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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鬼悬门-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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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果然是一份军用地图，与黑木办公桌铁柜内锁的那份相同规制。罗兰迅速掏出在衣兜里搓得皱皱巴巴的纸团，与这张地图进行了比对，两份地图大致相同，但唯独在黑崖的结构和虎牙行营的结构上，与先前所描绘的大相径庭。主要体现在内部结构上：档案室的图纸里，虎牙行营围绕一个核心建筑有24座环形碉堡，另外标注了多个隐蔽射击点，而在先前看到的地图上却是横平竖直的一战时期的堑壕工事，罗兰虽然对军事并不了解，但多少知道这两种设计理念是有几十年的技术差距的。
难道是图纸的绘制时间不同？
罗兰赶忙翻看档案袋封皮，新式地图入库封存时间竟然是在十五年以前。至少十五年前环形工事就已经构筑完毕，黑木是个军事将领，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将老式的军用地图放在办公室最隐蔽的位置，却将新的地图束之高阁？
罗兰带着一肚子疑问，又快速绘制了一幅简图。将原图放归原位后，这才悄悄离开。
罗兰刚进门，忽然一个身影从身后闪出来，一把捂住了罗兰的嘴。
第三卷 第二十三章 神秘出征（）
罗兰心里一惊，本能地要喊叫。
那人急促地在她耳边低声叮嘱“小罗，别喊。”
是白发展。
“白叔叔”罗兰悬起来的心暂时放下了“你又来干什么？”
“事情有变化，与你商量”
“怎么了”
“黑木率军离开，临走时要求各部门清点人数，集中所有的人到广场看电影，一个也不许少，直至大风到来之前才能回宿舍。”
“这是怕有人逃跑或者暴动啊！”
“对，集中起来好管理。”白发展边说边向窗外看，黑木与几个军官正在办公区院子里说话，他们清一色换上了统一制式的军衣，手提马刀，腰挎南部十四。其余的将领平时都穿着散乱，而今天他们也都在紧张地换衣服整理装备。门外停放着三十余辆马车。哦，与其说是马车，“马”竟然是巨大的史前大螈，这种东西生活在幽暗的地下世界，人间很少能见到。它们没有眼睛，但嗅觉触觉极其敏感，而且爬动速度快、力气极大，拉车的蝾螈均为两头，每头都有成年亚洲象大小，且身着铠甲。
螈虽然性情凶猛躁动，而且皮糙肉厚，但这些蝾螈貌似早已经被驯化，虽然样貌凶恶却稳重淡定。车夫坐在驾驶位，用两根根长长的缰绳拴住蝾螈的头颈，一根缰绳与项圈的连接处有一根带刺的木销，车夫通过控制缰绳的松紧，间接决定蝾螈的疼痛感。这些没有脑子的蝾螈也会根据疼痛感来了解主人的快慢意图。另一根横绕在蝾螈的嘴部，用来勒紧刹车。
罗兰没有心思欣赏那些史前巨怪，她死死地盯着楼下的动静。
很快，黑木挥手，一排排士兵登上了蝾螈拉动的战车，同时从仓库中推出来了20多个蒙着帆布的挂车和大量方形箱子，整整又装了三大车。
挂车被陆续挂在了蝾螈战车的后部，弹药也紧张有序地向各车填充分流。
黑木看着忙碌的日军，忽然抬头向罗兰的屋子看过来，罗兰赶忙闪避，这个家伙最近对自己的关心实在是甜腻，别再节外生枝跑上来告个别。
但黑木没有动，作为指挥官，他一旦拿起战刀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职责让他没有上楼，或者说，这个任务不便于向罗兰说明。
部队开拔了，除了罗兰和白发展，其他所有的工人都被派到矿洞或滩涂执行各类任务去，没有人知道部队离开。
“小罗，他们走了，工人们很快就要集合了。”白发展说“待会儿坐下的时候，你要靠在边上，便于开溜。”
“老白叔，挂车里装着什么？”
