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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君过后尽开颜-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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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桌面上。桌面漆作苍绿色,他的指尖白得几乎透明,指甲咬得有点不平整,那片花瓣边缘有虫啮的一小个缺口。
“所以呢?”我啜了一口茶,问。
“大人今天救了我一命,还能不能,多救一些性命?”他道。
这才是他今天真正想对我说的话吧?
我忽然想起一句“大厦将倾,岂独木能支”,差点不合时宜的笑起来。新皇帝要诛杀异己者,我能做什么?他当我是神仙吗?
看着他的神色,我忽然醒觉:他跟水玉一样,把“程昭然”当成了某种接近神仙的存在!
我想骂娘。
程昭然,你给别人留下这么大的期待,然后在变态皇帝手里棋输一招,就殉夫自尽了,留下我在这里怎么收拾你的烂摊子?告诉他们实话,叫他们别再指望你了,他们会不会信?总之我是不能再装下去了!这担子太重,我哪儿担得起!
“禀大人!宫里的公公来拜访大人。”丝铃前来禀报,漆黑眸子眨啊眨的,“他好像带来很多赐物哦。”
“丝铃!”水玉责备的唤了一声。
黄光手放在桌上,低着头,仍在等我的回答。他的脖子细得像个孩子,脑袋比起来就太大一点,大头孩子,头发那么软。
我不知为什么就柔和的回答:“我尽我所能。”
“多谢大人!”黄光单膝跪下去,谢得很用力。我站在那儿欲哭无泪:为什么要答应?我有什么“所能”可以帮他“尽”的?轻易许下这个承诺,以后还不知怎么办呢!呜,再这样下去,我迟早要前仆后继、跟随程昭然的脚步去死——虽然她这具身体也不一定会死——呜,我的脑袋怎么这么乱……
下章:立聆
第一卷(旧稿) 第十一章 立聆
水玉替我紧了紧衣带、正了正衣领,取下巾帻,另拿了顶帽脚向上卷起的黑帽子来于我戴——我如今知道这种藤草为里、木为骨、漆纱为罩的帽子,叫做“幞头”,男性戴得很频繁,上朝、会友,俱可以戴,只是不同场合在款式或料子上有些区别,算是略为正式的冠服。再要寻常些,便是适才我戴的巾帻了,是纱罗质地,更为柔软轻便。
来客是“宫里派来的公公”,那我自然要穿戴得齐整些,水玉相了相,看没问题了,便引我去正花厅。快迈进厅门时,我想起一件事,缩回脚问:“我不用换衣服?”
那时候我进朝,戴起幞头来,穿的可是公服,此刻不过一件缎遥馈⒔岣匮隳芗锏目腿耍
水玉方回我半句:“听公公说——”便听笑嘻嘻一声“皇上特别交代,程侍郎染恙未愈,不必公服跪拜,常袍立聆即可。”里头一个人迎出来,是宫门外那个小太监,此时戴一顶无脚幞头,着孔雀绿地淡粉团花衫,外罩褐地同色暗花圆领窄袖袍,束着赤色帛带,比宫门外那时候见得正式,极亲昵的趋过来,上下看我一眼,“侍郎精神见得清旺些,皇上可以略放些心了。”
这人动静中兼有十五岁少年的明朗、又有五十岁老头的油滑,可以很轻松的跟人接近,一回不生、二回就很熟了,正所谓长袖善舞,至于袖子里藏着什么,那又另外讲。不管世道怎么变,这种人是顶顶容易混开场面的,二腿子、秘书、副官、长随,都是他们。
我人笨,见到这种精乖活泛脚色,顶顶自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酬才好,想着“礼多人不怪”,便待弯腰作揖,腰才弯下去,他就紧忙把我手肘扶住了:“别,别!程大人!皇上都嘱您接口喻时不必跪拜呢,您对奴才这么客气,不折煞奴才!”言罢,笑笑,站直身,南面而立。水玉扶我立在下首,听他宣口喻道:
“明天来上朝吧。”
结束。
呃?这样就结束了?我傻傻看他,等了半天——“就这样?”
