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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灵生死决-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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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父的语气中带出讥嘲,卫霄听他接着说道:“那天,算命的扣住你妈的手,你妈发狠劲打他的头,不知用拳头砸了多少下,他却还是把那段要命的话说完了。就在他咽气的时侯,突然雷响,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不敢看死人,一转头,瞧见一个小黑影站在门口,刚巧一道闪电划过,把你的脸照得明明白白的,我怕的差点叫出声来。”
“你说的是真的?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什么我会站在那儿?”
“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你呢!那时候你有七岁了,大概听到了什么声音,跑出来看看的。可就是那么巧,吓到我不说,你妈都怕死了。我本想问问你的,但是,这种事怎么问?问你看到我和你妈在干什么,还是问你,是不是看到死人了?我一边发抖,一边想着该怎么办,你妈已经站起来把你拉出去,叫你自己回去睡觉了。”
如果不是贺父的回忆,卫霄实在看不出贺母是个手段如此利落,如此果断的人。死前的贺母简直就像个泼妇,脾气急又暴躁,说话更是无礼刻薄,还有点神经质。难道,是杀人的那份罪恶感,日日消磨着她,把她击垮了的吗?
“我不敢一个人和死人待在一起,不过你妈很快就拿着麻袋回来了。我和她一起把人装到麻袋里,一个扛头一个扛尾的出了门。当时,因为你奶奶不同意,我们没住在家里,租的是一间乡下的土屋。房子还过得去,主要是租金便宜,但地方很荒很偏,左右才两三户人家。泥路上没有灯还很滑,雨下得又大,打得眼睛都睁不开。我和你妈扛着麻袋往河边去,一路上心跳得很快,怕无意中被人看见。一个风吹草动,心就好像要跳出来一样。”
“租屋不远处有一条江,很大很宽,水也很急。听村里人说,每隔几年都有怕热的人在江里洗澡的时侯被冲走,明明水性很好,但只要人掉下去,就再也找不到了。”
“去河边的路,平常只要走十分钟,可那天,却走来走去就是走不到头。我在路上摔了两次,腿摔破了都不敢喊一声。终于走到江边的时侯,要不是在下雨,我的身上肯定也被冷汗淋得湿透了。我们把人从麻袋里弄出来,一个抓脚一个抓手,用力把人丢到水里。之后,拿着麻袋回去烧成了灰,把死人房间里的东西也擦了一遍。”
贺父一字一句地说的很详细,连他心里怎么想的都说了出来。卫霄倒明白贺父此刻的心态。那一夜,是贺父一生的噩梦,他二十多年来都把这件事闷在心里,跟谁也不能说不能提,无法诉苦缓解压力。这种没法宣泄的痛苦,每日每夜的积压,已经让他有点病态了。所以,到能说出口的时侯,怎么还停的下来呐?
“原来,你妈对你还是不错的,就算你不是带把的,也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亲生的。可是,自从听了那个人死前的话,你妈心里就开始有些疙瘩了。别说她,连我也是。主要是你当时站在门口的样子太吓人了。为什么那么巧呢?他刚说完,你就出现在门口。”
“难道,你们没想到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吗?”
“怎么没想过?所以说,那时候也只是对你有一点防备而已。直到有一天,不知道你和盛曜为了什么事吵嘴,你一气之下把他从楼梯上推下来。幸亏他戴着玉扣没事,但也把你妈吓坏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这件事你还记得,对吗?当时,你也九岁了。”
“对,我是有印象。是弟弟他把我的本子撕了,还不认错,你们又帮着他,我一气之下推了他一把。哪里知道……”
颂苖、贺父的对话,让卫霄叹息不已。有些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好比,他母亲当年骂的那些刻薄话,她说出口,不过是为了发泄,用他的痛苦来消解自己的不满。她以为没事的,却想不到她的儿子会一辈子记着,永远也忘不掉。
何况,故事里的算命先生是有意说的。贺家人本就喜欢儿子,听了这样的话,自然更偏疼儿子孤立女儿。别看孩子小,心里也有想法的,甚至更为敏感。在这样的恶性循环下,颂苖一定很嫉妒自己的弟弟,怨恨父母的偏心,就有了那次意外。这么一来,根本成了雪上加霜,不仅解不开死结,反而让矛盾加剧,关系一次比一次紧张。
卫霄不知晓算命先生是看准了贺母一家的性子,才说出了那番有引导性的话,还是临死前不甘的挣扎。但毋庸置疑的是,他成功了。
“你可能不知道,那天你妈打过你之后,在晚上睡觉的时侯,跑去掐你的头颈。要不是我拉开她……”
卫霄心底一凛,怪不得贺母总是说恨不得当初掐死颂苖,原来是真的下过手。
“不,我知道,我那天根本没睡着。我还以为妈是怕自己气头上太用力打疼了我,进来看看我的。哪里知道,她是进来要我命的。就是从那一刻起,我知道你们眼里只有弟弟。我本来应该恨死你们的,可我不知道生出了什么鬼念头,一门心思的想要你们承认我。可能,这里面也有点因为怕死吧。毕竟,我当时才九岁。所以,我事事让着盛曜,不管是读书,还是嫁人,都听你们的安排。每次出来玩,用的都是我和钧浩的钱,我也不说话。可是,你们真的因为我的退让把我当成女儿了吗?只怕半分钟都没有过吧?现在想想,真是可笑至极!”
