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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君过后尽开颜-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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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 双人舞
我肯定是又昏迷了。对不对?而且昏迷中还做了美梦。否则身边为何绿草如茵、清泉淙淙,花儿在树梢开放、鸟儿在枝头飞翔。这根本是仙境吧?
但如果我梦见了仙境,为何我身上还是血污累累、骨头疼得像要散掉一样,而且——而且厉祥还在我身边?
一定要做梦的话,干嘛要梦见厉祥啊!我喃喃:“好过份。”
“什么?”他抬起手碰我的脸,“傻蛋,你杀了多少人?”
我跟他感情很好吗?这个家伙,竟然替我擦拭血污,而且力气用得还大了点,手指擦在我脸上,给我带来痛楚。这好像不是梦。
“杀多少人都比不上你。”我反唇相讥。他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不管在现实中还是在梦里。
他微微笑了一下:“我不会让自己受伤……不过这样的脸,抹上血污、带几个伤口。真美啊。每道伤都蒙了罪孽了,可是眼睛还勇敢的睁大、嘴唇也多么无辜的张开在这里,真叫人……”他手指掠过我的唇,他的嘴唇随即压上来。
火热的。这是不对的。我的身体深处有什么地方被他唤醒。恶心。好混乱。我的牙齿紧紧关住自己的舌头不可以触碰他的舌头……恶心!我张开嘴狠狠的咬了他一口,推开他,跌在地上大口喘气。
刚刚我咬紧牙关,他的舌头温柔的在我牙齿外徘徊,像抚慰着我的牙齿一般亲吻着它们。这是令我暴走的真正原因。我恨他!
可我刚刚为什么没有干脆咬断他的舌头?
他把一口血吐在手掌中,看了看,笑笑:“还是老样子不变啊。爱卿。”
“什么老样子?谁跟你老样子?我跟你讲,我不是程昭然!”我怒吼,“我是鬼,到了她的身体里。你们要叙旧,统统到地下找她叙!”
他只是看我,悲凉而眷誊。我最怕他这样的眼神。它会让我以为他真的爱我。
“你是程昭然。”他道,“从初见、到我占有你、到你死了又被我拉回来、到你们杀了我、到我重新回到人间教训你们。你是你。你以为我追着这一具皮囊?如果你不是你,你以为我会对你有多少兴趣?天底下哪里找不到光滑的皮肤、细的腰、长的腿,当然,还有很美妙的……”他的目光往下滑。
我愤恨的对他挥出一巴掌:“滚开。”
他抓住我的手,一使劲,扭过我的手臂,我疼得差点叫出来,手臂被扭到背后、身体也不得不跟着转了半圈,任他在我耳边轻轻道:“但哪里也找不到这只敢打我的手、还有这双燃着火焰的水晶般眼睛。”
“你把我拉到这个奇 怪;书;网的地方,是想羞辱我吗?!”我抑制住自己,不可以发抖、不可以示弱。但我现在害怕他,实在比刚到人间时见到他更甚。
所谓切肤之痛,只有足够亲切的人才能造就。他是什么时候离我这么近的呢?都钻到了我的心底,令我对他的恐惧也从心底滋生。
“我?”他很好笑似的,环顾四周,“也许是你造出来的也不一定。”
不带这么血口喷人的。我暴跳:“我哪有?我——”
“那天交易完你昏了一段时间不是吗?我有净灵石的力量;你被我救过,也有。每当你想跟我对抗时,两股力量相激,会产生什么反应谁也不知道,我猜那对师兄妹已经跟你说了,还没谁修炼成这个。”他耸耸肩。张开嘴给我看他完美康复的口腔,“我现在已经好了。你的伤却还没好,力量跟我差太多,所以以后乖点,不要再反抗我。反抗什么呢?螳臂挡车,平白造成麻烦,又没有实际意义。”
“你让不让我从这里出去?!”我无力的大吼。吵架时,哪个越大声、哪个越没用。有用的人都是直接挥拳头的。我在他面前总是没用的那个人,真悲哀。
“要跟你说多少次?没人知道净灵石的力量动荡会有什么反应。”厉祥耸耸肩,“我猜我也不知道。”
“你、你——”
“我是坏人,就应该无所不知吗?”他继续嘲笑我,“唉呀,那叫好人们该多绝望呢?”