他眨眨眼睛:“哦,完整的话,是这样,说着,把手一负,侧对着我,凝然而立。那种凝眉样子,骤然像煞了北亲王。
他立了足有一个世纪之久,张开嘴唇,不出声的叹口气,没有回头,依然负着手,道:“……告诉他,明天上朝吧。“
天啊,连语气都像煞了北亲王!这位仁兄模仿能力也太强了吧?简直叫人毛骨悚然。
他又用那种“很北亲王本人”的方式,闭上嘴巴,然后五官一皱、再笑开,终于回复了他自己的样子,冲我吐吐舌头:“以上就是全部口谕啦。”转身叫地位比他低的太监们将东西捧出来,他一样样给我介绍,包括外敷的伤药、内服的人参、吸病气的通天眼菩提珠手串、取吉祥的玉如意、还有绑在膝盖上的布袱……干什么,下跪时保护膝盖用吗?不用这么周到吧!我有点儿哭笑不得。
“奴才姓张,贱名一个涛字,波涛的涛,迎祥宫黄门郎,今后侍郎大人多多关照!”小太监展示完御赐的东西,这么向我笑道。
我是不太懂他报的官职是什么意思啦,不过又有“宫”、又有“郎”,大约是厉害的,我应该表达一点敬意:“原来是张公公,多承关照,有劳有劳。”我蹩脚的说着比较“古代”一点的客套话,又要给他作揖,姿势嘛,可能是不太标准,无非是学着电视上比划,不过我“染恙未愈”,动作荒腔走板一点,应该也蒙混得过。
他又赶紧屈膝拦住了,拉扯一番,算完成客套,于是告辞。他们上门,不能空手而返,我要给礼银的,自有府中管事的负责打点不提。我瞅空拉了水玉问:“听别人传达皇上口喻时,按规矩应该跪吗?”
水玉莫明其妙道:“是啊,怎么?”
“哦,在宫门外这个人也给我传达皇上的指示,我好像就这么站着听的。”我挠头。
水玉:“……”
下章:恶梦
第一卷(旧稿) 第十二章 恶梦
总算把客人全部送走,我四仰八叉躺在榻上:“呼,好累!”见客真是件恐怖的勾当。
水玉进来,后面跟着丝铃,丝铃手里又提着一个食盒。“咦,我现在不饿。”我道。把我当填鸭么?
“您不饿,水玉须会饿。”水玉笑着白我一眼,在榻边坐下,叫丝铃把食盒放在案上,打开了,拿出五个小盖碗来,将盖子一个个打开了,是炒豇豆、粉皮银芽、牛肉萝卜、炸卷子、并一碗鱼片辣羹。水玉看到羹,问句:“怎么辣的?”丝铃笑道:“厨房里说切红丝取个颜色,其实不甚辣。不过放到现在,又热一遍,大概色味都差了些,姐姐可要他们再做一次?”水玉摇摇头,不说什么,丝铃便盛饭给她。原来她到这时候才有空吃晚膳,我有些内疚,又闻着味道香,坐起来凑在她肩上,指着个卷子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水玉“啪”的把我手打回去:“病人需有个病人样子,大人您也尊重些呢!”
真严肃。唉!我又仰回榻上。水玉咬了一筷粉皮,问我:“不看书了罢。歪一会子?”我点头,要脱鞋子,随便的拿脚跟互相一搓,那靴子帮儿高,又是结带的,一时搓不掉,我便要坐起来拿手脱,丝铃早过来道:“大人,我来!”
水玉偏过头来,放下筷子:“我来吧。”半蹲着替我脱了靴,又抖开一条毯子给我盖了。我歪在她身后,只管玩她的衣带,她会意,对丝铃道:“你先出去罢。”看房门阖上,方问:“大人要说什么事?”
我笑道:“你先吃,边吃着我边问你。”水玉摇摇头,拾起筷子继续吃,我道:“黄门郎是个什么官?”
“‘黄门’可以作太监的通称。‘黄门郎’则是太监的一种职位,侍奉在皇上左右的,从六品。如果说‘小黄门’,就是更低一级的太监了。”水玉答道,“那位张涛公公从前没见过,年纪也不大,职位应该不会太高,何况对您介绍自己时照理不会用通称,所以该是从六品黄门郎吧。”
“那末比我低。”我得出结论,“所以我对他是不是太客气了?”
“他到底是宫里派来的,代表着皇上。又是迎祥宫的人——迎祥宫是御书房的所在——在这种时局,他这么点年纪的人能被派来传话,总有他的厉害之处,客气点没错。”水玉道。
我“唔”一声:“客气点应该怎么行礼才对?”
水玉筷子停在半空:“大人,您……您连怎么行礼都忘了?”不等我回答,她自己跳起来,“当然要忘就一起忘了,瞧我多笨!险些误了大人!大人恕罪,水玉这就教您行礼!”
