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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狱-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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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伸手过去摸了摸叶思任的手脚,细细打量着他,忍不住长叹一声.她正要出手去点叶思任的穴道,忽然听到舱外一片呐喊声.她探头到舱口一看,只见江面上有十几艘大官船,正冲她的画舫围了过来.
叶思任还在埋头睡着.修流听到声响,不再装睡,忙仰坐起来,拉开窗帘,看到来的船只上全是官兵.一艘官船上抛了一只大铁锚过来,将画舫勾搭过去.随即便有一位粗壮的军官跳过船来,大声嚷道:"哪里来的强徒,敢在我松江府地面上撒野?快快给我滚出来!"
白日歌迎出舱去,笑盈盈地道:"原来是大军爷来了.这光天化日之下的,侬家的船上哪来的什么强徒?"那军官打量了她一下,口气略为放松,道:"方才有人到我们卫所报说,有一个强徒在明目张胆地闹抢了渔市后,躲到你的船上来了.本官例行公务,要进你的船舱去搜查一下."
这时叶思任醒转过来,听到吵嚷声,便步出舱外,揉揉眼道:"这不是谢僚兄吗?今日怎么有闲心来此喧哗?"
那军官见了他,忙恭身笑道:"原来是叶掌柜在这,我这帮手下人真是瞎了眼,听信别人胡说,以为这船上藏着一个强徒."
叶思任笑道:"怕是那冯阶去惊扰了谢兄吧?汤兄最近可好?"
那谢僚笑道:"咱们不提这事了,也是兄弟我贪了他几个闲钱,想给手下弟兄发发利市.汤兄已经有个把月没见面了,不知在哪边发市.不知叶掌柜今天肯不肯赏个脸,屈尊上我卫所里去,好好喝上两杯?"叶思任笑道:"今日谢兄公务在身,多有不便,还是改日请谢兄跟一众弟兄们光临寒舍,大家围上几桌,大大热闹一番,如何?"
谢僚听了,眉开眼笑,便吆喝着众官兵开船走了.修流在舱中看了,心想,这叶某人派头还真不小,一句话便将来势汹汹的官兵们给打发走了,看来定然也是个官家子弟.
叶思任进得舱来,跟白日歌道:"没事了.这谢僚虽是粗人,却讲得义气,以前在嘉定时与我有过交往.今日多谢白姑娘款待,叶某还有点俗事要上杭州去一趟,就此别过.不过,你下的麻药的药性也忒轻了."
白日歌笑道:"方才我根本就没下药.那还不玷污了美酒与清羹."叶思任笑道:"况且,白姑娘似乎也舍不得将叶某宰了充鸡肉卖!"
他看了眼修流,对他说道:"小兄弟,方才我装醉时,看过你的'竹'剑了,原来那东瀛武士种田便是你所杀,我还为这件公案纳闷了一段时间.你内力精湛,反应敏捷,将来武功修为不可估量.这位白斩鸡白姑娘的手路纵然有不是之处,这次叶某便请你放过了她."
白日歌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叶先生,你要这毛小子放过我?他早已服用了我的'清心散',药性还没解开呢!"
修流与叶思任相视而笑了.叶思任道:"我第一眼见到这位小兄弟,便瞅出他刚逼出完体内之毒,因此在喝酒吃汤时,也便运起内力御毒,亏你整天做人肉卖,连江湖上的这些小门道都疏忽了."
白日歌道:"原来男人都是一样的心眼."
86 白日歌
86 白 日 歌
他问修流道:"不知小兄弟的武功师承于谁?"修流道:"教授我内功心法的那个前辈,要我不要向人提及他的名号.恕我不能道出."
叶思任沉吟道:"既如此,便请小兄弟与我到船头上,同我比划三招,我便能窥出你的师承底细.据我所知,当今海内武功最著者,非'半死不活'于松岩与白石川莫属.不知你是谁的门下."修流笑着不置可否.
叶思任道:"接下来能担当得上授你内功者,只有'鳗鲡渔父'朱舜水先生了.朱先生独来独往,不收门徒,因此可能性也不大.另一个是燕山刘不取先生,但是我与他交过手,你现在的内力,与他只在伯仲之间.莫非你的武功,得传自某位从不在江湖上显山露水的前辈?"
他随手拿起一根细竹棍,说声小心了,便朝修流击去.他一出手就用上了"清明剑"中的辣招"笛声断魂".
