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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经纪公司-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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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锋被他这种谐谑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一拳将白诺的脸打歪，然后提着对方的领子将头摆正，又一拳将他打歪到另一个方向。他一拳、一拳地打着，用他从未敢在白诺身上用过的力气，将他白皙的脸打得晕红，将他尖细的下巴打得青肿，将他好看的眼睛打得再也睁不开，只能充血半眯缝着。
他从未敢如此打过白诺，白诺是他毕生的愧疚，是他捧在手心里的一块宝，他怎么舍得让他受到一丁点伤害？
更别说伤害他的人，是晋锋自己了。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就只能证明晋锋已经愤怒、慌张到失去一切理智。
他一拳、一拳地打着，直到白诺发出“呼呼”的粗重喘息，直到白诺嘴里溢出暗红色的血液，才停下手。晋锋的拳头很重，白诺的口鼻甚至眼眶都在往外溢血，他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喉咙里涌上来的自己的血沫呛住。
晋锋一把将他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腥臭的液体抹掉，露出这层液体下更加恐怖肿胀的面容，他提起他的脑袋，仍旧重复地问着：
“为什么？”
为什么？
在你身上，在我不在你身边的这段日子里，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小科普~
人骨的莫氏硬度为3到4之间，头骨亦然。
硬度：材料局部抵抗硬物压入其表面的能力称为硬度。
莫氏硬度标：钻石10、金9、水晶8、石英7、正长石6、磷灰石5、氟石4、方解石3、石膏2、滑石1。
而牙釉质和牙骨质构成齿冠的外层，莫氏硬度为6～7，主要成分为羟基磷灰石。
ps：我以前一只傻逼地认为人头骨和钻石可以媲美orz……
第二十二章 意义（）
不知道你有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我”是如何成为今天的“我”的？“我变成今天这个模样”是不是一个必然事件？
这个问题太泛化了；要讨论它，必须知道人类这个个体是怎样的；如果可能的话，还要了解人类是如何构成人群、事件是如何构成历史的。一种说法是，如果每一个人的一生都可以用一个包裹来概括，那么这个包裹里面必须包含这个人的物质属性和他（她）的逻辑属性。物质属性自然是人拥有的固有属性，包括你拥有的身体条件、财富等等；而逻辑属性则是人经历过的事情所构成的“经验”。当处理一件事情时，我们所作出的决定是物质属性、逻辑属性以及外界条件影响的综合结果，如果给定这三个变量的值，再考虑意外情况发生的概率因素，那么就可以根据概率高低罗列出一个“长长的、关于某人对某件事情所能做出的所有可能响应”的表单。一群人的表单按照这个群体的属性联合在一起；就是这群人对这特定的一件事情的处理方式；这便是“社会性”。
这种说法，是从“一个事件”开始的。从“一个人面对一个事件”的特例，可以推广到“一群人面对一个事件”，最后延拓成“一群人面对多个事件”的普通情况。
还有一种说法，是从“一段时间”开始。
现在，请抛弃刚才的横向扩展思维，让我们从时间轴的纵向延伸来看这个问题，并且还是从特例开始研究：我们可以把一个人的人生当做两个状态量——初生与死前。那么我们是不是只要知道最初的状态，就能够分析预知生命中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一切事情呢？
