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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经纪公司-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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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陶秀亭自己也说过“栽赃给那个女人”的话,难道这个关系指的是“嫁祸”?

    有“嫁祸”之冤屈,有“贱人”之污蔑,有“男主偷偷藏起来”之长发……

    这件事情,有点意思。

    阿炳死前极怕头发,而晋锋扮演的伍子彦随身带着的香囊里就有一缕长发。

    长发一定是女人的吗?

    白诺还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情:盘丝古镇有嫁女盘发的习俗,只有已婚男子才会佩戴装有妻子头发的香囊。伍子彦明明是单身,为何要佩戴这样一个装有长发的香囊,而且貌似还很看重它呢?

    剧情有些迷离。

    虽然演员们可以利用论坛进行交流,但线索毕竟还是太少了。关键提示过少,就无法串联成可以确定的事件。晋锋不敢打电话,所以只能给未到场的黎彩衣发短信,通知她关注论坛的动向——七组所有演员在进入恐怖片世界之前都会将手机调振,绝不会犯“躲在桌子底下逃避恶鬼时,手机哗啦哗啦响”这种低智商的错误。

    现在只希望十三组的演员在登陆论坛的时候也能发现这个贴子,然后为大家提供更多线索。

    陶家老少一行人回到宅子里之后,除了安排居家日常外,就是跟家里其他人和仆从们说说阿炳的事。

    仆从npc们个个自危:有的说阿炳活该,是被追债的仇家杀死的;有的说宅子里闹鬼,阿炳前几天就是遇到鬼被吓跑的;还有的说阿炳嫌弃他的媳妇儿不够漂亮,逃婚遭遇情杀……总之众说纷纭,底下乱糟糟一团。

    陶老爷子大喊一句:“都给我安静!”

    npc们渐渐消停了下来。

    “无论阿炳是怎么死的,那都是官老爷们要调查的事情。你们只要本本分分回答衙差大人的话,然后踏踏实实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其他的少管。”

    “阿炳的事,院里院外所有人都不得议论。这个规矩由夫人盯着,一旦发现有敢乱嚼舌根的,或者被人揭发嚼了舌根的,可别怪老夫陶家家法伺候!”

    陶老爷这两段话一出口,下面立刻安静得连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剧本安排陶老爷怒吼震群仆这一幕,不外乎是因为考虑到陶老爷这个角色本身怕阿炳的死会给酒铺生意带来影响,所以特意吓唬一下仆人们,让他们别乱说话。但扮演他的演员杨震可不这么想了——刚才他发现,其他演员似乎能用什么特殊的办法交流信息,而他自己却只能干看着,内心十分焦急。尤其是在回来的路上,大家的对话节奏非常诡异,字里行间似乎都隐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该死!杨震暗骂。

    其他演员可能已经演过很多部片子,甚至他们相互之间早已经认识了……只有他自己是第一次演恐怖片的新人吗?

    绝不能被孤立!

    对了,那个丫头梅香似乎知道很多事情……杨震想着,自己既然占了老爷的身份,一会就可以向她问问。不过这问的方法还要好好琢磨一番,因为他发现:只要违背剧本内容,或者在非剧本空白期时说出台词之外的内容,就会被扣分;而扣分扣多了,就会死。

    这边杨震心中做着打算,那边晋锋和白诺也各自盘算着。

    除了迟睿扮演的酒铺长工乔刚和贺子淑扮演的卖梳姑娘苏九妹以外,其他演员的活动地点基本上就是陶家大院。简介上说这里会有女人的哭泣声,然后演员接连惨死。但阿炳却死在了镇外边的乱坟岗上,那么问题就来了:他到底是真死在那里,还是被杀死后移尸?

    黎彩衣和迟睿到现在还没有太多的戏份,看来分析剧本和收集线索的任务还要看白诺和晋锋两个人的。

    待仆人们都走干净了,陶老爷命梅香将所有的门窗都关上。

    大夫人担忧地问:“老爷,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好端端地就……”

    二夫人陶任氏也在一旁附和:“是呀老爷,咱们的镇子小,死个把人的,家家户户都当作天大的事,一传十十传百,你说这……”

    陶老爷一瞪眼,她马上改口:“我……我听人说……阿炳的死法……可吓人了!”

    “前几天有人说他像疯了一样奔出伙房,一边跑还一边大叫‘头发,头发,别来缠我,不是我害的你!’”