“我哪知道。”
“你平时总在楼里溜达，应该知道一些”
“呵呵，我要是知道了挂车里是什么，估计脑袋早就搬家了。”
罗兰点点头，她随口问到“老白叔，你说如果一个有钱人在家里放一个保险柜，里面会放什么东西呢？”
白发展想也没想就说“如果是个傻子，一定放金银财宝，如果是个聪明人，一定放不值钱的东西。”
“为什么？”
“这个简单，吸引贼目光呗。”白发展不在意地回答，他满心都在脱逃上，于是又叮嘱罗兰几句才匆匆离开。
白发展不经意的回答让罗兰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迅速掏出白发展开锁用的铁钩子，再次溜进了档案室。
不一会儿，急促的哨音响起来，工人们被破例在工作时间集中看电影。罗兰也被楼内值班倭人叫了下去，临走前她匆匆看了一眼住了不到一周的小屋子，心中五味杂陈。
很快，工人们集合起来了，罗兰匆匆地跑了出来，她满怀心事地站在白发展指定的位置，这里是队列的最边缘，只有一个老倭寇看管着。白发展正在与老倭寇闲聊，俩人手里各拿着一个酒壶，有说有笑的等着电影开场。白稳定走了过来，不吭声地坐到罗兰身边。
“姐姐”白稳定低声说“我准备好了”
“嗯”罗兰点点头，关切地问“怕不怕”
“不怕”白稳定抿着嘴说“地点我都查探好了，我们跑过去只需要十五分钟，只要进了洞就安全了。”
罗兰拍拍白稳定的肩头“你大伯为了你算是拼命了。你们出去后怎么打算？”
“我得抓紧回去还阳，我大伯将投奔冥界，找个好人家托生吧”白稳定说。
电影开始了，这期电影的名字叫鬼门是我家，建设靠大家，画面上一群幸福的女鬼魂正在茂密的沙兰草田野中幸福地劳作着，一群儿童鬼魂追打玩耍，上工归来的男鬼们有说有笑，一派喜气洋洋。
罗兰没心思看虚构的画面，她的眼角瞥着醉醺醺的老倭寇，电影三分之一还没到，老倭寇就呼呼大睡了。白发展点点头，罗兰猫着腰跑到前排，对一个彪悍的女鬼说“伍长，我要去趟宿舍。”
那女鬼对罗兰很是尊敬，忙说“您已经是文秘组的人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我要拿些东西去办公区，想让那个小伙子帮忙。”说完指了指白稳定。
“去吧，去吧”这个一向跋扈的女鬼对罗兰很是通融。
罗兰得了允许，拽着白发展一溜烟地跑掉了。果然，警卫们撤得一个不剩，他们很快跑出了矿区。对罗兰而言，她第一次领略了这个鬼世界的风光，满眼的隔壁，遍地的沙粒，稀疏的沙兰草顽强地生长在砂石的缝隙里。
“你大伯没跟上来！”罗兰边跑边问。
“他说要断后”
“如果留下他等待他的是严厉的处罚！”罗兰说着停下脚步“我们等等他”
“不能等！”白稳定想也没想地说“赶快走！”说着拽起发愣的罗兰，一路飞奔到一处浅滩。这里曾经又地上河流过，也许是因为巨大的阴风日日袭扰，地面水系早已不见。白稳定东找西找，发现了一块画着三角号的大石板“就是这里了！”他用力推开石板，下面果然是个空洞。
白稳定拽着罗兰从洞口跳了下去，沿着湿滑的通道向下滑行了十余米，两个人落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中。这里果然是条暗河。河水不深但是水流湍急，从鬼门方向而来，向黑崖方向而去。
白稳定搀起罗兰“咱们向上游走！”
罗兰说“等等你大伯吧”
白稳定坚决地说“放心吧姐姐，没事儿的，他对这里熟悉得很，很快跟上来。”
说完也不管罗兰的意思，拽起罗兰就向上游跑去。
罗兰边走边问“你怎么这么急”
白稳定说“肯定急呀，停尸三天就要发送，七天还魂。我要是不快点，就算跑回去肉身也在土里了。”
“理解，理解”罗兰回答着，但脚步却放慢了。
“你大伯真是有才”
“嗯，有才”白稳定边说边应着。
“我听他二人转唱的可溜了”
“是，生前好这口。”
“他常跟我说，1978年，邻居白万才借给他二十多块钱买种养，结果全让他赌钱输光了。他没脸见白万才，白万才说，只要他家老爷子过寿，白发展能登台唱三天大戏，二十块就不要了。白发展还真化了妆登台唱了三天大戏，竟然没有重样的戏目，你说厉害不厉害。”