“你——”
“不过我确实知道一件事。”他正色道,“你应该先洗个澡。”
“你!”我气得两眼发黑。
“真的。你洗完后我会告诉你,会发生什么事。”他神情严肃得不得了,看起来在说真话。
困在这里出不去,对他也没有好处吧?他也许真的知道什么真相?再说……一身肮脏也确实不舒服。我犹豫了一下,除下铁甲,走入泉水中,再除下衣服。
“咦,你不叫我回避?”他好整以暇微笑问。
这里平坦的草地与疏落的花林。无从回避。硬叫他闭上眼睛,他不肯闭,我又能怎么样?无谓自找屈辱、多惹他嘲笑。反正他也看过很多遍了不是吗?我浸在泉中,恨恨搓下血污。当他是雕像就好。
水面映出我的脸,原来已经受伤了,不知是兵器还是炸弹的碎片划伤的,深倒不深,我也根本就没意识到,刚才厉祥擦拭我脸,我才觉出疼。
一脸和一身的血污都洗下,查看下来,陆陆续续还有几处伤,好在并不严重,想来过段时间自然就会好的。当然我净灵石的力量一定是太弱,如厉祥般,转眼咬出来的伤口就痊愈无痕,方便是方便……也未免无趣。人这一生,难免身上要受些印记,我丝毫不想抹去。等到身体伤得无可再伤,便息劳归主,下辈子换个皮囊从头伤起便好,为何定要痊愈得如同无玷玉龙一般呢?我并不羡慕厉祥。
一时洗完,我把衣裳上比较明显的血污也漂去了,没得更换,湿答答还穿在身上。身材的曲线显出来了,我知道。这是世界加给我的身体,不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老着面皮,不去理它。
经要绷断,就不好玩了——我现在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我想我们两个注定要在这里终老。”
见他的鬼!我恼得两眼发黑。在草地和树林间摸索,希望能找到出口,找来找去,一无头绪,看厉祥还赖在草地上躲懒,气得狠了,折一段树枝丢过去打他:“你倒沉得住气!真的不想出去?”
他嘻哈笑着,随便抬起手臂接住树枝,倒好像我是掷果潘安、跟他**一般。我正要再发作,他喉头作响,“咯”又吐出一口血。
这一次我肯定没咬他、树枝也绝没有戳到他,他这一口——甚至上一口,莫非都是内伤吐血?
“如果我说双掌相击时,我不愿打死你,收回内力让自己受了伤,不知你会不会感动,”他斜起唇角笑一笑,“还是说趁机上来杀我?”
我不愿意袭击受重伤的人,更何况也不知怎么杀死他这样的怪物。看着他带着血勉强微笑的样子,我不觉又有些同情他——然而还是恨他咎由自取:“刚刚你那么大气势,想打死谁?”
“你身后的随便谁,或者全部的谁。”他道,“我嫉妒所有与你同行的人。”
说说又说出疯话来!我瞪他。早知道就不该同他搭话的,还是自己找出路要紧。
“我很可怜,真的。”他举起手掌,与其说乞怜、不如说在唱戏,“亲爱的小dd砍下了我的头,我爱的人并不爱我。为什么一定要找出路?既然这里美如仙境,你就在这里陪我终老如何?我保证洗心革面。喂,所有善良的女人不都很愿意付出一切帮男人放下屠刀的吗?你为什么不答应我。”
我不理他,又找一会儿,口有点渴了,看看那眼清泉。虽然我在里面洗过血污,但水不断涌流,看起来又已经晶莹清澈,应该可以喝了吧?我掬一捧饮下去。
奇 怪;书;网,没有血腥,但是也没有清凉解渴的感觉。它看起来是水、摸起来是水,喝起来,却像是空气。我看着湿淋淋的手掌发愣。
“怎么回事?”厉祥也发现不对劲了,终于撑起上身费心询问。我不语,去树上摘了一只水果,咬了一口,像咬在空气中,牙齿离开后,水果又自动回复完好。我意识到树梢间的所有美丽鸟儿都是沉默的,并不歌唱。
这是什么地方啊?有清水,却不能解渴;有水果,却不能裹腹;有鸟儿,却不能歌唱。这是个比沙漠更恐怖的死亡地带。
厉祥大笑起来:“这一定是你创造的仙境!多像你啊。看起来很善良,其实都是假的。”伪善!伪善!!”
