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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君过后尽开颜-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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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冲去。
猴子们虽然打不过他们,要抢个枕头,还是可以试试的。便见那枕头从床上被它们抛向梁上,没了屋顶遮掩的空空荡荡的屋梁,藏无可藏,白衣人施展轻功要飞上去,但梁上也早有猴接应,又抛到墙头、抛到花丛、抛到缸沿,把三个白衣人追得气喘如牛,猴子们一声欢呼:枕头抓碎了!解药的小包拿出来了!
白衣人目光一转,向我扑过来。
我知道他们对从猴子里抢东西已经绝望,想制住我,以威胁群猴交出解药。我此刻的状况,说实在的已经毫无招架之力,但奋身坐起来,抓过剑,握紧剑柄,摆了个起手势。
全身的痒痛,像在咬着我的神经。我觉得我快要死了。没关系的,虎死不倒威,只要我坚持住,一动也不动,他们会被我吓住,不敢上前的吧?
猴子们满场乱蹦,互相涂药、给林紫砚涂药。小金低声下气落到地上跟着它们跑,它们也大发善心赏了它一把药。那些剑客果然同我僵持着,没敢上前。
很好,这样坚持到最后,胜利的一定是我们吧?
视线越来越模糊,已经看不清什么。一只手忽然搭上我的手臂,我一震,正待胡乱砍出剑去,听见“吱吱”声。呵,这只手确实是毛茸茸的。猴手?我们赢了吗?我没说出话来,失去了知觉。
我一点都不喜 欢'炫。书。网'昏迷。人昏迷时,对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力,脸上是痛苦、是欢喜、又或在流口水,自己完全都没办法掌握。而且,昏迷表示我的情况不太好,于是净灵石的力量就会自动出来帮我修复身体。于是,我就容易梦见厉祥。
我梦见那应该是个春天,外面有莺鸟在啼叫。也许还会有蝴蝶在飞?我想出去看看,但是动不了,久病的身体像个牢笼一样,把我锁住。我的床边有两个人守着我,一个穿着崭新的龙袍,脸色坚毅;还有一个是少女,身着紫色长裙,五官端庄,凛然若冰雪,可是目光里也透出对我的关切。我知道他们一个是我兄长、另一个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爱他们。
“阿季,我将施行分魂术,分一部分灵魂给你,这样你就可以活下去了。净灵石的力量会帮你修补身体。”哥哥握着我的手。
我感觉到他的温暖,也相信他的话,但却虚弱的摇了摇头:“那样活下来的,是你,还是我呢?”
他们两个都一窒。片刻,哥哥道:“也会有你的一部分意识的。”
他不会对我撒谎,但肯定有很大程度在哄我。我笑起来:“不用了,哥哥。你们为我做的一切,我都很感激。非死不可的话,我愿意安安静静的死。只要你们心中还有我,我就已经很满足。”
人都怕死,但像我这样自幼面对死亡威胁,怕啊怕啊也就麻木了,反而是他们为我耗费这么多精力、承受这么多痛苦,让我很过意不去。我希望大家都可以得到解脱。
摇头、微笑、说话,都耗费了我太多的精力,我觉得头晕,脖子软下来。他们对视一眼,飞快的分开站在不同的方位,口中念念有词。“不必了。”我想阻止他们,但却迅速的沉入黑暗里。
黑暗里,是谁摇着我,叫道:“大人!大人!”我累得很,咕哝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第二个梦,我不再是病人,而是浮在空中,头顶无限高、脚底无限深,都是虚空,眼前一片黑暗,黑得虚无,但我心里知道有个什么人负了我,这份血债是不能化为虚无的。我磨着牙,恨不能把这片黑暗全部都吞吃掉。若是我能破茧而出呵——
“咣”一声响,什么东西打开了?我看见有两个人,低头看着一具腐尸。他们脸上都有厌恶。很厌恶这具腐尸吗?是他们制造的啊!我爱着他们,他们却不肯让我爱。他们是高尚纯净的,我知道,我是下流堕落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堕落了。原先是为着一群人、牺牲另一群人,后来发现即使不找借口,我把一群人碾碎、利用着另一群人,他们也不会反抗我,而我能从其中得到自私的乐趣。于是我就这么堕落下去。高尚的人生难道能有更多的乐趣吗?我不信。他们如果那么坚定,那就来说服我、拯救我、救我啊!
