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鬼子-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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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襄，可好些了？”楚宏康看着淳襄这般憔悴模样很是心疼。

　　　　淳襄此刻靠在杨妗肩头，面白如纸，神情恹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已是无甚气力。

　　　　“公子，我看还是改走陆路吧，若是在这样下去，怕是淳襄妹妹的身子会吃不消。”杨妗如是提议。

　　　　于是楚宏康扬声问，“何时能靠岸？”

　　　　许是雨声太大的缘故，外头传来有些模糊的应声，“到下一个渡口怕是还要大半个时辰！”

　　　　楚宏康叹了口气，大半个时辰……

　　　　此刻杨妗却似有些神色焦急，却不像是普通的担忧，更像是恐惧，她说，“不要管渡口不渡口了，找个能靠岸的地方，先想法子上岸便是。”便又觉得自己的表现委实慌张了些，便又补充道，“淳襄妹妹可等不了大半个时辰了。”

　　　　“如今雨势这般大，怕是很难在别处上岸。”楚宏康望了望越来越大的雨势，道，“在这里至少还有个遮蔽处，待雨停了再上岸也不迟。”毕竟河堤湿滑不宜靠岸，毕竟淳襄如今体虚，若是再淋了大雨……

　　　　“这雨不会停！”杨妗此刻有些焦急，完全失了先前的镇定自若。

　　　　姜煜听闻杨妗此般笃定的言语有些生疑，“你怎知这雨不会停？”

　　　　妖神座下四灵魔之一——灾灵现世，杨妗不知该如何解释，便婉转道：“方才我在远山之中瞥见一只白猿，方才淳襄妹妹也瞧见了，不信你问问她！”

　　　　梦灵的本事杨妗已然见识过了，然而灾灵杀人如麻，毫无怜悯之心，杨妗一个半妖不单是修为浅薄，为妖者血统不正，灾灵确是看不惯的。

　　　　“白猿出水患……”姜煜说完这句，表情变得有些凝重，便再不多言，出了船舱，朝外面撑桨的人命令道：“全速靠岸！”

　　　　姜煜猛然抽出腰间缠绕的骨鞭，看了看，如今自己是个凡体，便也只有这么一尾骨鞭尚还是个神物，希望能助他们渡过此劫。

　　　　那时狴犴同驳大战，狴犴咬下驳之一尾，交予了那时的姜夔，转世之时，便也只带了这么一尾神骨鞭。

　　　　“哗哗哗哗……”

　　　　激流拍打着船体，山洪从山坳出倾泻轰下，过境之处吞噬木林，一片泥淖土黄，泥流轰然泻入白河，将原本还算清澈的河水搅成了混沌之色。

　　　　此刻已不是人在划船，而是水流将船体控制，带向前方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一大颗树木便就在姜煜眼皮子底下被卷入了漩涡……

　　　　此刻船夫吓得傻了眼，哭天抢地念着，“老天爷呐，我不该接这个生意啊！今天怕是要死在这儿啦！”

　　　　正在奋力划桨的精卫也是停顿了一瞬，心知此刻怕是要九死一生了，但也还是恪尽职守，卖力挥舞着船桨。

　　　　杨妗听得外头的声音心知大事不妙，便朝窗外瞧了一眼，那漩涡距离船身不过数十米的距离了！若再不做点什么，只怕一船人都要命丧于此了！此刻淳襄仍在昏睡状态，船舱内尚还有一人清醒，难以施展法术，便对楚宏康道：“我来照顾淳襄妹妹，你出去帮忙吧。”

　　　　楚宏康深深看了一眼淳襄，终于出了船舱。

　　　　（本章完）

第142章　灾灵（三）（）　
杨妗手腕一番，化出一道淡淡的流光，那芸芸浅浅的莹光从杨妗的周身散出，如仙如魅，宛如洛水之神临世，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流光浅浅渗入船底部，将那船身轻轻抬起。

