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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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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不能完成的梦想。

    右手边是平康坊,灯暖市集,光影流转,有那些不愿去朱雀大街上忍受拥挤之苦的小儿女们,勿自携手闲逛,猜谜赏灯,调笑欢语。有娇俏的小女子,依偎在情郎身边,浅笑低吟,挑支喜欢的珠钗,吃串冰糖葫芦,自是柔情蜜意,别有一番风味。

    她不由得触景生情,这平常坊间的温暖趣味,从前岁月,她无缘体味,今后此生,怕也是无福消受,可是今夜此时,却可以……放纵一次,那阑珊灯火,勾得她心中痒意难耐,说不清,道不明,只觉得满腔的蠢蠢欲动。

    遂朝着旁边那人伸出手来,略略仰头,笑着说来,那娇俏神色,一如旁边那些小女子:

    “阿墨,说好的,今夜要陪我逛平康坊。”

    那人看着那只伸至面前的白玉小手,微微一怔,像是才明白,陪她逛的意思,是要牵着她的手?慢了半拍,才局促伸了手来,轻轻握住那只柔软小手。

    那掌心干燥温暖,小意地微微使力,握她如握珍宝。夜云熙便反手抓紧了,牵着他转身往前走。烟花瞬逝,良宵短暂,她有些急切,想要一头扎进这红尘灯火中去,酣畅地游一番。

    身后那人又是钝了半拍,被她扯得一个踉跄,才跟上来。拉着走了两步,她才觉得有些不妥,周遭那些轻移莲步的闺秀们,还有间或的诧异目光,让她有些……难堪,不觉放慢了脚步,与那人并肩行走,又怯怯问他:

    “阿墨,我这个样子,是不是有些……野蛮?”

    “公主这样……很好。”那人被问得有些结巴。

    忘了他那木头性子,问不出个所以然的,她一阵浅笑,心上轻巧,又牵着他的手摇晃,仰头与他说话:

    “阿墨……”才唤了一声,突然语塞了,那一仰头,猛地撞上那人侧头看她的目光,那目光,仿佛今夜所有烟火与花灯的光华,都在他眸子里流转,温柔得如春风轻拂,又深遂得仿佛能照进她心底深处去。

    她突然心跳如雷,不知该如何说下去,本想要逗一逗他,你说我好,好在哪里了?你以前有没有这样被哪个女子牵着手,逛平康坊的元宵灯市?此刻,却嫌太轻佻了,有些问不出口。

    那人撞着她的眼神,也有些尴尬,赶紧垂了眼皮,移了视线。一时间,两人都有些别扭地四下里张望,想寻个转移话题的由头。

    见着前面有一处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是一处皮影戏台子。

    “那边去,看皮影戏。”还是她反应要快些,寻到了个能叫二人都自在的去处,一把紧抓了他的手,几步上前,一头钻进人群中,挤到戏台子前来。

    “伏羲追求女娲,女娲说,你能够追到我,我就嫁给你!女娲先跑,绕着不周山,跑得衣袂纷飞。伏羲怎么也追不上……”

    那昏黄幕布上,纤肢细腰的皮影小人在追追绕绕,那说戏的人,用坊间的白话,浑厚的中音,幽幽地讲着,一段远古的男欢女爱。

    夜云熙看得有些呆了,心头往事被猛地勾扯出来,怎么追也追不上……她的太傅大人,不就是那样一个怎么追也追不上的人么?

    “伏羲怎么也追不上,各位看官,该如何是好?”那皮影伏羲跑得晕头转向,累得气喘嘘嘘,女娲小人儿却已绕至他身后那天边云端,烟视媚行。说戏之人设了个梗,引了众人的兴趣,接着,一句抑扬顿挫的油腔滑调,抖了出来:

    “这赖皮之人啊,猛地掉转头,一下子就捉住了女娲……”

    人群中便爆出一阵哄笑声,周遭有些胆大脸皮厚的儿郎,掐着这时间点,学着那幕布上皮影小人的样,一个转身,就将身边女郎囫囵搂抱住,引来一阵阵娇娇的尖叫笑骂。

    情爱如战争,暴力是达目的最直接最有效手段,一如伏羲,弃了规则,耍起赖皮,就抱得美人归。可她,也算是暴力赖皮到极致,最后都变成牛皮糖沾到沈子卿身上了,却未能得逞,终是放下。可见,天若不遂人愿,枉自费功夫!

