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人-第3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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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叔想了想，说道：“是的，今晚再喝一副药，明天早上还没有效果的话，咱们就去医院，好好地治病。”

　　　　我喝过草药后，药性上来后，便有了困意，说：“胖子叔，花雪，我有些困了，先睡了，晚上我要是不舒服，我再叫你们。”

　　　　到了半夜时候，我猛地睁开了眼睛，看了看窗外，发现月光明亮，圆圆地挂在天上，正是月圆之夜。我整个人清醒不少，脑袋也没那么晕乎乎的。

　　　　我忙把土卵拿出来，感到它的缝隙越来越大，随时都有可能破壳而出，感觉整个房间都有一股通透清凉的感觉。

　　　　我心中一喜，土卵虫的机缘到了，看来今晚就要破壳而出。我忙翻身起床，想着和花雪之间的约定，就敲响她的房门。

　　　　花雪开门后，见我站在门口，格外地诧异：“你好了？”

　　　　我道：“我半夜忽然睁开了眼睛，脑袋也没有那么晕了。你快看土卵虫，它好像要破壳了。我特意过来叫你看一看的。”

　　　　花雪睫毛忽闪忽闪地眨动，不由地叫道：“是真的，看来今晚月圆之夜，就是土卵虫的机缘。走，我们去寨子外面……外面空气好，也安静一下，土卵虫出来会快一些的。”

　　　　我们两人从寨子里出来，我发烧了几天，虽然现在退烧了，可气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走得并不快。我一路都用双手托着土卵虫，走在月光下，到了溪水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花雪把带出来的厚衣服盖在我身上。

　　　　我们二人聚精会神地等待着，慢慢地感受那土卵虫破壳而出的过程。就在土卵虫裂缝出，有一些轻如薄雾的雾气从里面散出来，好似飘动的月光，格外地清凉。

　　　　花雪小声说道：“我知道你的烧是怎么退的，是土卵散出来的雾气，它很养人，它帮你退烧的。”

　　　　咔咔咔！声音越来越频繁，裂开的缝隙也越来越大。缝隙之中散出来的白雾也越来越多。我双手碰在土卵虫，渐渐地感觉到那雾气缠绕在我手臂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

　　　　我小声问道：“你说里面的土卵虫会是什么样子，我现在好紧张，像看着自己孩子出世一样。”

　　　　我每天晚上把土卵虫拿出来，天亮又收起来，终于等到这个时刻，自然是很激动。

　　　　花雪白了我一眼，说道：“你的孩子出世？你在逗我吗？你自己都是个孩子，有没有当过爸爸，说这种鬼话。”

　　　　我自己笑了起来，忙解释说：“是我自己太紧张了。”

　　　　又听到了土卵的咔咔声，终于，土卵表层的缝隙已经完全裂开，月光可以通透地照进去。我和花雪同时看了过去，就看到那土卵里有一只溜溜转动的眼珠子，很小的眼珠子，正看着我们。

　　　　是一只全身几乎透明的虫子，个头不大，有点像刚刚长大的蚕宝宝，还有一双绿色的触角，看起来非常地可爱。

　　　　花雪道：“哇，土卵虫竟是这样子的。不过我今天看书，书里面记载，世上不止一个土卵，可能还有土卵，不知道那里面的虫子会是什么样子的？”

　　　　我看到土卵虫，心都要化了，世上竟有如此可爱的虫子，它所展现出来的姿态，比毒蛊虫要温顺很多倍。最关键的是，它身上那淡淡月光般的雾气，不会灼伤人的皮肤，反而会让人很舒服。

　　　　土卵虫真是神奇的虫子。

　　　　我双手捧着土卵，不敢多动弹一下，生怕惊着了它。花雪又道：“我记得书上还说，土卵虫从壳里面出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会认作虫爸爸或者是虫妈妈的……”

　　　　花雪话说到这里，忽然脸红了起来，忙说道：“它可真可爱。”

　　　　我愣了一下，问道：“你是说，它以后都会听我和你的话吗？”

　　　　花雪的脸更红了，在月光下格外地好看，骂道：“你明白我的意思，还要问我，你这个人真是讨厌。”

　　　　我吐了吐舌头，小声说道：“土卵虫，快点从里面爬出来。你爬出来了，就说明你真正长大了。我是不会帮你，自己爬出来吧。”

　　　　那土卵虫好似听懂了我的话，果真开始动弹，身子微微地扭动，顺着土卵的缝隙往外面爬动。不过每一下都非常地缓慢，我都替它捏了一把汗，其中有一次，都快爬出来，结果却掉了下去。