“可笑什么?是你妈防着你,总是找碴儿,还是看你不顺眼?可你别忘了,他们确实死在你手里了。要不是你叫沈绎偷走玉扣,他们本来可以不用死的。”
“那怎么能怪我?你们又没给我说过玉扣的事。”
“要是跟你说了,只怕我们会死得更早。叫你不要乱发誓,你听过吗?你说全家死无葬身之地的时侯,怎么不想想,你到底说的是不是实话,会不会有什么后果!你妈和盛曜……”
“你不要张口闭口的把妈和盛曜挂在嘴上好不好,听得我恶心!我小学毕业到上初二的那几年里,你不是在外面有过一个女人吗?你不会不承认吧?”
“是又怎么样?那能的怪我吗?自从你妈杀了人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神神叨叨的,一遇到不称心的事就冲我发火。那件事以后,我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就怕被抓去坐牢。幸亏,那个算命的无亲无故,没人惦记,要不然我恐怕早就……再说,我最后不还是没和你妈离婚吗?”
“那是因为那个女人死了!我一直觉得这件事很奇怪,那个女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死了呢?现在我倒有点明白了,看你的样子,她的死应该和妈没关系。那么,一定是玉扣弄得。那个玉扣不是保佑盛曜的吗?要是你和妈离婚,盛曜肯定会不开心的。所以,玉扣就替他除去了那个女人,来留住你。可是,你想想,玉扣做的这些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们这点事恐怕会应在那个被改运的人身上。从小到大,不管盛曜怎么闹,除了发誓的那次,你和妈都没打过他,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但他背后的那个人要承担多少恶报啊,我都替他可怜。”
是的,贺家的事走进了一个怪圈,早已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了,除了那个倒霉的,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被改运者,谁也不无辜。就连颂苖,她也承担着父母的那份原罪。
“啊!你干什么?”
刺啦!
卫霄还在感叹,忽然耳畔响起颂苖的惊叫声,刚想听听发生了什么事,一声脆响,把一切声音都湮灭于其中。
(本章完)
第29章 棋盘()
太突然了,卫霄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这些声音来的莫名,去的也奇妙。卫霄又看不到底下的情形,此时只能靠猜测来推断。那个刺啦声,极可能是机关开启发出的动静。可颂苖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或者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卫霄以为,可以排除遇到蛇虫等等的外来袭击。颂苖说出了个‘你’字,显然是她认识的人。那会是谁呢?是旁观者中虎视眈眈的王伟、与颂苖有些面和心不和的司机、与王伟沆瀣一气的那几个帮手、还是……恨不得颂苖去死的贺父?