可他们只不过是杀了我。
所以我要报复的。让他们哭、他们叫,他们的眼泪会是洒在我伤口上的盐,而我能在这咸涩与惨痛中得到复仇的狂喜享受,我要把这享受慢慢延续、把所有能吸吮的汁水都吸吮干呢!“你明明是我制造的灵魂,竟敢有自己的见解,”我特别注意的对着其中一个人喃喃,“说什么腐烂的国政是不行的,要以铁血军队的手腕整顿,否则不足以对抗北方铁骑?那我让你试试好了。附在你身上后,我仍会延续你的清正政策,直到证明这种路子也是行不通的,只不过白白剥夺大家的乐子而已。到那时,我再按我的老法子狂欢。呵,到那时我将会怎样的笑你啊!——至于你!”我转向另一个人,咬牙切齿,“你、你——”我还没想出办法,已经向第一个人急速的下坠,好像他身体是磁铁,自然而然吸引着我似的。
鸡丁手记 第三十一节 劫你作甚
第三十一节 劫你作甚
我惊叫一声醒过来。
“大人醒了。大人醒了!”身边不知多少声音在欢呼。
“小老儿说过,这药粉真的不是毒药啊!”还有一个声音带着哭腔。
我举目,但见我还在韩家山庄,韩庄主被五花大绑的跪在一边。林紫砚已经躺到床上,孙白脸正替他包扎。沈虞孙威武的站在我面前,看到我醒来,虎目顿时红了,想捶我一拳,勉强忍住,只碰了碰我的头发:“为什么每次见你,你都这么狼狈?”
“也没有每次吧……”我定定神,挥去梦境,对他吃力的笑笑,想坐起身子,哎哟,还是疼,不过至少我还活着,“你怎么来了?现在情形怎样了?”
沈虞孙告诉我,他本在和登乐尔派来的将领公马红——好吧这算是什么名字啊,草原名字的谐音总是很强大——正商议着如何合击元城呢,骤见几只猴子往一个方向跑。又见到羊鹰下击,猜是出了什么事,他放心不下,就亲自带人过来。
如今林紫砚已经包扎了,手臂被火器的铁丸击中,只要伤口不发炎,料没有性命之忧。猴子满场乱蹦、小金高高盘旋,眼见都已好了,唯有我被剑客击实一掌,受了内伤,却比较严重,现在虽没死,以后还不知养得养不回来。
“别说得我跟终生残废了似的。”我知道他想吓唬我以后小心,笑着叫他别说下去了,且把韩庄主松绑,“是韩庄主吧?我这次前来,本来是想带林紫砚跟您道歉。我们不该跟民众起冲突。但那些果子,恐怕委实不是他干的。我在雪山见到皇帝的使者想给土司送礼,当中有西瓜、鲜杏,不知可是你这边出产的?”
“是了,是了。”士兵们解开韩庄主的束缚,他叩下去,“不久前,这些人忽然闯进来,老小儿才知道他们买通了庄里的人,将我东西偷出去,现在又来劫我。将小老儿全家人捆住,逼我就范。”
“他们劫你作甚?”我奇道。
“老小儿也不知。”韩庄主满脸无辜,不像装的。
我目光移向沈虞孙:“那几个官兵还在吧?”
“当然在!”沈虞孙手一挥,士兵又押上来八个人,除了第四个火器手被我刺中肺部身亡外,其他人都还活着。以沈虞孙的脾气,没杀了他们,就是留着问口供的。“这些人嘴巴死硬!我差点连分筋错骨手都用了,他们就是不招。少不得提回去慢慢磨折。”
磨折?陆夫人正好在这边,叫她来,依着降服方芪之法依法炮制便了,看哪个男人撑得住,可立个牌坊以供表彰。这真是个好笑话,但我懒得笑,直接道:“不用提回去了,我有更直接的方法。”
让八个人一字跪开,不招,便一个一个脑袋砍过去,总有一个人吃不消的。当初捉住一二三时,我只是吓他们。如今大战在即,心软不得。
我穿过剑客之剑网时。若是再心狠手辣一点,速度就能再快一点,也许来得及削掉第四个火器手的手指。就因为我心软,林紫砚现在身受重伤,我们所有人都在鬼门关打了转。
这是战争,经不起我妇人之仁。
排在打头第一个的白衣人是火器手,手上鲜血淋淋,恨意甚浓,闭嘴不招,我跟沈虞孙说:“砍吧!”