    一时勾起情伤,心头就有些悻悻的,索性牵着凤玄墨的手,钻出人群来。在街中央站定了,却发现先前还能徜徉散步的街面,已变得摩肩接踵,只能勉强穿行。估计是此刻泰安门前的烟火散了,朱雀大街上的人全给涌了过来。

    人潮如海,将她推攘不定,她不由自主地朝那人靠过去,靠得近了,发现有些异常,那人手心发烫,呼吸也有些急,她凑上去仔细察看,夜色华灯下,倒看不出脸红,可见她靠近,他赶紧别开脸去,身子不住地往后仰退。

    她突然想起先前皮影戏台边,那些搂搂抱抱打情骂俏的小儿女们,这木头莫不是看戏看得……

    空气中尽是暖暖暧昧,夜云熙直想将那张脸扳过来,怎么着戏弄一番,伸手至半空,突又停住了,还是觉得不可太过,给他存些颜面罢。

    见着旁边街角有一买面具的货郎摊子,曦京风俗,佳节夜市,兴带面具行走。遂拉他过去,左挑右选,挑了一张金色夔纹半面,覆他脸上,给他带好。

    瞧着他只露了一双眼睛,和丰唇下巴在外,这才开始出言调戏:

    “阿墨。你见着那伏羲追女娲,是不是……”

    话未说完,身侧一个人影撞过来,将她挤出老远。

    “走水拉,走水拉……”一个声音大喊,夜云熙心里一惊,抬头去找,想看看是那栋楼屋,不小心将自己也点成了今夜的烟火。哪知人群一阵骚动,本就拥挤的街面瞬间混乱不堪,不停有人推挤着她,连站稳都不易。

    她回头往先前那货郎担子处张望,却寻不着了凤玄墨的身影,开始有些莫名慌张,又被越来越密实的人潮推挤得兜兜转。一个踉跄,差点被推在了地上,幸好,一双手臂搂过她腰间,有人将她拦腰扶住,稳稳于人潮中站立。

    她依稀见着那脸上面具,便嘤咛一声,往他胸前靠去,圈抱了他后腰,再抬头仔细瞧时,才看清楚那面具,不是夔龙纹,而是一张饕餮面!那人一身华贵暗锦,也不是凤玄墨的服色!

    原来是认错了人,这人许是好心,见她在人浪中颠簸,出手帮她稳住身形,免她惨遭踩殒命之祸。可她此刻也顾不上道谢讲礼,只说了一句:

    “对不起,认错人了。”

    便一把推开那人,于人群中继续寻起来。可她一弱女子,哪敌得过这混乱人潮,一个脚步没站稳,被推挤在地,身上人群涌过,她才于慌乱与疼痛中清醒过来,开始大声尖叫,喊她的阿墨:

    “阿墨……”

    人潮汹涌,哪有人听得见她的声音,或是知道她金贵故而脚下留情。她想挣扎着爬起来,却觉得有千军万马从身上踏过。瞬间万念俱灭,以为就要命丧于此了,今夜,青鸾与紫衣本是要跟来,她说什么也不让,她觉得那木头护她,足已……

    渐渐,竟隐约听得兵刃入血肉的穿刺声,如沙场血战,勇士杀敌。起初觉得是幻觉,那种惊恐疼痛绝望之际的幻觉,可后来,那刺杀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夹杂着惨叫或闷哼声。

    正想这幻觉竟能如此真实,遂觉得身下一空,有人将她拖抱起,硬挤出人群,将她抵至街边墙角,人潮依旧涌动,那人只得双手撑在墙上,圈围住她,又竭力保持着两人之间的空隙。

    夜云熙半瘫在墙上,渐渐缓过气来,借着月光灯影,看清那张夔纹面具,又觉得不够真实,抖抖索索抬起手来,去揭开看,露出一张熟悉的俊颜,这才鼻子一酸,委屈地唤了一声:

    “阿墨……”

    那人也像是惊魂未定,重重喘气,却稳稳地撑了墙,用手臂与身体,给她留出一个舒适呼吸的空间来,听她惊恐,又轻声安慰她:

    “别怕,我在。”

第五十章你是我的梦() 
“别怕,我在。”那人于耳边轻轻一句安慰,夜云熙顿时泪如泉涌。一生尊宠骄纵,眼睛搁置额头上,垂眸去看别人畏她敬她,从来杀伐决断,谨防着别人算计她笑话她,却无人能如此轻声小意地哄过她,视她如孩童般呵护。

    又低头瞥见他腰间那把匕首,醒悟过来方才耳边那杀神般的阵仗,是他拼着冲进人群去捞她。只是,那些吃痛惨叫声,不知伤及多少无辜,有些怅然,便试着问他:

    “阿墨,你……杀人了?”