我盯着他:“没有水和食物,困在这里就会饿死。你不怕?”
“我会找路出去的,”他向我点头,“等我休息好之后。炸掉这个伪善的世界我也要出去,你放心好了。”
我不放心。
“你……曾经说,如果我陪你,你就愿意留在这里?”
“确切的说,直到我厌倦你为止。”他目光在我身上再次扫一遍,“你应该高兴,那会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我……”我面上发烫。让这个家伙离人间远一点是比较好吧?但要主动献身,我又说不出口。
他叹口气,向我张开双臂,施恩般道:“好了,我们讲和吧。我是喜 欢'炫。书。网'你的,什么都是为了你而做,想想这个你也该原谅我。”
他以为他在给我搭台阶,可我心下一拧,还没顾得上三思,就已经气炸肺跳了起来:“喜 欢'炫。书。网'就可以原谅你了?喜 欢'炫。书。网'就可以杀人放火?你造下杀孽。总有一天要还的,我告诉你厉祥!”
“你也杀过人。”他嗤笑一声,“我们多般配。”
“是、”我道,“所以我不会原谅自己,也不会原谅你。”
“无论如何都不原谅?”他神色难看。
一串话溜到我唇边:“只有死亡可以让我原谅你。这只手,烂到地里;这双眼睛,再也看不到光明;这副骨架,全都被蚂蚁吃掉,直到那时我才会跟你在一起。”
我的话硬梆梆掷在草地上,连回音都激不起来。许久的静默,只有风从枝头拂过去,发出音乐般优美的声音。
他不再甜言蜜语,只是简单的伸出手臂命令道:“过来!”
我磨磨蹭蹭走过去。
“我做的坏事都已经做了,你怎么着吧!反正你要再不听我话,我——”他威胁到一半,俯下身,偏过头,又吐出一口血。他握住拳头想藏住,血从指缝间滑落到草地上,染红了碧草。
我不应该同情他。他给别人造成的痛苦比这深重不知多少倍呢!可我没办法忍得住不同情他。我能控制住自己之前,就已经扑到他身边,拉住他的手臂,对他说:“我不能原谅你。但我会努力阻止你做那些可怕的事、努力阻止你给大家带来不快乐。我会帮你寻找光明愉快的生活方式。这样可以吗?哎,你……你真的不快乐。”
我用颤抖的手指抚过他的眼睛。没有人逼我。他是真的不快乐,我的心为他而疼痛。我再也没见过任何人,能把自己的生活、别人的生活,都搞得这么糟糕。他需要帮助,真的。
我的身体贴近他。我确定这么久以来我拥抱的都是他,不是季禳。他是一把刀、一团火、一杯鸠酒,给我痛苦。“在京城,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厉祥?为什么要骗我?”我低声质问。“因为我也想换个机会从头开始啊。如果我像季一样温柔,你会不会爱我一点呢?就爱我一点点?”他嘴唇在我耳朵边,轻轻道。
心弦颤抖,我恨他,但是我已经习惯他。我的身体自动自发的贴近他,直到把我们揉合在一起。
绯红、鲜红、金红、明黄、炽黄,越来越明亮,彩虹桥滑到了尽头,身体破碎了飘浮在空中,忽然有一个名字,像埋藏已久的香,静静浮起。
怀琪。
我喃喃念出这两个字,心地前所未有的清明。
是他;是我。是我乔装改扮要上京去救余骏远,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程昭然;是他高高在上的遇见了我。围场里我不需要救他,我也救了他;官场里他不必扶持我,他也扶持了我。窗前案边,他对我说:“爱卿,你如果是女人……”我是女人,但我对他含糊的抱歉说:“臣已有结发之盟,还望殿下成全。”余家的婚事是父亲作主定下,我一点都没觉得父母有什么问题、元王爷有什么问题。我想我是一个很正常的女儿家,尽力救了丈夫之后,就该回乡成婚。皇上……怀琪,他将是我心头永远的朱砂痣,我将一生担心着他、敬畏着他、并且信任着他。