士兵已经把刀高高举起。
是他自己不招,怪不得我。再说,举刀的是士兵,也不是我。我一点罪过都没有。
但我忽然想起梦里,厉祥说,他从前为了保一些人、牺牲另一些人。
谁都不是一开始就狠辣自私、嗜杀成性的吧?一开始总有理由的,因为有了理由,所以很容易原谅了自己、走下去了,一步一步,直到泥足深陷、回头无路。我发起这场战争的原因是什么?我一直的坚持是什么?下令砍死一个被绑的俘虏、一个忠于他的主人而沉默的人,这就是我要走的路吗?这就是我挣扎到今天的选择?
刀已经在半空。我叫道:“住手!”
士兵手臂按照惯性劈下去,一时停不住,沈虞孙扑过去,手一挥,人未至,劲力已将刀挥开,回头看我有何话说。我虚弱的笑了笑:“算了吧。说好民众国只有法司可以处置刑罚,其余任何人都不能刑讯逼供。我们无权破例。何况他们的性命也是性命。”
那打头的白衣人死里逃生,板着脸呆若木鸡,听我说了这句话。忽然间哭出来,而且不是小哭,是大嚎的那种。咦咦,莫非被刀吓破了胆?
他膝行向我:“大人!小的叶音,愿意追随您!”
沈虞孙怕他有诈,想拦住他。我盯着他看,刚刚打斗时没注意,现在怎么看怎么这样眼熟。嘿!“他是三湖时候,皇帝派来救我的那个白衣书生啊!跟你和约伯打过的。你看是不是?”我向沈虞孙道。
沈虞孙定睛一看:“好像还真是的。”往他肩上一拍,“不打不相识啊!”
叶音原打算叩头的,被沈虞孙一拍,差点没岔过气去。他七个同伴都鄙夷的看着他,眼里写:“这软骨头。”
谁受得了这样的谴责?叶音也受不了。所以他立刻替自己辩解,大声而激昂道:“这位程侍郎,小人有幸与他相处过的。他做过多少轰轰烈烈、英雄了得的大事,你们也都知道。天命在他这边,他总能逢凶化吉。咱们犯不着跟天命过不去啊!”
“天命”这招牌果然好用,那些人脸色顿时有所动摇。
“小的每都是‘大内追风卫’成员,归王大人管,王大人听说韩庄主会种特殊的水果,很感兴趣,觉得皇上也许会喜 欢'炫。书。网',就派小的每来偷。上次偷了五只西瓜、一篮杏子。皇上果然很喜 欢'炫。书。网',传命给王大人,王大人叫小的每将韩庄主请去。”叶音继续大声道,“兄弟们,这种事,我们也要替他们守秘?我们非得用我们的性命去守他们西瓜杏子的秘?!”
“叶音,你个反贼!”刀客忽然暴喝一声,双臂一振,绳索寸寸断在地上。
我先前封住他的膻中穴。向予教的点穴手法未必多么独步天下,至少也相当精纯,想不到他竟能冲开。更想不到他冲开之后。挥拳不打沈虞孙、不打我,头一个要打的便是叶音。
我们是他的敌人,好像还不如叛徒更招他恨,必欲打死而后快。
叶音身子仍然被缚,情急之下使出最普通的铁板桥,身体陡然下折、与地面几乎平行贴近,再凭腰身的力量,来一记鲤鱼打挺,硬避开去。招式虽然普通,他的基本功之扎实、应变之迅速,也着实能让人叫声好。
我跟沈虞孙已经一左一右,向刀客封去。
刀客大笑一声,回拳。
他手中已经没有刀,但一对铁拳头,怕也有千斤力。任何拳头,为了更狠的打出去、总要先缩回来的。沈虞孙使的也是烂银长刀,不肯用兵刃欺人的空手,弃刀不用,攥紧大手,拳头对拳头,趁他回拳,就要先声夺人封了他下一拳的路!
我脑海中猛闪过章卫道的影子,暗叫声“不好”,长剑向前,急着拆解,却不知该先封住沈虞孙的拳、还是先斩断刀客的手。
刀客的手臂一缩回,那记铁拳,硬生生打在自己天灵盖上,“咣”的一声,鲜血流下,双睛突出,立毙当场,脸上还留着那抹豪迈的笑容。
沈虞孙愣了愣,拳没能收住,仍然轰在他胸膛上,他尸身摇晃了一下,仍然僵立不倒。
好男儿。好汉子!