　　　　甲板上三人成桨，在众人的不懈努力下，船身终于掉了头，此刻姜煜使出千斤坠，丹田之气坠于双足，将双足牢牢实实扎在甲板之上。

　　　　“啪！”

　　　　伴随一声神骨鞭抽打空气的剧烈声响，骨鞭变作飞长，那骨鞭穿雨而过，其尖端稳稳地缠绕在河堤一颗大树上。

　　　　随即骨鞭缓缓缩短，给予船只一份牵拉之力，三人撑桨是一股划行之力，流光举船将阻力减至了最小。

　　　　终于船靠了岸，只是堤坝离岸尚还有一丈之远，此刻姜煜仍是未有一刻松懈，骨鞭此刻便是众人可向上爬行的倚仗。

　　　　大雨瓢泼，姜煜扬起了嗓子呼喊，“公子，你先上去！”

　　　　雨中又传来一片担忧之声，“襄襄……”

　　　　姜煜又扬声道：“你现走，襄襄有我！”

　　　　楚宏康低头想了想，还是顺着骨鞭攀行而上，精卫同船夫紧随其后，此刻杨妗已扶着淳襄来到了甲板，姜煜深深望了杨妗一眼，道：“你也上去吧。”

　　　　随着杨妗的上岸，最后淳襄在姜煜怀里随骨鞭的缩短之势御飞上岸。

　　　　几人平安到达，总算是有惊无险。

　　　　“哈哈，哈哈！我没死！我没死啊……”船夫大难不死，高兴过了头，一顿小跑消失在了雨里。

　　　　此刻大雨仍旧是没有停落的意思，此刻淳襄仍旧躺在姜煜的怀里……

　　　　楚宏康走至姜煜身边，道：“襄襄尚未出阁，就不劳烦你了。”说着就欲将尚在昏睡中的淳襄从姜煜怀中夺过来。

　　　　二男子目光交叠，姜煜死不相让，将淳襄的身子往自个怀里又揉了揉。也许是雨淋得多了受了些风寒的缘故，又或者是今生不曾遇到过如今温暖踏实的怀抱的缘故，迷迷糊糊里，淳襄将脑袋往姜煜怀里又钻得深了些。

　　　　“襄襄未出阁，而我未娶！”姜煜的语气里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太子而有所退让。言下之意，楚宏康既有正妃又新娶了侧妃，又何资格喜欢淳襄！

　　　　此刻，楚宏康愣住了。明里她是他的妹妹，就算他喜欢她，天底下哪有妹妹嫁给哥哥的道理……

　　　　大雨中，空气却有些冷凝……

　　　　“淳襄妹妹怕是发烧了，此刻当找个避雨的地方！”杨妗一语打破了死寂，此刻要紧的是离开白河，她能感觉到灾灵就在白河附近，而眼前的几人竟还有心思争风吃醋！

　　　　姜煜望了望黑压压一片的天空，道：“雨势未减，一场水患怕是避免不了了。”又朝四周望了望，地势较高处有一庙宇，便指了那庙宇朝精卫吩咐：“你去下游尽量通知一些住户朝高处逃生”又想到了什么，叮嘱：“切记不可逞强，保命要紧，我等便在那处庙宇暂避。”

　　　　“是！”精卫领命。

　　　　楚宏康虽与姜煜方才有那么些许不愉快，便也因为姜煜之大义化作云烟了，此时此刻还能心系民生，他西周国能出这么一位贤臣，的的确确是他西周国的福气！

　　　　姜煜此刻却在暗自思量，雨势奇大，山洪已然爆发，单凭一个精锐暗卫应是起不了什么大作用，他乃是冥界神君，人间的生死又岂能叫一个灾灵给操控了去！万民生死还轮不到妖界做主！