    “……您说,”她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是不是那贱人……”

    剧本上写的是:众人闻二夫人此言,脸上均变了颜色,两位少爷尤为惴惴。

    陶老爷脸色铁青,语气森冷地问道:“老二,你这是什么意思?话别说一半!”

    陶任氏几乎要把手里的帕子绞烂了,她见老爷态度如此严肃,哪里还敢藏着掖着:“老爷,会不会……会不会是伍醉娘那个贱人回来报复咱们啦!”

    梅香吓得浑身一抖,手里端着的茶杯突然落地。

    靛蓝的青花瓷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清澈的茶水在墨色的石灰地上绽出一朵姿态妖娆的花来。

    满座皆惊!

第十一章 惊梦() 
梅香刚才不小心将茶杯打碎了,此刻她正战战兢兢地捡着地上的碎瓷片。陶秀山见她低着头惶恐的模样,心生不忍,便赶忙上前帮忙。

    两人拾起同一片碎瓷时,目光撞在一起。

    陶秀山颇有深意地凝视着梅香,梅香则默默垂下了头。波光流转间,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额头上竟然冒出豆大的冷汗。

    虽然打碎茶杯是剧本安排的动作,但梅香,或者说作为低级通灵师的罗深雪,利用本能中对危险的敏感察觉到了什么——刚刚,在“伍醉娘”这个名字被陶任氏说出口的一瞬间,她感到一股熟悉的阴寒从尾椎骨顺着脊柱慢慢摸到脖子上,这种寒冷和她白天见到阿炳尸体时所感受到的寒冷一模一样!

    这个伍醉娘,非常不对劲……

    “娘你在说什么呐,这人都死了还怎么回来?难不成她还能变鬼么?真是笑话!”陶秀芝抱臂冷笑,对陶任氏的一惊一乍不以为然。

    可一听到“鬼”字,陶任氏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她当然知道这是变鬼,笑话,这部片子本身就是恐怖片,现在有人死得这么惨,不是恶鬼作祟难道还是阿炳他自己精神抑郁自杀的么?

    陶任氏不是什么戏班台柱任娟娟,也不是什么陶老爷的二夫人,她叫康敏,现世中一个不得志的office lady,来到《美发尸》的世界之前刚在希望之峰的面试大厅里签了一份卖身的契约。

    死后的契约。

    康敏大学毕业后,因为专业冷门,所以一直宅在家里开网店,后来同学帮着介绍才好不容易在一家合资企业找了份文秘的工作。她有几分姿色,不甘于拿这几千块的死工资,就想趁自己年轻漂亮,赶紧从那些高富帅中钓一个回去,然后做个相夫教子的阔太太。

    只可惜,她是公主的身子丫鬟的命。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康敏遇上了人生中最大的痛苦——求不得。

    在这种中外合资的企业里,像康敏这样姿色不错、又有点眼力劲的女孩儿多了去了。公关部和市场部里的美眉一抓一大把,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还倍儿会来话。但鲜花一簇簇绽放,白马王子却只有那么几个,想一步登天多半还要靠运气。康敏很不幸,她先后转战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很快就到了女人最尴尬的年纪。

    office girl变成office lady,再这样下去,估计以后就是office gray的命了。

    康敏有些愁苦。

    她觉得自己之前还是图样图森破了,以为机关算尽步步为营,其实是被命运给耍了。现在她不应该再做麻雀变凤凰的美梦,而是最好找个踏实稳重的男人先嫁出去,不然等变成灭绝师太再来后悔就来不及了。

    刚这么想着,第二天,一个天大的灾难便降临到她头上——她得了癌症,脑癌。

    乳头水肿不得不去除整个腺体,颅内压升高引起了永久的失明,没日没夜地呕吐,撕心裂肺地头痛……最后,是偏瘫。

    病魔将康敏折磨成一个枯瘦的人干,到最后别说白马王子了,就算是李铁牛来了,也不一定愿意娶她。

    看不见,听不到,世界是安静的,也是纯粹的。

    挣扎在生死关头的最后一刻,她想起大学里交的第一个男朋友——他长得并不是很帅气,偏黄肤色的脸上还有几颗青春痘,总带着康敏去校门口的奶茶店约会。

    那时,她穿着从网上半价买来的碎花裙,他套着一件宽大的白t恤,两个人手拉手,经历漫长的等待,然后为难地抉择:他想给她买最贵最好吃的糖雪球,她却一直坚持aa制,只想要一盒既带吸管又有勺子的凤梨冰。

