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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尸妆-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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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傻傻地站着,看着这一幕,直到我的脚背有轻微的麻痒,低头一看,一条条白惨惨的肉虫子正排成长队,从我的脚背上经过,向湖水里蠕动而去,慢慢爬进了少妇的嘴里。

    水声轻响,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轰”天空一道炸雷响起,虫子似是受到了惊吓,到处乱爬,少妇嘴巴一闭,猛扎了一个跟头,向下沉去,最后离开我视线的是一条细长光滑的尾巴。

    水波纹消失后,水面一片平静,那少妇再没有出来,身后的雾气也淡了不少,能辩得清方向了,我缓了缓神,忙朝村子飞奔而去。半路上,遇到了来找我的外婆和修灵和尚。外婆问我怎么走着走着,就松开了她,一眨眼跑不见了?我说我也不知道,就是被绊了一下,站起身就没见外婆和修灵和尚,然后周围慢慢就起了雾,再然后我就又回到了后塘,又遇到了那个少妇。

    我犹疑地问:“外婆,那少妇的有缘人会不会真是我?”村子里那么多人,偏偏只有我两次三翻地遇上她,除了有缘,我实在解释不清楚这件事的因果。

    “她只是饿了,出来找食物,恰好遇上了你罢了。”修灵和尚抢答道:“还有,她叫青儿,是那个什么农师的未婚妻。”

    “什么农师?”

    “就是姜嫄的儿子,几次都丢不掉的那个怪胎。据说姜嫄第三次丢他的时候,被一只青鸟所救,于是姜嫄就许了青鸟一个婚约。可是,姜嫄这个儿子长大之后当了农师,发誓一辈子不娶妻生子,顺理成章毁了与青鸟的婚约。青鸟伤心之下,南迁,被猎人射死了。”

    “这个青鸟好可怜啊。”

    修灵和尚说的青鸟是不是真的,尚不知道,但姜嫄有个三弃都没有弃成的儿子,这个是有史可寻的。据说这个儿子名叫姬弃,后来成了周国的皇帝。一个皇帝三千佳丽、六万粉黛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幸好青鸟没有嫁给他,不然天天跟别人同享一个丈夫,那就不仅仅是可怜,是可悲了!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修灵和尚,他一听,将我大赞了一番,我正得意,外婆看了我一眼,我明白她的意思。——修灵和尚这人当了和尚都没个正经,可想而知没当和尚之前,是有多么的不靠谱。

    与他当个普通朋友还可以,不能深交,否则迟早会吃亏。

    三个人聊着天,眨眼就到了家。

第21章:殡葬的禁忌() 
妞妞红着眼站在我家大门口,见我来了,默默无声地看着我,一言不发了学,高高兴兴回家,准备与我聊学校里发生的新鲜事,没想到一到家,就看到爸爸躺在客厅里,死了。

    我走到妞妞身边,搂了搂她,轻轻道:“妞妞。”

    修灵和尚也学我的样子,抱了抱妞妞。要是换作平常,有男的敢这么抱妞妞,妞妞一定拿刀追他一里地。可是现在,妞妞双目无神,就那么直勾勾地站着,无论我们怎么调戏她,或是跟她说话,她都不理我们。

    外婆上前检查了一下妞妞的眼睛,再看了看她的手,说妞妞受刺激过度,把魂给伤着了,要用符水养三天。

    这个符水是由外婆写的招魂符,符文上用黑笔填上妞妞的生辰八字,以及一句话:求神招魄保平安。之后,再把符烧掉,将灰烬放进一碗清水中,给妞妞喝下去。喝完之后,到亥时的时候,由一个人从屋外走进,边走边喊妞妞的全名说“刘妞妞回来睡觉”,如果妞妞自己能回答,就自己答“我回来了”,如果妞妞不能答话,就由另一个人代劳。

    如此这般三天,妞妞就可以恢复神智了。

    如果没有按照这个做法,那么妞妞丢魂的事就可大可小了。魂魄走得近,或许可以自行回来,魂魄走得远,妞妞就有可能精神不正常。

    在我们洪湖市,有个很出名的地方,叫石码头。平常好友之前互相开玩笑,都会说,你是石码头出来的么?或者说,石码头的门开了,你从里面跑出来啦?——我要说的是,石码头是一个精神病院,专门招收脑子有问题的人。

    妞妞因为受了巨大的刺激,而魂受伤,变得呆呆傻傻,跟脑子不正常的人非常相似,如果没有外婆在,她很有可能会被辨定成精神病,而被关押起来。

    我曾一度在想,石码头精神病院,包括全国其他精神病院,里面的人,真的全部都是脑子有问题的么?会不会也有魂受了伤,而变得异于常人的人呢?如果有,能不能以符水或别的方法将魂养全,从而治好他们呢?那些信奉科学的医生们,会同意我们这样做么?

