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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君过后尽开颜-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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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叮咚咚声越来越近,不,这不是幻觉、不是音乐,只是铃铛。这铃铛声此刻对我来说,比一切音乐都悦耳。我极目远眺,终于远远看见挪动的黑点:驼铃,驼队!

    我手脚并用的扑过去。用爬的、用滚的,怎么样都好。驼队,快看见我、救我!

    沙漠太过干燥,口腔里的一点点可怜水分,好像一张口就会被沙漠的空气吸干似的,我不敢早早的张开嘴呼喝。只是努力的挥手。可惜头发在逃出宫殿的时候削短了,现在还没有长得多长。否则放开来,让它唰唰在风里飞,一定更加醒目。

    驼队没注意到我,继续徐徐前行。我越奔越近了,可以看清那五峰棕色的骆驼、驼背上灰扑扑的背篓,还有披着灰袍子的三四个人。他们都没有看我。我扯开嗓门大叫:“救命!”

    他们仍然没有看我——也许眼睛稍微斜了斜,但是没有看。是那种看也没有意义、看都懒得看的神气。骆驼和他们一起,继续徐徐往前走。

    我刹那间明白了,他们不是没有发现我,只是不愿意救我。所以我呼不呼救,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反正不会救我。

    不知是不是刚才喊叫时嘴里进了沙子,我舌根发苦。

    好吧,也许他们只带了勉强维持他们自己路途的水,没有多余的匀给我。我半途插出来,要求人家分水给我,也太过为难人家。我努力追上他们,问:“请问元城在哪边?”

    他们之中的一个,应该是带头的,终于回头看了看我。这人身材高大,头巾中露出来的面孔,看起来粗黑得像个老农民,眼眼眯成一条线、鼻子倒挺高,只是高得凶悍,当中还折出一个利落的鹰钩来,令人望而生畏。他默不作声的抬起手,指了指我影子的前方。手背上满是青筋和皱纹。

    看来我的估计没有错。这是元城西边的沙漠,太阳则正在往下落。我往东走,可以接近元城。他们是往南的,大约是在草原、三湖两地贩卖货物的商人。

    我道声:“谢谢。”转身折向东北方。元城局势未明,我出沙漠时,还是尽量靠近枯摩山脚比较好——如果我出得去的话。

鸡丁手记 第十九节 相濡以沫

    第十九节 相濡以沫

    太阳已经贴近地平线了。我在地上发现一个小东西,是只蜥蜴,全身跟沙漠一样的土黄色,要不是鳞甲反射着太阳光,很难叫人看见。

    它正翘着尖脑袋,像个哲人般若有所思的呆在那里,察觉到我的动静,嗖的跳起来,要逃进沙子里,还真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我比它还快的扑上去。

    在山野里,向予曾教训我说:它不是一只可爱的兔子,它是肉!

    蜥蜴并不可爱、也没有多少肉可供充饥,但它是生命,体内就包含着水。我需要这点水,比需要肉还迫切。

    我的手应该已经挨到它了,但是它“哧溜”一下,还是消失在沙子里,给我留下一截土黄的断尾。

    我把这截断尾小心的挨到嘴边,胃立刻抽动一下,想呕吐,但终于同理智妥协了。只是干呕数声,没有真的把宝贵的液体呕出来。我珍惜的把这截断尾的鳞片去掉,然后全吃进去了。吃到胃里之后,蜥蜴肉、猪肉、还是兔肉,其实都没有什么不同,只要你不去想它的话。

    太阳挨到了地平线,黄汪汪的,像一只煎得正好的荷包蛋,同地平线亲热了片刻后,“哧溜”,跟蜥蜴一样迅速,被地平线吸下去了。我的影子一瞬间拖得那么长,像横贯了整个沙漠。而后什么都黯淡下去。沙漠的夜晚来临了。

    空气一下子变冷。沙漠的气候简直像一个青楼老鸨——你知道老鸨一看见客人有钱,立刻笑得像一盆火,一见人家没钱呢,就换成朔月冰了。沙漠里,太阳照在头顶,倾刻从风到沙都能烤肉,太阳一落下去,烤箱就变成冰窖。

    我在仙境里带出来一身的湿衣服,在沙漠里走了半个下午,外衣是全干了,中衣还有些潮叽叽的,天一变冷,贴在身上格外难以忍受。我运转内力,竭力保持自己的神智清明,但实在怀疑能撑多久。

    风越吹越大了。我还安慰自己:也许沙漠夜晚的风都是如此惊人。但它很快增强到了离谱的地步。飞砂走石、天昏地暗,我使出千斤坠想稳住身形,但连脚下的地都不是实的,沙子们如飞舞的流光般,哗哗逃跑,我还能稳到哪里去?——等一下,远远飞过去的庞然大物,是沙丘吗?连整个沙丘都被吹起来了?!