    夏日炎炎,他们流着汗,吃着一盒冰:一个用勺子,一个用吸管,额头因为默契会常常碰到一起。炫目的阳光撒在翠绿的泡桐树叶上,调皮极了,在地面上剪出一朵朵好看的影子花。微风轻拂,知了鸣唱,一盒冰从下午吃到晚上,吃完了去听棚户区下的吉他,看满目星光……

    他毕业后会回自己的老家吧?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老婆,她记得他对她说,他妈妈很喜欢北方的姑娘……康敏努力裂开嘴巴,想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未果,然后合上了眼睛。

    她来到死后界,见到一个长着猫耳朵、黑皮肤的女人,她对她说:“你有机会重生。”

    刚到恐怖片里的时候,她十分惊慌,台词念错了好多,心里一直想着:我会不会被鬼杀掉,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然后那个扮演陶秀芝,也就是自己“女儿”的女人,找到了她。她安慰她不要害怕,千万要按规矩行事,虽然这些话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确实让康敏的心里好受多了。对方没有明说,但康敏觉得她应该和自己一样是个演员,只不过比自己更老道、更有经验。

    她终于冷静下来,决心演好下面的剧本。她要活过这部片子,然后活过接下来的每一部片子,直到重回原来的世界,她想看看,就想看看那个人……

    康敏本来就是做公关工作的,卖的就是脸上和嘴上的功夫。现在她头脑清楚了,演技自然提升一个等级。虽然陶秀芝能满不在乎地说出“伍醉娘不可能变鬼”的话来,但陶任氏可不一定这么认为。康敏将那个一听到死人消息便心怀鬼胎的二姨太太表演得活灵活现,再加上她长得本身就妩媚,也很符合陶任氏戏子出身的角色设定。

    台词是写好的,演员只要体会着角色的心情念下去就好。

    康敏满面愁容:“老爷,阿炳死于三天前,那天……那天可是她的头七,我怕……”

    大夫人看不惯她这种一惊一乍的模样,便开口责备道:“妹妹,人家伍掌柜还在这儿听着呢,咱们做妇人的可别太过小气,让老爷失了颜面。”她见陶任氏一脸惨白,也面露不忍,于是又加了一句:“不过是死了个烂赌的下人,陶家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就乱了手脚。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论发生什么,老爷都会给咱们做主的。再说了,伍掌柜他们都在这儿,难道那小鬼儿还能当着大家的面儿害人不成?”

    可陶任氏并没有因为大夫人的安慰而冷静下来,她反而尖声叫道:“你说得倒是轻巧,当初又不是你把那姓伍的……”

    “住口!”陶老爷呵道,“你唱戏唱多了,脑袋糊涂了是怎么地,整天净想那些不靠谱的事儿。”

    “我们没做过半分对不起她的事,又何来报复之说?简直是荒谬,荒天下之大谬!”

    陶老爷口中的“她”,自然是指陶任氏刚才提到的伍醉娘。

    “爹爹说的是,咱们陶家可不欠她什么,有什么恶果那也是她自己造的孽。一个妇道人家,却做出那种不知羞耻的事情,最后自食其果都是老天爷在罚她,活该!”

    陶秀芝嘴里说得恶毒,眼睛却不敢正眼看着陶老爷。

    “咳咳……”

    大少爷陶秀山轻咳两声,眼见陶源丰的面色越来越铁青,赶忙劝道:“咱们先别提这些有的没的了,下人们不都说了么,这个阿炳欠了赌坊一大笔银子,兴许是赌坊的人为了杀鸡儆猴,才会……”

    陶任氏仍然喋喋不休:“梅香都说他已经戒赌了,他死不死的跟赌坊的人又有什么干系?阿炳失踪前可提到过,那头发……”

    “别再说了,没看老爷已经生气了吗!”

    大夫人忍不住教训了一下陶任氏,然后沉声说道:“妹妹怕是吓坏了脑子,刚才净说些糊涂话。我听山儿说的就很有道理,那阿炳平日里就是个不靠谱的货色,多半是欠下银子后怕老爷责罚,拿什么头发当借口,实则溜出去逃债罢了。哼,他说要戒赌,你就信啦?”

