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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桩-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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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启的时候,男方给女方家的婚书叫乾书,女方给男方家的婚书叫坤书。
杨木匠皱皱眉头,伸手从怀里把卷轴抽了出来,扔到了我爸手里,冯瞎子又招招手,杨木匠把小人和木雕小蛇又扔到了我爸的脚下。
“木匠,你可以走了。”冯瞎子对杨木匠摆摆手。
小人要是爷爷编的,小白蛇说不定就是杨木匠雕出来的,因为木雕也是木匠的手艺之一,杨木匠的手艺又很好。
我感觉今晚的事,杨木匠肯定扮演了不一般的角色,老张肯定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也不想让杨木匠走掉,拦住了他。
丁老八看老张堵住了杨木匠,就趴在冯瞎子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冯瞎子对老张一拱手,说道:“张所,您给我这个瞎子一个薄面,先放杨木匠下山,等到天亮之后,对他是抓是放,是杀是剐,你说了算。”
刚才人群汹汹,老张没摆平的事,冯瞎子一来就捏转了局势,三言两语就打发了,老张对他不由得有点钦佩,想了想让开了。
杨木匠看了我一眼,又看看我爸手里的坤书,不甘心的走了。
村长和那几个村干部想要走,也被冯瞎子叫住了,说你们几个家伙,安排人把贾成祖抬到山脚的砖窑边上,烧了之后把骨灰埋了。
村长看看我爸,讪笑一声,亲自和几个村干部一起动手,抬着贾成祖走了。
我爸抱着我,先谢过丁老八,又说冯爷爷,咱们现在也回去?
冯二毛是冯瞎子孙子,不过他就比我爸小三岁,他比我爸结婚晚点,还有了一个五岁大的女儿,所以我爸按照跟他平辈的叫法,喊冯瞎子叫冯爷爷。
冯瞎子听了很不高兴,一巴掌甩在我爸脸上,说你是山神爷的亲家翁,你喊我爷爷,是想让我折寿吗?
冯瞎子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别说打一巴掌,就是砍我爸一刀都没事,我爸笑笑,捂着脸不吭声了。
不过我有点不明白,山神爷的亲家翁,冯瞎子你打他就不怕折了寿?
我爸可能没想到这一点,冯瞎子说木头你把坤书拿回家,交给杏儿收好了,现在先把地上的小人,还有那个木虬,都给我点火烧了。
我爸拿起一根火把,把小人和木雕小白蛇点燃了,冯瞎子蹲下,伸手在火上烤烤,然后手指一弹,把小人和小白蛇都弹到了大坑里。
头发小人和木头蛇身烧成了灰,小白蛇的眼睛却没事,在坑底还发出幽幽的红光,也不知道材料是什么做的。
陈一枪领着一帮猎户走了过来,我连忙躲到我爸身后,结果他们噗通噗通跪在我爸面前,还磕起了头。
陈一枪平时并不坏,有一次我妈咳嗽的厉害,他还送来一只野鸡还有一棵人参,说是给我妈补身子,我爸不收,他硬是挂到了我家大门上。
这次陈一枪和其他猎户,很可能因为太信奉山神爷,结果被杨木匠和我爷爷当枪头使了,所以我爸并没有怨他们。
我爸说大家都起来吧,你们也是受了蒙骗,我不怪你们。
陈一枪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说木头,我们不是给你磕头,我们敬的是蛤蟆,他可是山神爷的乘龙快婿。
陈一枪等人说完下山了,老张拉着治保主任,跟在了他们身后也走了。
我爸和冯二毛,又按照冯瞎子的指示,拿起洋镐和铁锨,在宋家一帮人的帮助下,七手八脚把大坑填上了。
“老八,前面引路,咱们爷们打马下山!”冯瞎子踩踩填平的大坑,亮了一个戏台子上的架势,用唱腔说道。
丁老八把拐杖一头递到了冯瞎子手里,看到冯瞎子要走,宋老大一脸的谄媚,领着一大帮宋家人过来了。
宋老大恭敬的说道:“冯大师辛苦了,请问您老人家,我妈怎么办?也是拉到山后的窑厂边上烧了?”