    靠,那我还有生路吗!

    我愤愤的暴了句粗口,闭紧眼睛听天由命,踉跄、跌滚、又或者干脆是飘飞片刻之后,我的双手好像碰到了什么毛状物。

    风砂还是大,我只能睁开一线眼皮,从睫毛的缝隙中勉强辨认——今儿我算知道人类为什么长睫毛了,尤其是越密越好,这等风砂天气有用呐!——这只毛毛的大东西,好像是一只骆驼?

    它巨大而沉重的身躯,趴在那儿一动不动,如此的令人安心。我双臂紧紧抱住它的脖子,把全身重量都交给它。多我一块压舱石,它也许能趴得更稳吧?它没有赶我走。砂在打在我身上。埋了我半条腿,又倏的全吹走,晕乎乎的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风总算缓下来,最后停了。我试着睁开眼睛:真的,没有沙子再在空中狂舞了。我松口气,看天地清朗、月色金黄,沙丘们改了原来的形态,以新的曲线连绵起伏,安静得妩媚。

    我蓦然发现我的胸口是湿的。

    一只水袋,也许原来挂在骆驼脖颈上,被弄破了,珍贵的清水静静流在我胸口,已经流光,再要喝是不可能了,只剩下我湿漉的衣服,在寒冷的夜里仿佛倾刻间又要结成冰。我哭笑不得。

    “不……”沙哑的声音。有人从骆驼肚子底下钻出来,向我抖抖的伸出手。

    青筋和皱纹、面孔似老农。他是那个驼队领头的。

    “你的驼队呢?”我问,声音同他比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唉,本来就够中性了,被沙漠这一番折腾,简直嘶哑难听,若是以后不能养回去,索性永远扮男人也罢,这女人我是没脸当了。

    “风大,走散了。”他简短的回答,看看水袋里的水无法再抢救,耷拉下脑袋。也没费力气跟我多说话。多说话,会浪费唾沫星子的,开口还是越简短越好。

    他的嘴唇干裂得严重。

    我心底叹口气,又叹了口气。是的他曾经对我见死不救,但毕竟是他的骆驼救了我,倾倒在我胸口的、也是他的水囊,这水是他的财产。

    我解下外衣,跟他讲:“嫌不嫌弃?”他立刻会意,坚决的点头:“给我。”便接过去,拧出水来滴在口中,直到把它拧成了干菜,再把它展开,蒙住口鼻——拧得再干的外衣,总比沙漠湿一点,蒙住口鼻减缓体内的水分流失,可以救命。

    他忙着救他的命,我也忙着救我的。中衣也有点湿意,我褪了下来,同样蒙住我的口鼻。身体遮掩不住了,他呆呆看我,我瞪他:“解下你的袍子给我!”

    倒不纯为害臊。这种鬼地方,裸露身体,水份和热量都飞快流失。等于找死。

    “我也冷……”他嘟哝着,但总算没有小气到底,同良心挣扎着把外袍脱了下来给我。

    粗麻和羊毛混纺的外袍,既可以遮阳、也方便挡风,但是舒适度显然差了点。我把它披上我裸露的肌肤,立刻被粗硬的纤维刺激得打了个哆嗦,迅速让内力加速运转,才稍微暖和点回来。

    老农领队已经钻到骆驼肚子底下去了。我以为他去取暖的,他却不断把沙子扒出来,还招呼我:“帮个手。”我把脑袋塞过去一看:他在挖坑。

    他仍然秉持着节省水分的原则,惜字如金。幸而我天资聪颖。看了一会儿看懂了:沙漠白天吸收的热量,总不能一下子全还给老天。表皮的沙子虽然冷却,掘地一尺,就多了暖意,再挖深些,钻进去已可以把细沙当大炕躺。

