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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君过后尽开颜-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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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走近点看,靠,还真是她!见到我,展颜一笑、扭着腰肢迎上来,行个万福道:“小女子九娘,见过侍郎。侍郎万福金安,吉人天相。见到侍郎玉体无恙,小女子就放心啦。”
“你见到我还不跑?”我不敢置信的盯着她。
“小女子在这里,就是等侍郎的,为何要跑呢?”她仰首,嫣然而笑。
这样近距离看,我才发现,她真是个美人:眼波流转传情,好如两泓秋水,脖子修长优雅,衣领怪不规矩的打开来一些,能见到凝脂般的肌肤,还有一线葱绿抹胸,那胸可真丰满,衬得下面的杨柳腰,细得好像没有。髻上只插了支玉钗,旁无它物,这样的素净,配着她的举止,倒更见风情。
我在这个世界里,见到的都是贤良淑德的女人,从没见过这样的美女,不由得多看两眼,问:“你等我?做什么?”
九娘叹口气,边款款走至我马旁,边道:“小女子帮他们陷害了侍郎,也是不得已。侍郎这样的人品,哪个女人忍心看您出事?小女子求皇天求菩萨,一定要保佑侍郎,因为——”伸出双臂,蛇一样抱住我的腿,抬头道,“丁贵这个人真不是个东西……”骤然从怀中掏出雪亮一物,直刺我的腿,“可他还不该死在你的手里!”
我一直迷茫的看着她。她抱上来时,我本能的躲了一下,可是晚了,腿上剧痛,我抽紧缰绳,怀光人立长嘶。九娘手上是一柄小刀,本来想把我拖下来、再扎我几刀,被怀光一撞、跌倒在地。怀光扬起前蹄向她的脑袋踩下去。九娘神色苍白,闭目等死。我紧急将缰绳一带,将怀光身子带侧,那对铁蹄险险从她脑袋旁边擦过。怀光转了半个小圈,我受伤的腿吃不住劲,身子又从马鞍上滑下来,坠在一边。九娘瘫在地上,呆呆看我。怀光转完半圈后,眼看又要向她冲去,我只怕自己控制不好马首,急得向她大叫:“快滚到旁边去!”
九娘只是张大眼睛看我,像是不明白我在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我在救一个扎伤我的疯女人,那又怎么样?难道我应该眼睁睁的看她被马踩死?
我咆哮:“滚到旁边去!你傻了啊?!”
千钧一发之际,怀光总算还有点儿听话,顺着我缰绳的势子,往外跃了一米,越过九娘,向前奔去。朱雀大街上,月朗星稀。我听到有人叫:“程侍郎!你没事吧?”
救兵来了?我手臂一软,真想倒下去。但怀光还没停步,我的脚还插在马蹬里。我知道此刻若一倒,整个身子要被拖在马后,那时候的伤更加够我受的。
咬咬牙,我依然紧攥缰绳,叫:“吁,吁——”怀光步子是放缓了,但是没停。刚刚变起突兀,它是受惊吓了,所以一时停不住步吗?我强忍痛楚,好腿和受伤的腿一起使劲稳住身子,轻声道:“吁——没事了。乖孩子,没事了——”
怀光的步子终于慢慢放慢、停下来,我也终于爬回马鞍上,趴在马脖上,大口大口喘气。就这么一会会儿的功夫,已经汗透重衫。怀光忐忑不安的扭脖子想看我,一边喷着鼻子。我拍拍他的脖子:“没事,别怕。”
那帮子叫着“程侍郎”人,终于奔到面前。打头的又穿着那身跟丁贵、瘦条脸他们一样的软甲,只不过袖口是深红的。诚恐诚惶奔到面前,立刻跳下马,行礼:“铁骑左翼统领,侯英,救护来迟!侍郎您怎么样?陈大勇那帮兔崽子们呢?!”
陈大勇?是说那瘦条脸吗?我下意识望向巷口,那里黑乎乎的,九娘已经不见了。
唉,女人!叫她逃时,她不知道逃。不想叫她逃时,她逃得贼快。
“那帮兔崽子!”侯英左手气急败坏抓着脖颈,右手把刀一举,“追!”