冯瞎子骂宋老大是混蛋,说贾成祖无儿无女,烧了就算了,宋媒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子孙满堂,当然是要按照规矩来了,抬回家大葬吧。
宋老大连忙跑到宋媒婆身边,两个兄弟抱起宋媒婆放到他背上,又捡起地上的烟袋锅。
兄弟三个轮流背着宋媒婆,带着宋家的男丁,往山下走去。
冯瞎子说人都走完了吧?冯二毛说人都走完了。
冯瞎子对我爸说,木头啊,你要是能活到蛤蟆二十一岁,记得在端午节夜里这个时间,把他送上山,就埋在贾成祖挖大坑的这个位置。
我爸楞了一下,他本来以为冯瞎子刚才做的那些,都是为了救我,演戏给其他人看的,没想到冯瞎子却是来真的,以后还要把我活埋。
而且听冯瞎子的意思,我爸未必能活到我二十一岁,我爸没当真,笑着说,要是我活不到呢?
冯瞎子摘下墨镜,两只浑浊的瞎眼对着我爸,就像他能看见我爸一样。
冯瞎子表情很肃穆,脸上隐隐有寒意,我爸抱着我,忍不住抖了一下。
冯瞎子说,交换过乾坤书,蛤蟆和山神爷女儿,就是订下铁打的姻缘了,谁也不能改变,你们家要是反悔,虽然未必让青龙街周围的人跟着倒霉,但是薛屠子一定断子绝孙,全家人永世不得翻身!你要是活不到那会,蛤蟆长大就要自己上山,自己挖坑,自己把自己埋到坑里。
风波过去,我终于安全了,二十一岁还早着呢,我也想不到那会,这时好奇心起来,忍不住问冯瞎子,山神爷的女儿,真的是小龙女吗?
冯瞎子说这个我只能告诉你一个,然后他让我从我爸怀里下来,走过去把耳朵放到他嘴边。
“小蛤蟆,我也不知道山神爷女儿是不是小龙女,到底长得啥样子,不过以后你肯定能看到,她会来找你的,可惜我活不到那会了,以后我死了,你见到她之后,一定要到我坟头烧纸,告诉我她长得什么样子。”
冯瞎子说完拍拍我的肩膀,说咱们下山吧,你妈在家肯定担心死了。
路上我爸对冯瞎子千恩万谢,还要回家拿钱给冯瞎子作为感谢。
冯瞎子摇摇头,说分文不取,又说自己算命泄露了天机,导致儿子儿媳折损了阳寿,冯二毛童年时父母就死了,就连冯二毛的媳妇,前两年也病故了,他这么做是为了积阴德,能让冯二毛父女免遭灾祸,他并不是帮我们家,其实是为了自己的家庭考虑,而且他也不打算把算命解卦的手艺,传给冯二毛。
冯瞎子说话高深莫测,我爸对他顿时肃然起敬,竖着大拇指对我说,蛤蟆,看看人家,这才是高人风范。
丁老八牵着拐杖,领着冯瞎子走在了前面,半路遇到了杨木匠,他怕老张抓他,故意没有下山。
没想到爷爷还没走,他举着一根火把,恨恨的看了一眼冯瞎子,把一个小布袋递到了杨木匠手里。
“今天委屈你了,这点钱你拿着,到外地躲躲吧,我带你从小路下山。”
爷爷早就忘了杨木匠亲爹把二爷爷做了活人桩,对杨木匠很关心的样子,根本不像面对仇人后代,我和我爸同时哼了一声,说真会演戏。
爷爷说完拉着杨木匠,两个人穿过山林,向山后跑去了,杨木匠确实怕老张抓他,后来据说逃到了外地,我好几年都没看到他。
不过老张不知道怎么回事,并没有追捕杨木匠。
018 豆芽菜()
后来老张不但没有追捕杨木匠,也没有去追查贾成祖的死尸,为什么能够乱跑。
就连那些跟老张针锋相对的猎户,他也没有上门来给穿小鞋找麻烦。
不过九六年全面禁枪,老张带人全副武装来到我们村,第一个缴了陈一枪的枪,然后附近的猎户一个不拉,家里的枪全部被收走了。
冯瞎子和丁老八一直没有停住脚步,两个人走的很快,跟我们拉开了距离。
冯二毛磨磨蹭蹭的走着,好像是等我们爷俩。
我爸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冯二毛小声对我爸说道:“木头,我爷爷不要钱那是他的事,刚才那四只鸡还有两条大鲤鱼,可都是我掏钱替你家买的。”
我爸连说明白明白,在口袋里摸摸,不过只掏出两毛钱,冯二毛气的脸红到了脖子根,说木头你小子存心骂我是吧。
我爸说今晚上山比较急,身上确实没带钱,回头去家拿给你。
冯二毛顿时摆出债主的架势,捏着我的脸,贱笑着说,蛤蟆,你喊一声爸爸,钱我就不要了,他又说当初要不是我爸抢先一步,我妈就成了他媳妇。
