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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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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玄墨沉默,有些事情,不是不愿说,而是不能说。

    “你的手,怎么了?”她也是眼尖,竟看出了他袖口下手指的微颤。

    “没什么,受了点小伤。”他赶紧将手指藏入袖间。

    “伸出来,我看看。”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还有些清冷,却被凤玄墨听出一阵暖意,不由自主地伸了掌心,将那满手的伤口给她看,一边解释:

    “被山中草木尖刺所伤,一时未愈全。”

    那人凑过脸来,仔细瞧了,略略皱眉,转头唤一直立她身边那个侍女:

    “紫衣,拿药箱来,替都尉大人上药。”

    “好咧,殿下。”那叫紫衣的侍女,应是个性子活泼之人,见她干脆应了,顷刻间取来伤药,又利落地替他涂上,他自是恭敬谢过。

    这期间,那位长公主殿下一直倚坐在几案旁,盯着他的手看,凤玄墨能感觉到那柔软的目光,却不敢抬头去看,只觉得心尖痒痒的。

    待紫衣上好了药,夜云熙扬了扬手,竟叫众人皆退下,独留他在跟前。

    室中突然静谧,越发暖香,凤玄墨垂了眼皮,也能感觉坐上那人在看他,且不说长公主哪些荒唐名声,只说这锦屏画堂间,一风姿卓越的妙龄女子,歪斜在席垫上,让他杵在跟前,略仰螓首,把他当花儿一样盯着看,让他心中一阵血气上涌,直觉自己耳根发热,赶紧暗自调息平心。

    就在他有些心慌意乱之时,那清冷的声音缓缓地响起,却让他瞬间冷静清醒过来:

    “这大雪封山,哪来那么多草木尖刺,你这伤口,分明是刀尖所刺。”

    未等凤玄墨答话,她便兀自往下说来:

    “相传西凌以北,有一隐秘部落,自称狐族后人,能通兽语,血能驭兽,我这雪狐灵性,以血诱之,是不是,就是你方才不愿意讲的秘法?”

    凤玄墨扑通一声跪地,这段日子满耳听闻她浪荡,眼见时也觉得太随性了些,此刻,才蓦地想起,昭宁长公主的博闻强记与眼力劲儿,也是出了名的。奏折疏议,她略略一翻便能挑出错来;百官朝会,她一眼便能看出谁没有来。

    他竟掉以轻心,只当她是个不长心的纨绔公主,跟她胡诌什么草木尖刺。正思量如何应对,那人却跟看得见他的心似的,径直说出了他心里的话:

    “可惜二十年前,那部落便被北辰跟西凌合计着,寻了个妖孽惑世的罪名,给灭族了,想必你也有难言之恨。若是不愿别人知道你的来历,我不说便是。”

第四章请殿下回宫() 
冬月十一,清晨,大雪初晴。

    青鸾起了个大早,几下梳洗妥当,便开始使唤宫女们整理行装,长公主奢侈讲究,出行繁琐,一时半会准备不齐当。

    她与紫衣,跟了长公主多年,脾气秉性也揣摩得差不离。她家主子表面上虽有些无赖刁蛮,可私底下其实是面恶心善纸老虎一枚,而且还有些也不知是哪里学来的江湖习性——那就是颇讲义气信用。既然昨日那位侍卫大人将雪狐寻了回来,想必今日是要回宫去的。

    遂先将诸事打理好了,只等那位恋床懒眠的主子起来,伺候着梳妆停当,用点早膳,便可启程,还能赶在日落前回宫。

    这边行装还没有理妥当,就看见那位侍卫大人过来了。果真是训练有素的精卫,听说在山里几日未眠,昨夜也就短短休息了几个时辰,这会儿看上去,非但丝毫不见疲态,一身整齐的禁卫服色映衬下,越发英气逼人。

    青鸾见他入了庭中,就那么笔直地往廊下一站,很是客气地跟她说话,她一边应着,一边抬眼看了看渐高的日头,心里不禁替自家那懒惰的主子汗颜。

    转头往殿中看,正巧紫衣立在帘边,青鸾便使眼色问她,紫衣有默契,调皮地冲她摇摇头。

    青鸾遂觉得自己有必要做点什么了。长公主身边两位贴身侍女,青鸾沉稳,紫衣活泼——活泼的,是陪主子打趣说话消遣的,沉稳的,则是要在主子偷懒时,替主子当脑子拿主意的。

    于是,青鸾带些歉意,请凤玄墨在廊下稍等,自己则入了殿中,去看看她家主子,究竟准备要赖到什么时辰,才起来!

