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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君过后尽开颜-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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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不叛逆。这几年,许多叫人不舒服的事,你也看到了,换一个皇帝,情形也好不了多少。若不是三君之盟签定,我们的军队中只怕已经有大哗变了。侍郎是这样的忠厚人,连他都反出京,可见京城局势已不可为。”

    “造了反,就不叫忠厚人了!”丁贵掷地有声。

    “说是这样说,但又不能这样说……”陈大勇可怜也要解释得舌头打结。

    “你们说完了没有?这儿风沙真大,又冷,找个地方喝点热茶吧。”九娘探出头来插话。

    ——咦,她怎么会探出头来插话?

    “我不叫你们躲在后面吗!”我跳脚。一个个都这么不听话,叫我怎么办事啊?

    “我猜这里需要我啊。”她风情万种的撇嘴。“瞧,没我在,你们谈不下来吧?去去,找个地方饮茶。等谈完了,我来给你们烫酒、切几片烤肉。”

    “男人的事,女人不要多嘴。”丁贵和陈大勇一起冲她吼。

    “这事我还真要多嘴。”九娘双手叉腰,“你们不是要抢我吗?谁活着,我就嫁给谁。”

    “他们都活着……”我弱弱插嘴。

    “是啊,那是因为他们没跟你作对。但要继续拦着你,谁死谁活就不一定了。”九娘辞锋锐利,转向丁、陈二人。“你们要活还是要死?”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片刻,陈大勇眼圈一红:“丁大哥,我尊你一声大哥,但如今,铁血北防线的统帅是我,你该听我的。”

    原来如今陈大勇的官职压过了丁贵!丁贵面上一红,声音却并不服软:“叛逆的命,不可听从!”他身后的官兵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他大怒回首镇压道:“你们难道要背这造反的污名?!”

    “什么叫造反?朝代更替,自古有之。若是反赢了,就不叫造反,叫功臣。”陈大勇振振有辞。

    “哗。”陈大勇背后不少人准备倒戈,另外一些人则握紧兵器不准他们倒戈。

    “丁大人,我确实是因为想让更多人幸福才起兵的。若有一天你见我为了我自己的富贵荣华牺牲别人,就请杀了我。”我喉咙作哽,“就算不帮忙我,也请让我走我的路好吗?我是一定要走下去的,请不要在这里逼我作战。”

    丁贵回头看了看他带出来的士兵们,一咬牙,掣出青钢剑:“是条汉子,就跟我单打独斗。”

    向予看了看我:“行不行?要不我跟他打?”

    “丁贵,你不想要我了?!”九娘尖叫。

    “是条汉子,站出来跟我打!”丁贵不理九娘,逼牢我一人。

    “丁大人!”他身后有副将拍马上来,“容末将跟您并肩作战。”

    “都不用多言,这是丁贵一人的坚持。”他挥退所有人,“丁贵若战死,你们……”

    “我们将血战到底!”副将大声宣誓。

    “不,你们好自为之。”丁贵脸上掠过一丝苦笑,“殉国,有一人就够了。”看了一眼九娘,“你反正不愁没汉子养。”

    陈大勇吼叫道:“大哥!”丁贵已经再也不理他,拍马逼问我:“敢不敢打?”

    我已经明白他心意,打就打吧。他希望在我的手里殉国,而我呢,也许可以看看能不能把他打下马。一索子捆了,再慢慢计议……

    猛可间一声巨响,地动山摇。

    仿佛是什么神灵震怒,摇动了大地,天上既没乌云、也没雷霆,但大家都分明听到雷鸣般的巨响,大地也分明在震动!那一刻,所有人的慌乱,不消说得。

    而丁贵竟然趁这个时机,仗剑向我刺来。

    他不该偷袭我。他的功力差我太多,我双臂自然而然生出反应,本能的就要对来敌一剑封喉,还幸而是及时恢复理智,剑锋一偏,只是尽量用内力将他震开。

    他果然飞开去。

    九娘低低叫了一声。

    我举目,只见那边有一棵枯树,不知多少年前被折断的树枝,硬如利石。丁贵摔在上面,竟然,由前腹至后心被扎得通透。

    又是一声巨响,地面震得比原先更剧烈,马儿们狂嘶乱奔,有的士兵也已经被吓得抱头鼠窜。我急着帮别人稳住马匹,向予又忙着保护我,等控制住局面,他先觉得不对,回头看,低呼一声。我们也回头,只见九娘也已经穿在那根树枝上,同丁贵紧紧相拥。

    陈大勇那一刻的脸色,像白纸一样白,扑到九娘身边:“你说过谁活着你嫁给谁的。你说的!”