“那是，老爷子的戏在白家屯可谓数一数二，白万才老爷子过寿的时候我还小着呢。”
“白家屯有个狐仙庙你知道么？”
“当然知道了，那里供着狐狸大仙，特别灵，等你出去了，我让我妈去庙里捐个法式，给你求个好姻缘。”
罗兰突然问“再往前是哪里？”
“不知道，不过走到头就是鬼门”
“我知道前面是哪里，我告诉你？”
“哪里？”
“前面有人埋伏着等我们。”
“怎么可能！”白稳定笑了“姐姐你会算卦呀？”
“你可别叫我姐姐”罗兰也笑了“你比我大四十多岁呢。”
第三卷 第二十四章 地图背后（）
白稳定身子一颤，转过头惊恐地盯着罗兰“姐姐，你说什么呢！”
“白发展不会来了”
“他不来，我们也得走啊，对吧！”
“对”罗兰说。
“你叫石井吧？”罗兰幽幽地看了眼所谓的“白稳定”说“原关东局关东刑务所的干事，被苏军击毙的时候还不到22岁生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想核实我的身份，出去以后见着我爹娘、我肉身你自然就知道了。姐姐，鬼门里的人诈术的确多，可我是刚来的，我。。。。”白稳定带着哭腔说。
“如果没有猜错，再向前走一点，我们会遇到伏击，我们被打得狼狈不堪，当然他们不会要我的性命。然后我俩抱头鼠窜，被追逐驱赶之下，我们只好顺流而下。如果再没猜错的话，沿着暗河向前走三四十公里，可以通往虎牙军营。”
白稳定愣了愣“你不要害怕！我们快点跑，就算有追兵也很难一时半会儿找到我们，等到了鬼门咱们就自由了！”
罗兰笑了“果然是好心理素质。那我接着说说”
“别说了，咱们快走吧，如果不走，追兵真的就到了。”
罗兰不紧不慢的，她背着手审视着“白稳定”，慢慢地说“我到了鬼门之后，似乎没有经历什么痛苦，就受到了黑木的特别关照。我象征性地被派出去采了几次食物，很快就被黑木纳入秘书部门，进入到你们核心大楼工作。要知道，我的同伙可是你们最大的敌人，黑木是知道的。此前，黑木不发一兵一卒，在明知包子身份的前提下，将他派往敌营，这个放虎归山的举动本来就让我疑惑。期初我认为此人心高气傲，自信心爆棚，想在疆场上与包子决一雌雄，而且他深知包子的厉害，不敢在矿区与他撕破脸皮交手，把这个烫手的山芋送给了他的情敌石原。”
“什么包子，什么石原，我不懂你们”白稳定叹口气，掏出一包沙兰草屑，摸出一张草纸，要卷烟抽。罗兰一把夺过沙兰草屑“我讨厌烟！不许抽。”
罗兰接着说“他第一次与我聊天，就漏了一个大机会给我，给了我恰到好处的时间，让我得到了一份密件。开始我的内心是忐忑而激动的，我拿到那份密件之后，几次想找你所谓的大伯白发展，希望他想办法将密件送到前线去。而总有一种力量阻拦者我开口。这是我内心的否定感。我不停地回忆整个过程、审视每个环节，终于感觉那天黑木所谓的大漏洞，其实真是他的大失误。他太急于让我得到情报了。也许是前方战事吃紧，他没有时间润滑修饰了吧！”
她接着说“黑木应当知道我拿到了情报。也许是见我迟迟不动，他心急如焚，就不断地找我聊天，给我加温，暗示我可以在营地任何地方行走。但是我表现出的稳定和胆怯让他在打开笼门后却难以放虎归山。我不走，他便急躁。于是，他征调了有反特经验的你，冒充白发展的内侄，与白发展等人一唱一和上演了两出好戏，把我逼走。”
“白稳定”双手抱臂，哈哈大笑“冰雪聪明啊。不仅识破了我，而且还摸到了我的身份。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你被骗了的？”
罗兰说“我此前对你们就一直有所怀疑，但不敢确信。直到白发展有口无心地告诉我，聪明人在保险柜里是不放贵重东西、那是迷惑小偷的伎俩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黑木在铁皮柜里存放的地图一定也是迷惑小偷儿用的，他希望小偷能将他带到对方阵营去。我甚至猜想，他为我这个小偷儿专门定做了骗局。这样思考，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他故意设计了将我独自留在办公室、又一路绿灯死气白咧地留我在楼内工作，就是想让我无论如何也能得到这份所谓的重要军事信息。”