我爸看在冯瞎子的面子上,只踢了冯二毛一脚,没说什么,不过我可不允许别人拿我妈开玩笑。
我对冯二毛说你怎么不喊我叫爸爸,我又没娶你闺女,叫你屁的爸爸。
冯二毛说我家花花长大了,一定貌美如花,你这个臭蛤蟆倒是想得美。
我脸一红,说去你的吧,抱住冯二毛的大腿,张嘴去咬他腿上的肉,冯二毛推开我,嘴里大喊着小毒物咬人啦,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冯家爷俩和丁老八都走远了,我爸看周围空无一人,一手举着火把,一手紧紧拉住我,警惕的看着山路两边,小心翼翼往山下走去。
我说爸,你走到山路中间了。
我爸说我就走了怎么着,反正你现在是山神的姑爷,我这个亲家不但要走他的路,以后上山要是累了,我就坐狗剩坐过的木桩,我看他能拿我怎么样。
我爸今天没有保护得了我,而且又被别人捆了起来,虽说好汉难敌四手,但是毕竟吃了大亏,现在心情非常不好不说,还有深深的挫败感。
所以他说的是气话,乱跑的尸体,回光返照的宋媒婆,非要埋我的杨木匠,毫不顾及亲情的爷爷,莫名其妙的娃娃亲,已经把他搞糊涂了。
我爸说这到底是怎么了,最近发生这么多怪事,怎么一点也想不明白呢。
我心说你怎么会明白,单说那个坤书上的字,十个有八九个你都不认识。
我们爷俩迟迟没回家,我妈在家心急如焚,她不放心就来到山下,正好拦路不让女人上山的人撤走了,她就上山来找我们,半路上正好碰到了。
看到我爸一身的泥沙,我脖子上又包着布条,我妈抱着我们爷俩放声大哭。
我爸说这深山老林的,别哭了,小心惹来野兽,有事咱们回家再说,听话。
我爸带着怜惜说着,又温柔的抚摸我妈的头发,我妈终于不哭了,一家三口手拉手下山,左边是我爸,右边是我妈,让我感觉到满满的幸福。
到家已经是下半夜了,我爸把事情说了一遍,又把坤书掏出来递给我妈看。
我爸还是不相信山神爷的存在,认为事情就像老张说的那样,一切鬼神玄乎事,背后都有人在操纵,我爸说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爷爷。
我妈捧着坤书,看了一遍又一遍,她说这个笔迹,虽然书写的人故意做了掩饰,但是她记忆里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实在想不起来了。
我爸说别想了,咱们先睡吧,毕竟明天还要去宋媒婆家里烧纸。
我妈把我脖子重新清洗一下,又给我洗了手脚,很快把我哄睡了,后来我被尿憋醒了,听到我爸和我妈还在说话。
我悄悄爬起来,看到我爸手里拿着一杆生了锈的,长长的土枪,正在擦拭上油,还尝试怎么装火药和钢豆铁砂。
这是爷爷以前用过的,后来被他收在了地窖里,我爸又给拿出来了。
我爸说他想到山上疯狂的人群就后怕,以后他再也不会犯昨晚那种错误,把我带到危险当中了,而且手头有了家伙,以后也放心一些。
我妈说你小心点,这玩意一般人玩不了。
我爸说道:“你放心好了,小时候陈一枪经常带我上山打鸟,十二岁那年,我还用他的家伙开过几枪——唉,陈一枪一辈子稳重,昨晚也太疯狂了。”
我妈看到我趴在大衣柜旁边,说蛤蟆你怎么醒了?
我说要尿尿,然后出了院子,在地上尿了一泡,狗窝里的黑子动了一下,虚弱的哼了一声,狗日的贾成祖,把黑子打出了内伤。
等我尿尿回来,我爸已经把土枪收了起来,跟我妈做出很轻松的样子,但是我知道他们心里并不平静,因为我爸结婚后,就在我妈的监督下把烟戒了,现在嘴里却叼了一根,熟练的吞云吐雾,我妈也没有反对他抽烟。
睡醒之后简单吃了面条,我们一家三口就去了宋家村,去给宋媒婆烧纸。
宋媒婆的人缘实在是好,今天又是周日,前来烧纸的大人小孩乌泱泱的。
乡长骑着自行车经过,还以为是哪个村干部家死了老人,大操大办来着。
乡长跟我爸我妈认识,看看我说蛤蟆还记得我不,你小那会,我去看老丈人路过你家,就抱了你一下,你小子尿了我一脖子。
我羞得脸通红,没等我搭话,冯二毛来了,乡长看到他说二毛来了啊,今天青龙街的豆芽,又是多少钱一斤?
