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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鬼子-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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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袭夭女子妖力尽显,要化出真身了么?
第277章 不淡不深一场缘劫(七)()
待那刺目的光华敛尽,众人才看清,面前竟是一尾巨大的青龙!
虎须鬣(liè)尾,身长若蛇,有鳞似鱼,有角仿鹿,有爪似鹰,能走,亦能飞,能倒水,能隐能现,能翻江倒海,吞风吐雾,兴云降雨。袭夭的真身,竟是一尾通体黛蓝的青龙!
直至看清袭夭的真身,云牙才记起,从前浮黎帝尊对他说的一番话:“朕千年前令妖鬼梦龙,得以孕妖鬼子,孕千年而生,三界定有异动。尔既为凤凰,又为仙圣,自有替吾女渡劫之职责。”
云牙堕天前的记忆,便是被浮黎帝尊抽了去。三界之人只知有仙,不知有神。造化万物第一神尊,宇宙之内唯一恒主——浮黎帝尊,为人十分低调,所以世上几乎无人知道他的存在。
而袭夭,作为浮黎帝尊女,生来就是得天独厚的的神!
只是这一尾青龙,在情魄齐全时,变得颇为愤怒。抑或说,青龙此刻的情绪,全然是为倏然闯入记忆的另一个人所影响。所有不好的、负面的情绪,竟在此刻变得颇为清晰。
她忽而胸中一滞,吞吐之间,喉中竟迸出一个极大的光团,那一个光团内里能量强大的仿若遏制不住一般,咧咧作响。
而她的龙爪化出光鞭将冰麒麟紧紧缠绕,致其动弹不得,逃无可逃,遁无可遁。
冰麒麟挣扎无果,也只能等着死亡将他宣判。
一个深厚又清润的声音凌驾四方,“妖神,你视三界生灵命如草芥,恣意践踏,如今我也叫你尝一尝被践踏的滋味。”
冰麒麟冷哼一声,雄浑的声音依旧高傲,“弱肉强食,本就怨不得谁。出手吧。”
“冥顽不灵。”青龙一声低喝,终是将那光团吐出。
“唔唔”
不远处一个巨兽哀鸣的声音落入耳朵,竟是天狐黛姒化出九尾真身,替妖神挡下了袭夭那一记重击!
九尾火狐急速坠落间,冰麒麟发出“嗷嗷”地悲鸣声。
青龙束在冰麒麟周身的光鞭,也因为这一番变故全然褪了去。
冷寂如冰麒麟也在追去九尾坠落的空中,落下了男儿泪。最后黛姒落在妖神怀中,她抚上妖神右脸那一道骇人的伤痕,问他,“疼么?”
妖神摇了摇头,强忍着泪意笑了笑,再疼,也不敌他此刻心疼。
她红妆凄美,敛开一笑,“你笑起来当真难看。”微咳了两声,“不过,我挺喜欢的。”
清风徐过,妖神怀中的人儿,终于随风散去,徒留一抹红烟始终缭绕在妖神周边,迟迟不肯离去。
黛姒以为她心爱的依然是仙圣云牙,所以才奋不顾身前去襄救,却在将死的那个瞬间发现,她也有了不舍离开世间的理由。
妖神将黛姒最后一抹神元收归掌心,以鸳鸯盏存养。
经此一劫,妖神终于才明白,世事强留不得,即便没有鬼厉的诅咒,他终究要孤身一人。天瑶如是,黛姒亦如是。
去了的,变成方寸孤魂;不去的,余下独个凄凉。世间情事,不过是不淡不深一场缘劫罢了。
第278章 不淡不深一场缘劫(八)()
便在黛姒消亡的同时,青龙才终于敛尽满眼的愤恨,一霎化回人形,浑身瘫软,失去气力从空中坠落。
当袭夭落入云牙怀抱时,她虚弱地问,“云牙,我是不是很可怕?”长睫深敛,语气里是无尽的自责,“我杀了一个无辜的人。”
云牙安慰她,“你是无心的。”回看了看缭绕在妖神周身的一簇红烟,清然一笑:黛姒,你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么。
云牙那一笑颇有些山花开尽的惋惜与释然,好在,山花盛开过了,也算是不枉在春风里存了一季。