    陶任氏欲言又止,被大夫人看了几眼,终于闭上了嘴吧。

    这时,陶老爷突然向白诺发难:“亭儿,你站在那里半天不支声是怎么回事?”

    白诺“啊”的一声,假装是刚听见老爷的问话,慌忙答道:“爹……我……我没干什么……大家说话……我就……我就听着。”

    陶老爷听他说话结结巴巴的就不舒服,立刻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你这孩子最近两天不对头,总是鬼鬼祟祟,不干好事!”

    “爹……我,我哪里……哪里敢……”

    “我且问你,你为什么总是偷偷摸摸到处逛游?你妹子今天还跟我说,你跑到绿柳巷去买梳子……”

    白诺看了一眼黎彩衣,对方轻蔑地向他挑了一下眉毛。

    连陶秀芝最细致入微的动作都能表现得淋漓尽致,黎彩衣真是好演技!

    陶老爷继续盘问:“你跑到绿柳巷去买梳子……哼,状元街门口就是芙蓉坊,你跑到绿柳巷去做什么?”

    白诺顿时“慌张”起来:“爹爹,绿柳巷的梳子做得好,今天我……我也给大娘二娘看了,她们……”

    “她们……哎!”

    陶秀亭急得说不出话,只好“眼巴巴”地看着两位夫人,指望她们能在陶老爷面前为自己说点儿好话。

    大夫人:“老爷,亭儿买的梳子我都看过了。那小物什做得倒还算精致,当然,和芙蓉坊的东西是不能比的,却也比一般街上卖的要好些。”

    她这话说得左右摇摆,也不知是帮了陶秀亭,还是害了陶秀亭。

    陶老爷重重叹了口气,无奈道:“家里的事情本来就多,现在又死了个人,你爹我还不知道会不会吃官司呢。亭儿啊,你平日里不干正事也就罢了,我也从来没指望过你能为我分忧,但不帮忙你也不能添乱啊!你就老老实实呆着,别再给我惹祸了。”

    “这两天不要胡乱出府,听到了没有?”

    白诺惶恐地点了点头,然后退下了。

    入夜的梆声敲响,众演员虽然各怀心事,但为了迎合古代人的习性,也都早早回了各自的房间。

    朗月如弯钩,幻蝶化识海,恰似庄生。

    是夜,晋锋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他不是晋锋,还是伍子彦。梦中的他仍在演戏,只不过个头比现在的伍子彦要矮一些,身板也不那么结实。

    那是少年时期的伍子彦。

    白墙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有月洞红漆的大门虚掩,门内有一别致的闺房。

    梦中还有个长发的少女,俏生生、水灵灵的,正坐在镜前打扮梳妆。晋锋眼前似梦似幻、黑白泛黄的画面也遮不住她一头秀发的柔美——明星荧荧开妆镜,绿云扰扰挽青丝——她长发及腰,朴素的木梳被青葱般细嫩的手指捏着,从上而下自发丝间流水般划过,竟没遇到一点儿阻隔。

    女孩好像察觉到屋里站着另外一个人,于是转过头来,冲晋锋一笑。

    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慢慢地打开了她的芯儿。

    晋锋心中腾起一股欣喜,但似乎是梦境的缘故,他看不清那少女的长相,只在心里认定,她必定是极美的。

    “你来啦,正好帮我从后面顺顺头发。最近它长得太快了,我都够不到啦。”

    温顺的声音配上一头柔美的秀发,正如那首诗中的描述: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晋锋走上前去,接过梳子,一双带着薄茧的大手轻轻托起那缎子一样的乌发,小心翼翼地梳了起来。

    扑鼻而来,一阵沉香。

    那是少女头发的香气。

    少女的香不是闺房小姐常用的那种香料的清香,也不是花街歌女涂抹胭脂后的浓香。她的香,是陈年花酿的醇香。

    这女孩一头浓密的秀发,竟然散发出一股醉人的酒香——这种味道可不是醉酒之人熏鼻的冲味,而是那种悠悠深巷里若有若无传来的梨花春的气息。

    闻到它的味道,就能想象出,一双白洁的素手端着长长的木勺,从古朴的酒坛中舀出清澈的一瓢。木勺凑在她粉红色的唇边,少女浅尝一口,秋水般的明眸波光盈盈——这风景惹人心酥,得以闻其味者更是欲罢不能。