    九娘微弱的给他最后一个娇媚眼神:“女人说的话……”她没来得及说完,就死了。丁贵的血和她的血流在一起。

    她是自己将树枝插进自己的胸膛、还是第二次巨响时失足跌上去?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向予和我都觉恻然,可惜天生不会安慰人,呆立半响,天边烟尘漫天,又是一拨人马前来。向予紧张道:“又是谁?我去看看。”飞奔而去。我迟疑着,追了他两步,看看陈大勇,又走不开。

    陈大勇留在这里,像痴了也似,拔刀猛砍树干。那老树在荒漠中被风沙调弄得、真的硬得狠了,剑斫上去竟发出金石声。我们都亮出兵刃助他,又怕损伤死者的尸身,费了番劲将树枝弄断,两个人还是穿在一起,我们正不知如何处理才能既拔出树枝、又不至于将死者的内脏血肉带出来,陈大勇叹了口气:“就这样吧。”握着九娘和丁贵的手,他道,“其实是大哥先遇上九娘,但九娘老是骂大哥不重视她。我喜 欢'炫。书。网'九娘,九娘也说喜 欢'炫。书。网'我……如果不是大哥把九娘让给我,我是没胆子对她痴心妄想的。可大哥这一让,九娘又生起气,对我们两个都发火了……”慢慢将这两人血迹斑斑的手放下,他道:“其实我们从来猜不透九娘的心意。”

    我看着她血迹斑斑的罗裙,眼前又浮现出那一夜,葱绿抹胸衬着她雪白的肌肤,她像蛇一样抱住我的双腿,嫣然抬头道:“丁贵这个人真不是个东西……” 猛然拔出雪亮匕首刺进我的腿,“可他还不该死在你的手里!”

    这个女人,生也令人难以捉摸;死也令人难以捉摸。她究竟爱的是谁?呵一个女人的心里究竟爱的是谁,她自己知不知道?

    “怎么样?是……不打战了吧?”黄光跑来,怯生生问。

    我看他全身黑乎乎的,心里打个突:“你做了什么事?”

    “我……”他看看众人,把我拉到一边,小声道,“我怕您打不过他们,正好看到那边有个废弃的矿坑,又正好身边带着新研制的烈性炸弹,就炸了两个,想您功夫高强,他们越混乱,您就越方便制敌。现在……下官没闯祸吧?”

    “你——”我深吸一口气,正不知如何开言对他说,那边横七竖八的乱叫:“程侍郎!程大人!主公!程昭然!”

    抬头望,只见沈虞孙骑着高头大马,领着一队人马,和向予一起高高兴兴的奔过来:“陈统领跟登乐尔说,不会难为你。我不放心,悄悄潜进关里。嘿,你还好吧!”

    后面那些文官们也都上来了。陆夫人看着九娘的尸体,没流什么眼泪,只是拍了拍她,将她头发细心的抚顺:“妹子,你死得其所。”

    而水玉看到沈虞孙时,脸很红很红,毫无必要的往我身后一躲,发辫贴着我的衣襟,微微发抖。难道……嘿!我终于知道她心仪的神秘人物是谁了。惨烈的旅途中,总算有这么一件温馨的喜事。

    我单刀直入问沈虞孙:“你有没有老婆?有没有未婚妻?有没有心上人?”

    “没有没有!我们亡命之徒,怎么能去害人家好姑娘。”沈虞孙瞥了水玉一眼,胡子后的脸也变红,“干嘛?”

    “抓紧时间幸福。”我抓起他们的手,要把它们合在一起。水玉一躲,忽然哭起来:“大人,水玉是要跟您在一起的……”

    “别傻。”我温言道,“你——”

    “不是的!”水玉眼泪决堤,往地上狠狠一跪,“大人!水玉实话说了,当年卢公子拜托水玉帮他的忙,替他同您牵线搭桥,水玉帮他做了许多事,也收了他不少金银首饰。后来他、他竟对您做出这种事。水玉有罪,要一辈子跟在您身边赎罪!”

