作姥姥已经升天去享福。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河灯渐渐去远,她的心中隐隐升起一丝喜悦。笑容还未消失,就突听得一阵脚步声。
她还未回过头去,那人已经慌乱地叫道:“玉娘姐姐,快、快救命啊!小郎君跳进河里了……”
李玉娘一愣,回头看到小英惊慌的表情,还有一个劲指向另一侧船尾的手指。一时也乱了分寸,不及多想便往那头跑了过去。
“小郎君?!”低唤了一声,李玉娘探头看着船下幽幽湖水,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人跳下去的痕迹。正疑心是不是已经沉了下去,却突觉身后有人靠近。觉出那人脚步一顿,手掌碰到她的后背,似乎是一犹豫,却没有用力推,反倒是大力拍了她一下,又一声大叫。
被吓了一跳,李玉娘猛地回头,便看见顾昱一脸得意的笑。“小郎君,你这是……”眼一抬,她瞥向跟过来似乎有些失望似的小英,愤声道:“你们两个是合伙一起耍我。”
顾昱一扬眉,哼了一声道:“我都已经手下留情了,你就知足吧!”
“手下留情?”突然想起刚才他的动作,李玉娘在心里想想,不禁冷笑道:“小郎君,你要是想成君子的话,那些诡计阴谋的还是少学为妙,要不然以后成了小人都不自觉可就丢了顾家的脸了。”
“你说什么?”顾昱大怒,“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早知道刚才就推你落水了……啊——”掩住嘴,他转着眼珠看着李玉娘,一幅失言的样子。
第四十章 落水
李玉娘也不理他,转身就走。她冷冷瞥了一眼擦肩而过迎过去的小英。虽然听到身后顾昱气得跳脚,却不曾回头。可是还不等她拐弯,就突听身后“扑通”一声,然后是小英的一声惊叫。心头一跳,李玉娘猛地回身,已经看不到顾昱。扫过小英惨白的脸色,她疾步跑到栏杆处往下一看,隐约看到水中有人在扑腾。
心里发慌,她正待返身叫人,身后小英已经扑上来,拖着她的手臂叫道:“玉娘姐姐,快救救小郎君……”
“你莫要拉我,还不快去喊人!”被小英摇得头晕,李玉娘急急叫道:“我又不会游泳,你拉我也没有用啊!”
急切中,没有瞥见小英略低的眼眸闪过一丝异光。李玉娘只急着挣脱小英的纠缠,却不想小英突然把手一松,因为惯力她便往后仰了下,还好及时扶住栏杆,半侧了身,她还未完全站稳身,身后就突然有人撞上她。一个站不稳,她的身体倒栽着往下掉去……
隐约的,听到小英惊恐的叫声:“救命啊!快来人啊!小郎君落水了……”
耶,连提都没提她……
抹糊的念头刚闪过脑子,她就觉整个人沉入水中。水呛入鼻腔,喉咙也痛,她无法呼吸,双耳嗡嗡作响,只能凭着本能扑打着手脚,极力想要往上浮。因为痛,她几乎不能睁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一切都是凭着本能去动作,感觉到自己的左手似乎是勾到了什么东西,下意识地死死地拽住。然后,意识渐渐开始不清楚……
当李玉娘清醒过来时,身下已经是干净的被褥,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湿的。有些茫然地瞪着头顶的天花板,她动了下干涊的咽喉,慢慢爬起身来。
获救的欣喜一过,她的心里涌上愤怒。如果现在小英站在她面前,她都能扑过去把她生吞活剥了。竟然敢这样算计她……怒意稍敛,她突然想起最重要的事情。在她落水之前,顾昱那小子也掉下水来着。如果是他们两个耍她倒也罢了,若不是,那顾昱那小子?!
有些心慌,她赤着脚跳下床。还未走过门口,就听得外面传来脚步声。垂下的珠帘一晃,走进来一个婢女装扮的少女。正好和李玉娘打了个照面,两个人都是一怔。却是那少女先反应过来,笑着一礼,唤了声“李娘子”。
李玉娘指尖轻颤,只觉得喉咙发紧,竟一时发不出声音,半晌才涩声叫出了那少女的名字。“翠儿,你……”
这少女,正是李玉娘在朱家时的贴身婢女,倒算是她来到这世界后最熟悉的人之一。突然间见到,大有人事全非之感。待心神稍定,她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竟是在朱家的画舫之上。
心中感慨,竟忘了言语,直到翠儿体贴地递过一杯水让她润了润喉后,她才轻声问道:“是你们救了我?”