“统领……”他身边的人小声提醒,“侍郎好像受伤了……”
“伤?伤在哪里?”侯英抬头看看我、低头看看地,五雷轰顶,尖叫道,“血!”扑上来抱着我的马蹬,几乎哭出来,“侍郎,您、您没事吧……”
地上星星点点溅着我鲜血,我还能感觉有温热的液体往外涌,身上则一阵阵发冷,没事才怪!
但,伤也伤了,再抱怨又有什么用?我咬牙充好汉:“没事!你们先帮我下来。”
他们帮我下马。有个脸皮白净点的叫声“得罪”,用剑替我割开裤管。我留心了他的手势:是先在剑鞘口按一下,“锵”的机簧响,剑身弹出半寸,他再把剑拔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剑如果直接“放在”剑鞘里,容易滑动,所以剑鞘里是有个弹簧似的装置,把它卡住吧?用的时候要先按一下把弹簧松开呢!难怪我刚刚拔不出来了。
腿上又传来痛楚,我低头一看,险些晕过去:暗红的血,还在像小溪一样往外流啊!幸好,血色暗红,又是用“流”的、而不是用“喷”的,那应该是静脉血。静脉出血,比动脉安全,一时半会儿不至于死人。那白净脸的撕开布条要替我包扎。
等、等一下,那布条消毒过了吗?再说,急救课里不是说,应该用手指按住上部的血脉止血吗?如果直接用扎布条的方式止血,容易让一圈的肌肉都坏死吧!
我的手伸下去,摸索着按住腿的上部,总算天可怜见,摸准了血脉,伤口的涌血基本止住了。
身边的人立刻赞叹:“不愧是程侍郎啊!”
我苦笑:哪个女生不怕血?我的手臂才发软呢!可是,如果必须自救的话,那还有什么机会装娇气,手臂再软也只好伸出去了。
侯英一直在怀里乱掏,怀里掏完掏靴筒,总算摸出个小瓷瓶,直筒筒递给白净脸:“金创药!”
白净脸手里也拿着个瓶子:“我有……”
“我的质量更好!”侯英急吼吼道,“这是程侍郎!能用那种药吗?用我的!”
白净脸怪没脾气的看了他一眼,接过那个瓷瓶,打开口子,将里面的粉末撒在我腿上。一阵清凉,效果是真好,剩余出血也被止住了,白净脸再用布条包上去。我虽然仍很纠结“有没有消过毒啊”这个问题,但身在古代,也不能太娇气,任他包了。
侯英一直在我们身边跳来跳去,直搓手,满脸“皇帝的红人受了伤,我该怎么办啊”这样的表情。我道:“侯大人——”
“不敢不敢,在下铁骑统领侯英!”他立刻趴下来回我的话。
我无奈的拉拉嘴角:“侯统领,您刚刚说陈大勇?”
“是!那帮兔崽子!侍郎受惊了——啊不不,侍郎都受伤了。都怪下官救护来迟,侍郎恕罪——”
“陈大勇跟丁贵,他们出了什么事?”我直接问重点。
“啊?您不知道?”他满脸诧异,“丁贵得罪了您,下狱了。”
我心一沉:“死了?”
“呃?不不,没死。没问斩。”
“那他们为何说起丁贵的性命?”
“那个……”侯英怪为难的搓了会儿手,撩起眼皮看了我几眼,确定我是真心询问,边嗫嚅道,“大狱不是人呆的地方,听说丁贵……差不多了吧。”
我眼皮直跳:“把他下狱,是御旨?”
“那个……恕下官……那个……”
“下狱时,没说他有其他罪状?除了——得罪我?”我涩声问。
“这个……没有吧……侍郎……”
“好。”我试着站起来,头一晕,还是先坐下,“给我找辆车来。”
“哦……”
“我要进宫。”
下章:亲征
第一卷(旧稿) 第四十二章 亲征
夜色微凉,宫门外,张涛一副“我刚睡着爬起来倒不要紧,可侍郎您何苦哇”的表情,道:“侍郎,您这身是怎么弄的?您什么事,非要半夜折回来见皇上?”
“要紧事。请替我通报。”我道。
“唉。”张涛怪为难的,“侍郎,您也知道,都到这个更点儿了,皇上……”
我知道。他大概在哪个妃子的热被窝里吧,没有义务见我。
撩开袍子下摆,我跪到地上:“皇上什么时候出来都可以。臣在这里跪等。”
“哎哎侍郎,您快起来!您这不为难小的吗?您也知道,照规矩,没报准,外官不得进宫门,可这更点儿……您要不、先回去等?”