    这位操心的大宫女入了寝阁,行近床榻边,轻掀开帘子往里瞧了瞧,见那位正玉手托腮,长睫遮眼,嘴角挂笑,也不知在做什么美梦。

    青鸾却不怕打搅了主子的美梦,轻声唤道:

    “殿下!殿下!”

    “嗯?”青鸾一连唤了好几声,才听到那人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殿下,今日可是要启程回宫?”

    “哦,是吗?”帘后的人像是缓缓醒来,想了想,又说,

    “青鸾,你又自作主张,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回去?”

    那声音软软的,却带些训责之意,青鸾心里咯噔一声,心道,坏了!又不按常理出牌了,却也只得硬着头皮回禀:

    “陛下派来的那位殿中都尉大人已经备好车驾仪仗,候在别院门口,自己也亲自在廊下等候。”

    “那你出去告诉他,后山的墨梅今日要开了,我等下要去踏雪寻梅,没工夫回宫。”

    青鸾知道,墨梅金贵,后山也就那么几株,长公主跟先帝一样,是个梅花痴,这些日子,日日都要命人上山去瞧瞧那些花骨朵,昨日探花的内侍回来说,有些绽开的势头了。怪不得今晨起床,记起的头等要事,是看花,而不是回宫!

    青鸾本想提醒她,您不是答应了人家,找到雪狐就回宫吗?可转念一想,她家殿下又不是真的迷糊,好吧,看花比回宫重要,她要看花,就看花罢,回宫什么的,都是浮云。跟了这主子多年,见过她斗兄弟,见过她掌朝堂,这侍女也练就一番胆识与气度,那就是,知道什么时候该操心,什么时候要随心。

    于是,索性干脆应了,出了寝阁,来到廊下,带着更多的歉意,将长公主的话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这位姑娘的沉稳、胆识与气度统统见了鬼,多年以后忆起,都觉得,当年那位侍卫大人,真真是……上天派来的克星,专治她家主子的。

    当时,那位侍卫大人听了她的传话,神色闪过一丝丝难看,却也极力克制隐藏了,那袖下的双手,似乎在捏拳。

    青鸾以为交代完了,正转了身,要去张罗长公主今日的踏雪赏花事宜,突然瞥见那位侍卫大人猛地抬眼,眸光精亮,身形闪动。等她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抬脚进殿,径直往寝阁去。她吓得赶紧跟了进去,要想阻止,殿下还在床上呢,这成何体统?

    可她哪有那人手脚快,进了殿门,撞见紫衣,两人面面相觑,正待入里间请神出去,就已经听见殿下的惊呼,转眼间,她们家那尊贵的长公主殿下,就被裹得跟粽子似的,连人和锦被,给抱了出来。

    青鸾见势,转身就往外跑,这种耍蛮的人,需得叫别院里的侍卫来对付。

    “站住,若不想我伤了她,就赶紧收拾行装,随我下山回京。”凤玄墨沉声喝住她,又说道,“陛下命我请长公主回京,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说完,自顾抱着粽子,出了殿门去。

    青鸾看着那扬长出门的背影,深吸了几口气,迅速判断眼下形势与处理之法:殿下被裹得连脸都瞧不见,又不见挣扎,八成是被点了穴道,不过,那位侍卫大人应该只是想将人带回去,不会真的伤了殿下。

    青鸾便觉得,眼下她有两个选择:

    第一,惊动别院的侍卫,拦截下这个冒犯长公主的人,激起一番打斗,这样可能误伤殿下,也可能激怒凤玄墨拿殿下来要挟,那种能在雪地里等候三天两夜的人,不能按常理判断,当然,还有可能让殿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只着中衣,从锦被中滚落出来,为她已经不堪的名声增添一段笑料……

    第二,招呼宫女内侍们赶紧将其实已经收拾得差不多的行装带上,自己跟紫衣两个跟上去,在鸾车中替殿下更衣梳妆,让她能够在回宫之时,体面地下车。

    两相比较,青鸾很快选择了后者,虽然她知道,此刻殿下心里一定恼羞成怒,等回宫下了马车,会更加恼怒,但那都是后话。而眼下,被裹得严实地悄悄抱上马车,总比在打打杀杀的闹腾中,当场滚落在雪地上,要好些吧,如果她是殿下的话。

