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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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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着,那人伸手将她的脸抬起来,用双手掌心捧了,拇指在她眉眶、鼻尖、唇间轻抚着,她觉得这样好像有些不妥,便吃力地眯睁了眼皮,想要瞧瞧,还未瞧清什么,就被一只手掌覆过来,将她双眼遮了。跌入黑暗的下一瞬,就有个的软软的,温热的东西,朝她唇上印了上来。
她有些反应过来,那木头是在亲吻她。可是脑子转到这里,就转不动了,只觉得,冰凉的脸颊被滚烫的掌心焐着,双眼被安全的黑暗覆盖着,还有那唇间……被丰润的阔唇含着,就像那个越来越深的青草梦境,舒服得不想动弹,甚至,还有些想要更多……
遂就那么乖乖巧巧地仰着头,任他攫取。那人先是蜻蜓点水般,浅浅的含着,轻轻的碾磨,像在探她,见她柔顺听话,便得到些鼓励,渐渐就压得越来越重,紧紧抵缠了檀口,将灵舌也探了进来,一番温柔搅动吮吸。
夜云熙脑中有浆糊,沉沉钝钝的,可心尖上,又觉得轻盈快慰,人都要飞起来似的。便由着他越吻越紧,只懒懒娇娇地应着,那人食髓知味,索性一手伸至她腰背上,将她往自己身上贴压着,一手揽过她后脑,抵死了缠吻。
倒得后来,她就觉得身板被禁锢着,口鼻间也猛烈,渐有些呼吸困难,伸手去推他腰间,碰着跟石头似的,使不动力,又抬起手来拨他的脸,想要挣扎开来,那人倒也不蛮缠,就着她那绵软力道,松开了劲,抬起头来。
“停……停一下,等我喘口气……”
她竟想到要解释一句,方才那气息不畅的感觉,囫囵说了,才别开头,顺势耷拉在那人宽阔胸间,可那如雷心跳,震得她耳膜轰轰难受,抬手撑压着,想要借力直起身来,可又跟软骨头似的,使不上力。
听见头顶有长长喘息声,还夹杂些低低哑哑的嗤笑,她又有些骄气上来了,生平最听不得有人取笑她,努力抬起眼皮去看,那人眼神如水波,一浪一浪地笼住她,嘴角那丝笑,不停地忍,又不停地浮上来,酒窝忽深忽浅,微启的唇间,丰润可口……像个夜间的妖。
她一阵心思迷离,仰头凑上去,递唇贴上那饱满的唇,那人明显一怔,却又继续僵着,由她折腾。
她用唇在那人唇间轻轻移着,猎人寻猎物般,等寻至那一角湿润温热的下唇瓣,轻轻张口,稳稳含住,先是用银牙轻轻敲磨一番,听到那人有些呻吟声,她突然一口咬了下去,这一口,应是将那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的。
果然,听见那犯贱的呻吟变成了一声吃痛的重重抽气,她松开口来,眯着眼睛,去看自己的杰作,又觉得这“酒醉人清醒”的俗话说得还是有些道理的,这醉后的脑子,其实还是什么都知道的。
所以,她忍不住伸了手指,去摸了摸那个唇角血口,有些得意地笑说:
“你刚才好像冒犯了我,我现在实在有些困了,没有力气与你计较,可我醉时做的事,第二日一般都想不起来,所以,先在这里咬一口,做个记号,等我酒醒了,再与你……秋后算账。”
真的很困了,好不容易强撑着清醒,将话说完,这才安心地将头往那人胸上颈窝处一搁,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过去了。
第三十八章初一贺新年()
那年的除夕夜,长公主不在曦宫,而在木樨镇马场那简陋木屋的门廊下过的,没有雕梁画栋,锦绣宫灯,没有金樽玉盏,丝竹乐舞,冷得手脚冰凉,却假装很暖和,饿得肚子咕咕响,却硬撑着,总共就吃了三块桂花糕,喝了一坛很纯很香的酒。
也正因为那酒的后劲太大,后头的事,就想不起来了。只记得,起先她跟凤玄墨说话,那木头讲了些小时候的事情,不动声色,却讲得惆怅,她听得就有些动容。
可后来……后来应该就是醉了吧,有人将她抱到屋里床榻上,解了外衣鞋袜,服侍她躺好了,又用热巾子替她捂脸擦手,应该是紫衣吧,她嫌那热碌碌的巾子醒瞌睡,还挥手挡了,然后,一头埋进那个青草梦里,温暖舒适,一夜好眠,格外香甜。
半夜里,倒是有过一阵吵闹,依稀有些打斗声,还有刀剑铮铮作响,她朦胧中听得起火,谁半夜里,年夜饭不消化,爬起来在她窗前切磋武艺,吵得她不得安眠,就闭着眼睛嚷了一句:
“紫衣,叫外面的人消停些!别吵我睡觉。”
果然,有轻笑,有闷哼,几下动静后,就渐渐安静下来,她也一夜甜梦至天明。
次日清晨,天光渐晓,她睁眼醒来,想起的第一件事,今儿个是大年初一,不过今年皇帝亲政了,她终于不用半夜起来梳宫妆,着朝服,站在太极殿上,绷着一张笑脸皮,接受那如潮水般绵绵不绝的外邦来使与文武百官新年朝拜了。
于是,在被窝里舒服地换了个姿势,才发现了第二件事情,朦朦天光下,迷迷双眼瞧见的,好像不是拥樨殿寝阁里的熟悉陈设,一个翻身,利索坐起来,才想起这是在木樨马场。可这不是前几日那木头养伤的房间吗,昨夜她睡了这里,那么,木头睡的哪里?