兴许是有人做了什么,引起争执,刚巧碰到机关处。要是这次的陷阱,如同六天前,他掉入蛇穴时脚下出现的坑洞,那倒很容易明白李师傅等人眼下的处境,也说得通为什么声音一下子消失了。
卫霄瞧了眼手表,九点二十四分。实则,卫霄已经分不清昼夜了,连生理时钟也有些絮乱。但方才听到石头下的交谈声,明显是颂苖他们走到这里,难忍几日来的争锋,纷纷开口斗起嘴来才把他吵醒的。要知道,入洞后所有的人都挺注意休息的,就怕体力跟不上,或是生病把小命给弄丢了。所以,对方应该不会在晚上赶路,那么大致可以确定,现在确实是白天。
如此,卫霄便不准备再睡了,取出纸巾擦了把脸。欲拉开背包找点吃的,却想到李师傅他们这一走,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见面。自己一个人守在洞里,虽然暂时看着没什么危险,但举步难行找不到出口。这么想着,一时竟没了胃口。
有时候,调节自我的情绪是很重要的。卫霄常年活得压抑,要不是懂得不去多想,不去细思,恐怕早就被自己折磨死了。卫霄强按下心头的焦虑,好歹吃了两根火腿肠,喝了几口水。当卫霄咽下最后一口火腿肉,欲起身之际,忽闻脑后刺的一声剧响,刚要回头,百米开外正对面的山壁上竟也咔嚓一下,显出一个黝黑的门洞来。未待卫霄细想,其内已窜出熟悉的争吵声。
“你他妈倒是给我停一停啊!”
“老贺,有话好说,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们还看不明白吗?他是恨不得送弟去死,想把吃的扔了,让我们一起陪葬呢!”
“丢了吃的?他就不怕饿死啊?”
“就是有吃的,他还能活吗?送弟可是说过让全家都死无葬身之地的话了。。”
“那怎么能当……”
“怎么不能当真啊?都走到这一步了,你还不信啊?咦,那是?”
“卫霄?是卫霄!”
“卫霄不是死了吗?”
“别瞎说!你想死,可别连累我啊!”
怎么来的这么突然?他们是怎么上来的?卫霄闻言亦是一番诧异。他所站的位置,与面对的黑洞有百米之遥。山洞呈椭圆形,以足球场的长宽而言,就是球门与球门之间最远的那段距离。却不知周围的山石是什么来历,不仅可以使地底下的动静原原本本的传上来,还能把远处的声音清清楚楚地送入这一头听者的耳内。但不管是什么原因,此时的卫霄都顾不得猜测。他在王伟等人的惊呼中,转身回视后方的洞穴,就怕有什么东西蹿出来,咫尺间的自己来不及反应,而坏了性命。
这一回转,卫霄首先注意到的不是洞门,而是不知何时耸立在**右侧的巨型沙漏。沙漏嵌在石壁内,有四五个卫霄那么高,要仰头才能看到顶部。沙漏的制材好像玻璃,是透明无色的,流沙池内装着乳白的沙砾。可能有什么阻隔着,白沙悬于孔口,久未倾泻而下。
卫霄生怕这个沙漏有什么蹊跷,上下仔细扫过数遍,方才提步往洞口处走。其他人不说,李师傅、颂苖倒是想和卫霄打个招呼,奈何离得远,卫霄又背对着他们,加上前次逃跑时没叫上卫霄的心虚感作祟,只得咽下涌上喉间的招呼声。。
比起颂苖、司机的尴尬,王伟几个看到卫霄往出口去的身影更是心慌,唯恐差上这么一两步,机关闭合,自己被关在洞里等死。可是,眼前的地面到处是裂缝,看着就不踏实。明知百分百是陷阱,还要踩上去,真是很有些难度,谁都不敢踏出那一步。
“爸!”
“老贺!”
他人正踌躇间,贺父的脚步却没停,早就往前跑了一小段路了。与其说贺父不怕死,不如说他疯癫了。贺父提起往事那会儿,卫霄便觉得不对劲,想来那时候贺父已存了同归于尽的心了。或者,在贺盛曜死去的那一刻,他就心如死灰了。
众人既想追到贺父手中的旅行箱,又怕出口在自己犹豫间封闭,只能硬着头皮上。跑了几步,颂苖等人心里一定,虽然脚下的石块都有裂缝,但人站在上面稳当当的,应该没事,只是看着吓人。哪料,把心放下的那一霎忽然一阵天摇地动,整个山洞都颤抖起来。
李师傅几个感觉脚下踩的不是石头,而是颠簸在风浪中的小舟,他们的身子随着晃动而摇摆,好几次差一点跌倒。颂苖、王伟几个聪明的,赶忙趴下,牢牢地扒住石块,就怕被甩出去。
怎么回事?有人碰到机关了?众人的脑中刚转过一个念头,还未来得及思索,嘴里已经控制不住地发出尖叫。
“啊——!”
“救命!”
“不要啊!卫霄——!”
“卫霄,卫霄!你等等我们啊!”
“卫霄,你在哪儿?卫霄,你先别走啊!”