　　　　我准备帮忙的时候，花雪却打了我的手：“你现在帮它是在害它，只有它自己爬出来，才能算作真正破壳而出，要不然就会先天气力不足，以后可会吃亏的。”

　　　　我只好给它加油：“土卵虫，今晚月光这么明亮，你正好可以慢慢爬出来。不要着急，多晒一下月光，多吸收点能量。”

　　　　月光洒落，土卵虫爬了八次都没有爬出来，到了第九次的时候，终于从里面爬了出来，落在土卵外壁上，身子一滑，就落到我的右手掌上，凉凉地。

　　　　我整个人又舒服了不少，看来高烧带来的不良反应都彻底地消失了。我惊喜叫道：“花雪，它身体好凉快，要不你也摸摸它。”

　　　　花雪捣蒜般地点头，也是惊喜不已，用手指触摸土卵虫的脑袋，忍不住地叫了起来：“它可真有意思，萧康，以后咱们再找一个土卵虫，再养出来，也给它做个伴。”

　　　　我道：“好的。”

　　　　就在这时，小白狗从草丛中跳了出来，这几日它都守在大黑狗的墓穴前，都是花雪给它送吃的。小白狗从草丛中跳出来，就是汪汪地叫着。

　　　　我和花雪警觉地站了起来，看着小白狗吠叫的方向、只见那林中起了一阵幽风，整个林子呼啦呼啦地作响。小白狗的吠叫声也越来越大。

　　　　只见一个黑影从林子窜出来，那黑影窜出来后，我才看清楚他的样子，一身黑衣，肩膀上还披着一件黑蓑衣，头上戴着一顶斗笠，脚上则是一双草鞋，整个打扮不伦不类。

　　　　是个斗笠人。

　　　　那斗笠人喊道：“小娃娃，我是闻着土卵虫的气味来的，你把土卵虫给我，我今天放过你们，……不喝你们的鲜血！”

　　　　那斗笠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小白狗狂吠着，已经到了狂怒的状态。我仔细一看，那斗笠人身上，有一股怪异的黑气，却又不是毒气、瘴气一类，古怪异常。

　　　　小白狗不是斗笠人的对手，我便喝道：“小白狗，不要轻举妄动，到我这里来。报仇不在于一时。”小白狗如此愤怒，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它闻出了斗笠人的气息。

　　　　眼前这个斗笠人就是杀死大黑狗的罪魁凶手。他能击杀大黑狗，对付小白狗自然不再话下。

　　　　我再次发号命令：“小白狗，快过来，你不是他的对手。”小白狗听到我的号令，咧着牙齿退到我身边。

　　　　花雪小声说：“我听说僵尸喝鲜血，此人莫非是僵尸！”

第155章　僵尸（）　
那黑衣斗笠人哈哈大笑，往前面走了几步，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浓厚，在月光下，就如同一团黑色的乌云，他身上的黑气散出，地上的草叶也都枯萎了很多。

　　　　花雪小声说：“这是尸气，是僵尸身上带着的气息，尸气越浓厚的人，就代表那僵尸越厉害，他说不定真的会喝人血，咱们要当心一些……”

　　　　尸气，我好像听黑骷髅大人讲过。

　　　　我不由一惊，本想拉着花雪退回寨子里。

　　　　可那斗笠人并没有直接走向我们，而是拦住我们后退的路，咯咯怪笑：“小娃娃，你还是土卵虫给我，我要是发起疯来，毒血也照喝不误！”

　　　　我拉着花雪往后退，小白狗咧牙叫着，也在斗笠人的压迫人，不断地后退。

　　　　我脑袋转动了许久，在保命和土卵虫之中选择的话，我还是选择保命，我可不想我和花雪被人吸干鲜血。

　　　　我道：“我可以把土卵虫给你，但是你如何保证，不伤害我们！”

　　　　斗笠人耸耸肩膀，说道：“这很难保证，我也不会向一个小娃娃保证。我得了土卵虫，如果肚子还是饿的，那么我当然要喝其中一人的鲜血，你是男孩子，要不你带着土卵虫过来，正好我就不会伤害那女孩子了。”

　　　　我不由地骂道：“你不仅要土卵虫，还要喝我的人血。你到底是什么僵尸，为何这么狠毒？”

　　　　斗笠人又往前走了几步：“过来吧，真要我动手吗？”

　　　　我瞪大眼睛看着斗笠人，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但此僵尸的思维和常人不一样，思考的方式也不一样。