　　　　冥生念力，会知地府——蚩魅速来！

　　　　（本章完）

第143章　灾灵（四）（）　
白河附近，道华寺

　　　　寺庙的院子比较小，更显得院中的几棵菩提树硕大无比，暴雨摧打下愈发显得挺拔苍翠。

　　　　姜煜几人步入殿内，大殿内尘封土积，蛛网纵横，塑像已残缺不全，壁画因受风雪的侵袭，也色彩斑驳模糊不清了。

　　　　殿中百佛虽有些残缺，却还能辨得清其神情动作姿态百千。有的咬牙切齿，怒目而视；有的朱唇微启，面带微笑；有的盘膝而坐，双手合十；有的金鸡独立，手舞钢鞭；有的眼睛半闭，手持经卷。

　　　　都说屋宇若是久不住人便会散气垮塌，然而这道华寺表面上虽有些许破败，竟是不会漏一滴雨！怪哉！怪哉！

　　　　然而姜煜觉得这世上本没有不合理的怪事，若是遇着了便要好生辨一辨其中因由，只是当下十分要紧的事却不是这一桩。

　　　　姜煜将几人安顿好，在庙中生好火，道：“我出去找些吃食。”

　　　　“雨那么大，还是等……”楚宏康话还未说完，便见得前者身披一蓑斗笠已消失在雨里。

　　　　半山一处空旷的回廊，姜煜冥生一语——出来吧！

　　　　一团幽红化入，蚩魅显形时成一半月结界，连同姜煜也笼罩在内，任其雨势倾下，也不可湿身一分一毫！

　　　　“蚩魅拜见冥君！”蚩魅抱拳，单膝跪地。

　　　　“起来吧。”姜煜看了看蚩魅道，“妖鬼子历修罗狱劫可还顺利？”

　　　　“回禀冥君，妖鬼子方才踏入修罗第三狱。”蚩魅如实禀报。

　　　　闻言，姜煜的神色有些黯然，十八狱劫，如今才第三狱……不禁为袭夭女子十分担忧，地府历劫似乎并不顺利，他怕她将会在柢山冰棺中躺一生一世，甚至是永生永世。

　　　　姜煜沉吟了片刻又道，“白河内有灾灵作恶，一场水患难以避免，你且想法子令下游百姓逃生。”姜煜握紧了拳头，骨骼摩挲，咯吱作响，眼底升起一道寒霜，“万人性命几时能轮得到一个灾灵做主！”

　　　　“冥君，要不要我……”蚩魅言尽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他的意思便要将这灾灵一并收拾了。

　　　　谁料冥君却立了手，心言不必，区区一个灾灵，即便他冥君已入身凡体，亦能够对付一二，从前在凡人面前不敢将实力尽数显露罢了。

　　　　话到这里蚩魅本以为自己可以消失去执行命令了，不曾想，姜煜却说了一句意料之外的话题，“你得不得空去找些吃食？”

　　　　姜煜堂堂冥界之主，此刻虽不在君位，但在凡间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主儿，替人讨饭，打野味什么的实在是拉不下来那个脸，也十分没有经验，才会有此一问。只不过还不等蚩魅从惊讶中回神答话，便又自顾自说，“算了，你还有要务在身，本君自己去吧。”

　　　　待蚩魅离开，姜煜便在这山里绕行了一圈，凡是长得圆圆的有个果子形状的便一并采来，暴雨里已无飞禽走兽敢于外出，偶尔出现那么一两只修行百年山精，便也因着其几番求饶给轻易放过了，到底是耳根子太软，还是这肉身凡胎太过良善，从前哪里会如此这般为旁人考虑？

　　　　望着手边并不丰盛的战果，姜煜不由得叹了口气，还是怀念从前那个心狠手辣食魄吃魂的冥界神君呐！

　　　　待冥君正准备打道回府时，便见着了回来复命的蚩魅。

　　　　他说，事情已然办妥，至于怎么办的冥君并不关心，他要的不过是个结果，这他并不意外，令他意外的是蚩魅竟然拎来了一大包吃食！

　　　　“哪儿来的？”冥君盯着蚩魅手边的一大包，使了几分法力看清了内里问道。

　　　　“捡来的。”蚩魅回答的神情异常认真。

　　　　这个回答却令姜煜感到十分没有面子，不禁将方才‘辛辛苦苦’捡的野果自然地朝背后藏了藏，命令道：“东西给本君，没此处你事儿了，你且回地府吧。”