修流拔出剑来,用了"天知"心法的随招拆招,一连还了七手,破了叶思任的招数.叶思任没有看得出他的门路,接着使了招"烟波飘渺",竹棍头尖直指向修流咽喉.修流急切之下,便使出了"旋风剑"中的"白驹过隙".
叶思陡然收手,笑道:"你定然是'旋风剑'的门下.不过闽中陈知耕陈老爷子却没有你这等内功,因此你很有可能是师从已退隐多年的'血雨腥风'冷雨风.可你的剑势中,却似乎少了他的那种威猛杀气."
白日歌听了,忍不住冷笑起来.修流却笑而不语.
叶思任弃掉竹棍道:"叶某这就要上杭州料理帐目去了,俗事缠身,为稻粱谋,就此别过.有空再与小兄弟摆酒论剑,一分高下.二位后会有期了."修流道:"我马上要赶去南京公干,有空再向叶先生请教.多谢白夫人送了我一程,又烧了那么多美味佳肴给我吃,我没齿难忘."说着,腾身而起,跳下船去,竟自走了.
白日歌对叶思任道:"叶先生要去杭州,正好与侬家同路,何不就乘坐这船一起走."叶思任笑道:"如此再好不过.只是我怕着了你的道儿."白日歌笑道:"我眼睁睁地看着煮熟的鸡给飞走了,原想在你身上下手,不过现下已经不想了."
叶思任笑道:"这话我信."白日歌听了,看了眼叶思任,眼角忍不住便有些湿润.
两人驾船取海路往南.午后海面上下起了阴雨,淅淅沥沥的.叶思任坐在窗前一边看雨,一边喝酒,想起修流,心下好生奇怪,老觉得有一个什么雾团解散不开.他突然想起,他猜测修流是冷雨风时,白日歌曾冷笑了几声,于是问道:"白姑娘,难道这少年的武功来路,真的跟那冷雨风毫无关系吗?"
白日歌正在烧茶,道:"叶先生可能不知,那冷雨风早已改名叫温眠,自号'睡翁',深居简出,躲在焦山.他从来就没收过徒弟,只教了一些歪门邪道给我们'四菜一汤'几个人."
叶思任笑道:"原来白娘子与'血雨腥风'也有渊源,你不知道,那'酸辣汤'汤六与我关系非浅."白日歌道:"这姓周的小子也是两天前才偶然上了焦山,见了温老爷子一面的.老爷子哪有什么闲功夫教他'旋风剑'?!"
叶思任听到"姓周的小子"一话时,错愕了一下.他脑子里马上浮现出周修涵的脸孔.他刚进舱见到修流时,觉得他有些脸熟,现在回想起来,却原来是他长得跟周修涵挂象.既然他的"旋风剑法"不是冷雨风所授,那么就很有可能是承传自陈知耕了.他记起小舅子周修流曾跟陈知耕学过剑,难道这少年便是修流?
叶思任道:"白娘子,这姓周的小子是不是叫修流?"白日歌笑道:"你叫我白娘子?我喜欢这名字."随即又讶然道:"原来你早就认识那姓周的小子?"
叶思任一拳击在案上,顾自大笑道:"难怪,这就难怪了.天底下除了'半死生'于松岩悬念道长,还有谁能传授他如此精湛的内功?!"惊喜之下,猛喝了三大碗酒,道:"白娘子不知,这周修流便是叶某的小舅子."
白日歌道:"莫非,他就是你的那位旧情人梅云的弟弟?"叶思任摇摇头,叹口气道:"修流是内子的弟弟.那梅云原也是富贵人家出身,可惜幼年时家道中落,父母双亡,后来委身于青楼.她天资聪明,貌压群芳,叶某视她为平身知己.只可叹红颜薄命,与我两情正当欢恰时,却香销玉陨,以致叶某的心都冷了."
白日歌道:"早间渔市上我还以为先生取笑于我,说我跟你旧人相象.现在听了你的这番话,倒是真的了."叶思任凝神望着她,缓缓说道:"岂止是相象,你们简直就是一个胚子出来的!"
白日歌笑道:"如此说来,侬家若是示爱于先生,先生必然是不会拒绝了?"
叶思任想了想,道:"却也不尽其然.容貌是一回事,情思又是一回事.大抵人生在世,总有那么几件事是要恣意去寄托的.忠孝情义等,都万万不可闪失.叶某虽放浪形骸,为人处世洒脱不羁,但于这'忠孝情义'四字,却看得极重.你白娘子是你,梅云却只有一个.我与我家娘子,那是夫妻亲情,到得坟头,两不分开.与梅云之情,却是知己之心相印,寒窗冷月,体会兴趣,自然与夫妻之情又是不可同日而语.至于枕畔之情,春山眉目之间,或可冶性,那是男女之趣,自当别论."