都是我的错,害她饭也不要吃了,就急着要教我。我好说歹说,她一连划饭一边指点我,千幸万幸道:“还好您当初学了这些礼儿,回来一遍遍演练,水玉都看熟记住了,不然怎么办。”
学了三刻来钟,我已腰酸背痛,从前不是这样不济的呀!哼,都是前段时间被折磨太过,没养回来!我想着那个变态皇帝,恨恨咬牙,他血污的头颅忽又出现在我面前,嘴角微扬着,眉毛一挑。
我狠命揉揉眼睛,幻像消失了。但那股血腥味仿佛还留在鼻端。我的心卟嗵嗵跳。
水玉看见我脸色不好,很心疼:“累了?大人您先躺会儿。反正也学得差不多了,到时候看着别人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大体儿不错的,纵有些不到位地方,您是这样的身体,谁跟您计较呢?”便扶我躺下,她自叫丫头过来收拾食具。
这次来了两个丫头,一个是丝铃,笑了声,跟另一个丫头咬耳朵,说的是:“够半个钟点,把饭粒吃到榻上地上,不知是怎么吃的。”水玉原在理衣裳,听到这句,恼道:“小蹄子又嚼什么舌根?”她们只是笑,提了食具出去,水玉冲我一跺脚:“都是您害的!”也出门去,咕咕哝哝不知跟她们说什么。
我累了,眼皮一搭,朦胧盹着。水玉回房推我道:“大人,床上睡?”
他们的“床”,简直像一个小房间,用红木雕花做出来的,居然还有门,门上蒙着纱、或者帘子,开进去,里头有一小块地面,迈过这个地面,才是睡觉用的床。宋词里说的“碧纱橱”,大约就是这种东西。进去一次劳师动众,我昨晚已经见识过,实在懒得挪过去,抱着毯子含混道:“不要了啦……”
水玉便轻手轻脚走开,片刻,再拿个被子回来,轻轻扶我翻动身体,褪去外衣,盖上被子,将灯火拨小,又动了什么,我听到轻微的金属声音,可能是香炉,因为房间中的香氛随后变了,换了种更清淡的香味,水玉悄然退开去。
唉,真是腐败的生活,这种生活过久了真要上瘾的。我抱着被子迷迷糊糊想,梦里都要笑出来。
微风吹动,有谁走进来?脚步亲切,坐到我的床边,伸手抚mo我头发。我张开眼睛,看到凌玉。
说也奇 怪;书;网,这个时候,我心底并不觉得多么诧异,仿佛早觉得他应该来找我似的,只觉伤感,低了头扳下他的手,道:“何必呢?我没心没肺、我配不上你,我已经忘了你。”
随着“忘”这个字说出口来,我忽然发现:我真的忘了凌玉的手是什么样子。他的指关节、他某几个指甲底端的白色小月亮,就在记忆中这样褪色,像海浪抹平了沙滩,他掌心的纹路,我也不复能记忆。
我看着搁在我手里的、他的手,淡白色袖子长至手腕,棉制的,有精美锁边,这是中衣的袖子。我抬头,凌玉那张脸,在雾气里浮动,变成了北亲王。这是怎么回事呢?我不明白?而那张脸,就在我的凝视中长出了一些细纹、眉尾变乱,眼神里添了冰冷嘲笑,唇角翘起来道:“我要你活,你就没有死的权力,还不明白吗,爱卿?”
我猛的甩开他的手,从梦中醒来,心还直跳,身上粘粘的都是汗。
真是恶梦。梦见凌玉也就算了,居然还有变态皇帝。嗯,一定是看见他被砍头,惊吓过度,所以才会做这种恶梦,一定是的!
拍拍胸口,不怕不怕,我是谁?孤儿院里出身,摸爬滚打活到现在,到哪儿混饭吃都无所谓的,从来没什么可供损失,所以什么都不怕。不怕不怕!
可是,心底下,怎么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到底是哪里呢?
呆片刻,我忽然明白了:梦里,曾经有个声音说:“总算救活了。主人,以后你乖一点,自己照顾自己吧,再犯事,石头也帮不上忙了。”;从上吊绳上被救下来时,胸前有块裂了痕的海棠红石头;初见变态皇帝时,他手伸进我的衣服里,道:“所以净灵石就这么用掉了?值得。”——这些联系在一起,怎么想都很怪吧?而且,我狼吞虎咽的举止、还有想在花树下喝茶的要求,水玉都很自然的接受了,就像“程昭然”一直就是这样做的一样。
我,好像不只是“不小心”穿到某一个世界扮演另一个人而已啊!种种迹象显示,我是被什么石头的力量有意拉过来,让“另一个我”得以还魂?