    晋锋只用一跟纯色的布条将手中瀑布般的长发简单地束上,但少女一低头,几缕青丝便从额前垂落,为这个年纪的女孩特有的青涩中平添了几分妩媚。

    不知是伍子彦本人情绪的影响,还是眼前的景色太迷人眼,晋锋陶醉其中了,明知是梦境,却生不出想要清醒的念头。

    画面一转,绿柳巷中。

    一束腰肢轻摆,一抹青丝摇曳,如灵巧的湖笔般画出好看的弧度,这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在巷子里提篮而行。几个顽童突然从角落里奔了出来,一只泥呼呼的手一把拽住少女背后的长发,用力一扯。

    “啊哟——”

    少女发出一声惨叫。

    这声尖锐的惨叫瞬间划破深巷的寂静,仿佛那被折磨的不是她的头发,而是她的血肉!

    她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疼得直不起腰来。顽童们趁机用脚狠狠踩向那铺散了一地的墨色乌云,直把她踩得哀呼连连,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落下。少女的牙齿紧咬住下唇,几乎要把那片嫣红的唇瓣咬出血来。

    “别踩啦,求你们别踩啦!我好疼,好疼!”她凄惨地讨饶,可施虐者像什么也没听见一样,继续兴致勃勃地蹂躏着她的长发。

    孩子们折腾够了,也觉得无趣,便“嗷嗷”叫着要离开。他们一边蹦跳着,还一边唱着:

    “伍家有个怪女娃,长了长长怪头发。

    长发及腰碰不得,一碰她就痛哇哇!”

    “痛哇哇哟痛哇哇!”

    少女含泪,用疼得发颤得双手掬起地上被踩得灰扑扑的头发轻抚,瘦小的肩膀微微耸动着,无声哭泣。

    画面再一转,陶家酒铺里。

    晋锋搬着一个大木桶,一步一停艰难地挪进了铺子。柜台旁坐着那个少女,她似乎长大了一些,挽着活泼俏丽的垂鬟分肖髻,头发上则多了几支好看的簪子。

    方才她一直在写字,听到晋锋进来,便迈着小步过来帮忙。

    “哥,你怎么一个人就把酒桶给搬进来了,也不知会我一声。”

    “妹子你躲开,这桶上有木刺,刮到你头发就不好了。”

    “没事,我小心着哩!”

    “别别别,桶上有灰,会弄脏你的衣服的。”

    少女轻笑:“我是在哪里长大的,还怕这些?”

    说罢,她伸出一双小巧的手抬起木桶的前端。她手上的皮肤虽然白净,但掌心薄薄的茧子和手背上隐隐凸起的青色都告诉别人,她并不是一个坐在深闺里绣花的大小姐。

    木桶落地时,二人都出了一头汗。

    晋锋喘着粗气问道:“妹子,刚才干啥呐?”

    “我刚想出一张方子,心里惦记着赶快把酒酿出来,就急匆匆地记下了。大哥,你先别说话。你出了一头的汗,容易着凉。”

    女孩踮起脚尖,为晋锋擦下额前的汗珠,晋锋也撩开她那晶莹额头上粘着的一缕碎发。看对方顺从垂下眼睑的模样,他心里有些地方软软的。

    酒铺的东家陶老爷进门,刚巧见到这如清水出芙蓉般的少女。他痴得半天都没动弹,眼中尽是惊艳、**、独占……

    画面最后一转,街上敲锣打鼓,正有女子要出嫁。

    一顶红泥小轿,一匹高头骏马,女子撩开帘儿探出头来——微风拂起大红的头巾,露出一张不甚清晰,但绝对年轻白皙的面容来。

    “哥——”

    梨花春的醇香从远处飘来,又渐渐远去。

    送亲的队伍渐渐消失在晋锋的视线里,他似乎能看到一串随风挥洒的晶莹,和女子含泪的翦水秋瞳。

    心中一阵扭曲,天旋地转,恍惊而起,长嗟喟然。

    原是梦一场!

    晋锋喘着粗气,似不能从梦中的焦躁和不安中冷静下来。他纯白色的亵衣湿透了,隐隐勾勒出肉色的肌体,在黑暗中随着呼吸而起伏。

    他的剧本里并没有提及这个梦。

    但是梦境中的场景却如此真实,简直就像发生在他身边的事一样。

    那长发的女子究竟是谁?

    伍子彦住在酒铺里,所以晋锋早将他的卧房搜了个干干净净,但并没有发现任何女子居住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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