所以,天狐黛姒走时,唇角牵起的微微笑意,应当是无悔的罢。
妖神将黛姒一抹神元收归掌心时,忽然起身背立着的身形,竟被这苍茫山河衬得无比落寞。
他的五官看似不为世事所动,云牙却从他微微蹙起的眉头,看出他忍着极大的情绪,那是痛苦的情绪,伤心的情绪,不愿教人看见的情绪。
他疏朗的身形从云牙身旁掠过时,并未曾多说什么。可云牙能感觉到,这个妖神已再不似从前的妖神了。
便在此刻,袭夭一个轻微的声音落入妖神的耳朵,“对不起。”袭夭不愿杀黛姒,亦不愿伤及妖神。那时面目狰狞的可怕青龙,并不是真正的她。如今她才明白,她心里充斥的并不只是愤怒,如今愈加清晰的是,心里始终放不下的情愫,对那个人的牵挂的心情。
妖神的脚步为袭夭的话,仅仅是脚步一顿,也未曾回头,又阔步走出红尘万里。
仙界,曌明仙殿
柢山一场骇人的大战,已震动了三界。便是远在仙庭的崇明仙君,也听了些蛛丝马迹,便对妖鬼子的可怕实力,颇为忌惮。
妖神的冰珠,他已得到最大的利用,而今正是他出关之时。而今他的修为仙力已足以和鼎盛时期的仙圣媲美。
他终要将一切看低他的人,都刮目相看、悔不当初。
万年前他下凡历劫,才终于了解到权势实力的重要性,所以,万年以来,他才会对仙圣之位孜孜以求。
“天狼仙星杨妗何在?”崇明仙君明堂高坐,有此一问。
“小仙在。”杨妗随即拱手参拜。
“本君听闻梦灵魔有难,你前去襄救,那小妖本事不赖,日后为本君所用也好。”崇明仙君一句话,将自己的意图说得清楚明白。他同杨妗本就是利益关系,有些事自然是说得越明白越好。
“小仙领命。”
所以杨妗自然未曾质疑崇明仙君的动机,领命下界。
待杨妗离去后,金狮犼才从仙君座椅后一幅巨大的金狮御天雕刻中现形。
崇明仙君摸了摸金狮犼的脑袋,唇角牵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金狮犼,去吧。此事也只有你能办了。”
十万年前,刑天同浮黎帝尊争神时,死于一场大战,其头骨就被埋在常羊山丹果仙树之下。刑天是能同浮黎帝尊争神的太初之神,而金狮犼则是刑天一块额骨所化,其修为仙力自然是非寻常仙家可以比拟。
金狮犼,以异兽为食,可大可小,可遁地飞天,可召风唤雪,可幻化人形,腾空上下,鸷猛异常。
第279章 计中计,劫中劫(一)()
墩薨山,妖石窟
故地重游,却是此一时彼一时也。
殿前接待崇明仙君的还是从前那一位小妖。从前碍于妖神薄面,崇明仙君不得已敬了那人一声“小哥”,如今此小妖立在崇明仙君面前,倒还摆起了那时的谱儿。倒也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小妖。
小妖没好气地替崇明仙君拎了壶茶水,斟茶时,还洒出一些在桌上。
崇明仙君为小妖斟茶的动作不置可否,“最为普通的山茶,墩薨山的待客之道原是这个样子的么?”
小妖颔首,佯装领罪,语气里却听不出半分恭敬来,“仙君莫怪,墩薨山万妖并不通茶道,自然分不出好赖。倒是仙君您,从前不也将这粗茶饮下了么?”
崇明仙君一拍桌案,冷哼一声,怒目微睁时,直接将那小妖以仙法捆在了半空,嘴里还念念有词,“放肆!区区小妖,竟敢指摘起本君的不是来。”
小妖浑身被束紧,却还不忘要挟,“便是仙圣到此,也不敢在妖神大人的地界如此撒野。你不过区区一介仙君,待妖神大人来了”
小妖话还未说完,便被崇明仙君束紧脖颈,指尖轻轻一动时,小妖已然灰飞烟灭。崇明仙君邪魅一笑,“便是妖神来了,也救不得你。”眸色一凛,“这便是看轻本君的下场。”
又隔了会儿,妖神才终于姗姗来迟。
“料想不到,崇明仙君还会同一个小妖置气。”妖神立于玄座之前,神色凛然,空气里还残留着小妖的味道。
崇明仙君朝妖神拱了拱手,也不等妖神叫他免礼,便自顾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安坐,他为自己整了整衣袍,目光才落在妖神身上:他的脸颊,竟有一道骇人的血痕!