    于是,这位冷静的大宫女赶紧命宫人们准备启程,又招呼紫衣,迅速备齐了殿下今日的衣饰以及梳妆事物,二人匆忙撵了上去。

第五章窝心连环腿() 
夜云熙这一生,有过很多狼狈的时候,灰头土脸,衣衫褴褛,低声下气,遭人白眼,跪地求饶,命悬一线……但每每都能绷足了心气,泰然处之。

    而此刻,却是此生从来没有过的尴尬——蓬头垢面,散发赤足,只着中衣,领口还歪斜地微敞着,自己垂眼便能瞧见胸间起伏,却没办法伸手去整敛衣襟,

    坐在雪地马车里,冷得直起鸡皮疙瘩,身边一堆锦被围着,却没法伸手去捡起来披裹——那人不知点了她的什么穴位,她浑身动弹不得。

    可那始作俑者似乎忘记了点穴这件事,在这狭窄局促的空间里,竟将那高大修长的身躯折了,单膝跪地,抬手齐额,垂首自顾请罪:

    “卑职奉陛下之命行事,陛下有令,若此行迎不回长公主,卑职与所有随行禁卫皆以失职论处,发配皇陵守军。卑职为此行三百禁卫前程计,不得已冒犯殿下。请殿下恕罪。”

    禁卫军若被发配去守皇陵,自然没了前程,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夜云熙听得一阵冷颤,又冷,又羞,又怒。在这大曦,满朝文武百官见她,都得弯腰低头,就连天子,也是她一手扶持登基的,处处也要敬她尊她。他一个小小的御前侍卫,就敢强闯进她的寝殿,将她从被窝里直接拎起来,粽子似地裹了,麻袋般扔进马车,强行带走。末了,还抬出皇帝来当挡箭牌,还拿那些禁卫的蜗角虚名蝇头小利来说事,说他是不得已!

    见着那低垂的顽固头颅,她气不打一处来,深吸着气,冷冷地说:

    “原来……是怕陛下责罚,可你就不怕本宫责罚吗?”

    “殿下仁厚,等回宫之后,在下甘愿受殿下责罚。”那人依旧不抬眼皮,闷声说道。

    “哼……”夜云熙不禁冷笑,御史台言官,曦京坊间八卦,说她什么的都有,却从来没有人用过这个词……“仁厚”。这侍卫看着有些木讷,实则心思细密,说她仁厚,不就是想让她从轻发落吗?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有云起当靠山,有恃无恐,皇帝的忠犬,谅她不敢重罚?还是欺她如今还了政,成了无权公主,不能对他怎样?

    “你的意思是说,本宫仁厚,所以甘愿任由本宫责罚?”夜云熙拿他的话重新问他。

    “任由长公主殿下责罚。”那人答得干脆,似乎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你好大的胆子!宁愿受本宫责罚,是因为本宫仁厚,那么,怕陛下责罚,不就是说陛下不通人情,暴烈无道?”夜云熙提高音量,她可不是这般好欺的,随便抓他一句话里的漏洞,便可以治他一个忤逆妖言的大罪!

    “卑职不敢!”那人简略应了,马上又变回冷硬石头,不再作声,可能是明白了,此刻辩解得越多,对他越不利。

    “你……”夜云熙最怕这种不接招。盐油不进的人,你还拿他没有办法。她衣衫单薄,冷得直颤,一口心气涌上来,却又无法动弹,张口想要继续训斥,可那身上寒意跟心中怒气裹挟缠绕,脱口而出却是一句——

    “我冷……”

    说完,连她自己都诧异那声音中的委屈娇意,还有靡靡尾音……

    也就不奇怪,眼前那颗一直顽固地低垂着的榆木脑袋,猛地抬了起来,又像是看见了什么非礼无视的画面,赶紧闭了眼,同时起身,伸手摸过来,倒是准确地替她解了穴。

    见他退开,矮身往车内地板上跪,夜云熙也顾不得身上酸麻,迅速凝了力气,飞起一脚,便朝着他心口,狠狠踢过去。

    此刻,唯有拳脚暴力,能解她恼羞之意。

    可这一窝心脚,踢得……还真有点窝心。她突然发力,一脚踹至他胸前,那人反应更快,双手防护,正好将那白莲般的玉足……捧住了。

    冰凉的白玉足,碰上灼热的手掌心,那掌心的热量,熨帖在脚上,阵阵暖意,从足上来,沿着小腿往上爬,竟能驱散全身的寒冷,她有那么瞬间,失了神。

    等反应过来,要挣扎着要收回,却觉得那双手在用力,非但不放开,反而捉得更紧了。

    难道真要替她暖足不成?再看那胆大包天之人,虽未看她,只是垂眼盯着自己的双手,却是耳根隐隐泛红,呼吸也有些沉重。

    她突然明白过来,她这一脚,本是要发泄,却踢成了挑逗。不由得心下火起,沉声呵斥:

    “放开!”