　　　　我要是不把土卵虫送过去，花雪也会遭殃。

　　　　我心想了一会，便推开了花雪：“你回去吧，我把土卵虫给他。你回家等我。”

　　　　花雪急了，忙说：“那……那他喝你的鲜血怎么办呢？”

　　　　我想了一会，说道：“没事的，你带小白狗先回去，我会脱身的。”

　　　　说完这话，我就往溪水边上跳动，喊道：“僵尸，土卵虫在我的手上，你要想得到土卵虫，就跟我来。不过你要小心一些，土卵虫刚刚出世，你逼得太急，我可能会一不小心捏死土卵虫的。”

　　　　我跳过石头，到了溪水对面，斗笠人黑衣一摆，丢下了花雪，直接追了过来。

　　　　我跑得很快，依稀听到了花雪的叫喊，还有哭腔，可我已经顾不上，穿过林子，足足跑了十多分钟，因为这几日高烧卧床，跑了十分钟已是我的极限，最后坐在一块石头上，大口地喘气。

　　　　那斗笠人本可以直接抓住我的，但土卵虫捏在我手上，让他有了顾忌，想着我跑不掉，所以只是跟在后面，见我坐在石头上喘气，笑道：“娃娃，你还能往哪里跑……你比一般的大人要厉害，为了女娃娃，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

　　　　我冷哼了一声，笑道：“多谢夸奖，你要是能放了我，就说明你也比其他僵尸厉害，是个好心的僵尸，以后一定有福报的。”

　　　　那斗笠人道：“你不用给我戴高帽子，这样吧，我觉得你还不错。你把土卵虫给我，我喝你三分之一的鲜血，你还可以活命，这样总可以吧？”

　　　　我心中早已把他骂得狗血淋头，抢我的土卵虫，还商量只喝我三分之一的鲜血，我肯定不会答应，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那斗笠人摇摇头：“不会答应，那我只有来硬的。”

　　　　那斗笠人身上的尸气一下子涨起了很多，整个人也凶狠了起来，地面上甚至有一团尸气快速地席卷上来。

　　　　我说时迟那时快，直接把土卵虫丢在嘴里面，那土卵虫甚是清凉，咕咚一声，就吞入肚子里面。那团尸气侵扰上来，已经是晚了。

　　　　咚地一声，我整个人摔倒在地上，那黑色尸气缠绕在我的身上，不过一会，我就没有办法动弹。但土卵虫已经被我吞了下去，斗笠人要想得到宝虫，已经是不可能的。

　　　　斗笠人冲了上来，一把捏住我的嘴巴，喝道：“你竟然把它吞下去了，你给我吐出来，你要是不吐出来，我划开你的肚子，把它取出来。”

　　　　斗笠人手指甲很锋利，指甲是乌黑色的，脸色有些干瘪黑黑的，皮肤没有半点水分，不像人应该有的样子，看起来格外吓人，眼珠子因为发怒，有些猩红。

　　　　我道：“你开膛取土卵虫，只会把土卵虫害死的。你想得到土卵虫，只能等我把它逼出来，又或者吃些草药把它拉出来。”

　　　　斗笠人瞳孔缩动，指甲上的力气也越来越重，厉声问道：“你不会把土卵虫消化了？”

　　　　他样子很怪，但和黑骷髅大人比起来，至少脸上还有肉，我并不是身份害怕，而是平静地说：“土卵虫是从石头蛋里出来的，你觉得人的胃可以笑话石头吗？你还是耐心等着吧。”

　　　　斗笠人眼珠子转动，想了一会，说：“好，那我先喝你三分之一的鲜血！”

　　　　我心中暗骂，忙躲闪着，叫道：“我重病初愈，你喝我三分之一的鲜血，我可能就死掉了。你要想得到土卵虫，只能等下辈子了的。”

　　　　斗笠人冷冷地看着我：“你刚生完病？”口气极为怀疑。

　　　　我点头说：“如果我不是重病初愈，我不会只跑这么一会，就停下来休息的。你是僵尸，比我厉害百倍，我可不敢在你面前耍花招！而且我身上的鲜血，比一般人都要毒，我建议你不要喝。要不然，你会被毒死的。”

　　　　那斗笠人迟疑了一会，靠近我的脖子，用鼻子嗅动了一下。他靠近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恶臭味，只能强忍着。

　　　　那斗笠人闻了一会，方才道：“你是个毒娃子，你起码吃过十几只剧毒的药草，还有一些剧毒的蛊虫。你这种程度的毒血，我也受不了。”