    眼水淹没了她大部分声音,相信没几个人能听清她。我要想了想,才懂了,不由得闭一闭眼睛。

    原来水玉身上背负着这样的包袱,难怪我总觉得她拘束着、有许多心结打不开。卢仲均纵然有罪,死者已矣,何必再追究。

    我静静的、坚持着拉过她的手,再拉过沈虞孙的手:“不要哭。从今往后还有许多路要走,我们大家都要好好的在一起。”

    “现在我们去哪里?”向予他们都问我。

    “先去铁血北防线,与登乐尔会合,至于之后——”我举起马鞭,指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天下。”

    (第二卷完)

鸡丁手记 第一节 流放地

    第一节 流放地

    我们深入孔地,一路北行。

    从中原走进孔地。人会一时适应不过来:中原的植被是相当丰厚的,在有人播种的地方,稻、黍、豆、麻,各种各样可以食用的蔬菜,肩并肩的翠绿着、金黄着、有的甚至火红着,从田地里升起,长成了海洋;而在没人播种的地方,大灌木、小灌木、更低矮的灌木;参天大树、大树、像姑娘腰肢一样纤细的小树;人高的蒿草、长到膝盖的草、贴着地皮儿的草、细微得不弯腰几乎看不见的草,还有那些哪儿都能去、哪儿都能探究一番的藤蔓,怎么长都可以、怎么长都好,只要有一点点泥土,就能滋生出绿意,哪怕那点泥土只够它生长一年、半年,它也要绿上那么一年、半年。

    在中原呆久了,会把这样的景色当作理所当然。有土嘛!脚下有土、头顶有阳光雨露,怎么会滋养不出绿色呢?

    但是进入孔地,才会发现,所谓的理所当然,原来并不理所当然。

    脚下还是有土地、头顶上还是有蓝天雨露,但植被就是稀下去,好像空气中有一把看不见的镰刀。不断划拉,植物们被吓坏了,赶紧偃旗息鼓,恨不能把自己埋进地壳的最里面去,免得冒犯镰刀大神。

    向西面看,能远远望见枯摩山脉:一道高耸的苍绿天险。中原有绿色、枯摩山上有绿色,唯独孔地没有,仿佛这里触犯了天威。

    古籍上说,孔地是山青水绿、鸟兽云集、人杰地灵,到如今,那些美丽的记载却都变成了“曾经”。润河曾经是孔地的大血脉,可百年前它改了一次道,往西边走了,经过剑壶关,与剑壶瀑的水相混合,流入中原。孔地一下子失去了这么重要的灌溉,像失去丈夫的妇人,一下子枯瘦下去。而恰恰在这个时候,人们发现了孔地的地底下有煤、还有玉石。

    一棵棵树被砍掉,一片片土皮被挖开,乌黑闪亮的精煤、还有价值连城的玉石,日日夜夜被挖出来,运往中原、或者流向北方草原与西方大漠。人们不再把孔地当作土地、孔地也不再把自己当作土地,它枯瘦着脸,吞吐着人们挖掘时扬起的烟尘;它呼唤着大风,疯狂的回击着人类。它已经没什么可损失。大家要任性是吗?那就任性到底吧!

    渐渐的,矿工们都不再能忍受孔地的气侯。孔地成了流放之地,犯了罪的人到这里来吃苦,并且做点有益的事——他们代替矿工,继续在地底挖掘。地面的好东西已经挖得差不多了,如果他们在更深的地方顺利挖出残余的煤和玉来,国家省了雇矿工的钱;如果他们不幸被塌方的矿压死了、或者吸入过多有毒的矿尘病死了,国家省了处决他们的钱。

    大多数被流放者没有像余骏远一样,重要得足以让皇帝特意派人去杀、新科皇后又特意派人去救。他们往往在风砂中和地底下,自生自灭了。

    在季禳身边的那个春天,我对孔地,实在了解得很多。

    我贪婪的看着错落分布在视野中的那些绿意。这是我困在京中纸上谈兵时,多少次幻想过到实地大饱眼福的景色。

    胡桐,那些大树是胡桐吧?高大的落叶乔木,官员的上表中这样描述,树高一般五丈以上,最高可以过百尺,树围则能长到近十尺,足可数人合抱。它能从根部萌生幼苗。叶形随阶段发育而变化,幼年时的叶子细长如线;五到十五年时,叶形变宽如柳;十五年以后,叶子长得更宽。形状似扇,两面都是翠绿的,迎风摇曳时,相当美丽。这种变化就够神奇,听说夏日炎蒸时,它的津液还会从树梢流出,凝结如琥珀,被称为胡桐泪;自树身流出的则色如白粉,被称为胡桐碱,尝之咸涩,传说,这是因为它的根动不动扎进地里数丈,把大地深处的血液都吸上来了。所以传说还说,它是魔树,能活三千年: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