冯二毛说乡长你够了,这么大的父母官,怎么还拿我这乡野草民开玩笑。
乡长笑了,把口袋里半包烟扔给了冯二毛,告别一声,骑着自行车走了。
冯二毛看到我妈,难得正经起来,对我妈说杏儿你来了,我妈说来了,然后转身先去给宋媒婆磕头了。
我爸从口袋里翻出几张票子,递给了冯二毛,冯二毛看看我妈的背影,说算了,就当给杏儿买补品了。
在我看来,冯二毛盯着我妈的背影别有用心,就竖起两根手指头,对冯二毛说,今天豆芽两毛钱一斤。
冯二毛听了,使劲打我屁股一下,说小毒物你再提这个,我把你耳朵拧下来。
其实冯二毛这个人很有意思,二毛并不是他名字,而是一个响当当的外号。
据说是他烟瘾不浅,但是出门身上带火柴不带香烟,有人散烟了,他嘴上说不抽,结果却伸出两根手指头,把烟夹在手里。
有一次乡长上我们村看自己的老丈人,也就是教书的三爷爷,经过青龙街的时候,路边一圈人认出了乡长,就跟他打招呼。
乡长很平易近人,下了自行车,还掏出一包好烟,挨个的散过去。
当时冯二毛也在现场,乡长给他烟的时候,他嘴上说着不抽,乡长以为他不会抽烟,也就没多想,转身把那根烟给了别人。
谁知乡长一回头,看到冯二毛右手还伸着,食指和中指都翘起来老高,做出夹烟的姿势,乡长说你不是不抽烟的吗?
冯二毛晃着两根手指头,讪笑着对乡长说,我的意思是,在乡长的英明领导下,青龙街的豆芽,现在才两毛钱一斤。
人群爆出一阵哄堂大笑,乡长瞬间明白过来,说你这个同志还真是幽默,然后把一根烟,放到冯二毛两根手指头上。
等到乡长走了,大家都学着冯二毛刚才的样子,竖着两根手指头,说今天豆芽两毛钱一斤。
笑话传出去,小孩都学会了,见到冯二毛,也都竖起两根手指头,说今天豆芽两毛钱一斤。
久而久之,就有了二毛这个外号。
019 翻木箱()
冯二毛这个外号,就是这么来的,以至于后来大家都忘记了他的名字。
这也是昨夜在山上,我爸翻出来两毛钱,冯二毛说我爸是骂他的原因。
我爸领着我,和冯二毛一起进去磕头,宋媒婆七十三岁,正是七十三八十四的阎王坎,不算昨夜的插曲的话,子孙满堂也算是喜丧。
有人看到冯二毛,都说二毛,今天买豆芽了吗。
冯二毛拿出乡长给他的烟,说今天火柴和香烟都带了,哪个孙子再笑话我。
我和我爸给宋媒婆磕了头,回头找到我妈,她正盯着一副挽联,正好宋老大经过,我妈说这对联上的字,写的真好,谁写的啊。
宋老大说当然是咱们这的老夫子,方三爷写的了,他老人家一般不给人写对联,但是架不住俺娘曾经给他做过媒啊。
方三爷就是三爷爷,他父亲在解放前是私塾先生,一生以孔门儒生自居,传到三爷爷这,依然做了教书育人的行当。
宋老大走了,我爸问我妈对联写的什么,我妈说是“贤母驾鹤西游去,九天又多一神仙”,我妈说完,拉着我们回家。
路上我妈说,挽联上的“贤”字,和坤书上“得择东坦之贤”的“贤”字差不多,上面第一道竖比第二道竖长,而且第二道竖中间都打了一个弯。
我爸愣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说三叔一世清高,怎么也会掺和到这件事里面,不行,我去找他问个明白。
我妈说你别急,我现在还不确定,咱们等等再说,而且就算三叔有问题,你这么一去,不就打草惊蛇了嘛!