翠儿一笑,却并不似李玉娘这样恍惚,只道:“李娘子莫要担心,金家大官人那边的船正靠过来。”
口齿微动,李玉娘犹豫了下,还是轻咳了一声道:“还请翠儿姐姐帮我请你家大郎过来说上几句话。”
目光一瞬,翠儿应了一声,却道:“我替李娘子传话过去,可大郎会不会来却不是小的能说得清的了。”
李玉娘点了点头,在翠儿转身出去之后,下意识地拢了拢散乱的头发。抬眼看去,见旁边的桌案之前放了面铜镜,又有梳子妆盒等物,便坐过去梳理长发。还未等她将长发挽起,珠帘便被人撩起。珠子轻撞,发出“玎玲”轻响。
持着梳子的手轻轻一颤,李玉娘慢慢转过头去。目光落在正走进房中的男子身上,一时之间心中五味乏陈。
虽然无论从感情还是肉体上,和眼前这男人都没有关系。可,毕竟是她儿子的父亲,曾经名义上的男人,乍见下竟是难抑心中激动。
“朱子钰……”他的名字滑过舌尖,在唇边滞住。李玉娘略低下头,却是恍惚一笑。
朱子钰算不上是多好看的男人,没有陆五的英武,没有陆七的俊俏,也没有顾洪的文雅之气,又不象金同仁那样的令人可亲,可是任何一个看到他的人却绝不会就那样将他忽视过去。这男人,有着一双狭长的眼,就是眯起眼也掩不住的狡黠,嘴唇很薄,似乎是在明昭着他的寡情,可是鼻子很挺,一张脸也是耐看,大概从前的李玉娘也是喜欢看这张脸的,要不然也不会就那么沉溺进去忘了分寸吧?
虽是心中千回百转,可其实不过是那一眼之间,一眼望过,李玉娘便起身盈盈一拜。“玉娘见过朱大官人。”
眉轻轻挑起,朱子钰看着在自己面前低下头的李玉娘,沉默片刻却是笑了。
“起来吧,从前倒不知道你是这么守礼的人。”在李玉娘退开一步,看似平静地望着他时,朱子钰却是默默地打量她。片刻后,才勾起唇淡淡道:“你瘦了些,也黑了些……可是顾家不好?”声音一顿,他又道:“我还道你见了我,就会立刻扑过来抱着我哭泣呢!却不想玉娘竟对我这样冷淡……”
李玉娘抬起眼,细细观察着朱子钰的表情,却是仍然看不透这个说着哀怨话语似乎是在诉苦,却仍是一脸平静的男人的真实思绪。心中暗暗警惕,她柔声道:“玉娘若真是那般痴缠,大官人可能反倒要生厌了吧?”说到最后,忍不住带出一丝嘲弄。男人真是奇怪,有时候生怕被他抛弃的女人缠上身。可一旦那女人不曾理会他,他倒又要失落了。
“不能一直侍候大官人,是玉娘命薄,也怨不得旁人。”故作幽怨地看着朱子钰,她又委婉地道:“玉娘请大官相见,一是要多谢大官人今日相救之恩。二是想问那孩子……”
“孩子?就是那个你晕过去都要抓在手里救起来的顾家小子?”不知为什么,朱子钰突然笑了下,“你放心,他很好,现在正在花厅吃东西。”
李玉娘一愕,有小小的愧疚。知道身在朱家的画舫后,竟一时忘了顾昱那小子。不过什么救不救的……是有些误会吧?难道?眼睛蓦地圆睁,她心道难道就那么巧,无意中的乱抓都能抓到一个大活人在手?