“白发展画蛇添足地帮我偷出了摄魂枪，我却用他开锁的办法两次进入档案室。第一次，我发现我偷到的地图标注为假；而第二次，我查到了你的身份。因为每个新来的幽魂野鬼都要当天建档，你不仅没有档案，而且在临时抽取调用的档案夹里却显示着你的真实身份。查到你并不难，因为日本人做事一向刻板，所有事务全部留痕。想想我自己在黑木办公室中盗得地图的那一幕，我后背冷汗直流，如果我脑子一热将假图交给白发展，恐怕现在包自强就麻烦了。”
“你够机警”石井干事也不免赞叹了一声。
“不仅如此，我有意无意地发现咱们矿生产火药的秘密，又在调查你资料的同时，发现有近期引入22门88毫米火炮的记录，有炮，有弹药，不难联想今天中午拉走的那二十多个挂车，和满满三大车的东西，那一定是炮和弹药。”罗兰说“黑木自信的以为，他让我带走想要透漏的信息，又可以很好地遮盖秘密的信息，殊不知他过于自信了，我自小喜欢军事，男孩子精通的，我也涉猎。”
“罗兰女士，如果你再说下去，我有必要剥夺你的生命了，尽管黑木阁下不允许我这样做。”石井叹了口气“这场行动几乎无法向你隐瞒什么”
“那么这次军事调动、这次越狱事件，都是黑木有意放开的闸门，也许那支部队只是出去打猎，在得到我潜逃的信息后，安排部分人在路上敲打一下，把我们赶到下游，让我、你这个奸细以及情报三者全部到达包子身边，有卧底、有假情报、有我的证明，一切自然而然，严丝合缝。于是，黑木就可以再悄悄地回来。不，不是回来，我猜以他的性格，他们相信，包子一定会重视我罗兰带来的这份地图，会按照地图内所谓的标注指定攻击方案，而这种攻击注定是要受阻的，他们再黄雀捕螳螂，那么黑木应该是急不可耐地奔赴虎牙行营，待军队攻入内城遭到意外抵抗后，他们从外线进行攻击。把这支部队活活夹死。
是的，而且是炮击。
“精彩”石井轻轻地鼓掌“基本与计划相符。您真的冰雪聪明，在我所见过的女人中，只有当年的三河屋美子女士可以与您媲美。只可惜，她已作古；只可惜，你也即将作古。”
“如果我死了，情报传递任务如何完成？”
“想必是要打折扣了，不过，不一定非要活着的你才可以完成任务，我想，以我的智慧可以做好这件事的。”
罗兰迅速举起了枪“我不想杀人，不过你非要这样的话，我只能提前结束你的任务了。”
石井哈哈大笑“罗兰小姐，你以为白桑会把电池给你装好么？”
罗兰拿枪的手颤抖了。
石井掏出了一把匕首“就在这里吧，你不是鬼魂，所以你的尸体会存留，你会沿着暗河向下流去。身上揣着情报。”
说完他又拿出一张地图“对了，如果你手上有真的情报的话，我还要替换一下。”
罗兰逼着石井“你不要逼我开枪。”
石井根本不理罗兰，自顾自地说“再告诉你一声，包子那支小队伍里也有我们的人，这条暗河他是知道的，想必现在已经掘开了口子，等着你的到来。他们会在一个意外的场合发现你的。”
罗兰扣动扳机，一股蓝光过后，石井的胸前出现了一个燃烧的大洞，石井惊恐地倒退了两步“为什么会这样？”
罗兰笑笑“白发展节外生枝的一件事，还真帮了我，它可以手摇发电。”
石井开始燃烧，他颓然地跪在地上“罗兰小姐”
“你快说吧，我不想看这一幕”
“黑木先生对您并非完全的利用，他是个重情义的人”石井颤抖着说“比如，那悬在天上的小太阳。”
第三卷 第二十五章 暗河遇险（）
五秒钟，石井彻底化作了飞灰。
石井消失了，他随身佩戴的南部十四手枪、弹夹、烟盒、手雷和地图等原本不属于他的东西纷纷跌落地面。
罗兰的心绪却不再平静，眼前满是黑木的微笑。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人总是最复杂的，难以简单将一个人归为好或坏，特别是忠诚于坏的阵营的人，他们有信仰。罗兰看到了黑木用心悬挂起来的氙气灯，那个曾经给过自己些许温暖的小太阳。是的，氙气灯与所有的阴谋无关，它是明亮的，透彻黑暗的，是纯洁的。
