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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狱-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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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修涵愣了一下道:“我这妹子脾气可是犟得很,她可是外柔中刚的。”
刘不取笑道:“我就喜欢有刚性的女子。”
周修涵听出了他的话意,便不再言语。当初他要将女儿许配给刘不取,却被他婉拒了,这事他虽不太认真,但现下听了刘不取的话,想起京城陷落于李闯时上吊自尽的女儿,心下不免有些凄凉。
刘不取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便道:“周先生,你最想见的人又是谁?”
周修涵道:“我想见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不知我的弟弟修流现在怎样了?”
刘不取道:“修流可是条汉子。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的那股犟脾气,只怕要给我们添些麻烦!”
周修涵望着远方道:“待到江南平略的时候,我想带他一起回家耕田去,好好陪着老父的亡灵,再读些书,写些笔记。”
刘不取听了,心里暗笑道:“文人的心境,其实都是一样的。既然一个个都想过清静的日子,那么当初又为何拼命地往热闹处挤呢?!挤来挤去,到头来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他看了眼洪承畴,却见他早已是泪眼迷离了。
此时三人的心事,都显得异常的沉重。只有一泓江水,静静地向东流去。
68 归去来
68 归 去 来
叶思任到了南京时,城里已经是人心惶惶了。弘光皇帝出逃的消息,早已在大街小巷中传扬开来,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城中听说走失了皇帝,一些无业游民便开始在四处闹将起来,抢劫商铺,砸闹大户人家,有的甚至到烟花巷里去强奸妓女,秦淮河一带的妓院,都不敢开业了。人们白日里都不敢出门,提心吊胆的。
叶思任来到他在南京的“明泉茶庄”分号,只见几十个衣衫褴褛的人,正围着已经关闭的商号哄闹着,要砸开门冲进去。他分开人群,走到商号前,高声说道:“诸位,在下便是这家商号的老板,大家若是缺钱花,尽管来跟叶某要,但倘若要哄抢商号,便不能怪叶某不客气了。如今国难当头,大家这么一闹,倘若局势失控,后果将不堪设想,而众位为了一时之快,恐怕到时悔之晚矣。大家何不准备一下,抵挡满洲人南下?!”
人群中有人说道:“叶老板,你说的倒好听,这南京城一破,谁知道你躲到哪儿去了?!我们这些穷人凭什么要给你们守城?到时死的是我们,逃走的是你们这些有钱人。北京城早让李自成抢光了,我们再不下手,只怕这辈子就要白过了!”
叶思任望了那人一眼,冷笑道:“足下是丐帮的吧?好大的口气!”
众人喊道:“是丐帮的便又怎么样?!”
叶思任便敲开了茶庄的门,让伙计们给他抬出一张椅子来,他在门前端坐了,笑道:“既是丐帮的兄弟,叶某今日便在这里陪着你们。”他让帐房拿过帐本与算盘,就站在他的身边清帐。他又叫伙计去烫了一壶来,一边慢慢地喝着。叶思任道:“丐帮实在不怎么样。”
这时门外那伙人开始骚动起来。他们想冲过来,又忌惮叶思任的威势,于是都在犹豫着。叶思任冷笑道:“前几年你们丐帮在中原一带可是火得很哪!李自成,张献忠,罗汝才等人的部众中,哪里找不到你们丐帮的人?只可惜的是,闯贼败事之后,你们现在想要饭都找不到地方了,所以都跑到江南来,想趁火打劫。你们真想要口饭吃,大可以找满洲人要去,他们进关不久,正要刁买人心。当初丐帮在我太祖皇帝的带领下,赶走了蒙古人,那是何等的风光!如今你们却想趁势作乱,那份侠义之心,真是都被狗给吃了!”
人群中有些人听了这些话,低着头开始散去。突然,一个破衣烂衫的年轻人站了出来,大声说道:“叶老板,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但我们经历了这十几年的变乱,已经是对谁都不相信了。你如果真有侠义之心,便露一手给我们看看!我们服气了,自然便走。象你这样拨拉几下算盘哄人的勾当,谁人不会?我们不过是想要口饭吃而已。倘若我们连饭都吃不上了,还能想干什么?!”