    那人一听,也像是突然回过神来,猛地放开手,又埋首下去,要行礼请罪。

    夜云熙见不得他那装模作样的恭敬卑微,总感觉有些假惺惺,掩不住一种骨子里的拗,血脉里的傲。

    于是,收了半路的腿,突然折回,对准那因低头而朝着她的脑门心,用力一脚踢出去。她跟着千语山的师傅练过些拳脚,虽无甚内力,却有些巧劲,这一脚,不说将他踢飞,至少要他倒地呼疼。

    可这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缝。这当口,那人鬼使神差地抬头,见着她的脚又飞来,条件反射地朝后仰,结果,她的足尖,恰恰踢他唇上。那唇的触感,温热柔软,足尖掠过,一抹血红。

    “啊……”夜云熙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忍不住尖叫起来。

    此刻的她,衣衫不整,领口低敞,双手后撑,身体微仰,光着脚,将他的唇踢出了血。这情形,怎么想,怎么……暧昧。

    那人抬手抹了嘴角,看着自己的指尖,那愣住的表情,像只……小兽。

    她赶紧抓起锦被,将自己裹了起来,裹得严严实实,只剩一张小脸。

    可这车内的空气,怎么这么闷,让人呼吸紧促,浑身烦躁……天呀,谁来救她?

    “殿下?”车外响起青鸾轻轻探问的声音,这小妮子果然是上天派给她,专门替她收拾场子的。

    夜云熙略仰了脸庞,朝着那还在愣神的人,冷冷呵斥到:

    “滚出去,让青鸾和紫衣上来,替本宫更衣梳妆。”

第六章任由你责罚() 
从青云山下来,沿着官道向西南行十余里,便是曦京城。

    从正东边的永兴门入城,绕过东市,穿过平康坊,在朱雀大街上右转,远远便能瞧见皇宫泰安门。

    直到车驾仪仗鱼贯而入,开始进泰安门,凤玄墨才觉得松了口气。

    从山中别院门口出发,长公主就没有下过马车。那两个她唤着青鸾和紫衣的侍女捧了更衣梳妆的繁琐事物上车后,拾掇了好半天。只有刚下到山脚下,上官道的时候,青鸾下车过一回,说是长公主饿了,要用膳打尖。取了饮食,也是拿上车里用的。之后主仆三人便没有下过车,也不见有何吩咐。

    风玄墨深知自己将这贵人得罪得不轻,她虽任由他强行挟持上马车,回曦京城来,可这一路上,若想要折磨他,或者撒撒气,那也不过是轻轻一句话或者微微动动指尖的事情,遂一路上绷着弦,提着心,此刻,入了宫门,他的任务完成,遂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刚刚松了下来,马上,另一口气又给提了起来。昭宁长公主岂是那么好惹的人?这都入了泰安宫门,也不见人影,未听见声音,看不出她的喜怒。那就说明,有他好看的,还在后头。

    风玄墨倒不是怕被责罚,尊皇命行事,还要替随行的三百禁卫的前程着想,职责所在,任凭那傲娇公主怎么折腾他,他也认了。

    相反,他竟隐隐有些期待,期待看看,那能让他雪地捉狐,还能从他的手上伤口看出他来历的人,想出来的折腾法子,会是怎样?这一日来,虽说下意识压着不去想,可总要闪神,恍惚感觉手心还残留的冰凉滑腻触感,还有唇间血口的刺疼火热,虽说那小小一抹血道子,早已结了疤,淡然无痕。

    进了泰安宫门,才瞧清楚,中间广庭里,齐整整、黑压压一大片宫女内侍,那中间步辇旁站立着的,是皇帝陛下。看来早已在此等候了。

    这阵仗一入眼帘,凤玄墨不禁再次暗自松气,他若今日没能将长公主接回宫,陛下那里,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好吧,还是继续期待长公主的处置吧。

    他心里,有丝怪异的痒意缭绕,脑子中突然回闪起,那人披散了一头浓黑齐腰的青丝,曲腿蜷坐在马车里,衣衫单薄松垮,直着那修长的玉颈,胸前雪白肌肤若隐若现,满脸气呼呼的,横不得一脚踹扁他的样子——虽然后来也确实踢来,只是未能踹扁他而已。

    突然一阵山呼海拜,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风玄墨转头看去,青鸾和紫衣正扶着长公主下车,那缓缓下得车驾来,享着众人跪拜之人,云鬓金饰,眉目端庄,暗紫宫装,锦绣腰封,环佩低鸣,华贵逼人,不可方物。一时间,方才那些心猿意马,瞬间无影无踪,只因那跪了一地的脑门心,让他突然意识到,相距不过一丈之内,却有云泥之别!

