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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桩-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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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你可能是拍了一巴掌,把迷幻蚁一掌拍死,它临死蛰你一口,这才把千年修行,化成毒素注入到了你的伤口里。”
有个村民发出疑问:“蚂蚁也能成精?”
大家都很好奇,一致看着姥爷,等他回答。
姥爷笑笑说:“狐黄白柳灰都能成精,蚂蚁怎么不能成精?《太平广记》里有南柯一梦一说,做梦的淳于棼,就是因为迷幻蚁,这才在树下南柯一梦……”
姥爷话还没说完,那个警卫员小胡,抽出驳壳枪,打开保险子弹上膛,枪口对准姥爷的太阳穴。
“好你个封建迷信的余孽,跑这里胡言乱语来了,我先毙了你!”
姥爷被小胡突如其来这么一下子,着实吓了一大跳。
江营长动作奇快,伸手一扭,小胡手里的驳壳枪,已经到了她手里。
江营长手指插在扳机那里,把枪转的飞快。
众人眼花缭乱间,江营长手一翻,驳壳枪已经关上保险,又插进小胡腰间的枪匣子里面。
姥爷经常走江湖,一眼瞧出了江营长这一手其中的奥妙。
这是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只是对象不是冷兵器,而是驳壳枪罢了。
江营长先是安慰自己的警卫员:“小胡,别这么冲动,先让大夫解释一下。”
姥爷看到除了江营长和那几个老乡之外,其他的战士,都跟小胡一样,对自己怒目而视。
这才想到,曾经遇到的一个教书先生说过,有一支军队,号称革命者,这些革命者,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是不信鬼神的。
姥爷的迷幻蚁之说,已经是犯了大忌,现在需要撒个谎,撇清一下。
姥爷就怕万一触到霉头,不然无论谁的枪走火了,都不是开玩笑的。
“江营长,各位老总,世道艰难谋生不易,鄙人行走江湖,沾染了一些落后习气,为了混口饭吃,经常装神弄鬼夸大事实。”
老总,就是那会对旧军人的俗称,没等姥爷说完,小胡不乐意了。
“我们不是那些欺压百姓的兵痞,不许叫我们老总。”小胡斥道。
姥爷连忙点头,接着说道:“没有什么蚂蚁成精,蜇了江营长的,就是一只比较大的木蚁罢了……各位别生气。”
姥爷这些年的江湖,不是白跑的,转眼间就给出了,一个最是合理也算能糊弄过去的解释,顺便又对自己进行了剖析和检讨。
姥爷想不到,二十年后破四旧的时候,这样的剖析和检讨,会派上大用场。
听到姥爷这么一说,老乡们先一起哦了一声,装作见过大世面的样子,表示理解。
小胡和一帮战士,这才缓和了一下。
小胡说:“装神弄鬼就罢了,以后只要能改还是可以原谅的,假如继续招摇撞骗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
听到小胡这么说,姥爷一颗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江营长是理解手下战士的,也没有打断小胡。
小胡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营长还在旁边,风头都被自己抢光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江营长笑笑,对姥爷说:“请教大夫,贵姓啊?”
姥爷说免贵姓李。
“中医虽然博大精深,但是传承数千年,难免有些古人不理解的东西,掺杂在里面,后人又对其过度解读,这才在医学上,有了一些鬼神之说,等我们建立了新国家,就会好好地对中医学科,进行拨乱反正,继续将中医发扬光大,所以希望李大夫也与时俱进,去其糟粕用其精华。”
江营长话语,不但显露了自己的学识,也带着一些官方色彩。
姥爷这时只有点头的份,边点头边说:“那是那是。”
江营长爽朗一笑,对姥爷说:“虽然是封建迷信,但是李大夫也能说个头头是道,想必已经有了治疗的方法,那现在就开始治疗吧。”
姥爷打开药箱,取出银针又发愣了。
小胡有点不放心:“李大夫,治腿伤为什么要用针刺我们营长?”
姥爷回答:“我想先给江营长麻醉一下,这样我做起手术来,江营长就不会太痛。”
小胡还是不信:“你这针扎穴道,难道比麻药还好使?”