不管怎样，威胁解除了。罗兰长出了一口气，至于白发展为何会反水的问题，她已经无暇思考了，受了胁迫还是被彻底洗脑都有可能，而且白发展本就属于鬼门，不能要求他真正的忠于自己。罗兰撕掉了落在河岸上的假地图，河水带着一片片残屑翻滚而去。而石井的配物也一并被她揣进了衣服口袋。石井走得干干净净，如同没有存在过。
罗兰还需要逆流走上一段，与埋伏的部队遭遇、撤退、顺流而下，继续配合好他们的阴谋盘算。而向下游走并不容易，眼前所见的并非一条平直的小溪，而是弯曲九转的激流，这样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到虎牙行营，还不知道要多久。
这个世界曾经有过高大的树木，尽管是不需要阳光的冷蕨阴草，但它们曾经当仁不让地统治过这个世界。植物在地面的部分已经被飓风蚕食殆尽，而巨大的根系则在地洞中保留完好。
罗兰砍下了几条碗口粗的藤蔓，编织了一条简易的藤筏。她将藤筏拴在河沿上，一个人悄悄向前摸去。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果然发现头顶有亮光。
罗兰放慢了脚步，安静地等待着。
上面有人说话了“伊藤君，这叫什么差事，在这里打伏击，还他么不许打死人，黑木阁下为什么不带着我们去战场呢。”
伊藤那个老色鬼的声音传来“小点声，按时间推算，罗兰他们也该到了。”
“伊藤君，我们还不如跳下去等，飓风马上要到了。”
“提前跳下去会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没错。罗兰站起身，故意原地跑动起来，脚踏石头的声音清脆刺耳。果然，洞口上面的对话消失了。紧接着是死一般的沉寂，不多一会儿，一个脑袋倒垂着、直直地探下来，这鬼探头吓得罗兰倒退了几步，她慌忙掏出南部十四，抬手就是一枪，距离太近了，即便是不会使枪的人也能打得足够精准，脑袋的主人啊的一声大叫，额头上多了一个燃烧的窟窿，他甚至没喊出一句囫囵话，就一头跌进河道死去了。
上面顿时乱作一团，罗兰见时机成熟，便大喊一声“白稳定，有埋伏，往回跑！”说着扔下一个冒着烟的手雷，自顾自地跑掉了。随着手雷一声炸响，刚刚跳下洞的伊藤和几个关东军士兵被炸得波频大乱，顿时分解成无数碎片。
罗兰边跑边想，这帮鬼子有苦自知，他们得到的命令是不能打死对方，却没料到对方下手凶狠。
果然，后方的追兵虽然损失惨重，却仍然是远远跟随，并没有发动全力追捕。罗兰很快跑回了藏着藤筏的地点，她解开藤筏，小筏子随着激流向前方奔腾而去。
大水湍急，藤筏置于水上犹如一片枯叶置于汪洋，颠簸还算是轻的，倾覆则是随时发生的事。罗兰趴伏在藤筏之上，任由波浪肆虐侵袭。她是人，不是鬼，她知道冷热，会有人的反应。在毫无光照的地下世界里，千万年咆哮奔腾的冰水是刺骨的寒痛，罗兰打着哆嗦，一分一秒地记录着时间，她会到达虎牙行营么？她会不会一路漂过了头，直接奔到黑崖去了。
慢慢地，她连思考的力量都没有了，她感觉不到冰冷，甚至觉得有些温暖，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失温会让人产生温暖的幻觉。她的意识模糊了、想睡觉，沉沉地睡上一觉。而当她醒来，也许发现鬼门之旅就是一个梦，梦醒时包子就在她身边安静地坐着，罗修荣在摆弄着电子元件，窗外暖阳依旧，书声琅琅。
当她一次次回到现实中，发现现实是冰冷的，问题还需要解决。
她很快发现，藤筏的颠簸不像是大水导致的，甚至与水波的频率不符，水下有东西！
罗兰试着向水下看去，在这毫无光线的世界里，幽暗的水中更是一片漆黑。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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