这个结论成立吗,我捶了捶脑门,怎么还是有点乱!叫来水玉问一声吧,看她记忆中的“程昭然”是不是跟我有同样的习惯举止,如果是,可疑程度就上升了五十个百分点。
我叫一声“水玉”,没人回答。她不睡在这个房间里。我擦去额头上的汗,披衣去找她。
下章:星夜
第一卷(旧稿) 第十三章 星夜
打开门,星星真美。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的星星,像无数钻石一样嵌在天顶中闪烁。有句英文诗怎么说的?“像是天堂的地板漏了些小洞,于是那里的光芒撒下来……”是凌玉读给我听的。凌玉凌玉,他嵌在我的生命里,是唯一的星星;而我但愿我在他生命中,只是微不足道、转瞬可以消失的萤火。我叹口气。
不知现在是几更天。花树的影子摇得温柔。水玉应该睡了吧?一整天下来,她辛苦了,有话,还是明早再问她也罢。我信步沿着回廊走下去,想找到那天上吊后换衣服的房间。我记得把胸前的石头随手放在了那里,如果拿来看看,也许会有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那个房间离这里好像不是很远,我凭着记忆转啊转的,总算找到了,一推,门倒是没锁,应手而开,可里面却没那个带抽屉的梳妆台了。我退后一步,不确定是我记错了呢、还是那个梳妆台已经被搬走。算了算了,现在夜深人静,没必要叫起人来问,我且去睡一睡,等大家都醒过来再走不迟。
待转身回去,我发现这里离马厩很近。怀光还好吗、闹脾气的鸿喜怎么样了?去看一看罢。
马厩外头房间亮着一盏很小的油灯,有个小童坐在里头,抱膝打盹,我没有惊动他,直接走进去,看槽里有新添的夜草,怀光站着打瞌睡,闭着眼睛,我走过去时,他便张开眼来,我过去轻拍它的脖子:“还好吗?”
旁边的鸿喜也醒过来,第一个反应是小步跑过来,隔着马栏、尽可能近的挨向我、并把脖子伸给我,然后才想起来:他还在跟我闹气呢!于是把脖子缩回去,喷个响鼻。
嗳,真是不坦诚的家伙。我笑起来,打开怀光的厩门、又打开他的,一起招呼道:“跟我来。”
月光如水、初春的夜风清凉柔软,我休息之后身体好多了,外面又没什么人。要练马术,现在应该是好时候吧。我只希望这两匹好马莫要嫌弃我。
怀光很温顺的在我旁边小步走,鸿喜兴奋些、步子有点跳跃。他们的眼睛真美,有我大半个巴掌那么大,明亮得像镜子似的,睫毛有半根手指那么长。马真是美丽的生物。如果穿越可以选择的话,我愿意穿成一匹马,白色的,长着一束黑尾巴,在荒野奔跑、谁都不爱,除非某天遇上一个可以驯服我的主人,那我把一生都交给他……哎,走神走到什么地方去了。
马厩前面就是黄光白天时曾拍马而去的石板道,现在寂寂无人,很适合学骑马,但我仍怕有谁来撞到不好,想起刚刚穿过回廊时见到个庭院,场地还算宽敞、地方也平整,而且更偏僻些,便带着怀光与鸿喜到那边去,出于安全考虑,叫鸿喜且休息一会儿,我先用较温顺的怀光同学练身手。
我把怀光领到花坛旁边,拍拍他的背,他很乖的站稳了,我站到花坛上,很小心的迈一条腿上去,正待用力把整个身子蹦上去时——不甘寂寞的鸿喜同学小步跑过来。
“喂,喂,先不要啊!”我紧张的小小声叫,可是鸿喜不听话,怀光想避开它,动了动腿。
喂,怀光!我一只脚在你背上、另一只脚还在花坛上。你动腿走了,是叫我怎么办哦!