崇明仙君轻轻失笑,笑容里颇有深意,“妖神容颜冷峻昳丽,可惜添了一道痕,还是一道抹不去的痕。”
不论仙还是妖,到了他们这样的修为,普通伤痕应是很快就可以修复,可是妖神脸上的伤痕,却全然没有自愈的倾向。这说明,伤他的人,委实可怕。
“本尊的容貌,还轮不到你区区一介仙君来评判。”妖神冷哼一声,并不为他的话所动。
崇明仙君立刻赔笑脸,“是是是,本君失言了。”
妖神却懒得同他废话,他在自己面前再不自称“小仙”的原因,妖神早已察觉,“说罢,本尊的冰珠,你用得可好?”
崇明仙君定是早已将冰珠吸收殆尽,仙力激增,才敢在他面前这般放肆。可妖神刚刚经历一场大战,此刻撕破脸皮同他一战,岂不是称了他的意?妖神如是想着,便堪堪忍下来同他一战的冲动。
崇明仙君再次赔笑脸,“本君能有今日,的确是多亏了妖神,实在感激不尽。”
“哦?”妖神剑眉半挑,语气里尽是不屑。
崇明仙君眼底的笑意更甚,“多亏了妖神将那医女逼至绝路,否则,她又怎会想到来投靠本君。”
“那半妖的事,本尊早已不挂怀,你以为本尊会为了此人动怒?”崇明仙君有意提及半妖,定是有所图谋,可惜妖神并不理会。妖神并不愿同这么个小人多费唇舌,冷哼一声,就转身欲走。
“四大灵魔悉数出动都寻不来一个半妖,本君当真要怀疑妖神大人座下护法的本事了。”
崇明仙君对准妖神的背影,有意留下这么一句话,便饶有深意一笑,转身离开。
崇明仙君自然晓得妖神的性子,与其直白地告诉妖神梦灵叛变,倒不如让他自己动这一份猜忌心思。
第280章 计中计,劫中劫(二)()
很快,妖神召集四灵魔,详问当日捉拿杨妗的情状。
梦灵自觉心中有愧,妖神并未当场拆穿,但梦灵已无意隐瞒,当场认罪。
妖神落在风中的叹息很轻,在场的人并未察觉,“自行了断吧,算是本尊留给你最后的尊严。”
“属下谢妖神大人恩典。”梦灵甘心赴死。他这一生已是无怨无悔——为人属下,他也算是尽忠职守;为人朋友,他已是两肋插刀。
妖神不允梦灵死在墩薨山,所以梦灵化烟遁离。
墩薨山以北,十里雪域。是梦灵为自己择的去处。他永远都难以忘怀,雪域里一前一后、一浅一深,两个艰难跋涉的身影。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人的一生中,总是有一个人灼灼其华,一眼万年,让人觉得从前的一切皆是浮云,唯有此一人才能惊艳时光,便也只想同那一人缱绻相伴,互暖心肠。
而杨妗,便是梦灵心里那个一眼万年的女子。
所以飞临雪域时,他忍不住朝下回望:雪域里竟还有个人,迎风拒雪,艰难行走,那一抹紫色衣裙,分明就是杨妗!
梦灵为那一抹身影欣喜若狂,正欲飞身而下时,却猛然看到一个玄色衣袍朝杨妗轰去一掌,将她打得重伤吐血!
那个人是妖神!梦灵便忍不住细思:难道是因为冰珠的事,妖神亲自来找杨妗算账么?难道妖神令自己死在墩薨山外就是要引出杨妗么?