    骆驼憨厚的趴下来,于是我们铺盖也有了。可以这铺盖难免不太周严,我睡在外面,把老农领队护在里面。

    我有内功,他没有;我年青,他不。我想我比他抗得住。

    “姑娘认识我?”他对我看了又看,终于忍不住了,出声询问。

    “不。”鬼才认识他?但不需要认识一个人,才去保护他。甚至不需要对他有特殊的好感才帮忙他。我们都是人,在这样的沙漠里,理应守望相助,如此而已。

    我讨厌他,并不代表我自己会变成像他一样小气的人。我冷漠闭上眼睛,懒得看他斤斤计较的那张脸,仍然用我自己的背替他挡着夜风。

    这一晚别说美梦了,连睡眠都几乎谈不上,幸而也挨过去。我穿好衣服,同老农领队继续前行。

    他们这支驼队,原是从西边大衣国贩了货、要取道三湖之南,去孟费一带发售的,昨天上午已经遇见流沙,损失了两匹骆驼和不少物资,昨晚又遇上大风,彼此失散,生死未卜,可谓是出行不利,再向南是去不得了,他算了算方位,同我一起往东北面走。那里离沙漠的边缘还近些。

    走了一天,我们先后遇到过三蓬植物,都干涩得像营养不良的头发,刺儿密得像虱子、利得像蜂尾。我们来者不拒的都吃下去了。此外。还遇到过一只沙漠蜘蛛,那家伙通身蓝幽幽的,夷然不惧瞪着我们。我们看了又看,总怕它有毒,还是绕边儿珍重再见算数。

    其实有蜘蛛、像有蜥蜴一样,都是好事,证明沙底下总有点水气,足以让小动物存活。既有了水气、有了小动物,也就会有人烟。

    太阳再次往地平线滑去时,我们见到一片灰白的旗子飘扬在天边。

    那其实只是一块破布,被日光与风砂夺去了颜色,在我眼里,可比什么都灿烂。一个土垒!我们可以活下去了。

    照我的性子,我是要激动的奔跑过去的,但是老农领队拉住了我,抽出一块长长的粗麻布带,要我把自己连头带脸都包起来,挨着骆驼的屁股走。而他牵着驼绳,步履不紧不慢、沉着踏实,向土垒走去。

    一块厚厚的木板掀开了,后面有人看了看我们,并不说话。老农领队也不跟他说话,拿出一个空的皮水囊,又把拳头握了握,再张开巴掌。

    木板后的人点点头,比出一个大拇指,我当是夸我们呢,但老农领队斩截的摇摇头,比出一个中指。木板后的人妥协了,把右掌心向上、在左掌心上拍了拍。老农领队弯下腰,在靴筒里掏了半天,挖出一块小银锞子来,递给他。那人掂了银子,接过他的空水囊,交给里面的不知什么人,又数出五个干馍馍,递向老农领队。

    就在此时,我看到以馍馍为掩护,竟有两支剑疾如奔电刺向我们,给馍馍的人两只手都放在外面,窗台后想必另有埋伏,我本能的产生应变反应,肩一闪要躲开、顺便撞开老农领队,没想到他速度比我更块,手腕一翻,有擒拿手的架式,但却没真打,只将一块通红的菱角形泥牌挡在剑前,牌上似乎还画着一扇大门,给馍馍的人“噫”一声,两支剑早如见毒蛇般缩回去了。老农领队也不多说,单手将馍馍都接过来,那五只馍馍体积还不小、而他手也不大,轻轻松松一粘一带,它们竟就像彼此间连着绳子一般,听话的跟着他的手势揣进了怀里,端的好身手。给馍馍的人笑道:“原来是洪门的朋友。野人们不知轻重,搭错了手,朋友有怪勿怪。”里面已经把满满的水囊递出来,给馍馍的人自己舔了一口,方交给我们。老农领队也不怪他揩油,接了,点点头,继续拉骆驼绳子走人。我慌忙跟上。

    他架势还是端着,皮水囊揣在怀里,像还不渴似的,舔都不舔,慢腾腾走路。我猜他必有道理,也没敢问,跟着慢慢的走。

    直到土垒消失在沙丘后面,他才放松下来,终于掏出水囊,只喝了一小口,吝啬的、珍惜的护着递到我面前:“一小口。”我渴得啊,再来十袋子都能牛饮下去,然而也知道水珍贵,咕嘟咽下一口,硬生生闭嘴。

    这袋水维持我们走到下一个绿州。

    对于从前的我来说,这一片,仍然只能称为沙漠——地上根本还是黄沙嘛。但从真正的死亡沙漠中挣扎出来,它有草、有绿树,树上甚至还趴着多汁的虫子,沟里竟然还绵延搭着葡萄架,简直就是天堂。