　　　　（本章完）

第144章　灾灵（五）（）　
姜煜回到寺中淳襄已然清醒，看来那个医女委实有些本事，从前觉得此人来历没那么简单，奇怪的是姜煜暗自观察了许久竟未觉察出到底有哪里不妥。

　　　　淳襄吃着馒头，生了些许好奇，便问：“山中并没有人家，你是如何找到这些馒头的？”馒头滋味松软，更加神奇的是竟然还有些许温热，不禁又问，“雨这么大，为何这些东西没被打湿？”

　　　　淳襄醒来，显然是精神头太旺了，姜煜却为淳襄这过于好的精神头烦了心，襄襄活泼时候的样子还真像极了袭夭女子，片刻，又自顾摇了摇头，本就是袭夭女子情魄转世，又何来像与不像之说。

　　　　姜煜心中忽然起了坏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十分灿烂的弧度，将身子朝淳襄身边挪了挪，一本正经地凑在淳襄耳边小声私语，“我方才是将馒头掖在这儿……”指了指自己的腋下，又自行抬起胳膊朝那处嗅了嗅，展现出一个十分嫌弃的表情，补充道，“所以才会这般暖和……”

　　　　淳襄闻言一下子傻了眼，方才咬下的那一口惊得落了地，便负气将剩下的半个掖到姜煜手里，有些恼，“不吃了！”然后又拿起一个还泛着青的海棠果，咬下一口，然后一股子酸劲儿冲到了牙髓，“咦～这果子好酸，好难吃。”

　　　　淳襄此刻被酸得眼睛鼻子眉毛都挤成了一团，姜煜见着淳襄的模样十分好笑，有些幸灾乐祸道：“方才是逗你的，还是吃馒头吧。”说话间将方才那半个馒头又塞回了淳襄手里，又看了看食囊里的一堆子青果，真的有这般难吃么？不禁拾起一枚咂了一口，酸中带苦，苦中还涩，当真是难以下咽。只是到底是自个儿忙活了半天辛辛苦苦采摘的，就这么仍了委实有些可惜，便自行封了味觉，便以这堆青果裹腹了。

　　　　一口接着一口，一个还又一个……

　　　　咔嚓咔嚓，牙齿同脆果摩擦的声音在殿中响得无比清脆。

　　　　众人方才已领略了酸果的滋味，此刻见姜煜吃得这般香甜，不禁咽了咽唾沫，眼前这个人怎么不怕酸，吃个果子还能嚼得这般有滋味儿！

　　　　众人还在打量姜煜时，他却忽然停住了咀嚼的动作，颇有深意道：“雨停了。”

　　　　杨妗望了望门外，眼底有些深沉，“是呢，好像停了有一阵子了。”

　　　　姜煜缓缓步出了寺门，其余几人也跟在其身后。

　　　　空山雨后，一片清爽。微风中却传来了些许嘈杂之声，这声音越来越近也愈发清晰。

　　　　一番查探后方才得知，原是精卫领来的下游逃难之人。

　　　　水患之前，下游的村落发声了一桩奇事——有一通体幽红额有犄角的巨兽出现，追行百姓数十里，直至这寺庙山下才没了踪迹。

　　　　额有犄角的怪兽，姜煜想了想，应是蚩魅化出了原形，不禁抹了把汗，为蚩魅的智商感到十分担忧，蚩魅此般‘大动作’，也无怪于这大雨会停，想一想这灾灵白猿应早已逃之夭夭了。也不知何时还能再遇上灾灵白猿，这个蚩魅为事也不知道低调点儿！

　　　　“快看，咱们的村落全淹了！”逃生的村民登高，方得看见下游已是一片洪涝，便有一男子惊呼出声。

　　　　一说，“那怪兽将咱们撵到高处该不会是为了救咱们吧？”

　　　　一说，“救人救到底，这怪兽怎么不叫我们把家当钱财拿上！”