    “伤的都不是要害,我过不来,有些……急。”那人赶忙解释,又像是不好意思道明自己的心思。

    在那突发危难之际,有人能这般为她……着急,她觉得很珍惜,很知足。劫后余生,无暇旁顾,只放软了身体,瘫靠在墙上,将头侧向一边,任那泪水一颗颗挂脸颊上,有些情意涌动,遂轻轻说了一句:

    “阿墨,谢谢……”

    那人低下头来看她,留一只手撑了墙面,腾出另一只来,伸至她脸前,掠了额前凌乱发丝,轻轻搁玲珑耳后别好,又手指微动,像是要来替她拭泪,刚触及她脸颊,却停住了,撤回去翻了衣袖内里,拈着袖子过来,在她脸颊上轻轻点拭。

    夜云熙觉察到这个小动作,突然破涕为笑,心想,这人难道觉得他的衣袖,就要比手指干净些吗?且那蜻蜓点水的力道,匠人点彩绘睛,都比他来的利落。

    她便转过头来,抓了他的袖子,将脸上泪水重重擦了,再抬头看他。

    “脸上……还有灰。”那人小意说到,抬起的手微微一晃,却不知该继续替她擦脸上的灰,还是该放回她头侧墙上。

    她干脆再次抓了那袖子,朝脸上彻底抹了一把,才放开来。可以想象得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发髻蓬乱,泪痕混着灰土,一脸脏兮兮,身上还有无数的肮脏脚印,一定是狼狈至极。忍不住自嘲:

    “是不是很丑?”

    “不丑。”那人干脆应她,竟有些宠溺语气。说话间,身后的人浪猛烈推挤,他一个重心不稳,倾身过来,又像是怕压着她,赶紧抬手撑稳了,微微弯起后背脊梁,将她圈在怀里。

    夜云熙见着他细心护她,却又吃力维持的模样,一个激动,伸出手臂将他腰间一抱,一边微微使力往自己这边带,一边要他撤了撑墙的手劲:

    “阿墨,过来。”

    那人倒是听话,依稀有声轻轻笑意,便弃了重心,手脚放软,贴覆到她身上,用肩背替她挡着汹涌人潮。

    夜云熙只觉得有些呼吸不畅,那些撞他肩背上的推挤力量,又间接撞得她骨骼生疼。却强制忍住,不吭声。

    渐渐,那挤压的不适似乎融化消散了,呼吸却再也平缓不下来,那突突心跳,亦如潮水般涌上来,将她裹挟沉浸,已分不清是她在缠抱,还是那人将她贴压。在这人海墙角,仿佛周遭远去,城楼烟花也好,屋宇失火也吧,人潮也好,踩踏也罢,皆是成全。

    她有些神思恍惚,轻轻叹说:

    “阿墨,你是不是会蛊术?”

    “……”那人似乎未反应过来,她的心思跳跃。

    “一定是的,不然,为什么我现在心跳得好快……”她说得幽缓,轻轻缓缓的语调,拖着绵绵尾音,像难受的埋怨,像欢喜的撒娇。又被抱得有些紧,喘不过气,问得便有些断断续续:

    “阿墨,你……是不是……喜欢我?”

    “……”那人沉默,只有重重呼吸声。

    “你不说也罢……”

    “喜……喜欢,喜欢”那木头终是怕了她,深深缓缓地应着,一声又一声。

    “有多喜欢?”她又放了开来,继续问他,一如个勾魂的山精。

    “夜夜梦里……”

    一句“夜夜梦里”,意乱情迷的人却是她。见着此刻街上人潮渐渐松散,已能穿梭行走,她听得脸上红霞起,却又觉得心在飞,这暧昧灯火,怂恿着人放纵,那便……放纵吧。

    她一边挣扎开来,作势要走,又朝他偏头浅笑,声音里也染了些妖娆:

    “你追着我,我就……由你。”

    说完,提了衣裙,身形一闪,泥鳅般,一头扎人群中去,奔跑开来。

    “女娲先跑,绕着不周山,跑得衣袂纷飞。伏羲怎么也追不上……这赖皮之人啊,猛地掉转头,一下子就捉住了女娲……”

    她于拥挤人群中穿梭,如一只轻盈飞燕,璀璨灯影掠过,先前那皮影戏文似在耳边回响,她跑得酣畅,突然回头,却见凤玄墨,其实就在她身后紧跟着,一伸手就能牵住她,却由着她东奔西跑,只一脸的暖暖笑意。