余下六个白衣人。本来被叶音说得很动降心,被这刀客的壮烈牺牲震住,神色重新忠义起来。
叶音也惊呆了,仍然作最后一搏,喃喃劝说道:“兄弟们,想想吧,程大人本来可以砍断我们的双臂,但却只削我们的手指,甚至不削断,将骨头与筋都给我们留着,只要好好将息,今后还能养回去,这是多么大的仁德……”
我还没答应收留他呢,他已经急我之所急、想我之所想,忙不迭的要替我建功了。我有些看不起他。
其实我希望所有人都像他一样爱惜生命、并且帮忙我,但做到他这种程度,我该看不起,还是看不起。这也真是奇 怪;书;网的事。
“程大人仁义,又有天命,我们要报答……”叶音仍在苦口婆心。
“不是这样的。”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啊?”满厅人都奇 怪;书;网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什么是天命,也不知道它站不站在我这边。所以我不能用这个来诱惑你们跟随。我只是想让尽可能多的人,可以自由的按自己意志生活,这个目标我不知道能不能达成,我只希望它就是天地间的真理。但即使为了这个目标——不,正是为了这个目标,我就没有权力撒谎,没有权力杀戮与虐待。你们行凶,我应该制服你们,但你们失去还手之力时,我就没有权力对你们施加暴力了。”我转向沈虞孙,“真的,我相信我所追求的公义,认为任何理由都不能高于它,所以,我自己在它面前也不能例外。我刚才错了。”
那些人都像傻了般的看我,要末就是当我傻子、要末就是被我说傻了。
沈虞孙清了清嗓子:“现在怎么办呢?”
我道:“押下去吧——哎,我们制订一个关于战俘的法则好不好?”便扳着手指向沈虞孙说起来,“因为他们也是人,像民众国的士兵一样是人,所以只要有办法安置,我们就安置他们,不应该杀掉、或者虐待。战争没有结束时,他们会被关押;如果和平了,他们就可以像平民一样生活。用法则来强调人与人之间的互相尊重,这种最基本的尊重,不因什么‘特殊情况’、‘特殊地点’有所区别,好不好呢?”
鸡丁手记 第三十二节 破娃娃
第三十二节 破娃娃
沈虞孙嘴张了张。又合上,抿了抿,又张开:“我是武将,这个跟文官去说吧?”想了想,还是忍不住,“人家杀我们被俘的兄弟呢?”
“将领杀人,跟被俘的士兵无关。杀来杀去,只会把今日的士兵培养成未来更残暴的将领。”我争辩道,“如果是为了造成更多的死人、更多的暴戾将领,那我们根本就不该发动战争不是吗?”
那七个人里面,忽然有三个直接把头碰到了地上。
“怎么?”我道,“你们不用害怕。虽然这个法则还没订立,但现在我已经决定不伤害你们。你们暂时下去被关押好了。我们会有食水给你们,还会给你们看我们民众国的制度,也许有一天你们会生活在这里的……哎呀,我知道了,你们都是京中人,一定担心京中的亲人!”心惊肉跳的转向沈虞孙,我道,“把他们放回去吧?因为我们如果逼降他,也许皇帝会把他们的亲人杀死。”
“放虎归山?!”沈虞孙的眼睛瞪得像铜铃般大。
“对的。放虎归山不太好……如果他们再来打我们,造成伤亡是不好的……可是、可是如果你自己有亲人当人质留在京城……”我为难得要命。
七人中的一个吐出一口气:“大人想得太过善良了。如果您把我们放回去,那边也许会怀疑我们投敌、愿意当间谍才能回去。他们会更严酷的拷打我们、甚至我们的亲人。”另外六人面如土色,也证实他说得不错。
我吓一跳。当初在铁血北防线,我为了让陈大勇更多兄弟投降我,不就用了这个道理威胁他们吗?怎么一下子又忘了!我实在考虑欠周全。
“所以,我们也回不去了。”七人一起向我叩首,“就请大人收留我们吧。”叶音喊得尤其响。
虽然到头来都是投降,但是另外六个人明显比较鄙视叶音。枪打出头鸟,谁先失节、谁后失节,还是有区别的。我又同情起叶音来。
沈虞孙便叫人把他们带下,叶音忽然回头,看着刀客依然直立的尸身:“燕大哥……他虽然触犯了大人,但能否容许小的将他埋葬?”他好像很怕这个要求触犯我,忙着解释,“人死总要归土方宁,大人们仁厚大度,受鬼神所庇护,想必——”