    我对千不千年的神话,是有所保留的,但它生命力之顽强却千真万确。现在离我半里远的那块绿斑,最高的树冠是苍翠的,一定是有年份的胡杨了。我建议种绿时,先从现有的大胡杨树开始,以它为中心,种下胡杨幼苗,辅以紫穗槐、胡枝子、柳、榆、杨、沙棘等耐旱耐盐碱的树种、灌木,再加上结缕草、麻豆秧等坚韧结实的草类。大胡杨可以保护幼树幼草,幼树幼草也能拱卫保护大胡杨,它们的成活率会比较高。现在实地看来,绿化官员活儿干得很到位。

    从这么远瞧。平坦而黄褐色的大地上长出斑斑点点的绿色,其实并不美观,像是馒头壳上长出了绿霉斑、又或者是黄皮肤上长出了绿癣,几乎有点寒碜跟怪异。纯为视觉效果考虑的话,还不如让它一褐万里,更能显出自然之伟岸、天地之神奇什么的。但对行路的人兽来说,走到绿色里,会多些荫凉、多些食物和生的希望;风吹到这里,也会难免变柔和一些。它们现在虽然很小,以后整片大地要披上绿装,就得从它们长起。

    只是我不知道,经过我与季禳的决裂,它们还有没有希望扩大、延展、连成一片。如果有的话,老天又给不给我这个幸运,回来看它们。

    孔地的城池与堡垒,多半负责着关押与管理流刑犯人的功能。季禳的锋火与信鸽通知终于到了他们这里,丁贵的一场大战,他们也有知觉,如临大敌的关紧了城门,城头列起森森的剑矛来,我怀疑他们是不是真有足够的兵力与武器摆出这种架势,也许是假兵器和犯人充的数?

    “要不要顺便打几个城下来?我掌管的是边防,往里边要是有城。就更方便了。反正他们要看住犯人就够呛,随便打打,叫他们犯人哗变,不费大力气估计就能占他几个地盘。”陈大勇建议。

    我摇了摇头。

    他们的城不堪一击,他们城里城外的植被更脆弱。人经得起打,植物不行。“打下城,未必占得了矿坑;占得了矿坑,未必有那种人手挖得出多少矿来。植被打坏了,给养又不便,手里留着那样的城池只有拖累,没有好处。”我道。

    陈大勇信服的点点头。陆夫人打了个呵欠:“这些乡下地方什么时候走完?”旁边的人横了她一眼。没答腔。

    这一路,人们对陆夫人都不太友好,当然对九娘也糟糕。我先还以为九娘身上风尘气太重,连累陆夫人形象不佳。但如今九娘死了,死得且如此壮烈,就算她生前有过种种烟视媚行、是是非非,也该随她的死一起去了。陆夫人好歹是从三品大员夫人,以女流身份跟那些文武官员一起随我北奔,实属不易,他们对陆夫人怎么没有起码的尊重?

    我觉得蹊跷。

    皇后一直用布蒙着头脸,默不作声的呆在旁边。走,她默默的走;停,她默默的停。但用眼看,不说话。向予也没再跟她搭过腔。众人都以为她是我的随从,甚至有以为她是哑巴的。只有我忌惮她,比忌惮任何人都甚:别看蔫不拉叽,她想得不知比别人多多少呢!找个空档,我悄悄问她:“你看大家对陆夫人态度好像不太对,知道为什么吗?”

    “妾在深宫哪得知。”她在蒙面布后头,不咸不淡回答。

    我讨个没趣。人家到底是皇后,过来,是赏我一个面子,看看我的新鲜,搞不好另外有什么目的也未可知。我真把她当作来投奔我的,找她去“知人善问”了,活该臊一鼻子灰。

    我摸摸鼻子要走开,皇后忽然又叫住了我:“不过,在京中,似乎至少一部分官员对陆夫人的态度还是彬彬有礼的,如果确实有点什么变化,总有它的转折点吧?”