    这里有一大批人生活着,除了葡萄、和一些我不太认识的农作物外,还蓄养了十几只瘦骨嶙峋的羊。生活一定是苦的,但同沙漠里那土垒比起来就是天上人间。女人穿着鲜艳的衣裳走动,井盖上着锁,只要付五个钱就能痛饮一顿,不用担心背后有谁放箭。

    我咕嘟嘟把头埋进去喝,都不带换气儿的。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在水中憋这么久的气,还是老农领队把我拉了起来:“缓着点。渴久了,喝太猛,看撑破肚肠。再则,身上也会水肿,会死的。”

    旁边看井的老头儿不断点头。

    我仍然很想跳到井中痛饮,努力克制住了,找点其他话题来转移我的注意力:“那个土垒里的人是怎么回事啊?”呼,现在不用担心说话会浪费唾沫星子。真好真好。

    “你看见了,我跟他们买水、买粮啊。”老农领队的话也多了。

    “那银锞子足有二两!换五个干杂粮野菜馍馍和一皮袋浑水,真黑!”我愤愤道。就算再渴的时候,也能尝得出那水确实是浑的,不知洗过什么。还有那馍馍,说杂粮野菜还算抬举了它,我无比怀疑他们把破皮靴都剁碎了煮在里面了。

    “能在那么恶劣的地方筑垒而居的,都是马贼。卖点水粮,是他们卖朋友面子。不可计较。”老农领队声调平板。

    嘿他倒是帮他们说起话来了。刚刚那几个指头比来比去的,不就是杀价、威吓之类的吧?现在还说什么朋友、不计较起来。我撇嘴:“他们还想杀我。”

    “贼性难改啊!”老农领队叹气,“我一未露财白给他们看、二未失礼得罪,他们还是要搭上一手试试。”

    “你那块牌子是什么?”倒比直接出手打架有效,“是他们畏 惧“炫”“书”“网”的人的信物?”

    老农领队瞥了我一眼,眼里精光一闪。我吓了一跳,以为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他倒不发作,精光又敛去,曼声回答道:“真要畏 惧“炫”“书”“网”,也不见得。不过道上走的都是朋友,彼此留三分、日后好有余地。”

    我才懂得,可仍然不平:“是朋友,他还临走舔一口水去。过份!”

    老农领队愣了愣,笑起来:“这倒冤枉了他们。他们土垒里,十有八九总要能挖出口井,依井而筑垒,才能住得稳当。水质且不论,也不至于贪这么一舔。他只是主动证明给我们看,水里没毒。是磊落的表示。”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眼睛眯成一条缝,满脸开了菊花纹,难得的慈祥。我心情缓和下来,想想,还是忍不住抱怨:“早说你会功夫呢?还害得我一路上总想着保护你,白操了心了。”

    “老小儿学艺本来就不精,险境中又想省点力气,让姑娘见笑……”明明就是想哄我出力,他自己好多些机会逃生嘛!他自己想想也说不过去了,叫声“姑娘”,掏出一个东西捧到我面前。我一看,是那块红色菱形牌。

    “干什么?”我奇 怪;书;网。我又不是他道上的朋友,他给我甩信物干嘛?

    他诚恳将牌子塞进我手心里:“姑娘这般的容貌,即使风尘仆仆,我也非叫姑娘掩住头脸才敢接近马贼。然而容貌还只是皮相,难得的是姑娘这般的修为和气度,我已知姑娘绝非凡人。这一路多有得罪,难得姑娘大人大量、反而救了我。大恩不言谢,姑娘不嫌弃,就留着这块东西,日后有缘进过孟费,说声找邵老头,有任何差遣,都只管吩咐。”

    瞧他在沙漠里多拽的,脱了险就来拍我马屁?我觉得很不适应。再说什么恩,更奇了,我对他有什么恩?是他的骆驼、他的水救了我。一路是他辨着方向领我走路、出钱出力送我到绿州。他是我恩人还差不多!

    邵老头见我一昧推辞,急了:“姑娘推托,就是不原谅我邵老头,看不起我!”

    我……我是很难原谅他当初对我见死不救啦!我这辈子都不太可能喜 欢'炫。书。网'他这样的人。不过这只是我个人对他的看法,自私之心人人都有,他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何必介意我的想法?