他真是个善于拍马的小人,但我忽然间谅解了他。天底下有黑有白,大部分人是黑白相间的,有的硬朗朗的生活、有的卑微的生活、有的平凡的生活,只要最基本的善意还在,采取什么态度面对生活,都值得原谅。
“我们当然会葬他。厚葬!”沈虞孙代我拍胸脯答应了。他硬汉子识硬汉子、英雄惜英雄。
这七人被带下去,我才想起来跟一直瑟缩在旁边的韩庄主说话:“对不住,惊扰了您这么久。其实我们这次来。本来想向您道歉与和解的……”看看像破娃娃一样躺在床上的林紫砚,我喉头哽咽,“他不善言谈、也不喜 欢'炫。书。网'被人冤枉,有时处事急躁了些,但他心是很好的。把他的猴子放了吧。”
“是的。是的。”韩庄主叩头,“小老儿立刻去放。其实小老儿本来也不想伤害他的猴子,只是想岔了,设下陷阱多抓几个,好逼他还我的果种。此刻真相大白,本就该放,更何况是您开口。您救过我两次……”
“两次?”我愕然。
“韩茂庄外,多承大人代为缓颊,事后还捐出尊府为小庄抵债。”他诚心诚意拜下去,“小老儿惭愧,便是当年韩茂庄主了。一直替大人供着生位,早晚三柱香祈福呢!”
“啊……你?”我颇为意外。那时替季禳追军饷、又被皇后逼着圆她们王家面子,哪里是为救一个小庄子呢?事后,根本连这庄子叫什么我都忘了,更别提庄主,见都没见过,也不知他怎么认识我的。“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只想得出这句话同他寒喧。
“京城不易居。小老儿早就在此处山野备下退步之所,至王胜先逼债一事后,心灰意冷,便举家迁徙至此,想不到又连累大人搭救一次。”
林紫砚躺在床上哼哼笑了一声:“早这么客气,多好。”
这小子,受伤时委靡得像马上要归西一样,稍微缓过来一点,立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韩庄主面孔通红,不是害羞,倒是气恼,嘴唇微动、想要还嘴,碍着我在旁边,不愿失礼,硬把话咽回去,遂把脸噎得更红,此时他的家人已把他捉的那几只猴子都放过来了,足有六七只之多,猴子们跳到林紫砚颈边头上、撒娇摩挲个不住,看他受伤,尤其呜咽。林紫砚把自己伤不放在心上,看着它们咋舌道:“乖乖,你们倒胖了些。”便有喜色,转目看韩庄主,眼神里终于有和解之意。我把他们的手拉到一起:“冤家宜解不宜结。从前种种都是误会,你们都是明达坦率的人,看在我面上,今后便化干戈为玉帛罢!”
这两人总算双手交握,一个还犟嘴道:“如今你不骂我长毛的贼头子了。”另一个蹙眉吡牙:“你骂回我的。连本带利也勾了。”虽是斗着嘴,显见已生出友谊,我心下欣慰,又笑对韩庄主道:“一路行来,看见您的庄稼种得甚好。只不知冬天的鲜果是怎么长出来的?”
不提这话题尚可,一提啊,就似刘伶面前提起了酒、吴道子面前提起了画、沈虞孙面前提起了英雄热血,韩庄主腰板也直了、声也壮了、气也通了,朗朗笑回:“说来好笑,小老儿馋,又自懂事起持长斋、不进荦腥,因此有事没事只想着如何种出更好的蔬果佐餐。也算天道酬勤,略有小成,直到不久前,想出这反转四季、任意栽果的法儿来。”便把手一招,“请随我来。”猛然想起林紫砚有伤在身,回头看看,显然觉得他这次无缘目睹实在可惜。林紫砚挥挥手:“我下次再看罢。”孙白脸在旁道:“林大人外伤未痊,宜静卧,不便移动,怕要借韩庄主宝地休养数日,今后尽有相处机会不妨。程大人内伤甚重,其实也宜静卧——”
我暗暗运转内力试探。唔,果然伤得蛮重,别说动武,有一阵子只怕都无法跑跳了,但将就着走两步,总还无妨。沈虞孙留下大批士兵在韩家庄保护我们,其中也有不少高手。在这个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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