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好像……完好无异;伸手摸着心口,极力去思索,好像……什么都没有,又松了口气,提了声音,喊她那贴身侍女:
“紫衣……”
一如每日在桂宫的清晨,紫衣马上应声,端着热水进来,服侍她洗面,梳妆,更衣,整饰,做得熟悉细致,行云流水。
“紫衣,昨夜没睡好吗?”她侧头去看面前替她整理腰饰的侍女,眼眶青黑,有些沉默,不似往日那般,麻雀似的叽喳,像是……有气。
“岂止没睡好,后半夜就没睡过,殿下算是捡到宝了,出去瞧瞧吧。”那丫头替她理好腰间配饰,站直身来,没好气的说。
“是吗,这大年初一的,谁给我送宝贝来了?”夜云熙听得出奇,来了精神,抬脚就往外面走,自动忽略了那丫头的怨气,这种敢在她面前撒的气,就不是需要她来操心的气。
一步跨出房门,着实吓了一跳,这大年初一贺新年,来得也太……隆重了些。
阶下黑压压一片,尽是鸾卫营的儿郎,玄色武服,巾带束发,齐齐噤声肃立,裴炎站在最前头。而裴炎的所立之处与门前木板台阶之间,留了一小片空地,那里……歪歪扭扭堆着三个人,皆是一身紧身夜行服,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耷拉着头,看情形,是昏迷过去了。
门廊上,左边是青鸾,站得笔挺,合手腹前,端庄宫女范儿,右边是凤玄墨,也是站得笔直,抱了一柄剑,杀神一般。
裴炎一个眼神见着她出门来,赶紧领了鸾卫齐齐单膝跪地,行礼请安,一阵悉索,喊声震天,夜云熙听得皱眉,这大清早的,动这阵仗,都要赶上此时太极殿那大贺朝了,赶紧抬手罢礼,又指了指地上绑着那人,说道:
“起来吧,这是谁给我送的新年贺礼啊?”
裴炎抬起头看过来,欲言又止。夜云熙寻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有说道的,可还有比他更清楚的人,他不敢抢着说。
此人就是这点毛病,思虑周全,是个辅佐办事之人,可是,心思太细密了,诸多牵制,必然犹豫不决,若要独挡一面,领头带军,就差了点魄力。
夜云熙便朝着那个比他更清楚内情的人吩咐:
“青鸾,你来说。”
青鸾先不答话,径直绕过她身后,将右边门廊上,凤玄墨旁边那根条凳搬了过来,往门口一放,说到:
“说来话长,殿下坐着问话吧。”
她瞧着青鸾脸上那副表情,怎么跟紫衣有些相似,敢情这两侍女都在怄气,只不过,比起紫衣那毫不掩饰的性子,青鸾要克制些,不太着痕迹而已。
夜云熙耐着性子,在那条凳上端坐了,听青鸾说道:
“昨儿半夜里,来了这几个刺客,被凤……大人制住了,打晕了绑在那里,后来,奴婢觉得不太稳妥,就让马场的人去鸾卫营那边,请了裴大人带人过来守着,等候殿下发落……”
先是说来话长,却又简洁几句将她应付了,显然是跳过了一些,空白了一些,含含糊糊,不清不楚。
夜云熙与她默契,知她当着众人的面,有些话不便说开了,等下自有后话要与她单独说,也不追着她问,先捡着地上这几个刺客的事情问了:
“把这几个人叫醒来,我问问。”
裴炎便命人端了几盆冰水来,朝着那地上被捆成一堆的三人,劈头盖脸浇了,又是一阵拍打脚踢,仍是无动静,伸手探了口鼻,才发现早已断气,再仔细察那口鼻五官,有些青乌迹象,似是中毒而亡。
夜云熙看得心中生起一阵凉意,苦笑说道:
“也是,哪有被捉了,还要留命等着招供的刺客。寻寻他们身上,可有什么线索?”