叶思任听了,便叫帐房过来,道:“老张,你把这笔帐拿去给这位兄弟算算,他如若算准了,咱们立马收拾东西走人,这茶庄便归他了。”
那帐房老张迟疑着,将帐簿和算盘给了那年轻人。
那年轻人将帐簿接持了过来,翻了一下道:“叶老板,你这一年来共进茶四百五十六担,卖出去四百三十二担。进茶时每担茶叶以十两银子计,卖出时每担以二十二两银子计。你进茶时共花销了四千五百六十两银子,卖出时应得九千五百零四两银子,中间扣除官税,你应得三千零三两银子。叶老板,不知在下算得对也不对?”
叶思任点了点头,心下有点吃惊。但他每年从这个商号中收到的银子,一般都只有两千三百两左右。当初他看那老张人踏实,所以每次来清帐的时候,只听他报帐,自己从不去查点。此时他转眼看了帐房老张一眼,老张慌忙跪下道:“叶老爷,小的该死!”
叶思任笑道:“人不爱财,天诛地灭。老张,你走吧,我也不想跟你算旧帐了。你带着老婆孩子,回你淮南老家好好过去。这些年你跟着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老张哭着叩头走了。
叶思任大声对人群道:“叶某说话算数。这位后生哥替在下算出了一笔糊涂帐。在下这次本来只能收到两千两银子,现在我便将这多出来的一千两百两银子交给这位后生哥。”众人听了这话,都骚动起来。叶思任问那年轻人道:“足下想要银子还是这茶庄?”
年轻人笑道:“自然是现银子。没本钱的生意我可不想做。我们要饭的可不会品茶。”
叶思任当即让两个伙计去抬了一千两银子出来,摆在那年轻人面前。年轻人笑道:“叶老板果然是个爽快人。归某又岂是贪财之人?!”他朝人群喊道:“列位,这是叶老板布施的银两,大家随便来取。”众人大喜,蜂拥而上,不一会便将银子拿光了。
叶思任此时仔细打量了一下年轻人,心下暗暗赞许。他问那年轻人道:“你也是丐帮的吗?你自己为何不留一点银子?”
那年轻人笑道:“我不过只是丐帮中一个不显眼的人物。钱是身外之物,倘若真为了这些闲钱,我何必要在丐帮中混?!”
叶思任点点头道:“你愿意到我的商号里来吗?我想给你一个重要的职位。”
年轻人道:“小的早就知道叶先生的大名。如能相就,自然喜不自胜!”
那年轻人报了名姓,便是归去来。叶思任与他聊了一会道:“归老弟,这里茶庄的事就交给你了,你盘点一下,等把这边的帐结好之后,你便带上伙计到嘉定总号去,到时那里的财帐就由你来管理!我不日也要回嘉定去。”
那归去来应承了。
69 父子情
69 父 子 情
叶思任接着便去了他父亲府上。那叶中和似乎一下子就老了十岁,蔫着头,由那小姨娘搀扶着出来。他一见到叶思任,便老泪纵横道:“儿子,大势去矣,大势去矣!弘光皇帝不知了下落,那马士英昨天又挟持着太后,带上他的五百黔兵,也往南跑走了,惶惶如丧家之犬,不知去处。我都怀疑那太后其实早就已经是他的相好了。这年头。现在他们这么一走,这京中烂摊子不知如何收拾才好!要是满洲人渡江过来,城里都找不到几个士卒了。没想到皇朝会败得这么③üww。сōm快!这下子总算玩完了,玩完了!”
叶思任道:“爹爹,明天我安排一下车仗,你还是上路回家去吧。”
叶中和叹道:“思任,你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去吧。爹的事不用你管了。只要这南京城一日不破,爹就要在这里呆上一日。我这是给咱们大明守灵呐!”
那小姨娘道:“老爷子,你还是听大少爷一句话,回嘉定老家去吧。这要是城破了,大家还有命吗?”
叶中和咳嗽着跟叶思任道:“儿子,爹这辈子没好好管教你,因此你至今仍是率性行事。爹其实并不是老糊涂,只是一世徘徊于糊涂与聪明之间,在官场上耍耍手腕而已。小时都是你娘纵容了你,我千说百说,也是没用。也好当初你没上京去参加会试,反倒落得个逍遥自在。思任,你不知道,爹这辈子最高兴的事是什么?”
叶思任笑道:“这是我最想听的一句话!到底是什么?爹,我不知道你这辈子还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叶中和笑道:“便是有了你这么个处世背经离道的儿子!”
叶思任听了这话,心里突然一酸,随之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他想,真真是知子莫如父!