    想归想,眼前要做的,就是先处理妞妞的事。

    修灵和尚主动请缨去照看妞妞爸,我则和外婆把妞妞拉进了我的房里,外婆准备好符文水后,给妞妞喝了,之后我给妞妞准备了洗澡水,让她进去泡一泡,放松一下。

    符水每三个小时要喝一次,外婆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于是我让她先去睡,我来守着妞妞。

    妞妞泡在木桶里,眼睛睁得大大的,过几秒眨一下。

    我看着看着,不禁哭了起来。

    妈妈被爸爸奸捉在床而活活打死,三天后爸爸又掉进塘里淹死了,几天之内父母双亡,妞妞到底能不能撑过这一关,真的很难说。如果换作是外婆离世,我大半条命都没了,说不定会有轻生的念头。

    妞妞,你清醒了之后可怎么办呀?

    “爸爸妈妈,我冷……”

    妞妞低声呢喃。我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握住了妞妞的手。

    “妞妞,别怕,我在呢!”

    妞妞一直泡在水里面,只要一出来,就喊冷,无论加多少衣服都不够,我只好时不时加点热水进去,让她泡得舒服些。

    天蒙蒙亮,外婆推门进来。

    “小佛,妞妞怎么样了?”

    我打了个哈欠:“好些了,半夜还同我说了几句话。”

    “你去休息一下,我来看着她。”

    “嗯,好。”

    把妞妞交给外婆,我走到洗手间用冷水冲了冲脸,清醒了些后,一路小跑到学校,给妞妞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学校里的老师都是附近的人,知道妞妞家出了事,轻易就批了假。我回来后,径直去了妞妞家里。妞妞爸直挺挺躺在地上,身上盖着黑布,修灵和尚盘腿坐在一边,双眼轻闭。

    我没有打扰,轻手轻脚退了出来,到朱老师家去,向他讨教了一些葬礼的习俗与禁忌。

    妞妞这个样子肯定不能操持她爸的葬礼了,她爸也总不能就这样躺尸在家里啊。说也气人,以刘大婶为首的那帮子人,一个个都不愿帮忙将妞妞爸好好安葬,说把妞妞爸的尸体抬回家就已经够意思了,还要下葬?再求,就连我也不待见了,跟我们身上染有瘟疫似的,避而远之。

    跟朱老师问了些殡葬的学问,我忙活了一上午,找到了四个帮忙的人。

    三个六十五岁,一个十七岁。

    六十五岁的老人认为黄土已经埋到了脖子,也不再忌讳什么了,就算跟传言说得妞妞家中了诅咒,他们也不在乎了。而另外一个十七岁的,是刘婶的儿子刘东晖,他则是因为到了青春期,思想比较敏感,家里人不让他干的事,他偏要去干。

    大家分工合作,联系好了火葬厂与墓地。

    那火葬厂一听又是妞妞家,念了好一阵子阿弥陀佛。

    与魂鬼打交道的人,最是讲究这个,他们是这样,我和外婆也是这样,能不招惹的鬼事,就尽量不要去招惹。这事要不是发生在妞妞身上,我也是不会去管的,我就妞妞这么一个朋友。

    灵堂根本就不需要布置,全部用妞妞妈妈的,我们几人抬了棺材回来,修灵和尚念经超度。

    如此又过了一夜,妞妞爸被送去了火葬厂,之后就直接安放在了灵塔里。火葬厂和灵塔都建在新堤,也省了不少事情。

    我因为体质的关系,外婆没让我去参加妞妞爸的入塔仪式。

    这个入塔仪式就是葬礼禁忌。

    禁忌分为两种,一种是人的禁忌:久病、体虚、灵异体质的人,不能参加葬礼;新婚没有到一百天的新人,未满三岁的小孩子,不能参加葬礼;坐月的产妇以及马上要升学考试、升官的人,都不能参加葬礼。一种是物体的禁忌:如果在葬礼上弄坏了祭品,应该恢复原样,并道歉,否则会冲煞,带来霉运;告别遗体时,不能看尸体的眼睛;葬礼上带的孝布不能弄破或弄丢,并且这个孝布的戴法也是很有讲究的,千万不能戴错,要安长幼辈分来选择孝布的颜色。