“不,臣就跪在宫门这儿。方便时,请帮忙通报吧。”我一字字道。
“唉唉……”张涛连叹几声,看看劝不动我,折身进去了,一路摇头。
受伤的腿跪在地上,不太好受。但是我没办法。
我不太知道古代的大狱有多可怕,但如果厉祥把我扔进去的地方,算是“大狱”的一种,那么,我不希望任何人呆在哪怕有一点点像它的地方。更何况,陈大勇、九娘、侯英都亲口向我证实:丁贵可能快要死了。
我不是多么高尚的人。他人的性命跟我的腿伤相比,当然是我自己的腿伤比较重要。何况丁贵本来就跟我有仇。我有一千一百个理由回府养伤、睡觉,并要求捉拿陈大勇和九娘,还我一个公道。
我也确实想要他们还我一个公道。血淋淋的一刀总不能白砍吧!
但,那是以后的事。现在、现在是有一个人在大狱里,而且只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进了那里,据说随时可能死掉。这种事我不能忍受。无论怎么说……就是不能忍受。真是没办法的事。
腿从麻木跪到疼痛、又从疼痛跪到麻木时,我终于听到了脚步声。
季禳,没有戴帽子、没有穿正装,只是随便披了件袍子,大步走来。有人跟在他后面,急促的汇报了什么,然后退下。
他站在我面前,蹲下来,看着我的眼睛:“你这样,是逼朕出来见你,是不是?”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我摇头答道:“臣有罪之身,不敢不跪。”
“你有什么罪?”季禳声音里终于动了气。我可没力气跟他斗气,只是一字字慢慢道:“听说有一个人因为臣的缘故,陷在大牢里。如果他死,臣就犯了杀人之罪。”
季禳双手扶住我的手臂:“起来。”
我想起,但是失血过多、再加上疲倦,精力不济,挣扎一下,没能站起身,只是靠在季禳的怀里。他怀里的香味,稍许甜了一点,是脂粉香吗?我忽然想哭。
“他半夜找大臣敲诈勒索,此罪非小,如不严惩,还成什么规矩。”他道。
“可是……”
“如果这样都不惩治,朕不在京城的日子,别人再来找你的麻烦怎么办呢?”
“你不在京城?”我抬头看他。
“嗯……开战后,朕想到前线督战。”他不知为何有点儿尴尬。
御驾亲征?这么突然?“那、那臣要在军队中做什么事?”喂,我从来没打过战啊!对战争唯一的认知就是小学时南征北战》那几部片子,哦,还有什么古装片中的所谓大战……就这么斤两,我怎么陪他出征?
“你不用去,就留在京城。”他道。
“咦?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管后勤就好了。”
“可是,我是兵部的官员,而且我在朝堂上都说了,臣愿意战死。结果又不去打战,说不过去吧?我怎么样也得披着铠甲到前线跑一圈吧——”
季禳扶着我的肩,笑了笑:“……昭岂胜铠甲邪?”
“啊?”
“总之,你管好后勤就行。这也很重要,明白吗?有你在后方……朕比较安心。”
“哦……”其实说来说去,还是对我没信心吧?因为我看起来,确实不像承担得了打战重任的人。如果,我还是原来那个“程昭然”,他会有不一样的决定吗?
我忍不住问:“程昭然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人?”
他的唇角翘起一个柔和的弧度:“昭啊,是个骄傲的人,善良,又坚强。我有时忍不住想:昭懂得温柔吗?她的温柔会给谁呢?”
他的声音里有点忧伤。这个忧伤,我不应该懂。我低下头。
奇 怪;书;网,从倚在他怀里以来,我一直觉得有某种清凉的气息,从他手掌心向我体内流动,让我的疲乏感渐渐减轻、伤口也不再那么叫人难受。“……这个是……‘真气’吗?”我很不确定的问。
“随便怎么叫。总之,呆会再叫御医看看,就没事了。你受伤应该不重,对不对?”
“嗯,啊!”我点头。他好像还是不放心的样子,伸手想触碰我的裹伤布带。他保养得那么好的手指,要碰我这么污秽的布带和裤管,我怪有欠疚感的,正想出声阻止,他自己收回了手:
“不,朕不能看。现在朕要专心准备出征。你明白吗?”