　　　　我听着他说话的口气和口音，问道：“你啷个是四川的，你是四川哪里的啊？”

　　　　那斗笠人道：“我是四川哪里的，干你锤子事情？你现在把我的土卵虫给吃了，你必须把它给我！”

　　　　那斗笠人直接拎起我，身子一跳，便朝山里面跑去。他跑起来的动作很快，我颠来颠去，感觉特别不好。

　　　　也不知道走了有多长时间，他最终停在一处山洞前，喝叫了一声，把我提起来，就进了山洞。他在山洞里转了好久，最后停在山洞深处里，一个发光的洞穴里。

　　　　那斗笠人说：“这里没有人来过，你要是不把土卵虫交给我，那你就别想活着出去。”

　　　　我观察洞穴的四周，发现里面有一张石床，在最里面，竟然还有一口水晶透明的棺材，不知道是何人放在这里的。

　　　　在四周，还能看到一些瓦罐的碎片，看起来有人在这里面养过蛊虫，后来养好之后，就把罐子摔碎，离开了这里。

　　　　也不知道这斗笠人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怎么会动手杀死大黑狗的。

　　　　我知道这已是山洞深处，要骗过斗笠人跑出去，很困难。

　　　　我道：“僵尸大哥，你说的道理我都懂的，我会尽快把土卵虫拉出来，送给你，但我有一个要求，就是我必须要吃兔子肉，吃了兔子肉，才能更好笑话，说不定就能早已把土卵虫送给你。”

　　　　那斗笠人眼中杀气腾腾，叫道：“你个瓜娃子，要求还很多，你就不怕我拧掉你脑袋！”

　　　　我耸耸肩膀，说道：“我不怕你拧掉脑袋，就怕你得不到土卵虫。僵尸大哥，其实我也是四川人，咱们也算是老乡，只是很小被人卖到这里来了，所以说不了四川话。”

第156章　拨浪鼓（）　
那斗笠人的口气一变，我心中微微一惊。

　　　　我当然不是从四川来的，但是我听出他的口音是从四川来的，为了博取他的同情心，我才假意说自己来自四川。

　　　　不过我说话没有四川口音，又怕他怀疑，就说自己被人拐卖到这里，忘记原来的四川口音了。

　　　　他的态度变化，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知道他的思维和常人不一样，所以不知道是点头，还是否认。我脑海快速转动，要是被他察觉我在骗他，说不定又挨上一顿毒打，索性承认下去。

　　　　我点点头，说道：“是的，我记不清楚是在哪里走丢了，记得那天我和阿爸一起出门，我贪玩走丢了，有个穿花衣的女人，说带我去找阿爸，还请我喝水，然后我就到了这边……一个叫做黑花寨的地方。”

　　　　我怕这一番话倒是真话，没有骗斗笠人。

　　　　那斗笠人身子有些微微发抖，可忽然眼神一变，用力掐住我的脖子，冷笑一声：“你要扯谎，就扯得周密一些。你要是在黑花寨，怎么会跑到茶花峒来呢？”

　　　　我眼珠泛白，用手拍打他的手掌，叫道：“我……我告诉你，我是在黑花寨，但是我拼命从哪里跑出来，正好茶花峒有个好人……我体内有毒蛊虫，一时之间跑不远……只能留在这里。”

　　　　那斗笠人松开了我，眼神又柔和了很多，转身后退了几步，最后又走进一些，忽然把我的右手拉起来，仔细看来看，摇摇头，说道：“你……不是他。你不是他……”

　　　　他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最后就坐在角落里，把斗笠摘了下来，沮丧地抱着脑袋，显得格外地颓废，没有了半点斗志，完全不像刚才那个凶狠的样子。

　　　　我有些糊涂了，站着一边等着他。过了好一会，那斗笠人才站起来，眼神恢复了固有的神色，说道：“你不是他！”

　　　　我摇摇头说：“他是谁？”

　　　　斗笠人道：“我儿子，他右手有个胎记，可你右手上没有。他是三岁时候走失的，我找了好几年，最近听说就在这一代，可是还是没有……”

　　　　我恍然大悟，难怪他会如此激动，原来误以为我是他走失的孩子。这么说来，他的孩子也丢了。我看着他，想起了我阿爸。

　　　　我阿爸也一定很着急的吧。

　　　　我问道：“我从黑花寨罗大金那里逃出来的，在我到黑花寨之前，罗大金已经买过八个孩子。说不定……”