    修灵和尚送妞妞爸火化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估摸是回七宝寺去了。

    我又照顾了妞妞一天,妞妞彻底清醒了,问她什么问题也能准确地答上来,眼神也不再是呆呆傻傻。我既希望她能恢复正常,又怕她接受不了双亲的离世,而再出什么事。

    妞妞醒的时候,是半夜,她抓着我的手,非要从木桶里爬出来,我没有办法,只好由着她。她一件衣服也没有穿,就这样光溜溜地走回了自己家。

    好在是夜里,没什么人。

    她不让我跟着,说想一个人静一静,我拿了件自己的外套放在她家门口,就转身回家了。实在很困,好像几个月没睡觉了一样,倒头就睡着了。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我起床梳洗,外婆已经把午餐做好了,没见妞妞过来,想来还在睡觉,我也就没去打搅她,吃了午餐去朱先生那里上课。上完课是下午五点半,于是去找妞妞,敲了半天门,没见人答应。

    外婆过来跟我讲,妞妞昨天中午收拾了被子行李搬到学校宿舍住去了,她还托外婆带我话,叫我不要担心,说她已经没事了。我放心不下,给妞妞打了电话,听到电话里她声音跟从前没什么两样,稍微宽了心。

    礼拜五,妞妞从学校回来了,蹦蹦跳跳,还带了许多小零食给我。跟我说话的时候,语调欢快,想来是没什么事了。

    妞妞性格大大咧咧,什么事比我要看得开。

    我还处于她父母去世的悲痛中,她就已经走了出来,还反过来安慰我。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白老板一点音讯也没有。我礼拜一到礼拜五去朱老师家里学习功课,礼拜五晚上等妞妞回家,跟妞妞躺在同一张床上,一起上网,逛贴吧。

    我们发现了一个有趣的贴吧,鬼故事,里面有一个贴子,叫:“一个叫石三生的诡秘男子缠上了我,他夜夜……”妞妞最先搜到这个贴子,她还以为是谁在鬼故事吧里求救便秘的问题呢,于是好奇点进去看了,一看才知道是一个接近生活的灵异小说。

    我笑得肚子都疼了。

    明明是诡秘嘛,她给看成了便秘。——出于好笑,多看了几眼这个帖子,没想到一发不可收拾,从此天天晚上追看。看到最后,被这个故事吓得不轻,也感动了好久,于是我思索着,也写写自己的故事。

    我学着我和白老板的初遇,以及我们经历过的诡异事件。

    纸胎鬼、尸油、棺材、桃木钉、冷火、姑获鸟、水猴子……

    不知不觉,写了几万字,于是又学着发表到了网上,希望白老板能够看到,能够记起在湖北某一个小村落里,有一个叫白姻禾的姑娘在等着他。

    妞妞笑我自作多情,我凑了她一顿。

    三个月过去了,四个月过去了,五个月过去了……春去秋来冬又至,一年复一年,整整过去了三年又三月,白老板仍然没有来。我天天上网,去贴吧、去豆瓣、去天涯莲蓬鬼话,去看我发的贴子,有人点赞,有人聊天交友,有人向往我的生活,有人质疑我的经历,就是没有白老板的踪迹。

    当初明明是他同我提出,要常联系的,现在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第22章:恋爱敏感期() 
今年,我和妞妞都满十八了,到了对恋爱最敏感的青春期,然而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我们一面庆幸有一份平静的生活,一面又期待着生活能给我们一个惊喜。

    三月初一的晚上,妞妞跟我睡在同一张床上,说她要考华东政法大学,要离开这里。我哽咽着说舍不得她,不希望相隔太远,华东政法大学在上海呢,妞妞说她很想离开这个伤心之地。我这才记起,姜嫄村对于妞妞来说,只是一个伤心地罢了。她的父母双亲在这里死于非命,她有太多太多不好的回忆。