话虽是这么说了,可等着裴炎领着人,将那三人细细查看,面容形貌,口鼻内外,衣着面料,身体特征,随身物件等,不留一丝死角,试图寻些蛛丝马迹出来,夜云熙却有些心不在焉了,兀自低头去拨弄自己的手指。
这刺客一行,也是分了三六九等。若是靠真功夫吃饭的,计划周详,伺机而动,一击命中,然后全身而退;若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决不可泄露幕后买主信息,只管一问三不知;若是替自家主子卖命的,就更不可留下什么能让人家顺藤摸瓜的蛛丝马迹,万一被擒了,最好是一颗剧毒药丸子吞了,死人最安全。
地上这三人,既然是有备而来,行凶杀人,却被一个身上有伤的凤玄墨,三拳两脚就给制服了,要么就是功夫没有练不到家,要么就是那木头太厉害。可这三人在半途中醒来,也晓得为了避免屈打成招,干脆先服毒自尽算了,这也算有些职业素养,若是身上还给你留点什么线索,让你看看这幕后指使是谁,那也许就是真的笨得心慌了。
所以,由着他们在一边找寻,夜云熙只随意看着,并不期待真的有什么发现。
哪料,世间事多蹊跷,一番翻弄检查,还真的给裴炎找出了……线索。那是一块小巧精致的金铸腰牌,裴炎从其中一人的身上搜出来,检验无毒无碍后,又拿块布包了,给她呈过来,青鸾接过,递她眼前,让她细看。
夜云熙一看,先前那阵凉意就越来浓了。那金牌上,铸有一精致纹样,是一只仰首提足麒麟兽,头顶日月,脚踩乾坤。她在北辰三年,这纹样,自是见了多次。四国的世家贵族都有自己的家徽图样,比如,南曦柳家那被大家暗地里嗤之以鼻的圆形方孔臭铜钱样。而这麒麟兽,四国之间,只有一家敢用,那就是北辰萧家,北辰的皇后世家。当然,萧家除了出产皇后,还产忠心死士,四国闻名。
太笨的人,又怎么能当得了死士。那么,这个明显而刺眼的线索,就不是笨得心慌留下的,而是故意的。而这故意,也还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有人栽赃陷害萧家,要么是萧家向她示威。
阶下的裴炎估计也想到这一层了,谨慎地说到:
“殿下,要不要再将这三人的尸体送到刑部去,让仵作们再验一验,查一查……”
夜云熙听得冷笑一声,打断了他:
“要杀我的人,多着呢,我管他是谁。”
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径直下了台阶,朝着马场门口走,她不想再去看地上那已经咽了气的三人,想要马上就离得远些。大年初一的,她一出门就嚷嚷,地上那一堆是谁送她的新年贺礼,结果是三具……真是有些晦气!
鸾卫们齐刷刷给她让了一条中间的路来,她却突然止住脚步,转过身来说到:
“将这三人的头割下来,加上那金牌,送到雍州去,告诉北辰皇帝,说他的萧皇后要杀我,让他看着办!”