    她宫里说话惯了,不怕噜嗦不怕弯绕,一串儿“似乎至少如果确实”砸得我发晕,想一想,通了:京里大家关系不错,如果突然有变化,可能在上路出发前。出了什么事吧?陆夫人住在荣苑有一阵子了,我也住在荣苑,没察觉有什么不对,要么,就是我去见季禳之后,有了什么变故?那也容易,我找个一起住在荣苑的问问就成了。

    我向皇后道谢:“谢谢,呃……”还是不知道怎么称呼好。

    她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无奈,重复第十遍:“妾身闺字丹桂。”

    她娘家姓王、夫家姓李,我是叫她王丹桂、李丹桂、李王丹桂、还是丹桂?!我舌头转不过来啊。

    喉头咕噜了一声,算是交代过了,我回身,找黄光。

    其他人也许骗我,但黄光一定是最后一个会骗我的,找他逼供,我放心。

    “陆夫人出了什么事?”我直截了当问他。

    “陆夫人……还能好好走路啊。出了什么事?”他淡淡的睫毛跳一下。

    好小子,成了亲了,敢跟我打马虎眼了。我是敬佩他抛下一家人跑出来,但也不带这样糊弄我的!

    “她出了什么事,你们对她都不友好?!”我问得再明确一点,狠狠盯着他。装糊涂啊,有本事他告诉我他不知道啊。他是官宦世家,亲戚又多、官场上世面又见得多,他自己又是一个内向、心重的孩子,他身边发生了什么大事他真能不知道?我看他这几天也像躲蛇蝎似的躲着陆夫人。

    “大人……她……”黄光扭来扭去。

    “说!”我毫无通融。

鸡丁手记 第二节 银妆刀

    第二节 银妆刀

    “那天,您的手下把我们都集合起来,说您要走,打出一个新天地,问我们如果愿意跟随的话,就跟随;如果不愿意跟随的话,他们会把我们绑起来,免得皇上追究我们的责任。”黄光道。

    “嗯。”这是我已经知道的。我不知道的呢?

    “我们表示愿意跟随之后,您的手下再一次警告我们,如果走,连跟家人都不可以告别,免得走露风声。”他继续。

    “对不起。”不让亲人告别,我很内疚。但没有其他办法。

    “但这里有一个例外:陆夫人抱着一个女婴。我们都觉得,女婴会影响大家的行动,而且她作为母亲,叛逃了出去,她的女儿留在京里命运也堪忧。所以我们都建议她,跟女儿一起留在家里吧。她只是个女人,本来就该相夫教子。她没有必要跟我们走。”

    是的,这一点我没有想到。“后来呢?”

    “她笑了笑,说没有关系的,说她最后给女儿喂一次奶就好。她说她相信女儿以后不会有任何痛苦。我们都不信,但她是当**,她说了,我们也没办法。她要喂奶,就进房间去了。她女儿哭了一声,就没声音了,她走出来,说‘可以了,我们走吧。’”

    我的心猛然间像被冰冷的手指攥住。

    “我们都慌了。”黄光艰难道,“几个人冲进房间,又立刻退出来。听说那小女婴胸口扎着把银妆刀,已经回天乏术。她作为母亲,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

    我不能相信:“你亲眼看到了?”

    “没有。我只是看到了她手上溅的血。”黄光声音很低,“红得像颜料一样。真奇 怪;书;网,女婴的血原来是红成那样的。”

    “你没有亲眼看到!也许、也许——”

    “大人、您手下的士兵,还有侯大人他们,都亲眼看到了。您要问问他们吗?”黄光道。

    我呆上片刻:“不用了。”

    黄光继续告诉我:“我们当时情绪很激动,九娘站出来,慢腾腾拿丝绢给陆夫人擦手,一边问我们:‘你们要大吵大闹引来官兵?’我们都发不出声音。她又道:‘你们要当娘的留下亲生女儿给朝廷糟蹋?’叛逆的女儿,确实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们又答不出话。她道:‘到底走不走?’我们本来有多生气的,气焰都灰了下去,悄没声等您消息,等到了,就逃出京城了。想想那时候的事,跟做恶梦似的,谁都不再提。想想陆夫人能下这么大的决心,我们应该敬佩才对,但每看到她和九娘……我们还是受不住。总觉得,能做出这种事的女人,简直不像女人。”

    “男人就可以做这种事?”我本能的反问。

    “男人总归心狠一点。再说,男人总归是拼事业的。天下有男有女,总要有一种性别爱护幼小一点,不然太可怕了。”黄光有他的道理。

    “那么我,”我恶狠狠的指了指自己,“是男人!”

    我这辈子没有福份相夫教子、爱护弱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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