至少是死前的一切事情，应该都能够被预知吧。
死亡本身代表计时器，当时间流逝到尽头，就有一个机制来将一切清零，然后再进行一次初始设定，再进入一次人生，如此循环往复、生生不息，达到自然界物质和精神的收支与平衡。
扯远了，不妨只关注“某个个体、在初生到死亡之前这一小段时间”是如何运行这一套理论的。
以受精卵为起点，大概父亲和母亲的染色体是一个人的初始设置，这就是我们在中学生物所学的基因决定人的形状、并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人的性格；当然，这只是从物质层面考虑，如果考虑成长环境里的人文因素，初始条件还会更多一些。
有了这些初始条件，我们的人生就开始了，但是仅有初始条件，我们还不能计算所有事情可能的结果，因为这些初始条件会随着我们人生阅历的丰富、随着我们与别人人生轨道产生交集，而发生改变。每当我们遇到一件事需要处理时，我们现有的条件设置和外界环境的影响会同时成为决定我们如何处理问题的因素，然而当我们结束这件事情后，新的经验和物质财富又会积累，下一次哪怕再遇到相同的事情，我们做出的选择可能也会有所不同。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条轨迹线，同一个时间段的一群人的人生交叠在一起，互相影响、互相改变，就会变成“一代人”；而不同时间段的两群人的人生轨迹经过串联，就是“历史的长河”。
你看，这两种说法，一种从空间的横向角度，一种从时间的纵向角度，都可以阐述“预知论”在“世界形成”这个过程中重要的作用。无论是用哪种说法，都在向我们揭示一个可能——如果这个世界足够大，大到基因会出现重复序列，大到会出现一群人，他们生下来时的所有初始条件都一样，他们生下来后经历的事情也一模一样，而且这群人数量很多，多道小概率事件也变成必然事件，那么他们会不会变成一模一样的人、拥有同样的人生？
好吧，让我们想尽办法把这个世界弄大一些：一个宇宙不够大，就弄出来n个平行宇宙；一光年时间不够长，我们就走n个光年……总之，我们是总能通过延拓的方式，把这个世界弄到“足够大”的。
这，就是平行空间的概念！
我们可以把条件放得宽松些，只需要让世界变得足够大，大到出现一群人——他们的初始条件相同，但是后来经历的事情可能不一样，并且分别处在不同的平行空间中，那么，这便是“世界上另一个我”了。
“我”和“另一个我”拥有相同的容貌，相同的声音，却经历着不同的事情，呈现出迥然不同的个性。白诺n＋3号可以是善良的，白诺n＋1号就可以是毒辣的；晋锋n＋2号可以是老城的，晋锋n＋3号却是冲动的……
经历，决定个性；个性，决定未来。不同的过去，形成不同的人格，不同的人格，又会早就不同的明天，而所谓的明天，对于后天来讲，就已经算是“过去”了。同一个初始设定的人，在最开始的时候哪怕拥有一丁点的不同，就会像角的两条边线，越走距离越远，最后变成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如果从第一种说法中的“包裹”角度考虑，这两个人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因为他们包裹中的“物质属性”和“逻辑属性”已经不一样了。
现在，你明白《三重门》的意义了吗？
你明白“三生万物”的意义吗？
你明白“是、否、取消”这三个选择的意义吗？
你发现了隐藏在这部片子中关于人生的暗示吗？
一部恐怖片，除去演员自己造成的厮杀外，竟然没有鬼怪、丧尸这些恐怖因素，那么它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黑白熊已经给出过提示，不过这份提示，并不是很好理解。
至少，晋锋和白诺，直到现在都没能思考到这个层面上。白诺n＋3号在潜意识里努力地区分着晋锋n＋2号和n＋3号，而晋锋n＋3号对白诺n＋1号和n＋3号的不同感到剧烈的不适；参与到《三重门》剧组的演员们，多多少少都会对自身的存在感到疑惑，哪怕这种疑惑本身并没有被演员注意到。