那天他去了燕子矶,凭栏处,不免多喝了几杯酒。然后他下得涯来,叫了一艘渔船,让他们摆渡到瓜州去。此时他心情烦躁,正好到金山寺去借个清凉。
他进得了船舱,却见舱里早已坐着两个女人,一老一少。他细眼看了,却是式微跟素真母女俩,便愣了一下。那式微见他进来了,便冷笑道:“叶先生,真是人走茶凉啊!修流那小子上哪儿去了?现下他是不是正跟你女儿在一起?”
叶思任笑道:“史夫人,修流他前些时回闽中去了。至于她跟我女儿的关系,那是他们表兄妹之间的事,叶某可不想多管了?”
式微愣了一下,道:“这么说,修流他已经不是断桥姑娘的舅舅了?”
叶思任笑道:“本来就不是的。史夫人,能糊涂处何必不糊涂?”
式微道:“这么说,你们是想赖婚了?”
素真满脸绯红,道:“娘,你说什么呢!我没说要嫁给周大哥的。”
叶思任笑道:“史夫人说的是修流他们的婚事吧?叶某做了十几年的生意,可从来没赖过帐!”
式微笑道:“如此甚好。什么时候待修流回来,便把他跟素真的事给办了。”叶思任道:“这事我做不了主,还是看修流他自己的主意吧。”
素真在一旁拉扯一下式微的手袖道:“娘,我给你讲过了,女儿这辈子不想嫁人,就想跟娘在一起。”
式微大声道:“胡说,你这丫头,这事由不得你!你爹虽说是过世了,还有娘在替你做主呢!我看谁敢欺负你。”
叶思任道:“不知史夫人今日要去何处?”
式微叹道:“明天便是素真她爹的七七四十九忌日,我们娘俩想回扬州拜祭一下他的亡灵。”
叶思任听了,心里一悲,便默然无语了。
70 金山会
70 金山会
船到瓜州时,叶思任上了岸,目送着船只载着式微母女俩往北驶去,直到看不见了,才上了金山寺。
寂永早已报知雪江知道,雪江亲自迎出门来,把叶思任延请进后禅房中。叶思任笑着坐下道:“大师,叶某此次前来,只是想在宝刹中养两天清静的心,别无他意。”
雪江笑道:“如此甚好,只是寺中没有美酒款待,怕叶先生清静不下来,到时不要见怪。”
叶思任笑道:“眼下叶某已无心喝酒,只须清茶一杯足矣。”两人绝口不谈时势。
那天叶思任在寺中歇下了。初夏时分,虫声唧唧。他本来是想在这清静之地,将过往与梅云的事忘掉的。然而到了半夜时分,却仍然不能成寐,于是披衣走出寺去,慢慢散步来到江边。那天晚上天上没有月亮,江水东流,江面上泛着淡光。叶思任想着清兵马上就要渡江南下,江南沦陷在即,而自己也再难以找到清静之地了,心下烦躁郁闷。他又回到寺中,来到后堂禅房,只见雪江大师正凝神在榻上灯下摆谱,寂永和尚在一边看着。
雪江见到他进来,笑道:“老衲知道叶先生的心,是清静不下来的,因此深夜不眠,在此候着,想跟先生摆上一局。”
叶思任笑道:“叶某也正有此意。”
雪江于是便唤寂永将那玉石棋子拿将出来,叶思任拿起两个棋子在灯下看了看,忍不住喝了声彩,道:“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两人一边手谈,一边品茶。十几手之后,叶思任忽然笑问道:“大师,那铁岩呢?我倒很想见识一下他的棋艺。”
雪江道:“前天有人来本寺找他,说他父亲鼎木丘先生要他回日本去一趟,昨天他便匆匆走了。他在寺里呆的这些时日,受益匪浅,居然背下了十几部经书。看来他的向佛之心还是很诚朴的。”
叶思任笑道:“这鼎木丘先生来头还真是不小!”
=奇=雪江道:“这人胸有城府,但愿他找到他家的祖传名剑之后,作速离开大陆,免生事端。”
=书=叶思任道:“难道他还想在江南一带兴风作浪不成?”
=网=雪江笑道:“但凡天下大乱时,人心也随之而乱。所谓乱世出英雄。人生遭遇,一到了乱世时,那机会便多了。太平日子是芸芸众生的天下,大家循规蹈矩,而乱世则是英雄的天下,人如草芥,世事也如棋局一般而已!”
叶思任笑道:“大师这话说到了痒处。不知大师如何看江对面那边的事?”