　　　　我没有再说下去，因为那八个孩子都已经死了，如果斗笠人的儿子在那八个孩子之中，那他的儿子死了很多年了。

　　　　这种打击是致命的。我怕他承受不了。

　　　　斗笠人眼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说道：“你没有骗我吧，那黑花寨罗大金真的买过孩子。那这么说，我儿子可能在黑花寨。我要再去看看……”

　　　　我想了一会，说道：“罗大金用毒蛊虫很厉害，而且他还有一面阴锣，可以对付僵尸。你不要急着去，如果非要急着去的话。等我确定了之后，你再去也不迟的。”

　　　　那斗笠人忽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为什么要拦着我，如果我去找罗大金，死在他的手上，你就可以获得自由了。这对你来说，难道不是一件好事情吗？”

　　　　我摇摇头：“你目前还没有杀我，所以我不想看你去送死。我更恨罗大金，而且最近我也要杀他，而且非杀不可。如果我确定了一件事情后，我和你一起去。杀了罗大金，我可以把土卵虫送给你，这样咱们就互利互惠，各取所需！”

　　　　斗笠人思索了一会，说道：“你这孩子好可怕，心思太细密了。说吧，你要确认什么事情？”

　　　　我道：“在我说出这件事情之前，你必须发誓，必须等我做好了充分准备，你才可以去找罗大金，而且你必须扛住，像个男人一样扛住！”

　　　　斗笠人狐疑地看着我，干瘪的脸有几个怪异的表情，说道：“我找了这么多年，我从人变成僵尸，就是为了找到我的儿子，没有什么是扛不住。你直说吧！”

　　　　我呆住了，看着眼前的僵尸，他原来之前是人，在寻找自己孩子的过程中，才变成僵尸。我心中不由地一震，十分地感动。

　　　　我道：“我到了罗大金家中，前面八个孩子已经死了。没有一个活着，我要确定那里面有没有你的孩子。”

　　　　斗笠人身子摇晃，没有站住，用手握住自己的脑袋，道：“你，你在骗我吧！”

　　　　我有些同情他，上前扶住了他，他身上的尸气并没有冒出来，身子渐渐失去力量，直接瘫痪在地上。我扶不住，也跟着倒在地上。

　　　　“我说过，要和你确定好，你孩子在不在罗大金那里！你是个男人，你要抗住！”我加快了说话的速度，“我在罗大金家中见过，一个丢了两个弹丸的拨浪鼓，你孩子走失的时候，有没有带着一个拨浪鼓！”

　　　　我刚说出这话，那斗笠人愣了一下，随即大哭起来，整个身倒在地上，就跟一只虾子一样，十分地痛苦。

　　　　我年轻还小，理解不了他的痛苦，但我感觉，这痛苦是从内心发出，充满了绝望，是精神支柱瞬间垮掉的表现。

　　　　我本想安慰几句，发现他哭得很厉害，身上的尸气又不受控制地散开。尸气是死人身上带着的，我只好站远一些。

　　　　我换了个位置，发现斗笠人手上，捏着两个红绳绑着的弹丸，红绳干干净净，弹丸上的黑漆脱落了很多。两个脱落的弹丸，和一个失去弹丸的拨浪鼓，分明就是连在一起的。

　　　　斗笠人的孩子就在罗大金买来的八个孩子当中，而且早已丢掉了性命。斗笠人的痛苦流涕，他的绝望的崩溃，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的孩子，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他。

　　　　他找了很多地方，在深山之中穿行，最终变成了一只僵尸。他依旧没有放弃，这种精神，多么地可贵。

　　　　我走过去，说道：“僵尸大叔，我可以带你再见你的孩子……你能起来说话吗？”

　　　　我在一旁等了好一会，才上前问他。

　　　　那斗笠人慢慢地坐起来，靠着墙面上，强忍着没有哭泣，说道：“怎么见我的孩子……”

　　　　我说：“僵尸大叔，我从黑花寨逃出来，还带出了七个纸人。那都是死在罗大金手上孩子的亡魂，寄托在纸人身上的。我想，你孩子的魂魄就在纸人身上。”

　　　　那斗笠人脸上多了一丝希望，说道：“你是说我孩子的魂魄在纸人身上？”

　　　　我点点头：“没错，他们受了冤屈，魂魄散不掉，最后只能依附在纸人身上逃出来。它们难以超生，只能用罗大金的鲜血，才能洗清他们的冤屈，魂魄才可以超生！”

　　　　那斗笠人咬牙切齿地说：“罗大金，我一定要用罗大金的血，替我的孩子报仇！”他忽然从地上坐起来，动作极快，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厉声喝道：“快带我去见我的孩子……不然我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