叫声此起彼伏,话中竟都喊着他的名字,让步入出口的卫霄吃了一惊。卫霄正迟疑的当口,喊声却不绝于耳,更伴随着一声比一声焦急的嘶吼,好似动物临死的呜鸣。半晌后,卫霄咬咬牙,撤下了踩上阶梯的右脚,扭身往回走。
刚出洞,呈现在卫霄面前的是一副末日来临的景象。李师傅、颂苖几个身在局中可能还看不清楚,旁观的卫霄却是一览无余。卫霄一直觉得洞内的地面像一方石雕的棋盘,此刻就如他所想的那样,这面‘棋盘’活了,而石块上的人,便是那一枚枚跳动的棋子。
地面与山壁的连接处已经断开,‘棋盘’不停地震动着,左右摇晃撞向石壁,棋面上好些如同镶嵌在珠宝首饰凹槽中的石块,受不了剧烈的冲击,纷纷从棋盘中脱落,跌入深渊。
卫霄壮着胆子走到边缘处,放下蛇皮袋贴近山壁,双手紧抓住洞口凸起的石块,上半身微微前倾俯视而下。卫霄的脚边即是断崖,有□□层楼的高度,底部怪石嶙峋,一根根尖利的石柱仰天而立,挨挨挤挤的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卫霄刹间对贺父等人的交谈声是从地底往上传这件事,产生了疑惑。然而,当下明显不是一个让人静心思考的时机。
卫霄心骇于洞底林立的石柱,正准备收回视线,忽地砰啪一声巨响,空间轰然颤动,吓得颂苖等人再度厉声嚎叫。卫霄放眼望去,不知何处涌出了大量的黑水灌入崖底,哗啦啦,轰隆隆地拍打着石柱和山壁。激流在石笋间横冲直撞,一浪高于一浪,狂澜间的游向和击拍,圈打出一个又一个漩涡,有大有小数之不尽,那番洪水滔天的景象,使得卫霄心骇之余,更是怛然失色。
而这些,仅仅是卫霄透过跌落的石块留下的空隙看到的一角。如若除去巨石棋盘的遮掩放眼俯瞰,底下究竟成了什么样,卫霄不敢想像。
“卫霄,下面到底怎么啦?怎么摇的这么厉害?”
“卫霄,你是怎么过去哒?”
“啊——!”
哗啦,砰啪——!
不等卫霄答复,又一片漆黑的巨涛翻滚而至,再次激起了‘棋盘’的猛烈动荡。
啪嗒咔嚓,噗通噗通,哗啦啦!
‘棋盘’中不堪击撞的石块,又一次从盘面上滑落,掉入深渊的汪洋之中。石块的损落,在‘棋盘’上留下一个个缺口,倒方便了王伟等人了解目前的处境。
颂苖身畔的石块刚巧脱落,她趴在巨石上,探头往下看了一眼,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抬头慌张地寻找着卫霄,直到他的身影映入眼帘才稍感安慰。
身下的石块震荡地太厉害了,好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李师傅的十指紧扣石缝的边沿处,仍险些抓不住。现在脸面还值得什么?李师傅以为就算卫霄记恨之前大家把他落下先逃跑的事,他也得为自己的命争一争。李师傅扫却心中的顾忌,仰首高声道:“卫霄,要怎么走到你那面啊?”
“我一来就在这面。”吓得腿脚发软的卫霄已撤回洞内,只露出一个模糊的人影,但他说的话,在这般嘈杂的环境下,还是送入了司机等人的耳中。
也就是说,卫霄根本没经过这么危险的地方,受到过如此严峻的考验,而他们却必须为此拼命。这该死的好运!别说与卫霄不睦的王伟,便是颂苖、李师傅也忍不住妒意。
“你们看!洞口边的那个沙漏!看到了吗?”颂苖下巴一点,指向那个扣于山壁上的巨大沙漏,神色急切道:“里面的沙子已经开始动了。”
白沙什么时侯开始流动的,没有人注意,但它确实动了。王伟收回目光,与颂苖对视了一眼,惊恐道:“你的意思是,如果上面的沙子都落到下面的流沙池里,我们还到不了对面的话,就死定了?”
(本章完)
第30章 水位上升()
“对!要不然,为什么要凭空弄出个沙漏来?”