江营长摆摆手示意小胡不要多嘴,又对姥爷说:“李大夫,我们革命军人是不惧疼痛的,你尽管手术好了,我不需要麻痹。”
姥爷这次坚持了自己的意见:“我相信你的毅力,但是必须麻醉,不然你动一下,腿骨就错位了,以后再想长好,可就麻烦了。”
江营长还真怕以后腿骨错位,点头答应了。
姥爷又看看江营长,说道:“江营长,你信我吗?要是信的话,咱们还是在房里多点两盏灯,然后再要把门关上。”
听姥爷这么说,是要再次把江营长,和小胡他们隔离开。
小胡看看姥爷手里的银针,说什么也不同意。
后来还是江营长发了脾气,小胡这才不情愿的,按照姥爷说的做了。
门关的严严实实的,油灯也多了几盏,江营长这才对姥爷苦笑一声。
“李大夫,我们的军队,不像你见过的旧军队,那样的等级森严,我们上下级之间,有时就像兄弟姐妹,让你见笑了。”
姥爷笑笑,说理解,又说江营长,你需要解开上衣。
江营长一愣,脸色一下变了,伸手去摸茶几上的驳壳枪。
姥爷看江营长误会了,连忙跟她解释。
“江营长,我必须先用银针,刺你胸口的膻中穴,然后再扎你的左股,那里有环跳穴,只要我手法得当,力度轻重适中,虽然麻醉的效果不大,但是这两针下去,能先从内部,去掉你伤口的热毒,请你相信我,我没有其他意思。”
膻中穴,在胸口正中。
环跳穴,在臀部侧边。
江营长的脸,腾地红了。
145 药性刚猛()
江营长相信了姥爷的一番说辞,放下了枪,不过脸腾的红了。
姥爷暗道好险,惊出了一身冷汗。
江营长刚才要是误会了,抬手一枪,或者是对外面大喊一声,那样小胡他们冲进来,姥爷非被打成马蜂窝不可。
误会虽然解除了,但是这两个穴位,位置有点尴尬。
两个人在房间里陷入沉默,姥爷的银针在手里,都捏的发烫了。
江营长的脸也越来越红,上面的温度,不次于姥爷手里的银针。
良久之后,江营长声如细蚊的说:“李大夫,必须刺这两个穴位吗?”
姥爷点点头,说道:“必须刺这两处,只有这两针下去,才能把进入你骨头的毒逼出来,然后我只要处理伤口的流毒就可以了。”
江营长咬了咬牙,女人的心思退去,军人的荣耀附体,再次站了起来,绕过姥爷走到门边,把门闩插上了。
江营长腿上有这样的伤,结果刚才夺下小胡的枪,现在站起来过去插门,走路都是标准的军姿。
姥爷看着江营长走路,七分的钦佩已经上升到了十二分。
姥爷扪心自问,要是自己被迷幻蚁咬了,肯定做不到像江营长这样。
江营长再次坐下的时候,已经开始宽衣解带,把两个穴位,调整到姥爷方便针刺的位置之后,闭上了眼睛。
江营长绝对不是泥腿子出身,应该来自富贵人家。
毕竟那会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主动投身洪流的也不少。
江营长虽然征战多年,但是皮肤还是很好,姥爷一眼望去,白得耀眼。
江营长闭着眼,一副任姥爷处置的样子。
姥爷就是看了,江营长也不会跟他争个长短,姥爷是君子也不想看,但是为了针刺准确,又不得不看。
鬼医一门,学医之前先读经书。
当年姥爷跟着师父,虽然饥一顿饱一顿,但是该看的书,基本也看了十之七八。
历代的鬼医,都熟读诗书,姥爷虽然差点,但是也被师父耳提面命,知道杀身成仁舍身取义,正气歌,也是必读项目。
看着眼前的雪白,姥爷为了稳定心神,只好在心里,默念正气歌。
那次姥爷终于悟出了,正气歌不但能够对付鬼怪,还能克服心魔。
姥爷终于稳住心神,看着自己手不再抖动,就两手拈针,速度快如闪电。
两针银针一前一后刺到了,江营长的膻中穴和左股环跳穴。
江营长一声未吭,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直到姥爷把银针,在两处穴位里转了几圈又拔出来,她才淡淡的吐出一口浊气。
“江营长,你现在是不是感觉,身体其他地方的酸麻都消失了,只有小腿的伤口处,疼的厉害?”