潜移默化的世界观冲击，早晚会把人逼疯。这部片子的恐怖之处就在这里。如果不能“及时地走出去”，那么在如此巨大、没有尽头的平行空间中，经历没有时间限制的选择、选择、再选择，每打开一扇门就是做一次选择，每做一次选择象征人生的一个岔路口，这是一场没有时间尽头、也没有空间尽头的人生之旅，世界杯无限制地扩大化，你会遇到和你一模一样的自己，以及和你有点相像的自己，你们会做出相同的选择，也会做出不同的选择……相遇、分离、同路、岔路，在这反反复复、神神叨叨的过程中，每个个体都会变得麻木，就像一道永远也执行不完的死循环程序，痛苦是永久不灭的，它将代替你快乐的回忆，充斥着你灵魂的每一个角落。
对于晋锋n＋3号来讲，《三重门》这部片子不过开拍几个月罢了，但对于晋锋n＋2号和白诺n＋1号他们来讲……只能呵呵了。经受这么长时间的折磨，人会变成什么可怖的德行，其实都不算奇怪。
“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杀白诺？
晋锋想要问白诺n＋1号。
你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这个问题，对于白诺n＋1号来讲，真是说来话长。
在与晋锋n＋3号相遇的这短短的几个月里，他两度挥刀，一刀砍向晋锋；一刀甚至砍向另一个他自己，这两刀看起来很混蛋、很无情、很不可理喻，但是如果把时间拉长，在白诺n＋1号游荡《三重门》世界的这段漫长的岁月里，这两刀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两刀而已。晋锋n＋1号被陆华虚不知道第几号杀死之后，白诺n＋1号就失去了自己的通灵师。他拿着这两把残留着些许灵魂能量的普通长刀，不知道砍过多少人——有十一组的人，有其他组的人，也有七组的人——白诺n＋2号就是他杀死的，更何况白诺n＋3号？
只要他活一天，就要杀尽所有白诺，杀尽所有人挡路的人。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他也不清楚了，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是要为自己找个理由的，比如杀陆华虚是“要为晋锋n＋1号复仇”，比如杀白诺是“要走出这个世界必须杀死除了他之外的其他所有白诺”……后来他就懒得想了，一个人，两把刀，一路前行，死不了就杀杀杀，杀到世界尽头！
杀累了就歇会儿。
这就是白诺n＋1号经历的人生，每个白诺走进《三重门》的世界之初都是一样的，但白诺n＋1号之所以成为白诺n＋1号，却和他经历过的所有事情有关。
当晋锋n＋3号声嘶力竭地问他“为什么”的时候，似乎有一些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救援记忆，就像在水底埋藏了很多年的船帮终于挣脱了麻绳的束缚一般，慢慢浮上心头。那些记忆关乎来到死后界以前的现世，关乎方敬的，关乎坤赞和炮哥的，关乎童年中的孤儿院的，关乎橘红色的、在他被父母丢弃之前的那个家的墙壁的，关乎子弹和眼泪的；也关乎来到死后界之后的一切，有七组宿舍楼前的碑石，有深蓝天空中长着森白牙齿的一轮钩月，秀秀的笑眼迷离，彩衣、彩蝶相拥的*，迟睿讲着吊儿郎当的笑话，屏幕上展明霞流下一地鲜血……记忆中有审判者的弯刀，忏悔者的荆棘，还有黑白熊刺耳的笑声在不断回响。最后的最后，白诺眼前出现了一片光，那是他变身器灵的第一个夜晚看到的，光的背后，是一道彩虹。
方敬、晋锋、方敬、晋锋……
这一切的一切回忆，只用了一秒。
但白诺n＋1号觉得，他的人生已经走了很长的一段路，长到……相较于整个人生，这部分的记忆简直少到可以被人忽略，少到已经被他快要忘记了。
泪流干了，愤怒的情绪也早已发泄过，失去意义的存在，只能用杀戮来证明自己。但这也许恰恰证明他还没放弃希望，他还希望用自己的腿走到路的尽头，想用自己的眼睛去看那些没能走到尽头的人所看不到的风景。
他想起晋锋n＋1号临死前的那个吻——他的唇已经裂了，惨白的唇皮上是干涸的血槽；他的口甚至干得不能再分泌唾液，不能再伸出舌头润湿，不能再和对方翩翩起舞，像从前一样在互相的口中打樱桃结儿……但是这个吻，是他们之间最专心的一个吻。