梦灵可以不爱重自己的性命,却看不得杨妗受伤。
所以梦灵便飞身挡在妖神的掌风之下,妖神却并未因为梦灵的到来而收势,反而下手愈加凶猛。若不是崇明仙君神机妙算及时赶到,只怕是梦灵同杨妗皆是要命丧于此。
崇明仙君颇为自信的声音落在漫天霜雪里,许是因为仙力雄浑的缘故,他的声音丝毫没有因为抗风而模糊半分。
他对重伤的二人说,“快上仙庭,此处由本君断后。”随即他又挡住了妖神的去路,同他毫不客气地挑衅,“妖神,你的对手是本君。”
崇明仙君同妖神过了几招,奇怪的是,丝毫也没有占下风。杨妗未曾多想,以为是因为冰珠的缘故,便依言将梦灵带回了仙庭。
直到杨妗同梦灵的身影完全消散在漫天风雪里,崇明仙君同妖神才停住了打斗。
那位妖神旋身一变,在一震流光之中,化出原形——长一二丈,形类马,有鳞鬣,通体漆黑,仿如为炭火焦灼,怪异的是那一片焦黑中竟能闪烁出金色的光芒。
这一位妖神,原是崇明仙君坐骑——金狮犼所化。
如此,崇明仙君总算是达到了目的。只是崇明仙君所图,远没有如此简单。仙圣身边有妖鬼子守护,欲伤仙圣,必先除妖鬼子。最好的方法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撇开崇明仙君救下梦灵性命这一点不谈,梦灵即便是为了杨妗,亦会对崇明仙君言听计从。
于是,梦灵在仙庭尚未同杨妗好好叙旧,便得了崇明仙君的差遣。崇明仙君一早就说过,梦灵会为他所用。
梦灵的本事,是梦乱心智,即便是仙人也不可抵抗这样的幻术,更何况,梦灵此次要施展幻术的对象,还算不得是个仙人。
第281章 计中计,劫中劫(三)()
自那日同袭夭一战,盖昶总是辗转难眠。
如今已是初冬时节,窗外蓼花苇叶,池内翠荇香菱,也都觉摇摇落落,似有追忆故人之态,迥非素常逞妍斗色可比。既领略得如此寥落凄惨之景,是以情不自禁黯然垂首。
业障不去,徒梦一场。
盖昶伏在窗畔,忽而来了睡意,便在这一片萧索景象中,嗅着凄风睡去。
奈何桥畔,孟婆抬着一碗汤问他:“小儿郎,你可知这一碗是什么?”
儿郎答:“孟婆汤。一种喝了可以忘记所有烦恼、所有爱恨情仇的茶汤。”儿郎忽然垂首低吟:喝下此汤,我便会忘却,我本是浮黎帝尊一根胡须转生而来。
儿郎饮罢此汤,再次转生为人。儿郎再次出生这一日,是天地间阳气极盛的一日,九月九日重阳节。他一出世便死了爹娘,后来为坎离仙师收留,起名盖昶。
坎离仙师于盖昶而言,是比亲生爹娘更加至亲的存在。
可惜这一日,坎离仙师为封印妖鬼子,修为散尽油尽灯枯而死。
梦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若不是因为妖鬼子,他和师父本可以游山历水,仗剑天涯,本可以延续麓山上的安稳日子。
可惜那些安稳美好尽都付诸东流。
在汴京,坎离魂魄为救天下苍生,再次死于妖鬼子手下。
汴京那一场乱雪足足下了有三日,天地间是死一般的惨白。
坎离仙师的话始终萦绕在盖昶耳边:
“妖鬼子生,则天地精气少,留不得!”
“至阳才能伤至阴,你记住,世上只有你一人才杀得了妖鬼子!”
这一日,在芝穴山,袭夭轻轻一吻,百鸟死毁。
这一日,黄沙乱力,益州城外成十里荒漠。
这一日,天边的晚霞敛去风华,天边铺就十里乌云,玄雷阵阵。奔腾的怒江水骤然断流,江水干竭,其内生灵无一幸免。
这一日,山涧,不断传来鸟兽凄鸣,一声一声,叫得无比哀怨,仿如是临死前的哀嚎。
师父说的话,竟全部应验。
即便妖鬼子是无心,亦已经为祸人间。
只是盖昶记得,有一个女子,即便是随意吟唱,也会惹来百鸟和鸣。他的“疯丫头”又怎会是世人称恶的“妖鬼子”?
心底始终有无数个声音在争论,无数个音容笑貌浮现:
袭夭捧着小脸蛋儿,笑得异常明媚,“昶哥哥,袭夭长大了就嫁给你!”
袭夭质问他,“昶哥哥,你要杀了我么!”
天灵之中一个声音劝告,“杀了她,杀了作恶多端的妖鬼子!”