白日歌笑道:"那么秦淮河畔'望春院'的贞娘,与先生便是枕畔之情了?"
叶思任心间一痛,笑道:"你知道的事不少.今日叶某喝的多了,你权当我方才说的只是酒后之言.叶某在江湖上,醉眼看人,率性肆行,只求问心无愧.倘若真要计较起来,你说是伪君子也好,真小人也好,大侠也好,却不能动我性情分毫."
说着,又自干了两碗酒.
白日歌痴痴地看着他,不觉也给自己倒了碗酒喝了.叶思任说的这些话她听的半懂不懂.因为在此之前,她都只是用好与坏去判断一个人的.好坏的标准,当然也很多,但涉及到一些具体而微的事体时,很多事却成了混沌一团.她在焦山孤闭了二十多年,于人世之事的理解,再也单纯不过.至于说何谓情爱,心里头更是一团雾.想到自己似乎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产生了好感,胸间便有些七上八下了.
她突然发觉,自己在叶思任的面前,显得十分的不自在.
叶思任叉开话题,一边喝酒,一边说了些江湖上的趣事.不知不觉间,夜色便将海面吞没了.白日歌放下四边的帘子,点起两根蜡烛,雨点轻轻敲击着船蓬,叶思任淡青色的笑容在烛光中摇曳着.
白日歌的思绪有点烦乱.以前她单独跟一个男人呆在一起时,心里想的,全然没有男女之间的情事性念,要么只有敌意与冷寞,要么就是一些任她宰割的血肉身躯,然而,她却是从不把他们当做能让她心猿意马的男人看待的.她掂量着他们的肉质份量斤两,却从来没有去感觉他们的心思.在她砧板上的男人,都是些货真价实的好菜.
很多人都喜欢吃她做的白斩鸡.这就是她接触过的男人.
但是她现在却面对着这样一个让她提心吊胆的男人,这个男人的微笑与呼吸,让她觉得,她其实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这个感觉使她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也使她因此痛苦不堪.
她给叶思任斟满了酒,随后轻慢地剪着烛蕊.她对着烛光想笑一笑,但眼角却淌下了两滴泪珠.
87 画舫情
87 画 舫 情
88 惊心秘事
88 惊心秘事
89 新剪灯烛雪落时
89 新剪灯烛雪落时
90 孤山疑影
90 孤山疑影
他随着脚印,来到梅云坟头,那足迹便消失无踪了.他愣了一下,脑子里就跟悄然落在坟头上的雪花一样的空白.他不太相信鬼魂的说法,但是,案上那张诗签上的字,却的确是梅云的手迹,还有诗的前两句是他当初作的,后两句的意思,却很象是梅云对她目前在九泉下阴冷处境的自况.要不就是梅云根本就没有离开人世,而是让别人虚置了这一处坟墓,然后悄然离开了他.不过他觉得后面这种假设比鬼魂更荒唐,他认定梅云是绝对不会跟他开这种玩笑的.
他想,如果真是梅云幽魂出现了,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因为他把白日歌带到了"水月居".可他之所以能为白日歌动情,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他在她的身上,找到了一个排谴思念的真实影子.
他忍不住对着坟头悲声说道:"梅云,不管你现在是人是鬼,你总该现身出来,与我见个面吧?!五年多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如今我找到你的亲妹子了,我答应你,今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他的话跟雪花一起飘散开来,四周空寂无声.他闻到了一股清幽的梅香,于是走近墓边的一棵大梅树,只见树上白雪沾染的枝头上,点缀着数十朵暗红的梅花.
他痴了一会,随后绕到墓后,突然见到雪上有一双杂乱的脚印,一直延伸到山腰中的竹林里去.他低头细细看了一下,发现那道足迹,正跟自己一路跟上来的脚印,是同一个人留下的.而且从短小的足印上不难判断出,这人的身份定然是个女的.
当下叶思任不加思索,就跟着足印走下去.他赶着走了约有三,四里的山路,来到了孤山南边,只见那足迹在一座竹楼前消失了.叶思任心下好生奇怪,看那竹楼里微微透出些许灯光,便走上前去扣门.