鬼门十三针,主要是对付附身的邪气鬼魂,或者刺激频死之人,能够给他争取一点说遗言的时间,或者说,让他暂时回光返照。
江营长中的是迷幻蚁的毒素,并不需要鬼门十三针来救急解命。
姥爷针刺膻中环跳两穴,能让江营长心动之后身动,把迷幻蚁的毒,逼到身上的缺口处。
所谓的缺口处,自然就是江营长左边小腿的伤口,所以姥爷才这么问。
江营长睁开眼睛,看到了自己衣衫不整,又发现姥爷在对面,掩耳盗铃一般立马又闭上了眼睛,对姥爷点了点头。
江营长坐在太师椅上,姥爷蹲在她的脚下,就像是给她洗脚一般,捧起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江营长闭着眼睛,一张脸红的熟透了,小声的请求:“李大夫,你可不可以先……先帮我把衣服穿好?我现在两只手软软的,用不上力气。”
姥爷连忙放下江营长的脚,站起来先帮她整理上衣,又弯下腰给她提起裤子束好腰带。
姥爷绝对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年轻女性,手头不由得有点抖,难免制造了一些肌肤相亲的尴尬。
好在江营长没有追究,任由姥爷帮她整理好衣服,又帮她理理头发。
这时小胡在外面等不及了,一边拍门一边问,营长,你没事吧?
“小胡,我没事。”江营长说到这里,眨了眨眼睛,看看姥爷。
姥爷明白江营长的意思。
她是怕自己和姥爷,孤男寡女处的久了,外面的人会有误解,说不定会成为她身上的污点。
姥爷心里一时生出怜爱,连忙说道:“后面的手术,已经不需要避人耳目,完全可以放到众人眼皮子底下。”
江营长对姥爷点点头,示意自己手上还用不上劲,让姥爷帮她打开门闩。
姥爷站起来,把门闩抽开,放小胡他们进来。
阳光照进来,打在江部长红红的脸上,小胡看了看,没有言语。
姥爷收起银针,小心翼翼从药箱里,拿出一副精巧的手术工具。
姥爷先是用鲛齿,把江营长伤口腐烂的肉,一块一块的割掉,接着清理了伤口的创面,整个过程江营长没有叫疼。
江营长还抬头,对着姥爷身后,越聚越多的群众,讲解将来的政策,描绘一副没有饥饿和寒冷的蓝图,一帮群众齐声拥护,很是期待的样子。
这时姥爷已经清理完毕,又从药箱里,取出一个馒头大的纱布包裹,一层层打开,露出一只已经变成干尸的癞蛤蟆。
不过癞蛤蟆并没有干瘪,肚子圆鼓鼓的,嘴张得老大,舌头已经不见了,从嘴里看过去,能看到里面有白色的粉末。
姥爷对江营长说一声小心了,把癞蛤蟆的嘴,对着江营长的伤口,用手指在癞蛤蟆背上,轻轻的那么一敲。
癞蛤蟆的嘴里,立刻喷出白色的粉末来,全部洒进江营长的伤口,粉末进了伤口之后,冒出一阵白烟。
饶是江营长这样的巾帼英豪,也架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剧痛。
江营长紧绷着脸,目眦尽裂,张开了嘴。
看到战士和群众都看着自己,江营长忍住了已经到了嗓子眼的嘶吼声,还把这声嘶吼,转化成了一阵大笑。
“李大夫用药不光量大,而且药性刚猛,正和我的性格,爽!”