    她想反身过去抱住她,又觉得太孟浪,生怕那人一伸手来,就将她捉住,却又觉得以他的薄脸皮,估计在这喧闹街市上,做不出来这种风流浪荡。

    便一边奔跑,一边频频回头张望,间或见着他被人群阻在后头,又转身过来,俏立等他,那木头,只一味浅笑着,追她,那笑颜,真的很……好看。

    她突然间明白了,那平日的木讷古板,冰山黑脸,也许亦如那夔龙兽面一样,仅是一张蒙蔽本真的面具罢了,一旦卸了遮蔽,露了真颜,便是璀璨夺目的珠玉光华,熠熠生辉,醇厚醉人。

    撇见左手边一条狭窄深巷,黑漆漆的,如一幽暗秘境,散着魅惑吸力,引着她脑中断弦,鬼使神差,一个拐弯,就钻了进去。

    外间的灯火喧嚣,瞬间被隔断,进入一个黑暗安静的世界。夜云熙转头见着后面那人跟了进来,趁他适应黑暗的一刹那,她一个转身,如林间燕雀,山中小鹿,扑撞进他怀里。

    那人反应不迭,一声闷哼,赶紧张了手臂,将她环住,稳住身形。紧接着,又是一声轻笑鼻息,却是溢着浓浓欣喜。

    她就赖在那宽阔胸前,不动了,一边抬手附耳,去感触那重重的心跳,一边妖妖地唤他:

    “阿墨……”

    “嗯……”那人鼻音浓重,应了一声。

    “阿墨……”她又唤,只觉得这两个字从嘴里吐出来,说不出的顺口,说不出的欢喜。

    “嗯……”那人又应,终是忍不住低笑着问她,

    “公主……想说什么?”

    “你夜夜梦里……有没有这样抱过我?”她仰起头,借着街口微光,渐渐适应了巷中黑暗,去看那刀刻玉磨的五官轮廓,还有一双精亮眸子。幽暗中不觉大胆起来,问得捉狭。

    “我……”问得……太傻,叫他如何说,见着那弯弯眉眼,媚如山魈夜精,生怕她还要问出些更直白的,索性顺势将她往一边墙上推抵了。

    “扑哧”一声,夜云熙终是耐不住,笑出声来,挣扎着别开头去,将手挣脱出来,推抵在他胸前,深深喘息,他这才松开来,将头搁置她一边颈间,强制凉血平气。

    就听她在耳侧轻轻说来,带着羞怯之意,又还有些磊落之气:

    “阿墨,除了你,我没有跟其他男子,如此亲近过。”

    他又觉得,心中满涨,虽情潮涌动,难以纾解,却又别是一番魂销魂受。此时此刻,便是人间极致,良辰好景。

    而下一刻,老天爷就开始翻脸,只觉得侧腰上一阵锥痛,一阵酥麻散开来,半身失去知觉,他心中暗叫不好,那不知是抹了何种厉害麻痹药物的暗器,只来得及说了句:

    “公主,快跑……”便往地上滑去。

    一句突如其来的示警,让夜云熙于这迷情暖梦中,蓦然惊醒,只见着身上那人滑到在地,巷口几个黑衣人,与夜同色,比夜更黑,一步步围了上来。

第五十一章灯火阑珊处() 
这是一条死胡同,往里,是黑黝黝,冷戚戚一堵高墙,往外,巷口处,两个黑衣人立在那里,看似轻松悠闲,张望街面,实则是门神守将,将这唯一的出口给堵死了。其余几个黑衣人则是步步紧逼,成围拢之势。

    夜云熙脑中电光火闪,前一刻,被那木头一番野蛮缠绵,宛转如水,下一刻,却是形势急转,身陷险境。叫她如何反应得过来,一阵惊恐上心头,心中擂鼓,手脚发软。

    毕竟是明枪暗箭、刀光剑影中走过的,她亦算是能控制心绪之人,怕到极点,脑中一片空白,马上就意识到需要镇定下来。

    遂深吸一口气,强忍心慌,蹲下身去查看凤玄墨,那人伏在地上,有些知觉,却不能动弹,也不知是何种药物,如此厉害。她伏下身去,竟在这昏黑夜幕中,看清楚那人一脸的焦急神色,那种万分不愿却又无能为力的痛苦,灼得她心疼。

    是怕她受到伤害吗?阿墨,有你这心,就足够。她要的其实不多,一滴甘泉,足已滋润整个心田。于是,看着他急切,反倒真的心静下来,从他腰间摸出那把匕首,拔了鞘,持在手里,两步绕过去,将他挡在身后,对围拢过来的几个黑衣人,沉声呵斥:

    “滚开!”