雪江笑道:“叶先生果然还是在意时局。白子黑子,颠来倒去的,也就一盘棋而已,你要我如何看觑它?!”
叶思任默然道:“如此说来,大师,这盘棋我是输定了?”
雪江叹道:“棋虽输了,但茶还在!”
叶思任道:“我明白了,多谢大师点拨。明日我便回嘉定去,收拾残局。”
雪江跟寂永道:“你速去山下于园取一坛酒来,今夜我要和叶先生痛饮一番!”
寂永还在愣着,雪江催促他道:“速去速回!”
寂永很快便取了一坛酒回来。雪江亲自开了封口,倒了两碗酒在桌上,道:“叶先生,老衲已有三十年时间不近酒了,今日开怀,与君痛饮。”
叶思任笑道:“大师,人生醉一次不容易,醒一次更不容易!”
雪江笑道:“醉即是醒,醒便是醉,谈何容易?!”
两人大笑了。寂永在一边看着雪江一碗而尽,目瞪口呆。
叶思任心下若有所悟,于是次日便离了金山寺,买舟东下,回嘉定去了。
他不知道,就在他离去不久,清兵的船队在洪承畴的率领下,正向镇江驶来。先行到达的清兵在上岸后,只遇到南明军队零星的抵抗,随后便长驱直入,攻占了镇江府,然后又向西北往南京方向攻击前进,与从芜湖登岸的清兵一东一西夹击南京。
洪承畴让阿德赫跟简文宅先进了镇江府,安抚百姓,收拾残局。又让那降将李成栋带上手下汉兵去了长江口。他自己则跟周修涵,刘不取两人,带上十几个亲兵,上了瓜州渡。阿德赫要他多带些人马,洪承畴笑道:“这事便不用都统大人担心了。本座是去拜访雪江大师的,我与他曾有一面之缘,倘若他肯与我们合作,则江南僧侣之心,便不难收服。因此,人多了反添麻烦。有雪江大师在,我便不会有性命之虞,更何况,我身边还有刘不取先生在呢!”
刘不取笑道:“洪大人,卑职有一事相求,待见了雪江大师时,请不要说出卑职的名头,在见到周菊之前,我还不想让旧人知道我已归顺了大清。”
周修涵道:“在下也有这个意思。”洪承畴笑着答应了。
一行人到了金山寺前,几个亲兵见寺前冷落,寺门紧闭,寺中没有一个人出来接待,便要闯进寺去。洪承畴笑道:“咱们先在这寺四周看看景色,千万别惊扰了寺中出家人!当年本官北上时,曾在寺里逗留了两天,这次重游旧地,没想到匆匆已是二十多年过去了。”
洪承畴三人在瓜州上绕了一圈,上了妙高台,望着茫茫天地,不免感慨一番。黄昏时候,他们又回到金山寺门口。只见那寺门仍是紧闭着。洪承畴见了,叹了口气道:“雪江大师既然不愿见我等,咱们还是离开吧,也算是兴尽而返了。”便带着众人来到渡口。
大家正要上船时,忽然看见一边的一块怪石上,盘坐着一位老僧,望着它们,面带冷笑。洪承畴见了,那老僧正是雪江大师,于是他上前拱手笑道:“在下闽南洪承畴,大师别来无恙?”
雪江打量着他道:“胡说,你何故冒充洪大人,老衲前两年就已听说洪大人在辽东松山抗击满洲人时殉难了,还设了灵堂为他超度了七七四十九天。你却是何人?”
洪承畴脸色尴尬,笑道:“大师请再仔细看看洪某,是也不是当年向你问道的那个书生?十七年前在洛阳时,在下还跟大师有过一次长谈,大师还记得吗?”
那雪江盯着洪承畴看了一会道:“眉目间倒真是有点相似。不过,既是洪大人,却为何一身满洲人的打扮?莫非你已投了满洲人?”
洪承畴笑道:“洪某走到这一步,也无非是为了天下苍生计而已。”
雪江道:“天下苍生,干卿何事?”洪承畴道:“满洲人虽起于蛮荒之地,但却有所作为,不似前朝,奸逆当道,忠臣却反而落得没着落。洪某倘能为我汉人谋一分福祉,则无论是肝脑涂地,抑或苟且偷生,都在所不惜!因此此次接任江南经略,义不容辞。”
雪江道:“这么说,江南百姓该烧高香跪迎你了?”