虽然心知肚明可能这些人把事情都想左了,可李玉娘却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反正顾昱那小子也没什么事,她又何必多费那个口舌。
近前一步,她急切地道:“你明明知道我问的并不是顾昱,而是可乐……不,我是问我儿子。”
“你儿子?”睨着她,朱子钰敛去脸上的笑,淡淡地道:“以后还是不要再说这种话,以免被人误会了。”
“被人误会?什么误会?谁来误会?朱子钰,你怕我的身份丢了你朱家的脸是吧?可是我告诉你,我儿子身上流的是我的血,就算是你现在分开我们,不让我见他甚至不告诉他他的亲娘是谁,可总有一天,我们两母子还是会相认的。”
嘶声叫着,在朱子钰目光冷冷地扫过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又不自觉地激动起来。原本还想作哀兵之策的,可是……
深吸了一口气,她也不再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伸手在颈上一摸,却没有摸到本应该挂在颈上的小荷包,不禁脸色一变。也顾不得再和朱子钰说话,她返身跑到床上翻着被褥,又蹲下身去看床上,再用目光四处扫视,却仍不曾看到那只向日葵形的小荷包。
“我、我的荷包……”有些结巴起来,她茫然地转过身,却看到朱子钰用指尖挑起一只荷包。“是这只?”以手掩了下鼻子,他轻哼道:“就算翠儿洗了十几遍,我仍觉得有一股子湖底淤泥的臭味。”
也不理他是在嘲弄还是在轻蔑,李玉娘扑上前一把夺过那只荷包,捧在掌心,如获至宝。
朱子钰默默地看着她,目光微闪,眼中闪过什么却是一闪即逝。
“他,”李玉娘抬起头,眼中有泪光闪动,“我儿子可在船上?”
皱眉,朱子钰沉声道:“不是说过莫要再提了吗?玉娘,我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可要是想以后好生过安稳日子,你还是只当没有生过那个孩子吧!”
“让我当没有生过那个孩子?”李玉娘红了眼,提起那只荷包,尖声质问道:“你若真是想我绝了那份念想,又为什么要把那孩子的胎发缝在荷包里与我?”
目光一黯,朱子钰沉默了片刻,才平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胎发什么荷包,我一概不知。”
“你不知道?明明就是……”声音一顿,看着朱子钰冷沉的脸色,李玉娘颓然后退,跌坐在床上。到底也是相处过一段,这男人此时分明已是心生不悦。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不再咄咄逼人,她垂下头,泪水缓缓流过脸颊。“昔日恩爱之语言尤在耳,你的心怎么就能变得这么狠呢?”
听她低泣,朱子钰的脸上也现出一丝黯然。略一迟疑,正要说话,却突听外面翠儿低声唤道:“大郎,金家的船已经靠过来了。”
“知道了,我马上来。”应了一声,朱子钰扭头看了一眼李玉娘,便一言不发地转身出去。
李玉娘抬起头,瞪着朱子钰背影的眼中隐现恨意,可口中却是哀声求道:“就算不让我见不让我认,你也该告诉我那孩子的名字……”
第四十一章 新旧当面
脚步一顿,撩开珠帘的手僵了一下,朱子钰没有回头,只低声答了一个字:“熙。”
“朱熙?”李玉娘默念一次,眉毛不禁挑起来,这句怎么这么熟啊?突然脸色一变,她急问道:“是哪个熙字?”
有些不解地扭头看她,朱子钰到底还是和声道:“熙怡之熙,取其光明吉祥之意。”
眨了下眼,李玉娘算是安下心来。隐约记得那个理学大家,中国女人的大敌朱子的名字就是发这个音,虽不知他的生年死祭,却知道那人也是宋朝的。刚还突然害怕起来。要是自己真生出那样的儿子,还莫如不要惦记的好了。
轻轻拍了下胸口,李玉娘涩声问:“他——好吗?”