江营长一段话,把尴尬转成壮烈,一下赢得满堂彩。
姥爷也打心底,佩服这个军官的应变,已经被江营长深深的折服了。
江营长的伤口,在白色粉末的灼烧之下,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一层嫩肉,盖住了外露的骨头。
小胡估摸着江营长没了大碍,这才对着江营长问道:“营长,刚才你们俩单独在屋子里,这个大夫,没有玩什么花样吧,他要是敢,我马上毙了他。”
江营长没有立刻回答,姥爷的一颗心,立刻提了起来。
姥爷之前有个同行,十年前被一个地方军阀请去,给军阀的姨太太接生。
姥爷这个同行是男的,从来没有给妇人接生过,就说接生不是他的本行。
军阀一时找不到接生婆,于是就出了重金,直接让手下端出了一千大洋,承诺只要母子平安,这一千现大洋,就是姥爷同行的了。
姥爷同行给那个姨太太把把脉,又试试胎位,感觉还不算棘手。
姥爷同行看看那以前大洋,又看看军阀的抓住枪柄的手。
估计只要不答应,军阀随时可能拔枪,崩碎自己的脑袋。
姥爷的同行,就接下了这个接生的活计。
顺利接生,母子平安,军阀挥挥手,又送了姥爷同行一匹骏马。
姥爷同行背着大洋跨上骏马,还没跑出军阀的营地,一声枪响,姥爷同行栽下马,落地就咽了气。
“看了老子的女人,还他娘的想走!”军阀收起枪,吹了吹枪口。
听到小胡这么问,姥爷真怕江营长点点头。
146 有缘再见()
姥爷怕江营长点点头,跟那个军阀一样,来一个杀人灭口,不禁把一颗心提了起来,还想开口争辩。
不过姥爷很快又平静了,毕竟江营长是个女的。
江营长要是跟小胡承认了,姥爷对她行了不轨,于她的名声也没好处。
而且最关键的是,姥爷看透了,江营长光明磊落,没有那种军阀做派。
果然,江营长沉默一会,仰起脸来对小胡摇了摇头。
“李大夫医者仁心,没有对我做出,任何超出医疗以外的事,要是做了,我手头有枪,早就把他毙了,以后不要再提这个事!”江营长板着脸说。
小胡看着江营长还飘着红的脸,虽然有点不信,但是也只能退了下去。
其他人也纷纷说江营长枪不离手,给李大夫吃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
“非不敢也,乃不想也。”姥爷连忙给自己的人品加分。
“是看到枪,吓得想都不敢想吧。”有个老乡还开玩笑。
大家笑笑,江营长也笑笑,这事就在一片笑声里过去了。
姥爷让小胡找来纱布,给江营长包扎好,又把那个癞蛤蟆的干尸,交给小胡叫来的卫生员,嘱咐他怎么继续用药。
那个癞蛤蟆的干尸,就是八宝蟾酥,还是姥爷的师父,留下来的。
姥爷深知八宝蟾酥制作麻烦,又没有那个狠心,所以一直控制用量。
虽然没有用完,不过干尸里面的八宝蟾酥,剩下的已经不多了。
姥爷交代好之后,又说过几天再来给江营长复诊,然后就要告辞。
江营长强撑着站起来,一把拉住姥爷:“李大夫,诊金你还没收呢。”
姥爷连忙摆手推辞:“江营长,就像你说的,咱们军民鱼水情深,这个诊金就免了,就算我跟旧社会一刀两断了。”
江营长不答应:“李大夫,我们部队有纪律,住在老乡家里,吃喝也是要付钱的,就算你不要诊金,但是药费,我还是要付的……”
姥爷还想推辞,江营长瞪了他一眼,他就不敢言语了。
“刚才你那个癞蛤蟆里面的药,竟然能够生肌长肉,真的很神奇,我估计也是治疗外伤的无价之宝,我不能平白无故,接受你如此贵重的馈赠。”
江营长说到这里,伸手从兜里掏出两块银元,不由分说的塞到姥爷手里。
“我身上只有两块银元,不够的话,咱们再次见面的时候,我再补给你。”
姥爷不想收这个女人的钱,心里也是出了一个幻想,宁愿这诊金被自己挡在江营长手里,能够化作她心里,对自己的一份惦念。
但是江营长很坚决,姥爷又看看小胡和一帮小战士,发现他们都是一副问医交费,那是理所当然的样子,只好把银元收了起来。
姥爷背着药箱,几步走到了院门口。
“李大夫,留下来一起吃顿饭吧。”江营长一个人,追了过来。
姥爷看看院子里支起来的锅灶,里面只有热气腾腾的煮红薯。
“我还有事要办,你要是方便,把煮红薯,给我两个就行了。”姥爷说。