　　　　一说，“就是，就是，无钱无财总不能叫咱们喝西北风吧！”

　　　　一说，“依我看那洪水指不定就是那红脸巨兽招来的呢！”

　　　　……

　　　　人声嘈杂，却听得大多都是怨怼之言，蚩魅救了百姓的命，却得来这样一番评价，不知蚩魅本人要是听了这样的言语，这些人百年之后会不会被蚩魅在地府里给用了私刑？

　　　　人总是不知道该如何满足，凡心，凡意，这便是凡人之所以为凡之所在。

　　　　计较，是生活的陷阱。但凡计较的，都是在乎的。在乎，是因为看到希望。然而，希望的背后往往紧跟着失望。一段飘然而来又飘然而逝的缘劫，一架扶人上楼又被拆除的梯子，一句温馨的谎言它们如同一个个陷阱，上面覆盖着希望，下面却深藏痛苦。一次掉进陷阱是意外，反复掉进陷阱是贪婪。

　　　　妄生是贪，恋财是贪，情痴亦是贪。

　　　　（本章完）

第145章　桃花债（一）（）　
仙界，玖陵仙殿

　　　　九阳仙君的玖陵仙殿里处处是宝，他素日里没旁的爱好，偏就喜好豢养宠物，殿中的飞禽或是走兽俱是举世的奇珍天下无双，不管是四个脚毛茸茸的还是两个翅膀飞得远的，他收藏了整整一个园子，要说九阳仙君最爱不释手的当是毛绒绒的小兽或是羽毛鲜亮的灵鸟，其中最喜欢的一只便是四眼重睛鸟。

　　　　园子里的所有异兽他都宝贝得紧，所以素日里基本不叫旁的仙友踏足玖陵仙殿，议事什么的也都是在崇明仙君的瞾明殿或是在九重天上的重霄宝殿。

　　　　宠物多了，便就有争宠的情况存在，其中最厉害的当属吊睛白老虎和重睛鸟之间的你争我夺了。

　　　　吊睛白老虎，形似虎，却生得一身豹纹，睛狠吊厉。重睛鸟，又唤作重明鸟，顾名思义，生有四眼，羽色如橘，三尾似凤，十分亮丽。

　　　　九阳仙君将将从瞾明仙殿里回来，有些心事重重，方才踏入园子大门，便有一堆子鸟兽簇拥而至，个个你推我攘争着抢着要走在最前。吊睛白老虎有些恃宠生娇，方才在园子里玩耍得过于安逸，未能第一时间发现九阳仙君已然归来，便有不知好歹的异兽抢在前面在仙君腿前蹭了蹭，眼看着仙君就要伸手抚摸那异兽。

　　　　“吼～”

　　　　吊睛白老虎嘶吼一声，拱起了背脊，卯足了气力纵身一跃，来到了九阳仙君跟前，硬生生将方才的异兽顶了出去。那异兽嗷嗷嘶叫了两声，便悻悻远离。

　　　　吊睛白老虎将硕大的头颅朝九阳仙君怀里蹭了蹭，九阳仙君便顺势拍了拍，言语里听不出丝毫责怪的意思，“你倒是霸道得很。”

　　　　吊睛白老虎素日里仗着自己庞大的仙体以及法力霸道惯了，九阳仙君也是不管，它愈霸道，他便多宠溺了它几分，有时候为了和平，也不免要在众多鸟兽面前假装训斥它一番，此般吊睛白老虎便会乖顺几天，园子里也会安顺许多。

　　　　只是，吊睛鸟白老虎还不是九阳仙君心尖尖上的那一个爱宠，重睛鸟才是。有时候九阳仙君不得已训斥了它，它便会十分生气，谁人不理，每每都要九阳仙君私下苦口婆心的许诺道歉方才会原谅九阳仙君一二。