这一次,朱子钰没有再回答她,只是冷了一张脸,摔了帘子出去。
静默了一会儿,李玉娘抬手抹了下眼睛,匆匆挽了头发跟了出去。
都不用找人带路,光听声音就知道人都聚在哪儿了。人还未走进花厅,就听到哭声。是姜淑云的声音,一改平日温婉之貌,正抱着顾昱哭得涕泪交下。一旁,王香萃低声劝着,无非是说些“人没事就好”的话。
而另一旁,朱子钰却正与金、顾二人抱拳施礼。
顾洪心知面前这男人是哪个,虽然是真心感谢他救子之恩,可脸上却难免有些讪讪的。倒是金同仁,混似甚事不知,笑着和朱子钰打哈哈:“老朱啊老朱,枉我白认识了你一遭,怎的竟这么小气,请白行首来舫上作耍却不喊我这个至交好友?!若不是赶巧出了这档子事,怕我们绕了西湖一圈也逮不着你的影了。”
朱子钰一笑,抱拳道:“确是我这做哥哥的疏忽了,改日定设宴请罪。”
“改日作甚?俗话说得好,择日不由撞日。既这么巧上了一艘船,何不就些摆上酒席,再请了白行首作陪,咱们兄弟几个乐呵一回。”也不等朱子钰回答,他已先扬声喊道:“还不快回咱们的船上请了张大官人他们过来,就说老朱请他们来吃酒呢!”
旁的人还未怎样,金同仁之妻王氏却先恼起来。抬眼瞥她,嗔道:“好不晓事的汉子!难道没看到顾家嫂嫂还这般伤心,竟说出要吃酒的话来。这般没心没肺,真是让人无语……”
被王香萃这样一说,金同仁也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挠了挠头笑道:“嫂嫂莫要恼我,难得新朋旧知相聚一堂,我是欢喜得乱了分寸。”
姜淑云抬起头来,用帕子拭了下泪水,虽然放开了怀抱,可却仍是用另一只紧紧地牵着顾昱的手。“我素知贤弟生性豁达,赤子之心未泯,现在又怎么会怪贤弟呢?倒是我适才失态,叫贤弟见笑了。”温言浅笑,虽脸上尤带泪痕,姜淑云却已经又是一个温婉淑女。甚至极其自然地唤着“贤弟”,说话用字,都像是和金同仁认识多年,相交甚深的至亲。
王香萃柔柔地笑着,可望向姜淑云的目光却多了些什么。方才虽然相谈甚欢,可其实不过是些表面的应酬。光是看到顾洪,她就已经觉得这顾家不必太过深交了。哪怕是丈夫曾经夸过顾洪学识过人,今科有望高中,可那样一个不通世务的文人就是高中也未必能在仕途走得多远。可是看这位顾家娘子说话行事,或许,顾家倒也未必不会成为助力。
这样一想。在姜淑云笑着拉着她的手笑劝“只当看嫂嫂我的面子,莫恼他了”时,她便笑着应下。亲亲热热地拉着姜淑云嗔道:“也罢,你们这些男人便在这里喝酒,我却要陪嫂嫂回我们船上作乐去了。”又用帕子掩面笑道:“郎君,你这边自有白行首作陪,那头画舫上的小姐们你可是不想了吧?!”
金同仁一笑,“我若说也叫她们过来作陪,娘子怕要揪着我的耳朵骂了。”
“呸,鬼才理你要怎样取笑作耍呢!”虽是在嗔怪,可王香萃脸上眼波流媚,却不曾有半分恼意。
这金氏夫妇一对一答,听似玩笑,可却是叫人在不知不觉间便已放松下来。真是叫满厅的人俱都会心一笑,深觉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说得还真是有道理。
厅里笑着说要回去,外面那头画舫上原本的客人也已经过了船。传唤之声传来,厅里的人便都抬起头来,一时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聚在厅门处。自然而然的,便落在一脚迈进厅里却并未完全进来的李玉娘身上。
原本刚刚放松表情的顾洪脸上立刻绷了起来,连眼神都有些不对起来。姜淑云目光一闪,却是松了顾昱的手上前拉了李玉娘,和声道:“可是苦了你,玉娘。我都听那传话的姐儿说了,说是你被救上来时仍紧抓着昱儿不曾撒手,还要解了昱儿的衣裳才能把你们分开。”哽咽了下,她拭着泪,倒真是动了几分真情。“若不是你,昱儿这遭真的可能……我、我代顾家多谢你了!”说着,便要俯身施礼。