可他辜负了我的信任。当我想将他作为心香埋藏,他却摇身一变成为恶魔。为什么不多一点克制与尊重?他糟踏了我的倾心相许。我怨恨他,然而厌恶自己更深。我杀死自己、也杀死自己的回忆。
“我……”我挺起身,想告诉他我回忆起来了。他亏欠我比我以为的还深,这是他的错,他要反省。我们以后不可以再犯这样的错误……
他的身体仍然在我身体里,受我挺身所牵动,黑暗的彩虹桥尽头又爆出迷人的强光,双人舞,双人的喜悦,把彼此炸成烟花好了。我呻吟着,手指深深掐进他的背,好一阵子看不见什么、也说不出什么话。
鸡丁手记 第十八节 黑色深渊
第十八节 黑色深渊
当我重新能活动舌头的时候。我试着再次跟他说,我已经什么都想起来。但情况好像不对了。
周围变得漆黑,好像不只是极乐时的幻觉,仙境是真的变成了黑色深渊。
而我怀中的厉祥身上,慢慢分出一个人影,温和而寂寞,比厉祥年轻很多。我现在已经能够很顺利的分辨出他们兄弟俩了,他是季禳。
季禳从厉祥身上分出来后,就默默的往下沉。
黑暗有那么浓,像是墨水,他半个身子一下子被黑暗吞没,好像会从此消失一样,我急着伸手去拉他,厉祥又往下沉了。我试着拉住他们两个人,结果我们三个都往下沉去。
挣扎了好一会儿我才弄明白了,在这片深渊里,他们都会往下沉,只有我才能自由的停留、下沉或上浮,但我的力量只能带一个人。
仰头望,上面一片明亮的光圈,应该就是深渊的出口了。可我只能带一个人出去,或者谁也出不去。我咬住了牙。厉祥曾指责说那伪善的仙境是我制造的,那么这个恶梦般的深渊,又是谁制造的?
我忽然不合时宜的想起一个老笑话,说妻子总是问丈夫:我跟你妈一起掉到水里你先救谁?丈夫想了半天:你不会从现在开始学游泳吗?
不,这一点都不好笑。
厉祥和季禳都仰着脸看我。他们好像都不会说话了,只能用目光来表达心声。季禳是恳求、仍然温和的,好像在说:即使你做不到,我也不会怪你。而厉祥,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好像说“我本来就是黑暗中的人,谁稀罕你救”,可是这满不在乎的底下,控制不住的光芒在闪动,他是想上去的,却连表达都不会表达、不敢表达、抑或不屑表达。
厉祥的性格根本就是这样消极,要末大吵大闹、要末甩手走开。当他有足够力量时,他是个恶魔;当力量消失,他,只不过是个心智残疾的孩子。
我深深的为他疼痛。
松开左手,我放开了厉祥的手。他睁着双眼,不放过一秒钟看我的机会,就这样瞪着,把所有的谴责与嘲弄都瞪出来,静静沉下。
我将季禳托上出口。
之后我还准备做点什么的。把季禳放下我就转身。可就在一转身的时间,身边的景色又变了。
深渊变回仙境。光线明亮,我们相对而立。
我们。指的是我和厉祥。“季禳消失了。”我呆呆道。
“他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厉祥没有太多情绪,点了下头,“你知道他很小就生病,我想修佛来为他续命,可命是无法续的,天地间没有佛。所以我只能修魔,把自己的灵魂分给他。他本来就是我的分身。”
肯这么冷静的跟我解释,也许是真的对我失望了。我喃喃:“季禳跟你不是一个人。不是的。你什么时候附到了季禳的身上?”
“你真的想知道?”他露出牙齿,“你叫他开棺时,我彻底在他身上觉醒了。”
原来又是我的错,我心痛得能滴出血来:“季禳的灵魂呢?明明正直、温柔,跟你不一样。你把他怎么了?”厉祥袖子一甩:“你还没听懂吗?没有季禳,他的灵魂就是我的!什么正直温柔,本来就是我灵魂的一部分,但我知道那些漂亮的性格都是虚假的。坐皇位的人,不是辜负这群人、就是牺牲那群人,怎么能逃过良心呢?我知道我无法拥有这些性格,所以我把它们都分给阿季。当我离开石棺占有他的身体,我们融为一体时,那些苍白无力的部分都自然碎成了粉末。并不是我吞吃了季。季本来就不存在。看着我,这里是我!”