另一个声音竭力反对,“不,不,她不是妖鬼子,她是袭夭,我的疯丫头。”
那个声音又再次浮现,“袭夭就是妖鬼子,妖鬼子就是袭夭。”
正当盖昶不知所措间,又一个清寂的声音悬于天灵,“昶儿,你本是浮黎帝尊一根胡须转生,妖鬼子既入魔道,你理应为天下苍生,除之而后快。”
那声音教人迷惑,又使人清醒。
盖昶一霎惊醒,一双寒眸略带杀气。
梦灵完成使命,化烟离去。
第282章 仙衣妙善半面妆()
墩薨山,妖石窟
天瑶病榻,最后一枚续命冰珠已是用尽。
这一次,是天瑶沉睡得最久的一次。妖神心里明白,榻上那个白发女子,已是再也醒不过来。
妖神从前借着替天瑶续命的名义,做了许多自以为是的事,经历这许多,妖神才终于明白,也许天瑶想要的并不是长生,而是陪伴。
这些,他从前竟都不明白。
妖神冷冷失笑,有些自嘲,“长生有什么好,不过是冷冷清清,孑身一人罢了。”
忽然神识感知,竟有故人在殿外等候。
故人一身白狐皮氅(g)衣,卷发垂于胸前,清丽美好至极。一如雪裹琼苞,千古红颜之下,褪去了俗气与厌腻。她一人所散发的清冷气质慑人心魄,正是“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之意境。
妖神瞬移至那故人身侧,同她叙旧,“好久不见,妙矢。”
北极星位,有一位妙矢仙星,神秘得紧,从三界销声匿迹了数千年,却是有通天的本事。若不是妙矢本人无心权位,这仙界首尊只怕也会是一位女首尊。
妙矢未曾解下斗篷,只是朝他微微颔首,款款施一礼,“妖神。”
妖神亦朝她拱身,语气里有让人难以察觉的谦恭,“瑶儿在里面。”
妙矢再次颔首,不曾多言,便莲步轻移,如幽灵般消失在妖神眼前。即便是妖神此般深厚的功力,也未曾看得清妙矢的身法。
由始至终,妖神也未曾看见妙矢此刻的容貌。
妙矢坐在天瑶榻前,忍不住抚上她的银丝,止不住地有些心疼,“你怎活成这个样子了?”
自然,榻上十分虚弱的人儿并不能回答她的问句。
天瑶,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若不是因为天瑶命悬一线,她是万万不会重临三界的。有个人她躲了半辈子,她并不想在此刻暴露踪迹,以至于功亏一篑。
随即,妙矢仙指结印,将源源不断的生命元气浇注在天瑶之灵枢五宫。
良久,榻上女子眉眼微动,妙矢才缓缓收势。
榻上女子发间白雪褪去时,才缓缓睁眼,将眼前这一位仙衣妙善的故人看了一会儿,不禁蹙眉:“妙妙姐,你怎只梳个半面妆?”
妙矢抚面浅浅一笑,哀哀轻叹:“痛苦纠葛了半生,最后的结局不过是一对怨偶,一茔孤坟。放了手的从此独个凄凉,归了去的终于‘得偿所愿’。只不知,在一起的每个日子,我到底是,为谁梳个半面妆?”
说罢妙矢起身,重新戴好斗篷,背对着天瑶摆了摆手,便作势要离去。
天瑶强撑着病体起身,问她,“妙妙姐,你又要走了么?”语气里甚是不舍。
妙矢脚步一顿,“嗯。倒是你,要好生保重哦。若是再敢受伤,甭想着姐姐我会来救你。”
她说话的语调一如那时的俏皮,只是,天瑶却从她的话里听出了无尽的哀愁。
(注释:“半面妆”典故出自南史后妃传:“妃以帝眇一目,每知帝将至,必为半面妆以俟,帝见则大怒而出。”由于梁元帝萧绎是独眼,一次临幸时,徐妃只作“半面妆”(即,半面梳妆,半面未妆),知道她是有意嘲笑自己,盛怒之下,指袖而去,一连几年不再理睬徐氏。这就是“徐妃半面妆”的故事,李商隐南朝诗有“休夸此地分天下,只得徐妃半面妆”之句,后世以“妆半”来称赞其美貌。)
(妗大大言:妖鬼子姊妹篇,仙衣妙善,半面妆已上线。)
第283章 人间劫至(一)()
洛阳街市,车水马龙。
袭夭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
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大周民众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自那一日柢山大战,袭夭便主动向云牙提出:“我们去洛阳可好?”
不管袭夭说什么,云牙都会无条件答应。
云牙也是许久都未曾见过如此自在的袭夭。一切只要袭夭喜欢便是最好。
农历十月十五,正是人间下元节。
这是一个收获的日子,每家每户都眼带笑意,家家户户用新谷磨糯米粉做小团子,包素菜馅心,蒸熟后在大门外“斋天”。
一个小不点手捧一屉子包子,递到袭夭跟前,糯糯地道:“姐姐,尝尝我家的包子,我娘亲的手艺可好了。”还不等袭夭发问,便在袭夭迟疑的一瞬间,小童子摇头晃脑一本正经道,“先生说‘乐人之乐,人亦乐其乐;忧人之忧,人亦忧其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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