开门的是个老头,约莫六十来岁.他满口的酒气,睁着惺松的醉眼问道:"快过年了,这么晚了,又在下雪,客官颠倒到寒舍来做什么?倘若想讨酒解寒,门都没有.今天的酒老夫全喝光了.看你的样子,莫非是在找人?"
叶思任笑道:"在下深夜来敲门,并非向老丈讨酒喝.不过,老丈如何开门便知在下是在找人?这倒奇了.在下是孤山北面湖边过来的.方才有人到舍下拜访,适值在下出去,回来后便循着脚印一路跟着上这里来了.敢问老丈屋中,还有没有别人?"老头道:"寒舍中就我跟小女住着,这大雪天的,酒虽没有,茶还是有的.客官何不进屋喝碗热茶,暖暖身子?"
叶思任慌忙谢了,拍打了一下身体进了屋.屋里摆设简陋,但却十分的洁净,墙上挂着几幅草书,却也清雅不俗,气格遄飞.老头端了热茶过来,叶思任啜了一口,满口余香.叶思任因笑道:"老丈,敢请令爱出来一见?"
老头正沉吟着,忽然屋侧的门帘抖动了一下,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跳了出来,笑道:"爷爷,是谁想要见我?"老头道:"你这丫头,没上没下,是这位客官要见你."叶思任笑道:"姑娘,方才你出去过了?"
那女孩奇道:"对呀,你怎么知道的?"叶思任道:"你去过西湖边了?"女孩笑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听到了我学的鬼叫声,觉得好玩,便一路找寻来了?告诉你,我最喜欢在西湖边上装神弄鬼了,好玩的很."
那老头叹口气道:"不瞒客官,我这丫头没有规矩,一心贪玩.你已经是第三十二个追踪她到下处来的人了.老身年老,约束不住,只好任她闹去了.客官千万不要见怪."
叶思任心下松了口气,暗道:"原来却是这小丫头在装神弄鬼.但是,'水月居'案上的那张诗签却又是哪来的?"
他掏出诗签问那女孩,那女孩看了瞪着眼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我一字都认不得."叶思任摇了摇头,便收起诗签,谢过了那老头,匆匆赶回"细柳台".
白日歌正在屋里焦急地等着他,一边茫然地挑着灯花.见他回来了,长长舒了口气.叶思任笑着说了那小女孩的恶作剧,却没有说出那张诗签跟自己上了梅云坟墓去的事.白日歌笑道:"但愿这事只是虚惊一场!没事便好,免得相公从此多了块心病."
第二天,叶思任冒雪上城里的集市去,为白日歌购买了一些年货,晌午时回到"细柳台"时,却见楼门紧闭,傍靠在楼台边的那艘画船也不见了.
叶思任慌忙打开楼门,只见楼台上下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钓鱼台的木桌上,摆着两样清新的小菜,一道鱼汤,一壶仍然微烫的酒.
很显然,白日歌已经不辞而别了.楼台前的雪下得越发大了,叶思任在楼上下找了一番,却没见到白日歌留下的只言片语.他到此时才意识到,虽然他见到白日歌后,从头到尾对梅云的事都做了掩饰,但其实她早已窥出了端睨,只是不愿伤他的心罢了.聪明的女人一旦聪明起来,任何男人都捉摸不透的.
叶思任一直在"细柳台"呆到了小年廿九早间,才依依离开了湖边,回嘉定去了.
91 湖边杀气
91 湖边杀气
修流离了松江府,便往南京投赶而去.一路上天寒衣单,食不裹腹,三天后到得南京时,那模样跟叫花子已经没有什么分别了.他身上带着的刘不取给叶中和的那封书信,已经在焦山时醉中给白日歌给摸走撕毁了.他觉得自己几次都是因酒醉误事,这贪杯的坏脾性,什么时候改了才好?!
他便先找到叶府去,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拜见一下叶中和.但是叶府的管家见他既没有拜帖,又是衣裳褴褛的,二话没说就将他赶走了.
修流在叶府门外候了两天,都没见上叶中和.此时他身上盘缠花销地已差不多了,心下便有些着急.忽然他想起了朱舜水,当初他虽然只在他家里呆了两天两夜,磨了两宵的豆腐,但心下里对他一直是很钦重的.尤其是朱舜水与他论剑时,教他随心所欲地用剑制敌,就如师傅一般,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让他受益匪浅.
他找到朱舜水的家,却见院门紧闭,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出来。院墙边光秃秃的梧桐树上,栖息着两三只昏鸦.那时正是黄昏,天色阴晦,修流想起了三个多月前流落南京时的情景,恍如隔世.