江营长走了回去,姥爷看看那些村民,跟当兵的凑成一堆,大家啃着煮红薯闲聊天,很是亲热的样子。
在此之前,一般的村民,包括姥爷这些走江湖的,遇到那些当兵的,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江营长的队伍在这里,却很受老百姓欢迎。
这让姥爷感觉,江营长的队伍,极有可能赢得这场战争。
姥爷愣神的功夫,江营长已经走来了。
江营长把两个个头蛮大的红薯,用一块干净的手帕包起来,走过来递到了姥爷手里,又把姥爷送出大门。
“李大夫,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江营长停下脚步说。
“李悬方,呵呵,爹娘随便起的名字,不过师父听了这个名字,这才教我行医治病,师父说,悬壶济世良方祛病,我这个名字,天生就是做医生的料。”
姥爷看其他人都在吃红薯,没人看这边,不由得怨妇一般唠唠叨叨,其实只为了多跟江营长说几句话,多相处一会儿。
江营长只是笑笑,对这姥爷伸出了自己的手。
姥爷说到底是走江湖的,习惯了抱拳拱手,作揖鞠躬,对这种新式的握手礼还不太适应。
江营长又甩了甩伸出来的手,姥爷连忙把手在衣服上,使劲蹭了蹭。
两个人握了握手,姥爷感觉手里握着柔软,心里油然冒起一片甜蜜。
“李悬方,但愿战争会很快结束,咱们还能再见。”
江营长说着,一双明眸里,现出了女人才有的,小鸟依人的眼神。
姥爷从江营长的话里,听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意味,都舍不得放手了。
院子里有人喊了一声营长,红薯要凉了。
江营长拍拍姥爷的手,把手从姥爷手里抽出来,整理一下军装,恢复了刚毅的眼神,转身走了。
看江营长走了,姥爷怅然若失。
不过转念想想江营长的伤势,那点八宝蟾酥的剂量还不够,姥爷就把红薯揣在怀里,毅然决然的向跑虎岭走去。
姥爷听说过跑虎岭的双仙洞,知道那里有蛤蟆精。
有蛤蟆精的地方,那些癞蛤蟆,多少都沾了一点仙灵气,抓到之后,用来制作八宝蟾酥的话,比那种同类相食的黑框雄性癞蛤蟆,还要好用。
路上姥爷经过一个小镇,由于打仗,人都跑的差不多了,姥爷在一家大门敞开的中药铺里,找到了很多草药。
那会盖房子,哪里有人用钢筋水泥,所以有那人已经跑光了的,破落的富贵人家,在院子里找点生石灰,还是不难的。
唯一缺的,就是小孩子,在换牙期换下来的牙齿。
幸好一头被宰杀的牛,被人剔光了皮肉,骨架扔在了路边,虽然只剩一副骨架,不过牛的牙齿都还在。
牛齿有解热镇毒、固骨敛疮的功效,也能将就着,取代小孩的换牙。
姥爷用石头,把牛的牙齿一个一个砸了下来,和其他药物放在一起。
这样八宝蟾酥的配药,基本算是找齐了。
爬到跑马岭上,姥爷看看来时的路,到处硝烟弥漫,放眼远方,炮声隆隆。
跑马岭却很安静,那会已经立冬,癞蛤蟆都已经冬眠。
山上根本看不到癞蛤蟆的踪影,就连虫子的叫声,都听不到。
不过这难不倒姥爷,他在小溪两边,拨开草丛找到隐秘的洞口,翻开潮湿的泥土,在下面找到很多冬眠的癞蛤蟆。
姥爷靠着那两个红薯,在跑马岭上呆了三天,制作了几十只八宝蟾酥。
时间来不及,姥爷没法等到第二年的夏天,让癞蛤蟆风吹日晒变成干尸,只好把风干的步骤,用野火烤来代替。
等到姥爷从跑虎岭上下来,跑到江营长的驻地,看到天上有大铁鸟飞过,丢下的炸弹,把整个村子都快炸平了。
轰炸过后,很多当兵的,从村里村外,各种不可思议的地方冒出来。
姥爷拉住一个,问他江营长在哪里,他是过来给送药的。
那个当兵的打量一下姥爷,看他背着药箱,一副郎中的打扮,就说道:“你说的,是不是江孤芳?”
江孤芳是女人的名字,姥爷确信,江孤芳就是江营长的名字,连忙点点头,说我就是给她送药的。
“他们营,已经去了那里。”当兵的说着,对着远方一指。
那里是枪炮声最响的地方,姥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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