    皇帝见了长姐,很是亲热,过来搀了她,往内宫去,姐弟二人边走边说些闲话。

    凤玄墨与众禁卫自是不能跟上,皇帝和长公主背着他往前走,渐行渐远,声音轻缓,不过他耳力好,又极力地去听,便将这二人的闲话听了个大致清晰。

    “阿姐这次一走就是二十余日,朕甚是想念,想着今日也该回来了,便索性到这宫门口来等着。”不是说皇帝跟长公主闹别扭闹的,长公主赌气才去的青云别院吗,怎么如此和谐?

    “陛下有心了。”那声音冷冷清清的,浸入凤玄墨的心脾。

    “明日冬至大贺朝的郊天大祭,还请阿姐主持。”皇帝恭敬有礼地请询。

    “不了,陛下已亲政,自然该是陛下亲自主持。”淡淡的口吻,却是毋庸置疑的力道。

    皇帝沉默片刻,答道:

    “那明日,皇姐可要指引着朕来,这郊祭,朕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这话说得,怎么听,怎样像是在……撒娇。

    “那是自然,我随陛下一同去便是。”那声音,也许真能给人镇魂安心之效。

    两人慢慢走远,后面大群宫女内侍悉悉索索地尾随着。

    凤玄墨渐渐听不真切,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在听什么,想听什么,难道是想听见,那位长公主一下马车,就横眉冷眼,在众目睽睽之下,训斥他责罚他?可那人华丽丽地下了马车,就连看也没有看过他一眼,似乎今晨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难道是这个原因,让他心里泛起淡淡失落?

    思及于此,凤玄墨不禁暗自失笑,笑自己怎么像跟中了邪似的。

    “对了,此番接阿姐回宫的殿中都尉,便是朕上次在禁卫军中挑选出来的,阿姐觉得如何?”皇帝突然站住,提高了音量说话,还转身过来看他,凤玄墨遂听得一惊。

    “哦,是吗?”那一身锦绣宫装的窈窕身影也跟着停住,慢慢转身过来,有意无意地瞥了他一眼,问了一句:“瞧我这记性,叫什么名字来着?”

    皇帝便朝着他招手,示意他过去,他有些不明白皇帝突然提起他的用意,却十分欢喜皇帝的决定,遂走上前去,跪地行礼,再次对那位记性超级不好的贵人自报家门:

    “卑职殿中都尉凤玄墨。”

    “倒是利落干练,胆识过人。”长公主由他跪着,不理他,兀自转头去答皇帝的问话,倒是不吝评价。

    “阿姐要是觉得能入眼,不若让他听您吩咐,如何?”皇帝顺水推舟。

    “听我吩咐,是何意?”长公主听出他的话中之意,不跟他绕弯。

    “前几日,御史言官们闹得厉害,朕抵不住,便将阿姐从坊间南风馆带回来那人……给杀了。”皇帝说得轻描淡述,可后面那句话,却让风玄墨着实吓一跳,“朕这不是想,还阿姐一个人嘛。”

    “呵,陛下多虑了,既然是御史台的谏言,杀了便杀了吧。”长公主大方得很,对皇帝话中的荒唐用意,也不甚计较,只轻抬了衣袖,微微指了指跪地的风玄墨,淡淡地说:

    “陛下身边也需要些信得过用得上的人,我可不想夺爱,不然,言官们又要弹劾我了。不过,我也有些看法,不知陛下爱听不?”

    “悉听阿姐指教。”

    “此人虽有些本事,可也颇有些心气,且执念太重,又无视体统,这样的人,极易恃宠而骄,胆大妄为,铤而走险,若陛下想要委以重任,还需置其于低位,多历练才是。”

    “阿姐说得极是;那阿姐以为,这宫城禁军中,何为能历练的低位?”

    凤玄墨听长公主说得一套一套地,言语之意,是替陛下惜才,要如何栽培提携他。可他心里明镜似的,这女人,果然还是记仇的,看着不动声色,实则已经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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