颂苖斩钉截铁地回答,使司机、老田几个大惊失色。颂苖的话不无道理,沙漏不就是计时器吗?刚才,震荡来的突然,他们的心思都放在脚下的石头上,沙漏是看到了,却没多想。如今再看,那沙漏中的白沙已经流下一小半了,而自己才刚从这一头起步。
一百米并不远,跑步的话三十秒内就能到,可眼下的环境,要在半分钟里越过数不清的,随时可能掉落的碎石,赶到另一侧尽头的出口,却难如登天。幸亏,流沙池中的沙砾落得虽快,但悬于上首的沙砾颇多,若抓住这段时机,倒还不至于无望。
“那现在怎么办?摇的这么厉害,站都站不起来,怎么过去啊?”
“我就说,最好等等卫霄的,你们看!要是我们那时候等他……”
“为什么他能过去?为什么他运气这么好?我……”
“妈的,我不想死在这儿啊!”
“行了,行了,都给我闭嘴!”颂苖厉声喝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啊?你们不要命啦?想想怎么过去,才是正理!”
方一言毕,又迎来一波激烈的动荡,引得这些天神经已紧绷到崩溃边缘的老田等人哇哇大叫。颂苖此时也顾不得拉着众人集思广益了,前方又掉落了两块巨石,反倒使她的视野清晰了不少。颂苖伸长脖子,昂首从跌落石块的空隙处往下巡视,这一看,让她本就慌乱的心再添惶恐。
颂苖的眼中,他们而今身处的这个如棋盘一样的地面,是由一根石柱支撑起来的。柱子呈圆形,支于盘面底部正中,约有两三米粗细,一个浪头打来,柱子便不住地颤动。根基一摇晃,‘棋盘’自然就跟着晃动撞向周边的山壁,引出一连串的震荡,使得石块脱落砸入黑水之中,诱发无数余波……反复如此,好比一个恶性循环。
颂苖感受着‘棋盘’每一次的振动,眼珠不错地紧盯着狂澜的来来去去,脑中的思维飞速的旋转着。就在这么危急的关头,还真被她找出了一丝规律。颂苖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微微一顿后,面朝出口处放声喊道:“卫霄,帮个忙吧!我们的命都握在你手里了!”
“你什么意思?”卫霄不喜欢颂苖略带威胁的话,可也明白对方唯恐自己不搭理的心思。略想了想,卫霄便拧着眉宇上前两步,沉声诘责。不是卫霄不愿先走,要等李师傅他们一起会合。而是,人是种群居性动物,更别提在目前这样充溢着险阻的恶劣环境下了,既便相互关系不融洽,也好过独自一个人去冒险。
颂苖知道站在边缘处的卫霄,是看不到他们此刻的处境是多么危险的,只有走上‘棋盘’的人,才能看到中心的那根摇摇欲坠的柱子是多么不堪一击。颂苖咬了咬唇,厚着脸皮道:“卫霄,我刚才这么说是没办法,你别往心里去。”
颂苖不给卫霄拒绝的机会,说了句软话后,赶忙接着道:“我长话短说。卫霄,你那边看得到下面的水从旁边冲过来,对吧?每次要冲过来的时侯,你给我们提醒一声。”
“你的意思是?”李师傅仿佛明白,又好似还有一窍未通。
“地下不是有一根东西撑着嘛,它被浪打到就会摇,它一摇上面也跟着动,还会撞到旁边的山上,连石头都要跌下去。我们就要趁着前面一阵浪头过去,后面一波水花还没有过来的这一点时间,尽量跑。”
众人听颂苖这么一解释,心头即刻敞亮,纷纷满眼祈求地眺望着卫霄,竟连和卫霄起过冲突的王伟亦不例外。看来,为了活命,所有的人都已经把尊严踩在脚底下了。
卫霄从不是不把人命看在眼里的人,心肠又不硬,这种时侯根本无法拒绝。只能忍下对颂苖等人的不喜,出言指示。
“浪来了!”
李师傅几人立刻停下脚步,一下子扑倒在石头上。趴的地方还有讲究,最好是前后两块石头中间,要不然刚巧身下的石头掉落,连个扒住东西搏一搏的机会都没有。
等余震过去,众人马上起身尽展所能,或跳、或爬、或翻、或滚……各施手段地往出口逃。那种不顾一切的样子,若还在外面的世界,一定被人取笑。可能,还会被好事者传上网,成为大众的笑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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