两国联姻,无非就是交换权衡。你这边才求娶,你的皇后就已经跑来千里追杀了,你总得要做点什么,才算是对我有个交代吧。反正,这搭上自己后半生,舍身割肉的买卖,总得要再多讨些什么,才不算亏。
第三十九章无巧不成书()
夜云熙懒得去细想,这枚故意的金牌,背后有什么玄机。既然有了这由头,她就要用来做些对自己有利的事,她要嫁北辰皇帝,还要拿走十六州,萧皇后就有杀她的动机。
管他萧家有没有做,她只需将这刺杀之事张扬开来,在疯狂的传言中,动机也会……自动变成事实的。
一番心思翻转,就又有了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主意,遂解下腰间宝印,递与裴炎,清朗地说道:
“裴炎,找个合适的小子,拿着我的印信,马上上太极殿,回禀陛下,说我昨夜遇刺……受伤了。”
太极殿新年贺朝,繁文缛节,巳时之前,完不了,这会儿赶上前去,还能凑个热闹。若是手持长公主印信,那就能畅通无阻,端直地行至那大殿之上,而此时此刻,那些外邦使者、曦朝百官都齐齐在大殿内外聚着呢。她这一嚷嚷,不出三日,便会四国皆知,北辰的皇帝要用燕山十六州来娶她,而北辰的皇后也同步赶着来杀她了。
裴炎接过印信,很快就点了个人上前来领命。那小子声如洪钟地应着,又口齿伶俐地将差事复述了一遍,接过宝印揣好,转身去牵过马,翻身骑了,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果然是个合适之人——声如洪钟,才能让太极殿上那些耳朵不太好使的大佬们听得清楚;口齿伶俐,才能说得详细精彩,跟真的一样;手脚快,才能充分发挥那印信的作用,及时赶至太极殿。
这样一来,夜云熙觉得这新年贺礼,还是不错的,准备收工,赶紧回她的舒服窝里歇着,养这遇刺的伤,便吩咐青鸾:
“青鸾,备车,回宫。”
一边说了,一边继续往外走。她都行至马场门口了,裴炎却从后面跟了过来,却是追赶着要请罪:
“殿下,昨夜卑职听了青鸾姑娘的话,在值守安排上疏忽大意了,又护驾来迟,让殿下受到惊扰……”
“裴炎,有你这么追着找骂的吗?”夜云熙一听乐了,停住脚步,转身训了她这忠厚老实的鸾卫副统领一句。眼珠子一转,又问他:
“你昨夜那坛酒,叫什么来着?”
“是……窖藏了三十年的秘酿。”裴炎似乎不太跟得上她转话题的节奏。
“怪不得有些醉人……”夜云熙轻笑着,盯着他说,“昨夜的事,就不追究你的失职了。北辰之行,你亲自去,就算将功补过了。别人去,我还不怎么放心。”
裴炎有些意外,像是不太敢确认的样子,说起话来也是吞吞吐吐:
“这……鸾卫营的规矩……”
夜云熙只看着他笑,她明白这人的心思,鸾卫营的规矩,在其位,守其职,失职辞位。邢天扬一个大意,让鸾卫们将凤玄墨打了,一个纵容疏忽,管束不力之罪,就给停了职,晾在一边歇着,没个下文。而他则是一个大意,让刺客杀上门来,且刺客都打倒,躺那里摆着了,他才姗姗来迟,为何不追究他护驾不力的失职,还要信他用他?
“邢天扬那是故意,你是……大意了,裴炎,我信你。”夜云熙突然收了笑,正了声色对他说到。
一句“裴炎,我信你”,就见着裴炎身子一矮,朝她单膝跪下,沉缓的声音,掷地有声:
“裴炎……定不负……长公主信任。”
她其实是……起疑了,昨日,有谁人知道,她在木樨马场?又有谁人知道,只有青鸾与紫衣在她身边?还知道她没有年夜饭吃,端端送了好酒好菜给她?且昨夜那酒也怪,醉得太快,醉得一丁点儿记忆都没有。
这会不会太巧?俗话说,天下事,无巧不成书,但通常大多数的巧合,不是天意,而是人为。可是,这些巧合,并未有伤她丝毫,她也就放下了。且她一向信他,用得也顺手。这一把办事好手,粗狂的鸾卫营,还真是少不了他,用人不疑,所以决定,继续信他。
不管那些巧合,是天意,还是人为,她都信他,只需先信了他,即便是人为,也有回转的余地,这就是人心。世间人心,亦如天上星斗,步步移换之间,不是一层不变,而是寸增减的。驭下用人,驭的不是人,而是心,不能只靠权力牵制之术,去约束人,还需要些仁厚慈心之道,去征服心。
见着青鸾已将马车备好,拉了过来,夜云熙自是散了心中疑虑,不与那跪在地上表忠心之人多说,只让他回转过去,点些鸾卫小子,护送她回宫。
见着裴炎起身转回去安排去了,夜云熙才登了马车,掀帘子进去,坐好,又唤她侍女:
“青鸾,上来。”
此刻,将刺客一事处理了,她倒有了些闲情,想要来问一问,这两个侍女为何一肚子缺眠下床气。
青鸾应声上了马车,也知她用意,便细细说来:
“昨夜殿下睡下后,本来想着,按往常规矩,我先在外值夜,紫衣在里面陪着殿下,后半夜再轮换。凤……凤大人却说,让我与紫衣陪在屋里,他一人在外面守着就行。我想着殿下睡觉,留他在屋里,也不方便,又见着他那模样……也还康健,就应了。”
那丫头一边说,一边察她脸色,夜云熙略略扬了眉,示意她继续。
“子时过点,听着外面有动静,紫衣在屋里守着,我出门来看,见着那三个黑衣刺客,凤大人已跟他们缠斗在一起,我正想帮他,就听见殿下在屋里说了一句,要外面安静些。殿下这一声,也管用,将那几个刺客喊得闪了神,凤大人那样的人,都忍不住笑了,不过,他手脚倒是利索,提了剑,三两下就将那几人给拿下了。”
“那三个刺客,就那么不经打吗?”夜云熙听她讲得,怎么有些滑稽。
“也不是,看模样,还是有些身手的,至少,若是他们三人围攻,我是不敌的。”
青鸾以自己的功夫为标尺,给她估计了一个水准。夜云熙心里就有些底了:青鸾与紫衣皆是出身千语山,身手比那些专门的皇城禁卫,都要高出许多。青鸾都不敌的三人,却给那木头轻松解决了……
“后来,我寻了绳子来,帮着他把人捆了,本是想叫醒殿下,先看看那几个还活着的刺客,免得夜长梦多,然后看要不要连夜挪个地方,到鸾卫营那边去,后半夜也可睡个安生觉,却被凤大人拦着,不让叫醒殿下。”
说到此处,青鸾睁圆了眼睛,有些气了,大致意思是,看吧,果然夜长梦多,刺客服毒自尽了,后半夜也没有睡成。夜云熙算是咂出来了,敢情这两丫头的气,是充着那木头来的,不觉一笑,又问到:
“他怎么就将你们拦住了?”她有些好奇,这两丫头都是有主见的人,又是胆大包天,有时代她行事都敢的,怎么就给那木头牵着鼻子走了。
“凤大人说,殿下刚才不是说让外面消停些,别吵她睡觉吗?这拿下的刺客,死活其实没有什么区别,不必再去惊扰她,等她天亮了醒来,再慢慢发落也不迟。也无需挪什么地方,我在这里守着,就能让她睡得安生。”
青鸾哑了嗓子,沉声学那木头说话,学的惟妙惟肖,夜云熙却听得有些愣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又听青鸾松了嗓门,回复自己的声音,说道:
“殿下老说他拙言木讷,其实,背着您,能说会道得很呢。那席话,说得我跟紫衣,真还不敢来吵醒您了,只得醒了瞌睡,陪着他,将那地上的刺客守着。可我觉得这心里还是不太踏实,就让马场的人,去请了裴大人过来。”
“裴炎又是几时过来的?”夜云熙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出门就见着,裴炎带着鸾卫们,齐刷刷的站着,可究竟站了有……多久?
“殿下别提了,这马场与鸾卫营,也就一东一西镇两头的距离,丑时过点去请的,过了小半个时辰,就来了。也不知那厮是如何跟裴大人讲的,裴大人兴师动众,带了那么多人过来,八成是以为,殿下要他过来打群架呢。”
夜云熙听得笑了起来,今晨出门见着那阵仗,确实有些像是打群架的。又见青鸾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说一件又好气又好笑的事情:
“还有更绝的呢,凤大人见着来了那么多人,就刷地提了剑,往那门廊边一站,跟门神似的,黑脸沉声地说了一句,公主睡下了。”
“然后呢?”夜云熙见她突然打住,戛然而止,忍不住追问。
“然后,就没有了啊,凤大人一句话,让所有人在外面站了一夜。”青鸾一句点睛,将这精彩一夜,做了总结。
夜云熙心中恍然,怪不得裴炎刚才要追着过来请罪,八成是以为她昨夜生气了。这木头,还真是绝,一句“公主睡下了”,说的是大实话,却又摆了个大阵仗,让裴炎自己去琢磨,本就是出了差池,护驾来迟,心里虚着呢,只能硬生生在寒夜雪地里候着,少说也有三个时辰吧。
只是,纵使她平日骄奢,有时也要讲些身份排场,但几百号人于那冰天雪地里,将木屋齐齐围着,只为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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