    妞妞的身体已经发育得非常良好,前凸后翘,胸部捏起来软软的,很有手感,我就捏她来故意岔开这个令人不愉快的话题,她满脸通红,害羞地用双手抱胸来抵挡。

    四月初一夜里,我们又睡在同一张床上。

    妞妞说她一定能去上海读书,就算考分不高,我问她是不是可以选择别的大学,她说是因为高中校长的儿子破了她的女膜处,我问妞妞你爱他么?妞妞笑了,笑得辛酸,笑出了眼泪。于是我用旧法子去逗她,捏她软软的部位,她却不再躲开,大方地告诉我这个地方校长的儿子已经用嘴巴尝过了。

    我虽然有梦中无数的“经验”,但没有实践过,听到她这么坦诚,脸上一阵火烧火燎。

    妞妞闭着眼睛,平静地说:“姻禾,我能有什么办法呢?父母双亡,我也只能图他这一点利益,为将来的生活打算了。”

    在这个信息发展如此迅速的时代,人们的思想越来越开展,以至于在十八岁这个年龄段的女生之中,挑出一两个还是女处的,真是少之又少。所以,妞妞就把她绝无仅有、最宝贵的一样东西,给了一个她并不爱的人,只为换一个条件,一个未来生活得更好的条件。

    我感叹,却无能为力!

    往后的一个月,妞妞变得更有女人味,引得村子里不少男人看得双眼放光,要是给他们的嘴里放条狗舌头,保准个个留着长长的哈喇子。

    妞妞很讨厌他们,说这些土汉子怎么能配得上她。

    她的性格和身体虽然变了许多,可是我们关系一直很好。她的变只是迫于环境,她的初心是不变的。

    白老板说过,只要人的初心不变,就还是善良的。

    礼拜一,妞妞去了学校,我的生活静了下去,白天去朱老师家上课,晚上吃饭上网睡觉。

    睡到半夜,被外婆的咳嗽声吵醒了。

    这两年来外婆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总是咳嗽,手脚没力气,我劝她去医院看病,她一直推脱,说没什么大毛病。

    今天晚上外婆咳嗽得厉害,我起身烧了热水,拿了毛巾,到外婆房里去。外公仍然在熟睡当中,连身都不翻一下。奇怪了……外公睡觉浅,要是换作平常,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惊醒,怎么今天这么安静?

    我绕到外公那边,还没看清外公的脸,外婆就又剧烈地咳嗽起来,间或说上一话断断续续的话:“小、小佛,又把你吵醒了……”我鼻子泛酸,几滴泪滚了出来,外婆笑着用手指指我,“你呀,性子软,胆子又小,真是叫人不放心。”

    “外婆,去医院看看吧。”

    我把热毛巾拧干,敷在外婆的背上。

    外婆咳嗽得好了些,平缓语调,“不用了,三年前团口的神灵就托梦给我,说我没有几年可活了,拖一天是一天吧。”外婆把我的手握着,让我坐在她的床头,跟交代后事一样,“小佛,过了端午节,你就可以自由进出村子了,高兴么?”

    我一惊,为什么我突然就又可以出村子了?

    我抽泣着道:“外婆,我一辈子都不出村子,我要外婆永远活着。”

    “傻孩子,人总有一天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别忘了,外婆是走阴人,就算将来有一天死了,不过是没了肉身而已,我还是可以经常回来看你的呀。”

    “可到时候我连牵一下你的手都不可以。”

    “别怕,外婆会保佑你的。”

    我喉咙发紧,小声哭了起来。

    外婆拍了拍我的肩膀,叫我回房去睡觉,我磨磨蹭蹭走了出去,躺在床上一夜无眠。打开电脑,白老板的脸却一直在我脑海里晃荡,我对着电脑屏幕发呆。不晓得呆了多久,居然趴着睡着了。

    睁开眼的时候,太阳光从窗外照到我的背上,暖暖的。

    手机上显示九点半。

    已经这么晚了呀,外婆怎么没来叫我起床呢?今天还有课呢。

    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去找外婆,一脚踏进房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有一具穿着外婆睡衣的骨架子躺在床上,白森森的骷髅上有一点一点的黑色圆圈,空洞的双眼像深渊一般,能把人的魂都给吸进去。

    我“啊”地尖叫一声,坐到了地上。

    屁股上的痛觉提醒了我,这是外婆!床上的这具骨架是外婆!