　　　　晨里重睛鸟又犯了错得了训诫，此番正生着九阳仙君的气呢，所以那番凑热闹的鸟兽里并没有重睛鸟，不然哪里还有吊睛白老虎什么事儿！

　　　　只不过九阳仙君进了园子并没有着急忙慌地赶去给重睛鸟赔罪道歉，而是径直入了内廷，也不知取了什么东西，又匆匆忙忙离开了。徒留满园子鸟兽瞎叫唤。

　　　　究竟是为了什么，九阳仙君连满园子的鸟兽都不顾了？重睛鸟可不会白白在仙殿里等着，生气一事暂缓。

　　　　九阳仙君喜好异兽便是由来已久，重睛鸟偶一能赢了吊睛白老虎，但九阳仙君心中挂牵的便还是一只青丘之山十尾精魅。

　　　　方才在瞾明仙殿，崇明仙君有意说了一嘴，汴州大雨，却有精魅强行止雨，九阳仙君得知十尾临鸢身在河南，便急急入凡相会。

　　　　九阳仙君同十尾临鸢的纠葛，便是要从一万年前的劫历说起。

　　　　那时九阳仙君尚还在仙命之位，正历沽鸢锁命之劫。那时他的仙号还不是‘九阳’，而是‘穆穆琅’。

　　　　那时的穆穆琅偶然撞见了临鸢的真身，十尾灵狐，通体雪白，泛着耀目的荧光，十条尾巴——赤橙黄绿青蓝靛紫，颜色各不相同。线条完美，体态无暇，便就一眼，临鸢便已烙印在穆穆琅心上。

　　　　穆穆琅暗里跟踪了临鸢许久，以至于后来坏了临鸢的好事，欠下了桃花债。

　　　　（本章完）

第146章　桃花债（二）（）　
姜太公客栈

　　　　南阳城外出了水患，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连带千里之外的客栈生意也寡淡了许多，临鸢本以为自个儿又要饿肚子了，此刻门外却停了驾马车——生意来了。

　　　　临鸢紧忙化身马夫卒子上前迎客，车里却迎下来了一位辨不清男女的男子/美人，此人一身英气的公子扮相，眉目如画，十分细腻，一双灿烂的星光水眸十分勾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看其胸部平平倒是不像个女子，但民间也有唤作丁香小乳发育不好的，所以这男女更就辨不清了。

　　　　十尾临鸢，乃是雌雄同体，亦男亦女，应是雌雄莫辨的鼻祖，如今却出了这么一个连他/她都辨不出男女的人，倒是提起了临鸢的几分兴致。

　　　　既是一番公子扮相，临鸢便就试探地喊了句，“公子。”

　　　　本想从对方的声线里辨一辨男女，岂料对方竟哑着嗓子说，“昨日受了风寒，嗓子有些不舒服。”余光看了看随侍的童子。

　　　　便听那童子上前，提着嗓子机灵道：“请为我家公子准备一间上房。”搀扶着自家公子朝门里走了两步，又补充道，“还有，照顾好我家马儿。”

　　　　童子十四五岁，生得白白净净，只不过此人的性别临鸢一眼便就辨清了，浅浅一笑，但不戳破，低低点头。

　　　　侍童是个女子，那么她家的‘公子’十有八九也是个女子了，毕竟公子若是要带侍女出行必定不止一个，能有此为的只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官家小姐左右瞧着样貌不错，还算顺眼，此番临鸢只好化身美男了，毕竟美人计一直是临鸢十分在行的。

　　　　所以，客栈里临鸢又化出一男子法身立于柜台，烟青色衣袍垂坠感极好，乌发仅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晚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眼前所见，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一张脸秀丽绝俗，那巧指轻拨算珠，仿如在演奏一曲美妙笙乐，男子所着虽非白衣，却纯洁得十分耀眼。

　　　　这一切看得门口二人有人呆傻，片刻，这位‘公子’脸上又挂起了笑容，行至临鸢跟前，音低而沙哑，“竟未料到这客栈老板竟是一翩翩公子”。

　　　　临鸢闻言，停住了手间动作，“我不过是个生意人，哪里算得上什么翩翩公子，倒是公子你气质如兰，当才称得上‘翩翩’二字。”停顿了一瞬，又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