是了。开棺时他附到季禳身上。呆了呆之后,挥手叫我离开,之后好几天都没有见我。是厉祥忙着把季禳的势力收归他自己之用,没精力见我吧?他吃了季禳,但却为自己开脱得这么彻底。我无法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季禳……季禳从来就不存在?”
“不要这种表情!你同情他?但你想我是容易的吗?我用一切力量维护的小dd的性命,我不惜修佛与成魔也要维护的人,我将自己不配拥有的、灵魂中最好部分都分给他的这个人,他篡位,砍断了我的头颅!”
是,不但杀了他,还诛杀了他的很多人呢。我低头。厉祥也是可怜人。
他的手微微抬起,我仍然本能的神经紧张,怕他要报复我,后退了一步。他没有再做什么。我低头,怅然看着那眼清泉逐渐干涸,直到露出仙境的出口。
也许这仍然是厉祥的梦境。当他对我失望时,出口就呈现了。
也许他刚才真的愿意跟我在这里长相厮守,我真的有能力救护他的灵魂。但是我们失去了这个机会,从我放开他的手、选择了季禳开始。
他的眼神在冷冷指控:“你果然不爱我。”我只能茫然的站着,不能告诉他:那时候,我想把季禳救出去,然后回头陪他沉沦。季禳也不是多么完美善良的人,也哄骗过我,我对季禳也很生气,但如果真的只有一人可以得到拯救的,这机会应该给季禳吧?而我,若必定要亏负一个人,并以自己的性命作抵,那就是厉祥。只有他。
季禳没有我应该也会好好活下去吧,而厉祥他……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没有我的话,会太孤单。
说了他也不会信的。我知道。我了解他了解得这么深,就像他了解我一样多。
他用力一甩衣袖:“好。出去后,我们继续交战。我会杀了你。”率先走向出口。
出去之后,就依然成为敌人了啊。我看着他的背影,下不了手偷袭。分手后才意识到,他,也没有对我偷袭,这个恶魔,这个宿敌。
不知道厉祥跨出仙境后,见到的是什么?我见到的是沙漠,金黄、灼热,无边无际。太阳是斜的,但我不知道是上午还是下午,所以也无法知道那个方向是偏东南还是偏西北,而厉祥早已消失了,也许仙境喜 欢'炫。书。网'把人吐在不同的地方。
我迟疑了一下,背着太阳的方向走。
如果我处在元城西边的沙漠里。它是南北走向的狭长一带,虽然东西的宽度也不足以让一个无水无粮的人徒步横度,但总比向南北走的生还希望大。
此外,太阳在我的背后。我一来可以避免被太阳晒花眼睛,二来可以照着影子的方向走,尽量以免走歪方向、变成无意识的绕圈子。
也许所有这些盘算和挣扎都是徒劳。脚插进软软的沙子、又拔出来,交替向前走,机械的重复无数次之后,我迷迷糊糊的想。这个状态不可能坚持到永恒,总有一个时刻我会力竭,头往下一栽,结束生命。当沙子吸干我的血肉时,我是懒惰的坐在地上而死、还是挣扎着求生而死,对它们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如果多少年后有驼队经过这里。看见我的白骨,这具白骨生前做过什么,对他们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可只要还活着,就要往前走,也许再多走几步,地平线的那边就能看见绿州呢?人就是为这渺茫的希望,不断挣扎、不断跋涉,至死方休。
我的双耳已经嗡嗡嗡的,出现幻觉了。我好像听见叮叮咚咚的音乐声。
“一颗心为什么要犹疑、一双眼睛为什么要哭泣,亲爱的你看你看风吹了过去,我们不介意、不介意、不介意分离……”我在心里悄声的吟唱。我现在什么都可以记得起来了,这是我和厉祥一起唱过的歌,他谱曲、我填的词,那时荷叶田田,温暖的风在小亭里吹过去,“爱卿,朕很高兴遇见你。”他耳语一般喃喃,我回眸一笑。后来我失忆、季禳即位,便再也禁止宫里人唱这首歌。厉祥说季禳跟他是一个人,也许错了,那份珍贵的灵魂从他身上分出去后,就独立出来,拥有自己的追求与嫉妒,直到厉祥重新碾碎这份灵魂,像父亲碾碎不听话的孩子。我们三人覆水难收。
叮叮咚咚声越来越近,不,这不是幻觉、不是音乐,只是铃铛。这铃铛声此刻对我来说,比一切音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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