    我扶着墙壁,爬起来。

    昨夜我离开的时候,外婆就是穿着这套没有扣子的圆脸睡衣,她的手就是这个姿势,左手轻轻搭在胸前,右手垂在床沿上。甚至于脑袋,都是微微侧向房门的方向。

    这就是外婆!

    谁能告诉我,外婆为什么一夜之间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外婆的血肉去了哪里?

    外公呢?他跟外婆同床共枕,他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忙去推外公,外公睡得死沉,怎么弄都弄不醒。

    “外公……外公……”

    没有人回我。

    我把手伸到外公的鼻子底下,过了一两分钟,脑子轰然炸响。——没有呼吸,外公死了!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夜之间,我的外公外婆就这么去了,以如此诡异的方式。

    拼尽最后一点理智,我拨打了120,在房间坐了半个小时,总算等到了医护人员。他们把外公外婆抬上担架,然后同我说外公死了有三四个小时,死于心肌梗塞;至于外婆,因为尸体成了这样,所以暂时还不能确定死因。

    我随医护人员上了车,在车上双眼一黑,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雪白的墙壁,蓝白条纹的被单,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打着吊瓶。

    挣扎着起身,被一名漂亮的女护士给推回了床上,她说我身体太虚弱,不能做剧烈运动,我苦笑,什么时候连起身、走路都成了剧烈运动了?

    护士不让我动,我便拉着她的手问外公外婆怎么样了?她一开始不明白,后来说,哦,你说的是跟你一起进来的那位老爷爷吧?实在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一口气堵在我的喉咙里,我浑身打颤。

    想了想,觉得不对,明明是跟外公外婆一起上的救护车,怎么只有外公进了医院呢?外婆呢?

    我又问护士外婆去了哪里?她肯定地说只有一位老人。

    趁她出去的空当,我假装要上厕所,把手上的针拔掉,偷偷溜到外头,一连询问了好几位医生,在一名男医生那里打听到,外公外婆的确是跟我一起被送到医院来的,可是外婆被直接送进了实验室。

    送进实验室?难道他们要拿外婆的骨头做实验不成?

    我又四处走动,希望找到实验室在哪里,却好巧不巧遇到了那拉美女护士,她严厉地批评了我一顿,利用高我大半个头的优势,强行将我压回了病房,并再次将吊瓶给我打上。

    针戳进皮肉里,疼得我哭了好久,美女护士一直笑我娇气。

    我心里疼,没回嘴,任她说。

    过了半小时,美女护士还盯着我,这一回,她学精了,一刻不离身,我问她怎么这么敬业?她回说并不是对待每一个病人,她都这么细心,她是受人所托,我问是受谁之托?她却闭口不答。

    我就这样被强行“监视”到了下午一点多钟,那美女护士接了个电话,匆匆离开了。再次回来的时候,一脸喜悦,说那个人来了,我问是哪个人来了,接着便听到一道熟悉的男音响起:

    “是怎么回事?”

    白老板清俊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依然是一身黑衣,黑色运动鞋。

    他一走进病房,快步走到我的身边,蹲在床边,一脸紧张:“多久没好好休息了?怎么虚弱成这样?”

    我望着他,静默无音。

    三年多了!我终于见到他了!他一点没变,剑眉星目,风姿特秀。可是此时此刻,我怎么高兴得起来?

    “莫怕,外公无事。”白老板在我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我闭上眼睛,内心犹如惊涛骇浪。

    再度睁开眼睛时,我猛地拔掉吊瓶,嘶心裂肺地哭了起来,边哭边捶打白老板:“你怎么现在才来!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一点音讯也没有!你知道我很难过,我一直在等你,你却忘了我们的约定!你答应会来找我的!”越吼声音越大,吼尽了这几年的委屈,这些日子的心酸,这两天的伤感。

    “你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我外婆死了你知道么?她死了!全身一点血肉都没有,只剩下了骨头!呜呜……外婆……我好想她……我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呐?是不是我克死了她啊?”

    白老板没有动,任由我发泄完,然后张开双臂,轻轻拥住了我:“抱歉,我来晚了。”

    我埋头在他的怀里,拼命地哭。

第23章:鬼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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