他的意思,如果亲眼看到我的伤口,会分他的心?我耳根滚滚发烫,低下头,迟疑着又道:“你真要去亲征?”
“嗯。昭信不过我?”他唇角翘起来,这一次,现出霸气。
“不是啦!”我摆手,“你是皇上嘛!晚上三宫六院躺躺热被窝多好——哎,我的意思是,如果在军队里,不只我一个白痴衰鬼有急事半夜想见你,那你就——哎哎,总之我的意思是……”越说越不自在,见鬼!
他的手温柔落在我头上,揉了揉我的头发:“现在的昭比较可爱。”
“啊?”
“刚才,我没有在什么‘三宫六院’,是在御书房处理军务。边境情况有变,北虏内部已经自己发生动乱,朕就是为此,刚刚决定御驾亲征。”他道。
“哦,那你书房的熏香太甜了点。”我脱口而出。
“嗯?”他笑笑的看着我。
丢人现眼!我说的那是什么话啊!我把头狠狠埋下去,恨不能揍自己一拳。
“下次,朕叫他们换淡一点。”他道,起身,“没什么事的话,朕回去了。”
“哦……哦,臣、臣恭送皇上。”
他淡白的背影在夜色中离去,脚步坚毅,我看着,心下不知为何那样难受,叫一声:“皇上。”
他回头看我。
“那个……丁贵,如果按法律要处罚,就直接判罚。如果没有的话,就,放了吧?”我道。
他看我好一会儿:“知道了。”转身离开。
这是我们正式的道别。
下章:眺望
第一卷(旧稿) 第四十三章 眺望
这一晚之后,备战工作风风火火进行,我反而成了顶闲的一个,除了养腿伤、偶尔在朝堂上看季禳发号施令,旁无他事。半个月后,他出征了。
那天的太阳很好,战士们的盔甲晶光闪闪,他着一身赤色武弁服,戴星玉古象冠,持玉圭,立在三军之前,像要被满坑满骨的人马淹没似的,可又像比任何时候都高大。我立在百官之间,努力想看清他的面容:那身弁服之下,他的眼睛还是跟从前一样温柔吗?还是变得激动,甚至——变得冷酷?呵我多想站到他面前,近一点,近到伸手能触碰他的衣襟。
可是我不能。
那个位置,属于他的皇后。
十二株头饰花树,繁丽而端庄,华衣在阳光下展示着鲜亮的颜色,她举止沉着,捧一杯酒为他送行、再敬天地、敬三军,举止毫无差错——等一下,难道我在找她的差错?我用什么立场、什么心情,居然在找一个皇后的差错?!太可怕了。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用力把指甲掐进掌心。笨蛋,清醒一点,这太可怕了。
我不再看他,直到三军哗啦啦的开拔,直到宫廷的送别仪式都结束,大家解散。
我没有留下来跟同僚们应酬寒喧,这很正常,我本来就不善于寒喧。我发现自己奔去牵马了,这也很正常,我喜 欢'炫。书。网'怀光。可,为什么我的脚步那么急。为什么我解开怀光的缰绳,纵身跃上它,就向北边奔跑?
为什么我一直跑出西北角的城门,还是不肯停,直冲到高高的山头,伸着脖子向远方眺望?
我还来得及看见一抹旌旗,消失在远方的山弯外。我奔到这里,原来只是为了看这一抹旌旗?
笨蛋。
我喃喃骂着,把脸埋进怀光的鬓毛。脚上的伤已经不碍事了,那个伤口只是刚好捅断了静脉,其实不是很深,据说又是顺着肌肉的走向刺进去的,没有刺断什么肌肉束,所以比较容易愈合,这也要感谢太医院敷的伤药好,当然,还有季禳的“真气”。唉,他对我这么好,我什么报答的事都作了不了,叫我怎么办呢?我不知道。我根本就是这样的——
“还是这样的脾气啊,爱卿。”一个声音在我耳边低声道。
我悚然跳起来!忘了脚还插在马蹬里,这一跳够呛,怀光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跑了好几个小碎步,我让它安静下来,然后转头四顾。
这个声音,不是向先生,不是别的什么人,除了——那个恶魔。
虽然只有短短几天相处,但他的声音带着恶意铭刻进我的生命里,像最深的伤口一样,我发誓我不会弄错。
但他不是死了么?名祥,谥厉。他已经成为厉祥,被扔进历史的垃圾堆里,再有什么话,只能跟阎王爷发作去,又怎么能在这里说?