他忽然记起,朱舜水喜欢在傍晚时,扛上一根鱼杆出门去水边垂钓,风雨无阻.想必此时他又是上哪个湖边河边垂钓去了.好在朱家离玄武湖不远,修流走了一段路,便来到城墙根下的湖边,果然看到朦胧的夜色下,有个人正蹲坐着在悬杆垂钓.
修流走上前去,笑道:"朱先生好兴致,如此月黑风冷之夜,不知可有鳗鲡上钩."那人笑道:"今夜鳗鲡能不能钓到我不知道,但现在却有一条大鱼在吞钩了."修流讶然道:"朱先生,你说的这条大鱼莫非是我?"
那人笑道:"不是,今晚你最多只是个鱼饵而已.你这小子,上次你跟那个小丫头不辞而别,差点没让我的豆腐店砸了牌子.现下那小丫头呢?"修流道:"我们从扬州回来,经过瓜州时她走丢了.我也是稀里糊涂地被人要挟到了松江府.不知先生要钓的大鱼是谁?"
那人抬起头来,果然便是朱舜水,他挑起竹竿,看了下鱼饵,朝上面吐了口唾沫,又把鱼饵甩到湖中,道:"你在扬州那边杀敌的事我略有所闻,朝中上下,也都知道了你这个人物.目下朝廷中的决策乱成一团,全无主见.京中到处都是马士英的耳目,他的那批贵州兵,差不多已控制了整个留都.实际上,你一进城,你的行踪可能就被那些做公的耳目跟盯上了."
修流道:"我上次离开先生家后,便潜入马府,伺机刺杀马士英,却被他从地道里逃走了.想来他肯定是放不过我的.倘若我被盯梢了,只怕要连累先生。我还是离开为好。"朱舜水一怔,问道:"你说的是马士英家有一条秘密地道?"修流道:"正是."
朱舜水的手抖了一下,道:"流儿,这事你没跟其他人说过?"修流说没有,只有断桥隐约知道些情况.
朱舜水一连说了三声"好",道:"现在我有办法制服弘光皇帝了.以前我只听说,现在是马士英住着的那建文朝兵部尚书齐泰的旧府下面,修有一条秘道,可通往皇宫.这事一直未得到证实,没想到却被你给碰上了.到时你只要帮我指出进入暗道的入口,我便有办法通达到大内之中.现在杀马士英倒在其次,最关键的是要立个有魄力能略定天下的明君.这朱由崧荒淫无度,终日沉缅于酒色之中,实在该死!倘若杀了朱由崧,便可以重立一个明智些的新君,也免得届时为了争夺名份,又惹兵祸."
朱舜水看修流听了这话有点发愣,便笑道:"杀个昏君有何大不了的?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当初太祖皇帝也是起身于草莽之中.但略定天下,又必须假以明君,不可随便暴动.天下万民苍生,便如这一湖之水,而为政者不过是其中的鱼而已,不能兴风作浪的.上次我夜闯深宫,遭到了大内护卫中一个退隐多年的黔人高手熊火与御林军的狙击,这事已惊动了马士英,因此时下城中戒备很严.上次你大闹了马府之后,马士英他对你早有戒心了,现在他的府上都换了黔家贴身护卫."
修流愧疚道:"这么说,我原不该到你府上去找你的,是我牵连了先生了.那么,先生方才说的那大鱼却又是谁?"
朱舜水笑道:"便是朱某了.你进城已三天,马士英他们没对你下手,就是想知道你要来找的同伙到底是谁.难道你刚才到我家门时,没有感觉到你四周隐伏的凛凛杀气吗?反正是他们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他们的,你不必为此事愧疚。如今朝中这局势,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今夜月黑风高,我选择到这湖边草地来,便是为了正好厮杀."
修流道:"来的会是什么人?还是那些东瀛武士吗?"
朱舜水拉了拉鱼竿道:"晚上来的可能是'淮南四子',不会是黔中高手与东瀛武士.自从上次马士英发觉你要谋杀他之后,他便将守护宫廷的一些黔中高手调到他的府上.他当初在凤阳总督任上时,也笼络了一批武林高手.我已经有十几年没有真正酣畅淋漓地与人动过手了,今夜便要与'淮南四子'杀个痛快!"
92 淮南四子
92 “淮南四子”
修流道:"这'淮南四子'是谁?"朱舜水正要作答,忽然听得墙头上有人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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