他记得很深刻，那个吻的温度、湿度、质地、时间长短、力道大小……当时也许是无意识地记住了这些，但日后，每当他回忆一次，这些细节就会在他脑海里刻印一边，直到他再也不愿回忆从前的一切，它们便偷偷地在他心里的某个角落里藏了起来。
白诺n＋1号就这么被晋锋n＋3号压在身下，压了好久。他仰头看着晋锋的脸，觉得这张脸和他记忆中的那张脸差别很大。晋锋n＋1号临死前极度消瘦，血几乎流干了，皮肤干得像木乃伊，而生命就是一点点从那些流逝的血液中流逝的，所以他记忆中的晋锋比眼前的晋锋要瘦很多；唇倒是一样薄，抿起来的时候，会露出坚毅的痕迹。白诺就这样慢慢地盯着这张脸，盯着这双唇，觉得世间一切都是无意义的。
既然无意义，做什么都无所谓吧。
他抬起头，无所谓地，轻轻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然后，在对方瞬间缩成针状的瞳孔里，他看到了自己的睫毛，震颤着，如同濒死的蝴蝶的翅膀。
……
晋锋怎么也没想到，他问了好多遍为什么，但这个白诺n＋1号竟一句话也不回答。
他更没有想到，对方亲了他。
然后，他的刀，插入了他的心脏。
……
……
作者有话要说：揉脸，扯淡两句，嫌我啰嗦的同志就不要再往下看了，密密麻麻一大堆挺多：
汤姆克鲁斯有一部电影叫少数派报告，还有一部动漫叫心理测量，这两部片有个共同点——片中的世界都存在“犯罪预知”。在高度发达的社会形态中，人类是可以通过当下发生的事情和对公民的人性分析，来预测哪些人将来会犯罪，或者计算某人的犯罪率和可能犯罪种类。于是我就在想一个问题：能够通过已有条件和逻辑推理以及概率分析预测到的将来，能不能当做事实呢？
如果我们拥有足够的计算能力，是能够罗列出围棋的所有可能下法的（只不过运算速度不够快导致不能实现而已），因为空间和时间是有限的。如果规定棋盘的空间一定，那么棋子就总有落完的一刻，如果规定下棋的时间一定，那么倒计时结束，总有一方的目会多。也就是说，在“时间和空间是有限的”这个前提下，一切事情都可以预料到一个结局。
如同我们的人生，如果规定人的寿命不能超过两百年，人运动的轨迹不能大于我们的宇宙，那么理论上讲，一切在世界灭亡之前发生在这个宇宙中的事情，都是可以预知的。
所以我觉得，网文界最近流行起来的修真流派和位面平行穿越流派是非常有必要的，因为在作者可以胡乱设定运算能力的小说中，有限的时间和空间已经写不出什么花样来了，比如无限流，如果以主神空间的视角来看这本小说，那么小说世界中发生的一切都是定局，没啥意思（比如无限恐怖中后来的张恒）。但如果通过修真来延长人类的平均寿命，通过平行宇宙来拓展空间无限的可能性，那么是不是我这篇小说理论上讲永远写不到尽头呢？就像升级文一样，主角有无限长生命，他在地球上练级成为boss就晋升到太阳系层次，然后在太阳系成为boss就晋升到银河，然后到宇宙世界，然后说宇宙世界只是三千世界中的一个，三千世界又存在于一个大世界中，于是不停晋级晋级晋级……
哈哈，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第169章 【第二十三章 】活着（）
心脏要裂开了，被锋利的玻璃渣嵌入，除却绵绵无绝的痛，就是令人生畏的空虚。
白诺能感应到，另一半生命在流逝。主仆契约间的神奇羁绊就在于此，如两棵同根而生的树，一棵枯萎，一棵也难以独自繁荣。
晋锋死了。
他的晋锋死了。
晋锋3号和白诺1号间的争斗因一方死亡停止，白诺举目望去，只见血流了一地，血珠因为没有重力作用而飞飞扬扬地飘起，在纯白色的空间意识中构成一幅神奇的画面，似乎所有物质静止而茫茫人海空灵，但如指尖流沙，溪水隙下，任你如何祈祷挣扎，也挽留不住时光的流逝，与生命的消亡。
晋锋已经走了。
白诺出离愤怒。
为什么所有人都那么会欺骗？说好了一起、一辈子，却在最后一刻将自己推离；不是要从此坦荡面对真实的人生吗？何来交易？何来筹码？骗子……骗子！就算是另一个晋锋，在白诺的心头还是留下了无法愈合的伤害。
你把伤疤揭开，还企图往上抹盐，你做完了这一切还想潇洒离开——逗我？
怒火灼烧着胸膛，视线变模糊，白诺的意识也陷入了混乱，他不知以一种什么样惊人的力量跃起，从陆华虚1号手中挣扎着逃脱。他跌跌撞撞，用最最狼狈的姿态走完这风驰电掣的几步，终于找回平衡，野兽般转过身来。