我一急,腿上狠狠使劲,姿势嘛,是稍稍有点歪斜,屁股滑在一边,还没有坐正。怀光已经迈开步子,对于一匹马来说,可能不算“快跑”,但对于我这个菜鸟骑师来说,已经很夸张了啦!虽然很努力的想坐正,但一手搂着他脖子、两腿夹着他的肚子,能保持不掉下去就很不容易了,实在使不上更多力气——哎,话说,马背上应该有马鞍吧?呜呜,怀光它们在马厩里休息时,没有戴着全套的设备,我也没有叫人帮我安顿,带了两匹光脊梁的马就出来练骑术,算怎么会事?看来要活该被摔了。
鸿喜过来了,看着我,好像很奇 怪;书;网我为什么用这么难看的姿势停留在怀光的背上。他用尾巴扫怀光,不知是否又是一次“吃醋”的表示,但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怀光的步子更快了一点,我的身子越来越歪越来越下滑,腿已经夹不住了,屁股完全歪在旁边……好吧,学骑自行车都要摔跤,何况是骑马?摔一次是正常的吧。我看了看地面,认命的与它越来越接近,直到——卟嗵,摔了下去。
怀光比自行车高,是辆小吉普的高度,但幸而下头不是水泥地,而且我摔起跤来又有经验,懂得怎样放松身体、又滚一下,减少冲击力,所以摔得还不算太惨,但呲牙咧嘴一番总是免不了的。
鸿喜疑惑的喷个响鼻。我听到花树的影子里有谁“噗”笑了一声。
“谁?”我问。那里寂寂无声。是听错吗?哼,听见了就是听见了。我才不会因为对方不回应,就怀疑自己的耳朵呢!拣个石头在手,我沉声道:“阁下如果不回答,体怪我投石问路了。”
那里还是没声音。难道是鬼不成?我也有点发怵,咬咬牙,还是把石头丢过去,力道是只用了一点点,绝不想造成流血事件。
石头丢进树丛、就像没入水里,连最轻微的声音都没有,延迟了数秒钟,才听见它极轻的“啪”、落在了地上。
——这是有人接住了它,再把它丢在地上吧!我背脊生寒。枝叶动了,里面出来一个黑影,魁梧得像一只熊。这黑影开口说话,我松了口气。
会说话,说明是人。那就好。虽然我有时候会抱怨说:“人比野兽可怕。”但如果真的跟一头熊面对面,那也不是什么很愉快的事就是了。
这人道:“恕罪。传闻中听说程昭然护驾时一力打退真族刺客,且能空手制服烈马,今日一见身手,忍不住笑。”
是,是,换了我自己旁观自己的逊样子,也忍不住要笑吧。只要“程昭然”在天之灵别气得揍我就好。我没脾气的摊摊手。月光照下来,我看见他面容,失声道:“是你?”
他是那个马伕,被我拽去给黄光当作上马垫脚石的人啊!
“白天真是对不起了。”我道歉脱口而出。
大熊马伕有点犹疑的看看我:“侍郎在跟我道歉?”
“嗯。”
他大胡子的毛脸抬起来,对着月亮吁出口气,肩膀一展,“咯咯”骨胳活络声,整个人又舒展开几寸:“侍郎是贵人,跟一个马伕道歉,不嫌太丢人?折辱完别人之后,现在才道歉,又不嫌太晚了吗?”
这个人的口气,不像是一个下人啊,难道……是风尘隐士?啊呀,那我白天果然叫他够呛。我歉然笑道:“不然,我叫你踩回来好了。”
大熊马伕再次古怪的看我:“你叫我踩?”
“嗯。不过,你码子太大。”我笑笑,“踩腿吧,骨折了没关系,别踩肚子就好,我怕死。”
下章:逾墙
第一卷(旧稿) 第十四章 逾墙
大熊马夫愕然指着我:“程昭然,你身为男儿,说这么没骨气的话?”
骨气这种东西……怎么说呢?视死如归当然是英雄。但我只是个普通人,我确实怕死。
而且,反正,我也不是什么男儿,骨气于我何加焉?我耸耸肩。在变态皇帝手里斗气,又是另一会事,怕死还是怕死的,我从来不是什么好汉。
怀光安静立着。鸿喜却像觉察到了什么不对劲,在我旁边擦来擦去的,看看我、又看看他。
我抚着鸿喜的脖子,问他:“会骑马吗?”
大熊马夫像受到了污辱:“当然会!”
“那么,替我带他走几圈。”我把鸿喜交给他,微笑,“他快被憋坏了。”
“为什么?你自己不会骑?!”大熊马夫愕然,上下看我一眼,压低嗓门,“你真的伤到这种程度?”
算是吧。之中的种种阴差阳错,也没法子多解释,我只管笑着拍拍鸿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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