这一礼,李玉娘却是万万不敢生受,忙伸手拉了姜淑云,自然倒先矮了半截身子。“娘子莫要折杀了玉娘,玉娘受不起娘子的谢字。莫说玉娘身属顾家,救小郎君那是玉娘的本份。再说,娘子是知道玉娘的身子……”垂首黯然,她低声道:“小郎君那般可爱,玉娘疼都来不及,怎么会让他有事呢……”声线低沉,透着那股子散不去的忧郁,倒真是打动了姜淑的心,为之动容。
一旁的王香萃便笑着上前拉了她们两人。赞道:“这可是好!顾家主母是贤妇,小星是义女,这般的和乐融融,真乃闺阁之中一段佳话。你们这么谢来谢去,倒真是让我这个旁人看得眼热了。”
她这样一说,原本沉默的顾洪便下意识里挺起了几分腰杆。笑着温言相询:“玉娘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李玉娘在心里暗骂一家子伪君子。刚才怎么没见你们两口子关心一下问问我是死是活?这会儿倒来装好心了。
却柔柔一笑,摇了摇头,回了顾洪一个喜中带怯的笑容,眼神却不曾飘移半分,只定定的落在顾洪一人面上,甚至脸上还带着几分受宠若惊的表情。顾洪一笑,抬眼看看朱子钰没什么表情的脸,背脊挺得更直了。
恰是这时,门外小厮引着金家的客人进来。却是两个衣着华丽的男子。
“张大官人,”最先说话的竟不是金同仁,而是一直没有什么多余表情,甚至有些冷淡的朱子钰。此刻笑如春风地迎上前,招呼道:“却原来张大官人和二官人是应了金贤弟之约。若早知道金贤弟是请两位,我便厚着脸皮去叨扰一杯水酒了。”
笑容微微一滞,金同仁摇了摇扇子笑道:“早知道老朱你抢先请了白行首,我和两位张兄可早就过来你这儿闹你了。要知,咱们白行首的名声可是响亮,就连两位张兄在京里都有所耳闻,还说此次来杭州一定要见一见这位江南第一美人呢!”说着,和朱子钰目光一对,同时笑出声来。
这样一来,厅里的人倒都心知肚明了。这两个姓张的大概是京里出来的豪商,金、朱两家却是同时想要拉拢他们。金家虽然技高一筹把人请到了,却偏偏被朱子钰截住了张姓豪商最想见的白行首。而顾家老小,却纯粹是这杭州城中两大商贾之争中的一个小小插曲。即便是没有顾昱落水这一出,金同仁最终也还是得登上朱子钰这艘船的。
一想明白此中关节,顾洪的脸上便有些不好看。姜淑云却突然插嘴笑道:“原来两位张大官人竟是从京里来的,可巧我家官人明年要赴京应试,倒是可以向二位打听一下京中情形了。”她这一插嘴,顾洪的脸色便缓下几分来,原本还想找借口告辞,这会儿也不提了。
于是,几个男人便又分席而坐,传酒菜的传酒菜,唤歌舞的唤歌舞。王、姜二人便也笑着往外走去,还未出得门却,便听得一阵银铃似的笑声。香风过处,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自外而入。'富士康小说网:www。fsktxt。com'
俗语有云: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三分孝。抬眼看去,这一身白衣的女子乌发如云,红唇如樱,雪玉一般的肌肤,腮上却飞着淡淡的红霞。因着那一身的白,越发衬得颜色姣好,容貌如花。更吸引人的却还是她那柔媚的眼波与那妖娆的风情。这位白行首,真是见一次就觉得她美上一分,好似这世间活得最滋润的就只她一人般。
饶是姜淑云自负为人大度,可看到这娇媚的女人,总还是有些别扭。那白行首却似未曾见到姜淑云面上那难掩的不悦。盈盈一拜,却笑道:“小女子见过几位娘子。”又看向王香萃道:“金家娘子近日可好?上次还未及谢过娘子的厚赏,实让我心中不安。”
王香萃面上带笑,可眼中却是未掩那一丝轻蔑之意。“既是赏你的,你便收着好了。我家官人叨扰白行首处甚多,我自然也是该表示一下谢意的。”
“既是如此,那白薇便生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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