我爸说别人的话我怕打草惊蛇,但是三叔,我不怕打草惊蛇,他绝对不会是那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
我爸是个急性子,又对三爷爷的为人有信心,领着我们就来到了三爷爷家,还没进门就听到三爷爷正在训斥乡长。
“你说你狗屁大点的官,竟然敢跟我摆架子,我让你给小学校换口大钟,这都多少天了,怎么还没换?那口大钟都豁了口子,一敲起来那个破音!”
那会像我们这的农村学校,还没有用上电铃,放学上下课,都是敲大钟。
乡长连忙给三爷爷赔不是:“换钟的事我忙忘了,明天我就安排,您老别生气,无论我是狗屁大的官,还是芝麻绿豆大的官,不都是您老的姑爷嘛。”
我们一家三口躲在墙外面,直到乡长走了,才进了三爷爷的家门。
三奶奶搬来板凳,三爷爷笑着说,杏儿,我怎么听说蛤蟆定了娃娃亲?
我爸我妈都愣了,感情昨夜里这么大的事,三爷爷竟然不知道,或许,他是知道了,故意装不知道?
三爷爷又说孩子这么小,定什么娃娃亲,现在是新社会,提倡恋爱自由,就算定了娃娃亲,两个孩子长大后变了心,两家人还会伤了和气。
听三爷爷的语气,他真不知道昨夜的事,我爸也没兜圈子,直接把坤书拿出来打开,放到了三爷爷的手上。
“三叔,这附近就你的字写得好,你看看,这是不是您老人家写的?”
三爷爷看到坤书,两只眼睛马上睁得老大,挥挥手喊三奶奶抓紧把老花镜给他拿来,然后戴上眼镜,捧着坤书仔细看了一会,突然一拍大腿,说笔走龙蛇力透纸背,这好字又重见天日了!多少年了,我到底还是没有练到这个层次啊!
三爷爷说到这里,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宣纸,原来破四旧那会,虽然山神庙保住了,但是山上的碑文还是被砸了,幸好三爷爷提前拓了一份。
或许三爷爷不知道冰蟾是我的名字,没看出来坤书和我的关系,他说他的书法就是跟碑文上的字体学的,不过火候一直差了一大截,还说坤书明显是古董,老值钱了,问我爸从哪里得到的。
我妈看看三爷爷拓下来的碑文,笔迹跟坤书上面一模一样,对我爸摇摇头。
我妈的意思是,三爷爷的嫌疑排除了,坤书确实不是他写的。
青龙山在此,不知屹立了几万年,碑文落款没有留书写人的名字,不过写了时间,是太平兴国年间,我妈说那是宋太宗的年号。
看来碑文最低也有上千年的历史,难道是当初写碑文的人,一副枯骨从坟墓爬出地面,泼墨挥毫写了坤书?
现在不光我妈,就连我爸,都怀疑山神爷是真的存在了。
我爸毫无隐瞒,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三爷爷,说三叔你有学问,你帮我分析一下,到底有没有山神爷?
三爷爷笑了,说木头,你问其他的事,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唯有鬼神一事我不做评价,子不语怪力乱神。
三爷爷听了好长时间的故事,结果用子不语怪力乱神这句话,就把我爸我妈打发了,又把坤书还给我爸,让我们回家了。
我爸我妈本以为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结果失望而归,两个人越想越觉得事情很离奇,后果很严重。
经过孙寡妇家的时候,小院子的大门紧锁,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我爸到房子后墙听了一下,说家里肯定没人。
回到家里,我爸心烦意乱,在爷爷房间里翻箱倒柜,后来想到宋媒婆床底的秘密,我爸连爷爷的床都掀了起来。
这次还真叫我爸发现了东西,爷爷的床底靠墙放着一口木箱子,一头大一头小,棺材一样的形状,表面涂着黑漆,没有锁,用几根钉子钉着。
我爸找来老虎钳和羊角锤,把几根钉子都起了出来,掀开棺材板一样的箱子盖,看到里面有好多书,书的种类很杂,但是都和法术民俗有关。
有什么鲁班全书、麻衣神相、阴山法、驭尸术等等,还有佛道两家的一些典籍,和一些记录民俗的书籍,比如我爸见过的《风俗通》,还有《荆楚岁时记》,甚至还有鬼怪小说,聊斋,搜神记什么的。
这些书有的是古香古色的线装版,有的就是地摊上买来的,质量很差。
比如那本鲁班全书,字都印的歪歪斜斜,我爸拿在手里翻来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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