他左手托起右手，只轻描淡写地一撞，便听咔嚓一声，错位的骨头被退回了原位。他眉头轻皱，却一言不发，仿佛那不是自己的骨头，不是自己的血肉。陆华虚1号盯着他的眼睛，竟然变得兴奋起来。
“这才是你应有的姿态。”
“你是，野兽。”
红光疾闪，金石嗡鸣，乱花光火里锋利的刀刃切过，生生削掉额前的一块皮肤，陆华虚的额头满是血污，却并没有露出任何害怕的表情，他的眼睛闪烁挑衅的光芒，血顺着太阳穴流下，他嚣张地笑，鲜艳的红色染上牙齿。
愤怒到极致是什么感觉？
白诺直到今天才知晓，那是一种飘飘欲仙的快感、无所畏惧的勇气，瞬间召唤而出的月镰并没有带着他熟悉的气息，但白诺不在意这个，他只想用这把刀，斩尽目之所及，唯有像失了心智的屠夫般发泄，才能让他的内心宁静。
他尖啸一声，如被困的孤狼，带着咆哮的气流向陆华虚奔去。
挡在他面前的是什么？
那只是疯长的杂草，是讨厌的蚂蚁，是挡住你前进道路的冗余，随意砍掉就好了。
于是血沫横飞，肉花四溅，满目疮痍。炼金术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发挥出了最原始的效力，刻在审判者上的符文，以消耗生命的代价，在绽放着绚烂的光华。
白诺所到之处，死亡的烈焰便燃烧在那里，挡在最前面的傀儡是第一个受害者，柯菁菁年轻姣好的面容被无情地碎裂成两半；萧鱼失了魂魄般冲上去，却在白诺灵活的动作下走不过半招；一个个陆华虚的走狗，被他控制着失去意识的俘虏，就这么消亡在冰冷的镰刃下，白诺浴血奋战，似乎有光照耀在他身上，那是他在燃烧自己。
这是器灵与器灵的较量，最锋利的矛和最坚韧的盾的较量，号称金钟罩铁布衫的叶真最后也败在了白诺面前，他的确是个忠诚的人，用最后的生命，消耗了白诺的生命。他高大的身躯虽然倒下，却也将唯一的敌人重伤了。
白诺疯了。
他甚至忘记杀死晋锋的其实是另一个自己。
他只是恨，恨晋锋，恨懦弱，恨陆华虚，更恨这个世界。被愤怒和恨意占领的大脑是没有逻辑的，捞到什么杀什么，能杀多少是多少，在叶真最后的攻击下，他甚至没有浪费丝毫力气在防守上——身躯*和生命不值得什么，他只想用鲜血安抚躁动的心——他乘风破浪，披荆斩棘，越过重重障碍，用尽最后力气，来到陆华虚身边。这次，他不是仓皇逃脱，他是来杀人的！
月镰早已消失，任何技巧，任何法术，都是投机，什么也不如力量来得实在。
他像猫儿一样窜起，用结实的大腿狠狠绞住陆华虚的脖颈，他要绞死他，用最原始的方式让他断气！
陆华虚哈哈大笑。
为何笑？
笑愈发激怒失意之人，他愤怒的手指直插陆华虚的双眼，他要插瞎他！
然后手指全部断掉。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能用的？
白诺在心中歇斯底里地嚎叫，然后他一口咬下去，咬住对方的头发，开始撕扯。他的下巴被陆华虚钢铁的头颅撞碎，便用柔韧的腰以一种折断自己的方式扭动，他企图用蛮力将陆华虚掀倒，然而这个男人就像一座山，你用尽一生之力打过去，也只是震碎几块石屑，再仰头看看，他依旧屹立不倒。
白诺拿他毫无办法，这是事实。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确实是希望之峰最强，而且他狡猾、残忍，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没人能撼动这地位。白诺之所以活到现在，恐怕也只是因为陆华虚想要他活着。
多么悲哀。
谁也不想看自己恨的人如此得意，但陆华虚有得意的资本，在这个强者为王、力量决定生死的世界，在道德和信念都被*扭曲的时代，白诺无能为力，只好妥协。
然而——
一道鲜血窜出，溅了白诺一脸。
这道鲜血是滚烫的，比刚刚洒在白诺身上所有人的热血都热，白诺伸出舌头，终于如愿以偿地尝到了仇敌的血。
是什么，伤到了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
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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