洪承畴听了,心下颇为不悦,心想:这老头看来是请不动了,自己一番好意,却遭他一顿奚落。于是勉强笑了笑,道:“大师既无意与在下倾心相谈,在下这就告辞了。”说着,便带了众人要上船去了。
突然雪江笑着问洪承畴道:“洪大人,方才一番话,是何滋味?”
洪承畴笑道:“实是涩味,大师不能体切于人,却在乎在下一付臭皮囊,实是鼠目寸光。”说着,顾自上了船。
雪江又突然问刘不取道:“刘施主,你换了一付皮囊,却是何滋味?”
刘不取吃了一惊,他没想到雪江居然也认得他,于是想了想,道:“味同嚼蜡!在下心中明灯已灭,何来滋味?!”
雪江长叹一声,从怪石上跃了下来,说道:“拜事新朝尽冠盖,旧人相逢半轩冕。心灯寂灭皮囊在,只因尘埃早遮眼。各位施主,恕老僧不远送了。但愿三位施主怀慈悲之心,此去江南,当要践约,好自为之!”
说着,身影已然飘忽不见。
71 瓜州渡
71 瓜 州 渡
修流,断桥与悬念道长三人快到镇江时,只见路上纷纷都是向南逃难的人群,修流问了一下路人,原来是清兵已经渡江南下,于前两天占领镇江了。一个路人道:“你们还想北上去送死?人家都恨不得生出四条腿来往南跑呢!那些满洲人跟投降的汉兵凶得很,尤其是汉兵,一见到男的就拉去剃头,不愿意剃的,二话没说,一下便砍下脑袋。就连道士也不放过。”
三人听后都呆住了。修流怒道:“南京朝中那些人都跑到哪里去了?”
那路人道:“他们跑得比谁都快。满洲人还没有过江,他们却连人影都不见了。”路人说着,摇摇头唉声叹气地走了。
修流问悬念道:“道长,时局有变,现在该怎么办?这金山寺还去吗?”他心里倒是希望悬念说去的,他只担心断桥体内的功力发作,因此即便冒险,也要赶到金山寺去。
悬念却道:“看来这金山寺是去不了了,路上要遇上清兵,你我倒好办,只是断桥姑娘怕有些麻烦。她的内伤,如今恐怕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修流急道:“但是桥儿她如果不把内力逼出来,到时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怎么办?”
断桥笑道:“修流哥,我也不想再去金山寺了,免得你也被清兵拉去剃头,落得个男不男女不女的。”
修流道:“桥儿,我在跟你说正经的,你别犟着。”
断桥道:“我也是给你说正经的。”
悬念沉吟道:“要不这样吧,修流你独自去金山寺一趟,老夫先带上断桥回她嘉定老家去,每日给她调息内力。到时你请雪江大师到嘉定来,我们俩再联手将断桥的内力转移给你。”
修流想想道:“这样也好。”
断桥道:“修流哥,你路上要小心一点,别强出头。还有,千万别被满洲人拉去剃头!你要剃了头,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于是悬念与断桥回了嘉定,修流独自一人去了镇江。他进了镇江城后,只见城里的男人,个个都剃过了头,后面拖着一根辫子,大家走起路来满脸的沮丧,低头丧气的。这时,几个巡逻的清兵发现了修流,见他还挽着头发,便都舞刀叫着向他扑了过来。修流拔剑而起,只见寒光一闪,几下子便将他们全都砍倒在地,然后他将他们的辫子割了下来,抛到空中。
他急急出了镇江城,赶到了瓜州,却见江面上孤零零地,看不到一艘渔船。这时,一个老渔夫正在江边的一个小屋前晒网,他干枯的头发已经被剃了,脑后扎着一根花白稀疏的小辫子,就象是一根枯草,十分可笑。修流走过去相问说,为何江面上一只船都不见了?老渔夫道:“前几天金山寺那边来了几个满洲大官,听说是去拜访寺里的高僧雪江大师的,却吃了个闭门羹。大师他是何等人?!岂肯与满洲人同流合污?事情过后,那几个大官便命令地方官员,自此之后,不能再有一条船上瓜州去,违者立斩。老汉的一条破船也被他们给烧掉了。小哥你看,老汉一辈子是大明的子民,如今却被剃了头,人不人鬼不鬼的,今后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他叹了口气又道:“咱们大明的几十万兵马,居然保不住老汉的一把头发,老汉的心也已凉了!”
修流听了,心头难受。他绕着江边走了一周,果然不见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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