    他可是真急,脸都涨红了。我看着不落忍。罢罢罢,再怎么说人家也有恩于我,我受他恩惠也受了,还拿什么乔?我接过泥牌,道:“我要谢您才真。可惜没什么东西回馈您的,日后相见,定再行报答。”想想,又问,“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西边战事未停,我大约还是雇匹骆驼,从沙漠南下罢。不再深入沙漠腹地就是。”他道。

    这句话应该合情合理。可我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哪里呢?我一时想不清,也就丢开了。他自己找向导、买骆驼,再走他的路去。我则挥挥手继续北上,不觉松一口气。

    鱼困于浅辙,有同伴在身边相濡以沫,固然很好,但更好的还是回到水里,咱们相忘于江湖啊……呃,虽然想到“相濡以沫”一般用法,再想起老农的那张脸,还是忍不住打个寒战……不多想不多想,北上要紧。

鸡丁手记 第二十节 退婚约

    第二十节 退婚约

    近了枯摩山,就听见猴子叫,再近些,一只猴子探头看看我,如飞而去。我不由得微笑。

    猴子侦察兵都派出来了,林紫砚一定在。嗳,再见到他们真好。

    同时我也思念周阿荧、河白、维娘。他们在南边,战事不知打得怎样?我担心得不得了。

    大批猴子从山林中一拥而出,林紫砚像只熟透的果子从枝头一跃到我怀里,抱着我的脖子,上上下下看个不住:“你回来了!哇你还活着!你好不好?哇你瘦了!”又是哭又是笑。

    是,是,我瘦、我黑,我又带了伤,不消多久一个好皮囊就要被我糟蹋殆尽。我没好气道:“别噜嗦。龙婴沈虞孙怎么样?其他人呢?”

    “龙小将军和沈大哥合成一处杀出来了。”林紫砚回答,“你带的那支分队,两个人出来,其他死了。”

    “只有两个?”我张大嘴。

    “两个还是亏你叫他们捋了树叶,渴不过来时可以嚼一嚼。那里面哪是人走的。”林紫砚推我,“跟我来。大家找你找得急死了。你到哪里去了?跟你打的高手怎么样,死了?”

    我“嗯嗯啊啊”含糊应着,面皮发烧,或许他看不出,我自己心虚,把脸别过去,有句话特意问出来可能不太合适,想想,还是忍不住问:“那五个人里,可有个人叫卢仲均?”

    “谁?”林紫砚茫然,抓着脸颊想了想,“啊,那个帮我的猴子救了你的人?他身体不够好,死在沙漠里面了。”

    我默然。他又不是正经军人,体质不够好,当然该死他。但人生一场、这样就死了?我又觉得迷惘。

    “其实死在沙漠里也挺好。”林紫砚又道,“谁都要死的,听说那里够干净,棺材板儿都不用,到头来一副白骨清清爽爽,最后碎成沙子,比烂了的好看。”

    说得不错。死人身体还能当肥料去肥沙呢!可我仍惘然、不快乐。

    我这辈子都学不会看开。

    “走啦走啦!”林紫砚不断推拉我,恨不能把我扛在肩上当野果一样带回去:“龙婴不知一天念你多少遍!我能指挥的猴子全都派出去找你了。它们大部分没见过你呀,怎么办?可怜这几天,稍有长得周正点的男女,都被猴子拉给我们看过了。你再不现身,枯摩山一带居住的人都要疯掉了!”

    我骇笑。一路随他前去,但见枯摩山上旗旆飘飘,甲光映日,龙婴奔下来,兜肩给我一拳:“流浪儿,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打你的那个高手是谁?听说战力吓人。”

    “那个再谈。”我且问他战事要紧。

    林紫砚口齿固然灵便、龙婴的理路更加清楚,两个人叽叽喳喳,很快把最近的形势告诉我:

    官兵确实已经取得了元城,而且还不只于此。在我失踪的同时,元城为中心的五六座城池,同时树起归降旗帜,令得我们军心大乱。沈虞孙、侯英、龙婴在北方同他们激战,周阿荧、河白也在南方苦战,目前我们收复了元城以北的三座城池,周阿荧他们也收复了元城以南的星博等城池,只剩元城还像楔子般,割断了我们南北的联系,为朝廷从西域购好马打开通道。皇帝当初打草原时,有一些草原人降了朝廷,那几只大雕,便是草原带出来的。它们果然怕羊鹰的味道,登乐尔又特意到后方调了能射雕的神箭手来,大雕便不足虑。我们跟周阿荧他们之间,用信鸽、烟火信号等各种方法,终于联系上了,所以知道他们的情况。

    皇帝也许回京都去坐镇后方、主持大局了。前线完全刺探不到他的存在。元城重要的几员大将,我们这边都搞到了名录,沈虞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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