幻听,一定是幻听。我手拍着胸口安慰自己。
一阵大笑就这样平空响起,几分恶意、几分悲怆、甚至还有几份是真正的欢乐,因了那恶意的衬托,这欢乐也格外叫人战栗。我再也不会听错。厉祥,厉祥,那个魔鬼!我举头四顾,遍体生寒。
笑声像一缕青烟般消失。我凝立,像块石头,全身肌肉都绷紧。下一秒钟,他会从哪里现身?
一秒又一秒钟过去,太阳的影子慢慢从岩脚的这边爬到那一边,山野安静得可怕,“笃、笃”,不知是啄木鸟、还是樵夫,一声声敲击。映山红已经残了,还是全没心肝的抓紧最后时光艳红着,中间点着几株荼贰?捷狈‘花事了。榴花已经含苞。没有任何鬼魂、僵尸,或者这一类的东西出现。我拨转马头,慢慢下山。
拐过一个山弯,眼帘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我回头,山坳间的平地,有个类似纪念碑似的建筑,高高的石头顶,在太阳下反射着白光。我茫然的看了它几眼,目视前方,继续赶路,可那个建筑在我身后,像个鬼影般,老是让我身上发毛,有几次,我甚至觉得它在我背后发笑,待回过头去一看——当然,石头照样是石头,不会动、也不会笑。可我为什么老觉得那么瘮得慌?
有个山民挑了一担柴火在旁边走过,我叫住他问:“那边的碑是什么?”
“那个?”他瞪着我,好像我是个无知的外星人。然后把声音压得低低道:“那是那人的墓嘛……”
“哪位?”我不解。
“厉皇。”他飞快丢下这两个字,迈开大步逃也似的走开。
我呆立片刻,继续缓缓下山,肩膀僵硬,努力不再回头看那座墓碑。厉祥、厉祥?初夏的阳光里,我双手冰凉。
下章:税供
第一卷(旧稿) 第四十四章 税供
开战后的日子,也还是跟开战前的日子一样,一天天的过去。窗外太阳移动的速度,既不会更快些、也不会更慢一些。城外时时有战报传来,有时说北虏溃退,有时又说他们组织反扑,但本朝天兵有季禳的英明领导,必定能获胜。
我多了一个坏习惯:手里握着毛笔,不写字,只是用指甲去抠笔管,这样对笔管的伤害很大,但是能让我心里的难受稍微发泄出来一点。
我后悔让季禳去御驾亲征,虽然大家都说“在皇帝的英明领导下……”但皇帝有什么作用呢,到底?在战场上,唯一需要的,只是好将军和好士兵不是吗,皇帝到底有什么用啊!季禳何必要去。我知道他聪明、他仔细、他有雄心壮志,但——但我当时为什么不拦住他啊!
虽然,我有没有这个能力拦住他,还两着说。有的时刻,我觉得我仿佛有这样的能力,但也许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也说不定。我哪有那个能力改变一个皇帝的心意。
这段时间里,毛笔杆尾巴生生秃下去一块,水玉抱怨我的指甲老是磨坏、甚至磨裂,这样不好。
这样下去不好,我知道。也许应该找一点事情做,让自己忙一点。
兵部确实在忙,但是我插不进手。也许是季禳关照过不要让我劳累,也许是他们排斥我,我现在的疑心病有点重,可他们怎么说都不肯交给我任务做,是事实。
我只是模模糊糊听说,粮草供应有了点问题。季禳没有能如愿速战速决,而且,战线也拖得有点长了,春日淫雨浇垮了几条山道,进入初夏后,那边的天气也不太好,给运输增加许多困难,平白添了不少费用和损耗。而外地几个重要行省,原来是由几个亲王各各封地治理,季禳上台后,降王为侯,另从中央直接派行政长官,靠了他的良好手腕,这么大的动作并没有造成动乱,但形势仍然有些微妙,倘若紧急派下大量征调,恐怕激起哗变,局面将难以收拾。因此,季禳在定战之际,就没有打算抬高那几地的税赋,只是将工部一笔原来打算造宫殿的大款子拿出来,再加国库原有的积余,充了兵费。当初的计算就有些不宽裕,而今时间和战线长度超过季禳的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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