    曾有多次,在朝堂上与那些世家大佬们相持不下,比的就是这理直气壮的气势。故而,这一声清冷怒呵,颇有些威严肃杀。几个黑衣人还真的停住脚步,面面相觑。

    可惜这纸老虎的气势,顶不了真用。几个黑衣人略略停顿,相互递了个眼色,瞬间,最边上那人便抢过身来,伸了鹰抓钳住她的手腕。

    夜云熙只觉得腕间一阵锥心刺痛,跟着就被扯至几步开外。那人手法极快,一边卸了她手上匕首,一边带着她手腕,一个转身,将她反剪双手,制在身前。其余几人则朝着凤玄墨围过去,一阵拳打脚踢的暴打。

    她瞧得着急,试着挣扎,双手却像被铁钳制住一般,动弹不得。她侧头冲着身后那黑衣人大喊:

    “放开我!”

    身后那人不着声,钳制她的力道却微微松了些。她借机再挣扎,那人反应却比她更快,猛地加了力道钳紧。

    “你们是谁?”她无奈,又没好气地问。这群黑衣人,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跟哑巴似的,透着诡异。

    无人答理她,只有沉闷的拳脚打击声,地上那人无还手之力,却倔强忍着,依稀有些痛苦的闷哼,低不可闻。

    “住手!”她心急如焚,尖着嗓音大喊一声。几个黑衣人一愣,竟停了手脚,回头望她,她赶紧继续说到:

    “你们……你们别打他,我袖中有一枚金钱币,是曦京柳家的家传信物,四国通用,持金钱币者,如家主亲临,所有柳家财物,尽可取用。我……给你们便是。”

    今日,她赠了那八名鸾卫随柳河洲去西域,那厮眼眶红红的,便要将这金钱币给她。她觉得太贵重了些,不好意思收,便笑着说,她拿来有何用?柳河洲硬给她塞手里来,说的是——

    你那墨玉不是送给沈子卿的夫人了吗,缺个护身的物件也不妥,不若拿这个用,也很灵的。我三岁起,母亲就用红绳系着,让我日日夜夜挂脖子上,贴着心口带的,有我的精魂血气在上头,能护你平安……

    且看这护身符,此刻能不能护她与凤玄墨平安。柳河洲那种恨不得倾尽所有给她的心意,她又岂是情愿如此糟蹋的?只是此刻,瞧着地上那人的模样,头脸侧搁在地上,嘴角一口口吐出来的浓黑液体……是血吧?一时间,心如刀绞。

    可这天下之事,无奇不有。这取之不竭的财富在眼前,触手可及,还真有人不动心的。那几个黑衣人听她说完,却不来摸她袖中,像是对这能让他们瞬间富可敌国的信物无甚兴趣,略略对望,也不说话,继续对着凤玄墨开打。

    夜云熙突然有些清醒过来了,这蓄意伤人,却不图财,不劫色,那定是寻仇了。这几人不似坊间流氓,亦或江湖劫匪,倒像是训练有素的豪家武士暗卫。可她得罪的人太多,怎么知道这是哪位大老爷或者姑奶奶的,来找她出气来了。

    “别……打他,他只是我的侍卫,有什么冤仇,冲着我来便是。”她来了意气,在这曦京,她还是能担当得起的。

    可那几个黑衣人,依旧是闷葫芦不吭声,她一说话,就停下来听,她一说完,就接着只管往凤玄墨身上招呼。这拳脚击打,比刀剑索命,来得更缓慢,却更痛苦。看似外表无伤,内里却要骨裂筋断,五脏破裂,每一击,都是通身百骸的剧痛,无凌迟之惨状,却更甚凌迟之苦。

    “来人啊……”夜云熙终是无计可施,被这群沉默的黑衣傀儡激得火起,亮了嗓门,一声尖亮的呼喊,响彻整个黑巷。

    身后制住她那黑衣人,赶紧伸手来捂住她的嘴,又像是跟烫了手似的,突然弹开。

    “青鸾……”她便趁机继续扯了嗓门喊开,青鸾跟紫衣,应在不远处,她俩一时见不着她,必定要四下搜寻的。

    那黑衣人再次伸手过来,却又在半空中停住。她觉察出些稀奇来了,这人是不敢来捂她!

    这群人,对凤玄墨打得狠,但对她,其实很……客气,她要说什么,都侧耳听,也不像有要伤她的意思,身后那人只将她双手擒住,且并未贴身将她禁制,始终与她保持着半步的距离。这是尊敬她,给她留些颜面?或者说是不敢冒犯她?

    觉察到异样,跟着脑中就来了些灵光,这些人有所忌惮,莫不是这幕后主人就在附近?心下一动,又喊开来:

    “来人啊,非礼啦……”

    果然,腕间一松,身后那人撤开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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